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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别有用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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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云生死去那晚,他们抓住了吕周行,沈乐逃脱。靳北握着手心的白菊,想着廖方圆刚才所说的话。
“四年前,靳雪飞并不是因为被靳云生的同伙看到,而被误杀。杀了靳雪飞的是其实是吕周行的人。”廖方圆如是说。
那天靳云生和同伴处理柯谭梦手下的一个叛徒,外面有人望风。靳雪飞当然知道不要暴露自己,他躲在街对面的另一条巷子中,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他之所以出来,是因为那个望风的人想要杀掉靳云生。
靳雪飞看到了那人从车窗中伸出的枪口。凭他多年的经验,那枪口无疑是对准靳云生的。靳云生的另一个同伴看到了那一幕,却没有出声。
靳雪飞没有时间做别的准备,他只带了一柄短刀,武馆教学用的那种。他就拿着那柄刀冲了过去,刀不够长,快不过子弹,原本对着靳云生的枪口对准了他。
枪响过后,轿车带着靳雪飞的尸体逃离。靳云生出了巷口,只看到空荡荡的长街。
“所以……那个叛徒,那个望风的人,还有靳云生的同伴,都是一伙的?”靳北怔怔地问。
“叛徒不是。叛徒也不知道那两人的真实身份,那两人是隐藏更深的叛徒。”
“所以说,与靳云生一起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靳雪飞一个。”
“以前是,现在也是。”靳北自嘲地笑了。
廖方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靳北的头。
靳北躲开:“你当我是小孩子么……不用安慰我。”
“你现在看起来就特别像小孩子。”
靳北睁大了眼睛,然后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可他棱角渐明的脸庞,介于少年稚气与青年之间,不管是忧郁或是明朗的笑容,应该都很招女孩子喜欢。
廖方圆心想,还好这孩子遇到了另一个看上去和他很不一样,其实却很相似的人。不然他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临安宝贝和靳小北真的很喜欢打滚求收藏和评论=v= 打滚x9





第42章 第42章
“靳云生知道吗?”靳北问。
“……我不知道。这是那天晚上抓到的人供出来的。那人见他老大都被抓了,就什么都一股脑倒出来了,盼着能从轻发落。”
“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分别,对吧?”
“……嗯。吕周行已经被复了仇。”
“还有一个人呢,警官。”靳北淡然地说,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愤懑或是怒火,但却带着深冬的寒意。
在夕照变为金橙色时,廖方圆拍了拍靳北的肩,离开了。
只有靳北与舒临安依旧站在墓前。靳北指尖划着墓碑上的名字,缓缓蹲下。
靳云生这一生都在为别人冒险。以前他为柯谭梦冒险,后来他为警方冒险,再后来他死于最后一场冒险。
这一生有人为他冒过一次险,后来那人也死了。
靳北把那束他一直攥在手心的白菊放在他的墓前,看着那个男人的墓碑。墓碑素净地就像他的一生。
墓碑前夕阳背侧的阴影笼罩了他,也笼罩了沉睡在灰土下的人。
靳北抬头,金红的落日在碑后摇摇欲坠。他想起过去靳云生教他挥剑。在休息的时候,两人坐在武馆后门外的台阶上,武馆的后门正对夕阳。
靳云生点着烟,烟雾袅袅上升。他对自己说,这世界非常残忍,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抓住渺茫的希望。
那时候他觉得他叔叔真酷。
那时候他当然不明白他叔叔在说什么,现在他明白了。可他的酷得要死的叔叔,最后没有抓住他的渺茫的希望。
那天的夕阳照到台阶上,靳北看着爬上脚踝的光线,记住了他说的那句话。
没关系,他想,那个渺茫的希望,自己来帮他抓住。
靳北这样想着,站了起来,退后两步,离开了墓前的阴影。
起身时他注意到了墓旁的白色小花。那是名叫无尽夏的花,开时数朵小花团簇成绒绒一只小伞,纯白花瓣,花心浅粉色,能开过整个夏秋。而现在深秋也要过了。
