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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兮予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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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情绪稍稍平静,她便叫倪翼妈回去休息,那老太太一辈子善良,和温家做了一辈子邻居,她也伤心难耐,说什么都不肯回,不仅如此,还一个电话把倪翼叫了过来。平时混惯了的男人,隔着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温如泉,一时也如鲠在喉,他还记得老头儿总爱和他玩,即使记忆力极不好的那阵,也时不时会记得他,还经常偷偷塞水果糖给他吃,即使老头儿的智商退化,记忆力也丧失,却还知道和他分享。这种感情不是爱,又会是什么。
回忆完毕,他转头看着温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看看你像什么样,你爸最讨厌你邋里邋遢。”说着揪她皱巴巴的衣领,“你搞成这样给谁看?他只是暂时昏迷,有心跳有体温,医生都没放弃你就要放弃?一天没宣布他死亡,就有一天的希望,懂吗?你这半死不活守在这儿就代表你孝顺?人没伺候好你反而先倒了,这是孝顺?”
她迷蒙中又渐渐清醒,像在水里抓住一颗浮萍,三两下站起来往洗手间冲去,就着水龙头下哗哗的流水浇了满脸。再抬脸看镜子,双眼红肿像核桃,头发乱成稻草,脸上的水一滴滴滚进领子里,冰得人愈见清醒。正出神得紧,似有什么动静,她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裤兜里的手机在响,掏出来之后楞了三秒,然后随手撂在洗手台上,任凭它来回震动,片刻后,那动静终于停止,却不过两三秒,又剧烈动起来,她颇不耐烦地直接抠了电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便往外走了。
那时温渺不想和他说话,她步伐匆匆地出了洗手间,经过拐角直往监护室走去,却在三两步之后突然停止了前进。三米开外,同样停止脚步的还有俩人,那男的穿了衬衣,卷起的袖子上还有斑斑血迹,那女的跛了一只打石膏的腿,大半重心全依着男人手臂。想必是今儿受的刺激太多了,所以到了这一刻,温渺看着对面的季邺南和顾佳靓,显得尤为平静。
五分钟后,俩人坐在医院的小花坛,有风吹来,大概夜已深了,所以那风是凉的。树叶哗哗响,偶有染黄的脆叶迎风摇曳,在半空中打了好几个旋,最终飘落到地上。
季邺南问过好几遍她怎么了,温渺却始终一个字也不说。他便先解释:“下午她偷顾清明资料被抓了现行,为躲顾清明追打,跑得太急,被车撞了。”
温渺依旧没说话,季邺南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看,她那双肿起来的眼睛看着骇人,却叫他心疼,正想再问一遍,却见她忽然转了脸,在并不明亮的路灯下看着他,眼里的泪水已经干涸,看着他的眼睛却如第一次相见般耀眼。他脑袋嗡嗡作响,盯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道:“季邺南,我们分手吧。”
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第三十八章
顾佳靓喜欢季邺南,虽然他脾气坏,没耐心,教训人来刻薄不留情,但是他很认真,看上去我行我素,实际重情重义,因玉渊潭的老先生救过他于水火之中,即使意见相悖,即使不太情愿,他依然很感激这份情,大老远将人接过来照顾。正是看准这一点,顾佳靓才会倾其所有帮助他,有了这种付出,他不得不承受她的情,在此基础上,她提出要求,季邺南或多或少会接受,更别说为了他出了场车祸。那事儿纯属意外,她当时的确刚从顾清明办公室出来,手里惦着她爸单位最新账单报表的复印件,却在刚踏进电梯时,和顾清明来了个迎面相撞,她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退,全然不知在慌忙的撤退过程中,一张账目明细掉在了地上。
