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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女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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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大男人了,他够坚强。
司徒漾然考虑三秒钟,斩断了他最后一丝期待。“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即使她感谢他,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施舍。
“为什么?”他抬起满是不满的眼,称不上由爱生恨,但也足以称之为敌视。
“因为我要靠自己,我不要别人施舍。”即使她的心在要求她说些不伤人的话,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彷佛伤害了他,她的心就永保平安。
“施舍……你把我做的事归于施舍……”严立祺再度双手高举,“我真的没辙了,你走吧,祝福你以后顺利。”
他把司徒漾然推出门,头一回把女性甩在门口,弃之不理。
他要好好取笑一下自己的愚行,无心理会她。
这应该就是结论了,别碰自己不该碰的女人。
司徒漾然就是这类女人。
他受的伤不重,只是太难堪。
仅此而已。
*************
司徒漾然发现自己被推出门外,又被当面甩上门,她何时吃过闭门羹?
“一点容忍都没有的男人!”
她抬脚,正要踹烂门,又觉得,其实她不也伤人过了头?
他是真心想帮她的,替她找工作其实没有任何不良意图,只是想帮她,顺便减轻一点自己的罪恶感,她却把他的心意重重甩回他脸上。
更别提他根本尚未出口的告白被她猜中,接着就是她连串的拒绝,她甚至不让他开口就要他打消主意。
今天她终于知道,其实她也是个残忍的女人。
由那双最后凝视她的憎恶眼神,她了解了。
而且她不是那么无动於衷。
恶有恶报碍…
她失魂落魄的晃出大厦,倾盆大雨比她来时更加狂烈。她呆立街头,却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她只记得他颓丧的语气,容忍又憎恶。
可怜的他,居然爱上她这样粗野没良心的女人,算他倒楣……
对街闪出的大灯惊醒了发呆的她,她甩甩头回过神,却看着车子冲向她,她惊呼着向旁跳开,可是……
夜里,焦急的吼叫声、救护车尖锐的呜笛声、以及一声声、心惊的呼唤声……
***************
人尚未清醒,一阵阵痛苦已经先一步刺入她的四肢百骸,她痛得想骂人……
“该死的!”
一直守在一旁的两个妹妹相视一眼。
“醒了吗?”司徒绽红怀疑的探头打量脸上有擦伤的姊姊。
“她有骂人,应该是醒了吧?”司徒凌云推推眼镜,冷冰冰的口气像极了把病人当实验体的医生。
“喂,你醒了没?吭一声吧!”司徒凌云伸手推推病床上昏睡的人。
“会不会在作梦,在骂哪个得罪她的混蛋?”柔媚的司徒绽红比她有感情多了,小手轻轻梳开病人脸上的红色头发。
“我在骂身边两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勉强张开眼,就看见妹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我在哪?”
“看这样子,你说在哪?”司徒凌云坐回椅子里,伸展一整晚坐着而僵硬的身躯,筋骨受不了这样折腾。
“医院?我被撞了,对不对?”她还记得那辆迎面而来的车子。
“嗯。”司徒绽红红着眼眶点头。
“根据警察的说法,还有医生提供的X光图片,你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迎面撞上,不过你运气好,只断了一根腿骨,身上没有其它的严重外伤。”司徒凌云依旧用平板的声音叙述。
“好了啦!还要再吓她一次?”
司徒漾然发出垂死的申吟:“没有其它严重外伤?我痛得快死了耶!”全身都痛,哪个混蛋撞她的?
“还是没死埃”说话的自然是一贯送冷风给所有人的女人。
“要不要去叫严先生进来?他也等了一整夜唷!”司徒绽红突然想起外头还有个人焦心等待。
“严家祺?”是他送她来医院的?他没离开,在等她吗?
“不是。”司徒绽红神秘一笑,拉开门闪了出去。
“噢!不要,是他……”司徒漾然抬手遮住睑,是严立祺。
昨晚她做了什么,她记得很清楚。
她无颜再见他。
他为什么不让她倒在地上,承受她应得的惩罚?
