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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璎，跟我走吧。他们不同意，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擦！这是要私奔！难为他对着我一张懵逼的脸，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私奔，回府，孩子死掉，白楚恒之死，白家灭门，青姑娘之死，这几件大事间隔的时间都很短。我收起了胡闹的心思，我对这一段过往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学着青姑娘的口气，为难的道，“可是，可你是白家大少爷呀！”
“一个身份而已！以我的本事，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片天，青璎，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受苦的。”
“可……”
“我不要你当我的侍妾，我要给你白楚恒夫人的身份，相信我！”
我看着白楚恒那双美丽眼睛里深情的柔光，心里一酸。那是毫无保留的爱，没有任何的戒备，将整颗心整个人都给了青璎。经历千年人情世故，恐怕除去这记忆里，我再也见不到白楚恒那样纯情的眼神了。
我想多看一会儿，记忆却没有给我多停留的时间。
身边场景变成苏家大宅。
我站在后院，听到家丁们乱哄哄的声音。
“白少爷，您不能进去！”
“白少爷……”
“都给我滚！”白楚恒一声怒吼。
我回头看过去，穿过回廊，白楚恒肩扛着一个木箱，大步的向我走过来，他眉头紧蹙，眼底燃着一片烈火，因愤怒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白楚恒走近我，将木箱往地上一扔，满满一箱子的银子，滚落一地。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愤恨的低吼，“你要的荣华富贵！跟着我，我也能给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回来！”
这是青璎放弃私奔，自己回到苏家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该如何跟白楚恒解释，张了张嘴，是什么都没想说的，结果一句话自己从我嘴里跑了出来，“我有喜了，我想让我的孩子在白家的庇护下长大，就算是你的侍妾，孩子也是你的，白家不会亏待孩子。”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白家的地位！好，既然你想做侍妾，那我成全你！我现在就回去，禀明爷爷，我同意与苏府联姻！”
泪水湿了眼眶，看着白楚恒逐渐走远的背影，心疼。只是不知，这份疼是我的，还是青璎的。
脸颊疼痛再次传来，这次特别的疼。
倏地，睁开双眼。
“小娘子，你醒啦！你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眼前是胡五爷一张放大的俊脸，胡五爷穿着米色休闲西装，头上反戴一顶鸭舌帽。
我看到这个样子的胡五爷，有点懵！
我醒过来了？这是阳世？青姑娘没有融合了我？
胡五爷见我看着他发傻，用手在我眼前晃晃，“小娘子啊，你别吓我！你不会是去了一趟地狱，人吓傻了吧！变白痴了？还知道我是谁吗？”
我没理胡五爷，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脸像是肿了，轻轻一掐就疼得我嘶哑咧嘴的。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醒过来了！我躺在炕上，看布置，还是在华才良的小院里。
“楚恒呢？”
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白楚恒，胡五爷脸一沉，“你个小白眼狼，我守了你两天两夜没合眼，你睁开眼就找那只僵尸！那只僵尸好着呢，身体倍棒，恢复的很好。华才良在帮那只僵尸做检查。”
提到华才良，我就想到了青姑娘说的话。
华才良在我跟青姑娘之间，选择了青姑娘。这就像是在赌马，他选择了实力更强的那一匹。若我现在冲过去质问他，只会破坏我俩的关系，而且他自始至终帮过我不少。既然我已经醒了，那青姑娘就是不在了，我既已赢了这场赌马比赛，就更加没必要，去逼着输者认错。
华才良跟阴子濡是一样的，我现在放他一马，以后用他的时候，他才会更加的卖力。
我竟然会这么考虑，这种想法连我自己都惊了一下。
胡五爷见我又愣住了，化成狐狸跳到我怀里，后爪立起来，前爪按在我脸上，“小娘子，小可怜儿，不会脑子真出问题了吧！让我亲一口，把我的智慧，传递给你！”
