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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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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半句真话都没有。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衣饰华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非富即贵,微服私访就没这个必要了,直接亮明身份,几个衙役开道,径直朝村落走去。

一阵鸡飞狗跳,望着笑靥如花的乡绅,还有低头惴惴不语的百姓,楚质却是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不等乡绅引领,便走入一间寻常茅草屋里,其他事情,自有刘仁之安排。

不愧是得力助手,刘仁之处理这种事情十分得心应手,让茅屋主人进去听候知县大人训话,同时吩咐衙役在外戒备,自己就和那些乡绅们寒暄客套起来。

茅屋主人年约四五十岁,平日里接触最多的或许就是村里乡绅,不然就是前来征税的皂吏衙差,知县是多大的官。他也有点糊涂,不过连在村中最权势的几个地主老爷都要小心陪着,肯定是个大人物无疑。

“小民乌麻,磕见大大大……”一紧张却把刘仁之的指点给忘记了,跪下之后,身体不住颤抖,舌头打结直哆嗦。

“赶紧起来。”楚质和声说道,上前将乌麻扶起,一是表示亲民,二则真不适应一个年纪比自己长两倍的人跪拜。

“谢……”顺势站了起来,乌麻低下头,谢了半天不成句,紧张拘束之色不减。

“坐下说话。”楚质说道,知道对方未必敢,便强行按着他落坐,随之坐在其旁,和颜悦色问道:“家里有几口人?”

“十五……不,十六。”乌麻紧张回答。

不是吧,楚质打量茅屋,虽只是厅堂一角,但也能推测其屋占地应该不广,居然能容下十六人,不容易啊。

楚质一边感叹,一边与乌麻拉起家常,问的都是些邻里琐事,乌麻也渐渐放松紧张情绪,固然还有些微拘束,但起码可以正常交情,说话不再吞吞吐吐。不成腔调。

一问一答,楚质也慢慢了解乌麻家中情况,老妻逝世,有八个儿子,其中三个已经娶了媳妇,生下三个孙子,还有一个孙女前两日才出生,三代同堂都住在茅屋,日子过得清苦。

“日子过得紧巴,家里没有余钱,其他几个崽又大了,都没礼钱给他们讨房媳妇。”说到伤心处,乌麻眼睛一阵热红。

楚质轻叹,忽然问道:“家里可有田地?”

“祖宗留下来的还有几亩,但过些时候就难说了。”

“其他人情况也是如此?”

……

傍晚,小雨过后,县衙内院,星夜温柔,皎洁的月正在冉冉升起,一股淡淡的花木香气在夜空中弥漫著,夜色清凉,隐约有薄雾笼罩,花草如丝。每一片草叶上都盈有雨滴,随着枝叶在风中飘摇,在月光下晶莹闪烁。

景色如画,却无人欣赏,从乡村回衙,楚质便借口劳累,回到卧室蒙头大睡,一直晚膳时分却不见出来,仆役们心中担忧,却不敢前去打扰。

待得从印社的初儿回来,听闻些消息。连忙提着一只雕漆食盒走到卧室房前,却见屋里漆黑一团,轻轻敲门呼叫,片刻,才得楚质迷糊应声,适才推门前去,将食盒搁置桌上,点燃几支红烛。

几缕幽明亮光映耀,初儿才打量清楚屋内情况,只见楚质木然躺在床上,官服也没有脱去,眼睛圆睁,却毫无神采,呆呆地看着罗帐顶蓬,就连初儿走到床边也没有察觉。

椅坐床边,纤手抚着楚质额头,发现没有异常,初儿悄然松了口气,柔声问道:“公子怎么了,身子哪里不适?”

良久,楚质双眼才恢复一丝神采,望了眼初儿,微微用力,把她拉入怀中,淡雅香气充盈鼻间,重重吸了口气,却长长一叹,久久不语。

两条柔软的手臂抱紧楚质的腰身,依偎在他胸前,初儿柔柔问道:“公子有心事?”

