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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霏羽虽一脸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嫌弃自己的娘，只得像哄小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背。
　　叶沙华又对自己一笑，走上比武高台。
　　而在这时候，她忽自四面纷闹里听清了另一种说法。
　　“这二人间的纠葛由来已久……”
　　“林大小姐心仪廉贞公子百年……”
　　“结果，吧啦吧啦……”
　　“然后，吧啦吧啦吧啦……”
　　“所以这一回，是要一战把所有恩仇都了断。”
　　“输的人，要向赢的人下跪叩头，然后滚出流华，永世不许再入！”
　　是这样么？
　　叶沙华的脚步微微一滞。
　　她竟然敢这样！
　　林绰窈的面色白上数分。
　　两人几乎同时站上高台，叶沙华神情冷肃，毫无悲喜地看着林绰窈。
　　时至，战起。
　　以沫，出鞘！
　　………
　　静室的门终于打开，南宫陌玉一个人走出来，纵以青峰这般不甚仔细的性子，也是一眼看出他神色里的疲惫和憔悴。
　　“公子！”他迎上去喊道。
　　南宫陌玉点了下头，视线落在那盘兔子包上。
　　“少夫人只咬了一口，就出去了……”青峰循着他视线解释。
　　南宫陌玉拈起那只兔子包，就着叶沙华咬过的地方，自己也慢慢咬一口。
　　青峰有些没眼看。
　　“去哪里了，她有说吗？”
　　南宫陌玉一边慢慢吃着，一边往紫藤花院走，连续折腾多日，他总得先回去换身衣服，收拾好了方能够出门见人。
　　“是去和那个，林大小姐，武决了。”青峰说。
　　南宫陌玉点点头，并不以为意。
　　那日她剑挑江临风时，便说过下一个就轮到林绰窈，他也是听见了的。而以她所展露出来的身手，他并不为她担忧，何况楚冰尘及白曦寒等一众自然也会在外关注。
　　“她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南宫陌玉问青峰。
　　“好像……什么也没做。”青峰说，“就每天吃饭、睡觉……没出门。”
　　南宫陌玉的唇角，弯起点十分柔和的笑意，眸中却又含了丝歉疚。
　　他穿梭过树廊，撩开那片瀑布般的紫藤萝花，走过冷泉，走过他为她造的秋千架，他仿佛看到这几日，她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真是……好乖呢。
　　虽然我没有陪着你，但我却为你留住了你的哥哥。
　　“还有一件事情……”青峰嗫嚅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
　　“什么？”南宫陌玉问。
　　青峰咬了咬牙，总算打定主意。
　　他记得少夫人的原话，是说“让别人知道了有损她的名誉”，那公子，自然是不算在“别人”行列的吧！
　　“少夫人……问我要一种毒/药。”青峰说。
　　“什么毒/药？”南宫陌玉手中的兔子包，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本就憔悴的面容，此时更是半分血色也没有了，眼底透出几分阴翳的青灰。
　　青峰被他此时的模样给吓一跳。
　　“就是……要毒性越烈越好，发作起来的模样越吓人越好的……”他喃喃说道。
　　而下一瞬，他的眼前已再不见南宫陌玉。
　　脚畔，唯有那小半只方才还象征幸福的兔子包，滚落在泥地里。
　　………
　　观看热闹的一众人，总算是觉得今趟不虚此行。这还真是头一回，看见一个金丹修士，能够把元婴大能给虐打成那样的啊！
　　真不愧是长山老祖的义妹！
　　廉贞公子的妻子！
　　南宫夫人和慕容瑀等人眼中的担忧也早便散去了，时不时地为叶沙华欢呼叫好。
　　开阳宫的一众人，面上则都陆陆续续泛起忧惧。
　　“这样，任她打下去，绰窈就算不死，也得被重伤根基啊……”先有长老忍不住说道。
　　但说了是武决，输者还需得承受那般可怕的惩罚，也没说是得点到为止啊！
　　叶沙华的剑，又在林绰窈的面上划下一记，伤口由眼角斜掠至下巴，毁去她的大半张脸。
　　“这一剑，是长波还你！”她说道。
　　剑锋深刺入她的左肋。
　　“这一剑，是我还你！”
　　“不管了！再这样下去，绰窈性命不保矣！”有开阳长老说着便要起身。
　　“师叔稍待。”江临风气定神闲地按住他，好整以暇道，“咱们再往下看看，绰窈的能耐，自然非只是那么一点。”
　　是、是吗？
　　不是。
　　人群氛围已由最开始的热烈，转变作了此时此刻的寂然无声。
　　就连南宫夫人及慕容瑀等人都不再笑闹了。
　　任由谁都看得出来，叶沙华的出手……好像确实是太重了一些。
