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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收的覆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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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你要吃什么？”
“牛肉粥，黄金糕，桂花糕，流沙包，再来一杯豆浆吧。”
“你能吃得了这么多？？？”方泽卫有些震惊。
“你不吃？”
“我吃肠粉……”
“喔……”
不过既然答应下来了，该叫的外卖还是要叫的，多就多吧，反正宿舍里还有两头饿狼，就干脆再叫多一些好了。
到了足球场集合，路卿宇和方泽卫分配到的任务是除杂草。
路卿宇无语地看了一眼站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的负责人，再看了眼离足球场不远处的杂物房前放着的几台除草机。
足球比赛能不能用除草机路卿宇不清楚，但是舍近求远的……
路卿宇用一种戏谑和玩味的眼神看了看方泽卫，又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除草机。
方泽卫好像也领会了他的意思，无奈地耸了耸肩。
戴上麻制的白手套之后，两个人开始提着塑料桶，弯着腰，一簇一簇杂草地拔。
太阳才刚从远处升起，四周都拢着专属于清晨的带着湿度和凉气的白雾，只隐约看到被雾气遮掩得朦朦胧胧的一个太阳的轮廓。
柔和的晨光从远方破云而出，透亮温暖的光束直坠下来，洒在了它们所能及的每一个地方。
就连带着露水的绿茵场上，都被沾染上了阳光的颜色，青翠中带着暖黄。
在不冷也不热的早晨干活儿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只是一直要弯腰拔草，对腰的劳累实在是太大了。
路卿宇干了一阵子不得不直起身来揉揉腰，那种酸胀的感觉让他此生都会对拔草这种事情敬而远之。
正在路卿宇准备继续弯下腰来埋头苦干的时候，远处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穿着Z大的足球服。
想是下午要比赛了，这群人先过来练练。
路卿宇也没有在意，继续低着头拔着草，没曾想被叫住了。
在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之后，路卿宇微微怔了一下，抬起头来。
他有点近视，所以只能眯着眼睛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看着一个身着Z大深蓝色队服的人正在向他小跑过来，白色的足球鞋和深蓝色的足球袜搭配起来看起来十分和谐，草地随着来人的脚步而起起伏伏的。
是刘衍川。
“嗨，宇哥，你来做后勤呀？”跑着过来的刘衍川气有些喘。
路卿宇点点头，说：“嗯，对。”
“我过来训练的，下午比赛我首发，你过来看吗？”
刘衍川显然是不知道观众就是后勤。
“来啊。”
路卿宇接过了刘衍川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把汗。
刘衍川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地和路卿宇确认，“你今天下午真的会过来看我踢球？”
他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孩儿即将得到最爱的玩具一般。
“嗯。”路卿宇点点头。
刘衍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期待。
路卿宇藏有坏心，看着刘衍川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有意破坏。
“就是被班上安排来看的啊。”毫不在意的语气如同重锤，一下一下地击碎者刘衍川刚刚膨胀起来的心。
“啊……这样啊，那记得给我加油啊……”刘衍川有些垂头丧气，就连刚小跑过来时被风吹得翘起来的小呆毛都有些蔫蔫的了。
看着如此模样的刘衍川，路卿宇再也忍不住强行憋住的笑意。
“逗你的，是被安排来的呀，但是……”路卿宇顿了顿。
“嗯？什么？”
“我先前不知道你会上场，但是知道了之后，虽然不是专门，但是是来看你踢球的。”
刘衍川整个人都被路卿宇逗得一愣一愣的，好久才反应过来。
“宇哥，你学坏了。”他伸出手来弹了弹路卿宇的额头。
路卿宇“哎哟”一声，装作很痛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嘿嘿，那今天下午见啦？”
“嗯。”刘衍川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队友，说，“你先忙，我训练。”
