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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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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意思,这位身经百战的鲛族将军是在力谏龙君,柿子先捡软的捏。东海如今四面楚歌,需同时面对魔族、海夜叉、南蛮、雕题和云梦泽内乱的威胁。而他的做法,就是取易舍难,先从中挑出战力最弱的雕题氏族来杀一儆百。
乍一听合情合理,细琢磨却有说不出的别扭。
“可是,有多大的好处值得他们闹起来呢?”
满殿缄寂,我的声音突然响起,便显得尤为突兀,瞬间吸住了所有目光。夜来、司宵、几位高阶鱼官,还有数个叫不出名字的面生武将围在御座前站了一地,临渊正背向大伙负手而立,不知在琢磨什么,似乎对司宵的请战充耳不闻。
直到我走近御案,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神色颇意外:“幼棠?你怎么来了?脸色这样差,昨儿个没休息好吗?”
太玄颤巍巍挪步上玉阶,照旧在香炉旁的老位置上站好:“东海旧制,若有战况紧急危及海疆,需奏请君后一同参议。这等要事,岂有掩瞒之理?老臣便自作主张,从轩辕宫接了君后亲至殿前。集思广益,共渡危难才是当务之急。”
辰时刚回上元宫,连殿门都没进就直接上了浮车,衣裳也未来得及换,更哪有空闲梳洗掩去倦容。我顺手捞过他身前喝剩的半盏碧螺春,润了润微哑的喉咙:“不过睡得少些,不碍事。”
临渊拧紧的眉宇松动少许:“原是去了轩辕宫。”
司宵的高见被打断,似笑非笑地斜眼看我,那目光仿佛是在说,走马观花囫囵读上几本史书,就敢来置喙,浅薄的妇人之见,真是不自量力。
“那依君后高见,究竟什么样的好处,才值得雕题冒着阖族掉脑袋的风险,竟敢去云梦泽捋虎须、触逆鳞?”
右侧疆域图上,郁水之南儋耳国蛰伏在一片纵横交错的海沟里,地势贫瘠险恶,洋流变化复杂,可想而知民生有多困苦。雕题是现存的鲛人里最古老的分支,和东海鲛人不同的是,他们无论男女皆容貌丑陋,除了天生的鱼尾,还有短而粗壮的四肢,性凶且蠢,崇尚巫术。因此在四海之中,他们饱受非议排挤,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天灾人祸都只能靠自己。
这么个挣扎在夹缝里艰难繁衍的族群,因生存环境过于恶劣,沿袭出极严苛残酷的法度,暴虐崇武,弱肉强食。族中生杀予夺的最高权力掌握在雕题王手中,但所有关系着族群命运的重大决策,都必须通过族中所有长老的认可才能执行。即便如此,一旦造成了恶劣后果,雕题王仍将面临被全族流放驱逐的下场,王位由新推举的继承人取代。所有被废黜的统治者,无一例外在流亡途中死于外族之手。又或者,成为新王立威震慑众人的牺牲品,派死士万里追踪绞杀。
总而言之,雕题鲛人几经战乱迁徙,好不容易才定都凌霄城,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不足数千年。据说举国兵力全加起来都没超区区六万,还是在全民皆兵的状态下才能凑出这个数。按道理,不可能有胆子光凭早已式微的魔族残部一煽动,就贸然发兵挑衅云梦泽。背后一定有更不容抗拒的理由。
但光靠这些,我也并不能像久经沙场的老臣战将们那样,洋洋洒洒做出无懈可击的分析。
或许司宵对我的怀疑是对的,所谓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没有令人信服的政治韬略和军事头脑,学识基本停留在门门功课垫底的基础上,就连对海疆局势和氏族渊源的了解,都是昨晚通宵速成的结果,纸上得来终觉浅。
尽管如此,此事关系着东海和涂山的未来,该说的还是得说。既然我也不能确定敌方许给雕题的好处究竟是什么,就直接把结论丢出来供大家商讨。
“打仗是要死人的,雕题氏族千难万险繁衍至今,不可能把性命前程全都押在魔族残部上。东海和云梦泽生了嫌隙,谁能从中捞取最大的好处?海夜叉啊。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若没猜错,雕题背后真正的支持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等着虚晃一枪调虎离山。若此时大军立即出动平南,则被雕题牵制,魔族必定故伎重施掉过头来突袭东粼城。”
武将中一名髯须虎鲨,满脸皱纹,跨出几步却威风凛凛不输青年。他抚须斟酌道:“臣以为,君后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常言兵不厌诈,切莫因云梦泽遭难,就急怒攻心一叶障目,反中了奸计。魔族死灰复燃,尚不知其深浅,真正的心腹大患却是野心勃勃的海夜叉。若司宵将军把主力军队全带去围剿雕题,届时一旦魔军压境,又该拿什么保全东粼一城老弱妇孺的平安?”