“这么多无尽夏还开着。”舒临安轻声道。
“已经是冬天了啊。”靳北低着头。
“会结束的。”
靳北缓缓抬头。他望向舒临安,浅色头发的少年在夕阳中站着,脸侧染上夕照微光,语气笃定而温柔。
靳北浅浅笑了:“走吧。”

晚上。靳北坐在沙发上,翻过了相册的最后一页。那是靳云生不多的遗物之一,里面是他和他哥哥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总共也没有多少,只堪堪填满了一本相册。相册封面是那种上世纪招贴画式的风格,印着海浪与夕阳,封面的塑料膜掉了几个角,可看得出整本相册还是被人悉心保护着。
大概是哥哥死后,靳云生从他那里拿去的。
靳北把相册放到茶几上,靠在了沙发背上。舒临安走过来,坐到了他身边。
他的发梢传来刚洗过的清香。靳北扭头,望着舒临安好看的侧脸,揽过对方的腰。
舒临安转头,他拉过靳北的手,在掌心放下了一个东西。
靳北低头,那是一枚小小的银戒,很细的一圈,在灯下发着柔和的光。
他见过这枚戒指,很久前在卡萨诺瓦,他为他解围那次。
“这是……”他迟疑地问。
“我妈妈给我的戒指。不是和舒平远的对戒。是她少女时候外婆给她的。大概是传家的东西之类?”舒临安说。他望着靳北的双眼:“送给你。”
靳北握住那枚戒指,亲了亲舒临安的脸。
对方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妈妈落水的时候,我在旁边。”
靳北愣了一下,抱紧了怀里的人。
“你记得我生日那天晚上吗?那天我带你去的地方,那个钓鱼台前面,就是她落水的地方。当时我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记得……”靳北回想起那天的青山夕阳,与舒临安身上混着湖水的潮湿,浅浅的木香。
他猛然想起自己那天的打趣,舒临安则答,看见别人掉下去过。
“她落水的时候,我知道。她甚至还向岸上呼救。可是那个地方太偏僻,没有人能听到。她喊了一会儿,手臂在水面挥舞,头也不时露出水面。但是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看着水面的气泡渐渐消失,又坐了一会儿,起来走到了桌边,在桌边一直坐着,直到有人过来,问我妈妈去哪了。
“我对他们摇头。他们看到了脚印,打捞了很久,在水下找到了她的尸体。
“我当时……把那个落水的人当作了幻影……?不,我知道她不是。我可能,我可能在想,这样一切就结束了。只要她沉下去,所有的幻觉都会结束,再也不会有漆黑的屋子,柜子,她的叫声,她的哭声……”
舒临安说着,不自觉地颤抖。
“但是我错了。什么都没有结束。什么都没有。”
靳北抚着舒临安的背,让对方枕在他肩上。他感受到对方清浅的呼吸,丝缕一般拂过他颈边。
“我为什么总是看着身边的人奔赴死亡。我是不是——”
“不是你的错。”他说着,吻住了舒临安的唇。
他缓缓离开。舒临安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
“没关系。”靳北刮了刮对方的脸颊。
舒临安望着他,沉吟着说:“沈乐那边……或许我可以引出他——”
“不行。”靳北心一跳,瞬间打断对方的话。
舒临安失笑:“我还没说呢。”
“不行。”靳北严肃着脸,固执地说。
舒临安轻抚他的脸侧,像是在安抚对方。他最终还是开口,捂住了靳北试图说话的嘴:“沈乐当初没有直接把证据给警方,而是选择来了一手并不高明的陷害,就是因为他觉得舒平远可能也有他的把柄。”
“舒平远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沈乐的疑虑还没有打消。看他想要杀了我就知道了。
“我可以告诉他,我确实有三环集团贩毒的证据,这是舒平远与柯谭梦多年搜集到的,我可以把证据给他,要求是他给我一笔巨额的补偿金,以及不再干涉我的生活。我没有把证据给警方,因为我知道他在警局有比我大得多的势力,我递上去的东西很可能石沉大海。而且警察局并不能给我什么实在的利益,只有一份复仇和名义上公正的审判。
“可是比起公正的审判,我们更需要利益。他同意这一点。舒平远的儿子理应这么选择。”
舒临安流畅地说着,仿佛那是真的一样。
靳北垂眸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嗯?不许我去?”
靳北摇了摇头:“我在想,你要是骗我,我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
舒临安笑了:“不对。你可以。……你了解我。”
“而且,”他继续说,“我舍不得骗你骗得这么彻底啊。”
靳北心说这还是让我自己发现破绽,满足一下自己的自尊心?
