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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和他的父王一样冷肃，小小年纪，气场十足。

　　　　“小，小千？这小粉团儿就是哀家的曾孙子？”

　　　　皇太后张大双眼，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儿。心中百感交集。

　　　　她日盼夜盼的曾孙儿啊！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跟她最宝贝的孙子一起保护着她。

　　　　她心底激动，呼吸再次窘迫。

　　　　“扬、扬儿……”

　　　　“皇祖母！”

　　　　陈曦大步走到皇太后面前，不用风清扬开口就自发地给老人家顺气。

　　　　源源不断的真气顺着老人家的几处重要筋脉游走。

　　　　片刻之后，老人家透如白纸的脸色渐渐和缓。

　　　　她眸光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曦，“曦儿……”

　　　　“皇祖母，您的身体还很虚弱，先躺下来吧，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再说。”

　　　　陈曦对着皇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容，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

　　　　皇太后的眼眸里水光流溢，在风清扬的搀扶下，她又躺回床、上，怔怔地看着陈曦出神。

　　　　“站住！”

　　　　只见，陈曦安抚了皇太后之后，转过身来，冷冷地将摩挲在内室门旁准备开溜的红霞给喝住。

　　　　红霞肩头一抖，心虚的她暗暗吸气，故作淡定：“十六王妃，奴婢去给您和王爷泡两杯茶来。”

　　　　“不必了！”

　　　　陈曦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红霞微微发白的脸上，浅笑道：“红霞，你怎么不敢和本王妃对视啊？刚才和皇祖母说话的时候不是很威风的吗？”

　　　　“奴、奴婢不敢！”

　　　　红霞似乎是被吓到，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看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奴才的自知之明了。

　　　　陈曦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别有深意地落到她拿进来的香炉上。

　　　　走过去，轻轻打开。

　　　　“唔，好香啊！这里头焚的是什么东西？”

　　　　她瞅着香炉中轻烟袅袅的小木块，浓郁的香气让乌黑的眼眸微微眯起。

　　　　这是沐术。

　　　　凌潇国并没有这种奇香。如果陈曦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只有西辽境内才有。

　　　　而它的功用……

　　　　陈曦忽地拿起桌子一旁的茶壶，打开盖子，茶汤倒出，果断将焚烧着的沐术给浇灭了。

　　　　她的举动让红霞的眉头皱了皱：“王妃，这是皇太后最喜欢的木香，你怎么给浇灭了？”

　　　　说着，她站起来就要去拿那香炉。

　　　　陈曦的手指一弹，一道琉璃的暗光倏地的射穿红霞的手，红霞尖叫，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手背上潺潺流出。

　　　　她急忙捂住，像避蛇蝎一般退到角落里，惊恐地看着陈曦。

正文　863。第863章　呀！被发现了（11）

　　　　

　　　　跪着哭：“十六王妃，奴婢不过是要过去点香炉而已，你，你怎么可以伤人呢？王爷……奴婢并无恶意，还请王爷为奴婢做主啊！”

　　　　小千思站在风清扬的身边，好奇地看着陈曦，又侧头看了看面无表情，实则含怒的风清扬。

　　　　稚声稚气地吐槽：“大婶，你蠢呆了！”

　　　　爹爹为了娘亲连亲儿子都要欺负，又怎么可能管你这个心术不正的蠢货呢！

　　　　红霞被一个小孩鄙视，错愕：“……”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被一个小孩子骂蠢，实在难堪，可比难堪更可怕的是陈曦的目光。

　　　　她“弱弱”地看了看不为所动的风清扬，知道他不可能帮自己，只能委屈自己低了低身子，求饶：“王妃，是，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冒犯了您，求、求您饶命……”

　　　　“饶命？本王妃有说要杀了你吗？”

　　　　陈曦唇角含笑，却是笑不及眼的。

　　　　她拿起桌子上的那个三脚青铜香炉，一步一步，宛如优雅的猎豹，慢条斯理地逼近红霞。

　　　　她每走近一分，红霞的身子就紧绷一分。

　　　　陈曦顺着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香炉上，轻声问：“红霞，老实说，这沐术是你喜欢的还是皇祖母喜欢的？”

