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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定是这样。

莫淮睡觉的样子很安静，侧脸很好看，鼻梁高高的，嘴唇略薄，唇色偏淡，下颚弧线尤为性感，像极了精雕细琢的欧美雕塑。

乔念看的出神，见四下没人，鼓起勇气，伸出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低声说了句：“莫淮，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练习室的白色窗帘被风吹得扬起，莫淮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17章　第　17　章
“咔擦”这一刻，乔念脑袋里有一根弦，断掉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

莫淮的眼睛先是睁开了一条缝，上睫毛和下睫毛交错在一起，然后慢慢整个睁开，露出深邃如星河一样的黑瞳，乔念看见他眸子里澄澈无比，甚至倒影出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顿时觉得……

完蛋了。

他就猛地站了起来，僵硬无比地立正站好，内心波涛汹涌——不不不，先别慌，说不定他刚醒，并没有听到呢？

我不能自乱阵脚。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莫淮说：“你喜欢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

乔念的心脏仿佛要爆炸了一般，脑子一片空白，就像失去了语言功能，揪着自己的裤子，好一会儿，憋出一句：“我没有！”

“那你刚刚……”

“刚刚！有人说话吗？”乔念开启了睁眼说瞎话模式，“反正我没说话！”

莫淮：“……”

就在这时，不明真相的韩亦出现了，他在窗户外边招招手：“林嘉！吃饭去？”

“来、来了！这就来！”乔念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溜烟跑出去，揽着韩亦的肩膀快步走了。

“怎么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韩亦转头看乔念。

乔念摆摆手，“没有，什么都没有。”

韩亦挠挠头，搞不懂他们。


两人来到宿舍楼下的餐馆点了两份土豆牛肉盖浇面，韩亦一边拌面一边说：“节目今天上线了，你有看吗？”

乔念愣了愣：“这么快？我还没看。”

“网络综艺审核快，上线快。那个文辉啊，都上热搜了。”韩亦嚼着面条，“标题说他唱歌很像乔念。”

乔念差点没把汤喷出来：“像谁？”

“乔念啊。”韩亦一字一顿，“还有人说他能成为第二个乔念。”

“……”乔念放下了筷子。

“喂，你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

晚上，乔念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微博，果然看到了#文辉念念不忘#的话题，点进去第一条是这么写的：听文辉唱《念念不忘》好想哭啊，一瞬间想到了乔念。
评论三百多：
“看着舞台上青涩唱歌的少年，我想到了念念第一次登台模样。”
“声音很好听，很干净，比那些只会用技巧的歌手听上去舒服多了。”
“我也一瞬间想到了乔念，想哭…”
“我觉得文辉再打磨几年，可以成为第二个乔念，希望公司给力点。”
“文辉在台上说他很喜欢乔念，所以选了这首歌，感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我们念念……”
“为了念念我决定pick他了！加油啊~”

当然，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
“唱的什么JB玩意儿，跟乔念差远了。”
“不要侮辱念念好吗！”
“拉我念念出场，你给出场费了吗？”
“才两三百的评论就能上热门？公司花钱买了吧。”
“放过念念吧，他都已经走了，还要被你们蹭热度。”
“不好意思我们念念不约。”
“多大脸？第二个乔念……当初乔念自己作词作曲演唱十项全能，金曲奖拿奖拿到手软。这个人算什么？”


“……”乔念叹了口气。

下铺的韩亦听到了，用脚趾头点了点床板：“哥们儿，你咋了？”

“郁闷。”

“为啥郁闷，跟哥说说。”

乔念笑了一下：“小屁孩，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韩亦一下子翻身站起来，踮起脚尖扒着乔念的床：“我们没差多少岁吧？”

乔念说：“我比你大至少五岁。”

“怎么可能，你的资料上不是写十八岁吗？跟我同龄啊。”

“其实……我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三岁的灵魂。”


韩亦愣住了，目光有些怀疑，瞪着他半晌，笑道：“切，骗谁啊。”



第二天，韩亦早早就起来刷牙洗脸，离开宿舍时看到乔念还在睡，联想到昨天吃饭时他说没胃口，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就没叫他。直接去练习室了。
其实乔念只是忘记调闹钟了……
跟陆皓哲练舞练了半小时，看到莫淮从窗外路过。
“你怎么来了？”陆皓哲问。

