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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江寻，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踏入了江寻的世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江寻，他几乎看得入迷，忘记了时间，与整个训练室一起，投入了练习赛中。

　　　　他像是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投身于电子竞技，追逐每一次胜利。

　　　　只有真正来到了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先前对缪梓晗这个角色的理解，是多么的浅薄，今晚以后，他的人物小传上，又可以增加很多新的内容。

　　　　练习赛打完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TMW积分高过对方战队，取得了练习赛的胜利。

　　　　江寻摘下耳麦，往椅背上靠了靠：“未未，呆在这里觉得闷吗？”

　　　　顾未摇头。

　　　　不仅不闷，还很有意思。

　　　　在来这里以前，他从不知道，电子竞技还有如此大的魅力，牵动着人去忘记时间的流逝。

　　　　“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江寻揉了揉顾未的头发。

　　　　“不用。”顾未拉着江寻的衣袖，让他坐回了原处，“你们是不是还要复盘刚才的比赛。”

　　　　“做了不少功课啊。”江寻夸奖了一句，“小朋友挺乖。”

　　　　顾未低头，暗自扬了一下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被江寻夸的感觉，像是偷吃到了甜甜的水果糖。

　　　　“新剧什么时候开机？”江寻问。

　　　　顾未：“就下周。”

　　　　“抽空去看你。”江寻说，“好好拍戏，别和江影学，他成天在片场划水。”

　　　　TMW战队还要和教练一起复盘刚才的比赛，复盘的过程对非专业人士来说多少有些枯燥，战队里的人都是夜猫子，江寻却不忍心顾未陪着自己一起熬。

　　　　“顾未未，要先去睡吗？”江寻问。

　　　　“不去。”顾未坚定地摇头，“你去复盘吧，我等你。”

　　　　“困了就告诉我，听到了没有。”江寻叮嘱完，和队友一起去了旁边的房间。

　　　　顾未捧着江寻给买的奶茶，坐在江寻的电竞椅上，霸占了江寻的位置。

　　　　刚才的江寻就坐在这里，敲击着键盘，指挥战队拿下了练习赛的胜利，顾未坐在这里，心中就莫名生出了一种暖意。

　　　　*

　　　　将近十一点，T。ATW的微信群里却热闹了起来，顾未这才想起，他忘了给大家说自己出来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顾未呢？

　　　　＇清晨的太阳啊＇：不知道啊，上午还在呢。

　　　　＇Stone＇：录完综艺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我要控诉，他录节目的时候跟江寻玩得可好了，竟然没帮我要签名。

　　　　＇守得云开见月饼＇：走，去朋友圈发寻人启事了，咱们团的主舞丢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啊啊啊啊抱歉！忘了给你们说，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

　　　　＇傅止＇：有工作？

　　　　＇爱我请给我打钱＇：没有，私人行程。

　　　　＇爱我请给打钱＇：憨憨脸红。jpg。

　　　　＇Stone＇：离家出走？

　　　　＇清晨的太阳啊＇：夜不归宿？

　　　　＇守得云开见月饼＇：和人私奔？

　　　　＇傅止＇：在男朋友家吧。

　　　　顾未：“…”

　　　　＇守得云开见月饼＇：弟弟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男朋友，你爸给你介绍的订婚对象真厉害，直接拐走了咱们团的主舞。

　　　　＇清晨的太阳啊＇：哎，不说了，TMW的寻神等下要直播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未未照顾好自己。

　　　　＇傅止＇：我在拍戏，没得看。

　　　　＇石昕言＇：我帮你看。

　　　　于是群里又安静了下来，唯独顾未还坐在江寻的椅子上，盯着屏幕上的男朋友三个字回不过神。

　　　　“怎么在发呆？”江寻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江寻拿着平板电脑，已经完成了比赛的复盘，“困了吗，不听话的小朋友非要陪我熬夜。”

　　　　“不困。”顾未动动手指，挡了手机屏幕上的男朋友三个字，“我等你一起睡。”

　　　　“好啊。”江寻捕捉了他话里那三个字，加深了话语中的笑意，“一起睡。”

　　　　顾未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有个直播，完了就一起睡。”江寻站在他身后，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点了点，“给你分享一首歌吧，可以提神。”

　　　　“好。”顾未点头，表情包平时听什么风格的歌，他的确很好奇。

　　　　很快，手机屏幕上跳出了新的内容——

　　　　＇肮脏的成年人＇：＇分享歌曲＇

　　　　顾未：“！！！”

