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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又来求复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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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原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半点声音。无奈之下,他只能摸摸桑顾的脑袋,随手抄了张纸条写字出来:“我没事,别哭了。”
  桑顾擦擦眼泪,可怜地望着他:“舅舅,你还能送我去学校吗?要不我给孙阿姨打电话吧?”
  大清早麻烦别人终究不好。桑原皱着眉想要站起,浑身上下却酸痛得没有半点力气。他只得点点头,写道:“记得说谢谢。”
  桑顾拿起他手机给孙羚打电话,抽噎着把他生病的事也说清了,孙羚果然暴躁地怒骂起来:“……多大人了还把自己搞生病?我看你白活这么多年!”
  她脾气一贯这么烈,桑原也不生气,无声地笑笑,强撑着站起来去给桑顾做饭。
  十几分钟后,孙羚砰砰砰敲响了桑原家的大门。桑顾擦着嘴巴跑去开门,女人探头朝里看了眼:“小顾,你舅呢?”
  “在睡觉呢。”桑顾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舅舅吃了药就睡了,今天我自己洗的碗。”
  孙羚来得急也忘了给他买药,闻言稍稍放心了些,轻轻关上门,拿过孩子的书包,揽住他肩膀下楼去:“小顾这么棒呀?孙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会摔碗……”
  两人说着话走到楼下,孙羚笑着抬眼,看见傅知淮站在几米之外,笑容立刻就冷了。她大步走过去,抬头瞪着他:“谁让你来的!”
  傅知淮没有出卖江燃,一句话也不说,提着药从她身边绕过去。孙羚追过去,怒道:“怎么,哑巴了?我记着你读书时也没这么怂啊。”
  傅知淮没理他,看了桑顾一眼,放柔声音:“你舅舅呢?”
  不知为何,桑顾似乎对他有莫名的好感,眨巴着眼睛大声说:“舅舅睡着了。你要去我家吗?记得要轻轻地敲门,舅舅很容易醒的。”
  “你这个小笨蛋!”孙羚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给你糖吃吗?这就把你舅舅卖了。”
  桑顾又看看傅知淮:“可我见过这个叔叔的。”
  傅知淮离开这里十年之久,桑顾才九岁……他是从哪里看到的呢?
  两个大人均是一愣,孙羚看了眼傅知淮,怕桑顾再说出点什么,忙抱起他就走:“小笨蛋,这个怪叔叔是坏人,不许跟他说话,知道吗?!”
  傅知淮仍呆愣在原地,看着桑顾趴在孙羚肩上冲他吐舌头,心里突然颤了一下。
  桑原是不是……还留着他们以前的照片?
  屋里很静,桑原眉头紧皱,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听到一阵不太明晰的敲门声。
  他把脑袋朝被子里缩了缩,等着桑顾去开门。迟钝地反应一会儿,桑原才想起小外甥去学校了。
  那敲门声又轻轻响起,桑原披了件外套,撑着墙慢慢过去开门。
  然而,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白色的袋子挂在门把手上轻轻摇晃,里面装满了药。
  桑原走出去疑惑地看了几眼,还是没人。孙羚送孩子不会中途折返,把药挂在门口自己默默离开又不是江燃的作风。
  傅知淮……
  能在酒吧相遇已是天大的巧合,之前他又说了那么决绝的话,傅知淮根本没理由知道他在生病。
  这药吊在外面实在不好,桑原拧眉苦恼一阵,最终决定先把它拿回家放着。万一是哪个邻居挂错了,到时候来问他要,他也好把这东西还给人家。
  桑原取下药,被楼道里的风一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忙捂住嘴巴,手肘却无意碰到门。只听啪嗒一声,它竟然就这样顺滑地锁上了。
  而桑原穿着睡衣拖鞋站在外面,手里只有一袋不知道值多少钱的药。
  手机钱包跟钥匙……全都落在家里。
  很久没遇到过这样小倒霉的时刻,桑原还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又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无法抑制的痒意沿着喉管爬上来,他慢慢蹲在门外,咳得脸都微微涨红。咳嗽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桑原低头缓了一阵,忽然听到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他含着满眼泪水抬起头,对上傅知淮疼惜的目光。
  两人安静对视许久,桑原猛地把手里的药砸到他怀里,强撑着吐出一个字:“滚。”