　　就在众人都为林绰窈捏一把汗的时候，叶沙华的身形忽然踉跄后退三步，口鼻之中狂喷出黑血！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我写太隐晦了，有些东西没有表达清楚，所以你们看得不是很明白呢？
　　提出问题来的，还不是那些随便几眼就指点江山的路人甲，而是几位几乎章章留评、仔细阅读的小天使，所以我想，这一定就是我的问题了，抱歉抱歉。
　　关于常波、江临风还有南宫碧树这三人间的关系，是这样子的：
　　常波以为江临风是当年救了自己的恩人，所以常波的心里对江临风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或者也不能说就是好感吧。
　　然后碧树，对常波确实是有好感的。但现阶段，这种感觉大概还很淡。
　　碧树不是江临风，江临风为什么会这么阴鸷，是有原因的，后文会有解。
　　都怪我坑挖得太多了，让你们看得稀里糊涂，对不起，嘤嘤嘤。
　　然后前面的那段剧情呀，大概你们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再解释一下。
　　公子为了给林bitch挖坑，让碧树去抢了沙华的灵烹，沙华依照对方的身形和身手，怀疑是江临风。被抢的时候，她有留招在抢她的黑衣人肩上。
　　所以她见到江临风，就毫不犹豫一剑刺过去，挑开他左肩的衣服，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结果她发现并不是的。
　　沙华和公子离开之后，碧树为什么要按一下肩头呢，就是因为沙华留在他身上的伤，发作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
　　……………
　　这篇文，真的有很多缺点，谢谢你们还愿意陪我圈地自萌。
　　我会不烂尾，努力把这个故事写完、写好，
　　给书中的人物一个幸福、完整的结局。
　　也不辜负我们彼此间这么久的陪伴。
　　爱你们。


第72章　明察
　　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想到；　这一场武决竟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再没人去计较方才叶沙华的出手是否太重；　因为远比此更严重的，是她身上这莫名而来的剧毒。
　　先有三道身影冲掠上前。
　　叶沙华靠在楚冰尘的臂上，纵使耳鸣眼花，也总算如愿看到南宫劼自她的脖颈处；　取出一枚不盈半寸长的毒针。
　　南宫劼看着她的眸光却略深沉。
　　“此毒，不易治。”他说着，暗地里却悄塞了一枚药丸至楚冰尘的掌心。
　　楚冰尘短暂一怔；　面上疼痛之色不减反增；　假借抚摩叶沙华面颊之际，将南宫劼递过来的药丸喂入她口。
　　白曦寒并未看到他们的这一番动作。
　　他满面怒不可遏神色，众人顿觉四面又有雷云堆积，浑身颤颤。
　　林绰窈首当其冲；　感觉尤甚。
　　满目血污，遍体疼痛中，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个魔鬼；　这个自地狱归来的凶煞恶鬼；　她不仅是要害得自己身败；　还要名裂！
　　她袖中藏针不过酥筋软骨之用；　非但一入体就会消融于骨血；　再不可能寻见踪迹；　且只会在短时间内遏制功体，使中针者不得全力赴战。
　　所以，叶沙华脖颈中取出来的那枚毒针；　根本就不是她所发出！
　　然而此处高台远离四面人群，旁人绝无可能暗中下手。
　　她若说不是她，谁会相信！
　　这个人，不，这个鬼，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真是狠啊！
　　“你这歹毒之人，还有何话讲！”白曦寒飞起一脚将林绰窈踹翻。
　　林绰窈重重摔开数步，她气血翻涌，五脏俱痛，顿时呕出一口血来。
　　一旁帮她治伤的开阳长老忙来相护，却被白曦寒连同林绰窈一起踹飞，别的忙没帮上，血倒是陪着林绰窈一起吐了好几口。
　　“老祖明察……当真……不是我……”
　　白曦寒却不耐听她辩解。
　　“华儿若出半点事情，我要你们灵寂满门以死谢罪！”他指着开阳一众怒喝，满头银发随他周身怒气狂扬而起。
　　开阳众人战战兢兢，非仅是无人能够打过他，更因为这一位，实在是一个说得出就能做得到的主。而长山上下一众人，翻遍这整个修仙界，大概也再找不出比他们还恭良纯孝的子侄后辈了。
　　谁都想不到，连方才那双珠长老都讨不得好，林皎然却会在此时冲上前去。
　　果然有楚冰尘在的地方，她大概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
