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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锦被滑落，露出并不整齐的衣衫，他下意识抬手，胸口一阵钝痛，幽灵异火，没了踪影……


第320章　有什么不对么
　　夜色寥寥。
　　青城门外，沐清华召出了小冰蛟，他怀里还抱着足有沐清华半臂大的小青眼豹。
　　沐清华突然咬破指尖，小冰蛟惊喝一声，“主人你要做什么？！”
　　沐清华闭上眼睛，鲜血成线，在空中绘制出一个巨大的阵法，从头顶将小冰蛟罩下。
　　小冰蛟心中一慌，想要挣脱，却无法，“主人！！”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眼珠子都要突出来，“我不要跟你解除契约！！你快住手！！”
　　“破。”朱唇轻启，阵法化作一缕白芒，钻入小冰蛟体内。
　　小冰蛟只觉眼前一闪，下意识化出原型，他在半空咆哮着，灵兽的怒火，让整个青城门为之颤抖。
　　骤然亮起万家灯火，却没有人敢出来探看，瑟缩在家中面面相觑，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冰崎好不好？”沐清华缓缓开口。
　　小冰蛟有一瞬的安静，沐清华抬手一指城中，“我很重要的人在那里，你替我保护他，好不好？”
　　小冰蛟身形一顿，旋身化作人形，“不好！你居然敢撇下本尊！！人类！你居然敢在本尊不允许的情况下解除契约！！无耻！！我再也不要理你！！”
　　沐清华笑笑，抬手摸了摸小青眼豹的小脑袋，“我要走了。”
　　说罢，直接向成门外掠去。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小冰蛟怒喝，银白尾巴拼命拍打着空气，吼声突然哽咽，“你干什么啊！我知道圣界很危险！！但是我不怕！！我是骗你的！！本尊怎么会怕！！你傻啊！！怎么能撇下我！！”
　　城墙之上，云中乱一手扶着染血的胸口，一手握着一枚瓷瓶，他轻叹息，那少女……
　　夜色中，不知又有多少人默默起身，站在窗前，一同目送那身影离去。
　　沐清华站在石碑前，一遍又一遍看着上面的朱砂大字——蓬莱仙路。
　　一道白芒闪过，眼前天阶出现，一道绛紫虚影漂浮在天阶之上，似在眼前，又似在云端。
　　“姐姐，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你忘了，你忘了断天因何破碎么？只留一缕残魂，那可是圣器啊……呵。”姜姹抬手，两种颜色的火焰在她掌心跳动，明明是幻影，沐清华却好似感受到了那火焰的温度，耳边的发轻轻飘动。
　　沐清华一脚踏上天阶，“我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么。”
　　姜姹指间一动，异火消失，她一手扶过鬓角，笑容明艳动人，“对，姐姐说的话，怎能不对呢？只是，你看一看，这一路走来，你失去了多少东西……这么多的孤魂，我都替你惋惜。”
　　沐清华抬手，直接一掌打出，将千里传影打了个粉碎，“什么时候，你的废话也这般多了。”
　　银铃般的轻笑响彻天阶，沐清华听不到一般，一步一步踏上天阶，走的极稳。
　　薛扬灵出了青城门，她一手握着一枚瓷瓶，那是她被冰崎的吼声惊醒时，无意发现这瓷瓶搁在她枕边，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她身后，一抹嫩黄从阴影处走出，她没有和薛扬灵并肩，而是在后面停下了脚步，遥遥相望青城门外，口中默道，沐清华，望你，一路平安。


第321章　碎了
　　圣界，三界巅峰，万物主宰，据说，这里是最接近神的地方。
　　有人究其一生，都无法是的天阶之门大开，更别说想要一睹传说中的圣神殿。
　　姜姹斜卧美人塌，手中的琉璃球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映在她眼中，好像她的眼睛也蒙上了血雾一般。
　　美人塌下，四名女子单膝跪地，正在静静的等候她发号施令。
　　“姐姐回来了。”姜姹慵懒起身，墨发如瀑，倾泻在铺着雪色狐皮的美人塌上，纤指一松，琉璃球跌下，为首的女子急忙伸手接住，随即双手一合，收在袖中。
　　“夙阴，花阴，绮阴。”姜姹的手指在虚空中一点，“你们三个，帮本殿拦住她。”
　　“是！”三名女子颔首，起身，离去。