  傅知淮接住药,却没有滚。他犹豫着脱下大衣外套,慢慢朝桑原靠近:“你病了,身体要紧。我带你去看医生。”
  桑原艰难地站起来,冷冷道:“用不着。我家里还有药。”
  他下意识要抬手开门,却猛然想起钥匙落在屋里,忍不住恼怒地用力捶了一下大门,低着头不与傅知淮对视:“你走。”
  傅知淮看他脸都烧得潮红,拧眉很严肃地说:“你讨厌我,可以。但你不爱惜身体,不行。”
  他强行用自己的外套把桑原裹住,扶着人的肩膀朝下走:“你放心。我开了车,很快就能回来。”
  桑原仍别扭地挣扎着,脑袋却越来越昏沉,不由自主地被傅知淮推着走。
  下楼,坐进车里。傅知淮没有急着出发,而是先到路边药店买了盒创口贴,从窗口很自然地递给桑原:“你的手擦伤了,先贴一下。”
  桑原看着那创口贴。一盒十二张,六块钱,盒面上还贴着白底黑字的价格标签。
  他又抬头看傅知淮,不明白递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为何颤抖得这么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屁话要说。
  我知道傅知淮之前的行为是比较让人不舒服,但请各位可可爱爱的读者朋友给他一个成长的机会好伐?
  人总是需要进步的,多年前不会爱人,不代表他现在还不会啊啊啊!
  这篇文是破镜重圆,破镜重圆,破镜重圆。如果换cp,那还圆个啥呢?
  我知道我写得烂,bug很多,人物设定也有不讨喜的地方……大家愿意评论,愿意追我的文,我真的万分感激!
  但我还是要说:坚决不换攻!
  如果哪位可可爱爱的读者朋友真的受不了傅知淮想看换攻,那麻烦您弃文吧,真的谢谢了。。_:(_‘」 ∠):_ …


第33章 3。3
  今天医院里人不算多,顺利地排队挂完号之后,傅知淮带着桑原到输液室里等待。
  因为低烧,桑原此时昏昏沉沉的,脸烫得发红,蜷在长椅上,有点可怜。傅知淮坐在他身侧,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冰凉的触感激得桑原睁眼看他,目光茫然,也没想起来推拒。
  “桑原,你早上有没有吃饭?”傅知淮蹲下来,仰头看着他。
  桑原摇头,吸了吸鼻子。
  他嗓子疼得厉害,之前勉强给桑顾做好了饭,自己却根本吃下去,只想窝在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傅知淮继续耐心地询问:“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不用。”桑原别开眼:“……不饿。”
  “输液前最好要吃点东西,不然会很难受。”傅知淮起身,指尖顺势擦过他热烫的耳际:“坐在这里,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桑原被他碰得瑟缩了一下,不自在地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二十分钟后,傅知淮提着纸袋回到输液室,长椅上却没人了。
  他心中蓦然一空,瞬间就慌张起来,左右环顾几圈没找到桑原的身影,才拧着眉头转身朝外走。
  走廊里也没有人。傅知淮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随手拦住一个刚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您好,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发烧的青年?比我矮一点,长得很好看,罩着件深灰色的大衣,穿拖鞋……”
  他这猛然的一大通话把护士给问糊涂了,拧眉回想许久,才摇头道:“没有啊,没看见。”
  傅知淮匆忙地说了谢谢,又提着一口气回到输液室看了眼,长椅上是真的没有人。
  桑原去哪了?他不是说过别乱跑么!
  他怕得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一边警告自己要保持冷静,一边拼命压抑从心口破土而出的恐惧感。
  “桑原……桑原!”含糊的呢喃慢慢变得清晰而有力,傅知淮疯子似的大声叫着桑原的名字,试图让这个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先生,还有很多病人在休息,请您不要大声喧哗,好吗?”一个小护士有些怯懦地走近,开口提醒,却对上男人几近崩溃的面孔。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被人不算太平稳地扶住:“小心啊。”
  小护士涨红了脸,道过谢,低着头匆匆离去。
  傅知淮听到这嘶哑的嗓音,忙回身看来。桑原已经放下手,有点疲倦地望着他:“你吵什么。”
  “你去哪了?”傅知淮用力捉住他的肩膀,虽然再三控制,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质问:“说了让你等我回来,为什么要乱跑?你在生病,万一出事怎么办!”
