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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大海的方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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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先生出生在布里斯班,他母亲很喜欢海,所以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他的父母很恩爱,许先生出生之后,父亲就把家搬去了Main Beach附近,那是一栋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海的大房子,许先生在那里生活了十年。
  那时候的许先生就像Adam,除了上学以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泡在了海边,皮肤黝黑,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海风习习的味道。许先生会冲浪,也会潜水,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游泳,后来许先生一直都是学校里的游泳运动员。
  十岁那年,他们家搬去了悉尼,离Bondi不算远,许先生和Adam一样,熟悉Bondi的每一块礁石每一处暗流,就像熟悉自己住的街区一样。
  许先生的母亲算是半个艺术家,也很会教育孩子,虽然一直由着许先生在海边鬼混,却没忘了督促他学习。许先生本来就很聪明,学习效率高,读了不少书,成绩也不错,连着跳过两级之后,出事那年他已经在悉尼大学读大一了。
  大概从许先生15岁左右开始,他的父亲就在逐渐洗白家里的生意,他做得很谨慎,也不着急,两年时间才刚刚把外围那些本身就不怎么涉黑的生意完全弄干净。
  那天是许先生17岁的生日,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不管多忙,父亲都要赶回来,一家三口出海庆祝。许先生提前几天就收到了父亲送的生日礼物,是一艘属于他的船,白色的,船头漆着他的名字,蔚洋。
  因为是给许先生庆祝生日,父亲没有带人,一家三口像往年一样,在傍晚的时候开船出海,许先生知道,夜幕降临之前,父母会很神奇地变出一个蛋糕,唱着生日歌走到他面前,让他许愿,那是许先生每年生日最期待的环节。
  后来许先生也曾经疑惑过,为什么那年他们走了那么远,已经快到公海了,太阳还没完全沉下去。那时候许先生正靠在甲板上看日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其实已经听到船舱里父母有点紧张,又一直带着笑意的对话,他掐着时间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父母点好了蜡烛,端着蛋糕向他走过来。
  前一秒,许先生还在想自己到底要许哪个愿望,后一秒,船就爆炸了。
  许先生用了20年也没想明白,自己的命究竟是太好,还是太不好。炸弹多半是安置在船舱底部,而他站在甲板边缘,巨大的冲击力让整条船都散了架,他晕过去的时候,竟然落在了一块船板上,所以他奇迹般地从这场爆炸中活了下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不远处父母的尸体。17岁的许先生,带着这两具尸体,在海上漂了整整三天,直到被路过的渔民发现,最终获救。
  之后他辗转回到悉尼,联系了父亲的旧部和几个亲信,过了几年颠沛流离,刀尖舔血的黑帮生活,但最后许先生还是赢了,他收回了帮派,亲手处理掉了当年参与爆炸的所有人,他的生意一点点步入正轨,他不仅一次次死里逃生,还收获了名誉,金钱,地位,20几岁就身价过亿,所有人都说许先生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
  很久之后,“幸运儿”许先生才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面对大海了。站在曾经让他最着迷最快乐的海边,许先生只能看到父母焦黑变形后慢慢腐烂的尸体,和17岁的,天真的许蔚洋。
  他真的在那场事故中失去了一切。
  所以他逃来了北领地,日复一日地把自己困在这里,如果没有意外,他的人生会循着一条明确的路线继续下去,做生意,赚钱,包养情人,孤独终老,直到他遇到了Adam。
  许先生以为讲出这段回忆,自己会很痛苦,可他越讲越觉得平静,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的事情,如果不是怀里的Adam哭得太厉害,许先生甚至还能再描述更多的细节。
  “别哭了,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我都不难过了,你再哭,我也要忍不住哭了。”许先生见不得Adam的眼泪,他低下头把Adam脸上的泪一点点舔干净,声音很温柔,还带着点笑意。
  Adam其实也不想哭的,流眼泪太累,他哭到现在已经有点缺氧了,头晕眼花,靠在许先生怀里,下一秒好像就要晕过去了。他想安慰许先生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抽噎着轻声叫了一声:“许蔚洋……”