“累。”楚质摸着胸口,呢喃说道:“这里累得慌。”

“能和初儿说吗。”微微昂起俏脸,眼睛浮现丝丝柔情。

“今日去了趟乡间,才发觉百姓之苦。”似乎找到了倾诉的途径,楚质喃声说道:“以前虽知民生之艰,却只是耳闻,不曾眼见,现在总算有些了解……”

由书本学到的知识。在没能和现实联系起来之前,总是有一层隔膜的,没有亲身体会,绝对不会明白所谓的兼并两字,给百姓带来的悲惨与血泪,十六口之家,被逼无奈,为了生存,要么卖田,要么当儿为奴,只有两个选择,不然全家难以幸免。

如果不是遇着自己,那个刚才出生,嗷嗷待敷的女婴最终会遭到什么待遇……,展开联想,楚质不寒而栗。

“初儿,当日你入婶娘家为待,家中情况也是如此吗?”楚质轻声问道,尽述苦闷,感觉沉重心情轻松了些。

“不是的。”初儿缓缓摇头:“父亲送我到夫人身边,是希望我能学到夫人的本事,开始的时候,我也埋怨过父亲,后来……遇到公子,才知是初儿之幸。”

听着这深情似水的声音,楚质怦然心动,低下头去,沿着她俏丽脸庞的精致弧线轻轻滑动,悄然吻住她甜美的香唇。

“不过,公子说的情况,村子也有。”纤手撑着楚质脸膛,身子微微上仰,初儿清丽的眼睛也有一缕忧伤:“有的时候,叔伯家中困苦,父亲纵然有心帮忙,却……,幸得公子之助,村中办起作坊,情况才有所好转。”

民间疾苦,其中辛酸,不是轻飘飘的四个字就能概括的,楚质轻幽叹气,以前,总以为自己知道民生艰难,所谓的下乡巡视,大多时候是走个过场,没有深入了解调查,为百姓办了几件好事就沾沾自喜,自诩清官好官,其实对他们的帮助极其有限。

敛了下情绪,初儿连忙说道:“其实公子做得已经很好了,初儿时常听到杭州百姓称赞。”

“无过便是功,他们的要求还真低。”楚质却是高兴不起来,看来百姓十有八九是被祸害怕了。

“谁说的,公子上任以来,体恤百姓,解决纷争,审理冤案,赈灾救民,治理河运,修筑长堤,体察民情,哪样不是事事躬亲,亲力亲为。”初儿说道,

“这是为了官声政绩,或者是出于别的考虑才推行的。”楚质轻声说道,就算惠及百姓,但是换个角度思考,动工时一样要劳民伤财。

轻轻摇头,初儿认真说道:“公子何须如此妄自菲薄,当日公子不顾安危,冒雨救援百姓,难道也是出于私心不成。”

“这倒不是。”楚质喃声说道:“当时情况危及同,谁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所以,这就是公子常说的本能反应。”初儿甜甜笑道:“换成其他官员,说不定跑得最快的就是他们。”

“虽然只是偶然事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听你一说,我却是舒服很多。”楚质笑了笑,怜爱的搂着初儿,柔声道:“心情有些闷,让你担心了。”

初儿微笑,偎依在他怀中,轻声道:“公子想通了?”

“没有。”楚质摇头。

“那吃饱了再想。”初儿娇笑,攀爬起来,拉起楚质走到桌旁,打开食盒取出厨房精心准备的美味,摆放整齐,斟了杯佳酿放在楚质面前。

伊人在旁,温柔软语,就算食欲不振,楚质也不忍拒绝,勉强吃了碗米饭,饮了两怀温酒,气色才恢复几分。

初儿很高兴,张罗着仆役收拾餐桌,奉上醒神茶汤,再点上一片香料,丝丝缕缕青烟弥漫房屋,香气沁人肺腑,令人精神振奋。

第三百七十三章 逼迫

夜色安详,月光如水。一缕青烟从古铜香炉中袅袅升起,淡然消逝在空中,楚质倚靠座上,微微闭目,神情安逸,初儿站在他的身后,挽起衣袖,伸出修长的纤指,轻轻揉捏他的肩头。

舒服的吁了口气,楚质忽然问道:“初儿,给你个选择,有件事情,不做的话,结果很坏,但是做了的话,可以暂时度过难关,但是以后又可能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如果是你,该怎么办?”

