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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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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是喜欢闫思弦啊?
  冯笑香等不到答案,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看平板电脑。
  “咳咳,”吴端这才后知后觉地回答道:“他犯了点错误,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嫖娼?”冯笑香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问他,他就跟我说了。”
  吴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个姓闫的,老子怕你有负担,帮你欺上瞒下,你自己嘴可够大的,丑事传千里,不知道啊?!
  冯笑香继续道:“他说嫖娼是你给他安的罪名,他不承认。”
  “呵,他还说什么了?”
  “讲了一下嫖娼和约炮的区别,一个犯法,一个不犯法。”
  吴端炸了,也顾不得自己在冯萝莉面前的形象了,破口骂道:“混蛋!胡说什么呢?!带坏小孩儿!妈的智障!……”
  “哦,”等吴端骂完了,冯笑香对着平板电脑道:“你听到了吧?队长的答复。”
  吴端一愣,瞄了一眼冯笑香手中的平板,只见其上有个小小的悬浮视频窗口,闫思弦的脸在那窗口里,也是小小的,失望的神色却是掩不住。
  吴端又觉得好笑,这家伙找谁传话不好,偏找惜字如金的冯笑香,能把事儿办成就算有鬼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吴端有绷住了嘴角的笑意。
  闫思弦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只有一个解释:这家伙是故意的!他知道吴端冲着冯笑香发不起火来,故意把小姑娘推到前头探路。
  臭不要脸!
  吴端心中暗骂。
  这时候,冯笑香拔了耳机,用了外放声音,悬浮窗里的闫思弦道:“吴队,那事儿咱们能不能先放一边,我帮你把手头的案子……”
  “不用,”吴端回答得斩钉截铁,“没你添乱,爹效率高得很。”
  从小到大,闫思弦字典里就没有“怂”这个字,在吴端面前服了软,对方却不给他台阶下,脸上挂不住,心里窝着火。
  闫思弦冷笑一声,“行啊,有种你就把事儿捅上去,上头甭管是停职还是解聘,我都没话说,你把我晾着?你算什么……”
  吴端伸手,直接挂了视频通话,并对冯笑香道:“不准搭理他!不准给他透露案情。”
  “哦……”冯笑香有点犹豫。
  吴端看了她一眼。
  冯笑香道:“算了,还是告诉你吧,他让我查一个人。”
  “谁?”
  冯笑香调出一张照片,吴端只看了一眼,就在路边停下车来,开了双闪。
  他接过平板,仔仔细细地看那张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只有一个姑娘的侧脸,还被披肩的头发遮挡严重,但吴端还是能看出。
  太像了!太像张雅兰了!
  那是他参与的第一桩案件,直到现在,他家的电脑桌上还摆着一张高中生张雅兰的照片,那张脸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以为张雅兰已经死了,直到看见冯笑香递来的照片。
  看起来20多岁的年纪,成熟了很多。
  是张雅兰吗?……好像是吧?
  震惊过后,吴端又不太确定了,毕竟,做为一个在人口大国长大的公民,见识过冠希和本山撞脸……再说他终究没见过真人,对于照片相似这种事儿,还是持有一定怀疑态度。
  他问冯笑香道:“那你查得怎么样?”
  “查不到,闫哥提供的身份信息是假的,他被骗了。”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可太多了,冯笑香便又简要解释了一番,诸如被“扫黄”的那天晚上,闫思弦是如何发现这姑娘的,如何被抓的,如何问人家要了联系方式的,又是如何因为吴端的赶到而跟姑娘失之交臂。
  回头再想联络那姑娘,姓名倒真的是张雅兰,可惜电话是空号,从此石沉大海。
  吴端又道:“查监控了吗?”
  “在大湾分局的时候,她好像有意避开监控,一直没拍到正脸,之后……因为你们打掩护的关系,她很快就被放了,连指纹也没采集。
  出了大湾分局以后,她步行至一段没有监控的路段。
  之后就查不到了,我怀疑有车辆接应她,这个人……不简单。”


第76章 老赖(9)
  市局一楼。
  来这儿办事的人,多少都有点行色匆匆,步履飞快,这显得靠墙坐着的林蔚父母格外安静。
  他们的气场与这里格格不入,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注意到他们,多看上两眼,却又看不出究竟哪儿不一样。
  吴端默默在他们身旁坐下,这几天,他只要在市局,就会帮两位老人买些吃的,林蔚的母亲还是呆呆的,父亲则终于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了。
  吴端道:“叔叔,今天调查有了些进展。”
  林蔚的父亲肩膀颤抖了一下,看向吴端的目光转向别处。
  吴端无视他的小动作,继续道:“林蔚的死可能跟一笔债务有关,30万,您知道这事儿吗?”
