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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里的疑惑消失了吧？”
“嗯。”白薇点了点头应道，和兮仲说了一席话后她终于想开了许多事情。对啊，会迷惘也好，会害怕也无所谓，她只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而且是为了什么人做这些就可以了。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一切都会好的。”凰炎走到白薇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往营帐的方向走去，似乎是为了安定白薇的心，他这两句话说的极为肯定和郑重，仿若什么宣言一般。
白薇闻言也是轻轻一笑，心里的目标也更加清晰。她侧过身子正准备和凰炎说话，这才发现凰炎的衣服上还有头发上都沾有露水，想来肯定是在寒冷的营帐外面等了她很久很久。白薇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可是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看到白薇的眼神，聪明如斯的凰炎岂能不知道白薇的心思，但见他抬手拍了拍白薇的脑袋道：“我并不觉得多冷，别一副想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的表情。就算你有心脱，我也没有勇气穿女人的衣服。”
“……”白薇轻咳了一声，然后默默地移开了视线，清秀的的小脸上还有点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过了吧？真是的，饶了我吧。”凰炎露出一副极为无奈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是眸子里却是有着淡淡的笑意。
能让那个外人看起来冷漠的凰炎做出这样有趣的反应的人，这世上除了白薇却是再也没有别人了。不，准确来说，是现在只有白薇没有别人了。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要等我也该找个暖和的地方知道了吗？”白薇似是被凰炎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脸一板装作严肃的开始训人，“都这么大个人了，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啊。不要每次都把我放在第一位，也需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啊。”
“剑灵……”
“少来，不准说什么剑灵本就应该这样的话了。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剑灵呢，至少从头到尾在我心里凰炎就是凰炎，亲人一样的凰炎。所以啊，凰炎你每次把自己弄得那么生分的话，我可是会很难过啊。”白薇猛的停下自己的脚步，伸出手戳了戳凰炎的胳膊开口道。见凰炎点了点头，白薇这才嘟了嘟嘴，小声嘟囔道：“每次都说知道了，但是也要放到心里去嘛。”
“嗯？主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凰炎以为白薇最后一句还是在和他说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白薇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扯了扯凰炎的袖子：“能弯下腰么？”
凰炎虽然不知道白薇为何要他这么做，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问的稍稍弯下了腰来，他只看到白薇忽然走到了他的正面，然后掂了掂脚尖。而下一个瞬间他便感觉到白薇的手落在了他的头发上，手里似乎还捏着一条手帕：“主子，这是？”
“我这里只有手帕，先将就把头发上的露水擦了吧，天气这么凉染了风寒就不好了。”白薇的声音在凰炎的面前轻轻响起，凰炎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得到白薇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面颊上。
许是因为白薇的动作太过温柔，许是因为白薇的气息太过温暖，凰炎终是没有说出那句“剑灵是不会感染风寒的”。
“喃，凰炎，等一切都结束后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什么事？”
白薇帮凰炎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后，这才一笑耍赖道：“嘿嘿，你就先答应我嘛，我到时候再告诉你就是。”
“总觉得这种要人提前答应的事情，通常不是会什么好事啊。”
“诶？才不是这样呢，你听谁说的？”白薇帮凰炎整理好了头发，这才退开了两步歪了歪头看着凰炎道。
“桃九说戏本里总是这样演的……”凰炎的一句话没有说完却是忽然停了下来，就连面色都忽然沉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说到桃九，对了，也不知道上次那场夜袭里她怎么了。”想起那日的事情，白薇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之后也特意留意了一下妖族的战俘，可是却没有发现桃九，想来应该撤退了吧？还是说已经……白薇蹙了蹙眉转头看向凰炎问道：“对了，凰炎你知道么，桃九的事情？”
凰炎闻言竟是抬头望了望天，渐渐升起的太阳晃得他眼睛有些疼，许久他才低下头回道：“不知道。”
白薇还没来得及说话却是听得凰炎忽然再次轻声说了一句：“……不知道。”
为什么同样一句话会说两遍呢？完全不像是凰炎平日里的说话风格。白薇还在疑惑却是听得有人在唤她，白薇抬眼望去这才发现佩扇和时雨正在不远处向着她挥手。白薇这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嘱咐凰炎回去把湿衣服换掉，并且必须睡够四个时辰才准来寻她。
说完这些白薇便推着凰炎让他去营帐，而自己也向着佩扇和时雨的方向走了过去：“时雨和六师兄早，叫我有什么事么？”
“什么叫做时雨和六师兄啊？混蛋白薇，我明明是你四师兄吧，你个不尊敬师兄的混蛋家伙！”还没等白薇跑到自己面前，时雨便率先炸了毛。
“那有哪个师兄会称呼自己的小师妹为混蛋家伙的啊？”白薇不甘示弱的回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每次都是见到就吵见不到就想啊，像两个孩子一样。”佩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阻止了这两个人继续吵下去，然后这才看向白薇道：“听说师父找了你过去，时雨有些担心你，便拉了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你没事吧，小七？”
“喂，佩扇你休要乱说，谁会担心这种家伙啊。我这只是……对，我只是想来看看她哭丧的表情嘲笑一番罢了。”时雨反驳道，一副“我才不会那么好心”的表情，不过显然他的这番话却是被佩扇和白薇无视了，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一种很懂的神情，显然已经习惯了。