“严先生也守了你一整夜,他不愿意回去。谢谢你。”司徒凌云只有面对严立祺时,才会露出短暂真心的笑容。
“哪里,是我不对,应该要载她回去的。”严立祺望着病床上不愿看自己的人,暗暗叹了回气。
是救护车的警笛声从外头传进他房里,他直觉的想到她,在奔下楼时不停的祈祷不要是她,当他看见她倒在地上时,他巴不得自己一头撞死。
他看着司徒漾然,而她看着窗外,气氛沉闷。
司徒绽红媚眼儿一转,对姊姊眨眨眼。
“我们该去上班了。”
“我再不上班要迟到了,全勤可就没了。”司徒凌云拎起包包,急着闪人。
“立恩要来接我了。”恋爱中的司徒绽红笑容好甜。
被她们遗弃的人害怕和“那个人”独处。
“喂喂!难道你们受重伤的姊姊不值得你们多留一会?”
“你没重伤,只是一只脚骨折,一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这种冷酷的话,自然是由司徒凌云口中说出。
“严先生应该很乐意帮我们忙吧?”司徒绽红则笑得甜美诱人。
“嗯。”严立祺点头,双眼依旧注视着床上的司徒漾然。
“那我们走喽!下班再来看你。”双胞胎一溜烟闪人。
“喂……”
第八章
病房里只剩沉默的两人。司徒漾然感觉到投在她身上的视线,但她不想理他,不想理,如果他能自己离开就好了……
轻抚的手指几乎让她以为是幻觉,但是感觉如此真实……
“对不起。”低哑的声音让她终于确定不是幻觉。
她转身,发现他坐在床边,黑眼圈显示他一夜未眠,他脸上饱受惊吓的表情让她心里好难受。
“为什么?”她以为他们从昨晚之后,就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就算他知道她被车撞,应该是要在一旁拍手叫好……好吧!那是只有她才会做的事。
“我应该把你送回家,而不是把你推出门口,害你……”他望着已经打上石膏的脚,脸上出现极度痛苦的神情。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他的愧疚让司徒漾然想哭,她两个妹妹都没他疼她。“谢谢你。”
这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拒绝他?是因为害怕吗?怕他终究无法忍受她这样粗鲁暴躁的女孩,最后抛弃了她?
看似骄傲的她,其实一点自信都没有。
“我以德报怨的善行,你是应该要道谢,可是我要的不只是道谢。”他还不想放弃,有机会他就要争龋
“严立祺……”她叹喃他的名字,“我们能不能只当朋友?”
她再度的拒绝让严立祺彻底死心。“有些事,不能勉强,对吧?”他勉强苦笑,眼底对她伤势的忧心多了一丝怅然。
两人静静对望片刻,司徒漾然痛苦低吟:“我还是不懂,你看上我哪点?”连她都唾弃自己。
“不懂吗?”严立祺眼底闪着温柔,手指轻抚她带着擦伤的脸。“你知道你的外型有多惹人注意,这头红发就够让人惊吓了;还有你骄傲的模样;我们初次见面,你逗我的嘴脸;还有你生气时,叫我快译通的声音……我想我真的有受虐狂,就连你揍我的力道,我都很喜欢。”
“你这个傻瓜!我有什么好!”他每说一句话,眼眶里的泪水就多蓄几分,他说的每一点,都是她的缺点,他却能把这些东西当优点来数。
怪人!
