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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君一呆，那问的是什么：“草民不知圣女何意？”
　　圣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何意？自然是救你之意，你可知那圣山是什么地方？祭天又是什么意思？”
　　窦君摇摇头，十分老实的道：“不知。”
　　“我是西辽高家的人，我知你身份也是特殊，所以才想提点一番，共同离开这个秘境。”
　　窦君的眼珠转了几转，抬头道：“圣女不是无父无母么？如何姓高？”
　　“你好好好，本以为同为辰华修士，总可守望相助，原来是个自不量力的，我今日言尽于此，明日你自求多福吧。”
　　窦君弯腰一礼：“草民告退。”
　　第二个，是那个微挑的丹凤眼。
　　他与圣女单独交谈的时间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待他出来后，原来温良恭谨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换做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陶紫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和窦君一样，因为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得了个“自求多福”，便被打发出来。
　　是夜，有野猫叫了三声。
　　守卫极是宽松，陶紫却紧闭门户。
　　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其他的都不可信，也就无需耗神，免得落入他人圈套。
　　一夜天明，陶紫随着众人赶往那座圣山。
　　车轮碌碌，渐渐的，巍峨高壮、富丽堂皇的宫殿被甩在身后，一座高山，出现在他们眼前。
　　远远望去，高山最高的那一峰直耸云霄，峰顶白雪皑皑，像是老人的鬓发。
　　马车中的陶紫闭目养神，她的手被窦君攥着。
　　窦君也闭着眼，但相握着的手，在默默的传递着消息。
　　见山跑死马，直到当日夜里，众人才到达圣山脚下。
　　夜间行路难，又是两个时辰，车驾终于挺进半山腰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地方。
　　原本，陶紫以为天色已晚，祭天该是天亮再行，没想到大巫却摸摸自己细滑的手臂，笑道：“时辰刚好。不早也不晚。”
　　陶紫和窦君对视一眼，竟然是要夜半祭天？
　　这是祭天还是拜月？
　　那圣女看着陶紫与窦君，嘴角微微一歪，叫人不解其意。
　　大巫吩咐人手，准备祭坛。
　　明皇在豪华的马车中更换祭天的礼服。
　　只有圣女看似无所事事，她看了守在明皇宝车之外的内官，微微的眯起了眼。
　　而陶紫和窦君看着祭坛，脸色也渐渐变换。
　　两个都是懂阵法的，这祭坛看上去粗糙，但配合周围的地势，一个万渡阵便可形成。
　　万渡阵号称可渡万物，虽然言过其实，但若是渡一些灵力、阴阳之气、邪煞之气还是可能的。
　　可这里是人间，虽然有关于妖魔的传闻，但毕竟早就成了传说。
　　一个凡俗界面，竟然有一个堪比修真界五阶的阵法，显然不合逻辑。
　　最重要的是，这要渡的是什么？有什么可渡的？2阅读

第七百一十一章　圣女妖女

　　夜色薄凉，半山腰的风，吹来阵阵寒意，叫人冷到心里
　　窦君一把拉住陶紫，陶紫也回握了他的手。
　　按理，祭天有三位天人和一些牺牲便够了，何必要带着自己这所谓斗茶大会的三甲？
　　三人虽说擅茶，却不懂得祭天的繁冗礼仪，将自己三个带来，难不成要以茶祭天？
　　上挑丹凤眼名字叫做叶青，此时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圣女身后，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陶紫和窦君。
　　陶紫心中一紧，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却总也抓不住。
　　那眼神里面，除了惋惜与庆幸，还带着一丝丝的同情。
