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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_初禾-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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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谁要跟你抢咖啡啊。”曲值说:“是小柳哥让我看着你的。”
  “小柳哥?看着我看嘛?不看我会飞?”
  “他给你买早餐去了。说是在他回来之前,别让你喝咖啡吃烧饼。”
  花崇这才发现,开小会的桌上放着一口袋烧饼。
  “这都张贸那不懂事的玩意儿买的早餐,硬邦邦的,难吃。”曲值说:“小柳哥说你忙很久了,得吃点有营养的,就下楼给你买去了。”
  花崇胸口一暖,放下杯子,笑道:“这人。”
  “这人对你真好!”曲值呵呵笑:“小柳哥刚调来时,我还以为他会拿架子,毕竟公安部空降的嘛,还是什么信息战小组的成员,听着多高大上啊,比咱们这土里吧唧的刑警威风多了。结果相处下来才发现,人家小柳哥太靠谱了,会请咱们吃宵夜,还答应给我修诺基亚……”
  花崇在他后脑削了一巴掌,“一顿宵夜就把你收买了?我请你喝多少冰红茶了你说说?”
  曲值“哎哟”一声,“宵夜是宵夜,冰红茶是冰红茶,这俩能混在一起说吗?而且花队,你又不会修诺基亚。”
  “敢情人家从公安部信息战小组空降到我们洛城市局刑侦支队重案组,就是为了给你修个诺基亚?”
  “哎花队你这人,怎么这么擅长扭曲别人的意思呢?”
  花崇也就是怼着曲值好玩,倒不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只是听曲值这么一说,不免又想起手头的凶杀案。
  郑奇无疑是个扭曲他人意思的高手,将“春秋笔法”这一套玩得格外溜,也难怪E之昊琅的团队会请他转移阵营。他留在网络上的那些极具煽动性的话,让人不得不承认,语言的确能杀人。
  杀别人,最终杀自己。
  花崇想起林骁飞在地铁站卖书的视频,心头不禁泛起细微的酸。
  如此场景,他并非第一次看见。
  几年前在洛城的一个地铁站,他也看到了一名卖书的男人。男人年纪看上去比林骁飞还大,举着自己写的书,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自费出书,一本20元”。
  路过的人像看行为艺术家一样看着男人,却鲜有人驻足买下一本。花崇记得那本书,从题目看应该是穿越抗日。因为毫无兴趣,他没有掏钱买。
  但他听到男人与一位年轻女孩的对话。
  女孩问:“大叔,为什么在这里卖书呀?”
  “这里人多。”男人憨厚地笑了:“俺在网上写书,但俺写得不好,没有什么人看。俺想让更多人看到,就印了几十册卖。”
  “可是这样能卖出去吗?不如放在网上卖,现在很多大大都在网上卖书的,开卖之前在微博吆喝一声,能卖出好多呢!”
  “我不懂。”男人有些害羞,“我年纪大了,不懂那些,只知道写书……”
  花崇回过神,意识到也许男人和林骁飞一样,有个关于写作的梦。他们大概是没有别的途径,才选择了在地铁站卖书。这样的人,连上网吆喝都不会,自然不知道如何经营自己的名声。
  在听闻自己抄袭了别人的作品时,刚刚结束化疗的林骁飞大约彻底懵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澄清——如果他的确是清白的话;也没有粉丝帮他说话;没有专业的团队帮他打理;少有的理智路人的声音被骂声淹没无踪。他有没有想过用法律来维权?可能想过了,也可能没有。即便想到了,他也不能去告郑奇等人。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也没有钱。
  他会多么无助?
  他发出那句“我真的没有抄袭”时,会有多绝望?
  花崇皱起眉,心里很是黯然。从警数年,他见过太多不为人知的黑暗,深知底层小人物活着的不易。如今才知,在虚幻的网络空间,一个小人物的生活也能艰难至此。
  他护不住自己的作品,也护不住自己的名声。他的“墓志铭”上写着:这是一个卑劣的抄袭者。
  视频里的林骁飞被冷嘲热讽,当年的网友们骂他愚蠢骂他油腻骂他毫无才华。但如果关于林骁飞抄袭的指责不属实,他仅仅是在地铁站卖书,为什么要被如此嘲笑?
