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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泛之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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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河点了点头。
  “后来我爸妈也没管这件事情,偶尔给她送点补汤,前段日子听邻居说她一个人去医院生产了,没有孩子爸爸陪同,然后我爸妈就接到了她留在医院的电话,去的时候人去楼空,巧依姐已经不在了,但孩子还在保温箱里,她给医院填的电话都是我爸妈的。”
  屈战尧叹了口气,“我爸妈不忍心把她送孤儿院,就接手了这个孩子。”
  关河轻轻地笑了一下,“你爸妈人真好。”
  “我刚开始不同意,因为我家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屈战尧挠挠头说,“可后来那小家伙哇哇大哭之际,忽然用手攥住了我的手指,又软又小,她对我咧嘴笑了,滴溜溜的一双眼睛看着我,我忽然有了一种做哥哥的责任感。”
  关河没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屈战尧的手指,然后紧紧握住。
  现在一点风吹草动的变化都能让他感到不安。
  未来是一个不可控的变量,他想让屈战尧尽可能的在他眼皮底下安安稳稳的变成定量,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很可怕,甚至趋于病态,可他没有办法,只能放任自己往模糊不可见的未来前进。
  高三上半学期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屈战尧挺进了年纪前五十名。
  那是他考过最好的成绩。
  他走在下着雪的校园里,看着眼前一切熟悉的景物,忽然倍感惆怅,他觉得自己跟关河上同一个大学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了。
  他喜不自胜的想给关河打电话,却提前一步接到了他爸爸的电话。
  “小战。”他爸爸压抑着兴奋开口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要出国了!”
  “出国?”屈战尧还以为听茬了,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同样的回答,并不是玩笑话。
  屈战尧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边,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
  像是晴空万里忽然来了一场瓢泼大雨,浇熄了他心里蹿着的名叫未来的小火苗。
  而实际上这一刻,关河并没有比他好过多少。
  家里满地的碎酒瓶子,妈妈的惊声尖叫,爸爸脸上被指甲划伤的血痕……
  “离婚后,你跟着谁?”
  关河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阴沉沉地看着他们,平静的像是看着陌生人。
  他想转身就走,脚底那颗白色药片发出碎裂的声音。
  药瓶上的字异常刺眼:主治抑郁症。
  关河停下了脚步,喉头发出微乎其微的喘息,竭力掩饰着战栗。
  他想暴躁的破口大骂,也想冷漠的摔门就走,或者做点什么来发泄心中的愤懑,可事实上,他只是沉默了不到一分钟,便从地上扶起了他妈,嘶哑着嗓子对他爸说,“你走吧。”


第23章 
  至此之后的很多年里,关河时常想起那段晦涩无光的日子,他妈妈的病比他想象的更厉害,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无异,依旧沉默寡言,依旧以自我为中心。一旦发起病来,十个关河都弄不过她,很吓人。
  她不痛快,就想让所有人都跟着不痛快。
  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他妈妈的病暂且控制下来了,医生跟关河说,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受任何刺激,身边时刻都得有人照看,以免她发生自残的行为。
  关河点点头,拜托医生照看十分钟,他去天台抽根烟。
  医院的天台很清静,一般不会有人来,而且隔音效果很好,他再怎么嘶声力竭的喊也没有任何人听见,关河摔了烟,狠狠的用脚碾了两下,扑在栏杆上宣泄了一番。
  用尽力气后,他将头靠在墙上,身体无力的滑下去。
  屈战尧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堪比救命良药。
  “喂。”刚开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行。
  “你怎么了?”屈战尧直直的愣了一下,“生病了吗?一个月没来学校了。”
  “我在家。”关河说,“我……很累。”
  “听出来了。”
  屈战尧那边有小孩儿哭喊的声音。
  “你妹妹又哭了。”关河静静的闭上眼说。