  听到Adam叫这个久远得有些陌生的名字,许先生先是愣了下,紧接着又笑了起来。Adam今天说了太多话,想了太多事情,这会儿是真正的筋疲力尽,靠在许先生怀里一边抽泣,一边就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许先生今天准备了这么久,并不是为了讲故事的。许先生把Adam放到床上,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说:“一会儿再睡好吗?再坚持一会儿,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听到这话,Adam强打精神睁开眼睛。他身体太虚弱,勉强坐在床上都觉得累,刚想让许先生抱他起来,就看到面前的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Adam,我们结婚吧。”
  37。
  “你说什么?”Adam瞪大了眼睛盯着许先生,显然完全没能跟上他的节奏。
  “我在跟你求婚,我爱你,我们结婚吧。”许先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两枚戒指并排摆在那里,月光照过来,戒指上的碎钻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Adam垂头看了一眼戒指,又抬起头看着许先生。他刚哭过,眼睛还有点肿,泪痕也没干,沉默了一会儿,Adam垂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咬了下嘴唇,小声说:“我也爱你……”
  “那就答应我,和我结婚。”许先生还跪着,背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有一点颤抖。
  “可我不能答应你啊……”Adam的眼睛里又积了一汪水,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单,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我快要死了,我不能跟你结婚……”
  许先生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说这样的话,竟然没露出什么意外或者痛苦的表情。他沉默地取出戒指,有点强硬地拽过Adam刻意往后躲的左手。Adam的手指只剩下一层皮包着细瘦的骨头,那枚戒指的尺寸完全不合适,戴上去一个劲儿的晃,Adam一动,就滑落到被子上了。许先生眉头紧蹩,抿着嘴,又一次把戒指戴上去,然后把Adam的左手举了起来,对着月光照了照,不知道是给Adam看还是给自己看。
  “太大了,算了——”
  “不能算了,也不能拒绝我。”许先生急匆匆地打断了Adam的话。
  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也许支撑不住的那天起,Adam就一直很平静。他以为自己真的不怕死,也不介意,可是今天,此时此刻,面对许先生的求婚,他突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不舍和悲伤向他涌来。如果他身体再好一点,如果他不是马上就要死了,那他一定能带着这枚好看的戒指跟许先生结婚的。Adam吃力地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许先生的脸,泪水在眼眶里越积越多,最后还是涌了出来。
  许先生好像没听见一样,固执地抓过Adam的另一只手,把盒子里那个大一点的戒指取出来,戴到了自己左手上,Adam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没有力气拒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扭过头去沉默地哭。
  “Adam,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你听好。”
  “我知道你已经撑得很辛苦了,但是很抱歉,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在北领地,你难道忘了你教练说过的话了吗?你还没有去夏威夷冲过浪,你不能死。”
  “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再坚持一下,你会好起来的。”
  “这枚戒指,是我在春天的时候定的,这就是你的尺寸。”
  “等你病好了,戴这枚戒指不晃了,我们就去夏威夷。”
  “我答应你,你要相信我。”
  许先生开口的时候就异常严肃,Adam心里难过,一点也不想听他的话。他试着抬起手来捂住耳朵,可是他身体太虚弱了,连坐着都费劲,手刚一动,整个人就撑不住倒向了床边。许先生站起来,膝盖撑在床上,坚定却温柔地双手捧起Adam泪痕交错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Adam的表情,从难过慢慢变成了震惊,听到许先生要带他去夏威夷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小声问:“你真的要带我去夏威夷吗?”