“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会这么选择么?”靳北望向他,认真地问。
舒临安怔了一下,思考了片刻。
靳北低下头。
“不会。”舒临安说。
靳北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久久没有说话。
“我还是不能……”靳北的声音从他肩头闷闷地传来。
舒临安抚了抚对方的头发,半晌开口:“其实没有什么……就好像你站在悬崖边,悬崖上有一朵花,它能解已经深重入骨的毒。可能只是你低头看到花的那个瞬间,你什么都没想,就跳出去了。你没有想跳出去就会死在地面,你只想到,跳出去就能摘到那朵花。”
靳北沉默了。他缓缓问:“就算可能死在地面?”
舒临安没有回答。
“不一定啊。”过了一会儿他说,“不是还有你接住我吗。”
“……你这么相信我?”
“当然。我只相信你。”
靳北望着舒临安的浅笑,无奈地想,这家伙真是吃死了他。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他的信任,他的交付,他对自己的期待。他唇角的弧度,从一开始至今都未曾有变化,永远好看得像一场梦幻。
他记得初次见他,在学校的走廊上。地板上的大片阳光被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影割出一片阴影。他记得在楼梯对面的窗前,他背对窗户站着,身后而来的光隐去了他大部分神色,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微扬的唇角。
他还记得他喝下了微甜的青梅酒探身贴上自己的唇。他还记得他说你是冬天的结束,眼泪流进自己的衣领。
最后他想起那一声竖琴的终结,与他有意或不经意扫来的一眼。
“你记得艺术节的时候,魔王最后去了空之谷,对吗?”
舒临安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轻轻点头。
靳北扣住他的腰向前一带,舒临安就仰面倒在沙发上。
靳北攥着他的手腕,低头在他耳边说:“我要补全你的琴声。”
舒临安闭上眼睛,眼角渗出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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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庄莞如背后的老板就是沈乐。这三年,庄莞如为他犯下过不少案子。他有时候以男装出现,有时候是女装,这是我们拍下的照片。”兰婳把一份资料和一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张局拿起照片,翻了翻。
“吕周行与柯谭梦这边,吕周行已经被逮捕。柯谭梦依旧藏在暗处,暂时还动不了他。据现在拿到的证据和供词,四年前的那场凶杀是吕周行的人动的手,而那个作为诱饵的叛徒当场并没有被杀掉,后来是吕周行处理掉了他。”廖方圆说。
听至此,靳北握紧了拳。
“黄啸天出租屋内的毒品,包装的来源是三环医药。三环医药在半年前出厂过一批止痛药,毒品用的是与那批药一样的包装。推测有些毒品是以这一包装欺骗检查,流入黑市的。”叶险道。
所有的证据汇集至此,勾勒出了事情的全貌。
沈乐所掌管的三环医药正是毒品制作与批发的巢穴。多年来沈乐明面上与柯谭梦合作,将自己制作,或从海外拿到的毒品批发给柯谭梦,再由柯谭梦分销给各个交易点,舒平远旗下的云天不夜城,还有其他一些娱乐场所,就是这些交易点中的一部分。而暗地里沈乐早已联合J省的毒贩吕周行,想要夺取柯谭梦G市贩毒老大的地位。
与舒平远的私仇,让沈乐借丘卓的案子送舒平远进了监狱。之后的孙竹淇案则是为绑架舒临安作的铺垫,可惜廖方圆暗地里装的的追踪让他们功亏一篑。这之后……就是天鹅宾馆的宴会之夜,与靳云生的死亡。
“所以说,他们绑架我,一定是有所忌惮。如果我主动提出把我手里对方的把柄拿来作交换,他们一定会考虑。而且现在吕周行已经落网,沈乐的处境更加危险。”舒临安说。
廖方圆站了起来。他面向会议室的落地大窗,看着外面萧瑟却晴朗的蓝天,手摸向口袋里的烟盒,却又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于是放下了手。
“可以考虑。”他说。
靳北一言不发。
张局点点头:“为了引出沈乐,或者是套出他的把柄,这个方法可行。但是具体的方式和地点还要慎重讨论。”
舒临安轻轻弯起唇角:“地点的话,丰度湾的港口可以考虑……”
舒临安与他们开始讨论地点的选择与埋伏的确定,靳北看着窗外,努力让自己融入讨论,脑子里却总是出现舒临安生动好看的脸,他笑起来的样子,皱眉的样子,流泪的样子,认真思考的样子,望着自己的样子……他那双温柔清洌的眼睛,他弧线美丽的嘴唇。
直到结束,廖方圆拍了拍靳北的肩,靳北抬头茫然地望着他,廖方圆就知道这小子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讨论。
看着廖方圆撇嘴,靳北解释道:“我当然听了。临安会和他下周六约在丰度湾的港口,旁边有四个支队的警力埋伏,海里也有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跳海。如果沈乐提出地点由他来定,我们再和他交涉……”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终于埋下头去。
廖方圆没有说什么。他转向舒临安:“最后一个问题。” 
舒临安点点头,目光说警官你问。
“你这么做为了什么。正义?或者别的什么?”