  现实中,男人在地铁站卖书,顶多收获几个白眼。
  网络里,林骁飞在地铁站卖书,得到的就是漫天辱骂。
  多了一根网线而已,有的人就不愿意再做人。
  “花队。”柳至秦回来了,提着好几个早餐口袋。
  曲值顺走了一个鸡蛋饼,嘿嘿直乐:“小柳哥简直居家好男人。”
  花崇把曲值赶走,拆开口袋一看,“买这么多?”
  “不多,大家一块吃。”柳至秦拿出一碗温热的鱼片瘦肉粥,“这个是你的。”
  “不是大家一起吃吗?怎么我还有特定的?”
  柳至秦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又拿出两个茶叶蛋,戴上手套剥好,放进碗里,“这两个蛋也是你的。”
  花崇心底有些异样,“我这早餐营养也太丰富了吧。”
  “应该的。你消耗大,多补补。”
  花崇舀起一个蛋,脑子里黄了一下:多补补?所以要吃两个蛋吗?
  “在想什么?”柳至秦拿起一个酥肉饼,沾着酱汁吃。
  花崇自然不能如实相告,摇头道:“没想什么。”
  “那就吃饭吧。”
  “嗯。”
  花崇吃饭快,风风火火解决完,歇了口气就去拿已经冷掉的咖啡。柳至秦看了他一眼,“不休息一下吗?你一宿没睡了。”
  “来不及。”花崇一口气喝掉大半杯,“我打算马上去一趟泽城。林骁飞老家这条线索一定得抓。陈队虽然去省厅了,但案子既然现在还在我们手上,就得我们查。”
  柳至秦迟疑片刻,起身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和你一起去。”
  “不用。”花崇连忙说:“你留下,去睡个觉,如果陈队等会儿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你也好立即行动。”
  “暂时没有什么需要我了。就算有,我带着笔记本,也能随时处理。”柳至秦声音温温的,态度却有些强硬。
  花崇犹豫片刻,“那行,不过路上得由我开车,你去后座睡觉。”
  “还是我开车吧。”
  “不行!”
  宗省在函省东面,林骁飞的老家泽城离洛城不远,驾车即可前往。
  “你们都歇着吧。”这时,徐戡走进重案组办公室,“你们都忙一晚上了,疲劳驾驶出事怎么办?我给你们当司机,顺便当个案情参谋。你俩都上后座睡觉去。”
  车从市局驶出,徐戡坐在驾驶座,副驾上放了一堆物品。不算宽敞的后座被花崇占了大半,柳至秦倚在车门边。
  驶上高速公路后,花崇睡着了,身子一歪,枕到了柳至秦腿上。
  柳至秦眼皮动了动,眼睛却没有睁开。
  不久,他抬起手臂,轻轻放在花崇肩上。
  途中,徐戡接到陈争的电话——
  “名单里璋省、曲省的3人早就失踪,可能已经遭到不测。”
  作者有话说
  文里“太阳与人心”那句话化用自《白夜行》。陈争说的“阿西莫夫”是著名科幻大师。


第五十八章 知己(23)
  案件上报至函省公安厅,省厅立即采取行动。经核实,柳至秦提供的21人名单中,失踪的三人为璋省的梁蕊儿、曲省的戚利超和周子瀚。他们失踪的时间最晚在今年1月,正是“王闯”来到洛城,租下商贸村的房屋之前。
  “成全国性的案子了,肯定会很快成立专案组。不出意外的话,你‘老家’会来人督导咱们办案。”听完徐戡的转述,花崇对柳至秦说:“失踪者凶多吉少。原来洛城不是凶手的第一站,在杀郑奇、何逸桃之前,他就已经杀掉了三个人。难怪他能把现场处理得那么干净。”
  柳至秦刚醒,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将窗户打开小半,被风吹得眯起眼。
  徐戡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接话道:“我当时尸检时,发现他手法利落,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他有‘经验’。”
  花崇双手托着后脑,靠在椅背上,“你们说另外三人会不会也被挖了心脏?”
  “花队,你这就不对了。”徐戡说:“现在他们只是失踪,并没有确定死亡,璋曲二省的兄弟正在全力搜救,你别乌鸦嘴。”
  “这不叫乌鸦嘴,难道你觉得他们还活着?”花崇摇摇头,“不可能的。”
  “只要还没有发现尸……”
  “别自欺欺人了老徐,你说话都前后矛盾了。”花崇在椅背上敲了敲:“上一句还说凶手有‘经验’,后一句就说我乌鸦嘴。凶手如果不是已经杀掉了那三个人,他哪来的经验?”
