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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狗的光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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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根柱靠在扶手上抻着脑袋,语气里八卦十足,“他选狗的时候说了,就是为了把你比下去。那个比特,好像没有痛觉神经,以前专门是皇室斗狗时用的。我看他这架势,倒是想跟你家大猫比比。”
    “切,人家是狗仗人势,他这是人仗狗势,凭他养个十条八条,该要死的时候,他照样是死。”
    晚十点,风林火山二号店,一楼大厅是前台,二楼的包厢里却是人满为患,走廊里都是震天价响的走调歌声。金酒十把徐老扒二人引进包厢,打了个响指,立即走进来一堆姑娘。
    徐老扒把一个姑娘抱在腿上,拉着姑娘的领口往里看,随后一只手伸进姑娘的裙摆里,摸了一会儿,说:“你好多水哦!”
    姑娘搂着他粗壮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惹得徐老扒开怀大笑,两个人进了洗手间。
    金酒十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对郝雀来暧昧的笑着,“兄弟不去来一炮?”
    郝雀来看了眼身边的姑娘,对金酒十摇摇头,“不了,今晚有正事。”
    金酒十眉头一跳,心想难不成被他们看出来了?腰侧的手枪贴着他的胯骨,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不管怎样,动手是一定的。
    接下来一个小时都在花天酒地,屋里的兄弟频频向徐老扒二人敬酒,金酒十搂着姑娘唱歌唱得尤为动情,可眼睛却时刻盯着屏幕上的表,他在脑海里把计划想了好几遍,时间越来越近。
    他瞧着徐老扒喝的红光满面,郝雀来却还是很清醒。
    不管别的,先一枪干掉这个狗屁麻雀!
    他捏了捏身旁姑娘的肩膀,示意她把姑娘们带出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下命令,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四个人,扛着个大麻袋,进门就把麻袋摔在地上,对徐老扒说:“大哥,人我们抓到了!”
    徐老扒推开身边的姑娘,大手一挥:“你们先出去,小金哥,来,先坐。”
    金酒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多出来的这四个人让他有点儿忌惮。
    麻袋里的人刚露出头,金酒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小哑巴怎么在这儿?
    徐老扒一改之前的醉态,大咧咧地靠在沙发背上,点了根雪茄,对其中一人道:“把他弄醒。”
    兜头一扎掺了冰块的洋酒,余找找被泼醒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摸脚踝里的飞刀,但是眼前的茶几上五柄飞刀尽数摆在那儿。他抬起眼,看到正中央的徐老扒,眼睛里刹那间便杀气毕露,熊哥血淋淋的手和脸再次浮现,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跟着肚子就被人揍了好几拳。
    他是跟踪时中了圈套,有个跟徐老扒身材很像的人走进一条胡同里,他跟进去,飞刀脱手而出的前一秒,前后左右便跳下了人。这些人都是个中好手,尤其装备齐全,有张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大网从天而降,他在网里连砍带劈,最后被人一棍子闷倒,醒来,就出现在这里。
    余找找忿忿不甘的在包厢里扫了一圈,当扫到金酒十时,他的眼睛蓦然瞪圆,直盯着那张脸看了足足十来秒,才慌张地别过头。
    “小金哥,”徐老扒看向金酒十:“你认识这个人?”
    金酒十的震惊只在心里波澜壮阔,面上悠然自得,“好像……有点儿眼熟,他这裹得这么严实,我也看不出来。怎么?这个人跟您有仇?”
    徐老扒夹着雪茄阴森地笑言:“仇可大了去了。余找找,你这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咱们七年没见,‘盗贼帮’教了你不少东西嘛!还他娘的玩儿起刀来了,但是你这功夫不到家呀,这么容易,就被抓到了?你可真对不起你熊哥给你的栽培。”
    余找找恨意滔天,熊哥的仇他从不敢忘,但他往日里只想痛痛快快给徐老扒一刀,杀了便了了,没什么大感觉。但男神的出现却是新仇旧恨,让他更加恨惨了徐老扒。
    徐老扒又道:“你们‘盗贼帮’不会就只派你一个在这里吧?你都已经跟踪我好几天了,没通知其他人?那些人呢?给穆老头儿打个电话,就说我徐老扒在这里等着他来宰我。”
    联系他第一天跟罗哥的谈话,金酒十大概猜出了小哑巴的来头。这小哑巴难怪身手那么利落,原来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可是,徐老扒这什么意思?是要杀他,还是要搞他?自己要不要帮?今晚的计划,还要不要实行?
