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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家伙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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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身体被死到临头的恐惧感灌满,可再次对上那双精致的眼眸时,又泛起一丝异样的近乎变态的欣喜来。
有种……要心甘情愿死在这个小漂亮手里的冲动。

一缕阳光微斜,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歪斜进了窗子里,驱赶了阴寒也就算了,又恬不知耻地蹬鼻子上脸,一越耀了某人的眼。
眼睛不适的紧紧闭着,两行清泪顺着乌黑的睫羽滴落下来,最后汇聚于下巴处,摇曳了几下,坠落在床上。

今天真是什么都不顺。
余扬衣服半敞着,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一脚朝着那新来的身上踹去,接着又一脚,然后再一脚……
新来的闷不做声的受着,别的佣人照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丝毫没有一点儿要上来帮忙劝劝的架势。
直至新来的半死不活的瘫在冰凉的地板上。可余扬似乎并不解气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摸了个花瓶过来了,就那么不轻不重且动作利落地朝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头上那么一敲,血就流了一地。
然后踩着那温润的血‘啪嗒啪嗒’的在房间里乱转,啧啧啧,那现场真是血腥的好不热闹。

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笔挺的裤管把身材映衬的更加挺拔,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男人那毕恭毕敬的动作让余扬看着想杀人。






第12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狗

严归晚瞥了倒地的人一眼,手一抬,佣人们拖了新来的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严归晚拿毛毯往余扬身上一裹,就把对方从冰凉的地上一手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沿,半跪下来拿出方上好的绸帕来,小心翼翼且无比仔细地擦拭着对方脚上沾染的污秽。

刚才的一幕极富戏剧性。

严归晚心中一直想着那个新来的,不禁觉得好笑。新来的虽被打得要死不活看样子挺惨,不过说到底……还得得反过来感谢打他的人。

这个新来的现在不知道,以后在严家待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严归晚用余光偷偷瞄着面前这个乖戾的少年。
……明明这么可恶一个人。
他做的事儿、说的话明明很可恨,却始终让人恨不起来。
这时他才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严爷经常说余扬太善良了。

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慢。窗外阳光就明明朗朗的照射了进来。
严归晚用胸膛暖着那双冰冰凉凉的脚,头不抬,关切的话语倒是先问了出来,“严先生,早餐可吃了?”

听着这暗哑的声音,余扬不禁皱眉,他摇摇头,语气依旧是奶声奶气的,“不想吃。”

“严先生,严爷临走时特意交代了您早饭一定得吃。”严归晚依旧颔首。

余扬抓着他的头发,迫使对方直视着自己,声音压到最低,只供对面的人听清,“饿死了更好,你不正想让我死么?”

“严先生,我没有。”

余扬拿着脚别有意味的挠着严归晚的胸口,出口的声音也携了丝玩味,“就算我上次没死透,你也不必要把我送回来折磨我吧?”

严归晚毕恭毕敬的抓了那只不安分的脚,帮他把袜子穿好,声音同样压低的只能一个人听见,“那天严爷就在附近……”
言下之意——迫不得已。

严归晚高大的身形把余扬小小的一只整个罩住,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余扬露出一头乌黑的小卷发和光滑白皙的额头。在外人看来,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佣人在伺候主子穿衣。

“严毅呢?”余扬接着问。

“总部临时出了点儿事儿,需要严爷亲自过去。”

“该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那群老头儿真没眼力价儿,打心眼儿里就不想我过得舒坦。”余扬嘟囔着。

严归晚给余扬穿好那件做工精致的外套,又系了条黑色的小领带——
这是一套学院风的深蓝色套服,是严爷找了上等的裁缝一针一线缝制的,面料设计都是一等一的。

本来就是十字开头的年纪,再加上打扮清爽干净,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让人把他和单纯美好、天真无邪这些个无限接近于童话故事里描写善良主人公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唇红齿白的在阳光下绚烂夺目。

严归晚有些微的愣神,他动作迟缓颇为机械化地抬手看了下表,才缓缓开口道,“严先生,严爷给您请的老师已经过来了。”

一听这话,眼前漂亮的小人儿立马变得不悦起来,“不要!不要练习打枪,余扬每次手都疼。”

见着对方浅淡的眉头拧在一起,严归晚心跟着一揪,嘴张了张,他想说,“阿扬,不怕。”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说,“严先生,先下去吃饭吧。”

回应他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被严归晚反应迅速的躲开了,本能地扼住对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刀子掉落在地上,与地面接触制造出不小的碰撞声。

余扬一双美目携着笑意,接连着一直郁郁寡欢的脸突然明媚起来煞是好看。
余扬思维跳的很,想到哪儿说哪儿,“阿晚,花卷儿死了。”

花卷儿?这都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怎么又提这茬儿?