　　她张开双臂，仿佛母鸡保护小鸡仔般的护住她姐姐。
　　“我相信我姐姐，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喊道。
　　林绰窈透过血污，看着她娇美的背影，顿觉眼眶发热。
　　这种时候，竟然还是这个妹妹，在护着她……
　　“……不信你们大可以搜身啊！”林皎然喊道。
　　林绰窈再次吐出一口血。
　　就在她满面木然，任由一名他派公证女修当众搜身的时候，会场中央再次发生了一件使得众人吐血的事情。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出场的廉贞公子。
　　南宫陌玉是由半空直接摔落在地上的。
　　他也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叶沙华。
　　她的口鼻以及下颔、衣襟全是淋漓黑血，双目紧阖，面色惨白，没有半分生气，就好像死去了一般。
　　再一次地，死去了……
　　满场沉寂。
　　南宫陌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没走几步却又踉跄，最后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叶沙华走去。
　　南宫夫人早便由常波三人扶着站立一旁，此时却也只能看着他流泪。
　　她想去扶一把自己的儿子，却又不曾上前去扶他，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扶，也远扶不住此刻他心里的泪。
　　长山老祖见南宫陌玉这般迟才出现，本要迁怒于他，可看了他如此狼狈憔悴形容，面色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楚冰尘将叶沙华交到他怀里的时候，不知为何竟觉不忍，低道了一句“她没事”便扭开脸去。南宫劼也道南宫陌玉略一探查，便能知叶沙华的情况并不像看起来的那般糟糕。
　　然而南宫陌玉颤抖双臂抱过叶沙华后，却是将脸埋在她肩上，眼泪愈发如雨落下。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他在她耳边哑声说道，“叶沙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呢……”
　　“廉贞……”叶沙华费力地睁开眼，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面颊，却完全没有伸手的力气。
　　她体内剧毒虽被压制，林绰窈所下药效却还未散。
　　“你、不要哭。”她说道，“很丢人……丢……我的人。”
　　南宫陌玉情绪稍有平复，却是依旧垂头埋在她肩上，长久不曾动弹。
　　楚冰尘再一次有些黯然地别开目光。
　　他知道，叶沙华说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的那一句话，已然失了言了。
　　“找到了，有针囊！”负责搜身的女修喊出这一句，会场四面顿时一阵哄然。
　　林绰窈翕动嘴皮，颤声说道：“不是的、不是……同一种毒……一、验……便知……”
　　然她破碎的声音却完全被周遭的喧嚣给盖过了。
　　但到底还是有人听见。
　　林皎然眸光微微一动，双眉陡然倒竖起来。
　　她一把夺过那女修手中针囊，一面拋散一面死劲用脚往泥里碾。
　　“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栽赃陷害！”她喊道，“哪里有针囊？啊？哪里有针囊？你们谁看见了？”
　　四面安静一瞬，然后不知是谁最先暴发出大笑。
　　开阳一众恨不得寻处地洞钻进去，唯独江临风神色淡泊，似笑非笑。
　　林绰窈则再次吐血不止。
　　如此，众人皆已认定一个事实，确实便是她心知不敌，暗以毒针射伤叶沙华，行为卑劣，令人不齿。
　　再没人去关注，那一包由她身上搜出来的针囊，装的到底是些什么样的针。
　　原来，被人冤枉，是这样子的一种滋味么？
　　林绰窈颤手摸上自己破碎的脸，陡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然，还不够。
　　开阳方向数名弟子惶惶而来，见现场景象皆是大吃一惊，而他们紧接着所说出的消息，更是彻底摧折垮了林绰窈。
　　“元素神兽，暴、暴/乱了！”
　　“打伤了宫中不少弟子！”
　　“绰窈师叔……”
　　“请快点想想办法！”
　　清谈法会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那意思就是，那一日的妖兽灵烹，果然也是林绰窈抢了叶沙华的了？