    徐老扒懒洋洋的站起身,酒足饭饱,他打了个响咯,随后他越过茶几走到余找找面前。余找找的帽子早不知掉到哪儿去,这让徐老扒很方便的薅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徐老扒肥手夹着雪茄,低头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当年跟你说什么来着?敢搞我?你熊哥的教训没起到作用是吧?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说完,徐老扒便把雪茄狠狠摁在了余找找的眉心处,一阵细若游丝的吱吱的声音毛骨悚然地响彻在包厢里。
    金酒十搭在腿上的手紧攥成拳,他皱起眉刚想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杀气从余找找的方向传来。他及时调整好表情,翘起二郎腿,朝余找找那边望了眼。而后他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站在余找找身后,正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
    这个人他绝对没见过,金酒十的目光缓缓地将他从头扫到脚,路过中间,他发现这络腮壮汉的一条袖管很奇怪,插在裤兜里始终没动一下,有些空。
    他没有胳膊,这判定一出来,金酒十忽然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又朝对面的郝雀来看了眼,发现这小年轻正叼着葡萄,看戏似的兴致盎然。
    今天要坏事儿,恐怕也他妈中套了!
    “叫你搞我!叫你吃里扒外!”徐老扒手里的雪茄早被他摁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手指,死死按着余找找新添的伤口,一股红里透黑的血顺着余找找的眉心往下淌。
    “没有我徐老扒救你,你他妈还能蹦跶到现在?他妈的忘恩负义,个小畜生!”
    起初是钻心的疼,转而是火燎般的烫,但当徐老扒的手指抠进他的肉里,那股疼就钻进了他的脑壳,整个大脑里的神经都在突突直跳,让他想喊喊不出,想晕晕不了,牙齿直打架,眼泪鼻涕和口水,乱七八糟的糊了一脸。
    徐老扒把他的脑袋往旁边一甩,余找找得到解脱,产生一种整个身上的皮都被烧没了的错觉,眉心烧焦的那一处让他整张脸通红。而后他飘忽的目光又落在了男神那张俊毅非凡的脸上。
    徐老扒出了口恶气,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手,“先剁他一只手,给穆老头儿邮过去,要是来人救,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另有一汉子问:“要是没人救呢?”
    徐老扒嗤笑,“那就每天剐下他一块儿肉来喂狗,喂的时候记得让他看着。”
    汉子得了命令就要带他走,一直未动的金酒十终于在这时说话了,“等等,”他身体前倾,拿过盘子里的水果刀,手里把玩着剃指甲,“徐哥,您见没见过雪山飞狐?”
    徐老扒疑惑的嗯了声,“什么雪山飞狐?”
    金酒十站起来,那把水果刀在他手上舞得银光闪烁,“这雪山飞狐有两种玩儿法。一,刨坑把人竖着埋进去,往里面填土,一直填到下巴颏,只露出脑袋,就会充血,这时你在他头上扎一刀,那血顿时就跟喷泉似的往外喷,最高能喷出一米多远;二,把人倒挂吊起来,过个把小时,拿一柄足够快的刀,动作也要快,腰以下,上半身,不拘什么部位,扎上一刀瞬间拔出来,刀刀都往外喷,想让他哪里喷,就哪里喷。喷够了,你再把窟窿堵上,养一段时间,回头还能接着玩儿。”
    徐老扒和其他那几个刚进来的人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起劲儿,瞪着牛眼佩服的朝他竖起大拇指,“高,小金哥果然是见过世面的,雪山飞狐?血山飞弧?有意思,够劲儿,那来一个,把这小畜生给我挂起来。”
    “诶?”金酒十又打断他,“徐哥,这样,这种玩儿法你得有经验,不然出不来效果,我先给你示范一下怎么样?”
    “好,好好好。”徐老扒指着余找找催促:“你先来!”
    金酒十就转到余找找跟前,状似自言自语,“诶呀我好几年前玩儿过一次,既然要给你小金哥祭刀,我先瞧瞧你长得够不够俊,万一长得丑,那多扫兴。”
    说着话,他在余找找面前蹲下身,徐老扒已经坐回沙发,闻言说到:“你还是不要看了,我怕你回家做噩梦,倒胃口。”
    “倒胃口?”金酒十盯着余找找笑,“十年前,我在广州被飞车党二十几号人追着屁股砍,结果他们都没砍死我,反倒有一个落在我手里。那家伙扯着嗓子骂我,后来我直接割掉了他的鼻子,就这儿,”他扭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对徐老扒说,“两窟窿,分不清鼻涕还是血,妈的黏了我一手。那小子一边哭一边嚎,说‘大哥我错啦你放了我吧,啊啊啊,放了我吧’。后来我还真把他放了,但事实证明,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喽!诶您说,这崽子,比那被我割掉鼻子的还要倒胃口吗?”