白薇有些揶揄的看了一眼时雨，这才回答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你们知道师父对我一直很好的啊。”
“我们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而是那个天……算了，没事了，走吧佩扇。”被白薇那么一瞅，时雨的一双眼睛似乎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般，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低着地面开口想要询问，却终究没有问出口转身就要走。
这一系列的举动看的佩扇很是无语，担心就直说吧还老喜欢拐弯抹角的，要不是相处久了还真是让人不能理解时雨的心思。
白薇显然是知道时雨想要说的是什么，看时雨真的是要走了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了。”见时雨转过了头来，白薇才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对，我知道师父领了天君旨意要抹杀妖皇。”
“那……”时雨皱了皱眉，似乎是很难开口再继续问下去。倒是佩扇有些担忧的接过时雨的话头接着问道：“那师父真的杀了妖皇的话，你是不是会恨他？”
白薇没有立即回答，许久才有些沧桑的回答道：“我知道天君旨意不可违背，我也会遵照天君的意思参加后日的决战。”
“那不是你要亲眼看见妖皇被师父给杀掉？怎么会这样！”时雨大惊道。

第三卷　247　无路可走

247　无路可走
白薇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了自己的头看向远方，神情之中隐含一丝无奈和挣扎。时雨见白薇不说话便要继续说话，却不想佩扇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六师兄，什么都别说了。”
“可是……”时雨依旧有些焦躁的看了一眼白薇，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再继续追问下去。
倒是白薇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时雨，眉头轻蹙语气里满是无奈地反问道：“那么四师兄，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时雨没有想到白薇会这样问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怔怔的看着白薇，他想让她不去战场，不去怨恨师父，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发现他根本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去？怎么可能不去呢，那是天君亲自下达的旨意啊！不要去怨恨？若是颜华真的实在兮仲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让她不要去恨？
原来佩扇的那句“什么都不要说了”竟是这个意思。是啊，他能说什么呢？而她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早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不管是白薇还是兮仲！
时雨终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有弟子前来唤他说是商陆找他有事时，这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那个……小七，你也别想太多。”说完时雨这才转身跟着那弟子离开了。
“这天界是不是太无情了点呢？”时雨低声喃喃道，眸色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以前他一直坚信着为了自己的道和修为，摒弃七情六欲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在长久的岁月里他本该已经习惯了忘情才对，为什么现在却会因为师父，因为坤渊派以及自己的师妹动摇呢？
果然是因为自己在坤渊派里感受过一次温暖后便再也不愿回到那寒冷之中的缘故么？不像个神仙而像个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时雨师兄，你说了什么吗？”那来传话的外门弟子因为没听清他的话有些不安的开口询问道。
“没事。”时雨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回答道，那模样却是与自己师兄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冷漠到不近人情。
而另一边今日负责守后山的白薇和佩扇正坐在后山山崖边的石头上说着话。许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白薇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很是困倦的感觉。
佩扇微微蹙了蹙眉，想着白薇刚才和时雨说的那袭话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许久他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喃，小七，若是妖皇真的因为师父死了，你会恨师父吗？”
白薇闻言立马转过了身来看了佩扇一眼道：“我若说不恨的话，你信么？”
“……”佩扇没有回答，只是眼里的神色有点为难的意味。
“师兄你也是知道的吧？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是我说不恨就能真正的不恨的，要是真的这么简单，我一万年前也不会因为一念之差差点入了魔。”
佩扇听到白薇这么一说身子不禁一怔，似乎是有些惊诧，可是眸子的更深处却是一种让人看不分明的情绪：“一万年前你差点入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白薇慢慢呼出一口气，面上的表情有些苦涩：“因为不能说啊。”
“不能说？为什么？”
“因为我是从心底恨着那个让苏叶死去的人的，那般的恨，那般的不甘心，可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却不能为他报仇，甚至连平反他谋逆的罪名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伤心、难过、爱恨这种东西本就是魔物最爱的饵食，渐渐地我就入了魔障，若不是凰炎想来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白薇。”白薇说这话的时候，很冷静和平淡，用着无甚起伏的声音诉说着自己满腔的爱恨的她看起来既坚强又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佩扇听完白薇这一席话，面色越来越沉，好些时候有些话都差一点脱口而出，可是却都被他生生忍了下来。最后只能低低的问了一句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很傻的问题，他说：“小七，若是有一天你很亲近的一个人伤害了你和你在乎的人，你会怎么办呢？”
白薇没有立即回答，许久才淡淡一笑道：“若真是和我很亲近的人，那么那个人怎么会伤害我和我在乎的人呢？”见佩扇定定的望着自己，白薇这才接着开口道：“这么说吧，比如说我和六师兄很亲近，那么我肯定舍不得伤害你和你在乎的人。”