　　　　完了，他忘了把备注改回去了。

　　　　“你给我备注了什么？”

　　　　江寻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34　x图，要吗？
　　　　顾未第一时间把手机往袖子里揣，江寻却先他一步，发觉了他的动作，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未本能地去躲，抱着手机在椅子上蜷成一团。

　　　　“不给看。”顾未保护手机，“什么都没有。”

　　　　“不给看是吧。”江寻放下平板，弯下腰去挠顾未的腰。

　　　　顾未腰上原本就敏感，周边一圈都是痒痒肉，被江寻一碰，更是整个人蜷成一团，一边忍不住笑着躲开，一边拼命藏手机。

　　　　“我错了。”他小声求饶。

　　　　“我先前说错了。”江寻说，“你一点都不乖，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求饶无效，顾未承认错误的次数太多，在江寻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

　　　　江寻这话一说，顾未立刻想起，上次他惹事的时候，suv后座上发生的事情。他立刻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紧紧地粘在椅子上不肯起来。

　　　　不能再被按着揍第二回了，这是顾未此时内心唯一的想法。

　　　　江寻明显看出了他的目的，抱着他的腰往椅子外拎：“我发现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初秋的天气，只带着些微的凉意，顾未上身穿的是一件白毛衣，这么一折腾，错位的白毛衣不再能遮挡腰肢，他腰间白皙的皮肤就这么裸/露在了秋夜微凉的空气中，被江寻的指尖无意中擦过，又带来一丝暖意。

　　　　顾未的求饶声，在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变得微小而柔软，他光顾着去护怀里的手机，连江寻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也分毫没有察觉。

　　　　两个人闹得起劲，队友进来的时候，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West：“你们先忙。”

　　　　West：“我过会儿再来。”

　　　　West冲着隔壁屋大喊：“教练，要不您再训咱们一会儿。”

　　　　顾未听见旁人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刚才的打闹，在其他人眼中明显有些暧昧，他稍一走神，手机落入了江寻的手中，对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抓住他的右手在手机指纹键上按开了指纹锁——

　　　　微信页面上的备注，以及之前的聊天记录，就这么暴露了。

　　　　备注是肮脏的成年人，头像是熟悉的皮卡丘，江寻自己的微信号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

　　　　“肮脏的成年人？”江寻笑了一声，冲顾未晃了晃手机屏幕，“那你是什么？”

　　　　顾未思考了一下：“单纯的成年人？”

　　　　虽然他俩性取向一致，但他从来就没有表情包那种弯弯绕绕的心思。

　　　　“挺好。”江寻看着顾未评价道，“小朋友学会顶嘴了。”

　　　　顾未刚要反驳，就看到江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给我改回去。”江寻威胁。

　　　　“改改改，马上改。”顾未连连点头，伸手试图去接自己的手机。

　　　　“慢着。”江寻却改了主意，抬高了手，顾未坐在椅子上，没够到手机，抬头无辜地看着江寻。

　　　　“坐好。”江寻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顾未的肩膀上，“我给你改。”

　　　　顾未只好坐在椅子上，等着江寻再次把手机递到他的手里——

　　　　他看着屏幕上方的两个字近乎哑口无言，都是他不好，好好地，给表情包改什么备注呢，改了就算了，还被本人刚好看到。

　　　　江寻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这…不符合客观事实。”顾未小声说。

　　　　“那就等着你努力一点，把它变成客观事实。”江寻说。

　　　　顾未：“…”

　　　　表情包怎么这么不讲理。

　　　　他决定先苟着，等到表情包不在的时候，再偷偷改回来。

　　　　毕竟顾未觉得，只要他惹事的速度够快，江寻就找不上他的麻烦。

　　　　“疼不疼？”江寻问，刚才的一阵闹腾，给顾未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不疼。”顾未摇头。

　　　　“哥，你不是还要直播吗？”顾未提醒。

　　　　十一点半了，江寻的直播间里，早就挂上了直播的通知。

　　　　“你自己算算，我放过你多少回了。”江寻把顾未连人带椅子往旁边推了一些，自己找了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就再放过我一回呗。”惹事太多次，顾未都学会讨价还价了。

　　　　“你想得美。”江寻登入直播间，顺手给顾未拆了包零食，递到了顾未的手里，语气却还是凶的，“总有一天找你算总账，算到你哭。”

