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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赵燃进了屋，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扔给赵燃，赵燃把他的短袖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灿若，正合身。”

“有什么合不合身的。”

“我在夸你会买衣服，你没听出来吗？”

“嗯，你说得都对，行了不？干脆把短裤也换了，那上面也都是泥，看着挺脏的。”

“遵命！”赵燃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明天才回，要不是我忘带钥匙，你以为我想赖在这里啊？”

“这话说的。”我推了赵燃一把，“那请问赵大少爷，你现在穿的衣服都是谁的啊？”

赵燃装模作样地严肃起来，“都是我媳妇的！”

“这我不懂了，麻烦赵大少爷解释解释，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穿女人衣服呢？”

“灿若，没完没了是吧？”赵燃突然从背后抱住我，鼻息喷在我的耳后。雷声忽然响起，雨本已变小，顷刻间又哗啦啦地砸了下来。我推开赵燃，“好了，别闹了，你吃晚饭了吗？”

赵燃朝旁边挪了挪，“废话啊，都说了我没钥匙，吃啥晚饭。”

“那合着你就是来蹭饭的咯？”

“谁说的？你以为刚刚我去干嘛了？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想着和你一起吃。”赵燃又笑了一声，“不过，蹭睡倒是真的。”

“好好好，家里只有挂面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赵燃往沙发上一躺，“快点弄吧。”

“赵燃，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是啊。这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嘛，我享受一下。”

赵燃跟着我进了厨房，我把卤鸡爪酱牛肉啥的倒进碟子里，赵燃坐到桌子旁，抓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我从筷笼里拿了双筷子，敲上他的手背，“用筷子！”赵燃抬起头瞅着我，我瞪了他一眼，把碟子朝旁边一扯，他露出一个死皮赖脸的笑容，从我手中接过了筷子。

煮好面，我盛了一大碗放到赵燃面前，他挑了挑碗里的面，把两个荷包蛋翻了上来，又朝我碗里瞅了瞅，“怎么给我两个？”

我笑了一声，“你不嚷嚷你饿得不行了吗？只有三个鸡蛋了，多给你一个咯。”

“你啊。”赵燃把其中一个荷包蛋夹成两块，夹了一半扔到我碗里。

“你真是麻烦。”我看了一眼赵燃，把半个荷包蛋塞进了嘴里。

吃过饭，我打发赵燃去洗澡，雨又小了些，等我洗完澡出来，他正捣鼓着我的电脑，我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看起了书。赵燃跑过来按住我手中的书，笑了笑，“这么认真啊？”我白了他一眼，“玩你的去，别吵我。”

赵燃并没有走开，“这么一本正经干嘛？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哎，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滚开！耍什么流氓？”我推了他一把，“谁要跟你做……什么？”

赵燃哈哈一笑，“江灿若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片啊？”

“我X。”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赵燃，那是我的电脑好吗？”

“那有什么关系嘛。看完就删，保证不留痕迹。”我叹了口气，“随你，你想看多少就看多少，别吵我了行吗？”

赵燃坐回桌前，我瞟了一眼电脑屏幕，“戴上耳机！耳机在抽屉里！”

我重新开始看书，过了好一会，赵燃突然低声骂了一句，我冲他吼道：“闭嘴！要不然你就出去！”

赵燃“嗯”了一声，但他老实了没多久，又走到我身边把我拉起来，我没反应过来，被他拉到了桌前。赵燃把我按在转椅上，站到我身后，我想起身，却被他死死按着肩膀。电脑屏幕里正放到高/潮，我叹了口气，“赵燃，你真是……”

“别说话！”赵燃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装的。”

这东西我不是没看过，即便我喜欢男人，但也不会毫无反应，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赵燃。但我始终面无表情。等到片子快放完，我扯开赵燃的胳膊，故意冷声道：“走开，我去卫生间。”

赵燃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呦，我还以为咱们家的乖宝宝真是性冷淡呢。”我没理他，径直走出房门。我并没有发泄的欲望，却故意反锁上浴室的门，在里面待了快十分钟才出来。

