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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得一愣，干儿子这是要……跟人买房？
　　　　　　　　　　　　　　　　　　　　　　

☆、52·三月之期

　　听到这些对话内容；关心则乱；赖成军这下也顾不得矜持了，大街上停车把人叫住。
　　
　　“……军哥？”肖清容一愣；显然没想到在这儿跟干爹不期而遇。
　　
　　他跟那头简单说完；挂了电话。
　　
　　赖成军让他上车，“怎么没在家呆着呢？”
　　
　　“这不快开学了吗，有些同学上学期挂了科；想提前回来准备补考，我也过来帮帮他们。”
　　
　　肖清容说的坦坦荡荡；赖成军也觉得自己疑心病有点重了；就算是干儿子；也没必要事无大小都向他一一汇报吧，于是讪笑道，“你们专业应该都是乖娃娃，怎么还有挂科的？”
　　
　　“额，不是我们班，是我们同年级的S国学生。”
　　
　　赖成军这才明白过来，“哦，就是你以前做家教的那些学生？”
　　
　　肖清容难得的骄傲一下，“我辅导的那几个都过了。”
　　
　　原来他们学校这第一批面向S国的招生是有点问题，毕竟不设分数线，甚至文理不禁，招生对象基本都是S国有点小钱，想走医学这条路，但因为S国本国的医科门槛太高，学费太贵，于是见华国这边有学校招生，学校的牌子在全世界都是知名的，而学费和生活成本则低了几个档，就想着干脆走这个捷径。
　　
　　这批学生来了华国，远离父母，一下子如放虎归山，这个城市的现代化程度并不差，所以他们中的大部分生活过的相当松散糜烂，其中能够未雨绸缪、找肖清容这样的优生当老师查漏补缺的，已经是很有自制力了。学期末考试，题目难度比针对华国的学生低不了多少，一考完全部现形，挂掉一大批，S国的家长把孩子送过来读书，平时鞭长莫及也就听之任之了，但学期末要看成绩单，这批学生才觉得问题严重，于是寒假也不敢多玩了，纷纷提前回华国准备补考。肖清容就成了炙手可热的补习老师，于是也提前回学校准备。
　　
　　对这个赖成军倒是没啥异议，反正肖清容也闲不下来，给S国学生补课挣钱轻松一点当然好，但他还是没忍住，“那你刚刚打电话……要跟谁买房子呢？”
　　
　　他也是之前听说有人找肖清容上节目，以为他借机认识了别的有钱人，又或者找了女朋友要考虑同居，由不得不紧张。
　　
　　肖清容笑了笑，似乎是没想到他听的这么认真，但也没隐瞒，和盘托出，居然全不是赖成军猜的那些方向，“哦，有个S国的同学，觉得原来租的房子在市中心，离学校有点远了，这学期想换，打算在附近找个地方，让我帮他看看。”
　　
　　赖成军立马为他鸣不平，“让他自己来找啊，这大冷天的，凭啥让你来回跑。”
　　
　　肖清容倒是不以为意，“也就是先顺便帮他问问，具体还得等他自己来了再定夺。”
　　
　　“也不那么顺便吧，听上去要求还挺高……你有这空闲还不如陪陪我。”赖成军冲口而出。
　　
　　肖清容有些歉然的笑道，“这几天真陪不了，今天要准备补习的资料，明天那同学就到华国了，要赶快陪他去看房，最好开学之前能定下来。”
　　
　　赖成军有些郁闷，“这附近哪有什么租房的啊……对了，我住的那个，紫金家园——他看得上不？”
　　
　　肖清容一愣，“那边当然……好是好，但有人肯租吗？”
　　
　　“干嘛租房呢？当然是买房了。”
　　
　　“……”
　　
　　赖成军倒来了兴趣，“你们这专业要读几年？”
　　
　　“有五年的，七年的，还有八年的，也可以继续读研究生……”
　　
　　“对了，啥时回市中心那个校区呢？”
　　
　　“还不一定呢，听说那边的地要卖，不光新生，所有学生都迁到这边也有可能。”
　　
　　“这不就完了，难道他们还打算租五年的房？离这儿最近的房源都得有三四站路吧？”
　　
　　肖清容茫然的点点头。
　　
　　赖成军越想越觉得不错，“对他们来说，读医学院的时间和钱省下来了，买个房子真不算为难，就算住5年也不亏啊，反正房价只涨不跌，将来毕业了卖掉，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呢。”
　　
　　见肖清容还有些迷茫，他索性说，“明天你也别带那同学看什么租房房源了，直接来我这儿，我也当一回售楼小弟，亲自带他看房。”
　　
　　“额……”
　　
　　当然这个亲自当售楼小弟也只是开开玩笑，当天他联系了大哥，说朋友的朋友想看房，赖成睿找人派了个专业小弟，恭候大驾。
　　
　　来的S国学生果然是土豪，一进小区门，就被里面低调的雅致吸引住了，跟着小弟逛了半天，看了几处房型，听了报价，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开始询问具体买房的手续流程。
