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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入膏肓-阿扶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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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姗姗来迟。
    客户部走空,搭上外出比稿的团队,在场员工不多,老板楚骁也不在。行政人员只认识聂寒山,杨凡炜便把这边场子往他头上一扔,自己跟着前妻一帮人离开。温酌言和惠惠由同事送去医院,聂寒山没顾上跟他说句话,不足半个钟头,楚骁和关鹤一前一后到了。
    4
    从公司出来,聂寒山立即给杨凡炜拨去电话,问那黑皮的来路。
    上一段婚姻门当户对,前妻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杨凡炜此刻焦头烂额,语气烦不胜烦:“鼻骨骨折加颧骨错位,差不多行了,不亏了。”
    聂寒山一笑:“行不了,让他跟我说清楚谁神经病。”
    那头一顿,笑开:“你家那位下手根本没留情面,鼻骨是他打的,力气不比你小。”
    聂寒山也笑,却不接话。车门已经拉开,人却立在原地不动,关鹤也不走,背靠后排车身看着他。此刻地下车库空无人烟,光从头顶一盏旧灯里倾泻而下,混着翻滚的蚊虫,像浸泡彻夜的茶水,冷而浊。
    杨凡炜又自圆其说:“跟畜生较什么真,多大的人了老聂?怎么那么幼稚。”
    对峙无结果,杨凡炜称有电话找,只好挂断。聂寒山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扬手一摔车门,半间车库都是回响。关鹤手踹裤包,偏着脑袋吊儿郎当:“怎么不摔手机啊你,手机多……”让聂寒山一瞪,话声截止。
    最后关鹤也没去开自己的车,直接钻上聂寒山的副驾驶座。
    “这事闹不大。”关鹤漫不经心,“余老三撞上事,最近安分守己,也没人乐意跟着余微折腾,否则今天都不会这么结束。”
    聂寒山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所以跟来的没有一个算真正意义上的余家人,只不过杨凡炜自己怕了。
    关鹤把车窗摇到最低,侧过头朝窗外吐出一口烟,又道:“你说这人怎么想的?既然打,干吗不把姓杨的一起拉上,要揍揍一双,不是更解气?”
    聂寒山没接话,这三人怎么作是别人家的事,谁也不是善茬,闹出任何下场都是自寻苦果,与他无关。
    到病房,温酌言的盐水还剩半瓶,旁边的惠惠在睡觉。聂寒山原本打算给四人带饭,提前通电话,却说已经吃过,便带了水果来,亲自削皮伺候。那两位陪护的同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来,聂总你不用顾及我们。”
    关鹤在一旁笑:“聂总贤惠,别跟他客气。”
    聂寒山于是赶他走。
    关鹤道:“我来看小温的,管得着么你?”
    话说完就手机响,听起来是曹晓灵查岗,关鹤转身出病房,几分钟后推门回来,温酌言道:“关哥要是忙就走吧,我这皮外小伤而已。”
    关鹤戏谑:“行啊,都赶我走。”
    温酌言笑道:“这不是不敢跟曹姐抢人么?”
    关鹤失笑,坐回来拣了个橘子吃,一面转达曹晓灵的问候。
    惠惠肚子疼,叫来护士,说是肠胃反应严重,又去找医生换别的针水。刚疼醒时发现聂寒山和关鹤,目光便往病房别处搜寻,眼珠子转几下,泪就滚了出来,直到温酌言走的时候都没哭停。
    照聂寒山的意思,温酌言之前的感冒就没好透,今晚留医院住最保险,然而温酌言不愿意,关鹤也说他瞎占床位,他自己跟着动摇,最后举手妥协。关鹤的车还在刚才写字楼的车库里,这会说要回去开,不要聂寒山送,在电梯里就拿着手机在叫车。路过大厅,一个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心急火燎地冲过来,疾风一样从聂寒山身边掠过去,聂寒山立即转回去拉温酌言,手慢一步,后者被撞了个踉跄。
    温酌言从病房出来就没说话,心不在焉的,估计路都没看。
    白大褂顿足道歉,一句话没说完,目光在温酌言脸上停下了,“小温?”
    温酌言回魂,迟疑一瞬,笑道:“巧。”
    白大褂扭头撇一眼聂寒山和关鹤,点头一笑,又看向温酌言:“生病了?”
    温酌言道:“来看个朋友。”
    白大褂道:“什么朋友?哪个科?”
    温酌言笑道:“皮外伤,吊完水就回去了。”穿的是聂寒山平时扔车上的运动开衫,袖口肥,白大褂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笑道:“结实了,身体还好?”