走进房间，赵燃盯着我，眼神有意无意地朝我腰部以下瞄，“十分钟了啊。”我把书放回书架，关了灯，躺到了床上，“我有点困，先躺了。你要玩电脑，就开台灯。”我抓起放在床头的MP3，插上耳机开始听歌。其实我根本不困，虽然塞了耳机，还是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终于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赵燃躺到了我身边，台灯也关了，他轻轻喊了一声“灿若”，我“嗯”了一声。

“没睡啊？我以为你睡了呢。”

“是快睡着了。现在又不困了。”我取下耳机放到枕边。

“那说会话？”

“嗯，说吧。我不睡。”

“你记不记得，那年我跟你说过，我爸还有个女儿？”

“记得，怎么了？”

“她今年高考，我前段时间见到她了，我爸的公司不也在A城嘛。”

“这样啊，那你爸就没说让她来见见你爷爷？”

“还是算了吧。”赵燃冷哼一声，“我怕她来了，爷爷会被气病。”

我笑了笑，“那可不一定。亲孙女，能怎样？”

“我爸已经够他受的了，更别说再来一个了。”

“你恨不恨你爸，你比我清楚，不需要我说。”我咳了一声，“对了，你猜我前几天在街上碰到谁了？”

“谁啊。”

“顾玮。”

“她？那还真是巧。你们俩没打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踢了他一脚，“人家顾玮大大方方的，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她旁边还有个男生，看起来像是她男朋友。”

“随便吧，不关我事。”

“你这人，你们那时候好歹也交往了一年多好吧？”

“那又怎样？都分开了这么久了，早就没感觉了，而且那时候她吵得我心烦。”

我的心一跳，“我不该提她的，算了，睡吧睡吧。”

突如其来的一个炸雷把快要睡着的我吓得一抖，我忍不住“啊”了一声，赵燃一个翻身搂住我，“你又被吓到了？”

“没有！”

赵燃笑了一声，“骗谁呢？我记得六年级那年，有天下午足足打了两个小时的雷，你还被吓哭了呢。”

“呸。”我推开赵燃，“都多久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

“这是事实啊，还不让我说了？”

我看着这个几乎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是女生，应该会勇敢地追求赵燃吧。外面偶尔有雷声，我已毫无睡意。睁着眼，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燃早就没了动静，似乎是睡熟了，我轻轻伸手抓过枕边的手机，已经十一点半，我把手机朝赵燃那边移了移，微弱的光线里，他的眉头微皱。

他梦到了什么？

心跳没来由地变得急促。终于，我微抬起身子，吻在了赵燃的眼角，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卧室的灯“啪”的一声亮了，我瞬间对上赵燃的眼睛。

“江灿若，你刚刚在做什么？”

二十一　

“我……”

空白的大脑又飞速运转起来。

——赵燃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说醒就醒？难道他在装睡？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偏偏今晚就忍不住了？现在怎么办？他不会是要揍我吧？

赵燃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一个翻身压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熟悉的气息差点让我晕眩。

赵燃这是……吻了……我……？

赵燃没有放弃进攻，舌头撬开我的牙齿，我没有退让，几乎是靠本能作出回应。心跳得更快，我的伪装已经被撕破，只有零距离的触碰才是最真实的感觉。

太长的一个吻，长到我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是我曾以为此生无法拥有的赵燃。

赵燃终于松开了我，但没有从我身上挪开。四目相对，赵燃的眼神还是那么澄澈。他张了张嘴，“灿若，我……”我没等他说完，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我感觉到他也有了反应。

赵燃低声骂了一句“我X”，扯掉上衣，又压了下来，迟疑消失殆尽，舌尖纠缠在一起。赵燃腾出左手朝下移，我抓住他的手。赵燃轻轻咬住我的下唇，声音低沉，“灿若，松开。”

我身子一颤，任由他做他想做的。赵燃笑了笑，“脱了吧。”我没有说话，他把我的衣服脱了，自己也脱了个精光。看着他的胸膛，我想起四年前那个酷热的午后，赤/裸着站在我面前的赵燃，是他启发了我第一次性/冲/动。这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我终于坦然面对他的身体。