　　　　总有一天，说明不是今天，警报解除。

　　　　自打发现表情包其实人挺不错以后，顾未胆子越来越肥了。

　　　　“吃吗？”江寻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橘子，橘子是熊仔从家里带的，每个人的桌上都放了好几个，只是没见到有人吃。

　　　　江寻刚剥完，旁边就伸出了一只爪子，拎走了他手上的整个橘子，只送回来一小瓣躺在他的手心。

　　　　“唔…好酸啊。”顾未眯起了眼睛。

　　　　江寻看着这样的顾小朋友，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四个字，恃宠而骄。

　　　　只是当事人丝毫没有察觉，一边揉着脸颊，一边抱怨着刚才的酸橘子。

　　　　顾未捧着江寻给买的奶茶和零食，看江寻在开播前点开了微信，找到了江影，在对话框里放了个压缩包，点击了发送。

　　　　顾未：“？”

　　　　*

　　　　城市的另一端，拍完一场夜戏的江影，刚在泥地里滚了一圈，满头满身都是泥。助理给他递上了手机，手机里是江寻刚给他发的消息，看起来还是一个压缩文件。

　　　　＇十万伏特＇：黄图。zip

　　　　＇大钳蟹＇：卧槽！

　　　　＇大钳蟹＇：谢谢哥！

　　　　江影喜滋滋地揣着手机，在片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解压打开了他哥深夜发来的黄图压缩包。

　　　　铺天盖地的黄色淹没了江影的视线，那一瞬间，他的手机里多了几百张高清无码的皮卡丘图片。

　　　　与此同时，他收到了江寻的第二条消息。

　　　　＇十万伏特＇：嗯，不谢。

　　　　江影：“？？？”
35　私奔？偷情？
　　　＇大钳蟹＇：你把这叫黄图？

　　　　＇十万伏特＇：不是我，是你。

　　　　＇大钳蟹＇：？？？

　　　　*

　　　　已经将近十二点，江寻登入直播间的时候，直播间里已经蹲了满满的一屋子观众，直播间里终于出现了TMW战队训练室的画面，等了一晚上的网友们开始了一番激情刷屏。

　　　　＇话梅糖提刀再战＇：寻神来啦。

　　　　＇菜到找不到头＇：寻神我七点就来了，我要看寻神在线拿人头，等下爽完再睡。

　　　　＇清晨的太阳啊＇：啊啊啊啊寻神，我明天周末还加班，除了看你打游戏，没谁能给我安慰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我也是我也是，上面的说出了我的心声啊。

　　　　＇ooo＇：恭喜寻神，刚拿的世界冠军，现在还有了对象。

　　　　直播间里不少人都是先前从West的直播间过来的，傍晚的时候听见过West那句“队长夫人”，这群人在江寻的直播间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看看这位队长夫人。

　　　　摄像头拍不到顾未，所以他安心地坐在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飞速划过的各个名字，有时候还能从其中找到几个疑似T。ATW成员的账号。

　　　　屏幕上突然清一色地刷起了“队长夫人”这几个字，顾未一愣，别开了视线，却发现江寻带着有些玩味的目光，冲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

　　　　顾未：“…”

　　　　大流氓，得寸进尺。

　　　　直播间的弹幕却又疯了。

　　　　＇晴天娃娃＇：寻神你刚才对谁笑了一下！啊啊啊我心碎了，我刚变成“耐人寻未”的cp粉，寻神就找到对象了？

　　　　＇我裤子呢＇：前面的在说什么，啊啊啊我网卡，好像比你们慢几秒，江寻刚才是不是对谁笑了一下！

　　　　＇＋v看高清资源＇：江寻你旁边是不是有人。

　　　　＇老子拔剑超快＇：寻哥，有对象了？

　　　　＇hmwutjoagh＇：那别播游戏了，给我们说说你对象吧，你之前直播是不是说过性别男爱好男？

　　　　＇两个苹果＇：谁家小可爱被这个流氓拐走了，本江寻女友粉不服，出来跟老娘比个美。

　　　　＇左手跟我一起画个龙＇：我能求个队长夫人的视角吗。

　　　　一直盯着弹幕的顾未又微微红了脸，又往旁边躲了躲，藏在了镜头绝对录不到的安全位置。

　　　　江寻把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点开桌面上的游戏图标，开始了当日的直播：“今天就打三场，大家早点休息。”

