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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神还没死呢-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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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小姐把自己给哭晕了。
  时一笑回去就把娇小姐的话一字不漏说给了新帝,新帝愣了半晌,眉头一皱,沉声道:“看来她要的不应该是封后的金册子,朕应该给她赐婚才是……”
  时一笑:“陛下这话,应该等萧将军面圣时再说一遍。”
  新帝点头:“也对,萧将军劳苦功高,也该高兴高兴了。”
  时一笑面无表情说:“臣觉得……萧将军不会高兴。”
  新帝眉头这下仿佛是在眉心绕了个死结,忙问:“难道是朕会错了意?萧将军爱慕娇气包,娇气包喜欢萧将军,这全国上下,还有谁不知?”
  时一笑轻咳一声道:“当事人不知。”
  如果新帝当着萧将军的面,说要给娇小姐赐婚,但不说赐婚的对象,萧回怕是要当堂急昏过去。
  这身处姻缘中的二位,至今还未捅破窗户纸,明确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
  新帝眨巴着眼,说出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情爱姻缘……比治国理江山难上千倍百倍,不懂,实在是不懂。”
  似乎是被娇小姐和萧将军磨叽的姻缘难住了,新帝决定换换话题。
  她问时一笑:“你可见到上神了?”
  “常有人说见到了,但细问,却依然寻不到踪迹,寻仙有路,寻神却难。”
  新帝神情略有落寞。
  时一笑又道:“寻神虽难,但问神却易。”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支寄望香。
  新帝接过寄望香,却是犹豫。
  “朕的问题,若是上神听了,或许会觉得……荒唐可笑。”
  “你心里,已有答案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新帝猛一抬头,见一雪衣粉簪神分开花丛,脚步轻盈如驾云般飘至她眼前。
  “颁玉上神……”新帝慢慢跪下,可嘴像是被黏住了,迟迟张不开。
  颁玉轻轻笑着,说道:“你心中,已有答案,你要信它,犹豫不决时,心底早已有路,只看你有没有勇气去走。”
  这句话像是定心丸,新帝眉头舒展开来,重重磕了个头。
  再一抬头,颁玉不见了。
  时一笑扶新帝起来,问道:“陛下问的什么?”
  新帝沉默了好久,说道:“若是我以后,生的是女儿,是公主,我是否有勇气,让她继承这无边江山……”
  她心中已有答案。
  一切腐朽的,陈旧的,已死在过去。
  如今,是新朝,也应行新规了。
  她掩盖自己的女儿身,跌跌撞撞活到现在,其中艰辛,唯她一人知晓。
  “是我迂腐了,太可笑了……”新帝说道,“我已是皇帝,却还在担心,怕以后生下女儿……”
  时一笑轻声道:“你已是皇帝。”
  “是,我已是皇帝。”新帝笑了,“你说得对,朕,是皇帝。”
  朕的女儿,如何不能继承大业?她不会再害怕,若是女儿,若是公主,她不仅要让她承大统,还要让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做皇帝。
  这就是她的新朝,这,就是她要走的路。
  新帝的腰,越发直了。
  她也第一次,露出了真正轻松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正文完结!然后番外会稍微肥点,写个将军娇小姐的恋爱史,写写女国士和女画工,写十三的“皇后”奋斗史什么的,咳。
  小唠叨专区:经过我多天的观察,我家猫每天早上7点十分开始嚎叫,需要陪伴才会闭嘴,可一旦陪伴,基本就没机会碰电脑了。所以我要挑战五点半起床七点半完成更新的艰巨项目,不过大家放心,该项目大概率会失败,我也就是提一嘴涨涨士气。


第110章 【死生】月光明
  颁玉坐在山崖上; 一壶酒喝光,冥界的大门缓缓开启,骨阶一节节延伸至她的脚下; 一身血红仙衣的衔苍拾阶而上; 未至身前; 就先冲颁玉笑。
  颁玉举起还剩一个底儿的酒壶; 道:“辛苦了,繁星之界可处理稳妥了?”
  “那些百年前受无妄之灾的千万民众,那些死在魔界的苦难百姓,都已重书妥当。”衔苍轻声说道; “我并未设命格限制; 这是我给他们的补偿; 这些魂魄转生后,都会成为人界栋梁; 三百六十大道,无数英才卓越,将从他们之中诞生。”
  颁玉抓住了他飘扬的红衣一角,夹在手指中; 仰头看向衔苍。多日不见太阳,他玉白的脸上鬼气森森; 眉目更是幽黑; 郁着化不开的浓艳。
  察觉到她的目光; 衔苍唇边化开一抹微笑; 柔声道:“回家吧?”
