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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冽在被封锁的街区入口附近下车，凭着手上的工作证顺利而低调地获准进入。他没有直接去拍摄现场，而是入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客栈。从客栈的三楼，正好可以俯视对面不远处的拍摄现场的演员休息区。
　　这家客栈是《戏子》剧组下榻的旅馆之一。客栈的负责人已经得到通知，告诉他会有一个叫郑先生的公司高层要入住，请他代为接待。S&S的名头响亮，现在又是客栈的客户，负责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见到郑冽，他亲自上前招呼他，表现得十分热情好客。
　　郑冽心情烦躁，不耐烦和他寒暄，勉强说了几句，眉间的逐客令十分明显。
　　负责人也是个乖觉的，给他安排了临窗最好的位置后，吩咐服务员招待好郑冽，就自顾自去做其他事，正合郑冽的心意。
　　服务员为郑冽泡来一壶上品君山毛尖。小巧古朴的纯手工制紫砂泥壶、小茶杯，与淡绿清澈的茶相得益彰，春意盎然，茶香清新温润。
　　看着茶杯里的绿，郑冽在服务员惊讶的目光下一手泼掉茶水，把一张大额现钞拍在桌子上，面无表情道：“拿走。”
　　服务员有些肉痛。这可是难得的上品君山毛尖！不过出钱的是老大，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是负责人亲自接待的客人，服务员不敢招惹他，灰溜溜地拿起茶壶和茶杯走了。
　　因为街区被封，入住的剧组人员都在外忙着，客栈里只有客栈的人员和郑冽。服务员走后，郑冽就一个人待着。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沿，俯视拍摄现场的演员休息区，难得耐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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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非常好！”随着导演一声喊声，演得入戏的演员们顿时一松，互相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阿臻，你先带人下去！下一场下一场！”性子急躁的王导演最受不了磨叽，挥手赶人。不过对于敬业又有实力又后台的秦臻，他还是勉强给两分面子。
　　秦臻有后台在S&S内部是半公开的秘密，甚至不少人知道他的后台就是S&S的其中一个股东郑少——他的干爹。不过除了这个其他人不敢探问的“污点”以外，秦臻的行事意外的低调。而且他的人品作风和天赋实力得到与他合作过的人的一致好评。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他靠潜规则上位的风传倒渐渐没有了影子。但最新的劲爆新闻是S&S的总裁安世维公开承认与秦臻关系不睦，并扬言要封杀他。而安世维的铁杆好友郑冽则站出来维护他。两人还因为秦臻的事最终决裂。一时秦臻是男颜祸水的观点尘嚣甚上。
　　不过作为当事儿的秦臻面对媒体的采访责问保持一贯的低调作风，后来还接到知名导演的新戏去封闭拍摄，连郑冽出车祸都没有露脸。
　　“王导，辛苦了。”秦臻对王导演点点头，被人簇拥着走向休息区。
　　“秦哥也辛苦了！”
　　娱乐圈的明星艺人都是人精，在形势未明之前自然不会和秦臻这个一线大腕作对。同一剧组的其他演员对秦臻的态度都十分客气。
　　“大家辛苦了。”秦臻笑着说。他是个有天赋又敬业的演员，拍戏时一不小心会入戏太深。这时他浑身上下还带着戏里密探头子陈珉的气势，没有卸妆的上挑的丹凤眼媚艳中带着充满血腥味的凌厉，和他的视线对上的人都不禁心里一震，感到既惊艳又颤栗。
　　“阿臻，您休息一下，喝口水。”秦臻的经纪人陈涵走过来说。
　　“我先失陪。”秦臻对同剧组的人点点头，和陈涵一起回到他专属的位置。
　　秦臻坐下来，半阖着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出戏。陈涵见状，习惯性地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这种特定牌子的矿泉水价格高昂，在雁城古镇没有贩售，是从南风市那边特意带过来的。不要看秦臻是一线明星，通告源源不断，收入似乎不菲，但事实上他是陈涵见过的最节俭的明星。除了必要的衣食住行的花费，秦臻几乎不怎么用钱，生活健康自律。唯一的特别爱好可能就是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不论在家里还是出外，他都必须随身携带，否则他能把自己渴到脱水，简直像上瘾一样。当然，比起什么酒瘾烟瘾毒瘾，这个“矿泉水瘾”要正常可爱得多。虽然每次出门都带着麻烦了一点，陈涵也没有意见。
　　秦臻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略显沉重的神色果然慢慢缓和下来。
　　陈涵摇头，忍不住说：“如果有一日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停产了，你可怎么办？”
　　秦臻又喝了一口：“停产了再说。”