  “你……”屈战尧拍了拍妹妹的睡椅,将听筒放在耳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把你家地址给我,我来找你。”
  关河没有说话,挂了电话后给屈战尧发了个短信。
  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屈战尧出门前被他爸爸叫住了。
  “你赶紧跟你们老师说好,高考咱也不用考了,反正你也考不上,去国外随便找份工作,能过日子……”
  “爸。”屈战尧打断了他,眼底划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往下压了压喉头的燥意,清嗓道,“等我回来再说,我要去一趟H市。”
  他爸后面唠叨了一些什么,屈战尧完全听不见了。
  直到坐上车,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思绪莫名回到了去年冬天,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惊魂未定去找关河,也是坐的这班车,K3677。
  挺巧的,可是心情却比那时沉重多了。
  临近中午,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打湿了屈战尧的衣服。
  他行迹匆匆的来到医院,周围很安静,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
  关河在门口等他,身上漫着浓浓的水汽。
  “你怎么不撑伞?”屈战尧走上前去。
  “还说我,你呢。”关河笑了笑,笑意没达到眼底。
  “去擦擦吧。”关河领着他往前走,屈战尧第一次看见了他母亲,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脸上泛着冷冰冰的笑容。
  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反而……很脆弱,她跟关河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屈战尧一晃神,在她脸上看见了关河难过时的样子,他摸了摸胸口,心里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关河带着他去隔间的浴室里擦头发。
  刚进门,还来不及放下毛巾,关河就从背后抱了上来,抱得很紧,屈战尧一度以为他快被对方捏碎了。
  关河身上有种浓浓的不安,和他身上的味道浑然相成。
  屈战尧鼻尖一酸,也回抱住他,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
  关河比他想象的狼狈很多,也瘦了很多。
  屈战尧摸了摸他的脸,像哄小孩儿一样轻拍着他的背。
  关河抿紧着嘴唇,从喉头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
  “我爸妈离婚了,我妈……抑郁症。”
  屈战尧点点头,无声的握住了他的手,这才发现关河手上绑着绷带,上面渗出了刺眼的一片红。
  “你的手?”
  “没事,被我妈用酒瓶子砸的。”
  关河的回答很平静,可屈战尧还是听出了潜藏在里面的黯然。
  他有些心疼的看了一会儿,被关河掰过脸对视着。
  “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关河戳了戳他的左脸,“梨涡都看不见了。”
  屈战尧强迫自己笑出来,舒了口气说,“你不声不响消失那么久,我胖才有鬼!”
  “我的错。”关河轻淡一笑。
  屈战尧看着他,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很多年以后关河想起这个眼神,依旧会心里一软。
  “别笑了吧。”屈战尧说,“你能不能不要笑了。”
  “关河,你想哭就哭吧,别憋着好不好?”屈战尧看起来倒像是要哭了,“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他妈的把我叫过来让我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以为你笑得很好看么!丑死了混蛋!”
  关河狠狠憋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屈战尧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很乱,他家里的事情,关河家里的事情,他们即将面对的高考,还有虚无缥缈的未来……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可他现在愁得都快掉光头发了。
  头顶有一盏小黄灯,灯上有一只飞蛾扑腾着翅膀绕着它转,不停的转,好像转够十圈就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屈战尧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羡慕。
  关河沉默了一刻,弯下身在他颈侧亲了一下,“不准离开我,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他的拥抱很轻,吻也很轻,可屈战尧还是感觉有块石头往他胸口沉沉的捶了一下。
  抬眼看见关河的眼神,他没法儿将自己要即将要出国的事情说出口。