  声音有点模糊,许先生却听出了他有多激动。
  “真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你要是喜欢那儿我们就不回来了。”许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吻掉了Adam鼻尖上挂着的一滴泪。
  “那……”Adam咬了下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郑重地答道,“我试试……”
  折腾了大半天,又哭了两场,许先生知道Adam早就该撑不住了,再不睡觉身体肯定受不了,可是Adam却觉得自己清醒得很,躺在床上也不想睡,瞪着眼睛盯着许先生犯花痴,一会儿夸他好看,一会儿夸戒指好看,一会儿又说月亮也好看。
  自从Adam生病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许先生不知道自己是心疼更多还是欣慰更多,陪着他说了好多话。眼看着Adam越说越精神, 许先生也不能由着他瞎闹,只好斜靠在床边,让Adam把头枕在自己腿上,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几分钟以后,Adam过了那个兴奋的劲儿,身体终于到了临界点,眼皮开始打架,说得话也越来越不成句,就在许先生以为他终于要睡着的时候,Adam突然喃喃地说:“我还是不敢睡,怕明天早上发现是做梦,你是假的,戒指是假的,夏威夷也是假的。”
  许先生被这句话戳中了,身体僵了一下,拍着Adam背的手也停了下来,他平静了一会儿,刚要说点什么安慰Adam,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过了好长时间,许先生才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也不敢睡,我很怕明天早上你就后悔了,不想再试一试,不愿意再坚持。”
  Adam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瓶营养液都打完,他才醒了过来。许先生还穿着那身好看的衣服坐在床边,好像一夜都没睡,头发有几绺落到了前额,眼下也现出了淡淡的乌青。看到Adam醒过来,他笑着说:“怕你觉得是假的,我连衣服都没敢换。戒指太大了,你现在戴不住,我找了条链子给你挂在脖子上了,等你戴着它不晃的时候,我们就去夏威夷,现在还怕吗?”
  “……”Adam其实已经忘了自己昨天晚上说过些什么,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许蔚洋……”
  医生恰巧推门进来,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后,吓得手里的温度计都掉了,战战兢兢地问:“大哥……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许先生懒得理他,只是伸手捏了捏Adam的鼻子,小声说:“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不太习惯。”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许先生越想越觉得尴尬,连耳朵尖都红了,后来实在忍不住,撂下句“我下楼拿点东西”,急匆匆地跑出了门。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医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给Adam量体温,一边挪揄道:“我操,三十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害羞,还是你厉害。”
  想到许先生刚才可爱的样子,Adam也笑了,笑了一会儿又垂下眼睛,小声说:“他昨天跟我说了他的名字,还有他爸妈的事儿。”
  医生愣了一下,叹口气说道:“出事儿的时候我不在澳洲,等我念完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我父母都是许家的医生,我很小就认识他,大哥原来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从前脾气很好的……”
  “我昨天答应他要试一下的,你觉得我能好起来吗?”Adam抬起头,脸上有几分期待和不安。
  医生从来都没见过Adam这幅严肃的样子,也敛了笑意,认真地说:“能的,你肯定会好,不然就是砸了我的招牌。”
  Adam其实没听懂后半句,他刚要问的时候,许先生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汤。医生识趣地走到一边,把床边的位置让给许先生。
  许先生把Adam扶起来,指了指床头上的小碗,用试探性地语气轻声说:“是米汤,没有油的,试着喝一点好吗?咽不下去就吐出来,实在难受就告诉我,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Adam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
  38。
  那天的米汤,Adam喝了十口,吐了八口,许先生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被弄得乱七八糟,彻底不能再穿了,可是脱下衣服以后,许先生干得第一件事儿是把Adam抱进怀里,声音颤抖地说了句谢谢。Adam往后退了一点,看到许先生的眼里好像有水光。
