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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禹想了一下：“有一点吧。”
　　“有一点是多少？”
　　“够赎你了。”应禹没好气地说道。
　　婺礼听后语气变得惊慌：“我是无价的！你的意思是没有一点现金吗？”
　　应禹想了半天，“无价是这个意思？”
　　“那不然是什么意思？”
　　应禹突然不认识“无价之宝”这个词了，拿了钱去到婺礼说的地点，那里没有什么烧烤摊，只有一个醉鬼。
　　那个醉鬼拿着几十根羊肉串扎成的“花束”站在路灯下，看到应禹就开始傻笑。
　　应禹看着他手上数量惊人的生羊肉串，心里咯噔了一下，此情此景无论怎么看都只有一个解释较为合理……
　　“你不会把人家烧烤摊打劫了吧？”


第16章　81…88
　　81
　　婺礼把手一伸，将大捧羊肉串“花束”递到应禹跟前，“喏，给你。”
　　应禹摸了摸鼻子，努力无视生羊肉的腥膻味：“你付钱了吗？”
　　婺礼身上的酒味很重，但神色如常，脸颊也没有浮现醉酒的红晕，就是说话逻辑有点迷。“没有，所以还不能吃。”
　　……就算付了钱，应禹也不是很想吃生羊肉。
　　82
　　应禹很纠结明天民生新闻会出现烧烤摊老板向婺礼追讨肉钱，好在婺礼主动拿出手机递给应禹，上面还停留在羊肉店付款成功的结账页面。
　　应禹把婺礼手机一并装进他口袋里，拖过手臂准备把婺礼送回学校宿舍，虽然应禹自认为很用力了，但尴尬地发现他拽不动婺礼。
　　婺礼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单手抱着羊肉串一动不动，脚像是被钉在原地，完全看不出有想走的意思。
　　“你又怎么了？”应禹撤回手。
　　“不想回家。”婺礼语气里还有点委屈，就差躺地上撒泼了，这简直活脱脱一个三岁小孩。
　　应禹拍拍他肩膀，“行，那就回宿舍吧。”
　　婺礼猛地抬起头，欲言又止，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反应。应禹在手机上叫的车很快就到了，司机帮忙把婺礼拖进后座，应禹从车内退出时被婺礼拉住手腕。
　　“应禹，你……”
　　婺礼接下去说的话被一长串汽车鸣笛声盖过。
　　车停的位置占了别人的停车位，车位主人气急败坏地摁着车喇叭催着他们赶紧走。应禹急急忙忙抽出自己的手下了车，还体贴地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渐渐驶远，消失在应禹的视线里，他突然有点感激车位主人那一声鸣笛。
　　83
　　婺礼买了酒但没喝，只是洒在衣服上。
　　现在他有点后悔没喝，喝了酒或许还能把话说出口。
　　84
　　被婺礼这一出打乱了计划，应禹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祝银儿这事。
　　摸不准祝银儿究竟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偷拍那么多照片，说是喜欢吧，又偏偏把他说成一个天天给小女生发自拍的变态。
　　应禹担心祝银儿会深陷在她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语文老师老是鼓励学生写东西张开想象力的翅膀，祝银儿这是在网络世界里大鹏展翅呢。
　　85
　　应禹第二天去了办公室就把昨天祝银儿跟花彤打架的事情告诉了二班班主任。
　　班主任二话不说叫来两人，对着花彤就是劈头盖脸一通痛骂。
　　花彤背着手站在班主任面前，斜着下巴仰起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祝银儿倒是一如既往垂着头，双手放在身前绞着手指。
　　这副情形，任谁看了都会得出“祝银儿是受害者”的结论。
　　应禹在座位上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把花彤叫到走廊。
　　“祝银儿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
　　原本以为会得到升级版的道德教育，花彤抬起头满脸错愕，完全不用敬称：“你吃错药了吗？”
　　应禹：“……”
　　行吧，他就不适合和颜悦色。
　　花彤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摆摆手，“这是我跟她的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这番发言逗得应禹哭笑不得。
　　“什么叫你的事她的事，”应禹突然字正腔圆地说道，“湖川一二三小姐？”
