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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茉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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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奉天的鼻尖在厨房挂扣灯下,笑得莹莹发亮,“你再捣乱我十二点都洗不完盘子。”
  “那我俩就在厨房支个弹簧床,困了先睡,睡醒了再洗。”郑斯琦在水下摩挲他两指就能握完全的细瘦手腕。
  “你不仅老流氓还是个幼稚鬼。”
  郑斯琦听完笑了好一阵儿,“也就跟你和我姐了。”
  “滴答”几声飞溅的动静响在床上,就知道是雨落了。初夏的雨来势总是迅猛,像老天爷飞快拂了一道水袖,给世人炫一炫他新入手的,一样施云布雨的宝器。
  “今天……”乔奉天没看郑斯琦,“看见了啊?”
  郑斯琦点头,“看见了。”
  “我就是想问……”乔奉天手浸在池子里不动,“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会不会觉得今天,呃,就是,今天……的晚饭不好吃?”
  问的他妈是个啥!
  乔奉天想一头擂水池子上。
  “啊?”郑斯琦听了失笑,“好吃,特别好吃。”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我重说,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你会不会……那个什么,不高兴?”
  “你说吃醋啊。”郑斯琦看他漆黑的眼睛正微微闪烁着。
  “恩。”
  “那亲我一下我跟你说。”
  “你……”
  郑斯琦笑得志在必得,弓腰往他眼前凑了凑。乔奉天一时也没多想,踮脚在他唇上轻贴了一下。落回了视线看郑斯琦突然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露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神色,这才一回神,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无心的一个不经意,甚至说是下意识,就把他俩徘徊不前的亲吻提了一个档次。
  乔奉天往后退了一步,两边脸颊霎时滚烫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唔。”
  乔奉天整个人被猛力向前一扯,重重撞在了郑斯琦的胸膛之上,像把自己摔进了梦里。
  郑斯琦的气息几乎是凶猛地迎面落下,比那时涌进口鼻的池水还要急切且无章法。乔奉天被他扣得过紧,腰往里凹成了一道柔韧的虹形。既像是不得已,又像是满心甘愿,乔奉天仰头承受着郑斯琦沉默而迫促地亲吻,像积水一朝得泄,染得自己淋漓一身,天旋地转,目眩神迷。
  乔奉天染着白沫的手忍不住往郑斯琦宽阔的背上攀,尚有一丝清明,往后退出了一道缝隙,“会……会被看见的。”郑斯琦听他用气声说的小声,且微微带喘,扯他离开厨房前,又在他唇上黏吻了一下。
  “砰。”
  郑斯琦干脆利落地把人甩进昏昧的房里,合了门,扣了锁。
  “手,我去洗一下……唔。”
  “不管他。”
  郑斯琦双手扳过乔奉天的头,再次俯身重重吻下,如若不是乔奉天被他亲的头脑紊乱,一定能发现这一次比方才落吻落的还要凶猛。几乎是冲撞了,叠了层层隐喻和诸多的难以自持,枫糖似的甘美稠浓。
  郑斯琦湿淋淋的手揉进乔奉天的发里,几番揉搓,濡湿了对方的发根;乔奉天环在郑斯琦胳膊上的手牢牢不放,沫子黏上了衣领,消了泡,浸成斑驳连片的暧昧水迹。两人在屋里吻的打转,唇与唇始终黏连紧密不可分,左右辗转不停,滋滋啧啧的细响与紊乱的呼吸交叠在了一起。
  郑斯琦是发了狠的,温柔被留的不多,自持自制也只剩了一层浅浅的底。
  他一用力就把乔奉天推在了墙上,一面手掌托着他的后脑上不让他撞伤撞痛,一面凑在对方的颈窝里啜吻不休。郑斯琦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着,喉结滚动,紧接着抬手把眼镜一摘。
  “我……我不行了,喘不了了。”
  乔奉天气短,发了一层薄汗,虚倚着墙壁瞅着郑斯琦眼里的凌厉,因了光暗则更抓人,既像含着一潭深不可测的水渊,又灼灼燎得他几乎到了自燃点。他揪着郑斯琦的前襟急急地吸气,看他又要吻下来,挡了一下“等一等好不好;就等一下……”