  林父机械地摇了摇头,目光始终不看吴端,就在吴端以为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林母却突然暴起。
  无法想像,这个瘦弱的女人竟一把将林父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口中嚎叫道:“都是你!都是你!你往外借钱!……”
  短短几句话,已足够让人听出端倪。
  吴端将林父从林母手中解救出来,让两人坐下,并安抚林母道:“阿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着急,慢慢说,我们一定抓住害您儿子的凶手……”
  林母虽然坐下了,双手却还不断地在林父身上捶打,哭嚎夹杂着叫骂。
  一楼办公大厅顿时热闹起来,行色匆匆的人们走到两个老人附近,无不是慢下脚步来看上几眼。
  有文员过来对吴端道:“吴队您看……要不人先带到小会议室去。”
  “行。”
  吴端和那文员一人搀住一个,终于将两个还撕扯在一起的人送进了小会议室。
  林母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很快就没了力气撕扯,哭嚎声也小了很多。
  吴端对林父道:“叔叔,事到如今您还不肯说吗?”
  林父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是,我给人家借了30万。”
  吴端沉默等待他的下文,林父仿佛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希望有人能安抚他几句,没等到想要的,只好委委屈屈地继续道:“都是拆迁,都是拆迁惹的祸。
  要不是拆迁赔了点钱,我不至于去跟他们赌钱,就不会认识赵三儿了……”
  “赵三儿?那是谁?”
  “棋牌室里放高利贷的,赵三早早套出来我的底细,知道我家有拆迁补偿款,看我输钱输得凶,就劝我,不能只出不进,说有路子带我赚钱。
  其实就是往他的高利贷生意里投钱,他说那个来钱快,当年投,当年就能赚个翻倍。
  我的确见过他给人放债,也见过别人给他还钱,暴利啊。
  我……哎!我就答应了……
  家里就剩三十万,我把整的全拿给他了,就想靠他赚钱呢。
  可谁知道,拿了我的钱,赵三就跑路了,我……哎!”
  林母缓了缓,有了些力气,又狠狠锤了林父几拳。
  吴端问道:“那借钱的事儿又跟林蔚有什么关系?”
  “他前段时间让我给他买车,我没答应,没钱啊!再说了,家里还有辆旧车,能开就行呗。
  他就天天问我——哎,都因为他老在那儿催,我往外借钱的事才露馅儿了。
  他们母子俩把我一顿审讯,哎!
  我当时也是脸上挂不住,生气,我就说了几句气话……我说,他要是有本事把钱要回来,那钱就归他,我一分不要。
  然后,我那儿子就鬼迷了心窍,非要找到赵三儿,把钱要回来。”
  重要线索!
  吴端突然意识到,可能不是林蔚把别人绑到鹿角湖附近的破房子里,而是他绑了别人,为了讨债。
  吴端立即追问道:“这个赵三大名叫什么?您知道吗?”
  “不知道哇,我也打听过,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他们那种混迹赌场的人,都不用真实身份的……”
  “那林蔚去找赵三的事儿你都知道多少?”
  “我……他长大了,啥都瞒着我。”男人低头,手无阻错。
  吴端甚至能想到,林父的某些行为和林蔚一模一样,同样都是被惯坏的没长大的老孩子,同样天降巨款,不知该如何折腾。
  真说不清是血缘关系,还是后天影响所致。
  “不过……你们可以去问他的朋友啊,他天天跟陈光混在一起,我还听见过他跟陈光打电话,就是说钱的事儿……别的我不知道,但钱的事儿陈光肯定掺和了。”
  陈光,就是吴端早些时候走访过的蓝毛青年。
  如果林父所说不假,那陈光就在刻意隐瞒——他明明清楚钱的事儿,为什么不愿提起?为什么只是一笔带过?