　　　　＇野种Dis＇：寻神请正面回答问题。

　　　　＇有蚊子咬我＇：别藏了，西哥傍晚那会儿已经暴露你了。

　　　　＇鹅鹅鹅＇：歪？嫂子在吗？寻神平时坏吗？

　　　　“嘘。”江寻对着直播间的网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都别闹，等下把人给吓跑了，你们赔给我？”

　　　　弹幕瞬间就消停了，一群人接龙开始发“了解”。

　　　　江寻打开游戏，随机匹配了队友，开始周常直播，他国服段位高，随机匹配的队友也都不算差，他一边操作屏幕上的角色行动，一边给直播间的网友介绍一些操作技巧。

　　　　顾未趴在江寻的键盘边，听着哒哒的键盘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江寻腾出了一只手，把顾未往旁边拨了一些。

　　　　顾未：“？”

　　　　“离屏幕远一些。”江寻用口型说，“伤眼睛。”

　　　　小朋友的眼睛那么好看，看他贴屏幕那么近，江寻就忍不住想管。

　　　　顾未觉得有理，于是他换了个远一些的地方，继续趴着看，顺便吃起了零食。

　　　　江寻的手指一回到键盘，画面里的角色立刻抬枪瞄准射击，击中了远处的一个目标。

　　　　“码头这里可以借用集装箱卡一下视角，需要跳过来，是可以跳的，记住我标红的这个位置…”江寻讲解到一半，看到了弹幕助手上网友的各种弹幕。

　　　　“不专心啊。”江寻批评广大网友，“回去抄十遍。”

　　　　＇国服第一xx＇：江老师好严格，兄弟们抄起，寻神金句，抄完能上段。

　　　　＇小小鸟＇：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可能否＇：所以江寻的旁边真的有人吧。

　　　　江寻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停，游戏角色又拿下一个人头，网友很快被游戏内容吸引，放弃了追问，毕竟总有那么几个网友，不关注感情，只关注游戏——

　　　　＇守得云开见月饼＇：寻神666，别聊对象了，我们是来看游戏的。

　　　　＇清晨的太阳啊＇：刚才那个视角卡得真好，可惜我就是学不会。

　　　　＇stone＇：寻神天秀！娶谁我们都支持。

　　　　话题被带回正轨，顾未再度安心，继续嘎嘣嘎嘣地嚼江寻刚才递过来的薯片。

　　　　江寻一局游戏打完，直播间里都开始讨论江寻刚才的操作，但其中也夹杂着其他问题。

　　　　＇orange＇：谁在嚼薯片。

　　　　＇滴滴打人＇：真的，你们回放刚才的录像，保证全程有人在嚼薯片。

　　　　顾未：“…”

　　　　他吓到不敢嚼，这群人太不专心了吧。

　　　　为了不打扰江寻直播，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江寻的衣袖，小声说：“我先去洗漱。”

　　　　“去吧，走廊尽头有洗漱间。”江寻说，“等下结束了带你去宿舍。”

　　　　要从训练室出去，必须从江寻的身后绕，顾未看了眼摄像头，快步从江寻的身后走了过去，江寻直播间的网友们只看到有人从江寻的身后走过，没人看到顾未的模样。

　　　　然而，直播间里的某些刚才表示不在乎寻神对象的网友，突然就按捺不住了。

　　　　已经超过了零点，TMW俱乐部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不论是一队二队还是战队的青训生，谁都没有休息。电子竞技，没有睡眠，《明明如月》的剧本里，只说了缪梓晗的坚持和一路走来的成就，却没有具体描写缪梓晗的艰辛。

　　　　顾未洗漱完，口袋里的手机提示有新的消息，大半夜的，T；ATW的微信群竟是又热闹了起来。

　　　　＇清晨的太阳啊＇：@爱我请给我打钱，你在哪？

　　　　＇守得云开见月饼＇：@爱我请给我打钱，出来。

　　　　＇stone＇：@爱我请给我打钱，知道你没睡，出来出来。

　　　　＇爱我请给我打钱＇：惊恐。jpg。

　　　　＇stone＇：是这样的，我们在看江寻直播，沉迷于寻神的技术。

　　　　＇守得云开见月饼＇：此时，我们看到一个人从镜头里一闪而过，没看到脸，但那个腿，那个腰臀比，一看就是咱们家的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