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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一般来说就算一个人有天赋，有福缘，肯努力，也只能成为八阶，比如说菲丽丝的爷爷艾兰特，三大魔法学院的校长帕西瓦尔，还有草原上那个装神弄鬼的大萨满，光明教廷宗教裁判所那个神棍，虽然也是一时人杰，但也只能止步于八阶，因为九阶强者有人数限制，是有数的，不是靠努力就能获得。
　　“正因为如此，九阶也被称为圣阶，那个位子被称为圣位。这个世界一共有六个圣位，我们精灵族有一个，就是当代的精灵女王叶卡特琳，人族有一个圣位，是当代光明教廷教宗，兽族的圣阶是原兽王，不过那个家伙陨落了，圣位暂时空着，不过很可能被那个萨满老头儿获得，毕竟兽族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人了。除此外还有三位自蛮荒时期存活至今的古兽，庇护着大陆东部的乐音大人和庇护着大陆西部的盖尔大人，还有一个镇压着四方海域的波赛尔，那是一只大海龟。”
　　听白芷老人这么说丹妮卡才明白为什么菲丽丝这么慌张了，精灵族只有一个圣位，要想成为九阶强者就必须先成为精灵族的最高统治者。虽然同为公主，但菲丽丝这个公主只是个称号，凯兰西才是真正的精灵王庭王储，精灵女王的王位是要传给她的，菲丽丝要想成为女王只能选择谋逆篡位。
　　白芷老人看了菲丽丝一眼，说道：“慌什么，成为圣阶也不一定必须成为精灵女王，只需要成为精灵族最高统治者就可以了，按照精灵族的传统，如果精灵女王太不成器的话，长老院首席长老是可以代为摄政的。”
　　这句话也解释了为什么凯兰西身为精灵族的公主一直和菲丽丝作对，按照精灵族的传统，菲丽丝如果将来进入了长老院成为首席长老——这是很可能的一件事——那么她就会威胁到凯兰西的地位。如果一直被菲丽丝压着，就算凯兰西继承王位成为精灵女王，她也只能是个傀儡。
　　除此外凯兰西和菲丽丝之间还有很多的个人恩怨。这在白芷老人他们这些长辈看来无足轻重，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闹别扭罢了，但实际上这些个人恩怨极大激化着双方的矛盾，令她们之间不再是争夺高下，而变成了你死我活。
　　菲丽丝苦笑着说道：“但我感觉凯兰西不会不成器啊！”总体来说菲丽丝和凯兰西现在是势均力敌，两个人的个人能力差不多，凯兰西有精灵王庭王储的地位优势，但菲丽丝的血脉很独特，长老院的很多长老都在背后支持，包括这位白芷老人。双方争的有来有回，“不成器”这个说法实在不成立。
　　白芷老人淡淡的说道：“成不成器要看和谁比，你要是压过了凯兰西，她自然就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了！”别看这位老人颤颤巍巍一副随时可能死掉的样子，但他说的话却异常强硬。
　　“嗯。”菲丽丝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这句话也可以换个角度理解，如果自己在这场斗争中失败了，那她就成了不成器的东西了。政治斗争中成王败寇，又不是话本小说，没人对你的传奇故事感兴趣，他们只看重结果。
　　见菲丽丝的脸色很凝重，白芷老人笑着说道：“你也别担心，在我看来你的胜算还是挺大的。”
　　菲丽丝无奈的说道：“那是因为您宠着我啊，才会这么说。”
　　白芷老人摇了摇头，说道：“别看我的身子不行了，但脑子还清楚，不会随便瞎说的。凯兰西这丫头其实还不错，但做事情太过毛躁，安排计划也不周全。比如说今年春天那件事，既然打算刺杀你，却只排了一个红木家族的废物，白白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事情的成功率却很低。”
　　菲丽丝脸色古怪的说道：“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办？”刚才白芷老人还在指责凯兰西“无法无天”，现在看来他的指责更多的是因为凯兰西的刺杀计划没有成功，要是成功了那就是“胆大心细”了。
　　白芷老人说道：“既然打算一次性的解决对手，就不要瞻前顾后想那么多，你答应跟着他们外出确实是件很危险的事，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凯兰西要是敢亲自带人做一个埋伏，你是绝对跑不掉的，而且有她在，其他人既不用担心承担责任——出了事有凯兰西这个公主担着，也不敢不出力——被凯兰西发现了就在这个派系中失去了地位。”
　　菲丽丝娇嗔的说道：“那样我可就死了，您还不得心疼死啊！”
　　白芷老人笑了笑，说道：“放心，你不会死的，你爷爷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当然，如果逼着菲丽丝的爷爷出手救她，那么菲丽丝辛苦构架起来的权威会受到很大的打击，长老院那些长老也会对她很失望，之后可能就没办法再得到精灵贵族的支持了，走到那一步基本意味着政治生命的死亡。
