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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仙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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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坠落下去,燕九一个扭腰,挥臂抓住一片血佛竖起的鳞片,勉强稳住了将要掉落的身形。
  可这也使得燕九,像一块被发丝系住的抹布般,就那么悬之又悬的挂在血佛竖起的鳞片上!
  一时之间燕九只觉的眼前一片漆黑,脑袋头痛欲裂,像有千万把钝斧,不停的砍跺着自己。
  有血丝顺着燕九的眼睛弥漫开来,意识昏沉间,燕九却好像在自己的识海中,隐约看见一只趴卧的巨兽虚影,在听到血佛的嘶吼后,睁开了那双灰白清透的眼眸。
  燕九用力的眨眨眼,却发现那巨兽的虚影已在识海消失了。
  是幻觉吗?
  燕九牢牢的掰住血佛的鳞片,坚硬锋利如同甲胄一般的鳞片,深深的嵌进燕九的掌心中,有血顺着燕九光洁的小臂蜿蜒而下……
  燕九不怕掉落,可是若是就此脱离血佛,再想上来可就难了!
  燕九突然怀念起自己那对兽爪来,要是有那个就好了,不管怎么说,至少不会被划破!
  不知是否应了燕九的念想,还是自己莫名其妙间激发了传说中的“洪荒之力”,反正燕九那双白皙修长的人手,就那么变成了拥有尖利指锋的兽爪。
  燕九左手勾住一片竖起的鳞片,右腿紧跟其上,就以一种奇怪的攀岩姿势,一步一步举步维艰的攀登上了血佛这座“高峰”。
  而此时的血佛已被美味化为泡影这件事掠夺了所有心智,它那本就不聪明的大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
  杀了这个胆敢挑衅自己的人修!
  这只小小的虫豸!
  只见那血佛淡金色的鱼身上,晕染上了一丝薄红,这就是“血佛”此名得来的缘由!当血佛情绪激动时,淡金鳞甲会往红色转变,就如佛也有怒目金刚相一般。
  而随着这颜色变化的,乃是在它颊边猛地竖起的鳃扇,里面收敛其中的肉须,倏忽弹出!
  如灵蛇海藻般微微摇曳,好似整戈相待的兵将,只待一声令下,就倾巢而出!远远望去,整只血佛都好似被包裹在肉须组成的丝团当中。
  那戴着面具的修士,却看着有些发怒的血佛,轻笑起来,仿佛还嫌这血佛不够狂躁一般。
  那修士转手又拎出一只湖兎来,而这次拎出的湖兎,看上去要比那只化为血雨的湖兎大上许多。
  “血佛,你看这是什么?”那修士摇摇手上的湖兎,即使面上戴着半边面具,也遮不住他脸上的疯狂之色。
  那血佛一看见那只湖兎,淡金鱼身上的红色越发明显,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喜悦。
  只见那血佛看着湖兎的方向,欢快的摆动着身后那条宽大的鱼尾,在美食面前,这血佛与看见狗粮的哈士奇一般无二。
  可是,这却苦了燕九,先不说这突然出现的肉须给燕九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单单是血佛每一次摇晃鱼尾的摆动,都让燕九像是经历了一场海啸!
  这人生,简直不能更心酸……
  但是现实却告诉燕九,能!
  燕九好不容易攀爬到血佛的脊背上,就被枕戈以待的肉须发现个正着,仓惶中,燕九只能挥动利爪,对抗肉须,但似乎效果不大。
  那肉须向着燕九狠狠的甩来,只一下,燕九就被抽飞了四五米,落地时十分命歹的撞在血佛的鳞甲上,只这一下,燕九就被击断了两根肋骨!
  破碎的肋骨戳穿了她的脾脏,一时之间,燕九只觉得疼痛难耐,喉间一片腥甜。
  燕九却咬牙咽下,托这“一鞭”的福,燕九离那血佛香又近了一些,只剩下不到百米的距离,只是这百米的距离却如天辄一般,横在燕九眼前。
  必须想个办法,否则还没等自己拿到这血佛香,就先被抽成“饺子馅”了。
  燕九吞下一颗丹药,这才拿出那对八角玉铃来。
  可是到底要用不用?
  一来,不知道这玉铃对这肉须有没有作用,二来,一旦玉铃出手,发出的铃音还会吸引来其他修士的注意力。
  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众多修士中,还有一位来疑似来自秘偶阁的修士,若是被他看出端疑,由玉铃想到秘偶阁失窃的天机心上,那就更糟了!