接下来顾清明当然拼了全力去追她,这老头子十分精明,自家女儿几斤几两他早掂得清清楚楚,没揭穿这小把戏是因为总拿她当小孩子,原想着只要她开心,瞎胡闹闹没关系,哪知都闹到这份上了,那明细事关整个单位新工程,本是极隐私的事儿,叫她一个小丫头复印了算什么,若她是因纯好奇想观摩观摩也罢了,真以为他人老了,不知道她实际是想把这东西拿给季邺南呢,这事儿搁男人面前就扯得远了,都是公事儿,一小女孩儿掺和进来干什么。于是动了真格要把她拿下,不仅亲自出马,还一边追逐一边叫人帮忙,周围同事一看,领导都这样了能不帮忙么,就算逮的是他女儿那也得帮忙圆个场啊,于是不约而同都加入这场追逐的战争。
那地方不大,顾佳靓见大家都齐刷刷围堵她,于是跑得极快,从感应门出去时头也不回,一股脑直往马路冲去,就那么直接冲在了汽车前头,还好那车速不快,只给撞了个骨折,已算很幸运。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她毫不犹豫给季邺南去了一电话,哭着告诉他自己的腿断了,还跟他说对不起,最新资料没搞到手。一重情义的人哪听得了这个,只知道人为了给他搞份资料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加之手机那端传来的急救警报一声骇过一声,和恋人间的争吵本是小事儿,何况小丫头总是小孩脾气,如果带上她去看顾佳靓,免不了又是一顿吵,叫她先冷静冷静总没错,于是这才往医院赶去。
去了医院见到顾佳靓的季邺南,看她并无大恙时,脸色自然不会太好,却见她悄悄递来一张纸:“这是新偷来的,你看看有什么破绽,有破绽最好,也不枉我被车撞一回了,趁此抓了顾清明为民除害更好,我也会拍手称快。”
他盯着只有数额的复印件,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感觉有点儿熟悉,连带顾佳靓身上的那么点赖皮劲儿也很熟悉。最近她总是这样,编了理由叫他生气,却又想法设法逗他开心,这心思再明显不过,何况聪明如季邺南,他怎会不懂得。
捏着那张纸,他仅是顿了顿,便抬眼看着她:“做你自己就挺好,模仿再怎么像也不是她,我早说过,这辈子我们只能做朋友。”
这话太直接,毒舌到顾佳靓不知该怎么消化,他看穿一切,并且点穿一切,毫不犹豫,叫她措手不及。太理智的男人不好,心中的感情总是过于泾渭分明,像垒了一坚固的墙壁,她找不到捷径,只能借已闯过关的女人的经验,试图敲开他的心门,哪知人世间有些经验可以借鉴,有些经验即使借鉴,却如同燃烧过的灰烬,能唤起的,只是熟悉的回忆。这感觉糟透了,顾佳靓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那一刻她也明白了,即使以这样的方式让季邺南爱上自己,他爱的也不过是温渺的影子。以前她看不起温渺,觉得她对季邺南的爱太无原则,因着没多少自信,总显得卑微,可换成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温渺至少从头到尾都用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他,而她呢,仅把替他父亲查案当做砝码,竟选择模仿那个曾经让她看不起的人,这种爱又何尝不卑微。
她还不知该如何收拾这尴尬的场面,却听季邺南接着说:“你帮了我很多,如果多陪你一会儿是你想要的报酬,那我今儿就在这陪着,不走了。”
一姑娘不图钱,唯一想要的感情他却给不了,除了帮助她找到三环东南面的租地,在她出车祸时陪伴一会儿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本是因为他才会出这事儿。可这话对顾佳靓来说太残忍,那意思就相当于他是迫于无奈才留在这儿。
接下来便相顾无言,到了傍晚,季邺南返回车里拿手机,再回来时情绪却不对了。她邀他扶着自己下地走走,这一走便和从洗手间出来的温渺撞上,那姑娘似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看着他们再不像往常一样又吵又闹,只平静地看着季邺南说:“我们谈谈。”
虽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季邺南一言不发便跟着她往楼下走去。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刹那间忽然醒悟过来,即使他们真的分手,他也断不可能选择自己。
关于此次分手,季邺南自是不会同意,即使温渺单方面宣布已终结俩人的关系,他也不会承认。对他来说,这不是不可调和的事儿,也不是俩人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小丫头只是误会,误以为他和顾佳靓有什么,加之温如泉变成那样,她过于自责而已。虽然如此,温渺依旧铁了心,他只好同意双方都暂时冷静冷静,到了半夜,却忍不住去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屋内早已关了灯,透过黑漆漆的窗户,只能看见医疗器械运行的微弱灯光,隐约间还能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
