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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地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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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一片阴沉的林木出现在她眼前,之后是一丛丛灌木,然后是闪亮的河水,一切都随着天空光彩的变幻改变着颜色。她调转马头,顺着河岸驰往那间狭长而低矮的居所。
特赛下了马,慢慢走向熏得乌黑的木门,门上的人像满面嘲讽之色。她按下那幅画上的舌头,屋里有个铃响了起来。没人应门。
“潘德鲁姆!”她喊了一声。
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回答:“进来。”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除了一张软垫长椅和一张褪色挂毯外,别无他物。
“你有什么事吗?”声音自墙后传来,嗓音圆润,带着无边的忧郁。
“潘德鲁姆,今天我明白了杀戮是邪恶的,又得知我的眼睛欺骗了自己。美存在于那些我只看到刺眼光亮和丑恶外形的事物上。”
好半天,潘德鲁姆沉默不语。接着压抑的声音传来,回答了特赛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你的话,大部分是事实。活着的生命,即使一无所有,也有生存的权利。这是它们仅有的真正宝贵的财产,盗取生命是不道德的行径……至于另一件事,错不在你。美随处可见,人人皆知——只除了你。我为此感到悲哀,因为正是我创造了你。我造出了你最初的细胞,我在你的肉体和心灵上铭刻生命的丝线。尽管我小心从事,还是出了差错。你走出培养槽之后,我才发现我在你的心灵上铸下了一个瑕疵。
所以你在美丽中看到丑陋,在善良中见到邪恶。你从来不曾见识过真正的丑陋、真正的邪恶,因为在安贝隆不存在什么恶毒肮脏的事物……真要遇上了,恐怕你受不了。”
“你就不能改变我吗?”特赛嚷道,“你可是个魔法师。难道我一辈子都看不到快乐吗?”
一声叹息透过墙壁。
“我确实是个魔法师,知道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法术,知道符记、咒语、法阵、驱邪术和护身符的用法。我是数学大师,梵达尔之后的第一人,可我仍然无法在不毁坏你的智力的前提下改变你的脑子、你的个性、你的灵魂——我毕竟不是神。神祗一动念就能让事物存在,而我必须依赖魔法的力量,依赖需要出声诵念、挥手作法的法术。”
希望从特赛眼中褪去。“我想去地球。”过了一会儿,特赛说,“地球的天空是不变的蓝色,一轮红日在地平线间穿行。我厌倦了安贝隆,这里除了你的说话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地球,”潘德鲁姆陷入冥想,“一个昏暗无望的地方,不知有多么古老。那里曾是个美丽的所在,群山云烟氤氲,江河波光潋滟,旭日耀眼灿烂。年年岁岁的风吹雨淋挫平磨圆了磐石,阳光也变得惨淡红黯。陆地已几经沉浮,千万都城兴建过高塔,又坍塌为废墟。往昔人类的住处如今盘桓着数千陌生的灵魅。地球上现在有的是邪恶,由时光浓缩的邪恶……
地球正濒临死亡,已走入暮年……”他停住了。
特赛不相信他的话,“可我听说地球是个美丽的地方。我想了解美丽,即使我会死。”
“即使你看到了,你怎么知道那是美?”
“所有人都了解美……难道我不是人吗?”
“当然是。”
“那么,我会找到美,或许甚至会——”特赛没有说出那个字,对她来说它是那么迥异陌生,满含恼人的深长意味。
潘德鲁姆沉默不语。最后,他说:“想走的话,你可以走。我会设法帮你。我会给你免受魔法伤害的符记,为你的剑注入生命。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当心男人,因为男人会劫掠美色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别跟任何人亲近……我会给你一袋珠宝,在地球上它们就是财富。你能靠这些珠宝得到更多的东西。不过,再次提醒你,不可在人前显露财富,有些人会为了一个铜子儿害人性命。”
一阵长久的静默,周围阴沉的感觉消退不见了。
“潘德鲁姆。”特赛轻声唤道。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潘德鲁姆回来了,特赛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片刻之后,”他说,“你到这个房间里来。”
特赛等了一阵子,听到吩咐后,进了隔壁房间。
“左边长椅上,”潘德鲁姆的声音道,“有一个驱邪符和一小袋宝石。将驱邪符扣上手腕,它会将恶意的魔法反弹回施法者身上。这是个力量极强的符记,好好保护它。”
特赛照办了,将那袋珠宝系在腰带内侧。
“将剑放上长椅,站到地面的符文上,闭紧双眼。我必须进入房间。我命令你,不可试图偷看我——违者将处以极刑。”
特赛卸下长剑,踩上金属符文,紧闭两眼。她听到慢吞吞的脚步声,听到金属叮当声,接着一记高亢的尖啸,渐渐悠悠消散。
“剑活了。”潘德鲁姆说。他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响亮得古怪。“它会自行除去你的敌手。伸出手,拿起它。”
特赛将细长的利剑插入鞘中,剑散发着热气,轻颤不已。
“你要去地球的什么地方?”潘德鲁姆问,“人居之地,还是广漠荒野?”