  可是这世间所有发生的事,从来都不会给你时间,让你去权衡利弊……
  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还在那里提着湖兎逗弄血佛,就听的一声清脆的铃声自那血佛身后,悠然穿出。
  听见那铃声的不只有那戴面具的修士,还有停在一边持剑观战的清砚,与那戴面具的修士不同,清砚处在血佛的侧面,清楚的看清了那持铃的女修。
  肉须打落了她用来挽发的碧玉簪,墨发披散,随风舞动间遮住了她的脸,只见她手中的八角玉铃出势迅猛,角度刁钻。
  可惜修为只是练气圆满,即使身形灵动,也只能凭借着手中玉铃,将将抵挡住那些攻势凶猛的肉须,若是筑基的话应该能更加游刃有余些。
  那戴着面具的修士听见这铃声,却是眼眸一缩,眸中狠厉不言而喻,“真是有趣,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修士当即向着血佛的方向丢出湖兎,自己则借机朝着湖兎相反的方向,瞬间遁去!
  “有诈!”清砚见此来不及多想,就匆忙撑起一个光罩。
  从一开始这修士就表现出了对于血佛的势在必得,只从他能捉来湖兎诱惑血佛这事上来看,就知他对血佛了解甚详。
  此时却见他丢出湖兎,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肯定是他在那只湖兎上做了什么手脚!
  看着湖兎血佛那里还顾得上身上的小虫子,鱼尾摆动间,就向着那湖兎的方向凌空游去。
  燕九催动着手中的八角玉铃,每一根触碰到八角玉铃上的肉须,都会柔软的垂下,有一丝浅淡的烟雾弥漫而出,被八角玉铃收入其中。
  八角玉铃最大的效用就是吸取精魄,如今自肉须中吸取的应该也是精魄无疑,燕九看着漫无边际的肉须,徒自皱眉。
  若每一根肉须都含有精魄,那这些精魄从何而来?又是为何会生于肉须之中?难道这些肉须都是活物?
  燕九一边催动手中玉铃抵挡肉须,一边思绪百转,忙碌非常的燕九,根本无法分神顾及那戴面具修士与血佛之间的较量。
  当时燕九距离那血佛香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这若在平时只是一个小小的遁术就能解决的事,可此时肉须拦路,前路莫测!
  而此时的血佛却一个张嘴,衔住了那只被丢来的湖兎,血佛身上的肉须餍足的收回。
  正是此时!
  燕九一个踏步,直取那与自己咫尺之遥的血佛香!
  阿精看着那只大脸血佛,衔住那只模样古怪的大鱼,轻仰脖颈就待吞下,却突听得一阵接连炸响。
  整只血佛扭摆着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狰狞的扭动!那声响巨大的轰鸣声,正来自血佛的腹内!
  声响还没有结束,那血佛就从空中径直落下,狠狠的砸入黑水沼泽中,整座黑水沼泽一阵震颤,直接被那血佛给砸出了一个巨大深坑!
  “那是?丹符宗的雷暴珠!”阿精惊叹的看着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这一枚雷爆珠就要上百块中品灵石,这最起码得好几十块上品灵石才能买来这一堆!”
  阿精看向那血佛掉落的方向,那血佛即使被雷暴珠轰成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也像抛到岸上的凡鱼那般,在那里拼命的弹甩着鱼尾,那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见此,阿精更是惊愕,“能把这大块头炸成这副德行,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阿精看了一眼周围跃跃欲战,想要上前捡漏的修士,当即一不做二不休,脚尖一点,奔赴那血佛掉落的方向!
  这一看就有热闹的样子,怎能少了我阿精!
  远远的,阿精就看见了在离血佛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修士。
  “这模样有点眼熟啊,”阿精暗自嘀咕,“就连受伤,都美的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人,似乎是……”
  “燕九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隔的老远,阿精就在那里大声呼喊到。
  远处,欲上前一齐查探的清砚,身形蓦地一愣,“燕九……”
  

☆、第三十三章:“情敌相见”

  清砚曾想过无数次与燕九相逢的情景,却从没想到,会在这种境况下与燕九重逢。
  泼墨般的长发自肩上披散开来,有几丝贴在燕九的脸颊上,更趁的那肤色苍白如雪,精致的远山眉不描而黛,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即使是闭合也显出弧线优美的线条,睫毛分明根根纤长卷翘,只是曾经娇艳的唇瓣,此时褪去血色,更显现出几分柔弱来。
  清砚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燕九,原来曾经的燕九姐姐,在褪去面上的坚强果敢后,竟然是如此模样,清砚近乎贪婪的看着燕九,仿佛要将燕九,一丝一毫的印入眼里,刻在心上
  “燕九姐姐你怎么样了!阿精半拥着燕九,摇晃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燕九,那摇晃的力道,简直就像在揺一棵无知无觉的小树!
