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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焚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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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辞随口嗯了一声,嗯完才反应过来:“不是,就是昨天见过,有点印象,你说什么呢?”
  孟千姿没搭理他,倒是孟劲松一掌拍搭在他肩上,又拿嘴努了努白水潇那头:“人家跟的那个,你比不了,也争不过,悬崖勒马,别栽进去。”
  辛辞肩膀一矮,甩脱孟劲松的手:“无聊。”


第24章 【11】
  时近正午; 白水潇才再次苏醒过来,睡觉养精神这话不是假的,睡前还面如金纸; 现在那脸上总算是有点活气了。
  孟劲松怕她画像中途气力不济,还吩咐人备了参片。
  况美盈素来畏生; 昨晚又受了惊吓; 一个人应付不来这场合; 由江炼陪着进来; 刚进屋; 头一眼看见孟千姿; 居然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往江炼身后躲。
  孟千姿很没好气,心说我又不是罗刹夜叉,你至于的么。
  接下来; 她更没耐性了:画画本就是个慢活; 况美盈性子又慢; 说话还柔声细气; 只一个脸型; 她为了给白水潇直观示范,画了十来个不止,还耐心解释“风字形脸”是咬肌大、腮阔,而“用字形脸”是上方下大、颌骨宽于颧骨——扯这么多佶屈聱牙的干嘛; 直说一个脸长得像“风”字一个脸像“用”字不就结了?
  白水潇也不让人省心,是风是用你倒是指一个啊; 一会觉得这个像,一会又觉得那个也贴切……
  烦得角落里的孟千姿坐不安稳,一会左手托额,一会右手扶额,孟劲松素知她性子,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柳冠国那屋在给刘盛做影身,要么你过去看看?”
  也好,孟千姿示意了一下病床那头:“出结果了给我送过去。”
  见孟千姿起身要走,辛辞下意识也想跟上,孟劲松手一横,拦了他的去路:“你就别跟着了。”
  懂了,又是他这个外人“不宜”的,辛辞低头刷手机,刷着刷着,目光不自觉地、又往病床的方向飘了过去。
  他是化妆师出身,比普通人更关注“美”这个课题,也更早脱离皮相阶段,换言之,长相好的人已经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他更关注风姿和情态:这个白水潇,如果细究容貌,其实跟边上的况美盈不相上下,都属于清秀耐看一挂,但就是身上透着的那股出尘姿态,让她瞬间与众不同,直接就把况美盈秒得平凡普通、泯然众人。
  怪了,他原本没什么想法的,但让孟千姿她们这么一敲打,又觉得自己是有点对她过度关注。
  他装着浑不经意,拿胳膊肘碰了碰孟劲松,声音细若蚊蚋:“哎老孟,你和千姿是都认识她么,连人家私生活都知道。”
  孟劲松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直瞥得辛辞头皮微麻,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讷讷别开了脸。
  孟劲松耳语般的细声传来:“山典,查落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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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千姿推门而入。
  这原本是间杂物房,比客房小了很多,两个化装师正围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忙活着,柳冠国立在边上,不时给出意见,面前一条大长桌上,摆满各色化装用的瓶罐袋盒,什么酒精胶延展油肤蜡脱脂棉,又有无数彩妆,其间突兀立了个相框,里头是刘盛放大的高清头像,墙上有台壁挂的液晶屏电脑,正循环播放着刘盛的一些日常生活片段。
  见孟千姿进来,几人都有些局促,尤其是那个脸上上了半妆,一边眼型已经用胶改掉、另一只眼还维持原样的——他欠起一半身子,有点不敢坐。
  孟千姿抬手下压,示意他们忙自己的,不用管她。
  本想走近了去看,但是房间本来就小,地上还乱摊了不少东西,下不去脚,索性倚住门边看几人忙活,电脑播放的小视频多是欢乐片段,屏幕上还有相框里,刘盛的脸都青春张扬,这让孟千姿想起追悼会时常用的词,“斯人已逝,音容宛在”。
  有时候,生命走得太过突然,像急流水拦不住,只洒落几滴影像在人间。
  柳冠国过来,低声给她介绍:“这个叫王朋,和刘盛本来就是互为影身,连夜赶过来的。”
  影身,也就是身和影,山鬼内部身材、长相、面目相似的人,会被搭配着互为影身,就是为了应对如昨日般不适合报警的横死凶杀:毕竟不是仗剑任侠的年代,死了人埋了就完——现代户籍制度严密,绝大多数山户都有社会职业,一旦出事,家里想隐瞒都不行,单位、学校、组织,哪个都有权牵头开找。
  所以身走影上阵,把这骤然退场稀释成有序谢幕:这个叫王朋的男人,会被化装师塑化得几可乱真,然后以刘盛的名义去办理单位离职、发布即将远行或去外地发展的朋友圈消息,总之是和刘盛曾经的圈子渐作切割,最终借一场意外,完成彻底失联。
  按照规矩,身和影之间会定期沟通,向对方更新自己的情况,连私事都不避讳,可谓相当亲密,但同时又极为疏远,两人大多异地,且不见面,毕竟一想到是互为对方做这个的,难免忌讳,私下里,又总会有点宿命难测的失落感:将来是他做我的影呢,还是我做他的影?