  “傻逼,去包扎一下,手还要不要了。”屈战尧笑了笑,掩饰自己一闪而过的心慌,见他紧绷着的脊背终于松弛下来后,别过脸狠狠的舒了口气。
  一直到屈战尧离开,这盆冷水还是没有泼出来。
  他不忍心,也不舍得。
  关河是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他一直记得关河嘴里常说的“自由与责任永远相伴”,他想早日离开这里,抛开一切束缚,可他身上还绑着很多责任,或许以前屈战尧不会多想,可自从他看见关河的妈妈躺在病床上看着关河那种惴惴不然的眼神后,他才明白,不管多强大的女人,内心都是需要爱的,而关河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尽管关河从没得到过父母的爱,可他依然有责任,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卸不掉的。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距离高考还有四十天。
  关河给她妈妈请了三个看护,周末的时候回去,两头跑真的很累,关河周一来学校的时候基本睡一个上午,屈战尧拉着他去打球,他都能打一半靠在栏杆上睡着。
  阳光在他脸上勾勒出淡淡的光线,屈战尧摘掉了他的眼镜,摸了摸他有些浮肿的眼皮。
  这段关系如他所料,开始如履薄冰起来。
  关河也渐渐发现了屈战尧的不对劲,比如去他家写题,他爸妈总会说一些时间不多了,得好好珍惜的话,有时还会给关河做一堆他爱吃的菜,叹息着以后可能吃不到了云云。
  关河比一般人都敏感多疑,而且聪明,屈战尧说谎逃避的本事也比他预料的差,只会打着哈哈,展开柔情攻势扑过来抱他。
  或许逃避现实是一个人规避伤痛的本能反应,身体机能会趋利避害的越过某些不利信息,哪怕过程漏洞百出,也宁愿佯装眼瞎。
  关河没有追问,只是督促着他好好学习,沉浸在自己勾勒出来的美好蓝图里。
  一头扎进五光十色的美梦中,被叫醒的时候实属有些残忍。
  在一个暮色缱绻的傍晚,屈战尧从书包里给关河拿牛奶,不小心从里面掉出了一张复印纸。
  关河捡起它的时候,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慌张。
  他的理智告诉他别打开,可行动快于脑子一步,晚了。
  出国证明这四个字就像电击棒,那一瞬间强烈的冲击让他有些蒙圈,脑海里嗡了一声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屈战尧要走了,上面的日期是四月份就签好的,他瞒着他一个多月,他早就决定要走了。
  “只有草莓味了,你将就着喝。”屈战尧从前面转过身来,看见关河手里的纸后,一瞬间笑意僵在嘴边,脸刷的一下白了。
  他张口结舌,急忙解释,“关河……”
  “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爽?”关河沉默了一会,往前走了一步。
  见屈战尧不说话,他攥紧了手里的纸,盯着他嗤笑了一声,“看着我每天为了我们的未来,费尽心思的算计,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看着我!”
  关河从没这么大声跟他说过话,屈战尧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话到嘴边也被他狠狠地咽回去了。
  “我一头热的扑在未来的计划里,而你早就把我排除在外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如果今天不是我发现这张纸,你还想冷眼旁观多久?”
  “我没有不想告诉你。”屈战尧说,“我……”我不忍心。


第24章 
  关河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身上蹿着烈火,稍一靠近,就会被他焚烧干净。
  “我不想听你任何说辞,你只要告诉我,你走还是不走。”
  “我没有要解释什么。”屈战尧扯着他的胳膊顿了一下,一分钟,两分钟……他松开了对方被他攥得褶皱的袖口,点头的时候连指尖都在颤抖。
  关河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墙上一撞,紧绷着嘴唇,眼神渐冷。
  “你再说一遍。”
  屈战尧眯着眼睛盯着从空隙里钻进来的阳光,胸口来回起伏着,他想了想说,“现在我还没能力,如果你愿意等我……”
  关河闭了闭眼,很快回答,“我不愿意。”
  屈战尧这句话出口就后悔了,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很不要脸,哪怕是祈求也太又当又立了。
  但确实被关河不带任何感情的四个字刺痛了,他受不了被人用这样的神态看着,也受不了自己低姿态的附和和讨好,更受不了在这一堆破烂事里回家还得毫无芥蒂的笑着。
  太累了,他撑不下去了。
  “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不够成熟不够理智不够有能力……”
  “是不够喜欢我吧。”关河说。
  “我没有。”屈战尧说,“你硬要这么解释,那我无也话可说。”
  关河松开了他的衣领,张了张口,像被掐住嗓子的野鸡,连哼一声都带着苟延残喘的味道。
  良久,他开口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像是故意说反话来气对方,关河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在寂静的空气中,异常刺耳。
