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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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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的驱使,眼睛微微眯开了一条缝,透过那一点光亮,她看到那白衣盘膝而坐,双手随意的放在膝上,身姿挺拔秀美,双目微闭,神色泰然。
只此一眼,落花忙又闭上眼帘,生怕被他发觉。
尽管知道师父在陪她打坐,可她却依然不能安心,总想睁开眼来,想再看看他,心里一个声音却在默念:“凝神静气,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可越是让自己不想,越是想,在意念和想法的强烈冲突下,尽管她没再睁眼看他,可他已经在她的脑里出现了千百回。
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师父说:“好了,今天就到这。”落花才算是解放了。
师父径直回了屋,落花探下床榻,腿脚酸麻不已,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她又在榻上呆坐了片刻,忽然想起她六岁那年第一次打坐,师父写得那半阙词。她走到几案前,提起笔来,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写完后,还是觉得心里憋了一股气,没地方发泄,因着昨日没好好睡觉,又觉得头昏眼花,疲累不堪。天已经黑了,正犹豫着是不是回屋睡觉,师父却抱了伏羲琴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在对面坐了下来,把琴随意的放在落花面前,轻声说道:“好久没听你弹琴了。”
落花袖里的指尖却莫名的一阵痛楚,心有余悸的说:“师父,我只会一曲,《凤求凰》……”
“那就《凤求凰》吧,回头我再教你别的曲子。”
落花把琴身挪过来,摆正了位置。秦子净不去理她,也不再与她说话,随意的在几案上拿了一本书看,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弹琴,这才抬头,询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落花被看的六神无主,忙将手按在琴弦上,“撕拉”一声响,一道刺耳的弦音打破了原本的沉寂。
“是忘了怎么弹吗?”秦子净疑惑的询问,声音温和,“今日打坐你便心绪不宁。”
落花的心往下一沉,又想:师父怎知自己心绪不宁?他当时不也在打坐吗?莫不是他自己也不专心?但她却不敢这样问他,只悄声说:“我……许是昨夜睡得晚,今日精神不好,所以总不能专心。”
听闻这话,秦子净愣了一下。落花这才想起,师父昨夜弹琴本就不想被自己知晓,现在自己这么说,岂不是暗示自己全然知晓了?为免尴尬,忙又解释:“许是换了新环境,最近总是睡不着。”
秦子净点点头,不再看她,寻常的语气说道:“去休息吧。”
落花原不想弹《凤求凰》,在她看来,这是师父和钟离沫互相唱和的情曲,每次弹来,心里总不是滋味。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只是他的徒弟,怎能再去介意这曲子呢?而且她更不想扫了师父的兴致。
想到这里,她深深的吐纳出一口气息,强逼着自己沉静下来,轻启指尖,拨弄着琴弦,悠扬的琴音在她慢走的指下缓缓流淌。
☆、花褪残红青杏小
在这略带哀伤的琴曲里,秦子净脑里浮现的不是钟离沫,不是那年他们在竹林诀别的画面,而是那个爬出襁褓的小婴孩,他在桃花树下抱起了她,她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他看。
而眼前这个抚琴的少女,却给他一种陌生感,他没法将她和襁褓里的婴孩联系到一起。她是那夜桃林醉酒与他犯下错事的女子;是仙魔对峙一心求死,只为见他一面的女子;是身着嫁衣站在魔宫外面,仰头看他,欲哭不哭的女子。
此刻她低眉抚琴,沉醉又专注,又好像是在他的心上架了一把琴,她那纤细的指尖拨弄的不是琴弦,是在挑拨他的心弦。
秦子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初在阑珊谷,他甚至忽略了她的存在,她说他从没对她笑过,兴许是吧,十几年于五百年来说不过是一个瞬间,他一个人生活太久,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忘了谷里还有一个她。即便记得的时候,他也一直把她当成小孩,这次却不同,她是那个一身火红嫁衣,立在雪地里的亭亭少女,也是眼前这个低眉抚琴,依然叫他师父的他的徒弟。
她长大了,他再不会也不该再忽略她,可她却跟从前不同了,从前的她总是很多话,总是跟着他,围着他,喋喋不休,现在的她总是很沉默,又会莫名的发呆和走神。是呢,她嫁人了,有了身孕,又失了孩子,这一系列的遭遇和打击,难怪她会改变。至于她的孩子……是他出手慢了,不知她的心里有没有怪过他?