他想不到短短几天却出这么大一变故,那几天回回跑去温家,看见温如泉时他总是血脉喷张,太阳穴突突地跳,胸口闷闷地疼,他想克服自己不去怀疑和深究,却总是忍不住想像温如泉谋杀掉季渊的各种方式。如今站在这里,即使看不清躺里面的人,脑海中依然急速翻滚,世间总有报应一说,温如泉此刻躺在里面,是否也是因为报应?当他冒出这想法时,又觉得自己不可思议,连证据都没有,怎么就断定这是报应,可若叫他放手去查温如泉的底细,他却胆怯不已。
正陷入迷惘,却被人捉了袖子,他回头一看,温渺红肿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求求你别在这儿站着行吗?”她的嗓音带着哭腔,神态十分卑微,“你走吧,我爸不想看见你,他一直都不喜欢你,因为你我已经把他气成这样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他胸口泛疼,想伸手抱她一下,却被躲开,顿了顿,只好摸摸她的头:“我走,这就走。”
第三十九章
天气终于转凉,秋风萧瑟,吹落大片树叶。赶着周末,季邺南去了一趟玉渊潭,自上回和老先生在饭桌上杠上,到现在俩人谁也不搭理谁。毕竟年纪大了,他其实并不计较,带了茶叶和书本又去看他。老先生今儿兴致好,在凉台搭了桌子,铺了宣纸,正在作画。季邺南默不作声守在身后,看他点完松柏的最后一笔,又在纸上写下落款,才开口道:“可惜这张纸了,写的比画的好啊。”
老先生将笔丢进筒里,咚一声溅出水来,他拿了毛巾揩手上的墨,不回头看也不开口说,心情明显不怎么好。
郝东升拿了宣纸到窗沿去晾,笑着说:“小季难得过来一趟,老先生您也不给个笑脸?”
他依旧垮着一张脸,那表情甚至比刚才还不乐意,末了吩咐道:“我困了,送我回房间。”
郝东升三两步跨过去,将轮椅一百八十度旋转,叫他直接面对季邺南:“有什么话好好说,逃避可不是办法。”
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像兔子一样蹿到别处。季邺南扬起嘴角,轻轻淡淡扯出个笑,接着打开新茶叶泡水,又将几本书递过去:“前儿在书店凑巧看见这,你不是一直惦念么,先看看怎么样,合适了再买全套。”
老先生推了推老花镜,将书枕在腿上:“你还知道我惦念,老大不小的人了,臭脾气不改哪有姑娘愿意跟着你。”说罢,似想到什么,“赶明儿介绍个给你认识认识?这姑娘刚从美国回来……”
他靠着桌子,呷了口茶,放下茶杯时皱了眉:“唉,您打住啊,甭提这,有什么意思。”
老先生也喝了口茶,淡淡道:“这没意思,为了一姑娘大揍朋友一顿就有意思了?”
季邺南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揍他一顿算给他面子。”
“既然要给他面子,你何苦把人老子的底细都翻出来,听说还要打官司?”
季邺南笑出声:“你听谁说的,消息够灵啊。”
他顿了顿,又喝了口茶:“这姑娘是谁,什么时候带来我见见?”
这话题转移得并不成功,季邺南扪心想了想,既是逃避,想必心里有鬼,难不成他真派了人监视自己。他转了转脑子,选择忽略他的问题,不咸不淡道:“三环那地儿被收了回去,您不是打算盖博物馆么,怎么盖成了写字楼?”
老先生半天不答,他又道:“看来一手遮天的年代过去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
他这意思,是讽刺老先生退居二线没有实权,即使别人面上待他恭敬,实际并不采纳他的建议。场面上待惯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当下便指着他的鼻子:“混账东西,当了两天芝麻官就把自己当皇帝了?你老子当年给我当助手,你连牙都没长齐,这会儿跟我这叫唤什么,显摆什么,也不怕你老子变成鬼来教训你!”
提到季渊,季邺南也没了好态度:“您请放心,等到清明烧纸,我会原封不动把这话说给他听。”
接着随手放了茶杯,却因用力过猛,生生磕破底座,瓷杯摇摇晃晃,接着便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老先生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浑浊,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震惊,正愣神时,郝东升跑了过来,焦头烂额道:“好好儿的怎么又吵架了?”