  眼下,该问的吴端已经问完了,他知道林父是个没主见的,便对林母道:“阿姨,林蔚的案子是我在负责,我最近天天在外头跑,你们在局里,我也没法照顾你们,再说,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的,身体受不住啊。
  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家,案子有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二位,您看行吗?”
  林母情绪还未平复,她抓着吴端的手,似乎是想表达谢意,最终却只感慨了一句:“作孽啊!”
  送走两名老人,吴端决定再去会会蓝毛陈光。
  打电话,陈光关机,到了他家,敲门,人不在。
  吴端在楼下车里蹲守到后半夜,也没见陈光回来。
  吴端扛不住瞌睡,在车里睡到天亮,醒来后又打电话敲门,依旧是电话关机门没人开。
  他心里不安,这小子不会真有什么事儿,一看要露馅,给潜逃了吧?
  吴端给冯笑香去了个电话,让她调取蓝毛的通讯和出行记录,又赶到小区物业查看监控。
  监控显示,前一天上午吴端刚从蓝毛家离开不久,蓝毛也出了门。
  一边往外走还在一边打着电话。
  巧的是,小区门口的监控正好能拍到对面几家小饭馆,吴端看到,蓝毛进了一家面馆,十几分钟——正好是个大小伙子吃一顿饭的时间。
  之后他走出面管,打了一辆车,去向不明。
  这一次出门之后,蓝毛就再没回来。
  不多时,冯笑香回了电话。
  “吴队,我帮你查过了,没购买车票、机票的记录,不过,人要是想逃,光查这些肯定看不出什么。
  通讯记录倒是有点发现,昨天中午他跟一个匿名号码通过电话,而且是陈光主动打过去的。”
  “匿名号码?”
  “嗯,没做过实名登记的手机号,查不到机主身份。”
  吴端犹豫了一下,又道:“有个人,我要是只知道他的外号,你能帮我查到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吴队,你是不是对我的职业有什么误会?我是黑客,不是算命的。”
  “呃……”吴端一时组织不出语言。
  冯笑香却又道:“说来听听吧,我试试,不保证一定能查到。”


第77章 老赖(10)
  案情进展到现在,吴端已经有了一个合理推测:
  林蔚曾经伙同陈光,将赵三绑架到了鹿角湖附近的小破屋里。目的是逼迫赵三还钱。
  可赵三挣脱了束缚,把林蔚一砖头撂翻,他跑了。
  而做为知情者和参与者的陈光,知道自己闯祸,躲起来了。
  刑侦一支队又在陈光家楼下蹲守了24小时,期间,有刑警赶来替换了吴端。
  无论是追查陈光所乘坐的出租车,还是调查那个匿名号码,各个环节都没有进展。
  又过了24小时,一队负责在林父经常出入的棋牌室排查询问的刑警,率先传回了消息。
  有人认识赵三儿!
  那是个职业赌鬼,会几手出老千的本事,整日混迹各个棋牌室,曾经向赵三借过钱,也跟赵三合伙做局坑过别人。
  十赌九输,据这人说,他整天千别人,最终也没能逃脱被别人千的命运。
  那个让他吃了大亏的人,正是赵三儿。
  可是,刑警问他吃了什么亏,他却又不肯说了,其中牵扯之事八成是犯法的。
  这人巴不得赵三倒霉,痛痛快快将他的住处告诉了刑警。
  据他说,赵三颇有点狡兔三窟的意思,不知找了多少个姘头,每个姘头的住处都是他的落脚点。
  这人所提供的地址,就是赵三其中一个姘头的住处。
  他之所以知道这处地方,是曾经去那儿问赵三借过两万高利贷。
  可惜,他也不知道赵三的真名,只能叫上这么个外号。
  刑警们很快赶到他提供的地址。
  开门的女人三十来岁,穿一条红色睡裙,宽袍大袖,屋里还有个没起床的男人——不是赵三。
  “你们问他呀——”女人拉长了音调,有些漫不经心,“好久没来了,鬼知道他去哪儿了,我都快把他忘了……”
  似乎是想赶紧打发走不速之客,女人很快说出了一条有价值的消息。
  “赵三有孩子的——我见过他往老家汇钱,他说是汇给孩子。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把他的汇款账号记下来了。他给老婆孩子汇钱,我无话可说,可要是别的什么女人,我是要跟他闹一闹的。”
  所谓的同阶层竞争?刑警们实在不大能理解这女人的逻辑。
  不过,她提供的汇款账号总算有些用处。
  冯笑香当即查到,户主叫刘亚丽,其丈夫名叫赵东,两人的确有个孩子。
  将赵东的照片给女人辨认。
  “就是他!就是赵三!”女人道。
  冯笑香低头在平板电脑上戳戳点点,随即道:“赵东曾因为故意伤害进过监狱,在里面呆了五年,DNA库里有他的数据,法医那边刚刚发来消息,跟现场捆扎绳上发现的前釉细胞进行比对,对上了,就是赵东。”
  吴端道:“这说赵东和死者林蔚都曾出现在案发现场,赵东的作案嫌疑巨大。”
  吴端又问:“能查到他的居住地吗?他在墨城有没有买房或者租房?”
