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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博文拉下脸，只回两个字，“快了。”
　　慕驰腾饱含笑意地拍了拍闵博文的肩膀。
　　……
　　简瞿没有直接往电梯间走，而是绕路去穿工作区，他一眼就找了他想找的那个人。大家都坐在电脑前忙碌的敲着键盘，只有他一人站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人本就长得好，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所以特别显眼。
　　简瞿笑眯眯地走到那条水洗牛仔裤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忙活。
　　杜子欢只把一些书和没用的摆设收起来，水杯、笔等实用的东西都还留在桌上，然后就坐下来，无聊的转椅子。忽然，他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个人。杜子欢在心里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皮，奇怪的打量对方。神奇的是对方竟然对他的观察丝毫不在乎，仍旧死皮赖脸地死盯着他不放，就好像他已经把自己的观赏权卖给了对方似得。
　　俩人静默对视十五秒之后，简瞿的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对杜子欢笑地如沐春风，“被解雇了？”
　　杜子欢不认识这人，他在他的记忆里死命的搜寻也没找到这么一位同事。不过看对方摆出这么欠揍的表情，应该是听说什么消息故意来瞧热闹的。
　　男的这么八卦，真不好！
　　“拿到钱就走。”杜子欢还是板着脸回答他了。
　　简瞿挑眉，继续盯着他：“你好像觉得自己走不了，是不是？”
　　杜子欢又一次和他四目相对。
　　简瞿的眼睛又随意地眯成一条线，他轻轻拍了拍杜子欢的脑袋，说了句“加油”，就转身走了。
　　杜子欢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方好像感觉到什么似得，也回了头，又冲他又笑了一下。
　　这人真邪门！
　　杜子欢对着电脑发呆，忽然想起了教授，顺手检索了他的名字。美国的时事新闻报道教授正在非洲的纳米比亚进行医疗援助。杜子欢根本联系不上他。其实就算是联系上了，他也有点难以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
　　还是想办法先从国内的医学入手，然后再去接触教授。
　　至于慕驰腾，呵呵。
　　他年轻，很有精力，可以兼顾。在事情没查清之前，杜子欢决定见一个碾一个，以免漏杀。
　　……
　　下午，人事部的宋豆豆拿着杜子欢的解雇文件来找慕驰腾。
　　慕驰腾蹙眉：“这么小事儿也来烦我？”
　　“没……没人能做主，我们总监说还是请慕总签下字。”宋豆豆紧张道。
　　慕驰腾极不情愿的打开文件，顺手就下笔一划，当他看到上面写的数字，立刻停笔了，“10万？我解雇个人要给他10万？你们人事部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慕总，您这个月您刚提了杜子欢的工资，他现在的工资是2万5。公司无故解雇他，按规定赔付他三个月的工资，再加上这个月当月的，可不正好10万。”
　　慕驰腾想起来了，月初他为了哄杜子欢是这么干过。但他辞退杜子欢的目的是想让他挨一段苦日子好来求自己。一下子给他十万块，出国旅游也够他玩个一年半载了，他得等到什么时候？慕驰腾可没有耐心等那么久，他想尽快吃到他的菜！
　　“不行！”慕驰腾一口否定，推开文件。
　　宋豆豆缩着脖子，抖着嗓音弱弱道：“老总，这是公司规定。”
　　慕驰腾瞪她一眼。
　　宋豆豆立马缩紧脖子，拿着文件退出来，却差点跟门外的杜子欢撞个正着。宋豆豆赶紧对他挤眉弄眼，小声报信儿，“老总好像不肯给你违约金。”
　　杜子欢笑了笑，冲她善意的点点头。
　　“我可怜的子欢弟弟，不哭哈。”宋豆豆拍拍杜子欢的肩膀，用心哄他。
　　杜子欢尴尬的黑脸。他以前到底是有多弱，还需要个女人来哄？
　　刘凯见到杜子欢，猜他是来找慕总的，赶紧拦着。
　　杜子欢一把推开他，踹开了办公室的门，“慕驰腾，能不能解雇了，痛快给个话！”