  徐戡愣了一下,叹气,“又是三条人命啊。杀人偿命,杀人偿命,他们的行为的确非常可恶,但远远没有达到‘偿命’的地步吧?我可怜林骁飞,但不认为郑奇等人该死。他们该接受什么惩罚应该由法律说了算,而不是凶手的屠刀。”
  “但是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呢?”花崇咳了一声:“我得换种说法,上次陈队警告过我了,说我不该直接用凶手的语气说话。”
  柳至秦侧过脸看他。
  “凶手认为,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同样,他们抱着侥幸心态,认为法不责众,况且在网上辱骂人不算严重的刑事案件。”花崇说:“可是对于凶手来说,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没有了。”
  徐戡抿了抿唇,“那他也不应该……”
  “不要拿你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凶手的行为,这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没有意义的。”花崇坐姿散漫,话却不散漫,“一个连续杀掉五个人,并有挖心分尸行为的人,早就不是正常人了,你还拿‘应该’、‘不应该’去分析他?”
  说到这里,花崇摇头,神情说不出是冷漠还是炙热,“他认为那些人都该死,只有死亡才能洗清他们的罪孽。他们肆无忌惮地将刀刺向林骁飞,五年之后,刀尽数插进他们自己的心脏。我们都只是普通的看客,对我们这些看客来讲,网络暴力、‘人肉’不值得提倡,对他人施以网络暴力的人应该得到惩罚,但罪不至死。不过对林骁飞的亲人们来说呢?郑奇等人恐怕都是‘杀人犯’吧。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疯子,没有被报复是因为没有惹到疯子,郑奇他们就是惹到疯子了。”
  过了两秒,徐戡吁了口气,“你是对的,凶手是个疯子,我的确不该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去想他。”
  柳至秦突然道:“这就是你在每次破案之后,坚持听凶手倾述内心的原因吗?”
  花崇没想到他提到这个,微怔片刻,“嗯?”
  “你上次说,重案刑警不比普通群众。普通群众不需要知道凶手的心路历程,重案刑警却应该去了解他们,这对将来办案有帮助。”
  “哦,你说这个啊。”花崇淡笑,“算是吧。”
  柳至秦点点头,将话题拉回案件本身,“凶手在洛城作案时,几乎没有处理死者的尸体,虽然对郑奇进行过分尸,但并没有掩埋,只是丢弃在洛大的北区小树林,而何逸桃则是被他直接扔在花店。那为什么在前面三起案子里,他将尸体藏了起来,造成梁蕊儿三人失踪的假象?”
  “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最初他害怕暴露,所以处理了尸体,认为能拖一天是一天。三次犯案之后,他开始认为,即便不处理尸体,警方也抓不到他。”花崇说:“很多连环杀人案里都有类似特征。杀戮给予他‘自信’,也让他越来越疯狂,他一定会加快作案的频率,并在尸体上呈现更多仪式性的东西。好在你已经锁定了可能遇害的人。一旦各地重案刑警互通消息,开始合作缉凶,他落网只是时间问题。对了,失踪的三人分别对应网上的谁?”
  “梁是女性,我没记错的话,她是E之昊琅粉丝群的一位小‘头目’,号召网友‘人肉’林骁飞的就是她。后来林骁飞在地铁站卖书的视频被扒出后,她剪了一个搞笑短片讽刺林骁飞,用语恶毒,被大量转发。客观来讲,她的行为比何逸桃更过火。”柳至秦顿了顿,继续说:“戚、周和郑奇差不多,哪边的粉都不是。作为‘路人’,却骂得比粉丝还厉害。他们的年纪比郑奇还小一些,当时是职高的学生,正是心理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可能对他们来说,参与一场网络狂欢是比在现实生活中打架泡妞还有趣的事。”
  徐戡紧握着方向盘,半晌后叹息,“他们也许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一句话会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老徐,你又菩萨心肠了。”花崇说:“他们意识得到。”
  “什么?”
  “你不会是想说——他们都还是孩子吧?”
