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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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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藏蓝信封封得十分严实,撕开封口取出信,我左翻右翻,半个字也发现。将宣纸的背面仔仔细细查了一遍,依旧空空如也。
想到古人发明了一些聪明的显隐技术,我又把它迎光展平,阳光倾泻而来,纸面干净得不像话。枉我还担心自己不识字看不懂信呢,没想到真真是多余了。也不知是谁这么无聊,竟送来一封无字天书。
实话说,我都有些怀疑,写信那人是不是封装的时候拿错纸了。
随手将信压在书下,爬到榻上倒头大睡。
高长恭进来时,我应该正睡得昏天黑地。
梦里回到孩童时祖母家的葡萄菜畦地,花落蝶来,茂绿清凉。我踩着嫩黄色小拖鞋,手里拿着铲子挖地埂边的小野蒜。挖着挖着凭空突然跳出一只绿油油的蚂蚱,我丢下铲子就朝它扑过去。零星地记得祖母曾说过,这可是家里母鸡的最爱……
似乎有人推了我一把,光怪陆离的梦境突然变得一片模糊,手里的蚂蚱赫已放大十倍。张牙舞爪对我挑衅,心中一怕一惊一躲间,猛地就睁开了双眼。
高长恭的脸在我上方,挡住大片大片趁隙而入夕阳红霞。他背光的一张脸上,表情深沉,神色变幻莫测。
我连着眨了好几下眼,才发现他眸中闪着不豫,然后动了动唇,仅说了两个字:“醒了?”
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刚想抬手抓抓头发,随即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死死抱着他的一只手臂。顿时就觉得惊悚!
天雷轰鸣,灼烧了脸,松手、握拳、扭头,一气呵成。
不扭头还好,一扭头,我更觉得惊悚!高长恭就伏在我的上方,那只没被我抱住的手撑在身侧,支起身子以免压到我。
诡异的姿势,诡异的相处方式。
耳畔是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周身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窗口渗来的夕阳晚霞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涓涓印在身侧的墙壁上。
心脏不堪重负地跳跃着,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看到他的双眸中脉脉倒映着我的影子,然后更加不知所措,竟觉得手脚都似乎无处安放。
眼看着他的身子正慢慢向我靠近,俊颜缓缓放大,我迅速抬起双手抵在他胸口,制止他更要靠近的动作。嘴上说出来的话都变得甚是结巴:“你……你……干嘛?”
他顿住动作,一脸似笑非笑。
我只是觉得贴着他的手越发显得无力。他对我一直都很规矩礼貌,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若他真想做出点什么来,我决然是抵挡不了的。
羞赧和气恼一并烧在脸上,火腾腾的不舒服。我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先发制人道:“喂!你怎么会在我榻上啊?”
他敛起表情,视线瞥过我的奋力抵抗的手,目光深深,张口就给出一个让人恨不得立刻吐血而亡的答案:“是你率先将我拖上来的!”我嗤笑一声,撇嘴:“怎么可能!”
我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他笑了笑,斜长眼中洒出淡淡的明朗:“可要我证明你是如何将我拖上来的?”
话毕,他蓦贴近,身体间就隔着我交叠的双手而贴紧,呼吸都喷在脸上,仿佛一阵电流击在皮肤上。
手一颤,心脏也跟着颤了颤。我快哭了,抖着嗓子拒绝:“不用!相信我,真不用!”
话毕时,他已拉开距离起身,扣着我的肩将我拽起来。在我未起将起,未倒将倒时突然松手。我不妨,浑身没有着力点,担心摔在榻上出状况,失重间本能的就抱住他的脖子。
他一笑,袖口掠过后背,顺势将我抱了满怀,俯首贴在耳畔低语:“我都说了是你主动的……”
“……”
讨厌!
…… ^ ^ ……
用过饭菜,高长恭翻出茶盏蓄满喝着,随口问我:“今日可有什么人来?”