　　刘开傻眼了，办公室外另外的两个秘书和助理也都被吓得愣了。这是什……什么情况？刚才那人是杜子欢？平时一到总裁办公区就唯唯诺诺的主儿，今天怎么突然霸气了？
　　慕驰腾也被惊了一下，看见来人是杜子欢，更是气上加气。慕驰腾恨得咬牙，满脸鄙夷道：“这就是你要求我解雇你的目的，为了钱？呵，杜子欢，我以前真是高看你了。”
　　“跟你这种人渣玩清高谦让，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我拿我的劳动报酬，理所应当。再说了，其实解雇不仅可以拿到违约金，还有失业保险作保障呢。以后，我至少不会被某个阴险总裁逼得走投无路，无法温饱。”杜子欢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趁机观察了下办公室四周的装饰。
　　慕驰腾听到还有失业保险，握紧了拳头，更加不能同意解雇他了。这方面是他疏忽了！慕驰腾按通人事部电话，立刻撤销了对杜子欢的解雇。
　　“你休想！”
　　杜子欢并不怎么惊讶，呵呵一笑，转身走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逼走他，公司的钱他一分都别想拿走！”慕驰腾对刘凯吼完，用拳头狠狠地砸桌子。
　　杜子欢，你等着！
　　我日后一定会在身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你！

☆、第3章　哥切肉卷是专业滴

　　杜子欢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房东站在门口。
　　房东大叔一见他回来，立刻下通知：“因为一些原因，这房子不能租你了，你现在就搬出去。”
　　“不搬。”杜子欢冷着脸打开门，发现他的行李都已经被收拾好了堆在门口。
　　房东：“怕你没事时间，我帮你收拾了，不用客气哈。”
　　杜子欢拿出电话，按110。
　　房东大叔一看吓坏了，抢过电话，一改之前高冷的态度，口气温和地不得了，“小伙子，有事儿好商量，你这是干嘛？”
　　“即便你是房东，在房屋租赁期间房屋的使用权是归我所有。你擅闯民宅，侵犯他人*，违法了，我当然要报警。”杜子欢面无表情地陈述完毕。
　　“别别别啊，咱有话好商量，这么点事儿弄去警局多不好看，耽误警察叔叔喝水多不好啊。”房东嘿嘿笑着挠头，“之前当是我不对，你就当行行好，搬走行不行，我真有急事！这房子你也就刚住一天，我不收你租金，全额退还。”
　　杜子欢没理他，认真地翻行李，随口感慨一句，“好像找不到了。”
　　房东有点紧张了，“你你你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你丢了什么金银翡翠，你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拿。小伙子，你长得这么帅气，靠脸吃饭都行，你可不能为了点钱就坑叔叔，咱不能玩碰瓷儿啊！”
　　“找到了。”杜子欢从一本书里抽出一张纸，晾给脸色尴尬的房东，“请赔偿违约金。”
　　房东看着租房协议，愣了愣，干脆地点头，“违约金是一个月的租金是吧，我赔！加上你之前付的一月押金和三月租金，一共一万块，我给你。”房东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叠整齐地人民币，直接把其中一叠给了杜子欢，“正好一万，你数数。”
　　谁没事儿会随身揣着200张崭新的人民币？杜子欢看到钱，什么都明白了，他怎可能轻易放过这位爱占便宜的大叔。
　　“搬家费，打车费，以及在找不到合适房子前的酒店住宿费，请一并支付。”
　　“什么？”房东跳脚了。
　　杜子欢指着合同上的条款。
　　“任何一方有意提前终止合约时，至少提前十天通知对方。”房东读完，挠挠头，合同里还有这么一条？他不爽地杜子欢打商量，“那再给你两千，总够了吧？”
　　杜子欢还按110。
　　“哎哎哎，钱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房东大叔不爽地双手抱胸，挡住了杜子欢的去路。
　　“有人打听过我，预付了数倍租金让你赶我走，对不对？”
　　房东张大眼，心虚地看向别处，“小兄弟，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吧，跟我可没关系。”