　　“檀。”姜姹红唇轻启，“随我留在这吧。”
　　妘檀颔首起身，静静立在姜姹身后，“是。”
　　站在圣神殿高处，目送三阴离去，姜姹头也没回，“可准备好了？”
　　妘檀点头，“殿主放心。”
　　圣神殿，位于圣界最高处，在圣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看到雪玉所雕刻，似乎是悬在天边的三个大字——圣神殿。
　　这是圣界无上权利的象征。
　　到处都是御剑飞行的修士，对于沐清华这个外来客谁都没有露出一丁点的好奇之色，直到……夙阴出现。
　　“快看！是夙阴使者！”
　　“天呐，她怎么从圣神殿出来了……”
　　“那可是圣神殿四使之一，何事能惊动她？！”
　　“那一定是天大的事……”
　　沐清华缓缓停下脚步，墨发飘飞，她面前，夙阴一袭瑰色长裙，如云墨发高束，气势凛然。她手握一把盘龙纹长剑，那是一把灵器，名唤千影。
　　沐清华轻笑一声，“怎么，九阴神殿的规矩都忘了么。”
　　此话一出，再掀波澜。
　　“九阴神殿？”
　　“据说，圣神殿，以前就叫九阴神殿。”
　　“那为什么只剩三阴了？”
　　“另外六阴……据说是死了。”
　　夙阴眯了眯眼，“圣界只有圣神殿！”
　　说罢，脚尖一踏，千影出鞘，如虹剑气扫向沐清华。
　　罡风四起，围观的修士无不避让，有的甚至布下了随身保护结界。
　　“这就是夙阴使者的力量么？好强！”
　　“确实！可是你看，那少女，竟然避过了！”
　　“怎么回事？这少女是谁？好像是从灵界而来……”
　　“屁！灵界来的修士，能让夙阴出动绞杀？脑子有泡吧你？！”
　　“是么……”沐清华脚尖一转，避过迎头砍下的千影，手指翻动，一把握住夙阴另一只手腕，狠狠一掰，夙阴惨叫一声，指挥千影转头再次扫来。
　　“她的速度……竟不输夙阴使者！”有人惊喝。
　　夙阴倒退几步，堪堪站定，她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速度，刚才她仅是弹指一敲，她就被那力道震得手臂发麻，千年的时光，她更强了。
　　反手挽剑花，一个猛刺，眼见就要刺入沐清华胸口，千影却被缕缕金芒包裹，进退不得。
　　夙阴大骇，“问天！”
　　冰凌顺着金芒攀上千影，千影浑身剧颤，嗡鸣不停，丝丝白芒想要从剑身逃离，却被问天紧裹。
　　“千影！”夙阴悲喝，“不要！”
　　“记住，你此时的感受，就是当日断天破碎时，我的感受。”沐清华声音清冷，透着无边杀意。
　　“咔嚓咔嚓——”
　　“砰——！！”
　　“不！！”
　　姜姹手指一颤，“千影……”
　　妘檀站在她身后，神色不动，“碎了。”


第322章　真正的云安意
　　问天破空而去，在半路化作人形，抬手，金芒攀上夙阴细白的脖颈，将她举在半空，随即狠狠甩开。
　　“兄长，问天替你报仇。”
　　眨眼化作金芒，直直穿透夙阴身体。
　　沐清华抬手，掐住一缕千影残魂，抬手，赤莲夜火出现。
　　接着是凄厉的惨叫。
　　“天……千影……这下真的灰飞烟灭了。”
　　有人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夙阴轰然倒地，看向千影的方向，双目充血。
　　“对，就是这样，你体会的很好。”沐清华抬手，问天旋转俯冲，静静落在她掌心，近刀柄的地涌金莲滚烫如血，金芒大盛。
　　夙阴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声，沐清华勾了勾唇角，“六阴，还在下面等你呢。”
　　抬手打出一掌，砰砰砰三声，夙阴浑身炸开，血肉飞溅，连头颅亦不曾完好，变成一滩烂泥。
　　轻拂衣袖，沐清华转身离开。
　　“这……”
　　“这少女到底什么人？她手上那把……”
　　“好像是超灵器？”
　　“走！去看看！圣神殿主手上还有朱雀神火和凤凰真火呢！如果他们两败俱伤……嘿嘿……”
　　“就是就是！走，去瞧瞧！”
　　身着绿衫的少女一挥手中缠金烈焰鞭，暗暗握紧了鞭柄，眼中有一丝紧张闪过。
　　“你很害怕。”鞭身五彩流光闪过，绚烂夺目。
　　绮阴点头，“我又不是你真正的主人！我自然害怕！！”
　　鸿影一时沉默，随即冷笑，“不管怎样，我要为千影报仇，你若害怕，倒时就放手让我来。”
　　绮阴咽了咽唾沫，“万一……万一你也破碎了呢？！”
　　鞭子腾空，自绮阴手中挣脱，“那正好，可以去见我的主人了。”
　　“喂！”绮阴伸手，却未能捉住鸿影，眼见她直奔沐清华而去。