　　聊了会儿天就已经到中午了，菲丽丝和丹妮卡配制白芷老人吃了顿中午饭，等老人午休的时候她们就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丹妮卡注意到外面的花园里又有几株花枯死了，仆从们正在尽快处理。
　　回到了马车上，丹妮卡长长的舒了口气，毫无形象的倒在了座位上。
　　菲丽丝笑着说道：“怎么，觉得很拘束？”看丹妮卡的样子有一种被关了好几天刚刚放出来的感觉。
　　丹妮卡躺在座椅上，说道：“你不觉得吗？那个庄园里的所有人都很拘束，而且我感觉你也没有那么的自在。”
　　菲丽丝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道：“他毕竟是长辈，在他面前当然不能太过肆意。不过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大风的后裔。”
　　丹妮卡淡淡的说道：“那有什么用，那个遭了天劫，魂飞魄散的家伙也没给我留什么遗产啊！”虽然丹妮卡的语气很淡然，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可没那么的平静。白芷老人一见面就说自己是大风的后裔，显然是对自己有着很深的了解，那么是不是能推断整个精灵王庭的高层都有注意到自己，但他们为什么要关注一个无名小辈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格林山（1）
　　冬幕节过后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精灵族的新年了，和之前在晴日村不一样，月光城的新年少了一份热闹和喧嚣，多了一点儿庄严和肃穆，但相同点是一样的重要，对于精灵来说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过年前一个月丹妮卡住的这个小别墅里的仆从侍女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收拾房屋，打扫庭院，壁纸墙纸之类的需要更换的话也会换成新的。
　　过年期间魔法学院就放假了，菲丽丝身为一个公主有很多事情要忙，最重要的就是和亲近的贵族互相拜访，以联络感情，菲米勒也会跟在旁边。这时候住在略显狭小的小别墅就不适合了，所以菲丽丝和菲米勒需要搬到属于她的公主庄园里。菲丽丝也有邀请丹妮卡一起搬过去，但丹妮卡对精灵贵族那套寒暄客气很不习惯，也不喜欢，她还是更喜欢待在这个清净的小别墅里。推辞一番后菲丽丝也没有勉强，毕竟很多活动丹妮卡一个外族人不适合在场，那样会带来双方同时的尴尬。虽然搬走了，但菲丽丝把小别墅的侍女仆从都留了下来，丹妮卡和艾米莉的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天丹妮卡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外面纷纷的雪花飘落。这个阳台本来是露天的，但天气冷了的时候菲丽丝就安排用玻璃墙给罩住了，用到这么多大块的玻璃当然造价不菲，但确实很敞亮，看起来很舒服。
　　丹妮卡坐在摇椅上，身下铺着厚实的绒垫，身上还盖了一个毛皮毯子，摇摇晃晃的很舒服，看着外面的落雪，感受着房间内的暖和，就更加惬意了。
　　就在丹妮卡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轻声问道：“风语小姐，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您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丹妮卡被惊醒了过来，说道：“哦，不……”她本来想说不用做什么安排，照平常一样就可以了，但转念一想，她是不在乎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但这些精灵可不一样，他们的传统对新年是很看重的，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让大家心生怨怼。
　　于是丹妮卡改口说道：“按照往年的习惯就可以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但问题是没有“往年的习惯”，以前过年期间菲丽丝和菲米勒会搬回到公主庄园里，这个小别墅就没人了，他们这些侍女仆从有的被调到其他地方，有的就直接放假了，只要留几个在这里看门就可以了。但今年不一样，公主殿下虽然搬走了，但留下了一个风语小姐，她是公主殿下的好朋友，但又是个外族人，应该是什么规格待遇着实让她们几个领头的侍女伤了番脑子，最后总算是拿出了一个方案来。
　　那个侍女把一份菜单递了过来，说道：“这是今天中午和晚上的菜单，您看有什么需要变动的吗？”
