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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为名_素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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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岚转向了旁听席,声线清晰而响亮:
“不是辩方必须积极的证明我的被告不是凶手,而是检方应该尽其所能地提出被告有罪的证明,且别无被告以外其他嫌疑人。检方如果做不到这点,就应该撤回对被告的控诉,这是法庭的铁则,相信检方不会忽略这点才对。”
艾庭一瞬间像是被噎住了,他盯著纪岚那张清俊的脸庞半晌,忽然笑起来。
“原来如此,不走精神抗辩路线,现在改玩罪疑唯轻了吗?”
艾庭直起上半身,不知道是不是聿律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艾庭除了一贯的讽刺外,看向纪岚的眼神竟多了一丝恨意。但这股恨意又不全冲著纪岚而来,总之复杂得很,聿律也不知该怎么解读。
“好啊,就看看辩方怎么找出其他的戴罪羔羊?如果打算主张罪疑唯轻,至少也要让人有怀疑的对象才行吧?还是辩方打算说这是检方的责任?”
“这也正是辩方接下来想证明的。庭上,请容许我传讯我的证人。”
纪岚恭敬地朝法官席上一躬,聿律看通往证人准备室的们打开,一个木讷平凡的脸探出头来。
是李芾。聿律一时还有点认不出,虽然在警卫名册中看过他的名字,但他又比照片里看来清瘦许多。只见他穿著不大合身的西装,特意打起的领带还歪一边,好像这辈子从没使用过这种东西似的,整个人显得局促。
而且他似乎相当害怕的样子,一步踏进法庭,还张望了一会儿,聿律看见他的视线停留在被告席上的叶常好一阵子,这才在法警的引导下走向证人席。
“证人,请问你的名字和身分是?”法官席上的女子问道。
聿律看这个名为李芾的男子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看著被告席上的叶常,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都流于嘴边的呢喃。
“证人?”女法官又问了一次。
“我、我叫李芾。”
平凡的男子连忙答道,聿律看他在口袋里掏摸半晌,摸出一条欧吉桑才会用的暗色手帕来,折成方块拭了拭脸上的汗水。
“我……我是警卫,在青年活动中心任职,三十八岁。”李芾满脸惶恐地说。
聿律看他两手交扣著,手汗把那条手帕都染湿了。他不禁觉得好笑,虽说一般人第一次上法庭都会紧张,但紧张成这样也太不寻常了。
“那么辩护人,你可以开始询问你的证人了。”
女法官温和地说,纪岚便踏前一步,走到了证人席前。
“您叫李芾,对吗?请问你在青年活动中心担任警卫工作多久时间了呢?”
纪岚问道,李芾仍旧是一脸紧张的样子,对纪岚的问题似乎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地扯著他的手帕。
“李芾先生,你不用紧张,今天请你来这里,只是想厘清一些你过去所见闻的事情,我们不会问你所不知道的事,更不会强迫你做出违反意愿的回答。”
纪岚温言说道,李芾看了他一眼,聿律觉得他似乎在犹豫什么,双唇抿得死紧,半晌又松开。
“李先生?”纪岚问道,李芾却蓦地抬起头来,直视著上头的法官席。
“请……请问,我、我可以说吗?”
纪岚一怔,法官席上的三位法官显然也怔住了。纪岚看著李芾。
“你想说什么呢?李芾先生。”
“嗯,我也不知道这时候再说会不会太迟……叶弟都已经被抓来了,我不懂……法庭还是审判什么的,所以不知道能不能现在说……”
李芾抬起头来,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表情望著法官席,聿律看他眼眶有眼泪在打转。
“是我干的。”
他说出了让艾庭从检方席上跳起来的话。
“这起强暴案……那个在活动中心强奸小男孩的人,就是我。就是我李芾。”
***
整个法庭都沸腾起来。
艾庭就不用说了,聿律看他激动到扶案起立,差点没从检方席上跳出去,他指著证人席说:
“异议!这个证人所言不实,明显和辩方有所勾串!”