　　杜子欢：“你因我而得利，剩下的钱该我们利益均分，再给我五千。别争辩，再有二话我今天就不走了。回头你的钱泡汤了不说，还得陪我去警局走一趟，到时候我可保证不了到底会不会丢东西。”
　　他怎么知道是两万？房东懊恼的拍自己脑门一下，都怪他刚才露财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屈从了。
　　杜子欢拿到钱，转头在手机的租房app上联系了第二家。这回他找了个比之前更贵的房子，月租金五千的高级公寓。
　　第二天上班，杜子欢打完卡，按部就班的在电脑前做程序测试。
　　过了9点，刘凯到了研发部，坐在不远处的咖啡室盯梢杜子欢。许暮春的工位和杜子欢相邻，他去冲咖啡的时候注意到了刘凯，赶紧回来给杜子欢报信。
　　杜子欢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刘凯，接着继续低头工作。
　　许暮春却泛起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子欢啊，你最近怎么了，我看你总是绷着个死鱼脸，跟谁欠你二百吊钱似得。你以前你可不这样，柔柔软软的，特可爱。”
　　杜子欢没理他，仍在饶有兴致的敲键盘。
　　许暮春歪过头，拍了下杜子欢的肩膀，“哟，你不是不喜欢这种乏味的活儿么，今天怎么干得这么起劲儿？”
　　“乐在其中。”杜子欢失忆后对软件方面的知识毫无所知，所以现在有些兴趣。更主要的是他这双手不能拿刀，就痒。想到刀，杜子欢更加快速地敲起键盘来。
　　“切，一张脸冷得跟冰雕似得，哪里乐了？”许暮春摸了摸他胖乎乎的下巴，一秒钟变柯南，“难道是刘凯那货性取向不正常，看上你了？”
　　杜子欢瞟向许暮春。
　　天，天啊！许暮春震惊地捂嘴，杜子欢这是默认了？
　　突然，一把拖布从天而降。
　　杜子欢起身躲开了。拖布正好砸在杜子欢的座位上，斜着横在凳子上。
　　许暮春这才意识到刚才杜子欢看得不是他，是拿着拖布的刘凯。
　　刘凯笑眯眯的靠近杜子欢，拍拍桌，闹得声音很大，搞得周围人都往这边看。
　　“杜子欢，从今天开始，研发部的男女厕所的打扫由你负责！”
　　群众们都愣了，迫不及待地去看杜子欢的反应。他们研发部柔弱的小美男会不会吓哭了呢？
　　结果，杜子欢只是冰着一张脸，根本没有表情。
　　众人大失所望！
　　杜子欢淡定地看着刘凯，淡定地问原因。
　　“老总的吩咐，没有原因，老总就喜欢这么安排。如果你非想要个原因，那大概就是你太笨太蠢太不识好歹。”接着刘凯又放出第二发炸弹，“对了，从今天开始你的工资降为三千。”
　　“理由呢？”杜子欢问。
　　“没有理由，还是那句话，老总喜欢喽。”
　　杜子欢选择沉默，似乎无以言对。
　　大家看着他半颔首，似乎真要哭了，都睁大眼睛等公司第一美男落泪的瞬间。
　　半分钟后，刘凯都离开十几步远了，杜子欢突然问了一句：“驰腾这么大的集团，员工管理竟这么随意么？”
　　刘凯感觉到杜子欢的失望，迫不及待想赶走他，所以回答的口气很重，“哪个公司不是老总说的算。你少犯矫情，爱干就干，不干就给我滚蛋！”
　　“降工资的事儿按理说应该有个理由，比如绩效考核不合格。当然，慕总就是喜欢刁难，我也没法阻拦。扫厕所我绝不干，我做的职位是驰腾集团的研发助理，岗位职责里没有扫厕所这项内容。”
　　“可以加！”刘凯立马喊道。
　　“你确定？”
　　“确定。”
　　杜子欢冷笑：“大家都听到了吧，研发助理的工作内容里今后要加一项扫厕所。那就不止我了，大家以后都得干‘有味道’的活儿。”
　　众人一听也是，都有意见了。
　　“刘凯，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一天八小时手，指头不闲着都干不完活儿，凭什么叫我们去扫厕所？”
　　“哪有公司上这种规定的。”
　　“变态啊。”
　　“不，不是，我不是针对你们！”刘凯尴尬的解释一通，慌张逃走。
　　许暮春脸对着电脑，假装敲键盘，“欢啊，你好像把老总给得罪了，可了不得。”
　　“我不介意，你介意？”
　　“老子怕什么！”许暮春跟杜子欢小声说，“我是担心你啊，你要是真的得罪了咱们慕总，以后在软件这行可就真混不下去了。慕总是咱们滨海软市件业的老大，那就是全国软件行业的老大了，听说他在同行里说话很有分量，他真要想封杀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蚱似得。子欢，不如你去赔个错吧？”
　　“那就不混了。”