赵燃没有和我做，我只是用手让他得到了发泄。我抽出纸巾，他抓住我的手，低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我摇了摇头，从他手中挣脱。赵燃笑了一声，“那我去冲个澡。”

我关了灯，心脏跳得没那么厉害了。我不知道刚刚那些算什么。赵燃为什么顺着我的心思？是不是因为他晚上看了片所以想发泄？

灿若，你长得真好看，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我从未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是个男人。

赵燃走进卧室，躺上床。我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挪，和他保持一些距离。彼此都是沉默，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雨已经停了，房间里很静，只听得挂钟的响声。

赵燃突然靠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我没有动。他没穿上衣，我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灿若？”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见我没答话，他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天我一个人在家，出门倒垃圾忘带钥匙，就那么巧，你刚好回家。我看着你从巷口走进来，又停在那棵老桂花树下面，盯着看了好两分钟，那时候我在想，这么热的天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后来去你家，我知道我话特别多，你烦我，但是我看你明明不耐烦又要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就特别想逗你，所以故意说个不停……”

“我没有不耐烦……”我在赵燃怀里挣扎了一下。

“你听我说。后来混熟了，我发现我特别愿意跟你待一起……哦，其实主要是想抄你的作业……你这人脸皮特薄，性子又特别扭，所以每回我都忍不住想逗你玩儿。网吧那次，其实我很少看到你生气的样子，特别逗，本来我是想打完那局就出去的，结果突然大暴雨，我吓得扔掉鼠标去追你，当时我特别怕你因为王桓不跟我一起玩了，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我知道，王桓那种人不是真心和我交朋友。那天下午，你被他们打得躺在地上，我真恨自己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灿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跟你，其实很像。老实说，我也是一个很别扭的人。我也说不清我现在还恨不恨我爸。以前我恨他，仔细想想，不是因为我妈，而是因为我自己，我恨他在我最需要父亲的时候，不在我身边。那年我妈病重，本来她答应我要给我买个大大的生日蛋糕，结果她没能撑到我生日。非典那年我爸回来找我，我等他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结果他一直在说他在外面打拼有多么辛苦。你送我的MP3，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给我的礼物……我整天缠着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那年冬天，下大雪那晚，我跟你出去找你妈，你肯定不知道，当时你的惊慌全都在脸上了。我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我站在医院走廊上，被我爷爷领走。那时候我特别想抱住你，告诉你别担心，哪怕不睡觉我也会把你妈找回来的，但我终于还是没有那么做。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但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你明白吗？”

我转过身抱住赵燃，吻在他的额头。我知道，我终于不用一次又一次驱逐那些荒唐的念头，我终于可以，坦然站在赵燃面前。

一夜无梦。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还靠着赵燃的胸膛，他还没醒，我朝上挪了挪，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面庞。想起昨晚的事，我忽然有了一种错觉，我怕等赵燃醒来之后，我会再也没有触碰他的机会。

赵燃终于睁开了眼，“干嘛？”

“没干嘛。看你睡觉。”

赵燃抓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是想和我睡觉吧？”

“你能不能别刚醒就耍流氓？”

“谁让你长这么好看呢？”赵燃翻身把我压在下面，“看着你就忍不住想耍流氓了。”

“好了。”我捶在赵燃的胸膛，“赶紧刷牙洗脸去。”

二十二　

雨下了一整夜终于停了。走出屋子，院子里湿漉漉的，桂花树下落着些叶子，天上还飘着深灰色的云，看样子白天还会下雨。我从壁柜里找出一个没拆开的牙刷递给赵燃，他挤了点牙膏站到我身后。赵燃的牙齿很白，镜子里，他冲我挤出一个笑容。

傍晚，赵燃发短信叫我过去吃饭。雨从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下，到现在还没有停的迹象。

我被赵燃拉进屋，赵爷爷正端着菜走出厨房，见了我，他笑道：“灿若来了啊。”