    徐老扒想了想,挺感慨地点点头,“应该没有。”
    “那就是了。”
    金酒十再次转过头,他余光里扫到断了胳膊的仁兄把那只好手背在身后,正眼却只看着余找找。
    余找找正望着他,用那双鹿一般的清澈的眼睛,未干涸的泪水在眼眶里莹莹欲坠,透出乞求,也透着哀伤和绝望,眉心有黑红的肉丝,淌下的血水消失在口罩后。
    他用眼睛跟他说话,说他对他的仰慕,说他对他的依赖,尽管那依赖只存在一时片刻,可他仍旧全心全意地依赖他,尽管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就觉得他好,而他现在对他的依赖,是寄托在死亡上,不,是寄托在死在他手里。
    他很安心,能死在这个人手里再好不过,不管男神用什么办法弄死自己,他相信,那个办法总会让他死的很痛快,放心交给他吧!
    但他看到金酒十朝他的口罩伸出手,他顿时忍不住,绝望如同广袤无垠的黑夜覆盖了他。
    他年轻的一生唯独这两天才尝到活着的滋味,虽然多数都是纠结和忐忑,但每当金酒十给予他一点微小的善意,欢愉便胜过所有,充斥了他的内心。
    不要摘掉!余找找在心里呼喊,我不想看到你跟其他人一样对我露出厌恶的神色,求求你,不要摘掉!
    金酒十的食指在他耳后的口罩带轻轻一勾,一把将口罩摘下来……
    
    第15章
    
    血和泪模糊一团,使这张脸到底什么样看不清楚。只能看出嘴巴很小。一道暗红色弯曲的长疤从右眉上方始起,路过太阳穴,一直到法令纹,又像个U型夹再重新迂回向上,直到耳垂下方,这道长疤才终于落下终点。
    一道凶残扭曲的伤疤,映衬着那双哀戚悲伤的眼睛,萤火下闪烁不停,其中的痛苦让金酒十无力相对。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眼睛,他这个职业,总能看到人们因为各种原因暴露出内心的脆弱与纠结,被殴打时无力反抗的绝望,被讨债时走投无路的凄凉,临死前听天由命的茫然。
    都是痛苦的,都是痛苦的!但那些眼神并没让他有多少感觉,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的铁石心肠,他总觉得那些人活该!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他行走于暴力职业信奉的真理。
    但是小哑巴的眼神让他特别难受。因为人生已经很艰难,作为普通人想要熬过这一生都不那么容易,何况是顶着这样的一张脸?
    都是爹生娘养,怎么人与人的差别就这么大?
    “哟,”余找找听到男神用轻佻的语气说:“这嘴巴长得可真好看!”
    余找找突然蒙了,他很难置信地扭过脸来看他,男神正在微笑,表情贱兮兮的,目光透着狡黠和揶揄。余找找也笑了,男神的眼神儿要么是很不好要么是很好,总能发现他的美。
    徐老扒闻言好奇地凑过来,“是吗?”
    余找找看到男神垂下眼,虽然还在笑,但脸色在灯光下晦涩不明。
    “他这脸,是你弄的?”
    “那没有,”徐老扒站在金酒十身侧,也盯着余找找看,“买来的时候就这样。”随后话音一转,“你别说,这小崽子是长得还行,我看这嘴巴。”
    他伸手过来捏余找找的下巴。
    惊变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金酒十突然站起身一脚踹倒余找找,同时右手的水果刀横里刺向徐老扒,那断手的仁兄亮出身后的片儿刀,他的三个同伴跟着一拥而上。
    余找找在慌乱中被踩了好几脚,他看到男神被徐老扒压在茶几上,那四个举着砍刀的男人无处下手,跟金酒十的几个兄弟打成一团,一时间只听到叫骂和怒吼。
    事实是金酒十死攥着徐老扒的衣襟不撒手把他当肉墙,但刚才那一刀只划破了徐老扒的胸口,他还要再刺,刀刃却被徐老扒徒手攥住。徐老扒肥硕的身躯被他狠命勒在胸前,粗重的呼吸夹着口水喷在金酒十的脖子上,刀刃已经剌开徐老扒的手掌,血像得了前列腺的尿道口,顺着指缝和刀尖滴滴答答的往下砸。
    “操尼玛!给老子撒手!”