  “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冯笑香道,“而且他名下也没有手机号、社交软件账号……我怀疑他还有别的假身份。”
  想找到赵东这只狡猾的狐狸,看得要费些时间了,吴端安排刑警们发出赵东和陈光的协查通告,全城搜捕,同时联络赵东老家的警方,请他们协助蹲守。
  赵东记挂儿子,即便作案后潜逃,也有可能回家或者联络家人。
  赵东毕竟有过前科,潜逃起来轻车熟路,反侦查经验丰富,这能理解,与之相比,陈光的失踪就显得没头绪了。
  不过,48小时后,吴端接到了一通电话。
  “吴队,陈光找着了。”
  “审过了吗?怎么说的?”
  “人……死了。”
  “草!死了?!”
  吴端想骂娘,林蔚的案子还没结,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死一个。
  刑警简要说明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暂时只找着个脑袋,在清水河底下发现的。
  这两天气温回暖,二十五六度,有群众在清水河游泳,扎了个猛子,一堆绿色的水草里看见一撮蓝,伸手一扒拉,发现是颗人头,吓得直接呛水了,好在是跟朋友一块儿来的,被拖上岸抢救回来了。
  几个游野泳的群众一合计,报了警,当地派出所组织人手去捞,捞上来一颗人头。
  那一头蓝毛,特征太明显,一下就跟咱们发的协查通告对上了。
  我们辨认过了,没错,就是陈光。”
  “只找到脑袋?”
  “目前就一个脑袋,根据以往沉尸案的经验,陈光的尸体很可能被肢解,还有可能分别抛在不同的河段,想要全部捞起来拼个全尸,有难度。”
  “肢解……他总得有个私密的地方,才能肢解尸体。
  留一个盯住打捞工作,只要发现尸块,立即送法医部门尸检。
  其余所有人全部下基层,拿上赵东的照片,在他经常出入的棋牌室附近走访摸排,把那几个棋牌室附近5公里范围内的出租屋全过一遍筛子。”
  打捞工作持续了一周,如那刑警所说,最终也没能给陈光拼出个全尸。
  尸检床上,尸体还缺一只右手一只左脚。
  貂芳将一张尸检报告递给吴端,感叹道:“前两天我就右眼皮直跳,果然是夏天要来了。”
  “你不喜欢夏天?以前没觉得呀。”吴端道。
  “这你就不懂了,泡水的巨人观尸体跟夏天更配哟,再一冰镇,简直是消暑利器。”
  吴端笑笑,积压在胸口的阴霾淡了些。
  安静艰涩没有进展的时候,只要跟貂芳说笑几句,心里就像被阳光照了个通透,熨帖极了。
  吴端低头看尸检报告,小声念道:
  “死亡时间……就是我跟陈光碰面的当天呀,看来他中午出门后不久就遇害了。
  出门时他还正跟赵东的匿名号码通话,会不会是去见赵东,然后……”
  吴端没把话说完,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找不到赵东的人,一切都是白搭。
  他继续看尸检报告。
  “机械性窒息,勒颈死的?”他看了一眼陈光的脑袋,下巴下方的确有一道勒痕,宽度在1厘米左右。“嗯,”貂芳接话道:“从尸体创口的痕迹来看,肢解工具是一把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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