  “不好。”
  “恩唔……”
  拂开手,郑斯琦含住对方嘴唇继续摩挲吮吻,不顾那半池碗盘,也不顾窗外一帘风雨。
  “没亲够。”
  那音那调,像沾满了挑逗人的心思,故意放的低沉又含糊,如同微醺一般。


第96章 
  漫长也不漫长,毕竟是亲吻,像进入了一个相对静止的平行时空。
  郑斯琦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乔奉天对此更是知之甚少,两人几乎凭借的全是本能。本能地拥抱,本能地交缠。乔奉天以为要这么一直目眩神迷地辗转摸索下去。直到被郑斯琦推倒在了床上,一下子不设防地仰进他温煦的褥里,周身被他的气味温柔熏染。
  乔奉天才觉得提起了心——那又该是下一步了。
  “你……”
  郑斯琦膝盖支上了床,俯身压上乔奉天,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他一手去解自己的衬衣钮扣,一手撩高了乔奉天的衣服下摆。腰线到肚脐到排列整饬的清晰肋骨暴露出一片莹莹的白时,乔奉天不可遏制地瑟缩了一下。他盯着对方的一片胸膛,抬手用虎口握住了郑斯琦的发烫的手腕。
  “等一等,我还没准备好……”
  乔奉天平坦到几乎凹陷的腹部很漂亮。相较于大众审美而言,终究是要有一点儿流亮顺畅的肌肉线条,才足够称得上好看。可他白,并非雪似的凛然的白,而是显得滑腻有温度,像固化了一湖牛乳且在镜头里过了曝,呼吸间隐现的骨骼,则是湖下嶙峋的石底。肚脐是人禁不住诱惑,用指尖勾走一块尝味,于是留下的一个仓促的印迹。
  再往上的旖旎之处,郑斯琦不能看了;乔奉天既表现出了迟疑,他就不能任意妄为,要以他为重。虽然喘息仍然不平,神思却收回了手。
  “对不起。”
  郑斯琦拉好乔奉天的衣摆,俯进乔奉天的侧边,再去吻他眉梢,鼻梁,脸颊,嘴角。
  乔奉天的拒绝在下意识之外的更深层,与其说不愿意,不如说是迅猛来势之下的一片空白,仓皇无措。平息之后再想,乔奉天是后悔了,心疼了,懊恼为什么刚才对方想要了,自己却不敢给了。他不信自己不敢对他袒露全部,又难免不在心里无声地小小抱怨对方——你为什么不再强硬多一点,你要再往前多一步,我就躲不了了。
  我就真的成了你的了。
  这种缴绕婉转,自相矛盾的心思,没办法说一不二且非黑即白的犹豫,真的只有在恋爱里了。
  乔奉天于是主动把头转过去,吻上了郑斯琦的嘴巴。
  “你其实不介意,呃,亲嘴巴么?”乔奉天问他。
  郑斯琦摩挲着乔奉天耳垂笑起来,低低道,“你嘴皮都快给我啃破了,你觉得呢?”
  “那咱俩为啥要装矜持装那么久……”
  “因为我俩是二傻子。”
  其实痛的不行,但就是忍不住。郑斯琦又按住乔奉天的肩膀,不知是第几次地再度吻下去。
  以致后话就忘说了,乔奉天也忘问了。
  郑斯琦吃那个人的醋,非常吃。可一方面,自己有自己的学识素养,有被人肯定过乃至倾慕的器局和眼界。这些东西,拘囿束缚,又像穿着的衣服似的脱不了。人值欲转大人的年纪,簇新的自尊,自傲,自怯,自卑成团的生长至绽放,说谎食言,还是顾左言他、似是而非,都不能再像孩子般雪亮,没有牵连牵挂了。醋可当成戏谑偶然吃,可万万不能常吃。
  这是客观,即是套话。
  那么主观,郑斯琦不想过多介入乔奉天独立的人际。他想长久住在对方心里,在里头耕耘浇灌,却从来没想过成为他重中之重的核心,迫他围着自己周而复始的打转。恋爱不是把自己掰开揉粉,碾地稀碎在和对方绞和成你我不分的含混一团,该是在人格独立的前提之下,彼此公用一块儿粉色的交集。
  最好那里常年恒温,人烟稀少,烟柳画桥,絮扑纱窗燕拂檐。累了就可以卸下。身份,职业,人际,年龄乃至性别,躲进去闲侃,踱步,牵手,抚慰,疗伤。生活是整体,哪怕隐世也做不到完全占有,只能退而求其次,平衡到彼此最优。
  所以乔奉天与谁交际,与谁交好,都好。心里虽不能笃定保证总那么看得开,不吃味,但至少要做到他以前说过的的那样。他希望乔奉天,以后可以不为任何人,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
  他不知道这些心里话,乔奉天能不能懂。
  他信他一定懂。
  再往后,热恋氛围愈加浓重,甚至都让人恍惚不确定这件客观事实了。于是在一起时常会因为情感技巧的生涩不成熟,而各自陷入暗自喜悦式的闪烁与木讷。
  比如晨光熹微,早起。郑斯琦和乔奉天俱沉默着面对着洗浴间里的宽大镜子,有节奏地上下左右来回杵着嘴里的牙刷,眼神却总飘忽不定地游移到镜子里的对方的手上颊上,一旦对视上了,瞬间双方又会轻巧地弹开相触的目光。