“或许你不够温柔、有点霸道、固执得让人生气,可是我就是觉得你对我的味。”他双手一摊,笑容满是无奈,“我也不愿意埃”
“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温柔体贴的女孩,而不是像我这样坏脾气、一有事情不高兴就跳脚骂人的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现在回想我们吵过的架,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我自己心胸狭窄……”说不下去了,她翻身背对他,让枕头把眼泪吸乾。
严立祺望着她的背影,决定不再逼她。
固执如她,谁也说不动。
“你饿了吗?我帮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医院的伙食你一定边吃边骂。”她可是挑嘴一族,他很了解。
“我不能再麻烦你了,你也要去上班了呢。”感觉欠他的越来越多了。
“我是老板,谁敢记我迟到?”他说:“我已经跟你妹妹讨论过了,她们因为还要工作,可能没空照顾你,我可以帮她们忙。”
“不用了,不需要因篇你多余的愧疚……”她回身,看见他歪着脸,直瞪着自己的模样,叹口气,“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那么,就说定了。你想吃什么?”一张看不出心情的笑脸如此开心,心中的感受不再显露,他只想多照顾她一些时间。
他能得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
结果,严立祺一照顾就照顾了一个月。
她的三餐全由他做外送服务,还陪伴吃喝;司徒漾然去哪也是由他当司机;她发脾气,安抚的人也是他。
几乎每天都可以在司徒家看见他的踪影,若是两个妹妹真的没空陪她,干脆一通电话,严立祺立即赶来,把司徒漾然带到他家作客……使她千喊万喊不愿意。
但一个月,她了解他更多。
曾经被他带到他的公司,她才知道他是个多霸道凶狠的男人,让他的属下对他战战兢兢;所以当她对他大吼,而他陪笑脸时,公司鸦雀无声,后来才从“尊敬”她的小秘书口中得知,平时的他有多凶。
还有,从他已经移民加拿大,特地回国探子的父母亲口中知道,他从出生到出社会的一点一滴。
她才知道,那个对她极度容忍、任她打骂的男人,年轻时打架闹事样样坏事不缺,还差点跟人去混黑帮了。
透过别人的嘴,她窥探了隐藏在温柔外表之下的他;她会更认真的观察他,发现到她过去忽略的事情……
他对她温柔,却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他不许她伤害自己;他把她当成乐子在看,不因为她的怒火而被激怒……除了他表明心迹的那天除外;他很细心,很快的摸透她的喜爱,把她伺候得很好。
可能有些女性的另一半都还没这种功力,而她,居然把这个好货往外推。
他不曾再说过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应该是害怕又把两人的情绪弄僵了吧?
该跟他说吗?
说她很抱歉之前的拒绝、说她那时根本没有想清楚、说她那时没参透他有多好……
要说吗?
愉悦的声在耳边响起:“到家啦!”
严立祺觑眼她忧郁的脸,一直没听见她说话,歪头逗她:“你没事吧?好像快哭了,舍不得拆下石膏吗?”
哭?她?怎么可能?
脸一扬,她对他挑眉,“本小姐我什么时候哭过?你不进来?”她望着他并未把车子停进院子里,心里有点酸。
严立祺觑着她,“不了,我还有事。”他淡淡的声音里有些难解的遗憾。
“你……还要忙吧?”感觉他的不对劲,她望着他平静的脸,心头突然一慌。这样的他,变得不一样了。
严立祺点点头,“嗯,你自己保重。”眼神无法从她脸上移开,他想要留住她,想再问她一次,可是他怕了她拒绝时的模样,也怕让她不知所措。
逼不得,也得不到,只能放手。
保重?
他说得好严肃。
司徒漾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问,却被他的大手拉歪了身子,在她惊呼中,她感觉到唇儿被热吻封祝
双睫不断轻眨,昏然眼神只看见一张满是痛苦的脸。她不懂,吻她这么痛苦?
他的舌老练的钻入她口中,那股热情可不是假的。
她被弄糊涂了。
他又痛苦又热情,到底在干嘛?喜欢她就这么难吗?他又不是第一天喜欢她了。
这个吻,她喜欢……
她嘤咛一声,放松惊诧而绷紧的身体,她让他难得一现的热情撩起她的心……
又像被吻住时一样的突然,她又被推开,一向对她冷静到彬彬有礼的他,竟然会这样吻她,一点都不绅士。
她抚着唇,傻傻瞪着他。
严立祺望着她歪头轻抚自己粉唇的动作,忍不住申吟。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神情有多诱人吗?
越是这样,越难松手。
就到这里结束吧……
“再见。”他低声送出割断与她的牵连,决定放手。
“再见。”司徒漾然喃喃道别,双眼却无法从他脸上移开,就算开门下了车,视线依旧凝望着他。
她想说些什么,严立祺知道,可是他不愿再把事情弄牛
没有他,她依旧可以过得很好;没有她,他的生活不会改变。
同样的为工作而忙、与不同的女人试图交往,最后总都兴趣缺缺;没有人需要他全心呵护,也没有人会吼他痛揍他……
就这样,没有她不会有太多的不同。
所以,离开吧!趁心尚未沦陷之前,赶紧放手。
司徒漾然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头仍歪、唇仍烫、心仍荡漾……
“他到底在干嘛?”粉唇一笑,她揉着亮红色的短发转身进屋。
明天要向他问个清楚,他这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时……唔,再看啊!