“师父?”
不知什么时候琴声停了,烛光将那着青衫的俏丽身影,拉的更长,投映在一旁的书架上。
“师父,你走神了?我已经接连弹了三遍,我……我去睡了。”灯下那青衫少女站起身来,他目送她离开。
直到她走了好大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只手抚上琴身,罩着那弦丝,若有所思。忽然伏羲琴下压着的宣纸上“落花”二字映入他的眼帘,挪开伏羲琴,见那纸上写的是一首《临江仙》的小令: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字迹凌乱、豪放又大气,全不似一个小女子的手笔,书的却又是这样缠绵悱恻的情思。她为何要写这词?“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当时又是何时?小苹又是谁?莫不就是曾经逼迫于她,又甘心为她跳下诛仙台的那男子?昨晚她又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那……那男子与她也是匹配,也算得郎才女貌。那日魔宫外面,他与她,他们两人都是一身红衣,他站在她身旁,牢牢拉着她的手,举止随意洒脱,神色羁骜不逊,满满的自信中又透出难以驯服和驾驭的野性。尤其是当他从他手里抢走红盖头的时候,他的眼里流露出的除了胜者的得意,更多的是藏匿不住也无需藏匿的挑衅之意。
秦子净的内心一阵失落,轻轻将那写了字的宣纸对折了一下,悄悄放进袖里,不自觉的看了旁边的门帘一眼,抱着伏羲琴,满腹怅惘的回了房间。
落花白日随着师父修炼学习法术,晚上在书房写写画画,甚至他还教她新的琴曲,转眼便过了一月有余,院里的杏花尽数落去,细小的绿叶下浮现出一层青色的小杏。师徒两人都各有心思,但是在这样有点暧昧,又努力想维持现状的状态下,他们相处融洽,甚至还很是享受和珍惜这样的时光。
秦子净还好,他一贯顺其自然,不同的是落花,她把与师父的每一天的相处都当成是一种恩赐。每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要把今天师父与她说过的话,细细回想一遍,如果那天师父对她笑了,她要兴奋一整夜,都睡不着觉。
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模模糊糊的,反而更让人着迷,也更能长久;捅破了的窗户纸,往往要做决定,很难再维持现状。
这日秦子净对落花说,他要带她去海底的某处看看。落花犹豫了:“今日不修炼了吗,师父?”
“怎么?你竟不想出去吗?”
“‘此心安处是吾乡’,待在这里,待在师父身边,我哪也不想去了……”
秦子净嘴角微微扬起,随即止住,一个笑容又淡了下去:“去过你就会喜欢了。”
落花顺从的点了点头。
秦子净叮嘱她:“海底压力大,你内力薄弱,魔力又没有激发出来,切不可起了小孩儿心性,要待在结果里,不能到水里去。”
落花点头应是。他们搭乘的结果跟上次一样,这次秦子净没有忽视,给结果安了灯。落花贴着结果,看着外面偶尔游过的鱼儿,深海的鱼儿较少,也没什么可看的,不多一会她就失了耐心。
秦子净立在一旁,看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没有开口。落花按耐不住,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还是当初在袭月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是师父你跟钟离沫一起来的吗?”提到当初的袭月,落花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钟离沫,许是实在无聊,许是这些时日的师父不那么冷淡,她才敢这么问他。
“不错。”
落花“哦”了一声,又问了一句:“师父你跟钟离沫是怎么认识的?”
“在阑珊谷的时候,记得你问过我。”
“师父你……你怎么会喜欢钟离沫呢?”落花犹犹豫豫的,半响才道出这话。
“怕是你想问的是这句吧?”见他声音平和,话里还隐有笑意,丝毫没有气恼的样子,落花这才放下心来,听他又说,“因他是男子,还因为他不如我,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喜欢他的理由?”