“赵爷爷，我来帮您！”我朝厨房走去，赵燃跟在我身后，用手捏了捏我的腰，我身子一抖，拍掉他的手，轻声道：“注意点，在你家呢。”赵燃凑近我耳边，低声笑道：“你怕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这顿饭表面平和。赵爷爷一直招呼我吃菜，我的碗堆得满满的，桌子下面，赵燃时不时蹭我的脚踝，我不好发作，他更加肆无忌惮。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赵爷爷突然开口问道：“赵燃，你下午出去干嘛了？”

“一个同学，喊我出去，给我点东西。”

“女同学？”赵爷爷放下了筷子。

“爷爷你想什么呢？”赵燃装模作样地扶了扶额头，“对了，爷爷，我今晚去灿若家睡。”

“又去？你别总是打扰人家灿若。”

“严阿姨不是不在家嘛。”赵燃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只得对赵爷爷笑了笑，“赵爷爷，没事的。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在家。”

帮着赵爷爷收拾完，我回去洗了个澡，等赵燃过来。院子那边传来敲门声，我撑着伞走去开门。

刚开了个缝，赵燃就闪了进来，连声说着“关门关门”，拉着我跑进屋。

我把赵燃的鞋放到门边，“你这么急干什么……”话还没说完，赵燃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到了墙上，重重地吻了下来。起初我有些愣，渐渐反应过来，搂住他的腰，开始回应他。与昨晚截然不同，迟疑的试探成了不可抗拒的掠夺。赵燃贴得越来越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胸膛里。

“去你房间。”

我“嗯”了一声。赵燃突然打横抱起我，三两步跑进卧室，把我放在床上，又拉上窗帘。

“赵燃，你至于吗？”

“至于。”

我早已熟悉赵燃唇齿间的气息，挺身迎了上去。纠缠了一会，我忽然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我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牢牢扣住。

“赵燃，你不用……”

“别说话。小心我揍你。”

我把手伸进赵燃发间，他的头发很密。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想再次推开他。但身体的颤栗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而赵燃已经凑了上来。我没有拒绝他。

赵燃抓着我的左手朝下移，“灿若……”

我故意不看他，“你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赵燃低声道，“想上你呗。”

我立刻踹了他一脚，“滚开！”

赵燃笑了起来，“不行也得行了。”他拽过扔在床边的短裤，从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我仔细一瞧，忍不住骂道：“我X，你从哪里搞的？”

“废话。买的啊。要不你以为我今天下午出门干嘛？”

“你不是跟你爷爷说……”我瞪了他一眼，“行啊赵燃，原来你一直琢磨着呢？”

“你才知道啊？你不是很聪明吗？”

“再聪明也防不住你这个流氓。”

“好了。”赵燃压低音量，手摸上我的侧脸，“江灿若，今天你想跑是跑不掉了。”

……

赵燃趴在我的胸膛上，我捧起他的脸，他的额头又有了细密的汗珠。我冲他笑了笑，“舒服了？”赵燃也笑了一声，吻在我的额头。

“去洗澡吧。”我拍了拍赵燃的背，他“嗯”了一声，从床上起来。我挣扎着也想坐起来，痛感却很强烈。赵燃扶住我，“疼？”我点了点头。

“我抱你去。”

我指挥赵燃从衣柜里扯了几件衣服放进袋子里，他又打横抱起我，我环着他的脖子，右手提着袋子。我们把屋里屋外的灯都关了，院子里漆黑一片，四下里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声响，浴室在院子的一边。我撑起伞，赵燃抱着我冲进雨里，但他突然停在了院子中间，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我能感觉到他手上紧了紧。落雨的夜，我们对视着，雨顺着伞面砸在脚边，那一刻我们同时凑近对方，太长的一个吻。

“好啦，去洗吧。”赵燃终于进了浴室，把我放了下来，我有些站不稳，赵燃让我靠着他。热水淋下来，激起一团雾气。

“你怎么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笑话，我可是阅片无数好。能没有经验？”

“可是你看的不都是那种……”我在赵燃的后腰掐了一把，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