  他说的家; 指的是神界。
  现在人魔妖正是大繁衍期,已经没有多少幽静的地方给他们惬意恩爱用了。
  颁玉略觉惊讶:“你不问儿子?”
  衔苍语气沧桑道:“他自己大了,腿长在他身上,爱去哪去哪吧。”
  这天下,还有能威胁到辞吾的危险吗?
  衔苍补充:“我已经完成了我要做的,从此以后,心不必牵挂他了。”
  他将全心全意,只惦念着颁玉。
  衔苍说了这些话后,牵着颁玉的手,慢悠悠飞向九天,至仙界,化龙。
  颁玉骑着龙,抚摸着他的龙角。
  衔苍的眼睛竖瞳乍缩,闪过一瞬的烈烈魔息。
  “你……莫要急切。”衔苍开口,略带丝羞涩地说。
  颁玉:“了不起,明明是你自己萌生了情邪之心,却要将这过错推给我。”
  衔苍沉默半晌,承认:“罢,愿同我重温旧梦吗?”
  “你指哪个旧梦?”颁玉笑问。
  衔苍龙鳞开合之后,闷声道:“你总共能有多少旧梦?”何故说的跟风流旧梦太多,不记得与他是哪一个似的。
  颁玉哈哈大笑,指着星阶:“那就让我们把从前未曾做未敢做的事,再续下去。”
  天与神生机盎然,乃是好事,天神生机相缠时,天地之间流动的新气象,就更利繁衍,无论人魔还是妖,相合的姻缘也比从前旺许多,夫妻也多和睦。
  人间的喜事,要扎堆成了。
  此时的辞吾正在华京新修好的宫殿内,新帝捏着袖摆,问他是否能将龙画在她身后的宫墙上。
  “要画的威武些!”辞吾如此说道。
  于是能工巧匠们进宫了,抹去了凤凰,重新画起了龙。
  辞吾因好奇,就留了一阵时日,眼见着威武的金龙渐渐画成,只剩刷色。
  给龙尾巴和游云涂色的,是辞吾见过的。
  他见眼前拿着画板,衣服上五颜六色,沉迷色彩的姑娘很是眼熟,又嗅了嗅味道,终于确定就是她。
  “啊,那个要偷命的丞相小姐,江秀丽。”
  秀丽从涂色中醒过神,转头望向辞吾,懵了片刻,她道:“是神君……”
  她连忙擦了手,拉起裙摆,躬身一礼:“民女江秀丽,见过神君。今日能见真龙,实属秀丽三生有幸。神君……当年之事,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是我错了,我不会再想偷命之事。”
  “现在……”辞吾看向她,“你自己的命,可喜欢?”
  江秀丽咬着唇使劲点头,一双眼睛里尽是笑意:“我很知足,也很欣喜。我和爹亲娘亲靠着自己的双手讨生活,我们为这人间做了许多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负良心……我别无所求。”
  辞吾的目光看向了她的手。
  当年花街巷中,江秀丽来颁玉的卦桌前求卦,那时,他就盯着江秀丽的手瞧。
  “怪不得我当时会注意到手。”辞吾如今成神,也能看清一些因果,“原来是这双手中蕴有无数生机……”
  他又望向这面宫墙上的龙,秀丽涂得仔细,经她手上过的颜色,的确精细生动。
  “原来如此。”辞吾点头后,又换上一副笑容,“多年未见,你在这人间世,过得不错。我看你画功,将来必定得大成。”
  “……只是师父抬举,让我到这里来刷第三层颜色罢了。”江秀丽的性格也温婉了不少,一个劲地摆手,谦虚说自己并无什么大才,不过是跟在师父身后学画罢了。
  辞吾蹲在宫墙上头,笑眯眯看着她,见她眉心盈着红光,笑道:“恭喜,恭喜。”
  一个恭喜,是恭喜她在乱世,一步一步,活出了自己的命,走出了自己的路。
  另一个恭喜,是她……好事将近,姻缘将成。
  一个年轻男人拎着饭碗走来,他腰上盘着一圈修造大墙的工具,想来是个泥瓦工。
  “阿丽。”年轻男人说,“我爹让你歇一歇,喝口水,吃点东西。”
  江秀丽脸如树上挂着的红灯笼,欢快跑过去,接过水碗,大口喝干,那年轻男子拽起衣袖给她抹嘴。
  “师父刚刚过来看了,可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不满意?”她担忧地问。
  “不,是你画得好,我爹无可挑剔。”
  “你又说这些话哄我。”
  “是真的。”年轻男子说,“皇上要盘龙戏珠的图样,我爹说了,要你来执笔。”
  江秀丽愣了好久,使劲摆着手,说自己不行,年轻男子捧着她的脸说道:“秀丽,你是我爹最得意的学生,这是爹专门给你领的活儿!秀丽……信我,我爹看人从不出错!你将来,会像这金色一样,在皇上面前闪耀!爹说了,若是家里能出大启第一位宫廷女画师,他就是死了,也能一路笑到冥土去!”
