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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茉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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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奉天预备着伸手拨开人群,手腕刚抬,就被人抓住了。
  乔奉天一愣,跟着看那只手,微松开握紧的力度依势向上滑,指端没进了自己的指缝见,交叠在了一起。乔奉天来不及思考该或不该,妥或不妥,下意识地依赖依靠,紧紧反扣住了对方温热的拇指;真的怕丢似的,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扯住了对方洁净的衣袖。
  乔奉天是被郑斯琦带出来的。
  郑斯琦没及时松开手,反倒再正常不过地看着他笑,“真丢了就麻烦了。”


第79章 
  街角一处,人往人来,在逐串点着的昏黄的路灯下。灯牌的霓虹斑斓,氤开斑驳的圈和点,晚风燠热。
  三个人在一家蒸点铺子前的露天桌椅上落座,各要了一碗咸粥,又点了两笼蟹粉。
  乔奉天总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攥一攥被郑斯琦牵过的那只手。遗留下的触觉像洗后沾染在手心手背的透明水渍,存在的尤其鲜明,但慢慢也会消弭挥发。和偶然触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同,郑斯琦手掌的温度,肤质,骨骼,力度,他这次感受的极其完整。
  两手摊开比在一起,好像被牵过的那只,掌心都要更显得红些。
  两手交握在一起搓了搓,乔奉天抬头发现郑斯琦在一直盯着他不间断的小动作,似笑非笑,于是一时不好意思,此地无银地飞快弹开视线,低头猛搅着粥碗里的那盏瓷勺。
  “略——”郑彧端碗咽了一口粥,吐了吐舌头。
  “怎么了?”郑斯琦见了伸手扶碗,“烫着了?”
  “是咸哒。”
  “不然呢,鱼片粥做成甜的像话么?”郑斯琦笑,捏她光滑圆润的下巴,“味道不喜欢就去换一碗甜的吧,桂花红糖的行不行,恩?”
  郑彧猛点头,名儿带花的玩意儿她都喜欢。
  “呐。”郑斯琦从钱包里抽了张二十的递给她,指指里头的柜台,“和那个戴黄帽子的姐姐说你要加一碗桂花红糖粥,不许带着你的仓鼠,快去快回,走吧!”
  “恩!”
  郑彧鱼儿似的出溜下藤椅,扯了扯翘了边儿的小裙子,拿着钱噼里啪啦地朝里跑。乔奉天不放心,撂下瓷勺站起身预备要跟上去,“我去拿吧,要不端过来容易被烫着她那么小。”
  “哎。”郑斯琦伸手拉住他,“没事儿的,让她自己去吧。”
  这次被捉住的是手腕儿,不是手掌。
  乔奉天没再多说,转头看郑彧已经跑到了柜台,正垫高脚跟和弓下腰的收银员说这话,才背过手扯了扯推远的藤椅,重新坐下。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乔奉天舀了一勺粥抵在嘴边,漫不经心地吹了吹。
  “有。”郑斯琦点头。
  “那现在说呗。”乔奉天把瓷勺撂下,拨了拨头发。
  “你哥哥那边儿,准备什么时候回?”
  乔奉天停顿了一会儿思量,摸了摸耳垂,耳洞里有一处小小的增生,“打算是这个月月底的周末,中间要再去拍点儿片子,再安排专家诊一下,周末还要和阿妈先回家拾掇打点一下,再回来办出院手续。”
  “我送你们回,周末。”
  “啊?”乔奉天先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哎不用,真的,去长途汽车站坐车就行,特别方便其实,也没什么要帮忙的地方真的。”
  “我的意思是,我去试试帮你把小五子留下来,留在利南,好么?”