“传你妹！”我闻到胡五爷嘴里一股鸡屎味，伸手把他打到一边，“你又偷吃华才良养在院里的鸡了？小老头可小气，别为了几只鸡，把他给气死！”
听到我骂他，胡五爷长吁一口气，激动的朝我扑了过来，“真的是我的小娘子，真是太好了！白楚恒，不用戒备了！”
门推开，白楚恒和华才良一前一后的进来。
白楚恒头发已经恢复漆黑了，穿着一身百年不变的黑西装。华才良看到我，小眼睛躲躲闪闪，有些不敢与我对视。
听胡五爷喊出的话，也能知道，如果这时候醒来的是青姑娘，白楚恒就会进来，将青姑娘杀了。不过在我的记忆里，融合命魂的是青姑娘，我在昏死过去之前，看到了一张人皮面具。
融合命魂是我跟青姑娘的争斗，别人帮不了我。唯一有可能帮了我的，就是那张人皮面具。我猛地想起，老爸葬礼的时候，来找面具的那些人，他们说这张面具是保护苏家的一位神仙留下来的。神仙留下的那张面具，就是出现在我意识里的那一张？
“感觉怎么样？”白楚恒问我。
“挺好的。”我微微一笑，看向华才良，“我还要多谢师父，要是没有师父帮忙，我也争不过青姑娘。”
一语双关，一表明，我知道华才良选择帮青姑娘这件事。二表明，我是不跟他计较的，卖他一个人情。
华才良那么精，立马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徒儿啊，师徒之间说什么谢不谢，以后有事，尽管来找师父。”
“对了，我妈呢，她怎么样了？”我现在才想起我妈，觉得好愧疚。我觉得我变了，脑子变得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可感情却变淡了。就像智鬼说我的，以前我看事情是感情衡量，太过的情绪化。可现在我开始用脑子，面对白楚恒时也没那么多纷杂的情绪了，觉得可以很冷静的处理我俩现在的关系。
“挺好的，苏洛找了高级护工。还有，我来时，郎琪要生了，吵吵着让你回去，给孩子当干妈。”
“真哒？！”我一听郎琪要生了，立马激动起来。问白楚恒，身体恢复怎么样了？还用不用我陪他留在这里，不用我的话，我跟着胡五爷回国都了。
华才良无语的瞪了我一眼，“小白眼狼！你真是用师父的时候长，不用师父的时候短！用完了就想跑！”
“哎呀，您老就别生我气了。我会回来看你的，下次来，我把我儿子带上，让他在您膝下承欢，左一声爷爷，右一声爷爷，您多爽！”我下了炕，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跟青姑娘的争斗都是在幻境里的，为什么会脸疼呢？
我看了胡五爷一眼，胡五爷立刻把狐狸脑袋扭开，岔开话题，“到底走不走？”
妈蛋！做贼心虚。我天魂出事的时候，胡五爷就让郎琪使劲儿抽我脸，看来这次，他是亲自动手了。我摸了一下，脸都肿了，这家伙不会是对我有不满，趁机下死手吧！
胡五爷见我盯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气愤，扭头就向外跑，“小娘子，我是为了你好，为了把你叫醒啊！”
“死狐狸，你给我站住！”
我追着胡五爷出去，出门的时候，听到华才良对白楚恒说，“她的三魂全了，那只狐狸的两条尾巴可以还给他了。”
白楚恒说话的时候，我人已经跑出了屋，说了什么没听到。
我追上胡五爷，胡五爷一路跟我求饶，说我现在速度更快了，修为又提升了一大截。
“我也觉得身体里灵力充沛，最主要的，脑袋里会时不时的钻出一些阵法图，不过我没看过阵法图，记在脑子里，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摇摇头，“先不说这个，胡五爷，我很认真的问你，你想成仙么？”
胡五爷闻言，收敛嬉皮的神色，如红宝石一般璀璨的狐狸眼，看向我，“是啊，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她已经不在了……”


　348　前世债今生还

“我守了她千年，拖了这么久的感情。突然就结束了。”
“胡五爷。你还有我。你不想走就留下，我不用你守着。你开心就好。”
我不知道让他成仙，是不是对他最好的报恩，但看着他伤心，我会难过。我现在只想让他高兴。
胡五爷闻言，狐狸眼一亮。前爪按在我胸前，伸出小舌头舔了我嘴一下。“小娘子，我没白疼你。你把那只僵尸甩了。跟我好了！咱俩神仙眷侣，白天么么哒，晚上……”
话没说完，就听白楚恒轻咳一声。“胡五爷，我现在就送你成仙！”
白楚恒铁青着一张脸，估计是看到胡五爷亲我的那一下了。
胡五爷缩了缩脖子。转身就想跑，我一把把胡五爷抱紧。看着白楚恒，“楚恒，浮屠酆都也参与了当年白家灭门。但浮屠酆都在哪。怎么去，我还没想起来。还有幕后主使，是一个黑影子，也许以后我会慢慢想起那个黑影子是谁。我现在知道的就这些，我要跟胡五爷回国都了，你来么？”
我这幅从容不迫的样子，让白楚恒愣了一下。
胡五爷也惊得狐狸嘴张开，“小娘子，你胆变肥了！”