  江秀丽忙去捂他的嘴:“休要胡说!”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辞吾,再一转头,宫墙上空荡荡的,辞吾神君早已消失不见。
  辞吾走在街上,身上熠熠发光,他愣了一愣,伸手朝墙角撒了一把种子,果然生长极快。
  辞吾望天,笑得很是奇怪:“爹亲娘亲,真真是亲亲我我,我我亲亲。”
  生机流动如此旺盛,不是他二人天神相合,琴瑟和鸣,还能是什么?
  野花围着墙绕了一圈,引着辞吾到了一间书院。
  他见书院内充盈的女子气息,惊奇了一瞬,又收起惊讶,笑道:“我在惊讶什么。”
  这是新的开始,人间的女孩子,自然也能读书识字。
  读书声传来,很是简单的诗词道理,像是少儿开蒙,书院敞开着大门,像是故意给人看的一般,吸引了许多围观的过客。
  指指点点的少了,甚至有许多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被半大的兄长牵着手跑来,挤不进门口的人群,就趴在书院的墙上看,机灵的还会学着摇头晃脑背几句。
  辞吾走过去,默默伸开手。
  果然,一个顽皮的小姑娘从墙头上翻落下来,恰巧砸进了辞吾的怀抱。
  小姑娘眼睛黑亮,脸也黑亮,一抹脸,龇出洁白的牙,大喊一声:“美人儿!”
  辞吾笑说:“哈哈哈,你好放肆。”
  书院打了钟,读书声停歇了,女学生们都下了课,有几个年长的出来大大方方请门口看热闹的进去瞧瞧。
  人群散了大半。
  小姑娘腿似踩了风火轮,来回蹬了几下,从辞吾怀中钻了出去,还回头对辞吾做鬼脸,眼不看路,一头撞进一个女学生怀中,软绵绵的。
  小姑娘顺势在女学生的衣服上蹭了蹭手,撒丫子跑了。
  辞吾走过去,从袖中掏出几片皂荚,又给了种子。
  女学生搓着衣服,也不生气,温和笑着道谢,一抬头,见是辞吾,她也是一惊愣,欣喜道:“魔君……不,神君可还记得我?”
  辞吾好奇:“倒是有点眼熟,不记得在哪见过。”
  “神君于我,有救命之恩。”女学生盈盈下摆,脸上挂着笑说,“上神和神君当年把我和姐妹们从花街柳巷救出,我们在魔界生活了一阵子,后来开界,陛下招兵和杂役,我们就随军回人界了,后来遇到了晴郡主,还一同建了新都城,战后就到书院读书了。”
  “啊!”辞吾认了出来,“是你,原来如此,缘在这里。今日先遇秀丽,再遇你,我已明了。”
  她正是那本应该做“相府千金”的姑娘。
  “这几年,你可好?”
  “甚好。华京的一砖一瓦,都有我的一份功劳,陛下想让我们这些参加过开国定邦战,也建造过新都城的女人们再争口气,考出个名堂来,为其余的姑娘们开新风……这是千年万年都难遇的新人间,我很知足。”女学生道,“有幸见世道见黎明,有幸见旧朝破灭新朝启,能活着,能识字,能念书,我们这些女人,还能得皇上恩准考科举,甚好。”
  “如此,我也心安了。”辞吾感慨。
  十日后,辞吾游荡到燕川城,听见一户人家传来哭声,他刚要进去看情况,就见那户人家的院中温柔的神光闪过,一身布衣的颁玉手持一根桃木杖,出现在这户人家面前。
  辞吾蹲在房梁上,托着下巴看他的娘亲安抚这些人的心伤。
  “世间路,荆棘布。”颁玉眼露悲悯,将手放在哭泣之人的额头上,桃花缓缓飘落,颁玉说道,“莫怕,我一直都在。”
  “走下去。”
  “走下去,终会见喜乐安宁。”
  颁玉出门后,辞吾化小龙,缠上了她的脖子,绕到她脸颊旁,亲了一口。
  “娘~”
  颁玉笑着揉他的小角,说道:“又长大了不少。”
  “人间好,六界好,我自然长得好。”
  “这话没错。”说着,母子俩走到城中最繁华的街道。
  颁玉伸了个懒腰,弹出几朵桃花,化做一排桃花灯。
  这之后,她的桃木杖敲了敲地面,化成了一方卦桌。
  颁玉坐在卦桌后,扬声叫道:“问神问天,不如问小仙,为您指点迷津,攒功德,不要钱,诸位问什么都成,烦恼忧伤,万事可解!”