“好。”
弯下腰除草的路卿宇时不时地会用眼神瞄向足球队训练的地方。
真的很奇怪，那么多人的地方，还都穿着相同的衣服，路卿宇就是能精准地捕捉到刘衍川所在的地方。
他在压腿。
他在跑步。
他在练习盘球。
他在分组对抗。
……
刘衍川像是被做了个专属标记一般，反正，沐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那个人，就是他。
就连他满身汗水，被照得闪闪发光的样子，也很好看。
“喂，看什么，走了。”方泽卫过来拍了下路卿宇。
恰好此时刘衍川也看了过来。
路卿宇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刘衍川也朝他挥了挥手，还隔空向他喊了些什么，但是路卿宇听不清，也看不到刘衍川的嘴型，只能作罢。
刘衍川看着路卿宇和方泽卫离开的身影，扯起嘴角来笑了笑，继续盘球。
刚才分明说的是，我喜欢你啊。
刘衍川这个人，仗着路卿宇看不清也听不到，冠冕堂皇地用唇语表白了一次。
第69章 第 69 章
这个天的气温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高。
路卿宇极其不情愿地从自己的床上被揪下来，在过去足球场的路上全程梦游。
给他们安排的位置在主席台对面看台的最中央位置，离最中心的足球场不远也不近，既不用担心看不清比赛的人，也不用担心离得太近被踢飞出来的球砸到，而且刚好是在看台顶遮住太阳的地方。
相比起其他被下午毒辣的太阳直直地找到的观众，他们俩算是被安排到了最舒服的环境里。
这种活动不能准时开始已经是一种铁律了。
等到现场调试好主席台上用于给领导发言的设备调试好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终于等到了领导讲话，看着台上满满一排桌子坐着的人，路卿宇有点懵逼，偷偷凑过去问方泽卫。
“哎，哎，卫哥！”
“怎么了？”
“主席台上的领导，是要一个个讲话？”
“不然呢？”
“按这速度……”路卿宇难以置信地看着正在主席台前方拿着几页的稿子慢条斯理地说着话的校领导，“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比赛，光是讲话都快没了一个小时了吧，中间还有主持人在胡言乱语。”
“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先玩你的手机吧。”
“又不按时开始，又要我们按时到达还点名……啧……”
主席台上发言的人一个接一个，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一个人发言的声线都缓慢并且毫无起伏，就像是故意想把观众都催眠了似的。
路卿宇再一次感受到了秋乏加上巨型增益buff的魔力，低着头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混沌中，路卿宇感觉有人推了他一下。
他艰难地把眼睛睁出了一条缝，下午刺眼的阳光像是一把利刃，“唰”地一下就刺进了他的眼睛里，让他不得不又重新把眼睛闭上，再慢慢地睁开来，慢慢地适应这刺眼的光。
“开始了，醒醒。”方泽卫对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路卿宇说。
路卿宇看着足球场上穿着深蓝色和大红色球衣的人已经开始排成一列了，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端正了起来。
场上的观众一眼望去就都是被安排到了，不情不愿地过来观看比赛，凑人数充场面用的。
开始之后就没有多少个人是真正有兴趣看着场上的比赛的，更多的是百无聊赖地低头刷手机。
路卿宇定定地看着场下红蓝交织的身影，不一会儿，便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
刘衍川依旧是踢的前锋位置，九号，背后的号数上方印着他名字的缩写，在姓名缩写下还有一个小图标，不过离得有些远，路卿宇也看不清是什么，干脆作罢。
到了总决赛，两支球队的实力旗鼓相当，所以Z大校队也失去了小组赛时一路碾压的气势。
比赛开始的第十二分钟，Z大队的后卫拦截到了医科大队边锋进攻的球，一个长传把球往Z大队的前场踢过去。Z大的一个边锋接到了球，盘球上去，便马上受到了医科大队两个后卫的包夹。于是，他把虚晃一脚，假装要射门，等到门将和后卫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射门的方向时，他把球传给了早就在一旁候着的刘衍川。
刘衍川不等回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球抽射过去，起脚有些高了，足球在高空中以抛物线的轨迹往球门冲去，最终“哐当”一声撞到了门柱上。
有些遗憾，不过也没办法。