  郑彧颤颤巍巍注意着脚下的步子,专注盯着手里摇摇摆摆的一碗糖粥。豆沙红的粥面上铺了一层湛黄的干桂花,碾碎的流金似的。郑彧离得越近,拂来的那股金桂的芬香微甜就越明晰。
  郑斯琦话也没说满,也并不笃定,也只说“试试”。怎么试,和谁试,打算怎么说,怎么做?乔奉天全没问。他既怕有所希望之后到底还是失望,还是他一个人继续待在这个城市里。可话既是从郑斯琦嘴里说的,他就无端端觉得可依,可信。
  突然万分希冀自己能永远待着这样一个,与之不远也不近的位置上,看他像伫立着的一棵团团如盖的绿树,总能荫蔽到如此渺小的自己。
  出发前一天,乔奉天把乔梁暂时托付给了杜冬李荔。
  他其实很不安,担心林双玉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难听话,让郑斯琦难堪。虽然提前给林双玉说了,他还是怕。自己被说成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谓,给别人惹麻烦就不行,何况还是郑斯琦。
  郑斯琦难得不是衬衣。一件棉T一条休闲裤,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林双玉跟在乔奉天后头,见面前的男人高且挺拔,仪表堂堂,面上一时挂了讶异。乔奉天发觉林双玉正拿手轻扯他的袖子,抬下巴朝前小幅度地比了比,才看了一眼郑斯琦道,“这是小五子同班同桌的爸爸,我一个朋友。”
  郑斯琦朝林双玉礼貌地微笑,“阿姨您好,我叫郑斯琦。”
  上一次远远见过,见她雷厉风行给了乔奉天狠狠一巴掌。如今这么离得近去看,倒真的能看出她眉目间的强硬倔强,身板绷的直直挺挺。五官和乔奉天是像的,可乔奉天的却又比他柔和许多,年轻时应该看着更分明些,如今正随皮肉松懈和缓下去。
  郑寒翁这辈再往上数的长者里,郑斯琦见过气质与面前人相近的几位。都是从战乱年代摸爬滚打熬过来的垂垂老人,苦难楔在脸上,总不住蒙着黯淡的天色,眉目却始终灼灼有光彩,不屈不挠似的,像正和什么摸不着的东西较着劲儿。笑起来也未必像欢愉,往往更像释然。
  “郑斯琦。”林双玉跟着念了一遍,和郑斯琦标准的普通话比,带鹿耳地方音的普通话要显得蹩脚不少。
  “对,斯文的斯,王字旁加一个奇异的奇。”
  “斯文,是,是斯文。”林双玉扬了下嘴巴,法令纹深下去,“给你添麻烦了,你看奉天先头也不跟说,要先说了,怎么也不能麻烦你跟着我们跑一趟啊。”
  “阿姨没事儿的,我回头去趟月潭寺,送你们算顺路。”
  乔奉天听完瞧他,郑斯琦给他使了个小小的眼色——蒙人的。
  “哟,那、那你这穿少了吧。”林双玉看他袖口外的一截修长精瘦的胳膊,“郎溪是山洼子里的,不比城市里头,怕你穿这个要冷哟。是吧奉天啊?”
  林双玉话里,并未显露出半分的排斥与敌意,甚至有似有若无的仰视与赞许。乔奉天心思才定,才想起来,撇开其他纷繁的因素不看,像郑斯琦这样看上去就优秀非常的人,又有谁初见就会不喜欢?一辈子待在小地方,面朝黄土的人,是觉得他们难以触及,且能莹莹发光的。
  乔奉天顶了下鼻尖,接过林双玉手里灰扑扑的提包,“他火气旺,您就别操心了。”
  “嘿哟你这话说的。”林双玉拿指头点点他。
  郑斯琦一点儿不介意地笑,“我带着外套呢您放心,来,上车吧。”
  郑斯琦走的是鹿耳高速,一路向南驶去。逐渐远离市中开往市郊,能目视到的林立高楼也在逐渐变少,视野也蓦然开阔,多了不少将谢的油菜花的成片金黄。
  乔奉天坐在副驾驶上,话不多,怕不小心说了些什么不必要的,让林双玉了听了不高兴。林双玉也难得局促着,一时不知该和郑斯琦这种尖子上的人聊什么好,怕人觉得零碎无味,怕漏了自己单薄的底儿。反倒是郑斯琦一直在问,问林双玉郎溪的人情风土,问郎溪人可有什么隐秘的民俗,问山野地头间油菜花的花期短长,或再问鹿耳一名的来由。
  你来我往,问一句答一些。郑斯琦既让林双玉能自在开口,又能有东西可说。林双玉絮絮把知道的统统告诉他,有的地方说的模糊不清,还会停下来再作更详尽些的解释。郑斯琦一边把稳方向,把车开得稳稳,一边认真地听,回应以简省清明的句子。
  乔奉天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看他侧脸,看他嘴边内敛的笑意。
  他心里像正慢慢炖煮着一盅回甘的山泉水,刚从鹿耳上的清溪里掬下来的一捧。这盅上浮着层朦胧的湿润水汽,掩住了面上一颗颗涌上再破碎掉的气泡。煮沸要等,要一直闲坐着慢慢等,可乔奉天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时光寡淡索然,且满含琐细的希冀与兴味。
  郑斯琦察觉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他,轻声问他,“怎么了?”
  乔奉天摇摇头。
  “晕车么,开窗吧要不?”