　　缕缕金芒自刀身溢出，在半空交织，此时的问天已经可以保持人形，她睨着破空而来携着劲风的鸿影，冷笑，“怎么，不要你的主人了？”
　　沐清华远远的看向绮阴，“既然如此，你的命，我亲自来收。”
　　绮阴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沐清华见此，微微眯了眯眼睛，眸中疑惑一闪而逝。
　　五指呈爪，向着绮阴抓去，绮阴躲闪不及，只得倒飞出去。
　　脚尖一踏，一跃而起，绮阴见此，急忙使出灵力，“千藤鞭！”
　　成人小腿粗细的藤蔓凭空出现，向着沐清华缠去，“千里冰封。”
　　藤蔓还未触及沐清华，依然被冰凌率先攀附，咔嚓咔嚓几声，砰的炸开。
　　碧绿的藤蔓啪嗒几声，一截一截落在地上，慢慢枯萎。
　　“水蛇。”沐清华轻喝，潺潺几声，巨大的水蛇腾空而起，绮阴脚尖一转，就要向反方向躲开，却还是被水蛇缠上了腰身，挣脱不得。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只见问天悬浮在半空，正轻蔑的看着脚下不断扭曲的鸿影。
　　“砰——”
　　绮阴睁大了眼睛，“鸿影！呃……”
　　沐清华一手扼住她的喉咙，“你不是绮阴，你是谁？”
　　绮阴脸色涨紫，“我……我确实不是绮阴，我是……我是云安意。”
　　“云安意？！”沐清华手一松，任由她跌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你是云安意？”
　　云安意点头，眼角沁出泪珠，“我也不知道，怎么一睁眼就到了圣界！还到了什么绮阴使者的身体里！！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绮阴！你不要杀我！呜呜……”说着，竟低声啜泣起来。
　　“我信你。”沐清华淡淡道。
　　云安意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不断抽泣着，“真，真的？”
　　沐清华点头，“给你三秒的时间，离开圣界，我便不杀你。”
　　云安意后退了两步，才敢挣扎起身，她瞥了眼已经碎成沫的鸿影，心中一抖，抬眼对上问天似笑非笑的目光，浑身一颤，“我这就走！！马上走，谢谢你！”


第323章　姐妹
　　“废物。”姜姹转身，已经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
　　妘檀垂眸，“可要属下前去……”
　　“你去？”姜姹冷笑，“去做什么？送死么？”
　　妘檀眼睫一颤，低头不说话了。
　　姜姹一掀裙摆，竟是坐在了梳妆镜前，“替我梳妆。”
　　妘檀应了句是，拿起一旁的玉梳。
　　“我这个姐姐，最是好强，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小时候的事吧？”
　　姜姹捻起一片赤金牡丹花钿，贴在眉心，“她是嬴家大小姐，而我，是寄人篱下的外小姐。”
　　“那年，我十二，她十三，她是惊才绝艳的天才，我是卑贱如泥的废物。”
　　“在嬴家，我不如她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六阴，这几个人还不算久远，那是她的心腹，九阴神殿，亦由此而来。”她轻笑一声，“后来，尽数死在我手里。”
　　“当是，只有她护着我，我那时，也真心喜欢她，敬仰她，她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我想要的一切，她身上都有。”
　　“她年纪幼，在嬴家却又说一不二的威信，但是她太善良了，修为不俗又如何，象牙塔里的公主，哪只世事险恶。”染着血色蔻丹的手指在赤金玛瑙流苏的步摇上滑过，最终拿起，簪在头上，“这是我及笄之年，她送我的。”
　　“不能修炼的人，也许有很多，平民也就罢了，若生在世家，那就是世家永远的污点，没有人允许这样污点的存在。”
　　姜姹伸手在镜中描摹她的容颜，“她护着我，宠着我，纵着我，”她轻笑，“那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眨眼睛，已经是一千年了……”
　　“天之骄子，我带给她的，只有嘲笑，他们不让她和我一起玩，骂我是废物。”
　　“后来，嬴家被灭门，她带着我逃了出来，我不能修炼，她挖去别人的灵根与我，她许我副殿主之位，同她一起看尽繁华风景。”