“去阿斯科莱斯。”特赛答。告诉她什么是“美”的人说起过这片地方。
“如你所愿,”潘德鲁姆说,“现在听好!如果你想回到安贝隆来——”
“不,”特赛说,“我宁可死。”
“那就随你吧。”
特赛保持着沉默。
“我得碰你一下。你将晕眩片刻——睁开眼时就在地球了。地球上现在即将入夜,可怕的事物会在黑暗中徘徊,所以,你要快些找到安全地方。”
特赛非常兴奋,感觉到了潘德鲁姆的碰触。她脑海一震,一程不可思议的飞行……陌生的土地已在脚下,陌生的空气带着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景色陌生又新奇。深蓝的天空,垂暮的夕阳。她正站在一片草坪当中,被高大阴郁的树木环绕着。这些树不像安贝隆那些祥和的巨木,而是生得密密层层,长得阴阴沉沉,投下的树影森然难测。视野内,地球上没有任何东西还是质朴粗糙,保持原样的——无论是地面、树木,还是自草坪下倾的岩梁;一切都有人工痕迹,被琢磨过,经历过风霜,酝酿成熟。来自太阳的光线虽然昏暗,却还充足。阳光拂过大地上的所有事物,拂过岩石、树木、安静的花草,给人一种幽远的宁静感。
百步开外,矗立着一座早已坍塌的城堡,上面满是苔藓。垒石如今已经被地衣和烟火及悠长的岁月染黑,野草漫过了废墟——在日落拖长的光影中,真是一幅诡异的画面。
特赛慢慢地朝它走近。一些城墙仍然矗立着,饱经风雨的垒石一块块堆叠在一起,用于粘合的砂浆早就散脱了。她一脸惊讶地绕过一座巨大的雕像,它已经烂了,碎了,裂了,几乎被完全埋葬。她困惑地看了一会儿刻在雕像底座上的人物,瞪大眼睛盯着那些面孔残留的部分——冷酷的眼睛,讥笑的嘴角,断裂的鼻子。特赛微微一颤。这里没有什么她要找的东西,她转身走开。
某种调子很高的欢快笑声越过空地。特赛想起潘德鲁姆的告诫,躲进了一个阴暗的隐蔽处。树林间有人影晃动。一男一女踉跄着走进越来越暗的阳光,跟着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脚步声轻得仿佛是空气。他一边唱歌一边吹口哨,手里提一把轻剑,时不时捅一捅前面两个被绑着的人。
他们在废墟前停了下来,就站在离特赛不远的地方,因此她能看清这几张脸。被绑着的男人面容消瘦,一把参差不齐的红胡子和游移绝望的眼神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可怜;女人个子不高,身形丰满。抓住他们的人是劫匪莱纳。他的棕发轻轻摇动,他的动作优雅敏捷。他有一双不安分的金褐色眼睛,又大又漂亮。莱纳穿着红色的皮靴,鞋尖上翘回卷,身上一套红红绿绿的衣裳,外面罩了件绿斗篷,头上是一顶插着红羽毛的宽沿帽。特赛观察着,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三人都同样让人反感,黏嗒嗒的血,红通通的肉,还有一股恶臭。莱纳看上去稍稍体面一丁点——毕竟他行动最灵活,姿势最优雅。特赛毫无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莱纳灵巧地将绳圈套上这对男女的脚踝,将他们一把推倒在瓦砾堆里。男人轻声呻吟着,女人则呜咽起来。
莱纳摘下帽子,“唰”地一挥,跳进残桓断壁间。他脚步轻捷,走到古旧石板中的一块大石头旁边,在离特赛不到二十英尺的地方掏出火绒和火石,点起一堆火。他从背袋里取出一点肉,很讲究地烤了烤再吃掉,还舔了舔手指。一直没人说话。最后,莱纳站起身,伸个懒腰,瞥了眼天色。太阳已落到树木排成的暗墙之下,阴郁的黑影漫布林间的空地。
“说正事。”莱纳大声说。他的声音尖锐清晰,像是长笛鸣响。“首先,”他一本正经地挥挥手,“我得确保我们之间的谈话是真诚的、清醒的。”
他伏身钻进石板下的巢穴,拿出四根结实的棍子。他把其中一根横过男俘的大腿,将另一根垂直架在这根上面,一端穿过那人的胯下抵在背部。这样一来,他只用很轻的力量就能在俘虏的大腿和腰背部同时施以重压。莱纳试了试刑具的效果,在男人大叫起来的时候,幸灾乐祸地笑了。然后,他给女人也架上了同样的刑具。特赛迷惑不解地看着这一切。那个年轻人显然准备让他的俘虏吃苦头。这是地球的风俗吗?可是本来就是非不分的她怎么才能判断?“莱纳!莱纳!”那人喊,“饶了我的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放过她,你会得到我所有的财产,我会服侍你一辈子!”
