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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之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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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的，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姑娘甜甜的微笑一直挂在嘴角就没下去过，虽然程诚两个小时里说话不超过十句，但是姑娘却是对这人很是信任，毕竟程锦是大学时候的师姐，弟弟也差不了。
“那就互相留个电话吧，以后方便联系”程锦这个中间人可算累得不轻。
“嗯，这是我的电话”女孩见程诚不动声色，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程诚随便输了几个数字，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女孩走后，程锦就按捺不住了，“程诚，你怎么回事啊，在人家女孩面前就不能说几句话吗！你知道安排这次见面多不容易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强逼我”冷静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程诚起身而去出了门，就被两个人请进了车里。
“程诚，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想想妈，她一直操心你结婚这件事情，都这把年纪了，儿子三十也该成家立业了，别人家都儿孙满堂了”
“程锦，你别和我提咱妈行不行，儿孙二哥嫂子可以生，用不上我！”
“程诚，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气死啊，我是怎么说你都不听了，张叔，把车开到直属大队去！”
“是的”虽然程老爷子不在了，但是程锦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直属大队有关禁闭的小黑屋，小时候来这里经常有人逗她如果不听话就关进去，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手机铃声响起，声音温和如水，“程诚，我包了饺子，你过年如果要回家提前来我这里吃点吧”
“程诚，在外面养多少婊～子啊，谁跟着你谁命苦！”
程诚捂着手机直到程锦闭嘴，“邱水，我现在在老家，赶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新年快乐！”程诚匆匆挂了电话。
“满嘴谎话！”
☆、程诚脱身去找夏辰
车开进直属大队，熟悉的马路，苍绿的松柏，小时候跟着父亲来这里玩过，多少年过去了，现在居然被当做‘囚犯’关押在这里。
今年程诚休了假本来是要陪夏辰的，如果能溜走，去邱水那里给他拜个年，这下人跑了，自己被拘了，程诚觉得有些可笑。
小屋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长明灯和一张床，冰凉的水泥地，潮湿的墙面起了皮儿，屋里充斥着发霉的气味，比邱水那儿还简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程锦真够狠毒的！
小时候程诚就来过这个房间，当时是和哥哥姐姐捉迷藏，藏在这里一个下午别人都没有找到，为此他庆幸这个房间是他发现的所罗门宝藏。
而如今走进这个房间竟是在二十年后，是因为自己的爱情。
门口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兵，到了饭点隔着门上的小窗口把饭递进来，程诚过得晕三到四，都不知道是几时。
夏辰这个人啊，程诚最怕他出了事，冲动起来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后果很严重，出门都不带脑子，会不会被别人骗，会不会被别人拐走啊，夏辰虽然是个‘晚期精分患者’，但是还会有谁能够驾驭得了这个傲娇小公主啊。
对于夏辰，隐瞒邱水的事情是个错误，但是怎么说出口6，毕竟两个人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而且现在程诚这个人还是属于夏辰的。
现在他只希望年后回去看到夏辰splay着可爱的米老鼠，大摇大摆地站在自己面前，傻兮兮地笑着。
夏辰可以原谅自己，他可以不会再想邱水，他可以专心这辈子只对夏辰一个人好。