“我来找韩亦。”

“找我？”韩亦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吃惊。


陆皓哲揽着韩亦肩膀：“你找我的小徒弟做什么，可不能跟我抢人啊。”

莫淮却说：“我没看到林嘉，他在宿舍吗？”

“啊！”韩亦一拍脑袋，“忘了跟你说了，林嘉有可能生病了。他昨天吃饭时就说没胃口，今早又起不来。”

“生病？”

莫淮顿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就转身走了出去。

陆皓哲说：“看不出来莫淮还挺关心他这个小徒弟的。”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听到林嘉生病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用脑子看出来的。”

韩亦思考了很久：“师父，你是说我没脑子吗？”

陆皓哲笑而不语。

。

如今已是盛夏，宿舍里偏闷热，韩亦走的时候把空调关了，乔念不知不觉睡出了一身汗，迷迷糊糊地推掉上衣，然后随手往旁边一扔。

莫淮推门进来，还没看清里面，就有一张布迎面甩到了他脸上。

“啪！”

眼前一黑。

莫淮：“……”

这个林嘉，究竟在搞什么？

他扯掉这块布，拿在手里一看，是一件T恤。抬头，就见架子床的上铺垂下来一只白白净净的手臂。










第18章　第　18　章
乔念的睡姿很豪迈，一只脚架在墙上，一只手伸出床外，光着上半身，就穿一条宽松的黑色四角裤。
莫淮站在他床边，觉得好像在看一个小朋友睡觉似的。

把他的上衣丢到他身上，乔念迷迷糊糊抓到衣服，揪进怀里，隔着裤子挠了挠屁股，转了个身继续睡。

莫淮看他的样子倒不不像是生病，伸手摸了下他额头，温度正常。看来只是贪睡了。于是推推他肩膀：“林嘉。”

没反应。

又推一次：“林嘉。”

乔念皱起眉头，喃喃道：“我不是林嘉。”

莫淮听完一愣，他第一次见有人拒绝承认自己的名字的，便问：“那你是谁？”

“我是……”
乔念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莫淮的脸，一下子吓清醒了：“你……你怎么！”


见他衣服见到鬼的表情，莫淮说：“我很可怕？”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你不可怕，但你出现在我床边就很可怕了！！！

“你已经迟到半小时了，你不知道？”

乔念愣了愣，猛地抓起手机一看，九点整。

“糟糕，我忘记调闹钟了。”

莫淮指着手表，淡淡地说：“给你十分钟洗漱，跟我去练习室。”说完就坐在电脑桌旁，翘着腿听架子床“咯吱咯吱”的响声。
乔念慌忙穿好衣服，爬下来，由于太急，最后一节梯子踏空，整个人往下坠。

莫淮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过去，双手扶住他腋下，胸膛贴着他后背将他定格在了梯子上。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这要是摔出个腿伤来，合作舞台就废了。

松了口气之后，两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贴得……也太过紧密了。

从乔念的角度来看，莫淮的前胸紧紧压着他后背，胯部也紧贴着他的屁股。

……Emmm……所以这时候，他应该动吗？

不，这种体位，他是绝对不能动的吧！

两人不知为何，维持着这尴尬的姿势一段时间，莫淮开口：“你抓稳了没？”

“抓、抓稳了……”乔念吞了口口水。

莫淮于是就放开了他，退到一边去了。

乔念红着耳朵冲进了卫生间。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颓废的素颜，有些懊恼——为什么偏偏这么丑的样子被他看见了？



在水龙头的“哗哗”声中，莫淮坐在椅子上看微博，自从节目第一期上线以来，话题不断。#文辉念念不忘#的话题是他公司买的，底下评论除了水军以外，骂声一片。乔念的粉丝很多，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乔念在他粉丝的心目中依旧是无人可以替代的。现在一下子冒出一个还未出道的练习生，打着“乔念第二”的名号，粉丝自然难以接受。

不过现在这世道，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有人讨论才有热度。现在文辉倒是稳居网络投票第一名。