但聿律看纪岚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怔在证人席前,连反驳检方的异议都忘了。
旁听席上也是惊呼四起,几个记者低头猛抄笔记后就冲出法庭。唯一比较镇定的只有法官席中央的法官,他沉稳地敲了敲法槌。
“安静,请注意法庭秩序。”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法庭才稍微平静下来。
“辩方,你打算继续询问这位证人吗?”法官又问纪岚。
聿律看纪岚眨了眨眼,对著眼前拿手帕遮脸的证人,不愧是身经百战,聿律看纪岚很快回神过来。
“是的,庭上,请让我继续。”
法官点了点头。纪岚深吸口气,好像还在理清头绪。聿律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他们拚了命地找叶常以外的嫌疑人,却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简直就像买了一百期乐透都贡辜,却在路上捡到当期头奖彩券一样。
“证人,你说你是性侵害被害人的凶手?你刚才的意思是这样吗?”
纪岚沉下声音问,李芾僵硬地点了下头,“是的,是我做的。”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我、我应该早点站出来承认的。但我一直没有勇气,我的妻子跟我说,你们要我来法庭作证,我才终于……”
聿律看被告席的叶常总算抬起了头,以一种迷惑的眼神看著证人席上的李芾。法庭里的窃窃私语声更响了。
“那么你是在几点的时候,进入那间厕所呢?”纪岚又问。
“我……我是在五点……好像是六点左右进去的。”
“但是五点到六点的监视录影画面,却没有证人你的影像,证人怎么解释呢?”
“没有……没有影像吗?”
李芾一脸僵硬地说著,局促著又低下头。聿律看纪岚似乎叹了口气,单手按在证人席上说:
“李先生,身为辩方,我佩服您当庭认罪的勇气。但光是只有您认罪,却没有办法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犯人的话,是什么结果也改变不了的,你明白吗?李先生。”
“我、我真的有进去!”
李芾整个人激动起来,“我真的有去那间厕所,请你们相信我。如果……如果不是五点到六点,那、那就是更早一点吧,或许一下雨我就进去了。”
“一下雨就进去,是指两点到三点之间吗?”纪岚问。
“是、是的……大概、大概是。”李芾惯性结巴著。
“你一进入厕所,就在里头待到被害人进来为止,一直都没有离开对吗?”
李芾艰难地点了下头,纪岚又继续追问,“然后在六点多警察进来之前,你就跳气窗离开了,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没有错。”
“被害人长得什么样子?”纪岚问。
“我、我不记得了。”
“穿著呢?你记得他穿著什么样的服装吗?”
“穿著……上半身是蓝绿色、像是制服一样,下半身好像是白色……”
李芾好像忽然醒觉了什么,他五指捏紧,又抬起头。
“我、我真的是凶手,请你们相信我!请马上逮捕我!”
法庭里又是一片哗然,聿律听纪岚站在证人席前,用指腹磨擦著唇畔,聿律知道这代表他的脑子里正在高速思考些什么,他只花了三秒时间沉溺在纪岚性感的动作上,便认真思考起眼前的情势来。
他知道纪岚在考量些什么。这个证人来得太巧,简直就是外太空砸下来的包裹。外表虽然包装精美,但不知道拆开来是殒石还是礼物。
以李芾友性证人的身分,纪岚当然可以让主诘问就停在这里,让李芾成为嫌疑犯,再任由艾庭去击破他的证言。这样对他们有利的多,一但艾庭无法全盘否定李芾的说法,这个案子就会如纪岚所愿,多出一个嫌疑人,叶常被定罪的机率也就大幅降低。
属于他们辩方的“答案”就在眼前。尽管那很可能并非“真相”。
聿律看纪岚显然也陷入了挣扎中,按在证人席上的五指格外苍白。
“嗯,那么辩方没有问题……”
纪岚才开了口,就听见坐在对面的艾庭冷哼了一声。
“这样好吗?”
艾庭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纪律师,我本来以为你至少还是个认真专业的律师,只是稍微走偏了路。现在看来,你不止是走偏路,而是一开始就走反方向了吗?”