　　　　沐术？

　　　　红霞陡然张大双眼，惊惧地看着陈曦，她她她，她竟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沐术？

　　　　“很惊讶？”陈曦看着她的眼，挑眉。

　　　　娓娓说道：“沐术，西辽境地生产的一种带有蛊毒的香木。它的香气会顺着人受伤的伤口侵入体内，扰乱人的神经系统。不出三日，闻此香者必定心神不宁，噩梦连连。

　　　　长期闻它，身体血液逐渐凝滞，呼吸短促，最后，因为心疲力尽而死！红霞，本王妃说的对吗？”

　　　　“……”雕花大床、、上，皇太后难以置信地张大双眼。

　　　　被风清扬握着的手紧了紧，“扬儿，原来哀家一直做噩梦是这香木在搞鬼……”

　　　　在她的身侧，风清扬眸底隐隐浮现出一层可怕的暗光。

　　　　他依然沉默着，但熟悉他的陈曦知道，爷生气了！

　　　　老公生气，老婆帮他出气那是必须的！

　　　　她看着红唇蠕动却又找不到合适借口的红霞，冷冷说道：“暗杀皇太后，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不是的！奴、奴婢没有暗杀……”

　　　　红霞慌了，手背潺潺流出的血液她也无心去止住，她惊慌地爬到皇太后的床边，哭着求饶：“皇太后，看在红霞伺候了您近十年的份上，您开开恩好不好？皇太后，求求您，饶命啊，奴婢没有想要暗杀你的意思……”

　　　　皇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失望地看着跪在床边的大宫女：“红霞，亏哀家一直当你是心腹，结果你却暗地里想要哀家的命……”

　　　　她难过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疲倦的眼眸里只剩下淡漠的寒凉。

　　　　“别找借口开脱了！哀家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这事是谁指使你的？”

　　　　红霞眸光闪烁，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没有！没有人指使奴婢……

正文　864。第864章　呀！被发现了（12）

　　　　

　　　　红霞眸光闪烁，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没有！没有人指使奴婢！太后娘娘，是奴婢一时糊涂，奴婢只是觉得西辽进贡的肯定都是好东西，所以才拿来慈溪宫，太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要您的命的，您菩萨心肠，就好心地原谅奴婢吧！”

　　　　“还狡辩！”

　　　　猝然一阵掌风刮起，大家还没有看清楚风清扬是怎么出手的时候，红霞被一掌掀飞了出去。

　　　　华丽丽地撞到桌子上。

　　　　桌上的水杯茶壶被撞倒在地，哗啦啦一片狼藉。

　　　　陈曦大步走到那堆碎片前，捡起一个碎成三瓣的茶杯到鼻下闻了闻，冷眸调转，死死地落在红霞心虚的眼上。

　　　　她沉声问：“这茶杯是哪里来的？”

　　　　“茶、茶杯……”

　　　　“红霞，你的心机够深的啊！在香炉里放沐术还不够，竟然还给老人家用带有迷迭香的茶杯？”

　　　　“不，不是的……”

　　　　红霞摇头，身子如筛豆，抖得厉害。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坦白从宽才能保住家里人的性命，但是……

　　　　衣袖下，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她咬唇，死也不说出背后的指使者。

　　　　她在赌！

　　　　赌赢了，便是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好一个倔脾气的宫女！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你以为这样拖延时间，背后那人就会出来为你撑腰？

　　　　告诉你，不可能！”

　　　　陈曦冷言打碎红霞天真的幻想，“既然你要将家人的性命都弃之不顾，好！本王妃成全你！来人啊！”

　　　　“属下在！”

　　　　一道黑烟从门外飞了进来，木影对皇太后和风清扬行了个礼，转身又问陈曦：“王妃有何吩咐？”

　　　　“把她带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曦将放有沐术的香炉抛给木影，冷声吩咐道。

　　　　红霞大惊：“不，你们不可以将我带走！不可以！尚可曦，这里是皇宫，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能将我带走，你们不能……”

　　　　红霞的喊叫声随着远去的身影渐渐消散。

　　　　陈曦和风清扬对视一眼，眼睛里写着同样的讯息：太子？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太子风君尘！

　　　　皇太后似乎也早就想到幕后黑手是他，她疲倦地倚靠在床头上，无声地问自己，她错了吗？

　　　　这些年眼底只有风清扬，是不是让其他的孙子都嫉恨在心了？

　　　　“皇祖母，别想太多，今日这事你只是受害者。”