  辞吾下巴都要掉卦桌上了:“这、这也行?”
  颁玉挑眉:“如何不行?这世道,能听进去我这番话,来问我这不靠谱仙的,大多是走投无路的迷茫人,我啊,作为他们的守护神,自然要指点迷津,让迷途的子民们,也能脚下有路,心中有道。”
  辞吾愣了好久,点头道:“娘亲,您实在是……真神。”
  颁玉一脸平淡:“做神就要做真神,在高处待着多没趣,无论人魔还是妖,想起要求神时,世道算全然无希望了,我可不能再抛弃他们。从今往后,我颁玉,要做个烟火神,我听苍生语,为他们指引道路,做他们的昭昭明灯。你父亲就打理他的冥界,看护这天地的规则不崩塌,你就四处游走,长长见识,种种树。”
  辞吾无奈笑道:“娘,我可不止是种树……”
  一阵风起。
  衔苍仍然穿着红衣,出现在颁玉面前,先是对颁玉一笑,再看向辞吾,说道:“嗯,学成了。”
  辞吾玩笑道:“我如今可不敢叫你爹。”
  衔苍:“为何?”
  “您一身喜服,活脱脱还是刚嫁的新郎,怎会有我这么大的儿子。”
  衔苍眉一压,说道:“你倒是能耐了。”
  果然能耐了,敢打趣父亲了。
  辞吾哈哈笑着,指着附近的馄饨铺子:“咱们一家,吃个团圆饭?”
  反正卦摊也没生意,这是好事。
  颁玉收了卦摊,一手牵着衔苍,一手拉着辞吾故意放出来的尾巴,走向馄饨铺子。
  辞吾不停地说,颁玉应和着,衔苍手指点了几枚石子,石子化成了银子,他摊开手,盯着这些银子,皱眉思索着是不是应该问辞吾讨点铜板更妥当些。
  吃了饭,颁玉买了几坛酒,桃花杖敲了敲地板,朝着空着的街道一指,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院儿。
  熟悉的小院,熟悉的桃花树。
  “啊,咱们的小院子。”辞吾呱唧呱唧拍手,兴奋问颁玉,“娘,你买这么多酒,是要咱们一家三口,在人间醉上一回?”
  颁玉推开院门,将酒坛放在地上,桃花杖化为一把花锄。
  衔苍微微歪头,似是也不知颁玉要做什么。
  颁玉跟桃花老树灵打了招呼后,挖起了树下的土。
  衔苍恍然大悟,并笑而不语。
  辞吾尾巴挠头,扒在颁玉身上问她:“你要埋酒吗?”
  颁玉说:“人间有酒,名女儿红。”
  辞吾:“是有这么种酒,说是得了女儿,就要在家中的树下埋几坛酒,到女儿出嫁时挖出作喜酒吃了。”
  颁玉笑眯眯道:“本神埋这酒,叫龙儿红,埋它个十万八千年,等你嫁了,本神就跟你爹挖出这酒,一醉到地老天荒。”
  辞吾尾巴一僵。
  辞吾龙鳞一震。
  辞吾纠正:“娘,我不是嫁啊……”
  “那是,你也嫁不出去。”颁玉倚着花锄,笑道,“所以啊……衔苍。”
  衔苍应声。
  颁玉说:“这酒就当我埋给你的,今晚咱就喝了,效仿人间,洞房花烛!”
  衔苍美眸一眯,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银月爬上夜空,二神花下饮酒赏月,唯剩辞吾风中凌乱。
  老树灵伸出枝叶,挑开酒坛封泥,蘸了蘸,慢悠悠邀请道:“神君……花好月好二神皆好,如此良辰美景,老身,邀神君共饮一杯。”
  辞吾嘴一歪,接过桃花掬起的一汪薄酒,举起桃花酒,笑道:“天地好,人间好,天地人神魔妖皆好,好酒!”
  月圆那晚,颁玉似醉了,躺在衔苍怀中,搂着她的明珠龙宝,而衔苍倚在桃花中,手指绕着她的青丝,惬意地眯着眼睛,红衣下,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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