　　
　　倒是肖清容还有些忐忑，觉得这个建议不太妥当。
　　
　　赖成军安慰他，“信我的，这事儿谁都亏不了，他也不是傻子，要真能成，也是你牵线有功，转头我让我哥给你提成。”
　　
　　肖清容连忙拒绝，但赖成军借着帮他省了看房的时间为由，硬是留他住下了。
　　
　　当然这次不好再同睡一床了，只得让他睡了客卧。
　　
　　赖成军辗转反侧，心想要是能把三个月之后的同居对象换成干儿子就好了。天知道他要使出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对干儿子的YY：那小嘴亲上一亲不知是啥滋味？还有，那小腰抱起来感觉如何——但偏偏对自己有意、肯跟自己的是安琦，真是天不遂人愿。
　　
　　没几天，寒假结束，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赖老夫人结束了探亲之旅，联系了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去实地考察设在某城的一个计划，针对先天性疾病儿童的救助。
　　
　　小文离开补习学校，顺利进了肖清容曾经的班主任的课堂，班上经常会来一些神秘的插班生，同学也都见怪不怪。开学不久就进行了第一次模拟考试，小文的总分排在年级100多名，赖成军装作家长，亲自去拜访了班主任，根据韩老师的经验，三中这个名次，将来上个专科应该没问题，当然，如果再努力拼一拼，只会更好。
　　
　　在赖成军和老师的鼓励下，小文越发有了信心，赖成军给他办了住读，封闭制管理，吃喝拉撒都在学校，平时一月来看他一次，带他出去吃顿好的打牙祭，听听他的学习生活，小文的成绩稳中有升，赖成军也觉得欣慰。
　　
　　因为是外埠人士，经过一番折腾，那个S国土豪学生房子总算到手了，安静适合学习，又可步行上学，惹得一群同胞羡慕，有几个土豪级朋友过来玩，也看上了这里，找他打听，这个小区放给中介的盘不多，最后又通过肖清容找上赖成军。
　　
　　本以为是小打小闹，现在有了做大的机会，赖成军当然开心，去找大哥，后者却有些迟疑。赖成军不太了解他那个盘跟ZF的关系，见状也不好多问，只能缓一缓，但却有意识的开始关注新闻。
　　
　　赖成军好说歹说，那套房子的提成肖清容始终没要，但卖了一套房子给S国的土豪学生，倒也便宜了赖成军，因为肖清容周末过来补课之后，就顺便在干爹那儿住了。小区面积大，绿化隔离做的相当到位，赖成军这套又是独栋，位置隐蔽，那学生并没留意到“肖学长”补完课之后没回学校，依然留在跟他同一个小区。
　　
　　虽然说肖清容在赖成军这儿也做不了什么，往往就是吃顿饭，说会话，到了晚上肖清容也总是拿出书来复习，但赖成军觉得就算这样也挺好的，即使他在一楼看电视，声音根本传不到楼上，也总是将音量收细，看电视也不投入，往往弄点水果啊卤味的，借机让肖清容劳逸结合，跟他打趣一会儿——
　　
　　当然这跟他真正想要的还差了不少距离，但赖成军也只能劝自己知足，毕竟肖清容知道了他是同志也没疏远，留下来也多是为了陪他——就算吃不着，总能多看上几眼啊。
　　
　　电视台那几个新节目都有条不紊的上了轨道，年华台也成为业内人士看好的黑马，但就算有这几个新节目，还是不够，赖成军也在和高层商量，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再推个新节目出来，毕竟不能靠老本吃一辈子，何况老本还不那么丰厚。
　　
　　最近，有件事让赖成军心烦意乱。离他曾经答应过安琦的三月之期快到了，虽然安琦没有开口催过，但最近的短信频率也越来越密集，天冷了发条短信，天热了发条短信，起风了发条短信，下雨了发条短信，无一不提醒着他说过的话。
　　
　　赖成军甚至觉得有些荒谬，怎么像是赶鸭子上架，相比之下，曾经被安琦撩拨起来的那点冲动都回忆不起来了。
　　

☆、53·三月之期

　　金獾奖可以说是华国电视圈的第一大奖项；在华国影响力颇大；早年选出的“视帝”“视后”固然身价倍增，剧集、编导类奖项也是相当光鲜的履历；提前大半年就开始筹备；报纸、网站都在宣传，是兵家必争之地。年华台也很重视，早早的开始整理节目资料；准备报名参加。虽然根据业内行家分析，加上观众反馈；综艺娱乐类节目笑到最后的估计是数字台的《超级新人》；应该没有太大悬念；但该陪跑还得陪跑，如果能混个入围还是不错的，至少省下大笔宣传费用。
　　
　　尽管《麦霸记歌词》也有过几次占据上风的高光时刻，甚至有人将这两档节目相提并论，但正如赖成军说过的，虽然同属综艺类，但还是有本质区别，一个是造星推偶像，一个是休闲大家乐。记歌词能占到那几次上风，已属不易。
