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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7
　　“大叔，我和人约了在小灵山见面，要在这里住上两个多月，请问附近哪里有客栈呢？”
　　“客栈？去东边找找吧，那里修真店铺挺多的。”
　　“哦。那大叔您是修真者？平时都做什么呢？”
　　“是修真者，散修，平时？就上山打猎呗。守着小灵山，就算不能修道成仙，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咱们散修还能图什么？”
　　这一排排房屋里住着的大都是和这位大叔一样的散修。
　　肖潇神识一扫，估摸着大部分人都只是旋照期的修为，对于修仙大道来讲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而已。
　　不过他们倒不像外面的散修一样，对比自己修为高上很多的肖潇心生惧意，反而能非常平和的应对。
　　想来是因为小灵山往来修真者较多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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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潇到了东面的修真店铺聚集区，她发现这里和金石山下面的修真集市很像，不过还是没有客栈。
　　老板A：“客栈？去山上修炼呗，修真者住什么客栈。”
　　老板B：“要不去我家住？”
　　老板C：“没听说有客栈，不过往前走走能看到一个庄子，那有不少散修借宿。”
　　老板C是开丹药店的，小小手头灵石不多了，便找他用清心丸兑换了点灵石。
　　老板C：“姑娘你会炼丹？”
　　肖潇点头。
　　老板C：“那你也别去义庄了，那乱得很，来我店里做工吧，我给你提供材料，你来炼丹，按颗计费咋样？”
　　肖潇算算价钱还算合适：“那我住哪？”
　　老板C：“店铺后面，他隔壁。”
　　这个他是指的店铺里的唯一一名伙计，叫小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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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几日，肖潇便与他混熟了，也对小灵山及它周围的这些修真者和修真店铺熟悉起来。
　　肖潇最近手头的药草和丹药都不太够了，赚钱速度也慢，连带着修炼进境也放慢不少。
　　肖潇：“豆子啊，你说怎么来钱比较快？”
　　豆子：“钱？钱有什么用？”
　　肖潇：“买东西啊，姐姐我现在缺一件趁手的法宝，丹药也缺。”
　　豆子：“这些东西谁不缺？不过你要是着急，就去小灵山看看呗，我听说好些人就是上山采药草一夜发财呢。”
　　肖潇：“那你跟姐去不？”
　　豆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是旋照初期，去了不是送死吗？”
　　肖潇：“胆子真小，你是男的吗？”
　　肖潇鄙视了一番，可她自己也未必敢去。
　　小灵山灵气充裕，自然也是灵兽众多的凶险之地，据说在大陆上它的危险程度可以排到前五名呢。
　　当然，危险与机遇并存。
　　就是因为危险，所以只要能进入其中深处，必能找到灵宝，而若能平安走出来，则普通修真者至少几年之内不用愁灵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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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潇盘算着要真去小灵山，得蹭个探险团什么的，降低风险。
　　不过琢磨了好些日子也没个头绪，索性只能这么凑合着修炼。修炼速度刚刚慢下来那几天有些着急，但是时间长了，她倒是也习惯了，将那进灵山的事情暂时搁置了。
　　因为守着小灵山，总有不怕死或者不得不冒险的人进山，所以这里的修仙铺子生意都还不错。不管是丹药还是法宝出货量都还可以。
　　但这只是相对修真界而言。
　　事实上，肖潇和小豆子俩人每天都接触的客人最多也不超过五名，这里面用得上肖潇的就更少了。
　　大多数时候，她还是给老板单独炼丹，至于那些丹药卖到哪里去了她也不管，只要能拿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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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肖潇正闲得无聊打瞌睡帮小豆子那尿频的货看摊，就见一人走进了店里。
　　“随便看看啊。”她习惯性地招呼。
　　却那客人什么话也没说，站在门口几秒钟之后，砰地摔倒在地。脸朝下。


☆、21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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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肖潇蹲在那陌生人的旁边，一下下戳他已经瘦得凹陷的脸颊。