　　现在灵烹没有了，她自然也就降服不住那些元素神兽了。
　　毕竟以她的品性为人，能够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实在是非常的合情又合理啊！
　　“姐姐，我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林皎然指着林绰窈，崩溃大哭。
　　若说方才还有些人没绕过弯来，开阳峰上的神兽暴/乱，到底意味着什么，此刻被林皎然这般一提醒，那就是什么都明白了。
　　林绰窈冷笑着看向林皎然，她的目中是一片死灰。
　　妹妹啊，我也想不到，原来你是这样的。
　　真不愧是野种啊。
　　南宫陌玉抬起头来，面上已然恢复沉静。
　　不再理会四面喧闹，他打横抱起叶沙华。
　　“我带你，回家。”他说。
　　“好。”叶沙华说，“回……暮云峡吗？”
　　南宫陌玉略为沉默。
　　“那里，以后会回去的。”他说，“现在，先回玉衡。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好。”
　　遍染血污的衣衫被解落，娇无力的身躯被抱进漾满热水的浴池里。
　　南宫陌玉自己也跟着进入水中，他温柔地为她洗涤身躯，轻柔舔舐遍她身上的每一寸，也洗尽自己面上的尘和泪。
　　“沙华……”他说道，“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
　　“但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你不要这样对你自己。”
　　“你伤己三百，损敌一千，放大在我这里，却是千倍、万倍。”
　　叶沙华恢复了些微力气，她隔着蒙蒙水雾，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满室融融水汽，氤氲得两个人的面容都愈发美好。
　　她精灵可爱，未见污血染身；他清雅俊美，不曾沧桑憔悴。
　　一如初见。
　　却忘了，是何年初见。
　　“廉贞，你……爱我吗？”
　　叶沙华也不知都这种时候了，自己怎么还会问出，这一个看起来实在太傻的问题。
　　南宫陌玉却极是认真地回答她。
　　“我当然爱你。”他说，“我爱不爱你，难道你感受不出来吗？”
　　叶沙华微微低垂了头。
　　“那、如果，我们相伴的时间……很短呢？”她说。
　　南宫陌玉骤然色变。
　　………
　　光线昏暗的洞府秘地，周遭自有一股清正雅气流转。
　　盘膝静坐的清俊男子，缓缓睁开那一双有若浅水清冽的眼。
　　他看上去已不年轻了，却也绝不年老，恰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一行一止间皆是绝代之风采。
　　“清池，你的女儿，她还在。”他叹息一般地低声说道。
　　又过许久，他举步走出洞府，走向洞府之外，那个光明却混乱的世界。
　　………
　　与此同时，开阳峰上正被四只元素神兽给搅乱得人仰马翻。
　　元素神兽的特点就是可随心所欲无形无迹，当它们不想被旁人逮到的时候，就四散作元素融入进天地，然后继续以各种形态伤人作乱。
　　一众弟子们纵口上不言，心内却纷纷抱怨着，林绰窈给众人惹回来的这天大/麻烦。
　　而若他们知晓此时天都峰上，正新爆炸出的这一事件，那就定然不会觉得，四只元素神兽，也可算是什么大/麻烦了。
　　“报——”
　　有守山门的弟子连滚带爬地闯入清谈会场。
　　“妖、妖帝昆吾，率妖界大军，逼近围困！”
　　有老头子面皮哆嗦，先踹了那弟子一脚。
　　“到底是逼近，还是围困！”他喝骂道。
　　今日一场闹剧，好似让大家的脾性都变火爆不少。
　　“已经有大军在围困，后面，还有源源不绝的后续部队在逼近！”弟子仓皇禀道。
　　老头子一屁股跌坐回地上。
　　场上顿时响起一阵杯盏滑落的清脆之声，随即掷针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最近三次元里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让我有些多愁善感了。
　　看了大家的留言，一下子就被治愈了呢！
　　我就不一个个来回复、感谢了，怕你们嫌弃我太矫情，嘿嘿~
　　我希望大家看我的文的时候，能够收获到的，都是满满的正能量呀！
　　脑补下林XX被老祖踹飞的场景~
　　亲爱的小天使，有没有感到一点小爽呢？^_^
　　（对，小天使，别跑，说的就是你！）


第73章　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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