拳头重重地落在墙面上，震落了一地的白灰，关节处渗出了血，他想把这面墙砸破，他想忘记邱水，他想夏辰回到他的身边，他想要家人接受自己的性向，接受自己的生活，不再干涉，不能祝福起码尊重。
程诚永远跳不出家庭的束缚，跳不出自己对自己的束缚。
所有的事情都是心之所向，不能被原谅的是自己那颗初心，那颗想要单纯美好的心，想要被认真对待的渴望的心。
初心被现实打倒，不知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程诚，想清楚了吗！想不清楚，我给你叫一位心理医生，反正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这儿，给我想明白了再出来！”程锦隔三差五地过来隔着冰冷的一堵墙传话。
手机没有了，彻底和外界隔绝了，望着天花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逆着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干什么，反正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几天，高跟鞋的声音再一次在空空的楼道里响起，程锦进来。
锋利的目光把空气划开一个口子，“想的怎么样啊”
“如果让妈知道你把我囚禁到这儿……”
程锦话切得很快，“没事的，你可以去告状，到时候我就说程诚和外面那个小男人的事儿，你大可去，我不吃你这一套！”
“程锦！”
“程诚，你老老实实的结婚不行吗，我们难道不是为你好吗，顶着一个同性恋的罪名生活很舒服吗，你能给他一个正式名分吗，你想让妈天天以泪洗面吗”
“是不是快除夕了，我不想跟你吵了”程诚最讨厌程锦动不动拿母亲压制自己，他不是没想过母亲知道后承受不住打击再一病不起的画面。
“那这个姑娘呢，怎么样”
“我考虑考虑”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和她交往订婚！”程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楔在钢板上的钉子，让人抓狂让人身不由己。
“那这三个月就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她结婚！”
“程诚，你还不知道谁对你好了是吧”
“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今天是除夕，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相亲的姑娘不错很快就要结婚了，记住没！”
年夜饭饭桌上，母亲问程诚这两天去哪儿，被程锦一口回复，“妈，这两天程诚啊见了不少姑娘，相中了一个，好事将近，妈，你就别愁抱不着孙子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媳妇孙女孙子都会来了”
“程诚，真的啊，妈可等着这一天呢！我等着带两年孙子呢”程母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沟沟褶褶被笑容填满。
“嗯，会的”程诚捡掉鱼肉上的鱼刺放进母亲碗里，心里被这刺扎得千疮百孔。
年后，上班族们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程诚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邱水道歉，尽管是谎言也总比实话强得多。
邱水受宠若惊，没事没事，下一年来就好了。
回到住处，空空落落的大房间真的是会很寂寞无聊，程诚看着那盆蝴蝶兰竟然还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顶着几个花苞。
楼梯处的山茶花盆破碎，但是根茎还插在土里，花朵蔫儿吧唧但是看起来还没死，经过践踏的那几株腊梅花瓣落了一地，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但是程诚还是捡起这些腊梅插～进灌上水的花瓶里，又给山茶换了个新盆培上土。
夏辰的手机已经打到爆，也还是无人接听，蓝豆豆春节那几天每天被程诚骚扰，到最后就彻底不接了。
程诚知道蓝豆豆住哪儿，就直奔而去。
程诚按响了门铃，里面没有动静，按了好几次都没反应。
“暗号！”
“芝麻开门！快开门！小兔子好害怕！”之前和夏辰来这里，每次两个人都要对上半天的暗号。
门咣当打开，蓝豆豆用毛巾包着头发，可爱的靠在门上，嘴里塞着牙刷，“进来吧”
“夏辰去哪儿了，让他出来！”程诚进门就左顾右盼，说不定夏辰就从门后蹦出来了。
“我说不在您老信吗”蓝豆豆嘴里的牙膏沫喷出来，让程诚皱了皱眉。
“不信！”