　　　　风清扬看出了皇太后的心思，出声安慰。

　　　　小千思凑到皇太后的面前，拉起的老人枯槁的手摩挲着，贴心地说道：“太祖母，您别难过，小千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啊？”

　　　　“小千……”

　　　　皇太后缓缓睁开眼，看着和风清扬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粉团儿，凄凉的心如被注入一股暖流。

　　　　她感慨地摸着小千思的头，叹道：“好孩子！真乖。”

　　　　抬头，复杂的目光落在站立在一旁不出声的陈曦身上，她对风清扬说道：“扬儿，你先带小千到外面去走走吧，哀家有话要和曦儿说。”

正文　865。第865章　皇太后的欲言又止（1）

　　　　

　　　　“太祖母，你要和娘亲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和爹爹不能留下来？”

　　　　小千思侧着小脑袋，不解地看着皇太后，在小孩子单纯的世界里，只有家人与外人的区别。

　　　　而皇太后既然是他们的家人，那和他们说话就应该坦坦荡荡，不避违谁的。

　　　　风清扬的眉头微微一动，对上皇太后的眼，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陈曦看着沉默的风清扬，明白他和小千思之间的顾虑，她轻轻一笑，说道：“王爷，皇祖母只是要和我说一些女人之间的知心话而已，你们两个大小男人在这里多不方便啊？

　　　　唔，今天还是小千第一天进皇宫呢，小千，你对皇宫一定很好奇的对不对？来，牵上爹爹的手，让爹爹带你出去逛逛吧？”

　　　　她哄着小千思，一边偷偷给风清扬发送暗号。

　　　　风清扬看着陈曦灿烂的笑脸，沉默了两三秒钟，点头，对小千思说道：“走吧，爹爹带你到处逛逛。”

　　　　“……哦！”

　　　　小千思看看笑容灿烂的陈曦，又看了看皇太后慈祥的脸，他勉为其难地点头。

　　　　牵上风清扬的手，走了几步之后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娘亲，你和太祖母不要聊太久哦，小千很快就回来！”

　　　　“好！出去的时候别太淘气哦！”

　　　　陈曦看着小千思的背影叮咛。

　　　　小家伙背着身对他挥挥手，那帅气又带着几分耍酷嫌弃的模样让陈曦的眼底充满了柔情。

　　　　皇太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曦，看到她眸底藏也藏不住的幸福笑意，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曦儿，你怨哀家吗？”

　　　　“嗯？”陈曦回过头来，不知皇太后为何这么问。

　　　　老人家看着陈曦红润的脸，清澈的眼，五年前揪心的一幕仿佛回到了眼前。

　　　　五年前，她就是对着这一双温馨的大眼睛说出了狠心的话。

　　　　现在想起来，百感交集。

　　　　陈曦在老人家复杂多变的眼睛里看到了对往事的回忆。

　　　　说怨吧！

　　　　其实有点儿！

　　　　只是，那怨早已经在见到老人家憔悴的脸容时消失殆尽了！

　　　　她莞尔笑道：“曦儿对皇祖母只有感恩，哪里有什么怨啊！”

　　　　“感恩？”

　　　　“是啊！如果没有皇祖母的赐婚就没有曦儿今日的幸福，皇祖母，谢谢您赐给曦儿这么完美的一个相公，更要谢谢您给了曦儿这么可爱的小千思。”

　　　　“曦儿，你……”

　　　　皇太后看着陈曦真诚的笑容，眼角被两股温热蓄满，她眨了眨水润的眼眸，轻轻叹息：“扬儿说的没错，你是一个大度的女子！”

　　　　陈曦勾唇，笑看着皇太后，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然，皇太后还是有忧虑在的，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曦，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是要透过这心灵的窗口看清楚陈曦的内心世界。

　　　　她试探地问道：“曦儿，你知道哀家当初为什么要你离开恭亲王府吗？”

　　　　“知道，因为曦儿身世。”

　　　　陈曦对上老人家诧异的眼，她坦承地说道：“皇祖母，曦儿还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

正文　866。第866章　皇太后的欲言又止（2）

　　　　

　　　　但是，请您相信我，我的心和您是一样的！

　　　　王爷是您的心头肉，同样的，清扬也是曦儿的天！

　　　　不管曦儿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来历，不管曦儿的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皇祖母，请您相信曦儿，我一定不会与王爷反目成仇的！”

