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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未按完发送键，才意识到江寻问的是什么。

　　　　于是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中午被江寻按在腿上“教训”的场景。

　　　　顾未：“…”

　　　　江寻本来也就没用多大力气，原本也是不疼的，可是现在，顾未就莫名觉得，中午被教训过的地方，有点微妙的感觉。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疼…

　　　　而对面的江寻又给他发来了新的消息——

　　　　＇十万伏特＇：是吗？

　　　　＇十万伏特＇：挺可惜。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可惜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惊恐。jpg。

　　　　＇十万伏特＇：原本打算，你要是说疼，就找机会给你揉揉。

　　　　顾未手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

　　　　“还在看超话？”前排的助理穆悦随口问，“这么有趣。”

　　　　“没。”顾未赶紧摇头，捡回了自己的手机。

　　　　表情包三句话不到就要耍流氓，顾未决定努力转移一下话题。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

　　　　＇十万伏特＇：听不见。

　　　　顾未：“…”

　　　　于是他按了聊天界面左下角的语音键，压低了声音，给江寻在语音里叫了声哥。

　　　　＇十万伏特＇：听见了，说吧，又在盘算什么呢。

　　　　＇十万伏特＇：摸头。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缺什么啊。

　　　　江寻的生日就在下周，既然要送生日礼物，顾未觉得自己可以从江寻的喜好入手，或者江寻缺什么，他就给江寻买什么。

　　　　不过以江寻的家庭背景和他如今在电子竞技圈的地位，顾未真的想不到，江寻会缺什么。

　　　　＇十万伏特＇：缺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对的，哥，你放眼看看周围，有没有哪样东西，是你还没有拥有的。

　　　　＇十万伏特＇：还真有。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是什么

　　　　＇十万伏特＇：未婚妻。

　　　　顾未：“…”
31　去吃你订婚对象呀
　　　　还问什么需求啊，他现在宣布，大流氓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爱我请给我打钱＇：当我没问过。

　　　　＇爱我请给打钱＇：告辞。

　　　　顾未点开了微信上江寻的资料卡，顺便给江寻改了个备注，用来提醒自己。

　　　　＇肮脏的成年人＇：顾小朋友，怎么问起了这个？

　　　　＇肮脏的成年人＇：人呢？

　　　　顾未看着新改的备注，万分满意，点开了购物APP的主页，开始认真给江寻挑生日礼物。

　　　　*

　　　　江寻放下手机，关上了桌面上的所有文件夹，江影发来的关于顾未的黑料，他基本都浏览了一遍。网上那群人，为什么盯着顾未黑，江寻总算是明白了。

　　　　大部分黑料明显是营销号在带节奏，但是其中有几个让江寻比较在意，网友的很多骂点，也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

　　　　顾未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曾被问及自己讨厌的动物，视频里的顾未犹豫了一瞬，说不喜欢狗，但黑子们找出了顾未拍mv时的一段花絮，顾未坐在乡下的小桥边，顺手撸了村民家的狗，脸上的表情也挺自然。

　　　　不少黑子拿这一段说事，说顾未卖惨草人设，这种没用的人设，也就只有顾未才会去立。

　　　　这明显也是为了黑而黑的言论，顾未在采访里那一瞬间的慌乱不是假的，江寻觉得这其中可能会有别的原因。

　　　　第二个比较大的黑料江寻前一阵子还在微博热搜上见过，顾未在录综艺的时候拒绝了一位老人发布的刺绣任务，把针盒和绣品倒扣在桌子上，从屋子里跑了出去。黑粉们围绕这段视频掐了顾未几天几夜。

　　　　最让江寻在意的，是一年多以前，微博上的一个热搜。

　　　　#顾未编舞抄袭#

　　　　涉及此事的另一个男明星，名叫蒋恩源，比顾未大两岁，但和顾未算是同期出道的艺人，如今人气飞涨，脱离了原本所在的男团，换了另一家公司继续发展。

　　　　热搜里po出了顾未新曲mv里的一段唱跳，与蒋恩源两个月前在舞台演出时的一段编舞极其相似，但是蒋恩源那时已经离开了原先的公司。

　　　　蒋恩源没有发布任何微博，却给营销号质疑顾未编舞抄袭的微博点了个赞。

　　　　两个人的粉丝掐得铺天盖地，顾未被蒋恩源的粉丝还有吃瓜路人追着骂了一周，风波才逐渐平息，这时蒋恩源突然发布微博艾特了顾未，说可以不计较此事，顾未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自那之后不久，蒋恩源还在公开场合多次对顾未表示友好，顾未却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才是顾未被定义为黑红的决定**件，江寻的桌面上停着江影收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节目的后台，蒋恩源似乎是想找顾未说话，顾未的神情却木木的，眼睛里的光都暗淡了。