    关鹤拍了拍聂寒山的肩,朝外一指,示意先走一步,聂寒山点头。
    白大褂摘了眼镜往领口上一挂,双手放到口袋里,问题还没完。人看起来比聂寒山还要长几岁,言谈殷切,便像长辈关怀晚辈,温酌言也彬彬有礼,问什么答什么,不见半点不耐烦。以为再下去估计要带温酌言去办公室里喝杯茶,却大发慈悲放行了。
    末了再次与聂寒山点头,聂寒山回了个笑。
    温酌言不见关鹤,道:“关哥走了?”
    把双手放进裤包,聂寒山率先往外走,这次他步履如飞,温酌言没空再走神,紧紧跟着。停车场本就不远,速度一快,一眨眼就到了。聂寒山边走边从裤包里掏出车钥匙,按下解锁,再跨过去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
    下一刻温酌言也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了。
    把左下角的安全带放到腿上,又去扯右上方的,手没碰到带子,被聂寒山抢了先——咔哒一下,扣子扣紧,松紧也为他调整到合适。
    温酌言道:“聂哥?”
    聂寒山抬头,顺便替他整理了衣领:“怎么?”
    温酌言捉住他的手,笑了笑,埋头在他手背上吻了一记。聂寒山僵住,像一记麻药钻入皮下组织,手指都动不了——在温酌言察觉之前,他又飞快把脸凑过去,往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多亏长了他这些岁数,否则连翻身的余地都要没有了。
    一时无话可说,车厢里空气有些闷,聂寒山开了车窗,发动引擎。
    这个点路段正堵,车速提不快,聂寒山绕了几次道,发现温酌言还醒着。
    “什么时候分开的?”听起来漫不经心。
    温酌言道:“去年年中,他是个双,家里催太紧,要相亲结婚了。”顿了顿,“其实我也挺嫌他的。”
    后半句凑得生硬,却把聂寒山逗笑了。
    这应该是他头一次听他说别人的不是,不像抱怨,更像讨好。这样一来,聂寒山一点情绪也没有了,一把年纪的居然总要让一个孩子哄着,没半点风度。
    回家路程很长,聂寒山便把杨凡炜的事给温酌言简单解释了一遍。温酌言对任何一处都不作表态,聂寒山几次以为他睡了过去,轻轻叫一声,他便又掀开眼皮,说只是打个盹。本觉得多说一些便避免显得生分,然而始料未及,对方不捧场,聂寒山也没了兴致,不再说下去。
    伤口一共缝合八针,失血多,感冒也没好,有这么一个潜在炸弹在身边,任谁也不敢睡熟。
    聂寒山一直挺着,隔一会就用手试一试温酌言的体温。照理说这样熬一夜对他而言不是难事,但忘了今天自己才是脚不沾地奔波了一整天,一波不平一波起的,早就身心俱疲,所以没能坚持多久,就抱着温酌言睡过去了。
    做了个梦,梦见在病房里操温酌言。温酌言的肌肤裹了一层薄汗,如丝绸盖住白玉,肩胛骨就在他胸口上蹭,病床发出喑哑的惨叫。白大褂站在门外,于是他操得更狠,把手饶到前边捏住温酌言的下巴,再把手指插入他嘴巴里,模拟性交反复抽插。温酌言扯着嗓子呻吟,动情地扭动身子,他的肩胛骨蹭到聂寒山乳头,随着身体的动作,摩擦渐趋频繁,聂寒山觉得痒,紧跟着后穴也像是爬了蚂蚁一样瘙痒起来。
    病房的场景模糊扭曲,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温酌言的呻吟吸进去,他变成孤身一人,在扭曲的空间里,又好像有一双手揪住他的乳头,捏扁,狠狠向外一扯,他疼得抽气,然而那双手的触感消失,瘙痒便混入疼痛里,重新爬遍被施虐过的地方,他想伸手去摸,手腕猛地被捉住,镣铐似的,又冷又硬。
    四周没有墙。
    像是洞穿了他的思想,作恶的手掌从背后一下将他摁倒在地,一手揪住他后脑勺上的头发,让他在粗糙的地板上磨蹭胸口和阴茎。紧跟着,一根灼热粗大的肉棒钻进后穴里,直接挺入肠道最深处。
    白色世界化作玻璃碎片散落,背后是一望无尽的黑。被刀锋划过似的,一阵刺痛穿过头颅,身子都跟着颤了一记。
    所有触感归于真实。