聿律看纪岚的指尖震了一下,他的手仍旧按在证人席上,好半晌才吐了口气。聿律见他走回辩护席上,拿了一叠卷宗。
“证人,请你看看这个。”
纪岚用中指推了下眼镜,聿律感觉他有某部分细胞又活络起来。李芾似乎相当迷惑,他抬头看了眼上头的法官,又低头看看纪岚给他的资料。
“这是叶常在律见时和我的对话纪录,检方那里应该也问过相同的问题。叶常先生说,当时两点多开始下倾盆大雨,因为你的另一位同事陆行回警卫室躲雨,叶常为了替陆行拿擦干身体的东西,在中庭徘徊,在那时遇上了你。”
纪岚用手背敲了下厚厚的卷宗,“叶先生清楚地说了,那时候是三点多,你撑著伞站在那里,跟他说如果要卫生纸的话可以去二楼,你是这么告诉他的:‘那去西栋二楼厕所吧!那里少人用,应该还有不少卫生纸。’请问有这回事吗?”
李芾整个人像是缩小了一圈。
“好像有……好像又没有……”
“如果证人你在三点之后还出现在中庭,那么你到底是几点进厕所的?如果像你说的,你在三点之前就已经在厕所里了,那么你是怎么到中庭的?也是跳气窗吗?当时案件尚未发生,难道李先生打算证言说,你平常都是从气窗出入厕所的吗?”
李芾看起来晕头转向,完全被纪岚的话术搅进了漩涡里,聿律想旁听席的观众也差不多。像纪岚这样临场反应、思考能力都一流的律师还真不多见。
“不……不是的,我、我也不清楚……”
“不是从气窗?如果你三点时还待在厕所,那就代表被告说谎了,叶常先生根本没有在中庭遇过你,证人打算这样主张吗?”
“不、叶弟他没有说谎……”
这个木讷的男性仿佛被逼到了极处,聿律看他频频拿手帕拭去汗水,头也越来越低垂,聿律发现他头顶有圈地中海秃,他很惊讶自己还有余裕注意这种事。
“……很遗憾,李芾先生。”
纪岚只能叹口气,“辩方非常想采认你的证言,但这样的证言是行不通的,不但帮不了叶常先生,还可能有反效果。”
纪岚在证人席前站定了,聿律看他伸出手,用掌心覆住了男人的手背。
“把你看到的全都说出来吧。你当天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对吗?所以你一定看见了什么,把你所看见的、所听到的全部说出来,那才是真正能帮助叶先生……真正能帮助你所仰慕的叶常的方法。”
李芾抬起头来,聿律看他不知何时已经双眼通红,用仿佛看救世主的眼神望著证人席前的纪岚。
“我……我真的很喜欢叶先生……”
聿律不禁为之绝倒,这个证人也够宝了,先是一上来就认罪,接下来干脆告白了?也亏得纪岚能够一脸神色如常。
整个法庭都安静下来,听著李芾一个人的陈述。
“我在活动中心当了八年的警卫,看过很多来来去去的小伙子。但只有叶先生……只有叶弟会注意到,那里的盆栽多久没有浇水,哪处的花到了花期却没有开花,我在活动中心每个地方都种了盆栽,我会拍摄他们的成长纪录,以前和我共事的警卫,大家都说我是个怪人,但就只有叶先生……”
李芾自顾自地讲著自己的话。
“只有叶先生理解我,还说我盆栽的照片拍得很漂亮,有时候巡逻巡到我种的花,他还会替我浇水。我……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所以不知不觉间,我拍摄的人从盆栽,变成照顾盆栽的他,又变成……”
“嗯,我们都知道,你和叶常的感情很好。”
纪岚技巧地截断他的叨絮,“所以那天叶常和你换了上午班,你想到叶常如此一来就得值全天班,一定十分不忍心了?”
纪岚像是引导李芾的记忆般,用极缓的语调说著。
“嗯,所、所以下午我就回去了,冒著雨回去活动中心……”
“你回到活动中心之后,有遇到什么人吗?”