  “晕倒不晕。”乔奉天笑了一下,“开一点儿也行。”
  郑斯琦把车窗把两侧的车窗启开一条不宽的缝隙,驶下高速,风吹进得没那么汹涌,吹高乔奉天的额发。他看向窗外,看路边刚下进地里的第一季青葱色的稻苗。稀释开的淡烟色的天际处,已隐隐能看清矮山的连绵三迭的起伏行迹。牛哞声也有,缥缈传来,看过去是一点墨迹似的黑色在旷野深处。
  这么坐在他身边,这么一路开下去,心里安定的就像一镜湖。


第80章 
  乔奉天将下车门,就觉得郎溪清冷,风是湿凉湿凉的,转眼就能凝成一气,滴落成雨似的。天色瓦蓝,脚下的地也湿润酥软,绵绵地挂着脚底,混着草屑枯枝一步一抬,并不像城里水泥铺成的那般坚实平整,可以无牵无挂地向前走得飞快。
  小地方的太多东西,都映射出狭小的格局来,到处都牵牵绊绊的。
  “穿外套。”乔奉天叩了叩驾驶室的车窗提醒,去帮林双玉开后座的车门,“有点凉。”
  郑斯琦熄火拉手刹,推了下眼,“没带。”
  “真没带?真当你十七八呢?”乔奉天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扶林双玉的时候抬手遮了把她正上方的车顶,“怪我,昨天忘跟你说了,回头拿件我的穿吧。”
  郑斯琦走在乔奉天身后,与林双玉并肩。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仿佛觉得乔奉天的背影,又更绷直了许多,似乎坚持的有些超过了,反显出窘迫来。
  郑斯琦环顾郎溪四下,平和静谧,安然无虞的样子。
  乔思山迎在了家门口,乔奉天远远看他弓腰扶门,一身显旧的藏蓝色哔叽的工服,脸颊比过年回来的那次,削瘦下去更多,整张脸如同一只黧黑的“申”字,顶上覆着一层灰苍苍的发。乔奉天心里不可遏制的一酸,刹那间都不愿往前走。
  丧门星回来了,又带回来了一身的丧门事儿。
  郑斯琦上前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微微施力,就像正把他向前推。乔奉天依势继续往前迈着犹犹豫豫地步子,停在了乔思山的面前。
  “阿爸。”
  乔思山一束枯枝似的眉尾下撇,松弛皮肉里裹着的那双眼,温温柔柔在乔奉天脸上来回地瞅。乔梁的事儿,过了这么多时日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没办法。他一切的心焦枯等也只能拘在这一尺的房里院里。早些年就提着的一口气儿就懈去了一多半儿,身体已是一台吱呀作响缺钉少铆的打锈了的机子,停与不停预测不来,什么都力不从心。
  乔思山抬手向前伸,乔奉天连忙把手掌递进他硬硬的手心里。
  “累不累啊,奉天啊,辛不辛苦啊?”乔思山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下巴上的胡茬子也在一个劲儿的颤。
  别人家的父亲,这么个念头,乔奉天从来也没有过。乔思山威风凛凛的神气样子,他自小就没瞧过,他温吞拖沓,身体好的时候背也微佝;课本中散文里,那些被形容成宽阔平坦乃至像天地般广袤的背影,他也从来没切身地有所体味。
  但这不妨碍乔奉天从前把他当成依靠,眼见他匆匆老去甚至即将凋敝,乔奉天不心慌不焦急是假。可这些东西都没办法,有长久意义的词是无法仅凭一人去见证的,譬如天长地久,沧海桑田。
  “没,不辛苦。”乔奉天用力攥了攥他粗糙蜡黄的四指,努力摆出轻松的样子。
  乔思山半天不说话,嘴角拉低又抬高,抬高又落下,喉结正在扣着塑料扣的衣领下上下升降,眼角涌上的红也在沉默里一迳和缓下去。
  林双玉在院门口逗留,弓腰揪去植着杂草的土坛子里丛生的播娘蒿,摆着了墙上倚着的两只爬犁,掸破了挂上檐壁的一张莹白的蛛网。她扯扯衣下摆,紧了紧手里的提包带子。
  “都进屋说。”她转头瞧了一眼沉默的郑斯琦,“来客人呢,像什么样子。”
  乔梁的事儿,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明着提。
  林双玉张罗着在灶上坐着开说,又去掏橱子里放的一罐郎溪的新茶。乔思山局促地引郑斯琦进屋落座,刚点着堂屋里的灯,还没等郑斯琦自我介绍出个子丑寅卯,就见他被乔奉天一路扯上了二楼添衣服。
  乔奉天的屋子在二楼的东头,不大的一间常能临阳,对面儿就是乔梁的屋。