　　　　顾小朋友脾气那么好，却还有这么倔的时候。

　　　　江寻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江影。

　　　　＇十万伏特＇：你对家，之前被传编舞抄袭那件事，你知道吗？

　　　　＇大钳蟹＇：啊，那个啊，我想起来了，那个瓜别吃，是个馊瓜，你去听听对家唱歌呗，保证提神醒脑。

　　　　江寻：“…”

　　　　＇十万伏特＇：这个瓜怎么了？

　　　　＇大钳蟹＇：我觉得没网上传得那么简单，蒋恩源这个人很有问题，丑人多作怪。

　　　　＇十万伏特＇：…

　　　　＇十万伏特＇：具体说说？

　　　　因为要具体说，江影直接给江寻发了句长语音——

　　　　＇大钳蟹＇：他之前和顾未都是雪轻娱乐的练习生，后来他莫名换了公司，就跟豆芽传媒的总监搞到一起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对家出了编舞抄袭的事情。讲真，我虽然跟顾未搞对立，但我人品没问题，能当我对家的，人品也没问题，编舞这事我感觉没网上撕得那么简单，粉丝看不出来，但我们多少能看出一些。对家那个舞蹈功底，据说是小时候练出来的，蒋恩源那个丑八怪僵尸舞姿，谁抄谁真的不好定论。所以只能说，这段舞是蒋恩源先在公众面前展示的。

　　　　＇十万伏特＇：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大钳蟹＇：我有蒋恩源20个G的黑料，好多都是独家的，哥你要不要？

　　　　＇十万伏特＇：…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当狗仔。

　　　　江寻叹了口气，江争是优秀的影帝，养出来俩儿子却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十万伏特＇：那这件事情，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大钳蟹＇：那会儿我开二十来个小号连环骂那个强行跟我炒cp的女明星，被人粉丝扒皮一路骂上了热搜，一群人追着骂我得理不饶人，把顾未那条热搜给顶下去了。

　　　　＇大钳蟹＇：综上所述，顾未是个好对家，我们抢过代言抢过资源，但我没想到我们竟然连黑红热搜位也抢过。

　　　　＇大钳蟹＇：别吃我对家的瓜了，去吃你订婚对象吧，嘿嘿。

　　　　＇大钳蟹＇：对象美不美，什么时候带过来让弟弟我过目一下。

　　　　＇十万伏特＇：…

　　　　＇十万伏特＇：好好拍戏。
32　肮脏的成年人
第32章10。24

　　　　顾未躺在宿舍的沙发上，刷了一晚上手机，也没给江寻挑到合适的礼物。

　　　　“在纠结什么？”队长傅止路过的时候问，“抱枕的绒毛被你薅了一地。”

　　　　“给人挑礼物。”顾未如实说。

　　　　傅止了然：“上次你要给人送鸭的那个朋友吗？”

　　　　顾未：“…对。”

　　　　“后来怎么不送了？”洛晨轩日常睡前出门接开水，路过客厅听见两人聊天，自然而然地跟上了话题。

　　　　“后来…他似乎不太高兴。”顾未又想到那天被江寻按在腿上打屁股的场景，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未未。”洛晨轩哭笑不得地看着最小的成员，“你自己想想，要是倒过来，对方给你送那什么，你会高兴吗？”

　　　　倒过来？

　　　　顾未一怔，要是倒过来，江寻叫了人给他包年。

　　　　顾未：“…”

　　　　仅仅是这么一想，好像就有些失落，还有点生气，就好像，江寻在随意打发他，江寻不在乎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意，江寻在不在乎他。

　　　　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

　　　　“想明白了？”另外两个人哭笑不得，“弟弟你这脑回路，真是绝了。”

　　　　洛晨轩：“是要挑礼物给人道歉吗？”