莫淮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打下了林嘉的名字，搜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是一段节目视频，林嘉站在台上，唱着《I　Know》。

po主说：“我之前看过林嘉的面试视频，唱功一言难尽，没想到短短一年唱功居然有了质的飞跃，如果不是修音的话，真的很棒棒了。”

底下评论还不少：
“呵呵，百万调音师。”
“这家伙不是靠金主上位的么？恶心。”
“垃圾就不要带出来溜了。”
“求求他滚回去当小白脸，不要来祸害演艺圈好吗？”
“不觉得他三十个练习生里就他镜头最多吗？看来清越花了不少钱吧，xswl”
“所有练习生里面最讨厌的就是他，别人都是靠汗水和努力走到这一步的，就他靠金主＇呕吐＇”

这时候，乔念从拿着毛巾，走到他身后：“看什么呢？”

莫淮把手机背朝上扣在桌面上：“没什么。”

乔念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说：“我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嗯。”莫淮站起来，想了想，问，“你看微博了么？”

“看了啊。”

“那你有看到……节目的评论吗？”

乔念挂好毛巾，蹲下去换鞋：“嗯，看到了，说我小白脸，靠金主，不配出道。”

见他这么淡然，莫淮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说：“你不用放在心上。网上的人只是凭借一些传闻就轻易评判一个人，他们说的话自己也负责不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啊。”
他们说的是林嘉，又不是我。

乔念换好鞋，站在门口冲他招招手：“走吧，练舞去。”

莫淮看着他，有些发愣——怎么回事，这么一看，他还挺酷的。


三天后，到了合作舞台的录制当天，演播大楼的门口围着许多粉丝，其中也有一些练习生的粉丝，毕竟第一期节目播出后，所有练习生都各自圈了点粉，手里举着他们名字的灯牌。

其中文辉的灯牌算比较多的。

乔念从恍惚往外望了一眼，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名字，想了想，也对，他这么“臭名昭著”怎么会有人粉他呢？

录制的过程中，顾清越和言其峰竟然都来了，两位大佬坐在邻座，相互不待见，也不互动，但是气场都很强，一些粉丝在录制休息阶段都好奇地往他们身上看去。

所有练习生表演完后，轮到导师合作舞台。连宋雅和文辉带来的是一手清新的小情歌——《恋爱季节》，讲述青春期懵懂的爱恋。两人在台上互动甜蜜，加上少年少女特有的青涩感，营造出一股别样的浪漫氛围。
陆皓哲和韩亦则表演的是一首EDM歌曲——《LOST》，前奏一响起就炸翻全场，观众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像看演唱会一样嗨。陆皓哲在编曲方面是个天才，最擅长制造令人热血沸腾的节奏，韩亦自从上一期播出后被粉丝冠上“舞蹈机器”的名号，这首歌他将自己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整个表演结束后，掌声久久不能平息。

轮到乔念了，他有点紧张，一直在后台深呼吸。

莫淮看到了，就走过去，帮他揉了揉肩膀：“放轻松。”

莫淮的手一碰到他的肌肤，乔念立刻就起了鸡皮疙瘩——男神你行行好，你这样我更放松不了了！！

他连忙转回身，双手撑着莫淮将他推开一个距离：“你稍微考虑一下身为你粉丝的我的心情啊！”

“怎么了？”

“不要随便碰我……”乔念低下头，嘟囔了一句，“会、会心动……”









第19章　第　19　章
莫淮微怔，看着他良久，说了句：“哦。”
然后就手就离开了乔念的肩膀。
乔念默默松了口气，下一秒，莫淮却捏住他的脸颊，使劲揉了揉：“上场前满脑子想什么呢。”

乔念：“……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莫淮松了手：“清醒点没。”

乔念：“……”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跟打情骂俏没啥区别，导演组的姐姐们对于长得好看的少年互撩丝毫没有抵抗力，偷偷躲在后面偷拍：
“啊啊啊，为什么我看出了cp感？”
“我也……！！”
“哎你们知道吗，本来剧本部门是想让连宋雅和文辉组成恋爱线的，脚本都写了十几页了，可是后期看了素材后发现没有任何cp感，什么也剪不出来。”
“还不如让莫淮跟林嘉组个loveline。”
“同意，我去老大那边提个案。”其中一个导演组的姐姐说干就干，合上台本转身就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组cp的二人，就这么上台了。