  低头去漱口的时候,脑袋又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一起,两人倏而吃痛抬头,拧眉盯着对方嘴角挂着的那点儿雪白的牙膏沫子,再同时破功,偏头笑开。
  在相对狭窄的空间里,胸膛与胸膛之间,左右不过咫尺的距离。于是没忍住,撂下牙刷就慢慢拥在一起接吻了,在唇齿间晕开辛涩微甜的味道。牙膏是新买,柠檬草薄荷味儿的一管,共用。
  郑斯琦双手捧住乔奉天的脑袋,低头去缠绵贴他的嘴唇,左手上移揉进他侧边的头发,另一只手贴着他的脸颊,拇指在他幼润饱满的耳垂下摩挲打转,碾他耳洞那里,摸的到的一处小小的增生。又要防着郑彧冷不丁早起撞破了好事儿,中途还抽空伸到背后,反锁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乔奉天被他由嘴角,一路游移浅浅啜吻到嘴唇,再到下巴。他情不自禁地跟着仰头,向后绷腰,倒退半步后垫高脚跟,手顺着郑斯琦的饱满胸膛,像凌霄枝蔓似的往上援攀。差了不少的个头儿,矮的那个,总得吃力些。乔奉天既觉得辛苦,却又甘之如饴。只要能和郑斯琦这样相触在一起,再怎么吃劲费力,他都满心欢愉,乐意,知足。
  郑斯琦中途挪开些距离,拿鼻尖磨蹭乔奉天的额头,沉声询问他,“抱你到台子上好不好?”
  “不好。”乔奉天勾着他的脖子,不舍与他分开。
  “可你这样很累啊。”郑斯琦笑着,带恶意揉他侧腰处一层单薄的软肉,“那我坐在台子上,抱你坐在我腿上好不好?”
  乔奉天太阳穴一跳,耳尖跟着一烫——这哪门子的鬼主意!
  “更不好,跟个猴儿似的。”
  乔奉天刚预备着抬头看郑斯琦的脸,就“哎”了一声,被他猛一下原地环腰抱起,转了半个身,又温柔放稳在了洗手池的台面儿上。
  “凉么?”
  乔奉天被他扶着后腰,皱着鼻子摇摇头。
  “那继续。”
  乔奉天侧着脸,瞪着他不言语,随后才边拨弄刘海边弯起眼睛笑,“你是不是有瘾啊?”
  “说对了。”郑斯琦抬手看了一眼表,凑近小声,“再亲十分钟。”
  “十分钟?!”嘴都要烂了。
  “那就十五分钟。”说的更温柔深沉。
  “我说你——嗯唔。”
  郑斯琦再次俯身吻下来,比方才的那一次,要凶猛用力得多。乔奉天忍不住地“嗯哼”,抬手刚触到对方颈后的发须,就发现他的舌尖正不住地往前探。乔奉天被他辗转呷弄着唇峰间的那枚唇珠,既像抚慰又如同引诱,于是忍不住地为他启开嘴,坦荡又希冀。
  郑斯琦在某方面并不如他本人似的那么克制内敛,在吻上,总没那么容易地轻松把持。他既急于探寻到乔奉天内里深处,又舍不得他承受的太过辛苦,于是半进半退间,最大程度地拿捏着节奏与力度。
  他喜欢乔奉天喜欢的不行。假若能让他不顾一切地去抢占掠夺,他其实都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将这个人占有完全,要多长时间才够。究竟除去接吻与做。爱之外,人与人之间交融到最大化的方式还有没有?他不知道。
  郑斯琦的舌尖如同翻山越海,远道跋涉而来,此刻正在昔日情人的房门前摇摆徘徊。踟蹰着扣下门环,门启,他礼貌颔首,舌尖便温柔抵达进乔奉天温热的嘴里;试探性地轻点触舔舐着上颚,如同脱帽致礼。房主伫立原地,悄然向前迈了一步,乔奉天的舌尖跟着往前探。无意和郑斯琦的舌尖交叠在一起的一刹,玄奥奇妙的感应瞬间澎湃地涌上天灵,像一句别后经年,抑制不住颤意的,“是你”。
  “恩——”乔奉天向后仰,五指穿进郑斯琦的黑发。
  房主旧人,身份比喻的不恰当,情感是共通的。
  在紧紧拥抱的刹那明白了此生好与不好,对与不对,都并不万分重要,都比不得此刻,当下,你我彼此真切地拥有;郑斯琦与乔奉天的舌尖不住地凶猛纠缠在一起,舌尖的濡湿黏滞,苔面的微微粗糙,舌根的酸软饱胀,一样一样的知觉都交融在一起密不可分,同声共气,让彼此恍惚分不清楚,此刻这感受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两人鼻息逐渐粗重急促失了秩序章法,唇与唇贴了又浅离,离了又紧贴,左右辗转,再后来好容易互抵着额头盯着对方,温柔紊乱地喘息,过会儿又抑制不住地,重新焦急又缠绵地叠吻在了一起。乔奉天紧紧攀着着郑斯琦的脖子,郑斯琦的手掌顺着乔奉天清晰的脊线向上摩抚。
  相对论里的十分钟,在情人之间也不过是转眼而已。
  “完了真的肿了,超——级明显。”
  乔奉天一手撑着台面,皱眉凑向镜子。郑斯琦立在他身后,帮他理着被自己揉乱的头发。
  “真有人问,你就说吃辣了。”
  乔奉天忍不住乐,摩挲着唇角转过头来看他,弯起来的嘴巴饱满丰润,漾着一层敷了水色的茜红,“谁能信啊我的哥,你当人都没谈过恋爱是吧?”
