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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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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the Chinese are the trouble。”
译:知道了,中国人就是麻烦。
余明朗抱着自己的外套,走出了酒吧,酒吧的门口有几个酒保,站的东倒西歪,正在聊着天,他走了出去,将外套挂在臂弯上,现在是十二月份,是墨尔本的初夏,已经用不着他手中的外套了,余明朗抬头看看天,那里已经黑透了,估摸着现在大概八点钟左右,在国内,也就是下午五点。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再过一个半小时,余政严便会打电话给他,这是每周一次的电话,在每个周五的晚上,他这里的九点半左右,虽然说不了什么话,但余政严还是会打给他,一次都没断过,就像是小时候他会不觉疲惫的在晚饭前将他抱上座椅一样。
余政严给他置办的房子离这里不远,穿过三个街区就到了,他在上公寓之前,忽然想要买点饮料回去,楼下就是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十分的方便。
他提着塑料袋往回走时,忽然听到对面有人在打电话,与他隔了一条马路,说话的声音并不是那么的大,打电话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那人用的却是一口纯正的中文,在熟悉的语言传入他耳中的一瞬,他的脚步便顿住了,视线不由自主的就飘向了那处,在国外,除了家中的阿姨,很少会在外面听到有人用中文说话,大概是他所在的街区华人并不多。
他乡遇故知,是每个中国人都会感到高兴的事情,但余明朗只是站在街道的一边,静静的看着另一边的那个人,打电话的应该是个中国青年,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前面有白色的字母,拼了一个“good”,他站在路灯下面,身形修长高挑,影子被拉的老长,余明朗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因为他将卫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路灯打下的阴影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只依稀看的见个轮廓,但整体看起来十分的不错。
那个人一直在“嗯”“啊”,没怎么说几句,余明朗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听,一声一声的就像是手指敲击钢琴一样,敲在他的心上面,他不由自主的就多站了一会儿。
家里面的阿姨下来倒垃圾,一下来就看见余明朗像个柱子一样立在门口。
那阿姨把垃圾扣在桶里的时候叫了他一声:“小少爷?”
余明朗回过了神,应了一声。
阿姨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子:“怎么不回去,站在这里?”
余明朗笑了一下:“买了个东西。”
阿姨走在他的前面,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话,当余明朗再转过头的时候,那个路灯下面已经没人了,昏黄的灯光下离着一个孤零零的垃圾桶。
他想,能在这里遇到个中国人真不容易,因为他听得出来,那人说的普通话十分的标准。
果然回去没过多久,指针刚刚指到三十,阿姨便把手机递给了他,对他说:“少爷,先生打来的电话。”
余明朗还在开冰箱,一手搭在冰箱上面,一手接过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打卡~





第4章 背景
他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上面写着“父亲”。
余明朗冲阿姨道了一声谢,将电话夹在耳边,他手中拿着一杯冻牛奶,刚刚将玻璃杯递到嘴边。
那边传来一声:“明朗。”
父子二人隔了一个电话,他依旧可以感觉到余政严的语气与平日有些不同。
他抿了一口冰牛奶,奶渍残留在嘴角,围着他的嘴巴绕了一圈,他答应道:“嗯,爸爸。”
与平常一样,余政严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余明朗端着杯子进了房间,拿着玻璃杯的那只手用食指将门给关上:“过的不错。”
那便静了一下,话筒中传来轻微的“叩”、“叩”声,余明朗知道他的父亲此时正在用手指敲击着桌子,每次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便是在想事情,余明朗想,他有事要问自己。
果然,他听到余政严问他:“你进酒吧了?”
