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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入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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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人见他迷糊,却也不急,继续道,“吾以道念引你来此,原是要送你一场大造化,吾亦藉此脱身。你且听好,吾道名为‘荆丘’,乃神州道界‘落泽墟’门人,三千六百年前分身道体误入此间‘混畐’道境,历三次大劫而不得出,今师门有召,不得以舍此分身道体,缘赠与你。rì后有期,可来‘落泽墟’寻我。”

    ‘陶宝’一阵抓耳挠腮,恍然现出欣喜之sè。

    荆丘道人见他那般模样,淡淡一笑,道,“你也不用太过欣喜,你先天异根灵骨,别于它类,rì后成就无以预计,或许最后是你成就了我亦未可知。”

    言罢,荆丘一抖道袍,双手捏了个奇怪的道印,口中念念词,一丝无形无质的道念从他的道体里飞出,转瞬间,便如灵蛇寻穴般钻进‘陶宝’的天庭。

    ‘陶宝’身体猛然剧颤,肌理筋骨,经脉气海,无不受到那丝道念的沛然冲击。如水煮火,如金焚土,膨胀、收缩、崩塌、破碎,无尽的痛苦连绵不绝。而在脑海中,一丝本身的魂念立时也那涌进来的一丝道念绞缠在一起,无穷的奇妙感觉纷至沓来,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莫名东西,仿佛天地宇宙,万物自然尽情地展现在眼前,说不出的震憾与壮丽,却又无形无质,时而有,时而无,异想万端,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有道不尽的莫名其妙。

    一丝道念却犹如一条宽阔的大河,滔滔河水一注而下。渐渐地与自身的魂念亲密融合。

    在彻底改变了‘陶宝’身体的同时,也将那凝聚至极的一丝道念深藏在了‘陶宝’体内。虽然现在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却如同一粒种子,拥有了未来的无限可能。

    “道者,莫名,不驰,不聚,不垢,不状,非人知也;道者,得名,是山,是河,是妖,是魔,万物皆也;斯观于天地,泽河无止,源于天外,落于墟内,风雨相交,雷鸣焱至,水暖生霞,唯识慧智,水yīn至寒,刚力永存……”

    一篇道文从荆丘道人口中徐徐道来,大音希声,直入‘陶宝’魂念之中。

    ‘陶宝’闻音入耳,连连搓手跺脚,自是喜不自胜。

    荆丘道人见状暗暗点头,一篇《落泽道典》道文开篇诵毕,又点指道,“此篇道文虽然简单,却是足以助你理悟我的道念根本,至于道术……”

    荆丘道人yù言忽止,豁然一笑道“身在‘混畐’道界,道术却是暂且不用教你了,我就将一件宝贝留给你吧。”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团碧sè光华,向‘陶宝’一指,那光华便飞向‘陶宝’,自‘天庭’入脑,化作了一颗碧sè珠子。

    “这个是我‘落泽墟’特有的水灵子,对于草木一类极为敏感,在此‘混畐’道境可以说是万妙无穷,可得无尽好处。若非有此物,我也绝无可能抗过三次大劫。”荆丘道人微叹道,古树干枝的面容上亦露出纷乱庞杂的思索缅怀神sè。

    稍顷,荆丘道人又指着那株奇特的小草道,“此草名为‘幻仙草’,所蕴一种道术‘幻仙十剑’变化多端,威力无穷,便是在这‘混畐’道境亦是可名列前百的玉宝道草,这滴道血更是吾的道体jīng粹,两者相融,另有变化,今尽归于你,以后慢慢体悟便是。”

    “夺!”

    荆丘道人轻喝一声,道印轮转,双目闭合之间,隐现一道浓烈血火电光。

    倏地,异像立现。

    满室地血海涛光猛地浪卷而回,再度凝成一滴血珠,默默圆转。

    那‘幻仙草’通灵般,酒窝状的杯口生成一股吸力,将血珠吸入叶怀中。

    血珠‘蓬’地散开,化成一团白sè雾气。

    ‘陶宝’手疾眼快,伸手便将那‘幻仙草’抓住,用力一提,连根带叶地拔出,飞快地放入怀中,同时一副小心翼翼地面孔盯着荆丘道人。

    荆丘道人讶然一笑道,“你这小子,到是手快,好了,时候到了,我亦该走了。rì后缘起之际,你我再见。”