　　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窦君冷眼回瞪了过去。
　　“不好！”陶紫心中一个咯噔，莫非这祭天要用的祭品，与自己几个有关？
　　不是泡茶，而是泡茶的人？
　　祭坛平地起，正是子时三刻。
　　大巫与圣女笑道：“圣女殿下，请吧。”
　　湘波回以一笑，那笑容颇有些外强中干，大巫将目光转向自己白玉无瑕的手上。
　　而湘波见此，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
　　明皇陛下身着衮服冕冠，衮服上饰有日月星辰山河的明纹以及茶香界的一百中茶种等暗纹，人靠衣装，如今明皇着此礼服，倒是比之前的玄袍金纹更加厚重，相比之前要多出不少气势来。
　　然，“湘波，我与大巫便在此处等你。”这一说话便泄了气势。
　　大巫挑眉，那内官垂眸，圣女脸色喜忧变换，这位既然已经到了此处，这祭天之举，不该由天子亲自主持么？
　　不过也好，如此以来，便利的是自己。
　　红衣轻裘，乌发如瀑布，圣女足尖一点，越至祭坛之下。
　　“阿紫！”窦君握紧了陶紫的手，两个人的手，已经分不出谁的更凉一些。
　　叶青此时仍旧站在圣女湘波的身边，脸上有些如释负重。
　　夜风吹起，仲春却寒。
　　圣女手持巨斧，迎风长啸：“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狂风四起，吹起圣女的长发：“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天地色变，渡阵大成。
　　圣女红衣乌发，一脸肃杀狰狞：“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她自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一划，她的血当先洒落在祭坛之上，这才吩咐左右：“鼓乐起。”
　　一时间，好似四面八方传出悲凉肃穆之音，半山腰的温度一降再降。
　　“阿紫，我们破阵吧。”
　　陶紫沉吟不语，这阵法对她们而言都不算难破，只是二人如今没了修为，恐怕要多耗费几倍的时间。
　　现在祭坛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这冷风一吹，地下竟然还有丝丝缕缕的阴气传递出来，不知祭坛之下是不是也和九龙山的地下一般，迈着许多死人。
　　因为九龙山骤然崩塌，自己先是坠入山中地陷之处，才转而进入此秘境，难道这里与黑斗篷的养尸之地当真有什么关系不成？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圣女长啸一声：“带牺牲。”
　　陶紫、窦君连同叶青一起被反剪双手，带了上去。
　　陶紫与窦君点一点头，那叶青大叫：“圣女殿下，您不是这么说的啊！”
　　“哈哈哈！我说会送你一份大造化，怎么？如今这份大造化来了，你怎么反倒不要了？”圣女笑的一脸明媚，眼中却是阴霾一片。
　　“你这妖女，当真歹毒！”叶青大叫，继而被人捂住了口鼻。
　　“哈哈哈！能以身祭天，祭奠我茶香国镇国茶种，难道不是你的大造化么？”圣女拿着之前用的匕首，挑断了其手脚经脉。
　　霎时血流如注。
　　叶青被丢到祭坛之上，圣女笑道：“昨日里你便与我做了交易，如此便由你，来做这第一个祭奠之人吧！”
　　说完，又摇摇头，口中啧啧道：“这可是多少人抢破脑袋都的不来的好事啊！”
　　陶紫攥紧了双拳，原来是这般。
　　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斗茶三甲，不过是为了祭奠一粒茶种。
　　这个茶香国真是变态。
　　圣女拍拍陶紫的脸庞：“莫着急，他是土生土长的，我不过给你们做个样子罢了，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好时候也马上就来了。”
　　“我呸！”是窦君啐了她一口。
　　昨日所见，明皇软弱无能，大巫喜怒无常，唯有这圣女还算是个正常人，但今日所见，这里面最不正常的，恐怕就是这圣女的。
　　湘波擦去自己额上的口水，毫无在意的道：“我劝你口水也省着些用罢。”又吩咐道：“再上牺牲。”
　　窦君心中怒火升腾，刚要动作，就见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女，黑布蒙着眼睛，白布堵住嘴巴，被推搡着到了祭坛面前。