在严归晚恍神间余扬就挣脱了束缚,一个拳头打在严归晚腹部,隐隐作痛。严归晚承认,如果不是这小家伙手上没什么劲儿,要真实打实的受了一拳,他可能现在可能已经吃痛的站不起来了。
还没等严归晚由衷的夸上一句,余扬已经捡起刀子朝着他的脖子袭来。动作利落的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严归晚跨度挺大的往后退了一步,余扬似乎早就料定了他能躲开刀子,一个回旋踢正照着严归晚的脸。

一个故意放水,奈何一个招招致命、阴狠又毒辣。

严归晚的身手是在各种真枪实弹生死边缘中磨练出来的,对付一个余扬还绰绰有余,他伸手轻易的扼住了对方的脚腕。

“花卷儿死了,”余扬笑着,笑的艳丽,眉目轻扬着,在阳光下漾着层旖旎的意味。脖颈上被划出的那细细的一条,在刚刚结痂时又被扯动了,泌出的一滴朱红引得人浮想联翩的想要去舔舐。他发出了他的邀请,“呐,你要做我的狗吗?”

严归晚眼中没有一丝的逾越,毕恭毕敬的替他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这小家伙一直满眼期待的盯着他瞧,严归晚叹了口气,“归晚一直都是您……和严爷的狗。”

余扬冷言,“别忘了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

由于余扬的缘故,严毅给余扬找的老师都是些会汉语的长得比较有亲切感的人,比如前几天刚被气走的白胡子老头儿,又比如这个刚来的憨态可掬且很帅的大胖子。

覃诺可以说是严毅的心腹了,这位从小就跟着严爷出生入死,早就是严爷手下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相传,他和严爷的关系不一般。至于怎么个不一般法,这就说不清了。
由于近些年来总部渐渐转移到伦敦发展,凤城的产业帝国又不能没人看着,严爷器重,就直接把帝都的产业分了一部分交给他来管,其他的一部分交给几位心腹和元老打理。单从这上面就能看得出严爷对这位的器重。

可说到底了,一山更有一山高。
这次明明显显是托严先生的“福”,这么一号人物就被严爷一句从本家给调了过来。

人都有好奇心,覃诺来之前也调查过这位严先生,想看看他是哪一路的神仙。结果调查出来的破锣事儿一大堆,满满的积了好几个档案袋,可这都尽是些没用的信息。
转念一想,严爷是谁呀,这位严先生又是谁呀,可是严毅羽翼下的孩子——
严爷想让人知道的,都能知道。严爷不想让别个儿知道的,任人挖地三尺,就算把地球钻个窟窿眼儿,也甭别想知道。

一想到这儿,白胖子也不打算深挖严先生的过去了,反正挖也挖不到,他向来不做无用功。但一想到这几个月得每天围着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儿转,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长这么胖可不是用来帮人带孩子的。
严爷的命令又不得不服,只能卯足劲儿忍着。刚下飞机,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急匆匆来了。来是来了,可他来的早管个屁用啊,合着正主不肯给他脸。

这位传说中的严先生从早上磨蹭到了下午,硬生生没来,白胖子等的时间实在太长,训练场又是封闭的太暖和,时差还没倒过来,再加上白胖子也不惜的他来,自个儿窝沙发里边儿头一挨抱枕就睡了,远远看着就是白乎乎的一摊大烙饼,得亏了那沙发结实。

等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红灿灿的挂在天际。

一位漂亮的男孩儿坐在他对面,头顶是那火红的夕阳,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毕恭毕敬的人物。男孩儿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俨然一副小少爷的架势,定是那位严先生没错了。