白楚恒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剑眉一挑，“你跟我进来。”
要是以前，他让我进去，我肯定转头就跑。可现在，青姑娘的修为没融多少，估计胆量是全融合了。而且，我跟白楚恒这样别扭下去，我会发疯的，事情总要解决！
胡五爷不愿让我进去，我告诉胡五爷没事，要是有事，我就喊他，他随时做好带我跑路的准备。
胡五爷听我这么说，更担心我了。让我冷静点，一口气吃不了个胖子，就算想揍白楚恒，也要等实力完全融合之后再说。
我刚进屋，白楚恒大手把门一关，身体逼近我，我背靠在门板上，白楚恒将我困在他双臂之间，头低下，冰色的眼眸注视着我。
霸道总裁范，壁咚绝杀，一下子就能让女人少女心爆棚。
“你在地狱说的都是真的？”白楚恒问我。
我在地狱说的什么话？我在地狱说的话可多了，一路上都是我在说话。
见我一脸懵，白楚恒又问，“真的有说的那么讨厌我？”
我明白过来，白楚恒是问我骂他的那些话。
“我没说讨厌你，我只是说不公平。”我抬头看着白楚恒，什么最萌身高差，只身高来说，我气势就输一大截好吗！
我从白楚恒手臂下钻出去，搬了个板凳站上去，然后将手支在门板上上，给了白楚恒一个壁咚。可惜我的胳膊有点短，只能一只手壁咚他。
白楚恒神色微怔，显然没搞明白我要干嘛。
“这就是公平。楚恒，以后我跟你是平等的。我爱你，所以我会帮你，舍不得你受委屈，不愿看到你受伤。你要爱我，不管出于任何原因，你都不应该伤害我。千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不负责任，如果你非要杀了我全家报仇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只要有商量的余地，我愿意加倍的对你好，去找浮屠酆都，去找幕后主使，我会毫无保留的帮你。楚恒，你不该把我推给白家的那些仇人！”
我爱他所以选择帮他，如果他一定要杀我家人的话，我为了家人，会选择站在他的敌对。我说的很明白了，余下的交给白楚恒选。
我紧张的看着白楚恒，等着他的回答。
白楚恒扫了眼我支在门板上的胳膊，“你胳膊有些短，这样不费力么？”
白楚恒驴唇不对马口的回答，把我弄懵了。
“是有些累。”
“你换个姿势，就不会累。”
说着，白楚恒将我抱到炕上，他仰面躺下，然后抱着我压在他身上，将我的胳膊支在炕上，为了撑起身体，我必须两只手同时支起来。白楚恒就被我困在了我双臂之间。
白楚恒轻抬头，唇在我唇瓣点了一下，唇角微扬，“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公平。以后事事公平，我保证。”
这样说就是选择我了？！
我激动的想哭，“楚恒，记住你今天的选择，永远不许反悔！”
“永不反悔。”白楚恒伸手抱住我的腰，向下一拉，让我跨坐在了他腰上，“老婆，那我们先做一件公平的事情。以前都是我在上面，这一次换你。”
我立马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事，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下来，脸颊发烫，“这，这，这件事怎么能算！是你，你舒服的事情。”
“不是你舒服的事情么？还是哪次老公没尽力，没让你舒服？”
苍天啊，我有点想念，那个说‘姑娘自重’的小正太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我肯定会被白楚恒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我转身就想跑，白楚恒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向他怀里一拽，我摔在他身上，白楚恒伸手抱住我。
“原谅我，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委屈。”
我一怔，抬头看向白楚恒。
“你刚才说什么？”他在向我道歉？
“我说，我想要你了。”
白楚恒伸手，想探进我衣服里。
我向旁边躲开，“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
那么深情的一句话，我却没看到白楚恒的神色，我好亏！
“这一句才是我最想说的。”白楚恒翻身来抓我。
小别胜新婚，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同样的痛苦，恨和挣扎。我和白楚恒还是走到了一起，现在的心境与之前完全不同，感觉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享受，都应感恩。
“啊！别抓我腿！”
我跟白楚恒是在玩闹，可显然外面的人不这么想。