　　她们衣衫朴素，制式样色各不相同，陶紫心中一凛，这些都是各地征招上来的少女么？
　　难怪白雾说隔壁的瑞草姐姐入了圣殿便再无音讯，若是白雾年满十四岁入召进了圣殿，恐怕也是这等结果。
　　这样的茶香国还想抵御妖魔，恐怕他们自己就是妖魔了。
　　九十九个少女像是呆在的羔羊一般，被驱赶着组成了一个圆环，正好绕了祭坛一周。而她们身后不远，各有一名执刀的刽子手。
　　其意图，再明显不过。
　　陶紫对窦君略一点头，两人一下子挣脱了身上的钳制。
　　祭坛随时临时搭建，但早有地基，如今临时加上的只有中间的一处赤色幡旗，并祭坛外围的一圈十二处小旗。
　　陶紫使出这具身体的最大力气，一把越上祭坛，冲着祭坛中间的赤色幡而去。
　　那是渡阵的关键所在。
　　圣女湘波举起的手狠狠落下，她原本是指挥兵卒将少女一刀斩杀，但此刻不得不改变攻击方向。
　　那个窦君小小年纪，竟然使得一手好拳术，接连十几个佩刀兵卒都不能近身。
　　而陶紫的动作也是矫健，小小的身躯竟然炮仗一样的冲到了祭坛中央。
　　窦君便是钟媛琼，她之前泡的那盏栀子花，是给陶紫的暗示。
　　钟媛琼少时性子冲动，最不善隐忍与久坐，她的师尊为了磨一磨她的性子，让她琴棋茶三艺中择一样，她便选了茶。
　　当年同坐品茶的，除了陶紫和钟媛琼，便是褚琰和司逸了。而钟媛琼泡的便是这栀子花，而陶紫不过一盏寻常新绿。
　　两人便凭着这两色茶，为彼此表明了身份。

第七百一十二章　魔修姚顶

　　好好的祭天，筹谋了许久，才等来的生机，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起了乱子。
　　湘波大怒，指挥众人将作乱的二人拦住，明皇吓得站了起来，甚至还拉着那内官想要躲进马车之中，而大巫则上前几步。
　　那内官将明皇扶上马车，叫人护送明皇下山，而他自己则折返回来。
　　湘波高呼：“湘波力有不逮，请大巫相助！”
　　大巫左手挫着右手，像是根本没听到。
　　湘波又叫：“大巫？”
　　“好说好说！”大巫右手伸出，众人甚至来不及看他身形，就见那双细长美丽的手，紧紧的攥住了圣女湘波的脖子。
　　内官停步，其他兵卒也惊得忘记了动作。
　　钟媛琼顶着窦君的身体，跳上祭坛，与陶紫合力，砍断了祭坛中央的那一处赤色幡旗。
　　湘波被攥着脖子，脸上血色退去，脸上先是一白，现在已经涨成了猪肝色，酱紫暗沉，她伸出舌头：“你也是你也是他们，对不对？”
　　大巫将眼看就要憋死的湘波往后一扔，湘波飞出数步才堪堪停住，她抬起头，就见明皇身边的大内官，一个阉宦，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来。
　　待到近前，那内官随意抽出一个兵卒身上的佩刀。
　　手起刀落间，圣女身首异处。
　　大巫鼓鼓掌，内官将染了血的刀丢在地上，陶紫扶着钟媛琼站了起来。
　　周围的兵卒，连同死去的圣女湘波化作飞灰，消失无踪。
　　“破了？”恢复了原身的钟媛琼拍了一把陶紫的肩膀，陶紫一阵呲牙裂嘴。
　　蒋易棠温雅一笑：“原来是陶真君和钟真君。”
　　陶紫心中忍笑，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化作女童，小钟化作少年，但蒋易棠竟然直接成了一个宦官？
　　而且，不知他是用了什么禁术，掩盖了自己的体质。
　　那三是多房娇妻美妾都是摆设不成，蒋易棠如何还是童子之身？
　　还有，他身边的这位，前不久还顶着大巫身份的人又是谁？
　　蒋易棠与陶紫打过招呼，便又与那人招呼道：“不知道友是？”
　　如今幻境以破，遍地黄土，四周寂寂无光，只余他们四个相对而立。
　　蒋易棠与陶紫和钟媛琼算是认识，但剩下的这一个
　　那人将大半容貌都隐藏在斗篷之中，半晌，他伸出右手，看了看，喃喃道：“还是我的铁手看着顺眼。”
　　见那铁手发出幽幽寒光，一阵魔气掩盖不住，陶紫一惊：“阁下莫非是魔方域漆吴山的尸冥大人？”
　　那人露出的半张嘴微微一笑：“在下漆吴山万魔宗阴尸殿姚顶。”
　　竟然真的是他。
　　姚顶已有魔婴修为，虽然不担任城主，确是万魔宗的主殿之一。
　　势力和实力并不魔方域四城的城主弱。
　　如今魔方域与道宗和西辽，尚算平和，之前又算是共同克敌，姚顶以礼相待，蒋易棠几人也不能太过失礼。
　　简单厮见一番，众人便着手探查这个秘境。
　　现在，原本的祭坛不过是一处小小的土丘，除了略微比周围地势高出一些，竟是半点异样也无。