    最后一丝道念散于无形,回归本源。只剩下一具道体,烁烁莹莹,宝华毕现。

    ‘陶宝’眼神流转,见是宝物,便要上前。

    忽然,室中一暗,只见无数股灰气蓦地钻出,密密麻麻缠绕上荆丘的道体,眨眼间便将道体侵噬地干干净净。

    ‘陶宝’惊的目瞪口呆,转身便爬进来时洞口,原路逃走。

    那些灰气对‘陶宝’视若不见,任其离开。将荆丘的道体侵噬干净后自然消散一空。

    陶宝摇了摇头,躲开刺眼的晌午阳光,眯缝着眼仔细地观察,崖壁上的草木随风摇动,并不见什么异常。许是自己一时眼花。

    向上寻到藤萝,陶宝飞岩越壁一口气攀至峰顶,却暗暗奇怪,自觉得此刻气平喘息,体力充沛,jīng神百倍,似有无穷的jīng力。

    庆幸所需紧要的药草皆已采足,心情大好,当下展开身形,向着山外一路疾奔。

    桃李镇虽小,却讲究格局,坊间以井字形布局。其中南北纵向的主街平rì里还略显喧闹,其余坊间多是镇中民居,族群相聚,连瓦接檐。

    宝林堂是镇上最大的一间医堂药铺,便位于镇中主街的一间临街铺面,一幅大字头的‘药’字布愰迎风飘荡,不时有三两个人行sè匆匆的来去出入。门口挂着一对楹联,“寻千山万水不老,医十方百姓长生”。

    宽敞的厅堂内,迎面一幅‘仙农问山图’,上面则挂着一块“宝林堂“的牌匾。靠左手边是个大柜台,上面摆了两台旧sè的戥子,一叠厚实的皮纸。后面长长的药柜上密布着一个个写着名称的小药匣子,一位师傅两个小伙计在柜里忙上忙下,抓药算诊,分工明确。

    靠右手边则是一张古sè古香的楠灵木长桌,桌后椅子上,宝林堂的坐堂医正襟端座,为桌前的三个患者百姓切脉诊治。

    天sè渐沉,斜阳从西边洒进铺子里,温暖的余辉斜照在‘仙农问山图’上的仙农画像上,更增添了些许仙渺般的神秘。

    一声轻咳,李德正踱步从侧门走了出来。

    铺子里的几个人连忙对他恭身齐声道,“李掌柜好。”

    李德正六旬左右,一身清瘦,长眉冷目,医术jīng湛,是宝林堂总堂派驻在桃李镇的大掌柜。

    “嗯,”李德正点点头,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本帐簿随意地翻看。双眼似睁半闭,时而厌眉,时而颌首,流露出体泰安然,神凝内敛的体态。

    李德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唤道,“长泰,过来。”

    “是,”小伙计长泰从柜里转出来,恭恭敬敬地立在李大掌柜面前。

    “这两rì可见许元师傅与那陶家兄妹来。”李德正眉目不动,随口问道。

    长泰略想了想,答道。“没有。”

    “哦?……好了,去忙吧。”

    “是。”长泰转身又撤步回柜里,却正巧儿看到铺外街上许元师傅与陶宝急sè匆忙地向这边过来,陶宝的背上还背着陶家小妹。

    “李掌柜,许师傅与陶家兄妹来了。”长泰连忙唤道。

    “请他们到内堂来。”李德正长眉一挑,放下帐薄,回转内堂。同时吩咐道,“长安,去请卞道长到内堂来。”

    长泰这边忙应了,那边抬脚向门口迎去。另一个小伙计长安则奔内宅跑去。

    ;



………【第三章 凤焰草】………

    内堂与外面厅堂一般大小。

    一侧摆了五六张桌椅,一侧安置了三张软褥床榻,又以木屏风相隔开。这里是会诊、留诊的地方。再向里,便是厨火如厕,庭院内宅之地。

    陶宝背着小妹,与师父许元由伙计长泰引到了内堂,将小妹轻轻放在床榻上,方才与李德正大掌柜问好。

    李德正在榻前坐下,伸手搭上陶菊儿的脉博,按寸关尺,一边凝神观察她的气血神情。

    陶菊儿几天来一直昏昏沉沉,脸上血红如染,肢体虚弱无力,且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奇特味道,非腥非臭,怪异之极。

    察脉少时,李德正依然面sè沉静,默然不语。

    陶宝心急,便要询问,却被师父许元暗暗扯住。

    “卞道长,里面请。”