　　啊？许暮春真没想到杜子欢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他的个性一直很懦弱的，心里从没个正主意，很容易被人说服。今天这小子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这么果断？
　　许暮春更替杜子欢担心了，“你说你学这个的，不干这个又能干啥，出去卖煎饼果子？”
　　“做医生。”
　　许暮春呆呆地看杜子欢，手里的笔掉了。
　　……
　　傍晚下班，杜子欢等大家都走了，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许暮春和宋豆豆在楼下嘀咕了半天，一看杜子欢来了，俩人赶紧凑上来。
　　“子欢，晚上去我那儿吃火锅去？咱用自己买的羊肉刨卷，保证味道纯正，吃得你打嗝！”
　　宋豆豆一听，来劲儿地举手道：“我也去！”
　　许暮春：“我们俩老爷们喝酒，有你什么事儿？”
　　宋豆豆嘿嘿笑，“你聊你们的，我负责吃肉。”
　　“行行，去吧去吧，就知道吃，难怪你还找不到男朋友。”许暮春吐槽完宋豆豆，转头搂住杜子欢的肩膀，“怎么样兄弟，去吧？”
　　“不去。”杜子欢双手插兜，冷着脸走了。
　　许暮春和宋豆豆相视一眼，竟无言以对。等俩人想起追去的时候，杜子欢已经过了马路，找不见人了。许暮春和宋豆豆就在原地傻站着。
　　宋豆豆给许暮春爆料之前老总想辞退杜子欢却不想给钱的事儿。
　　许暮春听了之后，特别不忿，“这些老板有上百上千亿资产花不完，给员工十万块都舍不得？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奇了怪了，咱们老总干嘛非得这么针对子欢啊！”
　　宋豆豆看看四周，咽了口吐沫，跟许暮春小声道，“公司里边一直有传闻，说咱们老总跟杜子欢是那重关系。小两口吵架了，子欢不听话，老总一怒之下就要赶他走。”
　　“你是说他们是gay？”许暮春瞪大眼。
　　宋豆豆狠狠地拍他一下，“怎么了？同性之间也有爱的权利！”
　　许暮春憋着嘴不想说话了。他正打算跟宋豆豆说再见，突然发现杜子欢从街对面的水吧里走出来。这家水吧的无线网出了名的快，所以生意奇好。
　　许暮春其实挺抵触同性恋的，甚至还觉得有点恶心。以前他要是听说谁是gay，能蹦开老远躲着。可现在他一看见杜子欢那张脸，就怎么也生不起气来，甚至还在心里替杜子欢抱不平。
　　许暮春赶紧跑过去，跟杜子欢商量：“跟哥去吃饭，咱们纵情地喝酒吃肉，把不开心的事儿都给忘了，好不好？”
　　宋豆豆直接用胳膊搀住杜子欢，不让他走。
　　杜子欢发觉自己拒绝不了这二位的热情，勉强答应了，但在去之前他要求先回公寓一趟。
　　许暮春和宋豆豆点点头，就在杜子欢的公寓楼下等着。不大会儿，俩人看见杜子欢拉着行李箱下来了。
　　许暮春：“你这是？”
　　“不用担心，我已经定好新住处了。”杜子欢回答他们，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许暮春和宋豆豆俩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再多嘴问。
　　三人买好菜，就在许暮春的单间公寓里开始张罗着涮锅。
　　许暮春从冰箱里拿出他事先冻好的羊肉块，先臭显摆了一圈，然后把肉片机搬出来，准备刨卷儿。结果通上电源，肉片机连动都不动。
　　宋豆豆傻眼了，“怎么办怎么办，火锅没肉卷还吃个毛啊。”
　　杜子欢放下手里的遥控机，走了过来，“我来吧。”
　　“哥们，机器坏了。”
　　“嗯，我来切卷。”杜子欢熟练地拿起菜刀，先把刀刃磨锋利了，然后在羊肉块上“咔咔”地快速地切起来。
　　不一会儿，薄薄的羊肉卷就装满了一小盆。
　　宋豆豆和许暮春一人拿起个羊肉卷儿，仔细观察。
　　宋豆豆：“我滴天，切得真薄真均匀。子欢，你就是人肉刨卷机啊。”
　　许暮春也叹服：“哥们，刀工厉害！这可是冻肉条子，冻得梆梆的，你这手腕的力道真是杠杠滴。说说，以前在那家技校练过？”
　　宋豆豆闻言打了个激灵，一把推开许暮春，奇怪地打量杜子欢：“不对啊，杜子欢，你以前不是说你连刀都不会拿么？”
　　杜子欢把一盆肉卷扣进了锅里，“吃饭了。”
　　“啊啊，我的肉，快快，再不吃老了！”宋豆豆啥也不管了，捧着调料碗闷头吃肉。
　　许暮春乐了，拉着杜子欢一起加入宋豆豆的阵营。
　　三人吃得热火朝天。
　　而此时，一则有关驰腾集团员工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