太玄虽是龟丞,职权范围杂而广,却多限于内务,这类场合总是半闭着眼从不多言。但他是龙君的近臣,从龙侍驾的时间比底下这群人全加起来都长。因此他偶尔睁开眼递出的眼神,总能准确地示意此时此刻,谁该开腔,谁该闭嘴。
下一个心领神会的,是虎鲨将军身边一员年轻副将。
“禀君上,玉琼川传来消息,犴獬将军首战告捷,但战报上却明言,这数场交锋都胜得太过轻易,显然夜叉族并未把主要战力集中在玉琼川,内中必有蹊跷。一则想必是见鲤国已有了新龙皇坐镇,再苦苦纠缠也讨不了多少便宜;二则,极有可能就是君后方才所做的猜测,夜叉只不过把雕题当作投石问路的箭靶,情况不对随时都可以被丢到明面上成为牺牲的弃子。就算踏平儋耳国,也对大局于事无补,令我军徒增伤亡罢了。真正和魔族关系匪浅的,是北溟夜叉啊!”
龙君逐级而下,在殿中踱步来回。群臣纷纷躬腰让道,唯夜来与虎鲨老将只略俯首示意,身形依旧挺得笔直。看来东海诸将,若论资排辈起来,这位耄耋将军的地位还远在领兵于外的犴獬将军之上。方才一番浅见,居然能获得他出言支持,实教人大感意外,堪称殊荣。临渊往虎鲨肩头轻拍一记:“泽伯带兵有方,记得当年本座离宫之时,元竺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也成器了。”
泽伯德高望重,便是年轻后辈中的翘楚司宵也不敢轻撄其锋,只得暂退一步追问道:“那雕题吃了熊心豹子胆冒犯云梦泽之事,就这么忍气吞声揭过了?”
云梦泽是临渊出生之地,唯一故土,怎可能真的坐视不理。缄默过不长不短的一瞬,站在下首苦苦待命的一众臣子战将,终于等到他们的龙君发话:“伐兵之道,攻心为上,擒贼莫过先擒王。一旦将雕题背后真正的靠山推倒,魔族残部也会元气大伤。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夜叉若被打个半死不活,魔族和雕题想必一时没有能耐继续兴风作浪。”
彻夜未眠,我实在忍不住冒出个哈欠,赶紧伸手捂住,含糊道:“唔……如果打个半死他们还不服呢?”
临渊容色清宁,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那就直接打死。”
我大以为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放下心来,调整出个舒服的姿势歪倒在御座旁的小榻上。
司宵冷面沉声,他不笑时,嘴角的轻蔑更刺眼:“君后真是心细如尘,末将眼拙,沙场出生入死万载,竟没能识破这一着险棋。看来轩辕宫还是得常去,一夜之功,当抵征战千年。”
这话明着挑不出半个不是来,入耳却刮辣得很,也不知是借着标榜军功挽回几分颜面,还是为了把我的不学无术衬托得更矮矬矬。我困得三魂七魄都快出窍,勉力眨眨眼:“好说,好说。心有白兔,细嗅萝卜。”
靠在立柱旁熬了整宿,也正昏昏欲睡的鲥鱼小侍卫,突然哐啷一声,又失手把鱼叉掉在了地上。
我心中暗道,这鲥鱼小哥也是朵难得的奇葩,堪称心有灵犀的东海之花,很能领会本宫的风采。
经一番呈堂商榷,如无意外,东海近日就会颁布政令,下旨将云梦泽驻军重新部署,增派人手施以安抚,再集结兵力直捣海夜叉的老巢——北溟阗星城。大垂就被拘禁在那里,至今杳无音讯,难卜凶吉。
但打仗这事,不是光嘴上说说就能成。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除了要有人,还得有钱。
龙君挑了个水清沙幼的早晨,摇着折扇把我带到内城以东,一座灰不溜秋的巨大木质宫殿前。
这殿宇形制奇特,坚固无华,通体由不知名的黝黑圆木榫卯搭建而成。唯一可称得上装饰的,便是无处不在的繁复雕刻。定神看去,绕着宫墙栩栩展开在眼前的,是一幅细腻精美的上古画卷。天地四海、山川湖泊、仙妖神魔,千百亿灵兽珍禽,世间万物应有尽有。就连一朵莲华吐蕊的弯曲弧度,都极为讲究。
狐狸眼尖,我几乎立即就辨出,那是按天族昆仑神宫内,千佛照壁的法器微缩雕成。难怪这等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看到过,九重天阙是我此生未曾踏足过的地界。或许曾无意中在望海堂的陈年卷轴里匆匆一瞥,又或许出现于哪一本早被抛诸脑后的课书上。
正殿匾额由整块玄玉凿出,书的是“东来殿”。
刚要开口问个究竟,沉重的殿门已被身边人一扇子挥开。我立刻感同身受地体会到这地方为何叫东来殿。
紫气东来,照人欲盲。
第四十一章 拟诏
“龙……龙宫宝库乎?战资乎?”