  “爱信不信。”郑斯琦从背后环住他笑,偏头在他右侧脸颊上又温柔嘬了一口,“早安。”
  乔奉天顶了下鼻尖,对方的味道正缓缓地氤开。
  “你也早安,老郑老师。”


第97章 
  早夏有一样必吃的东西,是白玉香瓜。听名则能想其型,湛圆或者椭圆的瓜体,触手光滑柔腻,无刺,无毛,白里隐黄的玉色。削了皮,瓜才更显剔透,但往往肉不那么甘甜,瓤才是最好吃却容易被人舍弃的一部分。
  塑料大棚里种出来的白玉香瓜,既不风吹雨淋,又常年恒温,瓜果虽个顶个儿的周正漂亮,但总觉得没甜到那个意思上,那个份儿上。林双玉自己在家会种,长出来难免斑斑癞癞,滋味却比哪里的都好。一切两半,汁水淋漓,找人分上一半儿。
  林双玉把瓜托人寄到了铁四局,人把东西往保安室一撂,留了个姓名就匆匆走了。等乔奉天接了保安的电话,瓜果已经在保安室里躺了两三天了。
  “您不搁这儿住了是吧?”换了个新保安,年轻,普通话强。人也太怕热了点儿,大开着空调不算,案上还放了只嗡嗡响的摇头扇。
  乔奉天被人工的凉风吹得一凛一凛的,“转让了,现在恐怕在装修吧。”
  “哦装修那个。”小保安点点头,“我说呢,我上次敲门去就一堆砖瓦匠在那儿蹲着,我说找个姓乔的,他跟说乔什么东西乔,不认识姓乔的,我还当找错门儿了呢!”
  “给您添麻烦了。”
  “哎哟,小事儿,您也赶紧把东西搬走吧,得亏我这儿二十四小时空调不断呢,要不得搁坏了。”忍不住又跟乔奉天小声嘻嘻笑,“公家电呗,不用白不用。”
  “吹多了也难受着呢。”乔奉天弓腰去搬,不算大的一个瓦楞纸箱,上手才觉出沉来,“不如自然风舒服。”
  “那可不是么,现在不总空调病空调病的么,人呐也贱。”保安抬了抬帽檐儿,拨开濡湿的一绺头发,替乔奉天开门,“吹得病,不吹,也得病,就没个好的了。哎慢走啊。”
  “您忙。”
  乔奉天看瓦楞纸箱上用马克笔写了个恣意的“乔”,多的字句再也没有,是林双玉的笔法。半路摸着箱底湿湿的粘手,以为是摔破了瓜果流了汁水,乔奉天撕开一道黄胶布往里一看,瓜是没破,单压瘪了一小袋儿小樱桃。
  郎溪不产樱桃,但山里总有一两棵兀自生长的野树。时令到了,成沓成串儿、油亮水红的圆润珠子缀了满枝,提筐去摘也得抢先头,靠运气,难保旁人更眼馋些先你一步,再去,就只余一地没了土的零星残败的红。
  装樱桃的袋子从箱子里翻出来,泛着股几近发酵了的酒曲味儿,淡红的汁水摸了一手,反过来一看,袋子上写了个“知”字儿。林双玉是寄来给小五子尝鲜的,只是这玩意儿时运不济,半道儿上就“一命呜呼”了。
  回家的时候没想到能碰上郑斯仪。
  乔奉天没见过她,看她提了一篮包装精致的三角粽子,和他一同进了五单元,一同上了左边电梯,一同按了同一层。按亮按钮的时候,乔奉天明显感觉对方挑了一下眉,上下探视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去看对方脑后扎得齐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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