我话音刚落，就听窗子砰的一声，从外被撞碎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胡五爷大嘴叼起来，调头就跑，直冲云霄，从来都没见胡五爷速度这么快过！
我在高空，吹着寒风凌乱！
“胡五爷，你干嘛！”
胡五爷将我甩到他后背上，一本正经的说，“那只僵尸是不是要抓你？你怎么惹他了！”
我头顶上一只乌鸦飞过去。
这只蠢狐狸！
一团鬼烟追过来，白楚恒阴沉着脸，落在胡五爷后背上，“胡五爷，成仙还是上餐桌，你选一个！”
到了国都，我先去医院看了老妈一眼，老妈已经醒了，智鬼花柔茵带着小子默陪在老妈身边。
老妈瘦了一圈，人也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看到老妈这幅样子，我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白楚恒到了病房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却没跟我进来。
老妈倒是眼神好，一下子看到了白楚恒，跟出事之前一样，对白楚恒特别热情，“楚恒啊，来了怎么不进来！快进来，我知道，我能转到这么好的医院，都是你找的人。我给你添麻烦了！”
老爸是雅儿杀的，老妈会受这么重的伤也是雅儿所为。白楚恒似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老妈。
老妈拍拍病床的边，让白楚恒过去。
白楚恒过去之后，老妈拉起白楚恒的手，眼泪就下来了，“楚恒啊，苦了你这个孩子了！前世造的孽，今生还，是应该的。但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就饶她一命。让她给你当牛做马，让她伺候你，来还债。”
不仅是我，连白楚恒都愣了一下。
“我也想开了，”老妈续道，“我活了六十多年了，就算现在走了，也不是短命鬼。柔茵已经把事情都给我讲一遍了。是我们家先对不住你的，这么些年，苦了你了！我这条老命，你想什么时候拿走就拿走，前世自己造的孽，怨不得人。”
“妈，你说什么呢！”我忍不住哭起来，“没人要你的命。”
老妈摸摸我的头，“傻孩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也是想了这么多天，才想明白这个道理。我的路已经到头了，要是因为我，让你俩不好了，那我这个当妈的，就罪孽更重了。”
“妈，我不许你胡说！我不会让他杀你的，前世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记得了，还还哪门子债！”
“不许胡闹！”老妈训我一句，稍后看向白楚恒，“楚恒，你要报仇，就……”
白楚恒唇角轻勾起，关切道，“您先养病，我跟小晴会好好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总之是以后的事情，您别多想。”
白楚恒虽没说不报仇，但十年二十年，也许更久。那时候，都寿终正寝了。
老妈又说了一顿感谢的话。
待老妈的情绪平静下来，我才问，那张面具的事情。
“妈，你知不知道，我爸有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一张面具？”
老妈闻言，瞥了花柔茵一眼，似想要花柔茵出去。
花柔茵想知道的事情，估计没有她不知道的。
我告诉老妈不用瞒她。
花柔茵不屑的轻哼一声，说她对我族人的事不感兴趣。然后就出去了。
白楚恒也想出去，被老妈拦住。
“楚恒啊，我要是早知道，你对小晴感情会这么深，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什么意思？”白楚恒问，“面具与我也有关系？”
我也眼巴巴看着老妈，听她往下讲。


　349　供奉的神是青姑娘？

“那张面具，其实一直戴在你脸上。”老妈看着我道。
听老妈这么讲。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告诉你，这张脸不是你的！这震撼力。足以让我蒙圈。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自己的脸，又用手掐了一下，触感，痛感都是真实的。
白楚恒也惊了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老妈跟我们讲。她怀着我的时候，跟着我老爸回老家。那是第一次见族里的老族长。当时老族长把小匣子传给了老爸，跟小匣子一起给老爸的。还有一张画像。
族里人说，那张画像是祖先供奉的神。老爸老妈是不信这些的，后来两人忙，就把我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