  从那之后,Adam竟然真的奇迹般慢慢好转,他渐渐能喝下一点汤水,吃下一点东西,他不再没日没夜的昏睡,外面的树开始落叶的时候,Adam已经能下床了。
  北领地的秋天的确很美,Adam让佣人不要把落叶扫掉,金黄的落叶很快就在门前铺了厚厚的一层。那天下午阳光很好,天气也还暖和,Adam趁许先生在书房工作的时候,偷偷脱了鞋子,光着脚踩在上面蹦来蹦去,笑得很开心,还有一点点做了错事没被发现的成就感。
  许先生其实看到了,他就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Adam的身影发愣。
  前几个月许先生24小时围着Adam转,手头积下了很多工作,他还是不太愿意出差,只能每天泡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可是他最近的工作效率奇低,看一份文件的时间大概能走神三五次,此刻视频那头,分公司的人还在汇报工作,许先生却怔怔地站在窗边,什么都没听进去。
  吃了那么多药,打了那么多营养液,喝了那么多补汤,Adam的身上好像只长了一点点肉,下巴还是尖尖的。怕他着凉感冒,初秋的天气,许先生硬是给他套上一件高领毛衣,从楼上往下看,Adam大半张脸都陷在毛茸茸的衣领里,只露出了一双明亮闪烁的蓝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鲜活,虽然还带着一点病气,但痊愈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许先生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真正开心起来。
  他当然希望看到Adam身体健康,生活的快乐又满足,一直到现在,只要想起Adam有气无力的说自己快要死了的那个画面,许先生都还是能感觉到五脏六腑的抽痛。可是等Adam真正痊愈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放任他再过回以前的生活,真的陪他在夏威夷长居,每分每秒都提心吊胆地活着?如果不这样做,如果再一次把他关在这里,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许先生很想问问Adam,他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夏威夷。Adam大概会眨着眼睛,脸上带着天真和迷茫,外加一点点对许先生无理取闹行为的嫌弃,撇撇嘴说,“不知道啊,这什么鸟问题?”
  爱生忧怖。
  许先生害怕失去Adam,可是他不管怎么做,似乎都会失去Adam,他忍不住唾弃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被那样生机勃勃的Adam吸引,如果他喜欢上的是别人,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可他不会喜欢上别人,所以这些假设都不成立。
  入秋以后天气不错,许先生一直都没出远门,每天在家除了工作就是盯着Adam喝药吃饭。Adam很听话,上次生病他都没有这么配合过,不想喝药的时候也不发脾气,只是苦着脸把戒指拿出来往手上套,看到戒指在无名指上晃来晃去,就又有了动力。
  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许先生一个人在矿区。
  他本来是想带Adam一起去的,可是天气有点阴冷,快天亮的时候,Adam就开始疼,缩在许先生的怀里小声哼哼,拿膝盖轻轻去顶许先生的腿。许先生心疼却也没什么好办法,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他热敷,一边轻声安慰,纠结着要不要留在家里陪他。
  好在医生一大早就来了。Adam现在和医生关系很好,许先生笑他们的友情,是两个不务正业富二代的惺惺相惜,但是多个人在家陪着Adam总是好的。医生看出许先生在纠结,主动提出要在家陪Adam打游戏,让他放心去工作。
  许先生人在矿上,魂还留在家里,十分钟一个电话,生怕Adam疼得厉害。他就这么魂不守舍地在矿上呆了大半天,快走的时候还淋了雨。
  回到家许先生就觉得头疼了, 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头疼也是常有的,他没往心里去,喝了碗姜汤早早地睡了觉。结果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发烧,Adam被他搂在怀里,越睡越热,被子都踢到一边去还是热得不行,最后忍不住要去调空调的温度,爬起来才发现许先生已经烧得烫手。多亏医生晚上没走,赶紧来给许先生打了一针,温度才堪堪降下去。
  按理说许先生应该在家休息两天,可是第二天他约了律师做公证,这件事儿许先生不想再往后推。
  求婚的时候太仓促,有很多文件许先生都没来得及准备。他春天的时候就有了结婚的打算,上次心绞痛发作的时候还立了一份遗嘱,现在这些东西都得拿回来让Adam签字。睡了一觉,他感觉身体似乎没什么大碍,早上起来就急匆匆地飞去了悉尼。
  出门的时候体温还正常,回来的路上许先生就烧到了39度,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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