    随着小伙计长安前行的脚步,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位中年道人。

    卞姓道人个子不高,面颊微胖,厚实的嘴唇上一抹浓密的胡须,略窄的双眼来回滑动,虽然身上穿了一件净sè的道袍,道袍的袖口却绣了一枝盛开的桃花,不仅失去了仙家道骨的清淡,反而为他平白增添几分的浮华市侩之气。

    “卞道长来了,快请过来看看。”李德正脸上藏笑,神sè大不一样,起身将位置让与那卞道长。

    许元眼睑一皱,显然对李德正的反复态度有些不满,却轻轻摇头示意陶宝稍安勿燥。

    卞道人指骨白皙肥壮,随意地在陶菊儿纤细的腕口上一按,仅仅片刻,‘咦’了一声,脸上却变了颜sè。

    “卞道长,你觉得如何?是不是?……”李德正yù言又止,关切地问道。

    卞道人面带讶sè,看样子若惊若喜,转头向许元、陶宝二人问道:“此女何时患病?病前曾去过哪里?”

    陶宝早按捺不住,忙道,“我小妹到底患的什么病,前两rì李掌柜开的方子上的草药我都采齐了,是不是照方子……”

    “不急,”李德正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说道,“陶宝,你且先答了卞道长的话,再说方子的事……嗯?你是说‘还魂草’‘析析果’这几味药你都采到了?”

    李德正反应过来,很是惊讶。

    陶宝点点头,指着师父许元道,“方子上写的都在这里了。”

    李德正这才注意到许元脚下确有一个药蒌,里面装了十几种药材。特别是他一眼认出还魂草来,不由得对陶宝另眼相看。

    “好身手,许师傅教了两个好徒弟。”李德正望向许元夸赞道。陶宝的兄长陶财在桃李镇名头响的很,他自然清楚的很。

    许元微微点头,说道:“李掌柜,还是看看菊儿这丫头吧。”

    陶宝连忙回答那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卞道长的话,说道:“道长,小妹在三天前曾经进过山,是村里陶七叔在黑水潭边发现我小妹昏倒在那里的。”

    “哦?”卞道人疑问地瞥了一眼李德正。

    李德正解说道,“黑水潭是虎头山跳背岭下的一处温泉眼,到山里的姑娘们都喜欢去那里洗澡。”

    “嘿,”卞道人不知想起什么,怪怪地一笑一闪而逝,又正sè问道:“那黑水潭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三人都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进了屋就一直躲在一旁的小伙计长安忽然艾艾地小声说道:“我昨天听人说黑水潭里的水热的烫人,洗不了澡了。”说完,脸上还红了一片。

    李德正面上一愠,瞪了他一眼。

    长安吓了一跳,便不敢再说。乖乖地向后一缩身子。

    卞道人闻言哈哈轻笑一声,松开脉指,道:“果然是本道的好气运,这一趟确是来对了。”

    许、陶二人莫名其妙,只是李德正面目惊喜交加,指着榻上的陶菊儿颤声道:“卞道长,这、这真的是……”

    “应该错不了,不过若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还要请一女眷来。”

    许元与陶宝相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道人与李德正打的什么哑迷,但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坏事,那小妹的病也应该不要紧了。

    李德正笑道:“这个好办,长安,快去将赵氏叫来。”

    长安连忙应声去了。

    许元轻咳一声道:“这位道长,李掌柜,菊儿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否告知我们师徒?”

    李德正一怔,看卞道人面无它sè,便微笑道:“许师傅不用急,现在还不能确定,一会儿才见分晓。”

    许元脸上微窘,这关口又不能翻脸,只得忍着看。

    不多时,一个妇人赵氏随长安走了进来。

    卞道人冲她一招手,在她耳旁低语一番。

    赵氏明白地点点头,便用木屏风将陶菊儿隔了,里面一阵悉悉之声,片刻工夫,一脸诧异地走了出来,低声道:“妇人见了,这姑娘果然如道长所言,在胸口上有一个貌似凤尾状的小草图案,红彤彤的,非常明显。”

    “什么?!凤尾?凤焰草!”卞道人浑身一颤,失声惊叫。

    呆了一呆,然后猛地起身,就要向屏风里面闯。

    “道长?”“哼!”“你干什么!”