　　陈涵撇撇嘴：“这戏也快杀青了，之后你到底有什么打算？”S&S的人昨天已经正式宣布不会和秦臻续约。真搞不懂安世维为什么那么坚决要把秦臻这颗摇钱树往外推！秦臻对S&S可谓忠心耿耿。
　　不过站在陈涵的立场他是求之不得。自从秦臻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选了他做经纪人，他的忠心就都给了他。秦臻为S&S挣了那么多钱，安世维不但不感激，还一直暗中刁难，之前甚至想封杀秦臻，陈涵对S&S不满得很，恨不得秦臻早日脱离苦海。
　　只是秦臻对S&S的感情太深，自从昨天听到S&S真的要赶他走，他的心情一直不好。
　　秦臻没有说话，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发怔。
　　“天籁、宝利，S&S的对头华辉，还有Prince都找上我，表示想和你签约，条件任你开……”陈涵继续说。
　　秦臻疲累地按了按额头：“阿涵，等这部戏杀青再说。”
　　又是这一句！陈涵叹气：“OK！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签约的事我先拖着他们。”
　　秦臻朝他感激一笑。
　　两人一时沉默。
　　秦臻紧了紧握着矿泉水瓶子的手，突然问：“……干爹，嗯，郑少那边有电话过来吗？”
　　陈涵一愣，皱起眉：“没有。不过听说已经康复出院了……”他压低声音，不赞同道：“阿臻，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断了和他的关系，这不是挺好的吗？S&S和你解约，可能就是他默许的。”否则，安世维也不会这么高调地宣布要赶秦臻离开S&S。
　　对于郑冽和秦臻的关系，陈涵十分清楚。这种事在娱乐圈司空见惯。他对秦臻绝对没有鄙视的意思。哪个大明星不是踩着别人或者靠着别人上位的？默默无闻的时候迫不得已，大红大紫了谁还想下半辈子都藏着捏着，做那永远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甚至是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都是心喧不已的好聚好散而已。
　　在陈涵看来，秦臻对郑冽的回报已经够多了，不但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还一直留在S&S领着不符合身价的待遇为S&S挣取大量金钱，只因为郑冽是S&S的股东。若不是S&S赶他，他还想留着继续为S&S卖命。
　　不过秦臻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了他，秦臻迟早也会和郑冽分手。
　　“秦哥，陈哥，您们在说什么？”一把清朗的声音突然插/入秦臻和陈涵之间已经沉郁起来的气氛中。
　　《戏子》的男二号，饰演陈珉弟弟陈清的凌瑞安穿着民国的戏服，一蹦一跳地走到秦臻身边，额上都是闷出来的汗珠。
　　秦臻看着他天真活泼的脸，不禁微笑起来，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凌瑞安的脸颊一红，高兴又得意地悄悄拉住秦臻的衣袖，朝他眨眨眼。
　　“今天的戏份都拍完了？”秦臻问。
　　“嗯！一次过！大家都说我有进步！”凌瑞安骄傲地说，发亮的眼睛灼灼生辉。
　　“我说过你做得到的。”秦臻赞赏地摸摸他的头，丹凤眼泛起柔和。
　　“多亏秦哥您鼓励我！”凌瑞安翘起唇，那模样似乎在说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早扑入秦臻怀里打滚撒娇了。
　　陈涵低声戏谑说：“真要谢你秦哥，好歹给点诚意！你陈哥个人建议，亲他一口……”
　　凌瑞安咯咯笑起来，调皮地挤眉弄眼：“秦哥肯，我随时准备着！”
　　“你们两个别胡闹。”秦臻无奈地摇摇头，突然感到一阵异样，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一样，心里一颤。
　　他猛地扭过头看向一个方向，却没有发现什么，不禁皱起眉。
　　“……秦哥！秦哥！”
　　凌瑞安的叫声令秦臻回过头。
　　“嗯，你说什么？”
　　凌瑞安笑道：“秦哥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我说我渴了，可以借您的水喝一口吗？”他指指秦臻手上的矿泉水。
　　秦臻顿了顿，说：“这是我喝过的，我让助理给你倒一杯水。”
　　“还有这个牌子的吗？总看到秦哥您在喝，好喝吗？”凌瑞安一脸好奇的跃跃欲试。
　　“没有了。”秦臻下意识说。
　　“哦，真可惜……”凌瑞安失望地拖长尾音，“秦哥您下次给我留一瓶吧！”
　　“下次有多的给你留着。”秦臻面不改色说。
　　陈涵听着他们的对话，想起房间里那一箱还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和保姆车的冰箱里那一格子的矿泉水，若有所思地看了秦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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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认真数手指）和大少已经分了（大雾）~~~接着是二少~~然后是三少~~一个一个来~~~