  若是平常人被这样摇晃,早就吐了!可阿精肩上的燕九却是毫无反应。
  “燕九姐姐,风大哥又不在这里,你可不要吓我啊!”阿精见燕九没有反应,当下更是焦急,这下手的力道也没轻没重起来。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燕九身后的阿精被人轻轻推开,阿精正想发火,却如咬了舌头般支吾起来,“是你啊,风大哥。”
  阿精在心里暗自抓狂,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心虚起来?明明我什么都没干!
  替下阿精的正是季风,季风将燕九揽入臂弯,一个用力就将燕九抱将起来。
  燕九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依偎在季风的臂弯里。
  季风看着燕九,那双星眸中似有挥之不去的迷惑,燕九,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似平凡,却满是疑点,即使修为低下,弱小如你,也会为了一句许诺,就赌上自己的性命。
  季风看向燕九的手指,在那玉白修长的手指上,有金色的道文缠绕其间,成为两人之间的羁绊。
  季风抱着燕九向着来时路走去,谁料,却被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挡在眼前,拦住了去路。
  “在下昆仑清砚,不知阁下要带我家姐去那里?”
  一旁的阿精,又蒙了,季风是燕九的哥哥,这自称清砚的冷冰冰修士,又说燕九是他的姐姐!
  阿精一拍额头,恍然道:“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啊!”
  可随即阿精又看着那仿若斗牛一般,剑拔弩张的季风、清砚,暗自嘀咕。
  “为什么燕九姐姐这一家人,名字不同也就罢了,怎还一副互不认识的样子?这互不相识也算了,怎还一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这越看越像话本子上写的两男争一女啊!”
  这厢,还没待阿精捋清头绪,就忽听的一声悠长的破空声远远的传来!阿精转头望去,却见一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修士,自远处踏空而来。
  “原来是对着血佛丢雷暴珠的那个修士,都说,戴面具的男人不是极美,就是极丑!不知他是为何戴着面具?”
  阿精打量着,那修士裸露在面具之外的脸庞,“长得还不错嘛,难道是怕人认出?”
  还没等阿精在这边嘀咕完,那赶来的修士却率先出手!只见他五指张开,从指尖爆射出五根颜色不一的晶莹丝线,直取那血佛的方向!
  可随即那爆射而出的丝线,却被一道禀冽的剑光阻住去路,将那丝线打落,偏向一边。
  那五根丝线与那奄奄一息的血佛擦肩而过,直接弹射进血佛身前的黑水沼泽里。
  那黑水沼泽犹如阳光下的雪糕一般,瞬时无声无息的塌陷去一大半。
  而拦住那丝线的,正是持剑而立挡在血佛之前的清砚。
  “哇!好厉害!”阿精惊叹的看着那塌陷下的黑水沼泽,也不知是在夸赞清砚,还是感叹那修士的强大。
  “真是有趣,”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见被人阻拦,非但不气,反而笑起来。
  他拂着指尖,看着清砚笑得一片邪肆,“我还没有冰属性的灵丝哪,你来做我的灵丝,可好?”
  清砚闻言,眼眸的一凝,灵丝?这人难道是……
  所谓“灵丝”,就是将资质上佳的修士,剥皮祭炼,将修士全身的骨骼、精血、天赋、修为、属性,用特殊的秘法凝炼成一种特殊的丝线,这就是灵丝!
  只要这灵丝一成,就能包含祭炼修士的所有修为,简直就是能成为媲美灵宝的存在!但是因为需要“活活祭炼修士”,所以祭炼灵丝的修士一直被正道所不耻!
  曾经因为拥有灵丝,一时风光无限的门派——随意门,被正道修士群起而攻,一夜之间满门覆灭,整座门派上下一千两百二十一条性命,无一幸免,都随着《炼灵》这本功法,付之一炬。
  想到此,清砚不由得眼神一暗,一直有传言,随意门门主的儿子观自意,因为在别派修行,幸免于难,难道这是真的?