    李德正愣住,许元冷哼,陶宝闪身拦向卞道人,怒声喝道。

    卞道人也是一愣,身子在陶宝身前停住,恍然地窘迫道,“莫怪莫怪,是本道失礼了。”

    见陶宝护在屏风前,仍一脸怒sè地盯着自己,心中亦是有些不悦,晒声道:“本道不过是想求证一下而已。既然如此,便算了。”

    许元终是老江湖,沉声道,“卞道长,李掌柜,这回该解释一下给我们爷俩儿了吧。”

    “好说好说。”卞道人双眼滑动,挥手道:“这位姑娘得的不是什么病,得的是道。”

    “啊?!”

    “什么?!”

    众人皆惊,满屋异容,连略知一二的李德正亦是颤声惊叹,同时泛出一种荒谬不经地感觉。

    卞道人嘿然一笑,道:“若非本道来的凑巧,你们按着李掌柜的方子吃上一年她也不会好。什么缺月之毒,经火之脉,真是胡说八道,乱开方子。”

    几句话实在太不给李德正面子,李德正老脸臊的红艳艳,似怒似惊,不敢言语半句。

    许元狠狠地皱起眉头,陶宝而对李德正怒目而视。显然都猜到了那稀奇贵重方子的一二内情。

    “不过,若非李掌柜心细,问到本道头上,你们也不可能把她医好。”卞道人得意地一笑。让众人面面相觑,不得所意。

    许元与陶宝你眼望我眼,许元使了个眼sè,陶宝领会地施礼道:“还请道长说得明白。”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yù以观其妙;常有,yù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嘿,这篇文字乃是天下所有道经的总纲,也不知是何人所写,何时所创,所有道经开篇都是这样说的,但万千年来,咱们却从来没见人真正凭此修成过道。别说是道,便是术亦是不可得。纵是天迹级别的道仙,还不是冬语夏蝉,无从一窥。更别说得什么道。”卞道人似乎愤愤不满地一阵急语,说得众人仍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哼,说多了你们也不知晓。简单地说,咱们这个世界要想修道,靠悟道苦修是绝无可能,只有一种途径,便是这凝聚天地jīng华的道草。而这道草却也分三六九等,分为荒、茂、珍、寿、玉五宝,这些道草遍布世界,自然是有缘而能得到……”

    “你是说,我小妹是无意中得到了一种道草,从此便可以修道了?!”陶宝浑身剧颤,骇然莫名地惊道。

    卞道人双目shè出灿然神光,傲然道:“不错,从此她便是我道家弟子,与世俗再无关联。嘿嘿,亦算她运气,若果不错,她真得的是凤焰草,啧啧,那可是寿宝级的道草,真是莫大的机缘。如今我便可做主,收她入我桃门道派,得传真经大道。”

    陶宝呆呆地发愣,他敲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玲珑乖巧的小妹只不过病了一场,转眼间就成了修道之人。修道,那可是传说中的神仙?!

    许元久经江湖,自然听多了道家传说,更是曾亲历过一两次道家仙人的斗法,那真是天地反转,金火水风,奇妙无穷。回想起来,亦是慨而叹之,感怀不已。但如今,纵是他历江湖之险,老而弥坚,亦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竟是这般地结果。

    那一旁的李德正更是震惊的不用说,宝林堂在北疆亦算是较大的医堂,自然与各家道派有些过往,尤其是卞道人所在的桃门,更是北疆数一数二的大道派。只不过道家与世俗如隔纱相望,朦胧不清,他也是只知道这次卞道人来到这里前宝林堂总堂是打过招呼的,一概要求,俱要满足。而卞道人昨rì来时,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堂内是否有异状病人。他便立刻想起了陶菊儿的怪病。事实上,他对陶菊儿的怪异病情毫无掌握,又顾及自己医家脸面,胡乱开了个稀奇的方子,料想陶宝无法办到,便可有名目打发了了事。还许了许元一个人情。但卞道人问了,他也是抱着疑问试着提了一嘴,万万竟真的是这般情况。此刻李德正真真正正地忽然冒起了冷汗。现在想来,那方子可要了自己的老命。道家的弟子,又岂是他能得罪起的。这李德正李大掌柜左右反侧,一会儿脸白,一会儿脸红。

    要说真的心cháo悸动,澎湃不已的还是卞道人。他此行实则另有因果。说起来他虽是桃门道派弟子,但却仅以一株最低等的荒宝道草列入门墙,实属于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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