    而现实中,他反扑在床上,双腿被扯开,屁股里含着温酌言胀大的阴茎,温酌言贴着他的背正吸咬他的耳垂,双手在他腰腹上来回摩挲。温酌言不胖,但身高与骨架是实打实的,聂寒山被压得呼吸都略显困难,活动双手准备挪动身子,却被他霍然按住肩膀,那力道与梦中无异,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戾气。
    聂寒山合上眼,梦而已,在没有任何药物刺激的情况下,他做了那么一个不要老脸的梦。
    不等聂寒山挣扎,后边的人自己起来了。用肘弯支撑身体,温酌言弓着身,脸逐渐下移,顺着他的后颈一直吻到紧致的背肌。背上的碎吻将似有如无的痒顺着脊椎向下传送扩散,梦中感觉再现,后穴自动吸紧温酌言的阴茎,他下意识扭动屁股:“动一动。”
    温酌言的吻停下来。
    聂寒山又叫了他一声,像是短暂断电的机器,温酌言在短时间内完成重启。
    并且优化了系统。
    他像梦里那双手一样蹂躏他的乳头,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的脸提高,用阴茎狠狠操干他的肠壁。似乎觉得这样不够尽兴,他抬起他的小腹,让他屈起膝盖改为跪趴,以便龟头能够挤得更深。聂寒山能够感觉他的不对劲,这样霸道的性爱在两人之间只发生过醉酒那一次,但眼下他没机会深究原因,也没工夫思考。
    撞击导致的身体摇晃使得被掐破的乳头在被单上来回摩擦,下身又让温酌言握住套弄,聂寒山一声声粗喘逐渐拔高,张开嘴只发得出嗯啊字音,有时乳尖磨得痛了,又倒抽气,温酌言却似更加兴奋,把手指放到他龟头顶端,用指尖抠弄马眼。聂寒山身体一抽,呻吟在喉咙里打个颤,险些跪不稳。温酌言的反应比他身体更快,手松开龟头,一个下滑,拇指与食指死扣住他阴茎根部。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下一刻,在肠道里抽插的阴茎恰好碾过前列腺点,聂寒山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重新趴平下去。
    有史以来最为被动的一场性爱,连回应的力气都不再有,温酌言不时叫他,声音里带了与行动格格不入的撒娇意味,混入胯与屁股撞击发出响声里。锁住他阴茎的手下了狠力,然而这样的痛苦也没能让他软下来,他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这么久的勃起。
    感觉肠子都快被捣穿了,那阵被压抑的快感才终于从尾椎冲到头顶,几股精液冲破温酌言手指的束缚断断续续喷洒出来,满室腥膻。不久之后,温酌言抵到最深处释放,聂寒山意识模糊,有种被射进了肚子里的错觉。
    
    第七章 温酌言
    
    1
    暴雨倾盆。
    这座城市在冬季本没有多少雨水,今年反常,已经下了三天。穿几件衣服都不顶用,雨水像掺了锋利的冰碴子,被风卷到脸上,脖子上,喉咙都要被轧破。他的确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破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也睁不开。左腿膝盖以下痛到没知觉,十有八九是断了,这几人中有两个拿的是金属管。
    “他娘的,有两下子。”
    “差不多得了,别踹肚子,我操……让你别踹!”
    “刚不是挺熊的么,起来啊……嘿我说你这人打架挺变态的,不错啊。”
    “我说,停了……都停!人不动了,杨子,快打电话。”
    ……
    好像在深海里浮沉,水压把五脏六腑都挤破,铁锈味与海水一起顺着鼻端灌入气管,整个世界是猩红色,睁眼或是闭眼没有任何区别,又或许根本也没睁开。
    ……
    “李沁禾,眼睛长在你脸上,你自己看在眼里,你儿子要杀我,他那是要打死我。 ”
    “我供他吃穿,送他进附中,他要杀我?”
    ……
    “身体发育?一个正常男孩子,会在做春梦时候叫他亲爹?”
    “他有病,该送他去治病,你这是自欺欺人!”
    ……
    “他打你。”
    “他不是我爸,爸爸什么时候打骂过我们?他都不舍得跟你吵架!”