半晌后,舒临安笑了:“正义,复仇,利益……或者随便什么。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只是……这是真的吗,老板?”要退下之前,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人犹豫地问道。
沈乐没有回答,他看着对方。于是对方继续说:“如果这是警方的骗局,只是想引我们出去,或者套我们的话……”
沈乐抬手打断了他:“不能确定。就我对舒平远的了解,他很可能这么做。但他儿子……施中谷没有否认他手里有把柄的可能。不管是不是,那天杀掉就好了。”
桌前的人点点头,退了出去。

少年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迈进了山中的小屋。
浅黄色木桌前的男人抬眼看他,露出了难得的笑。
男人伸手掌心向上,指向自己对面的座位。少年拉开椅子坐下。
“孤身一人过来,还这么放松。”男人夸赞道, “还是说,并不是孤身一人呢?”
舒临安笑了笑:“您说笑了。对于商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诚信。约定好的事怎么会不履行?” 
“这山中寂静无人,舒少就不怕我做了点什么也没人知道?”
舒临安依旧笑道:“我见的是沈先生,我们各取所需,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么信得过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沈乐转了转茶杯,“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得罪了。”他点了点头,旁边几个人过来,请舒临安起身。
舒临安顺从地站起来,几个人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细致地搜索了一番。舒临安轻轻皱眉。沈乐满意地欣赏着他的神情。要找有无定位信号源,用机器当然可以检测出来,他这么做,不过是想羞辱一下对方。
确认了他身上没有携带信号发射源,沈乐点点头,请舒临安重新落座。
“我们就不绕弯子了。舒少东西带了吗。”沈乐单刀直入。
舒临安点头:“也希望您履行承诺。”
沈乐起身,绕过桌子向门口走去:“当然。当然。走吧,我们去验货。”
几个人又围了过来,看架势,颇有把舒临安扛起来带走的感觉。
“去?”舒临安转身,疑惑地望向沈乐。沈乐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山里寂静无人,太不安全了。”他说着挥了挥手,那些人就押着舒临安,跟在了沈乐身后。
“把你们的手从舒少身上拿开。人家信得过我,你们却信不过对方?”沈乐没有回身,只斥责道。
那几人对视了几眼,把手收了回去。
舒临安暗想,信不过自己的人,怎么看根本就是你吧。
“他们离开了。”埋伏在山中的人,向着对讲机轻声对同伴道。
这小屋确实算得上幽僻,但从竹林勾出的小路走出去,就到了山脚的公路,不远处即能看到轮船与集装箱繁忙运输的港口,巨大的钢铁机械臂在岸线上竖向天空。公路上停了一排黑色轿车,都是一模一样的型号。
中间一辆车的司机下来,为沈乐打开了后座的门。沈乐停下脚步,侧身示意舒临安先进。
舒临安坐进了车中。
坐进去的那一刻,他脑中已经设想了车子突然爆炸的情景。
不过沈乐紧跟着也坐了进来,还拉上了车门。车中只有司机与舒沈三人,前面的车辆发动起来,他们的车也朝港口驶去。
一队黑车就这样浩浩荡荡向着港口前进,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不过从山脚到港口的路上,岔路并不少。每到一个岔路口,车队中就有几辆出列,如同到了自己方阵的仪仗队队员,向着岔路上驶去。舒临安望着窗外,不禁想笑。
快驶近港口时,黑车已经只剩寥寥几辆。末尾的一辆即将完成任务,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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