没问是什么事情,初儿低头沉思片刻,认真说道:“自然是先做了再说。反正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真出现更坏的情况,再想办法加以弥补就是了,再者说了,如果连眼前的难关都无法度过,更加不用说以后。”

如遭雷击般的愕然起来,呆滞良久,楚质僵硬的身体慢慢松软下来,脸上浮现释然的笑容,拉着光滑细嫩的小手吻合下,哈哈笑道:“想通了,谢谢初儿。”

经初儿提醒,楚质终于恍然过来,碍于对历史的了解,反而顾虑重重,束手束脚,却忘记现在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未来的事情,没必要操这份闲心,难道自己不实施此法王安石就不会冒出来吗。

况且以大宋朝现在的状况,就算王安石真消失了,指不定又出来个谢安石呢,要知道祸害百姓的根源在于人,与法无关。

“公子想明白了就好。”初儿娇羞说道,两条柔软的手臂楼着他的脖颈,身躯紧贴楚质的身后,两团软中带硬的软肉顶在背上。慢慢地摩擦着,迷蒙的眸子仿佛一弯碧水,娇嫩鲜红的樱桃小嘴轻轻开启:“夜了,也该歇息了。”

论//文坛

心//

坛阁//论

一阵气血翻腾,楚质立即回身抱起美人走到床边,手指一扯,帐蓬散落,片刻,帐内呻吟连串,令人欲醉,一夜自有述不尽的似水温柔。

翌日清晨,天亮才蒙亮,楚质便从香软的被窝中艰难起床,洗漱之后,用过早膳,安排县衙事务,带上几个衙役,悠悠朝州衙而去。

不久到达目的地,经常上门,也就少了投贴求见的程序,估摸太守多半会同意接见。请楚质在偏房等候之余,州衙门政急忙前去汇报,果然不出所料,听闻楚质来访,范仲淹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决定会见。

州衙议事房,待上茶衙役退下,范仲淹也没有客套,直接说道:“听说你昨日下乡劝课农桑,收获如何?”

“情形严重,放眼放去,百姓田地近乎荒芜。”楚质轻叹说道。

“老夫也是看在眼里,心中忧虑。”范仲淹显然也专程调查过地方情况,微微点头说道:“所以老夫才召见尔等,除了提醒督促你们之外,也想集思广益,商议解决之道,可惜……”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其实心中颇有当年新政失败那种有心救国,无力回天的感觉。

“太守,下官回去之后,翻查资料,发现我言之法,与晚唐时期的青苗钱颇为相似。”楚质轻声道:“当年藩镇就是凭借此法,强行摊派,逼迫百姓贷款,而后收取八分利息,使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可见此法也具有一定的危害。”

“刀在人手,罪不在刀,而在于人。”沉吟片刻,范仲淹淡声道:“善政良法在昏庸之人手中也能祸害无辜,反之亦然,只要加以节制,达到惠民目的,实施严刑苛政又有何妨。”

“百姓无知,只怕不识良法好处,拒不接受,那又该如何?”楚质问道。

“循循善诱即可。”范仲淹说道。

“若是宁死不愿呢?”楚质追问。

沉默良久,范仲淹说道:“且听之任之,愿取则与之,不愿不强也。”

“百姓既无余钱,只能以青苗田地作保抵押,若是借贷之后,又因天灾人祸,收获无成,届时官府追索,则多事已,还不如常平仓法,济贫救困,兴业安民。”楚质说道。

“要是常平仓裕。理应如此。”瞄了眼楚质,范仲淹说道:“况且,此法不过是荒年之际暂且行之罢了,不是定制常规。”

“那自然最好,毕竟各地情况不同,南辕北辙,不能一概而论,免得又沦为某些人的敛财之用。”楚质喃喃自语。

“有些道理,老夫会注意的。”范仲淹说道:“还有何要问的吗?”

“有,最后一个问题。”楚质说道:“一分利息是不是太高了。”

“高?”范仲淹难得笑了笑,摇头说道:“若不是为了填补常平仓亏空。老夫也想免息,但是,如果没有丝毫甜头,恐怕连放贷之钱也筹措不足。”

“筹措?”楚质莫明其妙。

“不错。”范仲淹脸上绽出一缕笑意:“昨日仁和张知县向老夫提议,既然欠缺钱粮,可采用当日赈灾济民之法,向本地绅商暂借,当然,不会与上次一样白借他们,到时会偿还一定的利息,不过如此一来,放贷百姓利息或又要适当提高。”

毕竟不是紧张情况,无故征粮容易招惹麻烦,但是改成借粮,还有利息归还,起码能说得过去。

看来自己聪明,别人也不笨啊,楚质苦笑,问题在于,挡人财路已经够招人厌恶了,而今居然还要借自己的钱来挡自己的路,应该没人会愿意吧,不过也难说,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如果范仲淹坚持,想必还是有人得乖乖同意。

“今日,你也是为了此事而来吧。”范仲淹说道,泛出一抹笑容:“怎么,想到别的什么好主意?”