  柳冠国压低声音:“王朋头里还掉了泪,说没想到,太突然了。他听说白水潇可能见过凶手,跟我提说这边完事了想见见她,问问线索。”
  孟千姿说:“我们早里外问透彻了,他以为自己还能问出新的来?”
  柳冠国忙点头:“也是。”
  哪知过了会,孟千姿又松了口:“想见就见吧。”
  她没有影身,毕竟坐山鬼王座的,独一无二,但自打第一次听到“影身”这种存在,她就觉得这种关系,既荒诞又坚实,既浪漫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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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时分,一改再改的画稿终于换来白水潇的点头。
  想百分百还原是不可能的,但按白水潇的说法,相似的程度,有八分多了。
  孟劲松大喜,一瞥之下,来不及细看,先安排影印,他一走,辛辞也不便留下,又不好意思跟白水潇说话,只朝她笑了笑,白水潇怔了一下,回以一笑。
  她虽然面色苍白,盘起的苗式发髻稍嫌散乱,但以笑作衬,别有一种柔弱风致。
  这样通透灵秀的女人,哪有半分被摄了魂、疯痴癫傻的样子?真要嫁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山洞?
  辛辞一阵恍惚,跟出门的时候,差点绊了一跤。
  况美盈画了这么久,连午饭都是草草带过的,江炼担心她身子受不住,又怕她腿坐僵了站不稳,扶着她起身:“没累着吧?”
  况美盈面色有点茫然,一手揪捻着衣服上的扣子,喃喃了句:“我今天一直觉得,怪怪的,但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江炼脸色微变,凑近况美盈,压低声音:“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对的?”
  况美盈赶紧摇头:“不是不是,跟我自己没关系,就是……”
  她眉头紧蹙,用力去想,但总抓不着头绪,忽然又想到了别的什么,噗嗤一笑:“你知道吗,最后定稿那嘴型,还挺像你的。”
  我靠,像谁不好,像个凶嫌,江炼一脸嫌弃:“不是吧?”
  况美盈白了他一眼:“我当初画人像,拿你、韦彪还有爷爷,练过多少次手了?我会搞错?”
  江炼正想说什么,病床上的白水潇忽然短促地低叫了一声,似是受了惊吓。
  回头一看,屋里多了个年轻男人,江炼没见过,不过这楼上楼下,他没见过的太多了。
  这男人脸有点僵硬,表情不太协调,江炼不知道那是王朋的脸比刘盛瘦削、贴了硅胶所致,就觉得这么个人突兀出现,是挺吓人的。
  王朋窘迫得很,为了不影响面妆效果,还得绷着说话:“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进来了,我是山户,刘盛的朋友,想跟你聊聊。”
  既是山户的事,外人自当回避,江炼带况美盈回房,出门时,况美盈眉头皱起,回头看了眼屋内。
  这屋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让她不太舒服,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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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千姿单手拈了张影印的画像,先送到眼前,又慢慢移远,还想眯了只眼以便看得很清楚——然后意识到自己还是独眼,再眯就瞎了。
  画像是一式两份,头像加身形轮廓,综合来说,这男人大概三四十岁年纪,身材矮小,偏瘦,平头,有着粗硬的短茬发,梯形脸,两侧的下颌骨分外突出,不过眉眼倒长得有几分周正。
  她沉吟了会:“我应该是没见过。”
  孟劲松说:“是,我也确定没见过这么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熟悉的感觉,你有没有?”