　　这人看上去有点眼熟呢。
　　不过戳了半天他也没反应。等小豆子回来一查看才发现这人的精神和**都极其疲惫，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喝水再加上本身身体就虚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0=！”肖潇嘴巴张得老大，“那……那怎么办？”
　　小豆子挥挥手：“别急，我修真之前家里就是行医的，修真之后要解决这种小问题更不在话下。对了你还有清心丸没，给一颗来绝对药到病除。”
　　肖潇皱眉：“这么严重？”
　　她之前因为有炼丹十年的积累再加上遇到陆行诗这个慷慨解囊的大神，因此一直丹药不缺，药草充足，才会对清心丸这种一级丹药不看在眼里。随便遇到个路人都能给一颗。
　　然而如今等级上来了，体会到升级的难处了，又没大款赞助了，渐渐丹药不足捉襟见肘的弊端就体现出来了。
　　所以此刻肖潇有些犹豫。
　　豆子：“大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么吝啬，他可不是修真者要是断了气真救不了了！”
　　肖潇嘟囔：“救不了就救不了呗，非亲非故，浪费我一颗丹药……”
　　不过嘟囔归嘟囔，抱怨归抱怨，肖潇还是不情不愿地掏了颗丹药出来给小豆子，并且盯着他给这昏迷的人服了下去。
　　“我可看着你呢，别想私吞。”肖潇道。
　　小豆子郁闷：“我也没想私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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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哪？”昏迷那人到了下午时候就醒了。肖潇彼时正坐在他旁边发呆打瞌睡。
　　不过作为修真者，她还算警醒。这人一说话她就醒了。
　　“哟，醒啦？”她端了杯水过去，“喝口水清醒清醒。”
　　昏迷的人抬眼看向肖潇：“你是……”
　　这人盯着她看的时候，肖潇也再看他：“还是觉得你很眼熟啊？”
　　她抬手比划几下，似乎在丈量他的面貌，眼睛大小，鼻子高低，颧骨凸出状况等：“唔，好像还真没见过。”
　　“仙子……”
　　“啊？”
　　“仙子！真的是仙子您……我，我们在岳阳城见过啊！”
　　肖潇听他这么说便努力回忆：“岳阳城？没有啊，不会吧？你这奇葩的造型，我觉得我要见过绝对不可能不记得。”
　　确实，眼前男子胡须满面杂乱无章，脸上因为汗水和风沙的关系黑一块绿一块好像调色盘，而他身上的衣服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开很多口子，看着好像乞丐装一样。
　　男子听肖潇这么说，神色一暗，进而低声道：“留香楼，云裳佳人。”
　　肖潇愣了半晌，又听得男子继续道：“当时仙子还曾经建议我要远离隔壁的那位……”
　　“我靠不是吧？”肖潇终于对上号了，“你……怎么几天不见，你变这副德行了？”
　　肖潇可还记得当时那男子衣着雍容华贵，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俗世中极好的，再加上他身前身后伺候的人那么多，看着就是上位者的摸样。怎么会短短月余时间就变成现在的样子？
　　男子，也就是李霁，苦笑一声：“说来话长。”
　　肖潇一边用灵力检查了一番，一边又仔细看看他的样貌：“倒还真是你。”她终于确定：“不过哥们你可够倒霉的，都饿成这样了，脱水严重，能活着也算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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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床两天，又加上肖潇的清心丸和小豆子的照顾，李霁终于算是恢复了。
　　对于过去的经历，对于自己如何从一个高贵无匹的贵公子变成现在这样浪荡落魄的乞丐样，他显然——十分想谈一谈。
　　然而肖潇没兴趣听，小豆子这两天又出奇繁忙，于是李霁只能憋着。
　　“仙子……”
　　“恩？”
　　“听我说说呗，憋死我了。”李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
　　肖潇一边调整炼丹炉的火候，一边眼睛也不抬地说道：“那你说呗。”
　　李霁长叹一声，终于道：“我的父亲名叫李承恩，我则单名一个霁字。”
　　肖潇随便嗯了一声：“哦，我叫肖潇。”
　　李霁一愣：“原来是肖潇仙子。”
　　李霁接下来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和地位，不意外地没有从肖潇那里得到任何反应，直到他说起岳阳城中他隔壁坐着的，便是当今大陆的皇帝时，才听肖潇又“哦”了一声。
　　“怪不得，原来他身上的就是真龙之气。真龙之气乃是一种爆烈侵略性很强的气场，你的体质属性刚好为他所克，所以只要接近他就会受到伤害，身体会一天天变弱。”