  “我……”
  “孩子的恶意有时候超乎咱们的想象。”花崇抱臂,“杀人犯法,而自己躲在网络之后,有千千万万的‘队友’,毁掉一个人无需舞刀弄枪,只需不停辱骂——这带给了他们极大的,难以言喻的快丨感。”
  徐戡倒吸一口凉气。
  柳至秦若有所思道:“人心可以至善,也可以至恶。”
  花崇沉默须臾,轻声说:“也不知道这次去林骁飞的老家,能不能打听到线索。那个‘王闯’被摄像头拍到了,但受角度影响,没有哪一段拍到了他的正脸。”
  “关键是不知道他的真实信息,这个人给我一种感觉——他与社会是彻底脱节的。”柳至秦说。
  “与社会脱节……”花崇将手肘搭在窗框上,突然灵光一现,“他会不会也是网络作者?”
  “网络作者?”
  “他的DNA信息没有入库,证明他已经多年没有去过医院,连常规体检都没有参加过。”花崇说:“一个长期在家从事写作的人,不需要有固定工作,也就没有公司向他提供年度体检福利。而他缺少外出工作的社交圈,不就是与社会脱节吗?”
  柳至秦想了想,“有道理。但如果他只是一名网络作者,他杀害郑奇等人的理由是什么?”
  “林骁飞的亲人里,有没有其他人也从事写作?”
  “这个……”柳至秦说:“查得比较急,还没有查到这一块来。”
  “没关系。”花崇在他肩上拍了拍,“我们马上就到泽城了。”
  泽城是一座小城市,规模相当于洛城的一小半,经济不发达。在计划经济年代,泽城勉强算工业城市,改革之后,大量厂子转型、倒闭,撂下一堆烂摊子。
  花崇三人到达泽城时是下午,很快在当地市局、派出所的配合下赶到林骁飞的家。
  林家所在的区域是一片筒子楼、砖瓦房,看上去比洛城最破败的富康区道桥路还要糟糕。因为刚下了一场雨,地上泥泞不堪,下水道的气味不断上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快到一栋筒子楼时,派出所民警小向指着二楼一扇紧闭的木门,“喏,那就是林骁飞的家。现在家里只有他老母亲陈婆婆一个人了。”
  一行人爬上楼,楼道阴暗狭窄,有股年久失修老房独有的潮味。
  站在那扇木门前,小向敲了两声门。很快,隔音效果奇差的屋内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来了,谁啊。”
  小向道:“陈婆婆,是我。”
  门打开,林骁飞年已七旬的母亲站在门边。她苍老矮小,满脸皱纹,两眼浑浊,即使没有哭泣,眼中也似有泪光。
  花崇心口陡然一闷。他明白老人的双眼为什么是这样。
  这是久哭之人的眼睛。
  当年刚从西北回到洛城,他去探望一名牺牲队友的母亲,对方的眼睛就是这样——泪光闪烁,藏着无尽的悲恸。
  见有生人来,林母往后一退,紧张地将门推了回去。
  小向连忙说:“陈婆婆,来的是我的同事,都是警察,您别怕!”
  林母这才将信将疑地再次打开门。
  在来的路上,小向和另一位片警老邱说过,林骁飞生前是一家化工厂的职工,当年厂子里实行“顶班”制度,即父母有一方退了,子女就顶上去。林骁飞的父亲在他尚未成年时就因病去世了,林骁飞那时候成绩很好,在市里的重点中学念书,本来打算考大学,但家里的顶梁柱垮了,父亲治病还欠了一大笔债,光靠母亲一个人盘不活整个家,他没法子,只好死了念大学这条心,顶了父亲的班,当了工人。这套房子是化工厂分给他父亲的,他和他母亲一住就是几十年。
  花崇和徐戡进屋一看,房里陈设极其简单老旧,一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阳台边放着一张旧书桌,上面摆着一台“大脑袋”电脑。花崇走过去,才发现电脑后面放了好几撂书。那些书的封面已经泛黄了,看上去似乎不是正规的出版物。
  小向和林母交待了几句,林母转过身时正好看到花崇拿起一本书。
  “小伙子,你要看吗?”林母说:“那是我儿子写的书,写得可好。你要是喜欢,就一样拿一本回去吧。他啊,以前老跟我说如果哪天书店肯卖他的书,就带我去合影留恋。哎,也不知道这些书什么时候能有书店来收。”
  花崇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保留的骄傲与深藏眸底的悲戚。
  他将书侧转,看到书籍上的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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