  “请小声一点,可以吗。”桑原抬手按了按眉心,烦躁地解释道:“我去上了个厕所而已。”
  傅知淮把骨节攥得咯吱作响,眼角通红,就那样死死地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桑原在心里叹了口气,实在见不得他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主动伸出手:
  “你买了什么?”
  两人再次回到输液室坐下,这次,前面还有四五个人就轮到桑原了。他打开傅知淮买的粥和小点心,勉强吃了小半,便放下勺子:“饱了,谢谢你。”
  傅知淮看了眼还满当当的餐盒,仍固执地举在他面前不肯拿开:“再吃一口。”
  桑原给面子又喝了几勺白粥,傅知淮这才眉头一松,几口解决掉剩余的食物,丢完垃圾,再次回到桑原身边坐下,没安静多久又忍不住低声问:“胃病……还经常犯吗?”
  “偶尔。”桑原盯着地面,想起胃癌去世的父亲,心中微痛。
  “要按时吃饭。”傅知淮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见桑原没有反感的意思,又说:“你饮食习惯,不好……要改。”
  “习惯怎么可能轻易改掉。”桑原的嗓子好了些,声音也没之前哑得那么厉害了:“就这样吧。怎么活不是活。”
  傅知淮搭在膝盖上的手颤了一下,他侧头看向桑原,目光沉痛。
  他很想说,“可你就是不该这么活,你应该过得很好很幸福才对”
  可最终没说出来。
  因为,他猜得到桑原会怎样回答——
  “我怎么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谁能知道,当初的一时失言,竟会变成现在横亘在他们之前的鸿沟天堑。
  输完液离开医院,送桑原回到家里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桑顾蹲在楼道里数蚂蚁玩,看到舅舅便要兴奋地扑过来,被傅知淮及时拦开。桑原解释道:“别靠我太近,会传染。”
  桑顾点点头,跟在两人身后上楼,眼看傅知淮放下手里的药就要走,忍不住小声问:“叔叔不在我们家吃饭吗?”
  “当然不。”桑原说:“桑顾,跟叔叔再见,快点。”
  桑顾有点闷闷不乐地送傅知淮走了半层楼,回来时,趴在沙发旁边歪头望着桑原,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干什么?”
  “舅舅,你怎么都不跟叔叔说话啊。”桑顾说:“他看起来好不高兴。”
  “要跟他说话,那就是我不高兴了。”桑原嗤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桑顾转转眼珠,冲他咧嘴一笑:“我知道你钱包里有他照片!”
  桑原闭了闭眼,默然不语。桑顾有点得意地凑近,趴到他腿上:“舅舅,我妈以前说,叔叔是你男朋友,对吧?那你们怎么这么不开心啊?我也是小月的男朋友,我她说她每天看到我,就特别特别开心了!”
  “桑顾,你今天话特别多。”桑原烦躁地推开他:“去写作业,没有作业就看书,没书看就去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别烦我。”
  傅知淮回到家里,田月正在烧糖醋排骨,整个屋子都飘满了馋人的香气。
  他走进卧室,把大衣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枕边,这才挽着袖子去厨房给母亲打下手。
  田月看到他就忍不住偷笑,傅知淮不解道:“您怎么了?”
  “嗨,没什么。”田月笑吟吟地说:“早上跟你张姨去逛超市,遇上个特乖巧的姑娘,一问,嘿,你说巧不巧?她也是搞金融的。”
  傅知淮心中微沉,停下切菜的动作,侧头看着她。
  “这闺女啊,我瞅着就合眼缘。人漂亮,嘴也甜。她说是平日都在大城市忙工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爸妈也在张罗着给她找对象,但一直没遇上合意的……”田月喋喋不休地说着:“张姨撺掇我把你照片拿出来给她看看,我没忍住,就给她看了眼。你不知道,那姑娘眼睛当时就亮了,还主动给我留了个名片。”
  她想起这茬,擦擦手就要出去拿,被傅知淮抬手拦住。他看着母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田月一愣,随即又笑起来:“哎呀我知道你还不想结婚,但谈着朋友总是好的嘛。快三十的人了还没谈过恋爱,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傅知淮抿唇不语,在他的沉默中,田月逐渐感觉到某种异样的气氛,笑容也僵在脸上。
  安静片刻,她听见儿子轻声说:“妈,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男的。”
  “啪”的一声脆响在傅知淮脸上炸开,道道鲜红指痕当即凸现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站着,既不反抗也不逃避,任由田月疯子一样扯住自己的衣领反复质问,只是平静地说:“对,我是同性恋。”
  “你有病!知淮,你怎么得了这个病啊!”田月的语气像是恨不得要掐死他,手上用力按着他的肩膀,逼迫他低头:“你是不是在国外跟那些洋鬼子学坏了!是不是?知淮,你告诉妈,你不是同性恋,对不对?你以后要结婚,要生孩子的!”