  关河剥掉了他坚硬的外壳,将一颗残缺不堪的心挖出来自己碾碎,并剑走偏锋的选择拉另一个人下水。
  “屈战尧,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从头到尾,我都在玩,你以为我现在很难过吗?你错了,我一点都不难过,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今天这事,我也要跟你说分手。”
  少年人的血气方刚被活生生挑衅了,屈战尧脑子一热,也开始跟着他的节奏口是心非起来。
  “那很好,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
  关河沉默了一会,从包里掏出屈战尧送给他的那个万花筒,不留余地的砸了过去。
  万花筒被摔出了好大声响,随着蜿蜒的裂痕,最终碎的彻彻底底。
  关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平时自诩的理智全数飞灰湮灭,用最偏激也最伤人的话刺伤对方也千刀万剐了自己。
  “之前我朋友过来找我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甩开你的手吗?是因为你不配,你不配做我的朋友,更不配跟我有未来,别他妈犯贱了,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只会打架的混混……”
  屈战尧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受伤,最后愤怒的把他往前一拽,拳头攥得紧紧的。
  关河就这么冷笑着看他,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屈战尧眼里烧着火,脉搏跳动的声音响彻了他整个胸膛,不知道现下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轻轻戳一下就很疼。
  他咬着牙关跟关河对视了半晌,最终松开了手指,从嘴里重重的吐出几个字。
  “……我操你妈,关河。”
  十八岁,是个很危险的年纪,他们可以冲动的在一起,也可以冲动的分手。
  他们的人生不够圆滑,也不允许自己圆滑,是就是非就非,要么互相折磨,要么一拍两散,一条道走到黑,孤注一掷,不怕伤痕累累。
  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尽管决裂也要保持少年人最后的骄傲,哪怕这种骄傲愚蠢又伤人。
  屈战尧把那张纸从关河手里夺回来,转身离开的时候下颌抬得很高,执意的扭过头去,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直到他走出了十米远,关河指骨泛白的捶了一下墙。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喊。
  屈战尧,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们就彻底掰了。
  被倔强拉得很长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关河往前踏了一步,又倏然顿住,屈战尧走得毫不留情,残忍而决绝。
  他知道自己刻薄,冷漠,拥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但当他脑子里划过后悔两个字后,他仍心有余悸的想起。
  在遇到屈战尧之前,他是个多骄傲的人。
  后悔两个字从不曾在他字典里出现过,以后或许也不会有。
  年轻的心脏很小,它们不懂得来日方长,只想吊死在一棵树上。
  可那棵树承载不起他的重量,卡擦一声,折断了。
  高考的钟声伴随着一阵蝉鸣响起,关河坐在考场上,眼底波澜不惊,褪去了浮躁,也同时裹上了一层厚重的保护色。
  他的少年时代终结在笔尖划过纸张晕开的墨水中。
  看似光彩,实则狼狈的结束了。
  屈战尧被他爸爸催促着,烦躁的摘了耳机说,“知道了,我很快就下来。”
  即将离开这个家,离开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不舍得这个词,到头来也显得太轻了。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闻到了楼道里久违的潮湿气息,心里一酸,险些要留下眼泪来,墙角边刻着关河的名字,这是他曾经无聊用石头刻的,那时候还被关河嫌弃字丑。
  屈战尧闭了闭眼,暮然回首闪过的画面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回到了远点,一切近的仿佛像是昨天。
  他站在校园操场上,露出痞气的笑容,拦住眼前这个挺拔而高傲的男生,用大哥似的口吻笑道,“你刚才在偷看我吧?”
  “哎,你又往回跑拿什么东西?”屈战尧妈妈喊。
  屈战尧推开门,掀起一阵灰尘,从床底下挖出一个盒子,将里面好不容易粘好的万花筒放进了包里。
  车子一路开出了郊外,屈战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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