“嗬!”莱纳笑起来,帽子上的羽毛颤个不停,“谢谢了,谢谢你的慷慨——可是莱纳不想要什么残羹冷炙。莱纳喜欢丝绸和黄金,喜欢匕首的寒光,喜欢姑娘做爱时的叫声。所以谢了——我要找的是你老婆的兄弟,等你老婆抽抽嗒嗒、尖声大叫的时候,你就会说出他藏在哪里。”
特赛觉得这一幕活剧变得有意思起来。两个俘虏隐瞒了那个年轻人想知道的事,所以他要折磨他们,直到俘虏无法忍受,把他想知道的事告诉他。聪明的手段,她是想不出来的。
“好了,”莱纳说,“我得确保谎话不会被巧妙地杂进实话里。你瞧,”他娓娓说道,“一个人受折磨的时候,他会心烦意乱,会虚构,会捏造——结果说了一堆废话,就是不说实话。”他从火堆里拿出一个烙铁,把它塞进男人被绑在一起的脚踝之间,然后立即压下女人身上的刑具杠杆。
“我什么都不知道,莱纳!”男人反反复复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哎,真的不知道!”
莱纳不满地站在一旁。女人已经昏过去了。莱纳把烙铁从男人身上拿开,不高兴地往火里一丢。
“真可恨!”但过了不久,他的好心情又冒了出来。“好吧,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摸了摸自己的尖下巴。
“也许你说的是实话,”莱纳琢磨着,“也许你的好老婆才是那个知情的。”莱纳扇了她几巴掌,又给她闻了嗅盐,把她弄醒了。她木然地呆看着他,面目扭曲,双颊青肿。“注意了,”莱纳说,“我要进入提问的第二阶段。我分析,考虑,然后下了结论。
我想,也许当丈夫的不知道我要找的人逃到了哪里,只有妻子一个人知道。”
女人的嘴微微张开道:“他是我的兄弟——我求你——”
“哈!这么说你知道!”莱纳快活地叫起来,在火堆旁来回踱步。“啊,你知道!我们重新开始审讯。现在注意了。我要用这根棍子把你男人的腿压成肉酱,把他的脊椎碾进肚子里——直到你说出来为止。”说完,他动手了。
“别说——”男人话没说完,就痛得昏了过去。
女人破口大骂,悲声啜泣,苦苦哀求。最后,她喊起来:“我说,我什么都说!”她哭着说,“德拉去了艾弗雷德!”
莱纳缓了缓。“艾弗雷德。原来是这样。在坍墙之地。”他抿紧了嘴,“可能是实话。但我不信。你得再说一次,在吐实器的效力下再说一次。”他把烙铁从火中取出来,搁到她的脚踝上——同时再次压下男人身上的杠杆。女人没有说话。
“出声,女人,”莱纳吼道,气喘吁吁地,“弄这个忙得我一身汗。”女人还是不出声。她的双眼大睁,无神地往上瞪着。
“她死了!”她的丈夫喊起来,“死了!我的妻子死了!啊——莱纳,你这恶魔,你这卑鄙小人!”