  “你是,随意门观自意?”清砚开口,虽是疑问,但那话里却带着几分笃定。
  “哦?”那戴面具的修士闻言,却是狡诘一笑,“真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我来,真不愧是昆仑的高徒。”
  竟然识得我出自昆仑?清砚思忖,难道他来过昆仑掌门收徒大典?只是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
  “你不用想了,你师父正元收你为徒时,我当时确实在场”,观自意笑着拂过,自己覆着面具的那半张脸颊,“只是用的不是这张皮而已。”
  “那时,你不过一介孩童,却没想到如今你都已经这般大了,也是,”观自意说着说着低声闷笑起来,“只有成熟的果子,吃起来味道才好……”
  说罢,观自意五指一张,万千丝线暴射而出,向着清砚的方向裹缠而来!
  “你的灵丝,我要定了!”
  清砚凝眸,紧握手中长剑,持住剑身自左向右缓慢转动,每一丝的转动都好似蕴含契合了某种大道韵律。
  有无形的剑气凝结在清砚身前,丝丝缕缕纵贯成行,细密如丝的组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那些突袭而来的挡在剑光外!
  “破!”
  清砚轻喝一声,剑光爆出将那些裹缠而来的丝线,尽数绞断!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眼见丝线被绞断,清砚欺身而上,剑起剑落间,一片冰凌向着观自意飞射而入……
  阿精,看向一旁眼露贪婪之色的修士,又看看徒自躺在一边壮似虚弱的血佛,末了她抬头看看打成一团的清砚、观自意。
  这宝贝还丢在一边哪,你们不是为了夺宝才来这里的吗?
  “宝物,我来啦!”阿精兴奋的搓搓手,一个踏步,猛的飞向血佛的方向。
  而紧跟阿精身后的,乃是一群犹如看见血腥,蚊蝇般的修士!
  有道是蚁多咬死象,更何况是蜂拥而上的筑基修士,一时之间那血佛的身上,好似成了法术、兵器展示台,这人一枪,那人一剑,这人一招“XX术”,那人一下“XX诀”,极尽此生所学,用尽各种办法,不遗余力的从血佛身上尽可能的搜刮。
  此时的血佛已没有了之前摇头摆尾,神气十足的模样,血佛虽然肉身强悍,但它那身堪比仙器的鳞甲,乃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内里。
  当时他吞下的“湖兎”,在自己的体内爆炸开来,直接摧毁了血佛的五脏六腑。
  如今,更有这些壮似疯魔的人修,群起而攻,血佛甩着破损的鱼尾,它翻动着庞大的身躯,想要将身上的修士晃动下来,但这却在众多的修士面前,显得徒劳无功。
  总是刚刚晃下了一批,又有一群翻身而上,且被自己压死、震伤的修士越多,那些人修更加兴奋,他们总是先去捡拾起那些修士掉落的东西,或是给重伤的修士再补上一剑!然后回来继续撬动自己身上的鳞片!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
  血佛无比认真的想到,在那一刻血佛难得的平静了下来,脑袋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想法了哪?在自己还只是一只小“鱼苗”的时候,自己跟随者自己的主人,来到了霖天境。
  是了,我还有主人!可是主人去哪了?
  血佛烦躁的晃晃脑袋,时间太久了,自己已经不记得的。
  自己只记得,主人好似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是什么哪?
  “嘶,”那血佛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自己身上的鳞甲被人撬下了一片,可随即血佛却高兴起来,它身上淡金色的鳞甲都变得如同朝霞一般红艳。
  我想起来了!主人留给自己一个躲藏的地方!
  就在血佛暗自心喜的时候,那一边的燕九却也在这时,从自己昏沉的意识中“醒”来……
  “这,是哪里?”
  燕九张眸,眸中的迷惑,却在看清周围的情形时,瞬间清醒。
  四野空旷无垠,而自己则凌空站在水波之上,脚下的水面沉静一片,却如同透明的琉璃一般,径直看到对面。
  “我明明是在夺取血佛香,怎会来到这里?”燕九皱眉,陷入回忆……
  当时,肉须收回,自己欲夺取与自己咫尺之遥的血佛香,却突听得一串连绵不绝的炸响声传来。
  那一瞬燕九好似听见了过年时放鞭炮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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