饶是覃诺先前已经看过这位的照片儿,等真人真真儿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把。他是个粗人,想不出什么华丽的高级词汇来形容赞美他,只能骂一句——真特么漂亮,怪不得……怪不得严爷……
剩下的越想越歪,脑中尽是些香艳的画面。

“覃老师好。”余扬歪头,脸上的笑意就晕染开来,一直漾进覃诺心里。

覃诺一时失语,之前打算说的立下马威的话也被抛得一干二净,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严先生……你……你……我……覃诺……”心里越着急嘴越是不听话,一着急竟满脑门子汗。

这白胖子一本正经间总有千丝万缕数不清的搞笑。余扬噗嗤一声就笑了,坐着笑不行,竟趴沙发上手锤着沙发笑。

自己……这是被嘲笑了吗?

严归晚笑着伸出手来,算是给他解了围,“覃哥,好久不见。”

覃诺也礼貌性的和他握手,眼前这个人前几年儿还是严爷手底下一名不经传的默默无闻,风水轮流转,自从严爷手下的许朗一没,这人就渐渐露了头角。
冬季会议是严家内部一个很重要的聚会,严爷不出席,破天荒的竟派这人主持。虽说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起眼,可在严家这个大染缸里,总得染一个色儿。但到底染成个什么色儿、是不是跟自己一个色儿谁也不知道。
反正以覃诺的经验,越是看起来像是绵羊的人,内里指不定早就比墨汁黑的没影了。这个人只能交好不能敌对,人给面子他就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眼下也跟他客套了几句。

这边虚与委蛇够了,那边余扬也笑够了,才堪堪坐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抹着笑出来的眼泪。

“严先生,”严归晚蹲下毕恭毕敬的替余扬整理好领带,方才相互介绍,“这位是覃诺,严爷的左右手,今后的几个月都是您的老师了。”

余扬撇嘴,“反正以后都是要被我气走的。”

这小孩儿的性子可没那副皮囊看起来那么漂亮了,实在讨厌的紧,也不知是谁教的,直气的覃诺想替他老子揍他一顿。

这边覃诺还没说话呢,那边余扬就站起身来,他挺直了脊背,拿眼斜着坐在沙发上的覃诺,“总之,你得取悦我。”

覃诺白白胖胖的脸唰的黑了不少。好多年都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余扬又说,“严家听谁的你总该知道吧。今后严毅要是问起来你只管说我有好好上课就行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便各自安好。”
他躬身捏着覃诺的第三层下巴,嘴角的笑意更甚,周身带着股奶香味儿,“不然,许朗就是你的下场。”

……许朗?

望着那小家伙漂亮到诡异的背影,覃诺的脸彻底黑了,“许朗的下场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许朗呐,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太阳●v●
一个活在回忆中的男人





第13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严爷

训练场的大门被余扬“嘭”的一声关掉,一段覃诺不愿意想起的往事一直从肠子涌到嗓子眼儿,反感的令人作呕——
被调出去办事儿的许朗是被人一刀刀割下肉来,活活疼死的。

当时还是他赶了过去,一块儿块儿的勉强给他拼了个全尸,带到老家草草火葬了。

想当年覃诺也是个白白净净、盘正条顺的美男子,愣是伤心过度成了现在这么个大胖子,……那是他的暗恋了整整三十年的人啊。

等等,当时严爷怎么说来着?

那天葬礼上日理万机的严爷还是来了的。

当时蒙星着小雨,严爷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边儿下来,严归晚就在身后给严爷打伞。

丝丝儿的雨中氤氲着一层朦胧,一身黑把严爷的身形衬托的越发硬朗坚毅。
他面儿上带着无限的悲怆,眼眶都红了的,他甚是惋惜的,“呀,人就这么没了?”

严爷抓住覃诺的手,“老覃,我已经给他报仇了,以后就算为了他你也一定要好好要活着。我知道你喜欢……”

这时严爷哽咽了,随后摆摆手,“这事儿,不提了,不提了,省得又让你难过。”

严爷郑重其事道,“反正,以后我信得过的只有你了。”

当时自己说什么来着?