  孟千姿点头:“确实有那么一点。”
  是吗?辛辞也拿起一张,上下左右地看,正看得没头绪,孟千姿似是看出了端倪,差点笑出声来。
  她拿手遮住那人的下半张脸,又示意孟劲松帮忙挡住那人额头:“眉毛也遮上,光看眼梢,细细长长的,是不是有点像辛辞?”
  辛辞万万没想到自己能中这彩,气急败坏:“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又瞪视那人双眼,矢口否认:“一点都不像。”
  孟千姿斜了他一眼:“紧张什么,就算跟你长一样,我也不会怀疑你,你的不在场证明很扎实。”
  又问孟劲松:“电子版都发出去了?”
  “发了,晚点我预计往各路好朋友那也发一份,人多力量大,要是顺利,这一两天也就该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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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美盈画了一天,身子有点受不住,早早就睡了。
  夜半时分,突然惊醒。
  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自己在叭夯寨的那座吊脚楼里,帮着江炼贴神眼,周围很安静,鸟不鸣,风不动,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响的那种安静。
  然后门就响了,嘭嘭嘭,梦里的声音很夸张,像抡杵擂鼓,吊脚楼如同纸糊,被鼓声震得支架欲散,墙壁上簌簌落下积尘来。
  她疑心是韦彪坏事,怕江炼被惊扰,又气又急,小跑着去开门,门一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当头砸下。
  ……
  这梦太逼真,连血腥气都如在鼻端,况美盈一颗心猛跳,她在黑暗中坐起来,拿手摁住心窝,不住呼气吸气,耳膜都被心跳鼓得发胀。
  屋里只她一个人,今晚江炼住了隔壁,韦彪挪去和他同住了。
  况美盈坐了会,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待狂跳的胸口平复了些,才又疲惫地躺了下去。
  伸手去拽毯子时,脑子里蓦地闪过一线什么,身子陡然一僵。
  她终于知道白天在医务室时的那种怪异感是为了什么了。
  白水潇身上有一种很淡的馨香气,跟任何花香、粉香都不同,医务室药味大,参片又有特殊的苦腥气,两相一冲,更加浅淡,画画时,因为总要询问确认,她几次挨着白水潇很近,才能闻到。
  而每次闻到时,心头总会泛起些许茫然,但想不通是为了什么。
  这个噩梦提醒她了。
  当那具血尸向着她砸下时,她固然是吓得眼前一黑,昏厥过去,连尸体的脸都没看清,但她的嗅觉比起视觉、意识,多撑了几秒。
  她记得,那铺天盖地的血腥气里,似乎也混有类似的……浅淡甜香。


第25章 【12】
  况美盈重又坐起; 拥着毯子把事情想了一回,只觉整个身子都在栗栗发颤。
  得把事情告诉江炼。
  她摸起手机,才点开江炼的微信对话; 又放下了:凌晨两点,他怎么可能还醒着看消息?更何况; 这两人的手机; 还是她给设的晚十二点后消息免打扰呢; 当时把韦彪给感动的; 直夸她体贴。
  客栈不比酒店; 并不设内线电话; 等到明早再讲,又恐会误事、夜长梦多,况美盈思忖几秒,索性开灯下床; 在吊带睡裙外头裹了件薄外套; 轻手轻脚打开房门。
  走廊里极其安静; 灯光昏暗; 这一层本该有两个人巡夜的; 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况美盈拿手指轻轻叩门,声音也尽量压着:“韦彪?江炼?”
  这声量,里头的人醒着都未必能听到; 更别提是在熟睡了,况美盈有些犹豫; 韦彪和江炼是自己人,惊扰了就惊扰了,但这夜深人静的,声响一大,势必影响别的住客,她家教很好,打心眼里反感做这种没素质的事。
  要么,还是回去打手机?没准手机屏一亮一灭的,能把两人给晃醒?
  正举棋不定,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格棱声,像是很小的金属环圈落地。
  况美盈一怔,循声看去。
  这是二楼,一层约莫十几间房,上下的楼梯在中央处,走廊里的人除非走近去瞧,否则是看不到楼梯上的情况的。
  那声响传自楼梯口。
  像是回应她的目光,有一枚金色的戒指,缓缓地、缓缓地,从楼梯口处滚了出来,势头用尽,孤零零立于地面,像只没瞳仁的眼。
  谁掉了戒指,巡夜的人吗?