临渊把折扇揣回怀里,右掌摊开放在我颈后,拎一只猫儿般将我携着便跨进殿去。“都心有白兔还能细嗅萝卜了,乎个什么乎?唔……如果你实在不习惯说人语,想说什么都可以。”
他语声轻柔,和掌心传来的温度一样令人心安。自从定亲以来,这厮觉悟见长,堪称洗心革面。不仅再没提过买船的那笔糊涂债,还把上元宫从上到下的月俸直接涨了好几倍,最末一等的小蚌婢都能领上一枚珠铭,文绉绉的人语也不强求我非得学着说。
但就算连用兽语,我也词穷于该如何形容眼前呈现的豪奢满堂。
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宫殿,内中华丽璀璨的宝光如同星河拢聚,四壁雕嵌无数活灵活现的飞天女仙,纯金人物,姿态各异,翩跹在层叠如雪浪的羊脂祥云中,或反弹琵琶,或执长箫,或拨弄瑶琴,更多的则手捧提篮,朝四下撒落花朵。那些代表祥瑞的佛花朵朵,不惜用整块玛瑙水晶雕刻成型,花心探出银丝珍珠蕊,蓝宝作叶,碧玺为茎,穷工极丽世所罕见。
金珠玉翠玲珑七宝,塞得堆山填海连个落脚处也寻不出,真正的珍珠如土金如铁。东来殿,就是传说中富甲三界的龙宫宝库。四海奇珍,方外瑰宝,无不应有尽有。
临渊席地而坐,拈起身边一颗顶针大的绿珍珠,屈指朝前方金龛弹去,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看见这宝库了吗?”
我心潮难抑,竖起两耳激动地点头。
“你觉得,要用这些金银珠宝去招兵买马,顺便安固边镇,能不能迅速抚平云梦泽水族久困战乱的心灵创伤?”
都有这么多金山银海来作弥补,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创伤?那得多想不开啊。再则我嫁的这尊奇男子,着实天赋异禀,集万千小气精华于一身,想必已把整片茫茫东海的份额全部占光,那么其他剩下的水族必然心胸宽广。
我恍惚了一下,又换位思考了好几个来回,极没出息地搓着手指道:“能,肯定能。这么多钱,别说收买我,就是买了我都行啊!云梦泽毕竟是你的故乡,水族同宗同源,应该好商量!”
他眼角笑纹轻漾,继而抱臂起身,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巡视了整个殿宇,才四平八稳续道:“这些,都不是我的。”
“……”
我无语望苍天。只觉盘桓在穹顶上那些衣饰华丽的女仙,不像是在散花,倒像提篮收了宝石正要腾空而去。原本绰约的仙姿顿时美感全失,同飞走的熟鸭子差不多。
怪我乌鸦嘴,之前为什么还要偷偷诅咒他未来的夫人连梳头油都得自备。这下好,活活地把自己给绕了进去。背运如我,恰就是他那苦命的未来君后。
比没钱更惨的,不是老没钱,而是守着一屋子钱却不能自由自在地花。
照那些陈年法度里的律例所载,东海宝库属于但并不仅限于海主一人。玉石珠宝是深埋大地的宝藏,珍珠是蚌母呕心沥血的结晶,珊瑚原本便孕生于水中,是水族至性至灵的无私供奉,和鲛人鱼膏灯油同样神圣。这便意味着,即使是这片海疆执掌最高权力的龙王,也不能仅凭一己的意志就擅自决定珍宝如何调度使用。
这是上古诸神混战时期过后遗留的铁律,为防止掌权者好战成性,以致征伐过度涂炭生灵。打仗毕竟劳民伤财,再多的银子也架不住流水般往战场上泼。
东、南、西、北四海都各有一座龙宫宝库,但若要将这些珍宝运出,充作战资,则需四海龙君都共同首肯。这项牢不可破的旧俗,代表着四海同心,一荣俱荣,有难同当;也意在警示海主,他所做的每一个关于战争的决定,都会影响到其余三海,务必三思而后行。
我恍然,就算事先商榷得多么缜密周详,真要出兵攻打海夜叉,没有其余三海的支持也不过纸上谈兵。南君苍凛自是站在临渊这一边;墙头草的北君北鲲,适当施加压力给他晓以利害,并不足为虑;最大的麻烦,恐怕还是来自心思诡谲的西君琰融。只要他不同意,甚或虚与委蛇打个太极,开战之日就将遥遥无期,危如累卵的云梦泽根本就熬不住、耗不起。