  傅知淮叹了口气,轻轻拨开她的手,在她面前端正地跪下:“妈,我的确是同性恋。您可以打我骂我,但我……不会结婚生孩子的。我不能耽误那个姑娘,更不能耽误我喜欢的人。”
  “你是疯了,中邪了!”田月泪流满脸地捧着他的脸,颠三倒四地哭求道:“知淮,妈给你下跪!你去把这个病治好行不行?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爸,对得起傅家!”
  水池上方的龙头没有关掉,满池的水缓缓漫出来,淌了满地。傅知淮跪在冰凉的水里,眼眶微热,沉声对母亲道歉:“妈,对不起。”
  “我不听!我不要你说这个啊……”田月嚎啕大哭着歪倒在地,抽噎得像是随时要晕过去:“傅知淮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孽种……你滚,你去死!你滚出我们家,把我儿子还给我……天啊!”
  傅知淮屏住呼吸,用力对她磕了几个响头:“妈,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听,不听!”田月踉跄着爬起来,要拉着他一起出去:“走,知淮,妈带你治病去,走!”
  “我没有病。”傅知淮红着眼睛,慢慢挣开她不断颤抖的手:“妈,我只是喜欢男人。我没病。”
  话音方落,又是几耳光狠狠落在他脸上。田月恨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瞪着他:“你没病?你还敢说你没病!我看你是疯了,坏透了!要是你爸还在……”
  她拨弄着乱发,嘀嘀咕咕冲进卫生间,很快攥着拖把又跑出来,指着傅知淮的鼻尖,怒骂道:
  “畜生,你给我跪下!”



第34章 3。4
  田月虽然年纪大了,但这些年一直有锻炼身体的习惯,又恨极了傅知淮得上的这个同性恋病。她攥着拖把杆,一边痛苦地哭骂着,一边用力打在儿子背上,打到胳膊都发酸了,她又嗓音沙哑地问:“你改不改?”
  “不改。”傅知淮顺服地跪在她面前,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可又倔犟得恨人。他低着头,脊背挺直,声音微微颤抖。
  他说:“我不改。”
  “改不改?!”
  “不改。妈,我没病。”
  “畜生,你改不改!”
  “……不改。”
  田月气得又是重重一杆子砸下去,之前已经蔓延出裂缝的木杆不堪力道,啪嚓一声飞出去半截。她愣了愣,看着手里余下的拖把杆,眼泪直淌。
  傅知淮小时候调皮,她有时候也被气得牙痒,却总狠不下心打他。唯一一次动手,是因为初中时他被人辱骂,没忍住把凳子砸到了别人头上。
  那天回家后,田月扬手给了傅知淮一巴掌,接着却又忍不住抱着他哭,因为她知道,儿子其实没做错。
  可今天不一样了。
  “同性恋……天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怎么见人啊!”田月抬手擦擦红肿的眼睛,半截拖把杆从她手中无力地滑到地上。
  傅知淮颤抖着给她磕了几个响头,慢慢站起来。他身上穿着件白衬衣,此时背部已经被打得撕裂开,洇透出大片的殷红血迹。
  他红着眼睛,轻声说:“妈,我走了。”
  田月只是捂着脸呜呜地哭,根本不理会他。傅知淮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家。
  他跪了那么久,两条腿都是麻木僵硬的,有点踉跄地走下楼,坐进车里,才感觉到从脊背直沁骨髓的剧痛。抬手摸一下后腰的地方,摸到满手的血水。
  傅知淮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呼吸了一会儿,再抬头时他好像冷静了不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刻去医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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