  郑斯琦第一次进,所感知到的东西万分奇妙而无法明说。床是高且绷着棕丝的那种,两头皆装了封闭式的老式床头,淡淡褐黄,看着像是榆木。床上的被褥一水儿素色,长久没人睡过,看着冰凉塌遍,却依旧平整干净。拐角是一只四层的三角柜,零散物件齐齐整整地摆着,相框,水杯,藤框,美人镜,意外还有三只沙包一盒套娃,外加一顶斑斓的鸡毛键。
  脚柜顶上是一只着花瓶。里头原先一定有花,该是一株扫帚梅,还是一捧地里的雏菊呢。
  这奇妙一定要去形容,也未必晦涩。乔奉天该是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慢慢长大,所以这里一定储藏了他最多的思虑。铁四局的那个房子都不行,唯独他生活过的这里,陪伴他情感最丰沛的童年与青春。进了房门,就像一迳入了乔奉天,有细雨风月,有天马行空,经年未改的回忆。
  郑斯琦庆幸自己学文,可以把这样的意绪描摹的真切。
  “你先坐,我给你找找能穿的。”
  乔奉天伸手拨开窗帘,放阳光进屋。他转身去启手边放着一台樟木的四方柜子,柜中箍了一枚开,金属的扣锁,掀开柜盖,“吱呀”一声响。
  “我的衣服肯定都小……”乔奉天不穿的衣服,一件一件都仔细叠好在柜子里摆好,“也不想想山里什么天气,一会儿一变的,真当你是十七八能受冻呢。”
  郑斯琦坐上床,手撑在腿边,忍不住笑着听乔奉天背着身子,半个人埋进深深柜里边翻找边絮叨。
  “感冒了就是我的锅,就得赖我。”抖了抖手里的一件羊绒衫,皱眉嫌小,“再传染给枣儿才麻烦呢。”
  郑斯琦顶眼镜,眉眼间的笑意愈浓。
  好容易搜出件黑色的连帽开衫,乔奉天一回头,就见郑斯琦望着他,嘴角明显地扬起。
  “笑什么?”
  “没有,没笑什么。”
  乔奉天将信将疑地瞧了他一眼,抻了抻衣帽,把衣服递上去,“这个是以前的,我记得是买大了,你穿上试试先凑合着别冻着,恩?”
  “样式太……显我小。”郑斯琦说的迂回。
  “我就爱买童装。”
  郑斯琦没辙地接过来上身,胳膊顺利穿过了袖管儿,衣摆衣长虽都勉强合适,可胸围和肩宽却差了不知一星半点儿。勒的郑斯琦锁骨到胸膛紧紧,留不出供伸张活动的余裕空隙。乔奉天原前都没发现,郑斯琦的肩与胸膛,有这么宽阔。
  “一点儿都不能穿么?”乔奉天上前伸手帮他往上提了提。
  “真不行。”郑斯琦皱了下眉,偏了偏脖子,“咱俩骨架子差着呢,硬塞肯定不行。”
  “那你赶紧脱了吧,别再给挣坏了。”
  郑斯琦乐他计较着小小一件衣服,“柜子里放挺久了吧?还是挺重的。”
  乔奉天帮他往下扯袖管,疑惑地问,“什么挺重?”
  “你的味道。”
  乔奉天倏而一怔,手一下子停滞在了半空中,都没留意去抓那件脱下来的黑色开衫,任他一下子哗啦啦地堆叠在脚面上。


第81章 
  郑斯琦没有额外的意思,直到话出口了,才觉得太戏谑,意思表达的露骨,不够妥当。
  两人气氛一是微妙,乔奉天弓腰去拾地上的衣服。
  “我是说——”郑斯琦犹豫了一下,打算补充解释。
  “我去给你找件我哥的衣服,他高,应该行,你不介意吧?”乔奉天打断他。
  郑斯琦于是不响,过会儿摇摇头,“没关系,都可以。”
  乔奉天这才飞快地转身厨房门,步发迫促紊乱,躲避不及似的蹿走了。门被他一下大力推得吱呀一响,拍上了墙面又迅速弹大半角度了回来。
  郑斯琦留在原地忍不住笑——是吓到了吧。
  乔奉天的房间,有一种介乎中性或者说偏女性的气质,这不是一种贬义。郑斯琦不自觉地往三角柜边上走,去看上面摆满的琳琅玩意儿。触手的木制隔断光滑平整,刷的是松绿的底漆,现差不多褪干净了。鸡毛毽的毛羽斑斓但稀疏,铜板下垫着的橡皮圈也磨得没了一点儿纹路;藤筐里原来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子儿,多数颜色漂亮,有的乳浆似的白里带血红,有的则黑曜石似的通身墨黑,像是溪水里一颗一颗拾来的。
  中间摆着的那个相框里,嵌的是一张乔奉天的旧照。
  郑斯琦只低头去看,不拿起。乔奉天大概十一二的样子,袖子过长埋了双手,提着只黑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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