　　　　她和风清扬经历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因为这身体原身的身份而决裂成仇呢？

　　　　如果可以，她想告诉皇太后，她是陈曦，而不是尚可曦！

　　　　她不是什么上古巫族第九十代的接班人，她不是凌潇皇室的大仇家。

　　　　但是，这事，除了风清扬，谁也不能说。

　　　　灵魂穿越本身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事就同风清扬前世是魔尊一样，只有有相似离奇经历的人才能理解，其他人听了只会把她当成妖孽。

　　　　陈曦抿唇，对于老人家的担忧，她能给的也就只有保证了！

　　　　“曦儿，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还不知道。”

　　　　皇太后摇头，纠结的目光落在陈曦的身上，对着她不解的眼，她犹豫着说：“你的娘亲……她……其实是……是……”

　　　　“是什么？”

　　　　“唉，算了！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哀家还提来做什么？”

　　　　皇太后忽然别开脸，逃避陈曦澄澈的眼。

　　　　陈曦知道，这老太太有事瞒着她。

　　　　她问：“皇祖母，我娘亲其实是什么？”

　　　　“没什么，曦儿，哀家只问你一句话，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永远都是哀家的孙媳妇，对不对？”

　　　　“对！”陈曦毫无疑问地点头。

　　　　除非风清扬和这老太太断绝关系了，要不然，她对她的敬重不变。

　　　　皇太后看着陈曦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的眼眶一热，两滴浑浊的泪珠从苍老的容颜上滚落。

　　　　她抓着陈曦的手，一味地感叹着：“好孩子，好孩子！上一辈的恩怨本来就不该由你们来承担……”

　　　　“皇祖母，你如今的身体很虚弱，必须好好休息。来，躺下来，别想太多，好吗？”

　　　　陈曦柔声宽慰，不知为何，看着欲言又止的老人家，她的心有点儿乱。

　　　　隐隐约约，好似有怨念企图冲破某种禁锢，企图对眼前这老太太不利。

　　　　她甩甩头，将那不好的念头甩开。

　　　　皇太后却摆摆手：“不睡了，这几年一直躺着，躺得越久，噩梦也就越多，哀家现在一听到就寝二字就害怕！曦儿，你扶哀家出去走走吧？”

　　　　“好！”

　　　　陈曦也不勉强她。扶起老人家，带着她走出内室。

　　　　皇太后看到外室站着的几个陌生面孔看着宫女的服饰，她不解地转过头来，无声地询问陈曦。

　　　　陈曦笑道：“皇祖母，这些是王爷特意带进来伺候您的。”

　　　　“太后娘娘吉祥！”

　　　　几个陈曦带来的丫头闻声，忙跪下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满意地点头：“还是扬儿细心啊！”

　　　　“是啊，所以，皇祖母为了王爷，一定要好好将养身体，让自己快点儿好起来。”

　　　　“嗯！”

　　　　两人正聊着，忽然，慈溪宫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威风凛凛地厉喝：“是谁那么大胆擅自从宫外带人进来？”

正文　867。第867章　皇太后的欲言又止（3）

　　　　

　　　　陈曦和皇太后寻声往门外看去，只见，一身大红太子妃的华丽装饰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步步像开屏的孔雀，威仪地走来。

　　　　陈曦的唇角上扬。

　　　　她道是谁这么威风呢，原来是昨晚的小贼啊！

　　　　她兴味盎然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人，一点起身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左明珠远远就看见皇太后的身边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见女人明眸皓齿，出水芙蓉之姿艳若桃李，脸色冷了冷，沉声喝道：“你是谁？竟敢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陈曦的目光落在她一身华丽的长裙上，波澜不兴地回道：“哪儿来的花孔雀啊？怎么见了太后娘娘也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你！”

　　　　左明珠被陈曦凉飕飕的话语给噎了一下。

　　　　柳眉微蹙，瞅了一眼一旁冷眼看她的皇太后，顿了顿，不甘不愿地行礼：“明珠皇祖母请安。”

　　　　“……”皇太后凉凉地扫了她一眼，一声不吭。

　　　　回头对陈曦微微笑了笑，满是皱褶的手在衣袖里翻了翻，翻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出来，亲切地送到陈曦的面前：“曦儿，还记得这块玉佩吗？来，这是哀家送给孙媳妇的礼物，也是先皇赐予的免死金牌，你收着。”

　　　　陈曦看着圆润的羊脂白玉，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