考虑了下,楚质说道:“下官有个办法,或许能够筹措到足够百姓之用的钱粮。”

“什么办法,不会是与张知县一样吧。”范仲淹笑道。

微微摇头,如果说自己提出青苗法是得罪人的话,那按照张元善的方法,简直就如同掘人祖坟,令人恨之入骨,楚质还未有胆量做到这程度。

范仲淹和声道:“不必迟疑。正如老夫所言,集思广益,但说无妨。”

小心组织语言,过了片刻,楚质问道:“敢问太守,历年以来,由杭州漕运至汴京的各项赋税之中,均年计算,何税居多。”

“盐茶税收。”范仲淹回答,丝毫没有迟疑,显然对此情况了然于胸。

盐茶属于朝廷专卖品,同时针对其买卖课以重税,细致划分下来,盐是生活必须品,岁税收入要比茶叶多些,特别是沿海地区,盐厂诸多,产生的税收自然比其他地方高。

“你问这做什么?”范仲淹微微皱眉道,莫非是想……这等国法不容之事,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上年上缴国库的盐税是为多少?”楚质问道。

“三万七千余贯。”范仲淹补充说明道:“只是课盐之税,不是盐利。”

两者当然要分清,因为盐况是地方官衙收取,而盐利则归三司官署,虽然最终都要缴入国库,但职能始终是有所不同,要区别开来。

“太守,如是能保证今年的盐税盐利与往年一致,或许还要比往年多一成,之后再多出来的数额归州衙所有,你觉得朝廷能同意吗?”楚质问道。

“不需朝廷同意,只要你有办法,老夫现在就能答应你。”范仲淹肃容道:“但前提是不触犯国法。”

在宋代,州一级的官员在地方的品佚和权力最大,路级官员只有监察权,没有治理地方的职能,所以说,除了指挥不动军队外,在杭州之内,范仲淹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楚质闻言大喜,试探问道:“那,如果增设一个盐场……”

“上报朝廷,核查可行之后,朝廷会任命官员前来管理。”范仲淹欣慰之余,却有些失望,还以为楚质会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却是这个。

平心而论,多增设盐场,确实能增加税收,可是盐场不是那么容易建成的,要投入极大的人力物力,况且,远水不救近火,等盐场建成,恐怕春耕早已经过去。

不忍心打击楚质的积极性,范仲淹说道:“既然钱塘县勘察出有适宜建造盐场之地,就先报备吧,过些时候,朝廷会来人核实情况的。”

“在朝廷来人之时,下官是否能先将盐场建造出来?”楚质问道。

“可。”范仲淹应道,年轻人有冲劲,很好,多碰几次墙壁更妙,以后就会学乖了。

兴冲冲告辞回衙,楚质恨不能放声高呼,以如今的通讯条件,以及朝廷的效率,等到派人前来探查,可能已经是近两个月后的事情,利用这段时差,不知能获利多少,虽然不会落入自己的口袋,但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

到时候让你大吃一惊,楚质得意的哼着小曲走回签押房,正待好好思考筹划大干一场,却见沈辽满面愁容,唉声叹气的坐在房屋中间的位置上,刘仁之在旁细声劝慰。

“稀客啊。”楚质惊讶叹道:“能在此时此刻此地见到睿达兄,极其让我怀疑今日的太阳是否从西边出来了。”

“没心思与你说笑。”沈辽叹气道:“我姐回来了。”

楚质一怔,强忍满心欢喜,不动声色道:“好事啊,你不是刚好得从凡尘俗事中脱身而去,继续当你的逍遥公子。”

“如你如言才好,问题在于,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我姐非逼着我到应天府书院去念书,说是让我感受气氛,接受熏陶,来年参加解试,后年参加省试,金榜题名。”

第三百七十四章 探视

望着愁眉苦脸的沈辽。楚质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有道理,应天府书院已经有百多年历史,入读学子数千,当年的晏(殊)学士,还有如今的范太守,都曾在那里讲学授课,听闻现时醉翁欧阳公也在南京,其无论是历史渊源,还是师资力量,在诸多书院中堪称第一,你去求学,必受益匪浅。”

“你这话怎么与我姐说的一样。”沈辽哼声道:“在哪学不是学,非要到万里之遥的应天府,难道杭州就没有好的书院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杭州再好,只是偏安东南一隅,怎比得上应天,乃国之南京,又与东京汴梁邻近,中原腹地,与别处自然不同。”楚质笑道:“怕你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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