　　丹妮卡简单看了一眼，说道：“有点儿太丰盛了。”这里就她和艾米莉两个人，但中午就有十几道菜，晚上更是有着夸张的三十几道，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侍女笑了笑，说道：“按照精灵族的传统，一年最后一天的饭菜都要丰盛一些，吃不完剩下的话正好表示一年有余。”
　　“哦，这样啊。”丹妮卡把菜单递了回去，说道，“那就照这个菜单做吧。”丹妮卡也知道精灵族的规矩多，这份菜单的每一道菜都是认真选出来的，既然如此自己也别改动什么了。
　　“好的。”那个侍女施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那个侍女走后，一个女鬼浮现在丹妮卡的身后，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她的后背。
　　丹妮卡也没有回头，半眯着眼睛说道：“贝蕾，怎么了？”
　　贝蕾大声说道：“灵魂碎片，我要灵魂碎片！”她已经一个月没有从丹妮卡手里拿到一片灵魂碎片了，灵魂无时无刻的饥渴提醒着她需要进食了。
　　丹妮卡淡淡的说道：“你要的灵魂碎片需要以优质的灵魂为原料，这里是太太平平的精灵族的政治中心，又不是什么战乱地带，我去哪儿给你找优质灵魂去？”
　　贝蕾的脸变得狰狞起来，五官扭曲，眼睛里开始流出血泪，她恶狠狠说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丹妮卡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这么不乖啊！”
　　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冰冷的杀气，丹妮卡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说道：“你要是敢向我动手，我就把你做成灵魂碎片。”
　　这句话让贝蕾打了个哆嗦，让她想起了一个月前的事。那天晚上贝蕾看丹妮卡睡得很熟，就想着把她的灵魂吞噬掉，结果她刚刚打算动手，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进了天灾指环中，那枚小巧的指环好像磨盘一样开始研磨她的灵魂。好在贝蕾醒悟的早，连忙求饶，才被丹妮卡放了出来，要是晚一点儿她就真的成灵魂碎片了。正因为如此贝蕾的灵魂变得极其虚弱，急需灵魂碎片进行补充，但作为惩罚，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从丹妮卡那里拿到一片灵魂碎片。
　　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了，贝蕾是一直在丹妮卡的身边，她见过那个叫艾米莉的德鲁伊想出去玩儿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于是学着抱住丹妮卡的腿，说道：“你就给我一片嘛！就一片，我保证会听话的。”
　　身为厉鬼贝蕾的模仿能力挺高的，她学的艾米莉的语调语态都很像，只不过她现在还是一副厉鬼的脸，看起来狰狞可怕，再做出这种行为更显得诡异了。
　　不过这一招还挺管用的，丹妮卡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已经要过年了，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过这个年吧，不过记住这种感觉，以后不听话就要承受这种痛苦，知道吗？”
　　贝蕾只注意到了她可以得到灵魂碎片，至于后面丹妮卡说了什么压根没听进去，不过这时候只要点头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
　　得到一片灵魂碎片后，贝蕾就回到了那本鬼故事合集中慢慢的消化着。
　　丹妮卡重新闭上了眼睛，她是想着用驯化艾米莉的方式来驯化贝蕾这个厉鬼，但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两者本质上就不一样。艾米莉是一个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的孩子，她习惯听从某个人的吩咐做事情。但贝蕾不一样，她是一个秉承着怨恨和杀戮凝聚出来的厉鬼，在强化自己在她心目中的权威的同时，丹妮卡必须让贝蕾有一个发泄怨恨的渠道，否则自己必然会受到反噬。
　　但就像丹妮卡刚才说的，这里是月光森林，精灵族的政治中心，在这里无缘无故的杀人纯属活的不耐烦了，先不说后果如何，这里卧虎藏龙谁知道对方什么底细，说不定杀人不成反而被反杀了。
　　养一个鬼果然是件麻烦的事，丹妮卡心里嘀咕了一句，翻了个身。
　　不过贝蕾引出的麻烦只是小事，如果实在没办法控制这个厉鬼的话直接把她磨成灵魂碎片就行了，最近丹妮卡也试验出了一些灵魂碎片的使用方法，就算没有贝蕾这些灵魂碎片也是挺有用的。