　　花彤：“？！！！！！！”
　　被现实中的人叫出网名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花彤：谢邀。羞耻，想拿胶布贴住那人的嘴。
　　花彤当然没有随身携带胶布，她强装镇定，但闪烁迟疑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你们是在网上起冲突了？”应禹见她一直不接话，只好自己继续往下说，“网络暴力不可取，你有事的话像昨天那样痛痛快快打一架多好，要不我帮你约个架，打完就算了？”
　　听到“网络暴力”四个字，花彤忧伤地叹口气，知道瞒不住了，“你都知道了？”
　　应禹只来得及看祝银儿的过往发帖，没有看过花彤的发言历史，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平静，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花彤在网上发的吐槽爆料帖。
　　“那你评评理嘛！她盗我图还拆我CP，我怎么就不能打击她了！”花彤义愤填膺，“而且我拿她当盟友，谁知道她脑子里都想的这什么鬼玩意，还好意思diss我！”
　　花彤说话像连珠炮弹，砸得应禹缓不过神，半晌他缓缓说道：“你能把刚才的话翻译成通俗版本么？”
　　花彤气急败坏：“啊？你诈我？岂可修！你这个老狐狸！！！”
　　什么都没做的应禹心里很冤。
　　86
　　虽然很生气，但花彤跟应禹在论坛上互关了。
　　因为应禹还提供了婺礼的论坛ID，花彤突然就原谅他了。
　　87
　　花彤跟祝银儿是小学同学。
　　祝银儿也在花彤的八卦分享闺蜜群里。花彤拍了一堆婺礼跟应禹的照片发在群里，以供大家一起磕糖。一些比较清晰跟正面的照片花彤也不会放上论坛更新，只在几个熟人之间流传。
　　但花彤某天在论坛上的彩虹区发现了应禹的照片。
　　一开始还兴高采烈以为应禹自己跑去网上同性交友了，结果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这照片就是她在操场上偷拍应禹吃冰棍的那动图。
　　发帖人表示是从其他地方看到的，就想在网上找一下照片里这人的联系方式。花彤根据发帖人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祝银儿的帖子，一看内容火气更大，花彤在群里磕的CP突然就变成了狗血三角恋里的男一男二。
　　怒拆CP，而且还严重OOC！
　　叫她这个头号CP粉怎么忍，亲自上阵手撕黑子。
　　88
　　“哦，可是你们感觉并不像朋友啊。”应禹从自动贩售机买了两瓶奶茶，递给花彤一瓶后在她身旁坐下，听了花彤的控诉后他诚实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花彤闻言自豪地挺起胸膛，“是不是像姐妹！”
　　应禹被奶茶呛到：“咳。”
　　花彤毫不客气地瞪了应禹一眼：“我跟她可是认识四年了，以前我总帮她打跑那些叽叽歪歪的臭男生，但她说话有时真的难听到我都受不了。”
　　花彤很健谈，性格直爽又暴脾气，有一说一。
　　“她老是说我不应该看耽美，说这东西影响正确三观，看多了会走歪路。”花彤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奶茶，“我也没祸害谁啊？你敢说你跟婺老师没一腿？”
　　应禹再次被奶茶呛到：“啥？”


第17章　89…94
　　89
　　应禹向来没有什么架子，花彤说话没大没小他也不介意。
　　但他挺在意花彤说他跟婺礼的关系。
　　花彤还用“你们分明有染”的眼神看他。
　　“我们俩的关系就跟小葱拌豆腐一样。”应禹语气坚定地表明两人之间清清白白。
　　花彤听到菜名眼睛都直了：“妙呀，这是绝配！”
　　等等花同学，请不要饿着肚子来学校，这样会影响你对事物的判断。
　　90
　　应禹再三强调一定要把帖子删掉，再让花彤跟着他回办公室跟祝银儿道歉。
　　“啊？错的又不是我！”花彤拒绝握手言和，“我可以写一千字检讨，也不要向她低头！”
　　“三千字。”应禹明确指出最低字数。
　　“一千五。”
　　“三千字。”
　　“两千，就两千，不能再多了。”花彤比了两个手指，“多那么一千字我抄两遍校规都不够字数的！”
　　有理有据，不思悔改。
　　应禹不接受她的讨价还价，并且提出一贯的后续发展：“就算你写了三千检讨，你们班主任也会摁着你的头让你认错道歉的。”
　　花彤炸毛：“我要抗议！”
　　“但你的确在网上给祝银儿造成了伤害。”应禹指出，“就这一点，你也得跟她道歉。”
　　花彤撅着嘴，满脸不高兴，但不说话也说明了她理亏，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对。