我挽着袖子正在用清水漂洗捡来的树叶,神思多专注在树叶上,想也未想便答:“小阿萝被禁足了,还会有谁来?就算来人我也是见一个躲一个,我可不想被宇文邕五花大绑绑去算账。”
高长恭看了看我,有些无奈道:“你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该是他耿耿于怀才对。”
我放了手里的活,正色道:“必然是我耿耿于怀啊!我总觉得有一天我该为此受到惩罚。宇文邕想不起来没有提,可保不准哪天他就想起来了呢。欠下的事,拖得越是久,最后算上利息就越难还!”
高长恭翻了翻我此前扔在桌上的书道:“其实不需想这么多,宇文邕为人,若决定不知追就一定不会在提起。谢轻萝已承担了后果,他自然不会找你算账了。”
“你这么想不代表宇文邕也这么想啊!江湖上的人都说这样的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若是提一提说一说,让我狠狠内疚一把,我倒觉得这件事真算是过去了;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不该知道的,伴君如伴虎,一旦他心情不好了,旧账新帐一起算那可就麻烦了!”
高长恭托着书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君?”
“……”说漏了,我迅速去盆中捞起我的树叶子:“其实,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可明白我的心情?”
“小昀,那些文策已全部补救,事已至此也就算过了。况且宇文邕现在也没过多的时间和精力与你秋后算账,你心里的这块石头早该放一放……”他蓦地一顿,“这是什么?”
“啊?”他手里捏的正是小二哥送来的那个藏蓝信封,拿起洗干净的树叶走过去,他已翻出信封里的纸。
我把树叶摊在桌上干燥的粗麻布上,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他手里的信和信封:“小二哥送来的,晨起一个小女娃拜托她转交给我的。我都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最奇怪的是里面半个字都没有。不过信封很漂亮很厚实,我正打算把宣纸扔了,用它装我的树叶。”
高长恭的嘴角似乎是动了动,他将信封推过来:“信封归你,宣纸归我了。”
“哦。”这个场景分外熟悉,我想了想,突然想到,当初他请我吃包子时也是这样慷慨地将一整盘包子推给我的。
我悲伤地想,我还欠了他一盘包子没请啊!
“小二给你信时,可还有人看见?”
他的话将我翩飞的思绪拉回来:“不知道啊,明处没人,暗处有没有谁知道呢。”
我蹭过去,视线好奇地在他脸上和宣纸上飘移:“我猜这信是给你的吧!谁啊,这么神秘,竟然送来一张白纸,太有闲情逸致了。”
他抬眼看了看我,眸中带了点笑意:“我如何会知道,你都说了只是一张白纸而已。”
我轻哼一声:“你的信,你会不知道谁寄来的?若是不知道谁寄来的,总该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吧?”
他淡淡看了一眼宣纸:“嗯……还真不知道。”
我搬了一个小木桩子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想,这个信究竟要对他表达什么呢,难不成古人也会无聊地想到“羊吃草,草没了,羊也没了”的故事?或者是有人不好意写点什么,所以给了一张白纸?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倏地抬头看他,音调有些莫名其妙的轻淡:“是不是哪家姑娘送来的,以表相思之苦?”
高长恭正笑着的脸蓦地一愣,险些将手里的茶盏打翻:“……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心莫名地一滞,没想到竟然被我猜中了。只有被猜中心思,才是失神的动作,僵硬的表情吧。
可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他是皇室贵族,仪表堂堂,卓尔不凡,引得三五j□j个姑娘青睐似乎再正常不过。此前不是还有姑娘当街向他抛丝绢示好么,那个姑娘即便罩着面纱都让人觉得容颜绝色。
我知道,古代女子都十分矜持含蓄,很多事情宁愿烂在腹中,也不会张口言明。送信来的姑娘若是大家闺秀,自然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写什么”朝朝暮暮”、“执子之手”之类的甜言蜜语。
藏蓝的信封,空白的宣纸——无语却胜千言万语!
想着想着,越想越心烦,越想越觉得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呢,这些与我何关?