路卿宇的心脏被这一次进攻紧紧地吊了起来，看到球进不了球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方泽卫看着路卿宇一脸专注的样子不禁有些发笑，戳戳他，问：“你不是不想来看的吗？”
路卿宇转过头看着满脸尽是看戏的表情的方泽卫，顿了顿，忍住了想往他脑门上拍一巴掌的冲动，用着最端庄的微笑对着方泽卫，说：“既来之则安之，你懂我意思吧？”
“你是来看比赛的，还是来看队员的？”方泽卫挑挑眉。
“。。。。。。”路卿宇瞪了一眼方泽卫，“滚！”
“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的门将迅速扑住了球，接着把球高高地抛起，引起一堆人的追逐，最后在中场由医科大的队员控住了球，进攻权又到了医科大队的手里。
此时Z大队的后卫和门将都绷紧了神经，时刻注意着球的方向。
而作为前锋的刘衍川现在只需要找好位置，随时等待后卫拦截到球之后传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好像没他什么事的样子。
刘衍川慢悠悠地在靠近中场的地方晃悠着。
下午的阳光很烈，落在地面上是带着强烈的金光的暖色。
因为长距离的跑动，刘衍川全身像是被汗水洗过一般，刘海可以直接拨上去，露出好看的额头和英气的剑眉。从额头顺着脸颊留下来的一点一点的汗珠滑过了他凌厉的下颚线，滑过了汗淋淋的脖子上有些突兀的喉结，而后，一直往领口之下滑下去。
似乎是脸上的汗太多了，刘衍川顺手撩起了球服下摆，胡乱地抹了把脸。
刘衍川衣服下隐藏着的是因为平时坚持训练而肌理分明的腹肌，整齐地排列在他小麦色的腹部。
他的这一举动惹得一小部分人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在路卿宇的不远处，有两三个打着遮阳伞的女生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交头接耳地在说这些什么，还频频地望向刘衍川所在的方向。
路卿宇眯起眼睛看着场上的刘衍川。
衣服下摆算是放好了，但是那张俊脸对于被强制安排来看比赛的女生们来说算是一个额外的福利，即便是小麦色的脸庞被太阳晒得黑红，也足够吸引人了。
啧……招蜂引蝶，真棒……路卿宇在心中忿忿地想。
而他此时还未完全意识到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只是单纯地觉得是出于男性之间的嫉妒而已。
上半场的比赛在0…0中结束了，两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每一个人都拖着劳累的身躯回到了球员的休息室。
路卿宇觉得有些渴，可是也没有带水，于是打算去球场旁的小超市买水。
“卫哥，我去买水，你喝什么？”路卿宇问。
“芬达吧。”方泽卫在刷微博，头也没抬。
“好。”
路卿宇艰难地从密集的座位中挤了出去，终于是走到了超市里。
源源不断吹来的冷气让路卿宇有了一丝重回人间的错觉。
看着离开始还充裕，他慢悠悠地走到了冰箱前，拿出了自己要的苏打水，随后打开了另一个冰箱门，拿出了方泽卫要的芬达。
芬达的上一排放的是可乐。
路卿宇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微博上看到的韩剧截图。
表白的话写在可乐瓶上，送给喜欢的人，等到对方喝了一些，原本被黑褐色的可乐掩盖住的话边完全呈现在眼前。
路卿宇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瓶可乐，又到了文具区拿了一支黑色的马克笔。
在小超市的门口，他用马克笔在可乐瓶的瓶身写了些什么，然后一路小心翼翼地拿着这一瓶，生怕把笔迹糊掉。
回到了看台上，比赛已经开始了一阵子。
方泽卫接过自己橙色的芬达，看着路卿宇手上还多了一瓶可乐，好奇地问：“给谁买的？”
“反正不是给你！”
莫名其妙被怼了一句，方泽卫半天摸不着头脑。
“宇哥，等会儿结束了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路卿宇看着场上的比赛，漫不经心地说。
“你有啥事啊？”方泽卫完全没有意识到路卿宇的意图，打算追问到底。
“。。。。。。”路卿宇被这一问，顿了顿，说，“拉屎。”
“哦……”
路卿宇不在的时候，Z大队做了些人员的调整，换上了一名大三的老将，而刘衍川也调整到了边锋的位置。
双方球队换了边之后，刘衍川的位置就到了路卿宇坐的看台那一边。
有时候，刘衍川路过路卿宇的位置时，头会下意识地上扬，即使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但是路卿宇有在看比赛的话，就能看到他。
而这一次，刘衍川就这么刚好的和路卿宇的视线碰上了。
刘衍川在小步地跑动着，有些因为运动而带起来的风把他球衣的下摆吹了起来，露出了隐隐约约的腹肌。