蓝豆豆走进卫生间，扭头冲他说：“那你找吧，别把我家翻乱了，找不到赔偿我居民骚扰费！”
就连床底橱柜都看了，连个生命体的踪影都没有。
蓝豆豆洗漱完毕，在弯腰趴地上看床底的程诚身上拍了一巴掌，“到底有没有人啊，用不用给你个红外线夜视仪啊”
程诚拍拍衣服站起来，不想和他开玩笑，急红了眼睛，“那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啊，我可不侵犯别人的人身自由！”
“你肯定知道，快点告诉我，不是闹着玩儿的！”
“看我这眼角是不是开得不错啊”蓝豆豆扒拉着下眼睑。
“我是认真的，快点！”
“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吊打吗”
“蓝豆豆，我求求你了，快点告诉我吧”
“我真不知道，不然这会儿不是应该和他在一起的嘛！？”
程诚这下真的没辙了，“他回来了要是找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帮我给他传话，说我真的没有背叛他，我姐是胡说的，她根本就不知情”
“什么事儿啊，你们发生什么事儿了，说出来叫我嘲笑一下”
“蓝豆豆！”
“说吧，我又不会八婆给别人！”
程诚就把那天事情的原委复述了一遍给蓝豆豆，听完蓝豆豆张大了嘴巴，足可塞下一个小馒头了。
“这么说你们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扯进来一个第三者……不不不，无辜的第三者！”
“那天晚上的事情小辰知道，他会相信我的”程诚不想讨论第三者的问题，就撇了过去，“我走了，小辰如果回来了记住告诉我！”
“好，你放心，我会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11，这个废柴写手是在京东物流实习，你说她今天能吃上饭了
☆、两人出差去往覃柘
程诚每天还是往夏辰手机上打电话发短信，往蓝豆豆那儿跑，最后都是被拒之门外的惨态最后房子彻底没人应答了。
下了班，就去夏辰经常光顾的美容院、商业街一家家地转，可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程诚更加内疚，生怕某一天电视上广播里说某地一无名男子跳楼自杀身亡或是河中惊现一无名男尸。
夏辰的极端乐观和极端悲观让程诚捉摸不透，不知道这次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很快程诚的邮箱里来了一封陌生人邮件，打开一看，是夏辰搂着一个大叔的照片，亲密无间，夏辰和那大叔头抵着头，就差亲上了！
程诚顿时肺里充满了怒火，还有一句话：程诚，你放心，你找得到一个弟弟，我就能找得到一个大叔，看谁骑谁头上！
不过看完这句话，程诚舒了一口气，现在夏辰还活着，不过是在和自己赌气还是真的和这个看起来很糟糕满脸胡茬子的男人在一起了？
夏辰的事情让程诚每天头昏脑涨的，眼睛发酸，这段时间失眠厉害。坐在转椅上，揉着太阳穴，真是让人不省心。
“主管，主管。”邱水把一杯热饮放到程诚手边。
“怎么了”程诚抬起头，对上这双明亮的眼睛，写满了天真无邪、干净纯洁。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抛开对程诚的那点好感，同处于办公室的关照还是有的。
“呃，没事。”
“你工作不要太辛苦”邱水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太亲密，但是程诚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有超出对同事关心，自己这样回应他也是应该的，程诚会和自己靠得越来越近的。
下了班，邱水去了商场的床上用品区，买了一个荷花枕，细细密密的针脚，泛着淡淡的花香，程诚一定是因为没有睡好觉才会不舒服的，看了一下价签，248！
好贵，邱水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第二天，邱水早早来到办公室里，把枕头放在程诚的办公桌上。
程诚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
“邱水，你给我的吗”程诚放下公文包，走过去拆开。
荷花的香味很清淡，仔细地闻，微微苦味，让人凝神呼吸顺畅。
“嗯，睡眠充足很重要。”
“谢谢你，邱水”程诚把枕头收起来，开始埋头桌案。
邱水的好一点点吞噬着程诚，让他更加难以左右，邱水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体贴入微，他通情达理，他没有那么多的小脾气。他吃过那么多苦，知道日子怎么经营，夏辰从小娇生惯养的，这几年，恩格尔系数是蹭蹭蹭往上升。
可是程诚总觉得是自己先对不起夏辰的，不管有没有真的和邱水在一起，都是自己先动了心的，这个错误得到当事人的原谅才行，才能往下走，不管以后和邱水还是和夏辰，有些事情必须做一个完结才可以。