覃诺呀,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跟个孙子似的扣了好几个响头,感谢严爷帮许朗的报仇雪恨。

……

严归晚带着笑意的一张脸放大在眼前,覃诺惊了一下,就差从沙发背惊地翻过去了,奈何吨位太重,万有引力愣是没让他翻过去。

严归晚笑眯眯地倒了杯茶递给覃诺,“覃哥,您的房间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我这就带您过去。”

覃诺也顾不得这茶水烫嘴,一口气喝了下去,急忙忙地拖着行李箱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跟严爷说了,住在别处,走了,走了。”
就这么连续说了两个走了。

看来,余扬这个下马威下的很成功。

——

晚上的严宅隐在一片暗黄的灯火中。

周遭的园林都挂着蓝色的小灯,一闪、一闪、一闪的。庭院中间被临时树起一棵巨大的松树,也被蓝色的小灯装饰起来,还有红色的小绒球儿与红色的袜子,树的顶端有一个明亮的星星,星星一直以来是余扬最喜欢的,实在可爱的紧。

经过这么一装扮,充斥在严家的肃穆的庄严之气也散了不少,夜间的静谧把这里映衬的恍若梦里一个极其梦幻的世界。

严毅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了。他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才想起来,马上就要圣诞节了啊。

小孩子什么的不是最喜欢这样的节日吗?

……要送什么礼物呢?

以往这个时候严毅总会第一时间去看余扬。可今儿……奇怪的很。

严归晚接到严毅今晚要回来的通知后早早就在浴缸放好了热水,等帮着严毅脱掉外套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儿了——
背部被刀砍了一刀,缝了好几针。之后胳膊也受伤了被潦草包扎着,显然是严爷自己包扎的不想兴师动众的让人知道。

这些新伤旧疤交织在一起,却丝毫没有影响男人优雅健美的线条,反而更为之增添了无限的神秘感与吸引力。
这是独属于男人至高无上的荣誉,一个男人的勋章。待到新伤变成旧疤又添新伤,旧疤堆满每个角落的时候,这至高荣誉也会变为嗜血的剑。刀剑无眼,必定见血封喉。

死在严爷手下的孤魂野鬼不少,仇家更是多的叫不出名字,被人偷袭这是常有的事儿。只不过是临近年关,有些人看不得别人好就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严爷,”严归晚尽心尽职的做好一个下人的本分,提醒道,“不能沾水。”

严毅棱角分明的脸依旧不见喜怒,眸子震慑力十足的扫在严归晚身上。

以前为了做严爷用的最顺手的棋子,他一度想揣摩严爷的习惯脾性,可揣摩了半辈子都没揣摩明白一星半点儿,更不用说现在了,当下识趣儿毕恭毕敬地退到浴室门外,随时随地等候传唤。

严毅躺进去的时候舒服的轻哼了声。而浴缸的清水就没那么舒服了,直接被染红了。

兴许是太累了,直接睡在了里面。

等夜再深一点儿,是被严归晚叫醒的。

严归晚帮着包扎上药,连带着打针。

严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少有的多话,“今儿个出去走了一遭,风尘仆仆了一天怕会携了邪风寒气给他。你说我对他不好吗?怎么每天还那么闹腾?”

他指的是谁,严归晚心知肚明。

“严先生还是太小了,等再长大点儿就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长大?”严毅点烟的手一滞,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你的意思是说我老了?”

严归晚跪在地上,“归晚不敢。”

严毅托着严归晚的肩膀起来,颇有点儿打一巴掌给个枣的意思,“这么怕我干嘛?起来。”

严毅又问,“阿扬今天乖不乖?”

“一天都很听话的在上课。”

一谈到余扬,严毅眸子带笑的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没闹?”

“没闹。”

“真没闹?”这句话上扬着语调。

“早上把一个新来的下人打的半死不活。”

严毅眼中的笑意更甚,起身,去了二楼主卧。

房间里是满房顶蓝色的星星,余扬就睡在这星星的簇拥里。床上的毛绒玩具把这张本来就不小的床堆的满满当当的,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余扬躺在哪里。

严毅尽量把动作放的轻柔上床,可还是惊动了这个小家伙。
两只眼睛携着迷茫,浅淡的眉头一皱,就这么半梦半醒、不知所措的瞧着严毅。

严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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