　　应禹继续说道：“还是你想跟她闹掰，一刀两断？”
　　“当然不是！”花彤急急打断，“我就想让她知道踩到我底线了！”
　　“既然不是想绝交，那就不要头脑发热采取一些难收场的手段。”应禹对这两个小女生之间的吵闹形式感到费解，但他并不急于纠正花彤的想法。
　　一个是叛逆学生，一个是中二学生，都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洗脑成功的对象。
　　当务之急是让她们做出绝不再犯的保证，用承诺约束她们的行为，让事情停止发酵。
　　说教什么的，对这种类型的学生来说急不得，要慢慢谈。
　　但也正因为应禹不是班主任，他才会有大把的时间跟学生慢慢谈心，尽管之前二班的学生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91
　　花彤再次出现在祝银儿跟班主任面前时，态度拐了一百八十度，虽然语气中有些不情愿，但她主动跟祝银儿道歉的举动让班主任很惊讶，班主任暗暗在背后给应禹竖了大拇指。
　　祝银儿跟在花彤身后出了办公室，班主任才问起应禹：“你施了什么魔咒？”
　　“投其所好。”
　　“具体点？”
　　应禹在办公室看了看，没发现婺礼的身影便很放心地说下去：“保证每星期给她提供婺礼的办公室动态。”
　　班主任满头黑线：“应老师！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胡闹！”
　　“这样就能确保她会自己跑来找我说话了。”应禹摆摆手，他当然有分寸。
　　“你这样做，她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真正错在哪！”班主任反感他的纵容，起身就要去追回花彤跟祝银儿。
　　“她知道自己错在哪，”应禹看着班主任稍显成熟的面容，“你跟这群孩子说话，重要的是听他们讲，而不是你非要说服他们，你那是辩论，不是解决问题。”
　　班主任丝毫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应禹也懒得跟她继续说下去。
　　沟通并不等于说教，也不是摁着学生给他们灌输大人们所谓的正确观念。
　　更何况祝银儿的弱小并不代表她就是无辜的。但祝银儿明显是缺爱，应禹也不想追究她在网上那个诽谤他的图贴。心理方面的问题任重道远。
　　92
　　婺礼是下午才来学校，并不知道早上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祝银儿跟花彤的事他也毫不知情。
　　申悟一看到他就热情打招呼，“老哥，攻下了吗？”
　　婺礼看到他这八卦的笑容就一阵头疼：“没。”
　　“老哥，手快有，手慢无啊。”申悟语重心长地拍着婺礼的肩膀说道。
　　这是超市大减价抢购现场吗？
　　婺礼把申悟的爪子从肩膀上拿下来，“万一他不接受呢。”结局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
　　“那……要不你受？”申悟试着提出新思路，差点成为本校首位被同事暴打致死的当事人。
　　93
　　下课后婺礼在走廊上被祝银儿拦住了去路。
　　在花彤的眼神监督下，祝银儿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几个“我”也没有下文。
　　婺礼疑惑地等着她把话说完，祝银儿却往他怀里丢了个纸团跑了。婺礼心里纳闷这是不是初二二班新想出来的整人点子，一脸懵逼拆开纸团。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婺老师，我想跟应禹公平竞争。”
　　婺礼瞬间黑了脸。
　　花彤伸长脖子想看纸条内容，婺礼把纸条塞进课本，手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看，反而问起她昨天的事转移注意力：“你跟祝银儿和好了？”
　　“那当然，不然还有谁能让她过来跟老师搭话。”花彤满脸都写着骄傲。
　　花彤照着应禹的话找了祝银儿把话说开，两人和解了。花彤顺便分享了婺礼跟应禹两人关系并不简单的小道消息。
　　婺礼皱着眉：“花彤，以后少做这种恶作剧。”
　　花彤比窦娥还冤，马上表明立场，坚持cp大旗不动摇：“我明明站婺老师你跟应禹的物语CP的！”
　　等等为什么连CP名字都有了。
　　而且这个CP一听就像是他跟语文老师交往过密。
　　94
　　应禹晚上打开论坛，发现花彤的挂人贴跟祝银儿的图贴一起消失了。
　　再一看，祝银儿的账号已经注销了。
　　应禹不是很乐意看到这种发展，人都是需要宣泄负面情绪的，祝银儿以前是在网上用妄想包住自己，现在没了这一个途径，不知道她以后会怎样。