余明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被他父亲的人看到了,的确,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独自一人生活在异国他乡,早在余明朗来这里的第一个月,他便知道余政严派了人跟着他。
那是他刚到墨尔本的时候,见到余政严派来的人时,他的脸正被一个高大的黑人男人按在墙上,那个人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正在他身上摸索着,国外最常见的抢劫,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一个看起来瘦弱的亚洲男孩,那时候的他才十六岁,的确又瘦又弱。
如果他记得没错,跟着他的有两人,是个两个高大的白种人,放在澳洲的地界上面,很常见,他们擅长伪装与跟随,在这一个月中,余明朗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异样,直到那个黑人男人被打翻在地。
其中一个人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对他说:“少爷。”
简单的两个字,他便明白了一切,那是余政严派来保护他的人,本来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最过于常见的关爱,但放在余明朗身上,这个从小感情缺失的小孩身上,却觉得发生的这一切尤为的刺眼,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又瘦又脆弱,一时觉得可笑又嘲讽。
“You are good。”
他平静的绕过两人,却在侧身时说出了这句话。
后来······他可以将Liam打的晕死。
余政严给两人下达的命令十分的简单,protect my son。
只有这么一句话,雇主的意思是,不能逾距,余明朗干什么,他们都不会阻拦,余政严认为自己的儿子应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也认为他的儿子可不是笼子中的金丝雀,他将来会是一匹饮血的狼。
余明朗将牛奶杯子放在了桌面上,杯子与大理石的平面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啪”,他平静的嗯了一声,他的确进了酒吧。
余政严:“你还没有成年。”
他希望余明朗可以守住自己的底线,而不是像一群纨绔一样。
余明朗:“嗯。”
儿子不疼不痒的回答,在他心中看来,像是青春时期小孩叛逆的表现,但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于是他耐着性子的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进去?”
余明朗答:“我也有自己的交际圈。”
余政严反复掂量着这句话,但作为一个父亲,他的确不是很赞同儿子为了交朋友而出入那种场所:“我希望你在做事之前可以考虑清楚,不要得不偿失,我很开心你能交到朋友,但是你应该想清楚为了这件事而付出一些代价到底值不值?”
余明朗一笑,那笑声通过话筒传过来,还带了一点电流的声音:“值,爸爸,我觉得很值。”
“邀请我的人,叫Liam,他的全称是Liam·Aron。”
余政严的嘴里发出一个气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您可能没有听过他,但是他的堂兄Lucas·Aron,和他父亲Lachlan·Aron您一定听过。”
余政严咀嚼着这个姓氏:“Aron······”
“这个人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所在的年纪家中权势最大的······纨绔。”
“他的父亲是政界很有名的一个官员,与工会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家族的关系复杂,渗透联邦,虽然Lachlan只是Aron的一个小分支,但也不容小觑,政党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的堂兄爸爸一定不陌生,Lucas,现今澳洲商界不可小觑的一个新星,我听说爸爸好像有段时间经常往新南威尔士跑,不就是为了与Lucas公司的一个生意吗?这样一个家世显赫复杂的人,您说值不值得。”
结交到这样一个朋友,就算是进一趟酒吧又如何?
“那个酒吧,就是他堂兄旗下的产业。”
所以他才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去。
“可是,”余政严的声音严肃了起来,“那个孩子的品行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端正。”
余明朗:“爸爸,在商场中打滚多年的您,对于那些人的品行应该不陌生吧。”
他有所暗指,就像是在和自己的父亲顶嘴,商界这样一个看起来白透的缸子,实际上会有多干净?余政严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鼻梁骨:“你不用这样,你现在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就好。”
他并没有想那么多,这个还没满十八岁的青年,心思复杂,让他有些惊讶,但余明朗却说:“爸,你放心,我有我的分寸,我总会结交一些我以后能用得上的人。”
余政严不知该如何回答,余明朗说的对,他以后所处的环境,这些朋友的确很重要,但他心里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再次嘱咐的时候带了一点警告的意味:“没有下次了。”
余明朗:“嗯。”
这场对话谈不上愉快,最后没说几句,电话就结束了,五分二十秒,余明朗看着屏幕,觉得算长的了。
他挂掉电话,坐在了床边,应该是酒喝多了,这个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头疼,耳边传来了“叮咚”一声,是短讯来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冰冷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只是一眼,余明朗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谈不上是什么表情,但下一买秒那手机便被人粗暴的扔在了地毯上,弹跳了两下,坚强的亮着。
那闪亮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来信人,Liam:
Five minutes。
上面还附着一张图片,灰色的厕所隔间上面,有一滩白色的液体。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那个啥的家里,瞎扯的,剧情需要。





第5章 打球
余明朗仰躺在床上,脑中闪过Liam玩世不恭的笑脸,他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棒槌!