他尖叫着,“我诅咒你!以泰尔之名,以克兰之名——”他的声音颤抖着,拔高到歇斯底里的尖音。
特赛困惑不解。那个女人死了。杀人不是有罪的吗?潘德鲁姆这么说过。如果照长胡子的男人所说,那个女人是好人,那么莱纳就是恶人。当然了,所有流血的肮脏东西都很邪恶。不过,残害某条生命直至死亡,这种事特别卑鄙。
对恐惧一无所知的特赛从藏身处走出来,朝火光的方向走去。莱纳抬眼看到她,往后一跳。来管闲事的是个苗条的姑娘,美得让人神魂颠倒。他乐得想唱歌,差点跳起舞来。
“欢迎,欢迎!”他嫌恶地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真煞风景,我们只当没看见他们好了。”他把斗篷往身后一甩,明亮的眼睛色迷迷地瞧着她,像只自鸣得意的公鸡一样大摇大摆地朝她走去。
“你很迷人,亲爱的,而我——我是个理想的男人;你会知道的。”
特赛的手朝剑上一搭,它自行跳出剑鞘。莱纳往后跳开。长剑的寒光让他起了戒心,特赛的勃然怒色也让他提高了警惕。
“这是什么意思?得了,得了。”他不安地说,“拿开你的铁片。这东西又尖又硬。你得把它放到一边。我是个好人,但我受不了这种烦人的东西。”
特赛站在仰卧的两个人旁边。男人激动地抬眼望着她,女人则瞪着上面的黑暗处。
莱纳朝前一跃,想趁她分神的时候抓住她。特赛的剑自行扬起刺出,扎中了那个敏捷的身形。
劫匪莱纳跪到地上,咳出了血。特赛抽出剑,在他灰绿的斗篷上抹掉血,好不容易才把剑收回鞘里。
那把剑想戳刺,想杀人。
莱纳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特赛转过身,恶心起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到她耳中:“放了我——”
特赛想了想,切断了绑着那个男人的绳子。他踉踉跄跄地走向妻子,抚摸着她,扯掉她身上的绳索,盯着她仰起的脸庞,呼唤着她。没有回应。他猛地站直身,冲着夜空嚎哭起来。他抱起那具柔软的身躯,蹒跚着走入黑暗,一路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一路咒骂个不停……
特赛打了个哆嗦。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莱纳,又看了看闪烁的火光无法照亮的漆黑森林。她一步三回头地慢吞吞走过坍塌的墟迹,走过草坪。流血不止的莱纳,则被丢在渐渐熄灭的火堆旁。
闪烁的火光渐渐看不到,被黑暗吞没了。特赛在影影绰绰的树干间摸索前行。她头脑的缺陷放大了眼前这一片漆黑。安贝隆从来不曾有过黑夜,夜色只是一片乳白色的迷蒙。特赛继续深入这片呜咽悲鸣的森林,屏气凝神,心绪沉重。幸好她没碰到本来可能会遇上的东西——迪奥殆、黑蝠怪、徘徊的厄妖(某种兽类,人类和恶魔的混血生物)、能一跃二十英尺扑到猎物身上的极跃兽……
特赛一路顺利,不久就到了森林边缘。这里的地势较高,树木变得稀疏起来。特赛出了树林,走进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广漠。这里是莫达那沼泽,一个属于过去的地方,一片承载了无数足迹、饱吸了诸多鲜血的辽阔土地。此地曾有过一场臭名昭著的大屠杀,征服者戈利坎·柯代将格瓦珊和保提库两个大城市的人驱赶至此,用直径三英里的包围圈困住他们,越缩越紧。由类人生物组成的骑兵队挥舞着兵器恐吓人们,把他们逼往包围圈中心。到最后,他弄出了一个蠕动不休的巨大人堆,一个五百英尺高、不停尖叫的血肉金字塔。据说戈利坎·柯代默然凝视着他的丰碑有十分钟之久,而后转身策马回到莱德讷,他来的地方。
古人的阴魂早已消散,现在的莫达那沼泽已经不像森林那般沉闷。灌木丛宛如地面上的斑斑污渍,昏暗的蓝紫色晚霞映着地平线上一溜突兀的嶙峋峭崖。
特赛择路穿过草地,因为见到开阔的天空放下了心。
几分钟后,她走上了一条石板铺就的古道,这路已是破破烂烂,路边一条沟渠里长着会发光的星形花朵。
沼泽上的一阵风叹息着用薄雾濡湿了她的面庞。她沿着路疲惫地前行。目力所及没有什么蔽身之处,晚风无情地抽打着她的斗篷。
一阵足音,几个人形扑来。特赛忙于应付几只钳来的手。她挣扎着想拔剑,但胳膊已被捆了起来。
有人点起火把,检查自己的战利品。特赛看到了三个留着胡子、一身伤疤的沼地痞子。他们穿着灰色的破烂衣衫,被泥浆和污物弄得又脏又臭。
“哟,是个漂亮娘儿们!”一个人不怀好意地说。
“我要搜她的身找找银子。”另一个说完,两手鄙琐地在特赛身上游来游去。他找到了那袋珠宝,把宝石倒进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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