　　李霁点头：“自从上次仙子提过之后，我便对此有所注意。发现果然如仙子所说，于是我便向父亲明示之后，离开了京城，尽量避开圣上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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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接下来李霁就开始光明正大地游山玩水了。
　　而同行者除了陆迎风之外再无别人。
　　大约七日之前，二人来到小灵山附近。因为陆迎风乃正统道家修真者，乃是修真家族陆家的远亲旁支，因此就算没有正式修真者的灵气实力，却也有些修真尝试。
　　他和李霁在接近小灵山的时候，发现了屏障，并运用自己的道法企图突破屏障。
　　可恰恰因为这样，他反而触发了屏障的反噬。本来如果只是普通人，被改变方向之后也就毫无觉察地走开了，可偏偏他察觉到了问题，却没有能力解决问题，最后干脆陷入屏障之中，遭遇所谓的鬼打墙，连带李霁也跟着倒霉。
　　这一转就是六天。
　　直到屏障消磨掉陆迎风的所有神识，令其崩溃走火入魔了，才算罢休。
　　而李霁也在这时候被“放”了出来。他误打误撞地，竟然走到了肖潇所在的丹药店里。
　　肖潇听了只有一句评价：“命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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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霁身体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缠着肖潇。
　　李霁：“肖潇仙子，教我炼丹好不好？”
　　肖潇：“炼丹不是你想学，想学就能学~”
　　李霁：“那给我吃两颗？”
　　肖潇：“滚！老娘还穷得没丹药吃呢，干嘛给你。”
　　李霁财大气粗：“我花钱买还不行吗？”
　　肖潇上下扫过他：“你有钱？”
　　李霁神色尴尬：“等我回了京城就有钱了。”
　　肖潇哼了一声：“那些俗世钱财，本仙子看不上眼。”
　　李霁无奈。
　　不过他现在就如同那入了桃花源的老汉一般，误闯仙境，对一切都好奇，对一切都感到新鲜。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都在圆他一个一直在追的梦。
　　李霁的修仙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仙人是真的存在的！我就知道！”李霁仰天长啸。
　　小豆子：“这小子疯了？”
　　肖潇：“你管他，账算好了没？小心东家回来跟你急。”
　　小豆子缩缩头继续算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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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很快李霁就发觉不对劲了。
　　李霁问道：“你们都是仙人吧？”
　　小豆子：“算……算是吧？”
　　李霁上下打量他一番：“怎么看上去这么寒酸？”
　　小豆子先是一囧，然后想起了什么，挺了挺胸道：“修仙者不追求物质！”
　　李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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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李霁知道了修仙者和仙人的区别。而经过了这么多时间的相处，修仙者对他来讲似乎不再那么神秘，遥不可及。他甚至用他的花言巧语和许诺千金从附近的店铺老板手里拗到了几本货真价实的修真炼器书籍。
　　按照这些书籍，只要有合适的条件和足够的耐心，他也是可以修炼成功的。
　　这天，李霁央求肖潇带他去小灵山里。
　　“不去深处，就周边比较安全的地方行吗？”李霁瞪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肖潇。
　　他已经全没有了最初时贵公子的样子，也不是刚流落此处落魄的形象，而是更像只活跃的小狗狗，不择手段地卖萌装可爱。
　　比起他，肖潇自觉自己还差得远了。
　　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啊！
　　“好了，别装了！”肖潇拍桌子，“明天！明天就进山！”


☆、22小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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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霁：“此处奇珍异宝比比皆是，山峦清秀，树木繁茂，鸟鸣清幽，清风拂面，简直是人间仙境……”
　　肖潇：“乡巴佬。”
　　李霁：“肖潇，等等我！”
　　没错，李霁现在也不管肖潇叫仙子了。自从他懂得了仙人与修真者的差别之后。
　　虽然修真者在他的眼中仍然好像无所不能，可他至少知道，仙人比修真者更高一个档次，是连肖潇这样的修真者也要仰望的。
　　“肖潇，你看这个能吃吗？”