临渊苦闷地拿扇柄挠了挠头,重又蹲下:“琰融那老小子,巴不得东海乱成一锅粥,好跟在后头捡便宜。筹集军费这事,怎会如此爽快?十有那么千儿八百不会答应。”
“你也太乐观了,依我看,十有那么万儿八千肯定没戏。”
嫁了一个连仗都打不起的四海战神,让人不得不感慨人生如戏。我随他蹲坐在地,内心充满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惆怅。
这一仗可能没有外援,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垂必须救,拖久了更恐生不虞。这数日下来,我已越发琢磨明白,光拦住锦芙不去东夷大陆报信确实没用。真正想挑起龙狐二族大战再坐收渔利的幕后黑手,肯定早已暗派细作前往涂山挑唆生事。就算有天罗印封山锁国,外族难以擅入,暂且瞒住这一时,时候长了难保不节外生枝。
万一私订终身这事从不相干的人嘴里传到父兄跟前,再添点油加点醋……父兄倘若知晓我逃婚则矣,还偏偏选了这么个看起来腰缠万贯、事实上穷得叮当乱响的……前女婿,后果不堪设想。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这仗都必须打起来。
我拽拽他衣袖:“既然国库不能擅动,不如……就想个法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你是说,征税?”
“这哪能叫征税?明明是众志成城,共抗外敌嘛。”
父君常说,筑起高高的城墙把疆土和子民围起来,无论这防线建得有多牢固,都不能算作真正的一方君主,也谈不上什么固若金汤。只有想法子让子民们自给自足,再合理捐税,才能称之为国泰民安的治理。
但怎么叫合理,就很有可供拿捏的余地。苛捐杂税过重,民不聊生,历史早已无数次证明,横征暴敛的君主都没有好下场。可若赋税寡薄,则粮草不足兵困马乏,将士们又怎能安心上阵对敌?一旦战死沙场,家中老弱连抚恤都成问题。
他负手沉吟片许:“话虽如此,要说服一群几乎已经对局面丧失希望的人再去孤注一掷,不能光靠抛出两句大道理就能成事。”
“那就给他们希望。《国史志》里说,云梦泽水族素来行安节和,天性不喜争端,亦多是深明大义之辈。值此国难当头,赋税多加个三四成也是常情,道理他们都明白,不至于引起惊恐骚乱。但是再多,恐怕会超过那片海域的承受能力,税钱补不足的,就用兵役来顶。任何充满希望的未来都伴随着不可避免的风险——要么一盘散沙死在海夜叉的乱刀之下,要么团结起来向死而生。今天的无名小卒,说不定来日就……”
话未说完,口中突然被塞进一小块硬硬滑滑的物事,他将手指顺带在我唇角揩了揩,再把被堵住的下半句补全:“就会成为阵前挥斥方遒的锦袍将军。幼棠,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舌尖化开一阵甜润清凉,蜜汁的甘香溢满齿颊。原来他不知几时在袖中藏了糖块。我被那糖甜得晕陶陶,一时摸不着头脑,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
还没等琢磨出个所以然,第二块蜜糖已接踵而至,滋味却分明不同,清甜中隐约透着几丝微酸,很是生津润喉。他又在咫尺间低头笑了一声,如糖块般甜中带酸的眼神望着我,半晌道:“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冷不丁被他话里莫名其妙的伤感吓得咕咚一口,就把整块蜜糖给囫囵咽下了肚。
“把我喂成个胖子,你就放心了?我……我都跟你定亲了,相煎何太急啊?!要是吃糖太多变得越来越胖,所有衣裳都得重新置办,以征战之名滥用捐税装点后宫,可是昏君所为……”
我急得咳嗽,边说边扯着袖子朝他跟前比了比,袖口上大片璎珞刺绣的日月星辰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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