　　　　顾未点头。

　　　　洛晨轩建议：“那你不妨问问对方亲近的人，这样挑起来可能会容易一些。”

　　　　顾未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江寻亲近的人，最终脑海中浮现出了对家的身影。

　　　　好的，就他了。

　　　　*

　　　　滨江大厦的摄影棚内，顾未对着镜头说出了最后一句台词，完成了代言的一系列拍摄。

　　　　“顾未弟弟辛苦了。”代言方的人给顾未塞了两包顾未刚刚代言的巧克力。

　　　　“谢谢。”顾未礼貌地给工作组的人道谢。

　　　　“未未，你在这边休息室稍等，合同的事情赵姐让我再去和商品那边交涉一下。”穆悦说。

　　　　“好，我在这里等你。”休息室的空气有点闷，顾未靠在栏杆边，等穆悦回来。

　　　　闲下来的时候，顾未又想到了礼物的事情。

　　　　他点开了那个＇肮脏的成年人＇的对话框，原本是想打字，后来想起了江寻之前的回复，于是顾未放弃了打字，改发了一句语音，叫了对方一声“哥”。

　　　　＇爱我请给我打钱＇：下午好，训练辛苦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倒茶。jpg。

　　　　＇肮脏的成年人＇：今天怎么这么乖，这么懂事了？

　　　　新给江寻改的备注顾未一时间还没适应，盯着手机屏幕笑出了声。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你想好了没，你到底缺什么啊？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许说未婚妻。

　　　　＇肮脏的成年人＇：缺一个能在床上叫老公的小媳妇。

　　　　＇肮脏的成年人＇：叫一声来听听？

　　　　顾未：“…”

　　　　“你盯着栏杆傻笑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

　　　　顾未吓了一跳，本能地用手挡住了半个微信聊天界面。

　　　　对家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未问。

　　　　“录节目啊。”江影摊手，“你接不到的那种舞台综艺。”

　　　　江影的余光扫过了顾未的手机屏幕，没看到与顾未聊天那人的头像，倒是看到了那人的名字——

　　　　肮脏的成年人。

　　　　以及部分明显少儿不宜的聊天内容。

　　　　江影看顾未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起来。

　　　　对家年纪不大，比他还小上一岁，微信和人聊天的尺度还挺大。

　　　　“啧。”江影给对家打完了招呼，准备走人。

　　　　“哎，你等等。”顾未一边拉住了江影卫衣帽子上的抽绳。

　　　　江影走得急，差点没被对家勒死。

　　　　“你够狠啊。”江影一边松绳子，一边连连咳嗽，“我俩最近没掐什么资源吧。”

　　　　难道是分享了对家黑料的报应吗。

　　　　“对不起对不起。”顾未赶紧道歉，在江影要走之前，赶紧问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问题，“你哥，江寻他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或者说想要的东西？”

　　　　江影停下了脚步。

　　　　“你关心我哥做什么？”江影自言自语，“奇怪了，我哥最近怎么也是…”

　　　　“你哥怎么了？”顾未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我哥没事。”江影差点把黑料的事情说漏了嘴，“我哥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看。”

　　　　顾未：“？”

　　　　“那你哥缺什么？”顾未锲而不舍继续提问。

　　　　“我哥…”江影认真想了想，“好像真没什么缺的，他对自己的目标一直很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得到，非要说缺的话，之前缺点爱吧，但他现在好像已经找到了。”

　　　　江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男人嘛，你懂的。”

　　　　顾未没懂，他完全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在生日礼物这件事情上，他最终还是决定自作主张。

　　　　“这个给你。”顾未的手里原本捧着两袋巧克力，现在他把其中的一袋递给了江影。

　　　　“想贿赂对家？”江影接过了巧克力，“让我发胖，然后抢我的资源？”

　　　　“不给你，你帮我送给江寻吧。”顾未说。

　　　　“我不干。”江影捧着巧克力走了。

　　　　*

　　　　傍晚，TMW的训练室里，江影往江寻的电竞椅上一瘫，从兜里翻出了一包巧克力，扔在了江寻的桌上。

　　　　“你开始吃甜食了？”江寻问。

　　　　“今天在滨江遇到对家，对家给的。”江影摇摇手，“指明了不给我吃，是给你的。”