“我一开始先是到了警卫室,但、但是警卫室里并没有人。”李芾有些恍惚地说。
“你抵达警卫室时,大概是下午几点钟呢?”
“两点……不,应该是三点多了,快三点半。”
“为什么你会知道确切的时间呢?”
“警卫室的墙上有钟,我……我走进去时,有看了一眼钟。”
“所以你确定当天下午三点半左右时,警卫室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吗?”纪岚压著证人席的桌子问。
李芾张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半晌像是惊觉似地,又抬起头来,“我……是我干的!这件事真的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叶弟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我是认真的。”
聿律看坐在另一头的艾庭跷起了腿,他怒气似乎已经消退,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自白者好像也颇感兴趣,只见他双眉凝起,双手抱著臂在一旁听著。
“你离开警卫室后,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人?”纪岚只好改变问题。
李芾这回低垂著头,竟是没再答话。纪岚只好再问:“你离开警卫室后,是不是在中庭碰到了叶常叶先生?”
“异议!辩护人诱导,证人先前并没有说出任何遇见被告的描述。”
艾庭果然毫不客气。
“异议成立,请辩护人让证人自由陈述。”
“李先生。”
聿律看纪岚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他长长吐了口气,聿律见他把眼镜捞起来,伸手抚掉流淌至额发下的汗水。
“证人,不,李先生。虽然我不清楚您是基于什么理由、什么样的心情,到法庭上来承认自己犯罪。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您的动机是想协助叶先生,那么你的谎言非但对他毫无帮助,反而会将他带上死路。”
大概是纪岚说了重话,这个老实的大叔承受不住了,他捏著那条中古手帕,环顾了一眼整个法庭,聿律见他忽然闭起眼睛。
“可……可是我看见了!”
李芾忽然大叫起来,整个法庭都吃了一惊。
“我看见了……我都已经看见了,他浑身是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怎么能说出来呢?我不可能说实话的……”
纪岚用两手抓住了证人席的桌子。
“你看见了什么?”纪岚追问。
“我看见……我看见……不,拜托你们不要,叶弟他不是这种人。叶弟他、叶弟他救过我的命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们不要抓他,改抓我吧……”
“李先生,你看见了什么?”纪岚用充满魄力的语气说著。
聿律看李芾直视著纪岚,好像城池沦陷前最后的负隅顽抗,但很遗憾纪岚开的是航空母鉴,轻易地就撞倒了李芾的泥砌城墙。
“我看见……我看见了啊!看见叶弟……看见叶先生他,在那间厕所里,强奸了那个小孩子!”
李芾用全法庭都能听见的声量说著,半晌像是被自己的声量吓到似的,整个人又是一缩。满室哗然。
“我不知道,我看见好多血,我明明看见了,却怎么也动不了,我想他一定是被什么附身了。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叫他去二楼厕所,他也不会……这几天我每天都去菩萨庙,请菩萨把叶弟身上的恶障赶开……”
聿律看见检察官席上的艾庭似乎吐了口气,双手抱臂坐回椅子里,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聿律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深怕下一秒上面的法官就会一敲法槌,说声:‘本案定谳,把被告给我拖出去斩了!’
但纪岚却异乎寻常地震定,他仍旧站在证人席前,低头沉思半晌。
“是在哪里看见的?”他问道,李芾显然反应不过来。
“在哪里……?”
“嗯,刚才我询问证人那个男孩的长相时,你回答说不记得了。但是当我问起小男孩的穿著时,你却能够清楚回答出男孩上身穿的是蓝色。”
纪岚问著,“忘记脸、但却记得衣物的颜色,这代表你并不是在第一现场,也就是西栋二楼厕所目击这件事,而是在别的什么稍远的地方,对吗?”
聿律这才明白方才纪岚为什么要先问男孩的特征,想必是为李芾的证言做了最后的打算,才预先在前面留伏笔。他觉得自己好像慢慢可以体会纪岚说的:把敌人当证人并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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