年后，一切工作开始着手开始，新业务新市场需要拓展，市场部的一个个忙得没有白天黑夜。
现在覃柘市的一笔业务迫在眉睫，拿到了这个订单这一年部门基本上吃喝不愁了，可是这么的肉包子为什么没有人吃呢！
对！就是太大了，对方一再压低价格，如果妥协的话，那么利润就会大打折扣。其实双方可以再进行商议，这时谁都不想出面，万一搞砸了，不说总经理会怎么怎么样，单就程诚的黑脸色估计都得吃上半年。
一个个都推脱不去，程诚只好独挑大梁，代理主管再次上线。
程诚告诉邱水，今晚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去覃柘。
覃柘？覃柘！
邱水不想去，这个城市想想就会很阴冷，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城市，这个城市带给他的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想想都会觉得这个城市不欢迎自己，被这个城市赶出来然后还要回去吗？
那个城市最爱的人不要自己了，那个城市把自己最羞耻的一面让同学们看到，那个城市在最冷的季节对自己施以最冷漠的眼光，现在还不知羞耻的回去，真是在自己的心上划刀口啊。
晚上躺在电热毯暖的热乎乎的被窝里，邱水拿出手机给程诚发了短信：这次出差，可以不去吗？
程诚回复很快：怎么了，觉得路程太远还是任务艰巨？这个订单拿下，会有很多提成的，你想想。
邱水：没有，是觉得会拖你的后腿。邱水找不到合适理由，只好这么说了。
程诚回复：不用担心，怎么叫拖后腿。
邱水：我什么都不会，在那里会给您添乱的邱水回复了晚安，就关了机。
第二天一早，两人没有去公司直接去了机场汇合。
这是邱水第一次坐飞机，尽管是第一次，也没有多余的欣喜，在闸机口徘徊了好久，程诚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定。
“怎么了，邱水？”程诚关切的问。
“我……我不想去。”邱水低着头看着手机简单的包。
“为什么不想去？”程诚总觉得邱水有难言之隐没说出口。
“没有没有”邱水再也想不出一点拒绝的理由。
“那走吧，登机牌拿好了吗，时间快到了”既然他不说原因，程诚也不想勉强，但是他是想让邱水去的。
“嗯，走吧”
当初从覃柘市到莫城，邱水记得自己坐了很久很久的火车，他以为要坐很久呢，但至少不是两个小时就到了。
飞机着陆，走出机场，呼吸到这个水乡城市的空气，湿润清凉，一扫干燥冷冽的气息，但是空气抗拒着，依然不够温和，邱水感觉到四面八方的人看自己的眼光是异样的，好像每个人都发现了他的秘密。
邱水有些出神，不知所措，他想立即回去，即可返程，这里一分一秒都不要待，连别人脸上的微笑，邱水都觉得是在议论自己，那嘲笑的表情那难听的话又一次扎进身体里。
如今来到这个城市，就像是重新揭开这个伤疤，尚未痊愈，又要接受风吹日晒。
这个城市就像是巨大的修罗场，一个人和所有的怪兽对抗，所有的观众给自己喝倒彩，骨头都被别人狠狠地踢到擂台的角落，身体的每一寸皮肤被撕得粉碎，血肉被怪兽的尖牙生嚼，装进永远都填不满的胃里。
他不能忘记曾经这里的人带给他的伤害，让他流多少泪，让他对这里的一切都绝望了，如果仅仅是身体的痛，他可以忍受，但是把他的精神彻底打碎，踩在脚下狠狠地□□，他站在崩溃的边缘，他差点轻生，他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说服自己回头的，珍惜这条廉价的生命。
能够从这里逃离出来，邱水不想再踏上这条回来的路。一切都是灰色黯淡无光的，别人的笑声像是从遥远的山洞里传来进入到他的耳朵，每个人都在说着他的无耻下作。
程诚已经拉开出租车副驾驶的门，看到邱水若有所思的一动不动，手里拎着那个干瘪瘪的小包。
“邱水，怎么了，是不是不太适应”招到了一辆出租，问好路线，看到邱水站在那儿，风浮动着他额前的碎发，脸色苍白，眼睛无神空洞，目视着前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邱水一开始就不想来这里，直到现在脸色已经不对。
“嗯”听到程诚在叫他，邱水才踱步到车边上去。
直接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双人间套房。
程诚已经用房卡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把行李箱拉了进来，可是后面的人还在门外直凌凌地站着，仿佛看不见一切，仿佛身处世外，精神灵魂被别人偷走了一样，脸色差到极点。
“邱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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