　　　　江寻收下了巧克力，翘了下嘴角。

　　　　顾小朋友开始送自己代言的巧克力了，距离顾小朋友送出自己，还有多久。

　　　　江影瞥见了他哥脸上的笑意，摇摇头，扣了两下桌子，神秘兮兮地开了口：“哥，虽然你俩录了个综艺，产生了那么点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但我还是觉得，你可以离我对家远一点。”

　　　　“理由？”江寻问。

　　　　“他在微信和人那什么。”江影压低了声音。

　　　　江寻皱眉：“哪什么？”

　　　　江影：“我今天吧，看到他和一个‘肮脏的成年人’在聊天。”

　　　　江影：“这id吧，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江影：“我还瞄到这个人让他叫自己老公。”

　　　　江影：“时间紧迫，头像是什么没瞄到，乍一看是黄色的，啧，真是头像如其人啊。”
33　我等你一起睡

　　　　＇西哥西哥，能把镜头往边上挪一点吗，咱们也想看队长夫人，只要你挪，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江寻找对象了？完了，我们女友粉没活路了。＇

　　　　＇West，让队长夫人入镜，我们给你多刷几个金色火箭。＇

　　　　＇江寻今晚播吗，把对象带出来让我们鉴一下。＇

　　　　“走开走开，那是你们能看的吗。”

　　　　West顾及顾未的偶像身份，到底是没敢拿江寻的订婚对象赚钱，没搭理直播间里一群人的嚷嚷，笑骂了一句退了直播。

　　　　一群好奇网友没得到答案，纷纷涌入了江寻还未开播的直播间，等待晚上的开播。

　　　　“你们好呀。”顾未给江寻的三个队友一一打了招呼。

　　　　江寻怕他拘谨，给他简单做了个介绍：“那个拿玉米棒子的胖子，是熊仔，刚直播的这位，是West，还有那边墙角位置的是SK。”

　　　　顾未扒江寻微博的时候，见过几人的照片，对战队里的几个人说不上陌生，倒是这群人对他好奇得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我…新剧是电竞相关题材。”顾未解释道，“过来找一下感觉。”

　　　　“找，随便找。”三个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不用管他们。”江寻给顾未找了把椅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你坐这里吧，要是觉得闷了，可以自己出去逛逛。”

　　　　“哥，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顾未说，“我就看看。”

　　　　“我倒是希望你来打扰我。”江寻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点开了桌面上的游戏图标，“顾小朋友不妨想想，要怎么做才会‘打扰’到我。”

　　　　大流氓的“打扰”明显带着颜色，顾未装做没听见，耳尖却又红了。

　　　　“今天要打练习赛，结束以后会顺便刷个直播时长。”江寻给顾未讲了一番晚上的工作，“很久没播，让咱们俱乐部蹭蹭我的热度。”

　　　　三名队友互相对视一眼，决定帮江寻刷刷好感度。

　　　　熊仔：“我们队长，特别勤奋，俱乐部都买下一半了，每周的直播还是一次不漏。”

　　　　West：“我们队长，特别努力，刚从综艺那边回来，就给我们约了好几场练习赛。”

　　　　“我们队长。”SK嘴笨，觉得好的可能都被夸完了，绞尽脑汁后，紧跟队友队形，勉强找了个跟“勤奋”和“努力”接近的词，“…特别持久。“

　　　　江寻恰好戴上了耳机，没听见队友的这句“夸奖”。

　　　　West抬手在SK的后脑勺上抡了一巴掌，回头冲顾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不要让江寻听到这句。

　　　　顾未：“…”

　　　　这一屋子都是肮脏的成年人。

　　　　他算是知道了，十年前那个非主流的江寻，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大流氓。

　　　　*

　　　　顾未捧着江寻刚递过来的一包薯片，坐在江寻的身边，看江寻打开游戏主页，输入账号登录。

　　　　这一屋子的人，说起话来能骚到断腿，但一戴上耳麦，却又都露出了严肃认真的神情。

　　　　电脑上的进度条走到尽头，江寻在队内频道开始指挥：“C区39；19，其余人汇报坐标。”

　　　　TMW战队的四个人一起打过无数场比赛，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顾未听不懂江寻口中的专业术语，却能看见江寻那双好看的手在飞速敲击着键盘。

　　　　他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江寻，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踏入了江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