　　且，举目四望都是这般黄土一片，除了能吹起沙石的风，周围再无半点变化。
　　姚顶能任意使用魔气，陶紫几人便也恢复了灵力，所以，他们也不是十分担心。
　　陶紫取出一沓符：“那祭坛既然设在这里，说不定下面还有些什么东西，索性闲来无事，不如我们继续挖一挖？”
　　“好啊！”钟媛琼赞同，也取出了一沓符。
　　“如此，便试试吧，”蒋易棠折扇一挥，那山丘便去了一半，姚顶放出一个紫色圆轮，圆轮一滚，整个山丘变成了凹地。
　　陶紫与钟媛琼对视一眼，默默的收起了符。
　　而陶紫率先跳进了凹地之中。
　　可没走多久，又被黄土掩埋了去路，陶紫洒下两粒种子，种子倏然粗壮，冲破黄土，也给几人开辟了道路。
　　渐渐的，有丝丝缕缕的阴气散溢了出来，紧接着又是几股生机。
　　“有活人！”陶紫示警。
　　姚顶铁手拈了一把四壁的黄土：“陶道友何以见得？”按理他是阴尸宗修士，周身常常魔气、阴气萦绕，也因此，对极是相克的生机感应最是敏锐。
　　可现在，自己还不曾发现什么，那个陶紫竟然示警有活人？
　　陶紫一边前进一边道：“我本是个木灵根修士，对生机略微敏感一些。”
　　姚顶毕竟是魔宗中人，虽然四人看上去相伴无事，但彼此之间还是难以信任，是以姚顶便主动走在前面，为后面的人开路。
　　而陶紫和钟媛琼走在中间，蒋易棠断后。
　　此时，陶紫感应到了生机，这位置就是一变，站在最前的人，俨然换成了陶紫。
　　钟媛琼不放心魔修，便死死的盯住姚顶，免得他不知何时就偷袭了陶紫。
　　“这里！”
　　一条木藤抽开了一条去路，众人从临时开走的黄土泥穴之中走了半晌，终于走到了“有路”的位置。
　　“快些，那生机若了。”
　　陶紫原本以为其下生机，或许是敌非友，但如今生机越来越弱，到不好判断了。
　　走到这里，姚顶自然也是感应到了那一丝生机，无需临时开凿道路，几人速度极快。
　　连拐了三个弯，四人就见一脸五六名修士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自如？自如！”
　　待走近了，蒋易棠一下子便认出了仰面躺在那里的任自如，他将自身灵力渡入任自如身上，任自如灰败的脸色变得红润正常。
　　陶紫取出丹丸，和钟媛琼一起，喂另外几名修士服下。
　　看他们的穿着，正是此前在芙蓉城中观看斗茶大会的高、顾还有蒋家修士。
　　待一番忙碌，
　　陶紫原本以为其下生机，或许是敌非友，但如今生机越来越弱，到不好判断了。
　　走到这里，姚顶自然也是感应到了那一丝生机，无需临时开凿道路，几人速度极快。
　　连拐了三个弯，四人就见一脸五六名修士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自如？自如！”
　　待走近了，蒋易棠一下子便认出了仰面躺在那里的任自如，他将自身灵力渡入任自如身上，任自如灰败的脸色变得红润正常。

第七百一十三章　宿根居中

　　队伍壮大了起来，但除了陶紫四人，其他都是金丹修为。
　　不知是只有这些人才符合进入秘境的标准，还是说已经有一些人折损在里面了。且最开始主动找到陶紫，自报是蒋家修士的人，并没有出现。
　　或者出现了，就在那六人之中，但却无人承认。
　　陶紫已经无从考究。
　　黄土之下，果然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甬道微微有些潮湿，一条条小路似纵横纤陌，开路的姚顶走的十分随意，似乎全凭感觉。
　　“兄长。”任自如拉拉蒋易棠的袖子，以眼神示意。
　　“咳咳。”仍旧走在队伍末端的蒋易棠轻咳一声，众人回头。
　　“诸位，适才蒋某心中忽有所感，我很像去那个方向。”他以合着的折扇一指，就是一个方向。
　　姚顶无可无不可：“蒋家主来引路？”
　　陶紫与钟媛琼对视一眼：“如此也好。”
　　其他人不过金丹修为，能与元婴修士相随已经是万幸，自不敢再提要求，于是带路之人变成了蒋易棠。
　　任自如依然在他的身侧。
　　两人眼神数次，陶紫开始还不在意，待后来发现，他们每次眼神交流之后，蒋易棠便会换一个方向。
　　黄土路像是田字棋盘，每一条路都横平竖直，拐角直接。
　　而蒋易棠似乎越来越笃定那个方向。
　　姚顶的铁手，拇指与食指来回摩挲，看着前面的蒋易棠和任自如，似乎充满了兴趣。
　　带路的看上去是蒋易棠，但实际上确实任自如，同行之人大多心知肚明。
　　不过，蒋易棠既然肯说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