我觉得自己真是陷入一个走不出的困境里,不知为何关心不知为何难过更不知为何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攥了攥双手,坐直了身子,我僵硬地牵起唇角对他道:“恭喜啊。”
高长恭才处理好险些打翻的茶盏,更是愣了:“恭喜什么?”
我咬牙切齿道:“恭喜你遇到这个给你写信的姑娘啊,世间每一桩缘分都来之不易。”
越是说越是心烦,立刻转首摆弄方才洗好的树叶。我告诉自己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他遇到了就遇到了,跟我没关系,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生哪门子气啊!
高长恭没有动,大概在想如何跟我说关于那位姑娘的风花雪月。
空气里似乎凝着些莫名的水汽,湿湿漉漉。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从他手底抽出书,打算将树叶一一夹进去。
才摊开几页,他蓦地伸来一手握住我的,另一手取走我手里所有的树叶。我气愤地去抢,没抢到,一抬头,就对上他盈盈笑意的眼。
眉峰上挑,眼角微斜,眸中漾着碎碎光彩,我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可想到自己是小姑娘,应该做一个温婉矜持的姑娘,所以不能太野蛮,只得按捺住冲动。瞪了他一眼,硬邦邦开口:“你还我树叶!”
手直剌剌地申在他面前,抿着唇等待,可他就是不给我,脸上除了愉悦的笑再无其他。
“小昀……”我眨眨眼,看到他弯着唇角微笑,心里更气,绝然地没搭理他。
我不理,他便继续唤着,我忍不住应了一声嗯,他便得寸进尺地说别的:“你以为这信若真是某个仰慕我的姑娘所送,送信的小女娃会对小二说信是你的,交给你?”
我一怔,自己头脑一时发热,竟然忽略了这条。他将小沓树叶搬开一半放在我掌心,又慢慢将手中的另一半夹在书扉中,眉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专注和认真。
我看得失神了,直到他放好了手里所有树叶才回神。他说:“信,可能是二哥送来的,也可能是太子送来的,或者是段将军命人送来的。总之经手一人除去那个小女娃应该都是男子!”
脸上烧得火辣辣的,我垂着头不敢看他,这一刻谁能懂我的无地自容?
苍天啊,你就让我找个地缝钻进去吧。若是恰巧钻回了家,我会感激你祖宗十八代的!
…… ^ ^ ……
一室月光,燃着一盏晕晕油灯。
高长恭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青白小瓷瓶,拔掉瓶塞后又向木盆倾倒一些白色粉末。他慢慢将宣纸浸在其中。
当宣纸被捞出来后,视线里,那本是空无一物的纸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娟小的字体。
我顿时惊呼一声,想到隔墙有耳之言,立刻捂住嘴巴。
高长恭垂眼细细地看着,呼吸都变得淡薄起来。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去,他手指的骨节慢慢泛白,最后僵硬得无法动弹。末了,终于把那张布满字迹的纸折成长条,送到煤灯销毁。
燃烧的灰烬散在空气中,我却看到他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眼见他的身体晃了晃,我赶忙扶了扶他,又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还好吧?”
眸中染上的沉痛是我难以看懂的悲戚,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慢道:“旧朝元氏族人被抛尸漳河,百姓剖鱼,鱼腹中可见残骸。”
“啊?”我吓得一哆嗦。
“三日后启程,我们……回邺城。”
油灯下的影子变得稀疏细长,而他看着窗外的摇曳枝干久久无语。我盯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大概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惋惜,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总听说古时改朝换代总会发生屠城之事,知晓残酷,却总觉相隔万里、置身之外。而这次虽未身临其境,但从他斟酌告诉我的字里行间,我可以想象邺城那时的人间炼狱,也可以想象出鱼腹中那些让人窒息的残骸。
这一刻盘旋而起的胆战心惊让我无措,我不知道数十年后,当高氏一族退出历史的帷幕,这样的现实会不会再次发生,可我知道,他心痛了,只为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愿后世当权者也有这样的觉悟,愿屠城之法永绝于世。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十六章 临别
我在长安不过待了一月之余,但收藏来的东西委实不少,堪比堆积如山。这边才包好两套红泥茶具,那边高长恭又搬出零散的小玩意摆到桌上。
小小的一张圆木桌,铺不下我所有东西的一半,显然是太不够大了。
我加快手里的速度又将东西包了两包,想着终于稍稍腾出些位置,一抬头,就看到高长恭抱着两个墨绿色的瓷质小乌龟站在旁边。
显然,加上这两只小乌龟,桌子,又满了!