**************
明天……
她的明天,等了又等……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半年。
着装完毕下楼来,正要准备上班的司徒绽红,被坐在客厅看晨间新闻的人吓了”跳。
“你怎么这么早起床?”
“我上夜班,刚回来。”思绪被打断,司徒漾然打个呵欠,回过神。
“到上市的电子公司当作业员会不会太辛苦你了?大材小用耶!”一位大学毕业的美女,又精通英语,应该可以当当总经理的秘书才是。
不过……个性不太适合。
漾然有破坏人家大生意的不良纪录,是不太好。
“反正有钱拿,我的体力又好,没差。最重要的是,以后有股票可拿。”一说到钱,有些昏睡的人眼睛一亮,所以她这半年没休过假,说加班她第一个举手,有人要换休,她收钱做工。反正这种日夜轮班的工作也没办法找其它工作,她就只好专攻这个工作了。
“你就是看在那些高价的股票?”想也对,不然她哪甘心跟一群专门勾心斗角的无聊女人一起上班。
“嗯哼。”司徒漾然眼神又涣散了。
原本想提早到公司的司徒绽红却选择坐下。
她看不下去了。
“漾然,你知道吗?你等不到的。”看起来,漾然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她是不同了,少了十足的精力,也不太爱发脾气了,总是恍神。
“股票?这是公司的福利耶!他们敢不给,我炸了公司!”司徒漾然直觉的想到白花花的股票。
唉,果然是钱嫂。司徒绽红叹息。“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在你心里让你挂念的男人。”
一句话改变了空白的脸,挂上难堪的神情。
“别提他了!”她粗喊着把视线定在电视上,但是新闻报了哪一条,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心抽了一下。
她以为没人知道……
“喂!一大早,火气那么大干嘛?人家也是看你恢复了,就功成身退啦!”也从楼上晃下来的司徒凌云依旧面无表情,绕进厨房准备早餐。
司徒漾然以为没人知道,可是她错得彻底。
叹口气,把脸藏进抱枕里的人释放了半年的心事:“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没有告诉我,我们要老死不相往来啊!”
“他没有吧?一直想老死不相往来的应该是你。”司徒凌云一边吃烤面包、倒牛奶,顺口还刺人两下。
“我原本是这样想没错的,可是后来改变心意啊,谁知道……”抱枕里传出的声音满是懊恼。
她怎么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她怎么知道他的关怀守护全因为放弃?她怎么知道,那个让她顽固的心不再逃避的吻,只是道别!
“可是你拒绝严先生的时候,一定很凶吧?你没说,他怎么知道他终于孝感动天……”司徒绽红歪着头说。
“够了你,孝感动天?我还目莲救母咧!有了齐立恩,人也变三八了唷!”抱枕脱手而出,砸在狐媚女人身上。
“哼,别提他了!”司徒绽红气嘟了嘴。
“吵架了?”两个姊姊都好奇了。
“他要我辞掉永新公关课的工作。”两个人吵好几天了。
“辞了让他养啊!订婚八个月,要多久才结婚?”司徒凌云咬着面包晃出来。她在等着收礼金了。
“我也觉得是该辞了,狐狸精也该有退休的一天,齐立恩也是担心你嘛!”司徒漾然也赞成。
建设公司接触的大多是男性,而对她家狐狸转世的妹妹有兴趣的男人可比天上繁星,身为她的男友,就算本身条件再优良,也是会担心害怕。
更何况,绽红在业界里可是大大有名的,即使齐立恩极力在替她扫除过去莫名不堪的名声,依旧有人用有色眼神看她。
“可是这样才能向我的同事们证明,我不是因为怀了扬浩集团少东的骨肉才要结婚的。”一脸无奈的司徒绽红指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是你不甘心被拴住吧?”司徒凌云喝着牛奶说。
司徒漾然也点头。“女人、水远在贪心。”像她,贪心惹祸,想要更多保证、更多的爱,结果一样都没得到。
发现变成箭靶的司徒绽红指指窝在沙发里的人,“别扯到我身上,她啊!有问题的人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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