    “我不上什么附中,我也不爱花钱,妈,我今后一样能养你。”
    ……
    “言言不会有错,就算是错了,也是爸爸的错。”
    ……
    胸腔炸开,血肉淋漓。他等待解脱,然而眼前画面一闪,眼前又有了色彩——“贱货!”“婊子!”一帮人摔了东西,撕破一个女人的衣服,皮肤黝黑的壮汉趁机用手袭击女人丰满的胸部。聂寒山来了——“啪嗒”一下,世界又暗下来,聂寒山背后有一只鬼,青面獠牙的恶鬼。
    那只鬼又回来了。
    他是被吓醒的,醒后还清楚记得那只恶鬼把青紫的指甲嵌入聂寒山的脖子里。床柜上有台灯和几本睡前看的书,抬手就挥过去,将要触及时又猛地收住。转头便借微弱的光感看见熟睡的聂寒山,继而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等他回过神,人已经压了上去。
    很难描述那时候的心情,意识里想对这个男人撒娇,白天在办公室那一幕没办法不打动人——换任何人都会被聂寒山打动,他为他出头,不问任何缘由地袒护他。很滑稽,做了噩梦以后就想去抱他,依赖会产生瘾。
    只是做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
    做完以后聂寒山差不多睡死了过去,温酌言给他清理完身体,又翻箱倒柜,大概是张阿姨动过,很多东西并非依照记忆中的位置摆放,越是找不见越加烦躁起来。响动过大,后来吵醒聂寒山,问他找什么东西,他说找药。
    安静片刻,听见动静,然后一只手从身后探出来,摸到柜子下层最深处,拖出他的药箱:“不是在这?”
    温酌言冷静下来,抱着药盒噤声片刻,“聂哥你去睡。”
    聂寒山看起来也有些迷糊,摸索着回了床上。温酌言从药箱最底层翻出糖盒,取了一粒,又听见聂寒山的声音。
    “昨天真是你先动的手?”
    一记寒冰打在心窝子里,温酌言说不出话。
    聂寒山道:“聊聊?”
    温酌言没动,也没开灯,他能听见聂寒山的呼吸声,那声音是有温度的。
    不知道蹲了多久,腿开始发酸了,他才动了动嘴唇:“聂哥,你爸妈感情好不好?”
    聂寒山道:“以前一块儿揍我时候感情最好。”
    温酌言笑起来:“真好。”
    聂寒山笑道:“挨揍还好?”
    温酌言不答,探入被窝里搜寻到聂寒山的手,握住:“我爸妈是包办婚姻,不说恩爱,但……相敬如宾。”
    聂寒山轻轻应了一声,勾了勾他的手指。
    “后来我爸去世,才一年,我妈就嫁了个畜生……我生气,半个学期都留学校,不回家。”裹在掌心里的手反将他握紧,温酌言低头,把脸埋下去,“我也是个畜生,半学期不见她一面,直到那次暑假才撞见她被打,那畜生太狠了,她身上全是伤……”
    聂寒山翻了身,掌心盖上他后脑勺:“不报警?”
    温酌言道:“我捅了他一刀。”
    抱住他的人身体一僵。
    温酌言喉咙发紧,他觉得恐惧。
    一觉醒来卧室仍半黑,隐约能看见窗帘背后的一点光,看起来天刚亮,身边已经空了。扁桃体肿得很大,口水吞咽都略显困难,体内好像装了个风箱,呼吸也是烫的。温酌言知道情况不太妙,便把手伸到床头去摸手机。
    一声响,卧室门被推开,聂寒山边穿外套边进来,“醒来就穿衣服,送你去医院。”
    温酌言发懵。
    聂寒山没管他,从衣柜里翻出T裇和长裤往床上扔,然后又嫌他慢,拿起T裇坐过来:“手伸直。”
    温酌言眯着眼乱摸。
    聂寒山咋舌:“小时候没让大人给穿过衣服?笨的。”
    温酌言没接,实在没力气,再者,他有些怕他。
    被聂寒山提留着出门,坚持没让他背。从电梯出来,走出单元楼大门,看见小孩在对面篮球场上打球,愣了一下:“几点了?”开口才发现喉咙已经哑得像个老妇人。
    聂寒山摸出手机给他看。吓了一跳,已经晚上七点钟。
    到医院测完体温,四十一度,聂寒山忙进忙出,等他吊好点滴便一直在旁边打电话,那架势好像随时可能带他换医院。后来舒意也过来了一趟,笑聂寒山没见识,“我上学那会儿烧到四十一度过,只要不是肺炎就好。”
    聂寒山是真没见过四十一度,嘴上没说,但温酌言感觉他真以为他要烧死了。
    检查下来没肺炎,伤口也没感染,不过两个人都不敢怠慢,温酌言有什么感觉随时报告,聂寒山也一分钟不敢合眼。两瓶针水下来降到三十九度,聂寒山脸色好了些:“三点钟量体温都才三十七,我就睡了个觉。”
    病房里另外两个床位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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