    一个小弟扔掉刀来掰金酒十的手,金酒十手上力气未松,转脸又啃上徐老扒的耳朵,且一口就见血。
    那徐老扒也是个牛人,这种情况还一声不吭,只攥拳狠捶金酒十的肋骨,争打间他的手猛然触到金酒十腰间的手枪,刚要拔枪,一直作壁上观的郝雀来猛地抄起烟灰缸,对着金酒十的脑袋砸过来。
    金酒十突发一股怪力,丢弃水果刀,左手扣住徐老扒拔枪的手,腰眼用力,竟搂着徐老扒就势一滚,躲过这记烟灰缸。但随后那四把砍刀笔直朝他砍下,金酒十再一滚,掏出枪“砰砰”两枪,放倒两个后朝外边大喊:“柱子,还不滚进来!老子我他妈要死了!”
    根柱带着三五个人冲进来一顿狂砍,金酒十压力顿减,只听根柱在百忙之间不忘吐槽:“你不是很牛嘛!下午说什么不让我进来,”根柱矮小的身躯如同灵猴,手里一把蝎尾刀,直捅进一人的肚子,拔出刀时带出一串血呲呼啦的肠子,“说了你主内、我主外,狗屁的战略!”
    这句风凉话刚说完,一阵阴风自头顶窜下,根柱向右撤后一步,很不巧踩到刚解决的哥们儿,摔了个四脚朝天,那把短刀已然来到眼前,根柱猛地一侧头,短刀刺穿他的耳朵,扎进地面,硬把他的耳朵豁开一条大缝。
    郝雀来跨在根柱身上,拔出刀还要再刺,金酒十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刚举起枪想一枪解决这个小麻雀,就听身后一声变调的惊呼:“小心!”
    这声惊呼是余找找,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他看得提心吊胆,奈何手上麻绳捆得紧,无论如何挣不脱,眼看一道冷光砍向金酒十的手腕,惊呼后蹿起来撞向断手哥,但身受捆绑太笨,角度又太刁钻,冲势过猛,断手哥只向旁跳开半米,余找找便撞倒南墙不回头,一天之内两次晕倒,好玄没把自己撞死。
    断手哥挡住金酒十的去路,徐老扒早不知所踪,根柱倒已脱险,这一连串受挫使金酒十怒不可遏,只见断手哥拿刀尖指着他:“十年前你砍我一条胳膊,今天我就要砍回来。够种就把你的破枪扔了,跟老子堂堂正正打一场!”
    金酒十极不屑的冷笑一声,把枪递给旁边的兄弟,接过一把片儿刀,沉声说:“十年前老子能砍你一条胳膊,十年后老子照样砍你另一条!”
    说完两把刀磕得火星乍现,刀把格挡住另一把刀把,金酒十把断手哥逼到墙角,两双眼睛里是如出一辙的凶狠,但金酒十身高力壮,瞪视间一记头槌砸得断手哥眼冒金星,再一记砸得他鼻血直流,金酒十退后一步,双手握刀,片儿刀的光芒在空中惊鸿一闪,断手哥发出声凄厉的鬼嚎,成了名副其实的断手哥。
    “看住他。”
    他顶着满脸血带人冲出风林火山,午夜的街道上一群手持凶器的小伙儿追在一人身后,那人正是郝雀来,等金酒十骑着摩托车追上去,却见郝雀来身手利落地爬上光秃秃的路灯,爬到最顶端,向前一跃,扒住三楼的窗户,之后便消失不见。
    “操!”金酒十气急败坏地骂了声,虽然井洲路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可凭借那种身手,哪里能抓到。
    他又气冲冲的回到风林火山,想试试能不能从断手哥那里套出几个地点,但进门就看到断手哥双目圆睁,躺在流满血的地面上脸如死灰。
    “怎么回事儿?人怎么死了?”
    一小弟说:“他自己一头撞死的,我们还以为他要跑呢,没拦住。”
    “他妈的废物!”金酒十劈手一耳光扇过去,“看个人都他妈看不住!你们怎么回事儿?走廊里二十多个人,怎么就能让他们跑了?”
    被打的小弟唯唯诺诺,“刚才江西帮带人来砸场子,柱哥气不过,让我们抽一半儿人下去,兄弟们下去后,206的客人突然就出来找碴儿,跟我们的人打起来了,捅了两个兄弟,捅完就跳窗跑了,我们又分出几个人去追,就……就剩了这几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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