落花点点头,忐忑的问他:“师父你还喜欢他吗?他如今……”
“他如今娶妻生子,人到中年,又是一方掌门……”秦子净接过落花的话,幽幽说道,“是呢,一切都变了,可能让我喜欢、念念不忘的是五百年前的钟离,不是现在的钟离掌门。”
“现在如果他还愿意随你归隐,你……”
秦子净微微摇头:“已经过去了。”
真的能过去吗?落花想起了她的过去,师父的过去容易过去,她的过去,却在她的身上烙下了奇耻的烙印,便再难过去。
“你,你与……”秦子净开口,却忽然又停住,落花转头看他,见他美玉一样的脸庞微微泛红,像喝了酒一般;眉宇凝结,一向冷淡漠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窘态。
“师父?”落花不解的询问,也在猜测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们到了,你看!”
只见前面隐约有了点点光亮,结果顺着洋流继续飘动,最后才看清是一片树林。准确的说是一片枯树林,没有枝叶,尽是延伸开的光秃秃的枝丫。枝丫却都发出明晃晃的亮光,当他们的结果飞过树梢的时候,忽然惊起了什么,那原本栖息在枝上发出亮光的东西,像蝴蝶一样惊飞,飞起的瞬间又发出耀眼的白亮的花火,真正飞起来的时候,却又成了淡紫幽蓝的色彩。
“海底竟也有蝴蝶吗?”
“不是蝴蝶,是蒲公英。”
“蒲公英?怎么还会发光?”他们在林里穿梭,不断惊起毛绒绒的蒲公英,这花儿似乎有了灵性,一路跟着他们,像萤火虫般一点一点的发出幽幽紫蓝的光亮,密密的盘旋在结果四周。到最后,成片的蒲公英在或高或低的枝头像烟花般绽放,不一会,原本白亮的树林,就成了一片梦境般的紫蓝色,好像下了一场毛绒绒的蒲公英的紫色的雨。
“师父,真美!如果我出去,它们会浮在我的衣服上吗?”落花由衷的赞美,又问,“师父,我能出去吗?真想亲手摸摸它们!”
秦子净摇头:“你内力还太低,还不能出去。”
落花没再要求,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蒲公英,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之意。
“来,把手给我。”
落花不明所以的伸出了手,秦子净将她拉到身前,男子略微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十指相扣,慢慢伸直,竟然直接穿透了结果,浸在了水里!触觉却也不像浸在水里,像是飘在了空中,丝毫感觉不到水的压力,那些细小的蒲公英迅速飘来,落在她的袖上,衣上。
师父的手背,落花的手心,落满了闪着蓝色微光的蒲公英。他站在她的身后,紧贴着她的后背,她好奇的轻轻曲动手指,覆在她掌上的师父的指尖也跟着她轻轻触动,那些原本停在他们手上的蒲公英就悄然飞起,她不动的时候,它们又悄悄落下。看着那飞起又落下的毛绒绒亮闪闪的蒲公英,落花开心不已。
“师父,你看!”她兴奋的掉过头去,许是两人距离太近,她一转头,鼻尖和嘴巴竟然撞上了他的下颚。鼻子一阵酸麻,她忙用空闲的那只手左右捏了捏受伤的鼻尖,心里寻思的却是:若不是自己个子矮,怕是就要碰到他的脸,或者他的唇了……
秦子净没有说话,低头看她摸鼻子抚脸的俏皮模样,心里升起阵阵暖意。
落花不敢再回头,她直勾勾的盯着结果外面的蒲公英,心里却已经心猿意马。不知什么时候,结果停在了这里,时间也慢慢沉寂了下来,停在她们身上的蒲公英也静了下来,蓝色渐渐暗淡下去,连成了一片白色光亮。
忽然秦子净慢慢曲掌,将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包在了他的掌心里,这样细小的动作还是惊起了那些已经栖息下来的蒲公英,白色光亮瞬间在他们手上绽放成绚烂的蓝色花火,调皮的蒲公英又成群结队的绕着他们的衣袖翩翩飞舞。
落花心里原本的甜蜜,却在师父的手掌包上她小手的瞬间,变成了沉重的负担,有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她想要,她渴望,却又觉得她不配!在这梦幻般的境遇里,她莫名有想哭的冲动,是幸福,还是自惭形秽,她不知道。