☆、21·第十章　我们到此为止（下）

　　　　308房。——郑

　　　　拍戏休息的时候，助理交给秦臻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有一张房卡以及一张只写了短短几个字的卡纸。秦臻看到后却震惊得几乎跳起来。他认出这是郑冽的字迹。

　　　　郑冽居然来了雁城古镇，在昨天S&S刚宣布和他解约之后！

　　　　秦臻勉强稳住情绪。今日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他正好卸完妆，就借口有点不舒服要先回旅馆休息。陈涵和凌瑞安都疑惑又关心地看着他。尤其是凌瑞安，因为秦臻刚刚还好好的和他约定待会儿一起去玩。

　　　　秦臻心绪不宁，一时也无法向凌瑞安解释。凌瑞安并不知道郑冽和他之间的关系，还一直坚持相信那些谣言只是以讹传讹。秦臻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拒绝了陈涵送他回去的好意，秦臻暗暗捏着手里的房卡，忐忑不安地回了客栈。

　　　　这么多年来，无论秦臻变得如何沉稳淡定，面对郑冽时，他还是当年那个刚满十八岁才不久的少年，卑微又小心翼翼，极尽可能地讨郑冽的欢心。即使鼓起勇气提了分手，郑冽说不，他就开始动摇。

　　　　秦臻深吸了一口气，用房卡打开了308房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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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冽站在客栈三楼的窗边，俯视拍摄现场的演员休息区，甚至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带来了一副望远镜，自秦臻一出现，他就像偷窥狂一样紧紧盯着他。

　　　　然后他看到他想看的——秦臻和凌瑞安。

　　　　凌瑞安——一个年轻的敢对一个一线大腕没大没小说笑的三线小明星。而秦臻，对他回以温柔的笑容和体贴细致的关怀。看到秦臻亲手为凌瑞安擦汗，郑冽手上的望远镜瞬间被掰断。

　　　　好歹郑冽和秦臻相处了好几年，以他对他的了解，怎么可能看不出秦臻对这个叫凌瑞安的少年的特别？他果然没有找错人啊……

　　　　因为对安世维的信任，郑冽来之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亲眼看到了，他还是觉得心口一阵一阵钝痛，愤怒、难堪、失落、空虚……然后，是不可遏制的心冷。

　　　　没有必要再看下去，郑冽取了房卡然后写了一张卡纸，让客栈的服务员交给秦臻，他在房间里等他。这事，必须有一个了断。

　　　　秦臻进来的时候，郑冽刚从浴室出来，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着上身，白皙平滑的肌理上，尤带着零零星星的车祸过后刚结痂的小伤口，以及两次打架过后还没有好全的淤青紫痕。

　　　　“干爹，你还好吧？”秦臻看了一眼已经觉得触目惊心，不忍地撇开眼。

　　　　因为封闭拍戏和近来的心思不定，他刻意没有理会郑冽车祸受伤的事。可是一直等不到郑冽那边来电话，他还是有一点担心。现在见到郑冽，他措手不及的同时其实也觉得安心。

　　　　郑冽却以为他撇开脸是不想看到他，不禁自嘲一笑。他想：不得不和他碰面时，他和殷兆澜的开场白倒是一模一样。但如果真的关心，何必要拖到今时今日才假惺惺地问候？

　　　　郑冽看着他越发精致迷人的脸，想着他衣服底下修长柔韧的蜜色身躯是不是曾经背着他让其他人品尝过，眼里渐渐翻腾起滔天的怒火和欲/火。

　　　　“还死不了……”郑冽回了一句和当时回给殷兆澜一模一样的话。

　　　　“干爹，你应该待在南风好好养伤……”秦臻说。

　　　　郑冽扯扯唇角，低沉道：“但是……我很想要你，as　soon　as　possible……”

　　　　秦臻马上抬起头看着他，被他眼里的暗流看得有些胆颤心惊。做了好几年的情人，秦臻自然知道这种语气是郑冽动情的征兆，但与平常不同，这时的郑冽看起来更危险，秦臻甚至在他眼里看出一丝暴戾。