耳边又“滴滴”了两声,他侧过脸,看到地上的手机接到了一个新的短讯,然后又“滴滴”两声,都是Liam发过来的。
他在床上打了滚,翻到了另一侧,伸手一捞,手指摩挲了手机外壳半响,又盯着头上的灯发了几分钟的呆,才又点开了短讯。
Liam:余,开个玩笑而已:)。
Liam:New lesson
【图片】
下一刻,刚刚捡起来还没有被捂热的手机,又被人粗暴的扔了出去,这次手机的运气并没有那么的好,直接飞过了地毯,以一个抛物线的形状落在了地板上面,在落地的一瞬间,电池与机身分离,同时屏幕也“嘎嘣”一声脆弱的裂开了一条缝。
那张图片上面是两个男人拥吻的照片,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如连体婴儿一般,背景还是那个厕所,余明朗冷笑两声,真是物尽其用啊!其中一个主人公是Liam,他的眼睛看着镜头,眉毛上挑,十分的不羁,而另外一个人,正是James,他眼神迷离,脸颊泛着潮红,不过是一会儿,两人便亲上了。
这是余明朗第一次体会到了澳洲人的奔放,Liam真是来着不拒,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人在学校里面还有个女朋友,虽然只是闹着玩玩,但他并没有一种对于伴侣忠贞的概念,余明朗骨子里面,还是意外的保守,他信仰忠贞,虽然他的父亲有很多情人,但这些都是余政严不曾与他展示的。
他的身下似乎还感觉得到被粗粝的手指摩挲的快意,那是他不曾去触碰的一块,两个男人······也能干这种事情?是出于情感,还是仅仅是出于欲望?余明朗觉得好笑,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对于同性恋的认识,因为他被一个同性以那样轻慢的姿势相授。
他嘲笑两人的轻狂,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对一个同性产生欲望,没有感情的开端,只是最原始的,最冲动的性。
余明朗所在的学校,在每年圣诞前夕的一个月,便会有一批外国的学生前来参观交流,每年来的学校几乎都是固定的,但今年来的却是一批中国的高中生。
听到消息那一刻他也是微微惊愕了一下,一群带着眼镜穿着古板校服的中国高中生,他摇摇头。
成绩至上,中国高中的名言,Liam与一群男生打跳着,书本扔的到处都是,他朝余明朗挤了挤眼睛:“Chinese people~”
他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They do better than you。”
译:他们成绩比你优秀。
他挑眉,指了指Liam桌上打着C的数学卷子。
Liam从桌子上跳下来,用手勒住余明朗的脖颈,扯着他的校服领带,又指了指自己的夹克,嘴巴里吐出一个单词:“square。”
译:古板。
余明朗将他手中的领带扯了回来,塞进衣服里。
Liam又换了个姿势,他从旁边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余明朗的旁边,手里玩着他的按动笔:“中国学生是成绩优异。”
余明朗:“嗯哼。”
他眨眨眼睛:“但我们的运动却比你们好!”