  况美盈预计那人会下来捡,居然没有,那一记格棱的轻响之后,再无声息。
  怪了,总不会是凭空出现,难道是那人丢了东西却没发觉?况美盈忍不住朝那头走,几乎快走到楼梯口、离着那戒指还有一步之遥时,她又停下了。
  人对危险是有直觉的,多少而已:这深夜的气息里掺杂着某种未知的诡异,仔细听,那看不到的、通往上行楼梯的墙后,似乎有人的轻微呼吸声。
  谁在那儿?听到动静为什么不出来瞧她,反而要掩身在墙后呢?
  况美盈盯着那道墙的棱线,几乎屏住了呼吸,这异乎寻常的安静反让她心头猛跳,顿了顿,她脚跟抬起,动作极轻地倒退后挪。
  不管墙后正在发生什么,她都不想被搅和进去,只盼着没人察觉到她的存在,让她能安全地退回房间。
  迟了。
  墙后探出一张人脸。
  白水潇。
  那张脸依然苍白,嘴唇却嫣红,发髻斜堆,有几缕鬓发散下,和之前判若两人:白天见到的白水潇是柔弱的、温情的,让人见之生怜,现在却是刚硬的、生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攻击,像盘缠着蛇,随时都会吐信。
  况美盈脑子里嗡的一声,脚下如同生了根,再拔不动了。
  其实光是这张脸,未必能把她吓到,坏就坏在,那通噩梦之后,她思前想后,脑补了太多,而这张脸,也意味了太多。
  白水潇从墙后走了出来,垂下的右手间拢了把细长的手术刀,左手松开时,墙后有什么东西,瘫滑倒地。
  况美盈直觉,那应该是个人。
  她全身发寒,第一反应是要喊,但是嘴巴张开,喉咙里嗬嗬地发不出声音:她老毛病又犯了,受惊过度时,最严重会直接厥倒,其次是失声,死活都喊不出来,江炼曾取笑她说,“气象灾害预警分蓝黄橙红四个级别,美盈嘶声裂肺地尖叫最多算黄警,说明事态还好,她承受得住。”
  白水潇眼中掠过一丝轻蔑,似乎对她这反应并不奇怪,手里刀子一转,冲扑上来。
  这一扑像打破了某种平衡,况美盈腿上一轻,居然拔得动了,她转身就跑,拼尽浑身的力气冲向江炼和韦彪的房间。
  其实,如果只是想造出声响,最好的法子是去砸就近的门,管它是谁住的呢,但况美盈极度惊骇之下,钻了牛角尖,觉得只有江炼和韦彪的住的那间才能救命。
  隔着一两米远,她攥起拳头纵扑着砸向房门——喉咙发不了声不要紧,拳砸脚踢,照样能搞出声响来。
  拳头就快挨到房门时,腿上忽然一紧,竟是被白水潇一把拽住、生生往后拖开了去,眼见和棕茶色房门只差那么几厘米,况美盈一颗心几乎跌进谷底,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她迅速回身应对:只觉眼前刀光一闪,想也不想,下意识格起手臂抬挡。
  锋利的寒凉从右臂直切到左臂,鲜血瞬间涌出,白水潇皱了皱眉头,正要再次挥刀,触目及处,忽然怔了一下。
  况美盈的血很奇怪。
  这血涌出伤口,和常人无异,都是鲜红色,但很快的,像煮沸了一样,沿着血肉边缘处翻泡、炸开,像跳跳糖,展开一连串细小的喷跃和崩炸。
  人流血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也亏得白水潇这一迟疑,给了况美盈绝地反击的时间,她奋起全身的力气,一脚把白水潇踹翻,转身拼命爬到门边,抡拳就砸。
  嘭嘭的砸门声最终帮她突破了失声的封印,她听到自己喉间逸出的几近歇斯底里的尖叫:“韦彪!江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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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千姿下来时,楼梯口左侧的那半截走廊,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走廊尽头处,真个如沸如羹,人头攒动间,只能约略看个大概:白水潇挟着况美盈,以背抵墙,不住冷笑,韦彪似是想往前冲,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只是大声喝骂,江炼也在,虽没韦彪那么激动,但脸色凝重,显见形势不容乐观。
  山鬼这头控场的应该是孟劲松,孟千姿听到他扬高的声音:“你以为,这么多人,你能走得了吗?”
  白水潇冷笑:“孟千姿都还没发话,山鬼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
  孟千姿喃喃了句:“这中气十足的。”
  白天不还病娇地爬不起来吗?
  外围的柳冠国忙迎上来,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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