　　　　郑冽在生气！

　　　　秦臻心里突然有了认知。他的丹凤眼里已经没有了戏里作为密探头子陈珉的神彩，他知道郑冽吃软不吃硬，于是示弱说：“干爹，我明天有比较激烈的戏……”

　　　　郑冽是一个欲/望强烈的男人。秦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上/床基本是免不了的，有时郑冽兴奋起来，一晚来个三四次都属正常。但自从有一次他被郑冽做过头了，第二日拍戏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伤之后，凡是秦臻第二日有比较激烈的戏要拍，郑冽都不会动他。

　　　　“废话少说，过来！”郑冽随手扔开挡住下/身的浴巾，声音又低了两分。以前的郑冽还会相信他，现在只觉得他在推托。

　　　　秦臻双颊通红，以前身体交缠的记忆毫无警兆地浮现在脑里，他干涩地咽咽口水，弧度优美的喉结动了动。但现在郑冽明显情绪不稳，要拿他做发泄工具，这是前所未有的事，秦臻不想开这么一个头！

　　　　“干爹，或者我们先谈谈……啊！”

　　　　郑冽突然爆发，一手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一手用力地撕开他的衣服！

　　　　“谈谈，啊？还谈谈！”

　　　　秦臻的脸色顿时难受地涨红！即使连没有一丝温柔的第一次，郑冽也没有对他这么粗暴过！

　　　　他下意识地握着郑冽的手要挣开，他是真怕了：“干爹、干爹……不要……不要……我喘不过气……干爹……”

　　　　这样的郑冽陌生得令人恐惧！

　　　　郑冽听若不闻，牢牢制着他，灵活的长指撕完他的衣服，又飞快解下他的裤子，接着一个反手把他翻身，逼他弓起腰背对着他。

　　　　感觉到后面蓄势待发的硕大，似乎要在下一刻无情地贯穿他，秦臻开始簌簌发抖，眼角渗出泪：“不要，干爹，求求你，不要这样……”

　　　　郑冽紧贴着他的背，冷酷地抓住他渐渐翘起的前端：“它可不是这样说……”习惯了被上的身体，已经懂得在什么时候起反应期待欢愉。他凑在秦臻耳边，轻喃如情人低语，却带着狠狠的恶意：“真够贱……”

　　　　被死死压在墙上的秦臻，丹凤眼猛地瞪到最大，巨大的羞耻难堪瞬间把他淹没！他被郑冽激出深藏的悲愤和硬气：“反正我就是贱，他妈的你要上就上！”

　　　　郑冽眯起眼，惩罚一样突然用食指刮过他前端的顶部，秦臻浑身一啰嗦，重重闷哼一声：“嗯……”

　　　　“说！你后面有没有其他人用过？”郑冽张口在秦臻圆润的蜜色肩头上咬了一口，恨声问。

　　　　秦臻痛叫一声，脑袋嗡地一下空白一片！

　　　　没有得到立刻的否定回答，郑冽眼睛都红了：“你他妈的臭女表子……”他捏着秦臻的后颈恨不得把他捏死！

　　　　“没有！没有！我没有！”秦臻反应过来，立刻尖叫，“我发誓！干爹，我发誓！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真的只有你一个……”

　　　　郑冽不信！他不信、不信、不信！

　　　　他冷着脸，用力把秦臻甩到床上，粗鲁地压了上去！

　　　　秦臻不知怎地也不再反抗，这时他只想平息郑冽的怒火，手足并用妖娆地缠上郑冽的身体。两人像两只发/情的野兽一般，恶狠狠地需索着对方……

　　　　……

　　　　完事之后，两人相拥着瘫软在一片狼藉的床上，都清醒得很，一时没有说话。

　　　　郑冽拉开秦臻缠在他腰上的手臂，秦臻反射性抗拒，收紧手臂。

　　　　“秦臻……”郑冽拍拍他的手。发泄过后他已经平静下来。没有手下留情，秦臻估计要躺着休息一段时间。

　　　　秦臻缩瑟了一下：“郑少，您这是……”怎么了？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连干爹也不敢叫了。

　　　　“凌瑞安。”郑冽只说了三个字。

　　　　他都知道了！秦臻的心霎时沉入谷底，无法反抗的被郑冽缓慢而坚定地拉开手。

　　　　无论他曾经怎么想，也曾经对被郑冽揭穿这件事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这一刻他只觉得堵得发慌：“郑少，我没有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