佩扇闻言却是忽然沉默了，最后却是他慢慢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将目光转向了因为太阳照射而微微闪着光的山崖边的树林里。许久，许久，他才听得自己沉闷的开口道：“凡事总有不得已。”
“对，正因为有这么多的不得已才更应该好好地珍惜现在的一切，不是么？”白薇轻声回道。
“你说得对。”佩扇应道，可是那幽黑的眸子里却是看不出一点神采，仿佛只是一具空壳一般。
至此两个人都不再也没有说话。
白薇和佩扇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守了一天，直到日暮时分有人接替时两个人才回了各自的营帐。白薇回到自己的营帐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沉思的凰炎，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没有唤他，只是自己径自坐在了另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凉。”白薇刚刚端起杯子还没来得及喝下去，凰炎便一把夺过了她的杯子道。然后自己提着一边的茶壶走了出去，不消一刻中便带着热腾腾的茶走了回来。
“看来你想暗地里劝说他的计划失败了。”凰炎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不是疑问句却是最简单的陈诉句。
白薇也不恼，点了点头应道：“是啊，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走到最后一步了。我们都没退路了，后日决战便是堵上一切的时候了，要是我们输了那就……”
“说起来主子还是不够果断和狠绝，若是按着燕云舟他们的计划的话，也不用大费这么多周折。说起来主子这个计划堵得不还是佩扇依旧是你熟悉的那个佩扇么？若是他真的变了，我们可能真的会全盘皆输。”凰炎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换来的却是白薇轻轻一笑。
“因为我想救的不仅是颜华和凤族，也包括他啊。”

第三卷　248　前夕

248　前夕
因为后日便是与妖族的决战之日，随着战事越来越临近白薇变越发沉默了，有时候大家和她搭话她却总是在发呆，让人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后，白薇在傍晚十分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看着那人站在自己营帐前微微蹙眉的担心模样，白薇心里一暖迎了上去道：“萱萱，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翎萱见白薇走了过来这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然后对着白薇身后的凰炎道：“凰炎，我有些话想和薇薇说，能不能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无妨。”凰炎点了点头应下后便很自觉的转过身去走远了。翎萱见状这才拉着白薇的手掀开帘子进了营帐内，也不等白薇坐好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薇薇，你明天要怎么面对妖皇啊，他可不知道是天君下的命令你出战。你这般出现在他面前只会让他认定了你真的背叛了他啊！”
白薇知晓翎萱是担心自己，所以面上的神情柔和了一些：“总会有办法的。”
“别敷衍我，能有什么办法啊！”翎萱不满的叉腰道，见白薇面色似乎也不是很好，她这才放低了声音道：“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借给你。”
白薇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萱萱，我真哭不出来。”
“……”翎萱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你这幅模样倒不知道该让我说些什么才好了，真是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二太子殿下今日来寻过我。”
“二太子？怎么了吗？”白薇不解的挑了挑眉道，心里想了许久也不记得他们的计划中有将翎萱算进去过啊。
翎萱沉默了一会，许久才猛的转过身来将双手搭在白薇的肩上直视着白薇的眼睛道：“薇薇，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二太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二太子殿下今日寻我时只对我说了一句，若真当你是朋友的话便让我明日牢牢地看着你。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术法不精，跟着我总是好的，虽然没法全心照顾你但我自会尽力保你无虞。”
白薇闻言不禁有些惊讶，一是感动翎萱便是到了这样的时刻都还关心着她，二是有些摸不准燕云舟的打算，为何要嘱咐翎萱时刻照看着她呢？
“萱萱。”
“嗯？”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思，可是……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你也说过这是战场当不得儿戏，妖族实力究竟如何与他们交过战的你不可能不清楚，若是你分心照顾我从而无法专心着眼于眼前的战事，那我可罪过大了。”知晓翎萱向来吃软不吃硬，白薇便故意用着一种略带无奈的语气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我认识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亏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
“可是……”
“我会跟在师父身边，这样你总算放心了吧？”白薇打断翎萱的话接口道。
“怎么放心啊？你要是跟着在兮仲上神身边不就意味着你要看着兮仲上神杀……妖皇么？”翎萱猛的提高了自己的音调，显然她最担心的地方便是这里。
白薇闻言却是笑了，淡淡的却是很温暖的笑意：“这天界上有多少人都恨不得颜华死，你怎么一副不想他死的模样啊？”
“当然是因为你不想他死啊！”翎萱想也没有想开口就回答道，言辞恳切不含一丝虚假，这般的真情实意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说出口来，她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虽然大家都说妖皇如何如何，可是我在妖界寻你那次却是能够看出他是真的很珍惜你的。我不管外界如何传你们之间如何决裂了，我只知道我认识的薇薇定是还喜欢着那个人的，那么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跟在兮仲上神的身边亲眼看到那一幕呢？”
“谢谢你翎萱。”白薇发自真心的道了一句谢，然后伸手攀住了翎萱的肩膀，轻轻环着自己在天界唯一的一个好友轻声道：“但是，没关系的。你要是以为我会如此认命那就错了，这天界看错了他，也看错了我，天君打算的一切我都不会让它发生的。”
“什么意思？”
“抱歉，我现在没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