他说完,骄傲的挺了挺胸脯,像一个在炫耀的大猩猩,余明朗拍了拍他快要一米九的庞大身躯:“要上课了。”
余明朗去推他,Liam的手紧紧的攥住椅子:“这周五篮球场,中国学生和我们有个友谊篮球赛。”
余明朗:“不去。”
Liam扯着他的领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耳边,喷出的气息带着一点烟草味,他嘴角带着笑,让余明朗极度的不安。
果然,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只听他说:“我有好多好多,那晚的照片。”
余明朗愣了一下,Liam已经从他的身边退开了,离开他旁边的时候,还替他理了理被自己扯的发皱的领子。
那天在厕所的十几分钟,是整个晚上,余明朗最不清醒的时候,他荡涤在Liam的手中,哪里还管了那么多三七二十一,Liam的确有机会,在他闭眼“享受”的时候拍一些他不知道的照片。
余明朗放在桌上的拳头捏在了一起,被掩盖在袖子下面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绪,被威胁了吗?他想。
Liam的眼中带着必胜的信心,他的手撑着课桌,与余明朗对视着。
最后,余明朗的嘴角露出了个笑容:“OK,你赢了。”
Liam吹了一个口哨,表情愉快。
余明朗:“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Liam不已为意,他嚣张的将手插进破洞牛仔裤中,露出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就像是一头没有被驯服的野狼:“我总要在睡觉前看点东西。”
余明朗的眼中已经带了一点冰渣,他眼光不善,Liam懂得见好就收,他比了个无辜的手势:“看完球赛就删掉。”
“但愿你做到。”
Liam有威胁他的资本,这个青年骨子里面带着的疯狂,是他不想体验的,这样的照片放在他们的圈子中不过是寻求刺激的一种方式,于余明朗来说却不是,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Liam便是知道他这一点,才会将这些照片当作威胁。
好吧,他拒绝Liam的还有一个很直接的理由便是,中国的高中生,体育真的是十分的匮乏,整日埋头在山一样高的卷子中,与成天蹦蹦跳跳无拘无束的白人青年们在一起打球,结局怎样,他不愿意去多想。
比赛的当天,Liam表现的十分有激情,明明只是一场很寻常的比赛,他却异常的兴奋,打扮的浮夸,脸上涂着彩漆,写着学校篮球队的队名,身上套了一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球服,余明朗坐在他的身边,面无表情。
Liam用胳膊撞了一下余明朗的胸膛:“待会儿你看好了,看我们怎么把你们打趴下。”
他说完后又面向场地,狂野的呐喊着。
四周围满了人,透过密密麻麻的脑袋,他看见了不远处的场地边缘,那里站着十几个穿着红色背心的亚洲人,小麦色的肌肤,以及他熟悉的黑色短发。
他眯着眼睛往那里看,一群人围在一起,只给他留了一排背影,但依稀可以看到那些球员露出的胳膊上紧实的肌肉,与他所想的,有很大的出入,并不是一群戴着眼镜,瘦弱不禁风的白斩鸡,甚至与他们比起来,余明朗更要显得瘦弱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喵!





第6章 树
原本听起来像是毫无胜算的比赛,却让余明朗来了兴趣。
比赛的过程出乎意料,Liam的表情渐渐变得震惊,他呐喊的动作停了下来,手中的气棒掉在了地上。
只看他张着嘴,呆呆的冒了一句:“Oh my god。”
那两个气棒落在了余明朗的脚边,他弯下腰去将那个棒捡起来,好心的递给Liam,眼中尽是戏谑之意,Liam接过棒,努努嘴,示威性的敲击了两下。
那些中国学生身手意外的矫健,灵活的运球,穿梭在对方蓝色的队服中,就像是中国文化中的锦鲤,余明朗的嘴边勾起了个笑容,他看着场上的亚洲学生,心中微微感到自豪,那是中国的学生,不是一群只会读书的白斩鸡。
这支队伍显得意外的强大,其实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里面真正打的好的,只有三个人,七号,十号,十四号,其他人的球技并不比对方强多少,他们的优势在于配合得当,团结一体,如果单独把个别人提出来的话,并不比对方的谁强多少,亦或者更弱一点。
而反观自己学校的球队,他们显然是轻敌了,在感到挫败与吃力的同时,情绪也愈发不稳了起来,他可以看到里面一个高大的金发青年推搡了一下另一个较矮的球员,像是在训斥他刚才出了什么错,他们毫无战略,只是来应付一场比赛,如一盘散沙,也许比赛前他们还在想,中国学生而已,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赢。
欢呼声从场上传来,虽然比赛只是进行了短短的几分钟,但有一个人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学生表现的太过优秀,甚至比十号和十四号都要引人注目一些,那个有着一头短发的男生带着明亮张扬的笑容,又有一点狡黠,让人的视线不得不追随着他。
余明朗不是怎么爱看球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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