　　更让丹妮卡心烦的是她的魔法道路。进入精灵族皇家魔法学院学习已经有半年多了，而且因为和菲丽丝的交好，丹妮卡可以借阅到很多珍贵的风系魔法资料，这再以前根本是无法想象的。这些风系魔法资料极大的完善着丹妮卡的风系魔法基础，再加上从三大魔法学院到精灵皇家魔法学院一路上的历练，丹妮卡感觉自己可能要突破三阶晋升为四阶职业者了。
　　但光有感觉没用啊，从三阶到四阶，从低阶晋升到中阶，这一步实在是太难了。就拿菲丽丝来说，身为精灵族的公主，她得到的魔法教育不但完善，而且就整个大陆来说都是顶尖的，她随时可以向八阶高阶魔法请教任何问题而不用担心对方有丝毫的不耐烦。自身条件方面，菲丽丝的心性智慧不能说差，努力坚毅也完全做到了，至于天赋更是没有任何问题。但即便如此，菲丽丝停留在三阶顶端也已经好几年了。之所以会这样固然有想要夯实基础的想法，但也说明了这个位阶的晋升有多困难。
　　菲丽丝都等了好几年，自己又要等多少年呢？丹妮卡有些烦闷的想道。海特的来信中提到，柯瑞丝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据说她是把自己关在一个地下室，依靠着维卡蒙德的帮助全力冲击中阶职业者。别看丹妮卡在卡提克大陆飘荡了足足有十几年，但她的根本还是在麦伦斯，在诅咒教派，至今诅咒教派中依然有她的势力和地位，她最终还是要回去的。丹妮卡一路游历交结的这些大人物也是她在诅咒教派中巩固地位的重要依靠。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丹妮卡和柯瑞丝的实力不能相差太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一个三阶的职业者无论依靠多少聪明才智也没办法和四阶职业者对抗。如果柯瑞丝率先成为四阶术士，而自己又迟迟未能完成突破，那么不但意味着她回不去了——回去也是个死，为了保证通灵学院相对独立的地位，她给柯瑞丝找了不少的麻烦——而且自己在诅咒教派的势力也会面临覆灭的危险。
　　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么糟糕的局面，自己又该怎么办呢？丹妮卡倒是布下了一个闲子作为自己的后路，就是所罗门王国的公主，梅因斯·所罗门创立的莉莉丝秘法会。那也是个见不得光的术士组织。单靠一个创始人的身份当然没办法让梅因斯那个家伙听自己的话，但如果加上通灵学院这十几年对邪能魔法的研究成果呢？真要是走到了那一步，丹妮卡就必须安排海特带着通灵学院的骨干和研究资料叛逃出诅咒教派了。到时候自己向伊丽莎白举报一下南方沿海地区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邪教组织，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局势彻底搅乱，既能让海特他们有机会逃走，也能让伊丽莎白立个功劳，这也算是一份人情了。
　　丹妮卡倒不担心海特的忠诚，她身上打下了太深的自己的印记，柯瑞丝不会信任她的，就像不会信任自己一样，没有自己在外面给予柯瑞丝足够的压力，海特的通灵学院早就被柯瑞丝给拆了，离开了自己，海特就什么都不是了。
　　……
　　对于丹妮卡来说，新年除了吃的丰盛一点儿，热闹一点儿也没什么区别，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艾米莉对于过年抱有着巨大的热情，虽然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从没有过过任何一个节日，但她依然很有兴趣的跟着那些精灵侍女一样装扮房屋，放烟花，堆雪人……真的好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这天丹妮卡依然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艾米莉他们在外面打雪仗。
　　“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舒服惬意啊！”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丹妮卡回过头，惊讶的问道：“菲丽丝？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过年前后应该是这位精灵族公主最繁忙的时候啊！现在才一月五号，还远没有过完这个年呢！
　　菲丽丝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按说我这个时候应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参加一个又一个无聊的晚宴舞会，谁知道为什么爷爷这时候想起你这个信使来了，让我叫你过去，也许他是因为过了八千多个新年，对节日什么的早就没了感觉。”菲丽丝的语气中有一丝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