他推了老先生的轮椅,转头朝季邺南眨眼睛,一个劲儿示意他先走。就这样,进门不到十分钟的季邺南,连坐也没能坐一下,便摔门而去。上车后他点了支烟,烦闷的情绪一股脑汹涌而来,他降了车窗,一下下点着烟灰,皱眉眯眼看停车场的树,大风席卷而来,吹得大树东摇西摆,也吹散萦绕在车厢里的呛人烟味。他拿起手机拨了一烂熟于心的号码,通了之后却无人接听。
那时,温渺正在餐厅吃饭,秦钦领着她逛博物馆新址,完事后正巧赶上中午,俩人便找了地儿歇歇脚。一曲音乐完毕,温渺一直淡定地吃东西,仿佛压根儿没听见,哪知不过两秒,那铃声再次不厌其烦地响起,这回她皱了眉,搁了筷子去挂断,当那头第三次打来时,她将手机翻了个面,直接抠掉电池,那动作颇有解决后患的气势。
秦钦看了看她的脸色,笑道:“谁啊?”
她挖了勺米送进嘴,边吃边说:“打错了。”
“错了还连打三次,这人够蠢啊。”
她狠狠点头:“可不是蠢,简直蠢到家了!”
自从上回在医院分别,俩人已很长时间没见过面。季邺南有时想得狠了,会像今儿这样不停地打给她,虽然她一次也没接过,但他坚持不懈,直打到系统提示用户已关机才罢休。不管她在做什么,不管她心情怎样,能叫她气愤地关了机,至少说明他成功地干扰了她,不管好坏,好歹有一存在感,光想想就知道那丫头铁定吹胡子瞪眼在骂他呢。因着今儿心情过于不爽,所以即使想象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也并未感到轻松,他接着又给周礼去了一电话,叫他晚上带了儿子出来吃饭。
周礼赶去西绒线胡同时,院内风荷绵延,因着银杏点缀,黄绿相配,景色十分宜人。
他单手抱了儿子钻进包间:“老子好不容易和小崽子他娘和睦几天,你非要带他出来,他娘又不高兴了,临走前又吵一架。”
季邺南正往外走,看了他一眼,道:“婚都离了,还吵什么?”
周礼语重心长:“你没结过婚的人不知道,有了孩儿这心情非同一般,要不是为了娃,爷我早就不跟她玩儿了。”见他直往外走,便扯开嗓子嚷嚷,“哪儿去啊?”
季邺南没理他,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花生奶。
周礼满脸惊恐:“哇靠,有酒不喝,拿这玩意儿干什么,我早断奶了啊。”
季邺南懒得理他,径直走向周小礼,将杯子放他面前。周礼后知后觉,这才朝儿子使眼色:“周小礼叫人啊。”
周小礼反应迅速,立即捧了杯子道:“谢谢干爹。”
季邺南摸了摸他的头,却听小不点儿问:“干爹,我干妈呢,怎么不在这儿?”
周礼一记眼风扫过去,见季邺南虽面露微笑,却神色倦倦,隐隐便猜到了。从那天温渺打电话问他三环那块地的事儿起,他就知道这俩人肯定避免不了一场战争,温渺那性格,虽然时常软绵绵,但耍起小性来也是一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季邺南就更不用说了,有理没理,他都不饶人。
他试探性地问了问:“怎么,吵架了?”
季邺南头也没抬,喝了口水,说:“人不搭理我,这不专门找你来想办法。”
周礼暗暗骂道,丫的,就知道这人无缘无故请我吃饭是有目的的,有事相求倒知道巴结我了,他看了一眼周小礼,竟连我儿子也巴结。
吃饭时周礼纳闷:“就女侠那心思,过几天就屁颠屁颠往你面前凑了,这都多少回的把戏了,别那么当真。”
季邺南说:“这次不一样。”
再问哪不一样,他却不吭声了。直到吃完饭走人,周礼才意外获得一条线索,原因是俩人将车往大道上开,却在拐角的报亭瞅见温渺和一男人,那人是谁,他从现在回忆到童年都没想起来,最终只能断定那是一陌生人。因着过道窄,他开得慢,便目睹了那男人脱掉外套罩在温渺身上的这么一个过程,他低声骂出来:“哇靠,这么低级的泡妞手段也能使出来。”
再看温渺,一脸疑惑,又一脸真诚地看着那男人,还张嘴说了些什么,模样乖巧可爱,那男的则始终保持和煦笑容,看上去温和无害。周礼先前还埋怨季邺南只顾自己喝酒,却不让他喝,于是开车的任务就理所当然地交给了他,但是这会儿,他却感到庆幸,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酒味儿,要换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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