　　她起身，“可是，我变了……我不想活在她的光环之下，我不想世人只知嬴月不知我姜姹！她有的一切，我为什么不能有？她把我当亲妹妹，那她的，不就该是我的么。”
　　一丝血腥气飘入殿中，妘檀的手一顿，放下手中玉梳，“殿主。”
　　姜姹缓缓起身，“服侍我更衣。”
　　妘檀颔首，“是。”
　　殿门外，沐清华松手，浑身是血的花阴就摔倒在地上，她脚边，是碎掉的将影。
　　“殿主为何不现身？”围观的人停在远处，不敢再进前，前面就是圣神殿的领域了，无殿主召，私自踏入，必死无疑。
　　“不知道……”
　　空气似乎凝固了，人未现身，但强大的威压却蔓延开来，众人只觉呼吸都分外困难，额头冷汗津津，两股战战。
　　“不行了，我先走了……”
　　空气似乎在被人慢慢抽去一般，渐渐稀薄，有的人腿脚发软，明明就要站不住了，却连弯膝跌倒都做不到，似乎每个关节都僵硬了。
　　“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威压，居然面色淡然，浑然不惧的样子……”
　　“看！檀使出来了！”
　　沐清华眸光微动，妘檀垂眸侧身，姜姹红衣似血，墨发高髻，头戴赤金莲花冠，眉心牡丹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天姿国色，嫣然一笑，灿若三月烟火，竟是盛装出现。
　　“这圣神殿主搞什么，人家都杀上门了，她怎么……”
　　“……怎么像是要出嫁？”
　　两人对视一眼，深觉心有灵犀。


第324章　姐姐，我来接你了
　　“姐姐。”姜姹抬脚下玉阶，嫣然笑意在沐清华清冷的目光下毫无褪意，“没想到你我姐妹再见，居然是这幅场景。”
　　沐清华垂眸，摩挲着手中问天，“我的妹妹，早在千年前就死了。”
　　姜姹脸色一变，围观者哗然，“什么意思？姐妹？千年前？！”
　　有年长者脸色巨变，“这个少女……莫不是千年前陨落，为一个七灵双修，九阴神殿的殿主，嬴月女帝？！”
　　“女帝？”
　　那老者点点头不说话了，不理众人各种各样的疑问，默默退出了人群，眨眼睛没了踪影。
　　抬手，问天破空，妘檀瞳孔一缩，闪身挡在姜姹身前，“殿主！”
　　尘土飞扬，妘檀一手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看向问天的目光俱是惊骇之色。
　　姜姹抬手，妘檀踉跄后退，她含笑，“问天，许久不见，你倒是越发精进了，再过百年，就能聚出人形了吧？”
　　问天冷嗤，“何需百年，用这贱人的修为祭我，岂不何合适？”
　　姜姹眯了眯眼，沐清华抬手，赤莲夜火凝成的火球直奔姜姹。
　　姜姹抬掌，“赤莲夜火？跟朱雀神火相比，还是差一些吧。”
　　两种异火相撞，巨大的灵力波动将一旁的妘檀险些掀飞出去。而围观众人用灵力布成的保护结界竟然全都咔嚓咔嚓几声过后，尽数破裂，不少人当时便这力量击飞出去口吐鲜血。
　　“刺啦刺啦——”
　　幽灵异火出现在沐清华另一只手上，幽蓝的颜色映在她如玉面颊上，倒有几分狰狞之色。
　　幽灵异火慢慢逼近赤莲夜火，两种火灵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火丝从本体溢出，丝线牵引，两种异火丝丝交缠。
　　“刺啦刺啦——”
　　“刺啦刺啦——”
　　两者的变化渐渐压过朱雀神火，无奈，姜姹只得祭出凤凰真火。
　　一掌打出，幽灵异火和赤莲夜火抵挡不及，沐清华步步后退。
　　“刺啦刺啦——”
　　双手淌血，皮肉烧焦的味道传入鼻尖，姜姹蹙眉，只听砰的一声，两张异火合成，变成黑红之色，而沐清华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跟她的双手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即使修复了断天，你只有一缕残魂，断天，也不会再是断天了！”姜姹低斥，手掌反转，“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紫牧灵火，也拿出来吧！”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沐清华抬手，紫牧灵活慢慢逼近已经结合的黑红色火焰。
　　“你！”姜姹冷笑，“这次可没有人帮你护法，你现在的状态，只要我轻轻用力，你必死无疑！”
　　“不会的。”沐清华勾了勾唇角，“你没有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