　　“想死你就试试。”肖潇看清了李霁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青绿色的果子，本身倒是没有毒，只是木属性极强，若非合适体质的人食用，都会有灼伤灵脉的感觉。更何况是一点修真基础也没有的李霁。
　　他接连问了几个，都被肖潇否定，心里未免有些郁闷。
　　就算在落魄，李霁也是当朝宰相之子，父亲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是从小被捧着护着长大的，虽然不是那满身骄娇二气之辈，却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脾气。连番被肖潇使眼色之后，李霁憋着一口气要找到一颗自己能服用的鲜果。
　　“要是我也能修真……”他赌气地嘀咕着。
　　李霁怎么说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帅哥，一赌气撅嘴鼓起腮帮子的样子看在肖潇眼里便觉得颇为可爱。她心中不断喊着萌字，强忍着想要戳戳他那张细嫩的脸颊的冲动。
　　“来，这个拿去吃。”
　　“桃子？”
　　肖潇一挑眉：“这可不是普通的桃子。听说过西王母的蟠桃盛宴吗？”
　　李霁眼睛张得大大的：“这是蟠桃？”
　　“当然不是！”肖潇瞪他一眼，甩了个你在做梦吗的眼神过去。
　　“那……”
　　“这算是蟠桃的后代吧。反正传说啊这西王母的蟠桃盛宴上，来了一只本领无穷力大齐天能幻化成任何物和人的猴子。猴子因为没受到邀请参加蟠桃盛宴，便一怒之下前来捣乱，掀翻了百八十张桌子，把那些可爱香甜的桃子都扔下凡间了。”
　　肖潇其实也不记得那《西游记》中到底是怎么写的了，只隐约记得孙悟空大闹蟠桃盛宴这回事。于是她胡扯一通，总算把这凡间蟠桃后代的来历扯清楚了，并且还让李霁听得津津有味。
　　至于这桃子实际上是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只是作用和传说中的蟠桃很类似，修真者服用能稍稍恢复灵力，而普通人服用则会增加寿命。
　　“这故事真好听，肖潇，这是你们修仙者流传的故事吗？”李霁好奇地问。
　　肖潇点头：“这是我们家传的，其他修真者也不知道呢。”
　　李霁怀着期待的心情将蟠桃三两口吞下肚子。不是他猴急这仙桃的效果，而是桃子太好吃，让他停不下嘴，还险些咬到舌头了。
　　吃完一个他又还想再吃的时候却被肖潇阻止了。她还是那句话：“想死你就试试。”
　　李霁立刻不敢。
　　虽然肖潇对他从来不尊敬，说话行事也比较不合常理，然而关于修真界的事物她还是十分了解的，并且从来没有骗过他。反而还救了他不少次。
　　他们确实没有往更深的地方走，而是在外围徘徊。即便如此肖潇也找到不少可以用来炼丹的草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丹方与修真界流行的丹方不同，这些草药竟然没人理会，如杂草一般旺盛地生长在小灵山的外围。
　　甚至炼制清心丸的材料就能在这里找全。
　　这不是指的她之前那种偏金石属性的特殊清心丸，而是更加基本的通用的真正的清心丸。其所炼制时，需要五种属性的最基本药草彼此相辅相成相互激发并相互制约。只有这样才能炼成真正的清心丸！
　　这下自己的丹药也不用愁了！
　　李霁见她采药的样子专注而有趣，便有样学样的帮忙。肖潇见了便觉这人不错，虽然俗世地位很高，有些脾气，但是到底对修真修仙的向往比自己还要深，并且愿意脚踏实地付出努力。
　　她于是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再与他一枚清心丸吧，反正自己也要炼制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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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几乎每隔三天，两人都会来进山采药，然后再由肖潇炼制丹药。
　　李霁不能炼制丹药只能在旁边观看，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发觉出来，怎么肖潇炼丹的时候这么逍遥自在轻松快活，和他家李府上那些客卿一点也不一样呢？
　　就算那些人境界不够高，但是炼丹也不该这么容易吧？
　　可是最后小小总是能拿出完美的丹药来让他无话可说。
　　“你尚未真正修真练气，这丹药不能多吃。什么时候进入旋照了，才能像我一样以丹药辅助修炼，现在还是要以体察练气为主。”肖潇一边回忆自己师父说这番话的样子，一边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恩，修真可不是那么容易哒，知道了吗？”
　　李霁默默点头。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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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气哪有那么容易，当初肖潇从一个普通娃子到旋照期也经历过一番痛苦，而如今李霁年龄已大，就更难修炼了。
　　然而他修炼就算到不了旋照也没有坏处。毕竟他本身体质因为受到龙气压制多年，体虚畏寒，但是练气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