视线相撞也仅仅有那么一两秒，刘衍川朝他眨了眨眼睛，就又扭头回去盯着场上了。
路卿宇有些呆滞，好像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卷土重来了一般。
夏天过去了。
但是幸运的是，在夏天未曾说出口的话，还有那个差一些失去的人，又都在这个初秋回来了。
这场比赛踢到了加时赛。
1…0， Z大队换上来的大三前锋临门一脚，奠定了比赛的结局。
等到加时赛结束的哨声响起，Z大队紧绷的神经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有的人比较激动，重重地拥抱了身边的队友，还有的人直接在球场上蹦了起来。
等到两个队礼节性地握了手，交换了球衣之后，便是简短的颁奖仪式。
而看台上的人也恨不得马上走，不出一会儿，原本是满人的地方变得稀稀拉拉了起来。
路卿宇让方泽卫先走，而自己还在原本的座位上观望着，要怎么把手上的可乐交到刘衍川手里。
但是视线里的刘衍川没有要跟着队友走回休息室的意思，反而是往反方向走去，也就是路卿宇待的地方。
刘衍川朝他挥了挥手。
路卿宇看到人向他走来，也没有继续坐下去，走下看台往刘衍川的方向小跑过去。
“恭喜啊，第一次校队的比赛就是首发。”路卿宇说。
“哈哈，宇哥，怎么你还不走，刚才颁奖的时候我看到别人都走了。”
路卿宇没有注意到，踢完了比赛的刘衍川一直频频地往他这边看去。
“噢……我刚才买多了瓶可乐，就想着说要不要给你喝，所以在这等等，看能不能碰上你。”路卿宇递给刘衍川一瓶已经不太冰了的可乐。
刘衍川接过可乐，稍微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浅浅地朝路卿宇笑了笑。
“谢谢。”
“不……不用，已经不冰了，要是不想喝的话，就扔了吧。”路卿宇想起自己在可乐瓶上写的东西，有些心虚，怎么一冲动就……
“不，我要喝。”
“啊……哈哈哈哈哈……那随你吧……”
“宇哥，今晚有空吗，出来吃个饭？”
“嗯？你们不用聚餐？”
“要，可是想找你，今天我赢了啊。”
“我今晚要去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帮室友上个晚班……”
刘衍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失望的神情。
“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来吧……我现在得回去洗澡了，不然等会儿迟到。”
“好，拜拜。”
“拜拜。”
路卿宇恨不得逃一般地离开了足球场。
啊啊啊啊啊！！！
路卿宇在心中暗骂自己。
怎么就一冲动写出了那些东西，今晚他还要过来找我……
死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最后一章，就完结了
第70章 第 70 章
路卿宇在宿舍盘着腿，擦着刚洗完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一脸麻木地看着已经捯饬好准备要出门的陈浩洋和肖言。
“你们……”
“哎呀等会儿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夜宵。”肖言往脸上涂着爽肤水，十分没诚意地敷衍着路卿宇。
“并不需要好吗，吃夜宵会胖的。”路卿宇翻了个白眼。
“你怕什么胖，又没对象。”陈浩洋十分不屑。
“我……”
“呵呵。”方泽卫原本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玩着手机，不搞事，不作妖，但却突然冷笑了一声。
陈浩洋和肖言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猜不透方泽卫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路卿宇却有些意会了方泽卫的意思，有些心虚，不再说话，默默擦着头发，低下头以掩饰他的心虚。
晚上七点半，路卿宇准时来到了肖言兼职的这家名为“暗屿”的咖啡厅。
由于之前肖言就已经和店长沟通好了，所以路卿宇只是和店里交班的店员打了个招呼，便顺利地换上了肖言的白色衬衫和咖啡色的围裙。
肖言打工的这家店除了是咖啡厅之外，还兼具书店的作用。
全店的基调由米色的壁纸和天花板上暖黄的灯光奠定出了温暖的基调。有一面落地窗，落地窗前整齐地摆着一排藤蔓制成的桌椅，每一个桌子上都吊着一盏编织成鸟巢形状的吊灯。
落地窗外是店长精心栽种的一株株绿植，有蔷薇，有玫瑰，有茉莉，用白色的小栏杆拦在落地窗前，还在绿植的根部放置了许许多多的瓷器娃娃，有白雪公主的套装瓷器，有彼得兔的套装瓷器，也有小王子的套装瓷器，就像是缩小版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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