　　怀揣着这种想法，应禹在校道上看到祝银儿跟花彤跑步的身影，看到她们关系恢复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倒是她们跑步提醒了应禹，校运会十天后就要开始了。
　　英语组的群聊更换了群公告，组长艾特了应禹，说帮他在教师运动项目里安排了一个长跑。
　　应禹：我不会跑步。
　　组长：组里女老师多，太缺男老师了。重在参与，只要不弃权，你跑多慢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应禹：真的多慢都没事吗？
　　组长：当然！
　　应禹：那就简单了，我保证走完全程。
　　应禹说走就走，在八百米的操场跑道上走了四圈，在夜色下想着：三千米也不累嘛……


第18章　95…98
　　95
　　晚自习下课后大部分学生喜欢在操场跑会步，加上校运会日期临近，操场上练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男生女生在上面玩起了“啊哈哈哈你来追我呀”的追逐打闹游戏。
　　应禹结束了三千米的首轮体验，在主席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瞟到后方花坛阴影里有一对小情侣搂抱在一起，咳嗽几声提醒他们不要乱来。
　　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小情侣猫着腰从花坛的另一方离开了。
　　应禹伸了个懒腰，手臂却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闪电般缩回手，仰头一看是婺礼拿了罐冰可乐。
　　婺礼把可乐抛到应禹手里，顺势坐在他身旁，“你怎么来操场了？”
　　应禹把校运会上他跑长跑的事情说了，并表示他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什么准备？”婺礼上下打量着他，仿佛遭到抛弃，“你去健身房居然不叫我？”
　　应禹让婺礼放宽心，随口承诺：“我去健身房一定找你办卡。”
　　没想到这个梗还没过去，婺礼眼角抽搐：“……谢谢你了啊？”
　　应禹掏出手机给婺礼看他为校运会做的前期准备。
　　婺礼以为会看到长跑技巧或者不靠谱的十天速成长跑教程，结果他看到了某宝的待发货界面。
　　“跑鞋，擦鞋神器，运动服，云南白药，你看看我还有什么缺漏的？”
　　……我看你是缺根筋。
　　96
　　为了避免应禹毫无准备就上运动会弄伤自己，婺礼好心拉着他讲了半个小时的长跑注意事项，唇焦口燥停下来喝水时看应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怕光用口头表达不好理解，毕竟运动这种事还是实践起来更直接，于是他掺着私心提议：“要不明天起我陪你练习？”
　　应禹立刻拒绝了。
　　婺礼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难道是他太主动让应禹反感了？
　　婺礼懊恼地反省起自己近期举动。
　　应禹语气充满了忧愁：“我那鞋得后天才能到，明天跑不了的。”
　　彳亍口巴。
　　97
　　去停车场的路上会经过生物园，生物园除了植物的物种比其他花坛丰富，草丛跟树木的阴影也更方便藏人，应禹好几次在晚上跟生物园里偷偷摸摸幽会的学生打照面，彼此都当对方是鬼，惨叫声的音量不相上下。
　　这次窜出来吓人的倒不是学生。
　　应禹在昏黄的路灯下惊魂未定，看清了来人的脸，差点一拳打过去泄愤：“申悟你搞什么鬼？”
　　从后方树干又走出一个男人，朝应禹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一改斯文模样抱住申悟的腰将他整个人往肩上一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应禹都忍不住想为他叫好。
　　申悟被男人肩膀磕到胃部，求救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应禹目送两人远去，突然想起那男人是谁。
　　他见过这人两次，一次在申悟带他去的gay吧里，申悟给他示范如何撩汉然后就见到这人主动咬钩。一次在家长会上。
　　感叹了一下申悟自作孽，应禹没什么同情心地扫了一眼笼罩在黑暗中的生物园。
　　明天跟学校说一声，该换个瓦数高点的灯泡了。他身为朋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二天还没等应禹跟学校打报告，就接到了申悟请假调课的消息。
　　据说是昨晚睡觉床塌了摔到尾椎骨。
　　98
　　婺礼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