忽然身后的人轻轻环臂抱住了她——她的身子不住的轻颤,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渴望——他微微倾身,一侧脸颊靠上了她的侧耳,下颚抵在她的肩头。落花忽然嗅到一股桃花的幽香,她轻轻闭上眼睛,心里生出无数个细小的渴望,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她却沉醉其中,不愿醒来。身后那人没再动作,保持着这个姿势,与她一起沉浸在这浪漫奇幻的世界里。
☆、故人来访
就在落花沉醉迷惘的时候,她的脑里莫名现出那个牡丹花的身影,那日在魔宫的寝殿里,他将她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看着我,我要你记得我,要你好好记住,现在是谁在爱你……”
“不……”瞬间落花情绪失控,她大吼一声,猛地推开了环臂抱着她的人。
她的动作惊起了原本落在他们手上的蒲公英,在一片错综迷离的色彩里,她看到师父微微涨红的玉脸上掩饰不住的尴尬和诧异。这神色,她只在他的脸上见过一回,就是那夜桃林醉酒,他醒来后的神色。
“我……我以为……”落花却没法解释下去,她的脑里一片混乱。
秦子净一句话也没说,只轻轻扫了一眼外面惊飞游走的精灵般的蒲公英,抽回了伸出结果的手臂,背过身去,没再看落花一眼。
回来的路上,各有心思,但谁也没再说话。落花魂不守舍,坐立难安,她懊恼、自责又痛恨,师父背对着她,也不说话,是在生她的气。其实她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眼里的失落,不想让她窥得他心里的秘密。
等冷静下来的时候,落花又觉得她没有做错,师父怜惜她,也许他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去,但是她不配!残花败柳,靠近师父都是对他的亵渎,怎能再心生渴望,再有爱慕之心,亲近之意?
想到这里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只觉得马上要掉下泪来,连忙抬头看天,想把那泪逼退回去,可是大滴大滴的眼泪还是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怎么了?”秦子净虽然背着身子,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她。
落花连忙抬起袖子,抹干了眼泪,支吾着说:“哦,没事。”
秦子净也没再安慰,满腹心事,一路无言。
等他们回到宅子的时候,却见杏花树下坐着一个男子,那人身着清白二色的掌门长袍,不是钟离沫却是谁?
钟离沫先开口叫了一声:“子净!”话音很是兴奋。
“是你?”秦子净微微愣了一下,又问,“是天帝叫你来的吗?”
钟离沫站了起来,打量了他们一眼,回道:“不,是我自己来的。”
落花愣住了,心想钟离沫怎么能进来这个结果?转念一想,这个宅子从前是师父和他待过的地方,他自然知道这结果的密咒。现在他既然悄悄找来,定然是有什么秘事要与师父说,自己须得避开才是。想到这里,她对秦子净说:“师父,我先回屋了。”
谁知钟离沫却开口制止了:“你不必回避,我这次来有要事相告。”
这话说完,钟离沫却也不急着说所谓的“要事”,而是仰起了头,看了一眼缀满了青涩果子的杏树,满是怀念的呓语:“想不到这里一切如旧。”
落花左右为难,不知道是留下还是回屋,正踌躇未定的时候,听钟离沫又说:“子净,你的徒儿身负魔力,天帝是断不能容她。你的师父玉虚子,日前因为放了你们二人,已经引咎辞了袭月掌门一职,袭月的现任掌门是你的大师兄崔己知。
天帝用窥天境窥得你们的所在,以你没有遵守玉虚子的约定,没有将徒弟囚禁在海底的暗牢为由,说你藐视天庭、欺师灭祖在先,违抗师命在后,实属袭月的罪人。已经下了天旨,命袭月的新任掌门,率领袭月众掌教和弟子亲自来讨伐你。
我想天帝这样做,不过是想逼你交出徒儿。我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事,提早知道,也好早做打算。”
落花知道事态的严重,其实她早该想到了,天帝定会想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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