今日便要启程了,我的东西却未整理好,一边担心耽误行程,一边后悔没有在昨晚连夜收拾。
在深秋凉爽的季节里,能将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委实不易。我抹了一把汗,蔫头坐下,言简意赅提出明智的决定:“看来,只能舍下部分东西不带走了。”
高长恭嘴角抽了抽,果断将两只小乌龟塞到我手中,用手指了指桌上琳琅满目的东西,明显不信我的话:“不知你打断舍弃哪些?”
眷恋地看着桌上的小山,我感叹着,尽数是我千辛万苦囤回来的,确实是都舍不得啊。
点到羽毛时顿一下,这是打送给小阿萝的;跳到枣木珠顿住,这是打算留给自己的;视线划过手里小乌龟,这是送给素未谋面的他二哥,不是生辰么,若是赶上,不意思意思说不过去……如此斟酌着,桌上只剩下三五胭脂盒。
凝神想了想,我道:“这些吧,我暂且还用不到。”小心翼翼把小乌龟放到桌上,看到他抱着的书,我又说:“这些书简文策也舍了,我应该不会怎么看的……”自然不会看的,我认识字,看了也不懂,还是扔掉省事,话说当初为什么就搜索一摞书呢?
秋风荡过,吱呀一声便将房门吹开。
阵阵清风中,偶觉舒爽,我立刻扔下手头的忙碌奔到门口吹风。把脸向外凑了凑,觉得不够,又继续往出探,肩膀便被人扣住拉回。
他的目光正凝在我的脸上,静静的,像是无波的湖水,缺了碧波粼粼,也失了光彩。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也不知他的半丝喜怒,平日里他就算闲散坐着,眸中也能窥得点点碎光。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我有点被吓到了。
张了张口,欲打破这样迥异的气氛,却听他开口道:“尽快整理吧,若错过启程的时辰,傍晚前大概赶不到下一个客栈。”
丢下这一句话,他悠然出去了。
看着他踱出门的身影,我愣愣不知所然。他明明说了帮我一同整理的,现在倒当起了逃兵。可那抹月白,倜傥的身影上却被我敏锐的察觉一丝丝的生气。
我想,他应该是生气了,而且很是生气。
可他为什么会生气呢,我什么都没说啊,东西多带不走,舍去一些才是明智。再说了,他不帮我整理,明明该生气的是我。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 ^ ^ ……
晌午时分,我终于打理好一切。
小二哥牵来马时,高长恭将我收拾的物品分类规整,他无暇顾及,我便伸手接了缰绳。
来时骑的凌云和二黑,现在需再陪我们返回另一个国家。摸摸二黑背上光泽亮丽的皮毛,我猜想它们在客栈的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乐不思蜀。
可我现在确实没有太多的心思研究两匹马会不会乐不思蜀,因为经过早晨之事后,高长恭对我说的话不过五句,一只便手可数清,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
万一他气急,将我丢在荒山野岭,那我必然是死无全尸了。想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缓和缓和关系。
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我十分想说话却不说什么合适,万一说得不合时宜,激怒了他,那就更糟了。于是我除了齐声叹气,便是用双手抓紧缰绳怔然纠结。
好像,他也没说自己不高兴呀。可我就是感受到了,从他的眼睛,从他的面容,从他一系列的动作中。
两个人从相遇到相识,大抵是需经历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而我与高长恭之间似乎有些不同。
他知道我爱吃包子,知道我喜欢晒着太阳睡觉,也知道我喜欢气味清香的东西,这些都是他昨日准备食物时无意中提到的。
但若说是相熟,事实却不近于此。对于他的一切,我似乎全然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像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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