上期节目刚播出后，片尾预告了莫淮要与林嘉合作《run　to　you》，粉丝们纷纷表示不满，且不说林嘉这个十八线黑历史满天飞，这首歌对于乔念的意义非同一般，可以说是遗作吧。
乔念自己都没有在台上唱过，现在给林嘉唱，不是玷污了么。

两边粉丝都奉这首歌为殿堂级经典，因此对于林嘉要唱这首歌本能地厌恶。

当莫淮走上台时，掌声和欢呼还很热烈，当林嘉走上台时，顿时一片冷清，粉丝们用实际行动告诉林嘉她们有多讨厌他。

甚至有乔念的粉丝在开唱前争分夺秒地发微博：
“@唯念挚爱：林嘉要是能把这首歌唱好我直播吃屎。#Again#”

莫淮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只见他把话筒握得很紧，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很紧张的样子，于是倾身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句：“加油。”

这两个字冰冰凉凉，像炎热夏日里的一汪清泉，浇进了乔念的心间。

乔念猛地转头看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来得及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和带笑的眼角，现场灯光就暗了下来，“啪”地一声，一束红色的灯打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演出服上的金属映照得闪闪发光。紧接着，响起了前奏的鼓点，由轻变重，由慢变快，充满节奏感的电音流淌了出来，舞台两侧烟火“砰”地燃起，舞伴从后台涌入，整个气氛都躁动了起来。
“我竭尽全力，去触碰，遥不可及的人
我用尽办法，去抗拒，高不可攀的梦
你眼里的光，足以将夜空点亮
I　see　the　angel　in　your　eyes”

林嘉一开口，现场粉丝都震惊了——这是真唱吗？
这CD音质真的是现场唱的吗？
认真的吗！
如果不是他每句歌词之间漏出来的换气声，所有人都差点以为是事先录好的了。


“如果我捧上真心，你会在意吗？
如果我说个承诺，你会相信吗？
如果你是我的未来，我会用尽全力奔跑
这样你或许会发现我眼里的三个字
以后若有人提起我们
不畏流言，不惧未来
就是两个人相爱
这么简单”

莫淮唱这段rap的时候，就像舞台中心的王者，他有天生的舞台掌控力，当他一开口，仿佛将所有律动玩转在手心。
台下传来高分贝的尖叫，荧光棒，应援棒，灯牌，手幅疯狂挥舞着，场面一度失控。
正当大家沉浸在激烈带感的曲风中时，炸裂的鼓点忽然一收，演播大厅突然陷入一片安静，观众的一口气都还提在胸口，一时忘了呼吸。天花板打下一道白光，洒在乔念身上，乔念缓缓举起话筒：

“I　will　run　to　you
我想我希望，你能牵住我
I　will　run　to　you
我想我希望，你能在终点等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唱这段副歌时，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望向莫淮。

听众这么多，可这些话，我只想唱给你听。

写词的时候，就满脑子都是莫淮。此刻的心情一如当年。

舞台上灯光闪烁，耳朵里嘈杂一片，看不清莫淮的表情，他只感觉莫淮好像愣了一下，然后抬脚，往他这边走了几步，站在了他的身侧。

原本排练的ending　pose是两人分别站在舞台两侧，可是不知为何，他们都没有照做。

乔念低着头，目光盯着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的双脚，久久不能回神。

还有一段副歌，他深吸一口气：“I　will　run　to　you，我想我希望，你能牵住我。”

歌声落下，灯光转暗，音乐淡出。

他的指尖一暖。

莫淮勾住了他的手指。

乔念：“！！！！！！”

不一会儿，微博上说要直播吃屎的博主又发了一条微博：


@唯念挚爱：有谁知道现在的屎多少钱一斤？





第20章　第　20　章
乔念走下台去的时候，是同手同脚的。
他完全没法思考，当莫淮牵上他手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已经空白了。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卸的耳麦，工作人员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表现真好”之类的话他都左耳进右耳出，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莫淮倒是一如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