　　
　　年后的《麦霸记歌词》，依然往明星参赛的方向转型，固然找到了一条省力路线，但想要有所超越突破就比较难，收视率固然还保持在同类的前列，但跟《超级新人》相比毕竟有点打不过——因为《超级新人》已经进行到最后的决赛阶段，选手从十个到八个，五个，三个，即将总决赛选出最后赢家。因为是华国国内第一次的全民参与草根选秀，掀起了不小的动静，如今到了最后阶段，几位风格各异的选手的粉丝几乎进入了疯狂状态，因为决定胜负的方式有很大的观众参与成分，所以各种怪现状层出不穷。
　　
　　其中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就是攻击“对家”偶像，在公共论坛每天都充斥着各种比较、爆料，有说选手A的音域太窄只敢选毫无难度的歌，有说B投某评委所好为她一路护航，或者C双面人台上台下两个样，云云。发展到后来，战争升级，连对家选手隐私都挖出来了，耸人听闻，也不知那些黑料是真是假——A选手不是什么清纯学生而是有金主长期包养，B选手号称天然美女但实际悄悄整过容还不承认，C选手的长辈滥用职权公器私用帮她拉票……甚至因为粉丝矛盾，出现了几起恶性事件。
　　
　　在业内的一些聚会上，数字台的高层当然是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有人问他们，那些爆料是否属实？为什么有些明显是黑料官方也不出面澄清一下？数字台高层打着哈哈，义正词严的说，既然是全民参与，那就要尊重全民的话语权，公道自在人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邪不胜正，云云，显然，对这种“乱中取胜”的场面不仅喜闻乐见，搞不好还亲自添过柴、加过火。
　　
　　就算是同行、竞争者，年华台的高层在谈起这些新闻时，也不得不叹他们抢了先机，引领全民疯向。赖成军也想过，自己如果一重生就马上发力、快马加鞭，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前面？但是现在时机已经过去了，只有把握当下，放眼未来。
　　
　　某天顾菲来找他，他还以为是谈节目，想不到正事没谈几句，顾菲有些尴尬的把另外一个人叫进来，“他说好像跟二少您有约？”
　　
　　赖成军看见安琦，微微一愣，今天电话多，可能错过了安琦的，估计安琦就曲线救国找上了顾菲带路。
　　
　　顾菲完成任务，当然是脚底抹油的离开，还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赖成军看向安琦，只见他脸上化了点淡妆，此刻怯生生的说，“是不是打扰军哥了？”
　　
　　赖成军心想这不废话吗，本能的看了一眼日历，哦，立刻明白了。这几天忙起来都差点忘了这茬。
　　
　　“今天没课？”
　　
　　“没什么重要的课。”安琦居然带了只小保温桶，放在桌上，“军哥还没吃午饭吧？”
　　
　　赖成军看着安琦一样一样的往外拿，有粥，有炒菜，有烧菜，有卤味，虽然他眼尖的注意到上面有外卖餐馆的标记，但也没计较，正好这个点肚子也饿了，心想到底是这孩子的一番心意，便招呼他一起吃。
　　
　　安琦有些受宠若惊，但也没推辞，聊了几句学习生活，忽然问，“听菲姐说，咱们的节目也会参选？”
　　
　　赖成军本人也没抱太大希望，就点点头，“嗯，也就走个过场。”
　　
　　“那可不一定，我就觉得记歌词比超级新人好看。”安琦立刻表态。
　　
　　赖成军笑笑，“感谢支持。”
　　
　　“真的，就算最后得不了奖，至少入围没问题，除非评委眼睛瞎了。”
　　
　　“要能入围那也是托了你的福。”赖成军倒有三分诚恳。
　　
　　“啊，军哥说笑了。”安琦脸一红，又问，“那……如果真能入围，有奖励吗？”
　　
　　“你要什么奖励？”
　　
　　安琦犹豫一下，还是说，“金獾奖好像也会像国外那样，颁奖仪式之前走红地毯？”
　　
　　见他眼中露出向往的神情，赖成军有些好笑，“你想走红毯？”
　　
　　安琦眼神一闪，“不可以么？”
　　
　　赖成军不知道他是真天真还是怎样，“又不是偶像剧，要是真的入围走红毯，也该主持人或者策划团队走吧？”
　　
　　安琦一窘，随即笑道，“哈哈是吗，我还以为选手也能走呢，去年的XXXX入围，得奖的选手不也跟主持人一起走了吗？”
　　
　　他说的XXXX是去年一档传统歌唱比赛节目，本来在超级新人出来之前算是华国主流或惟一的歌唱比赛，不过显然今年在超级新人的冲击之下，影响力小了很多。
　　
　　赖成军实在惊讶安琦连这个都能注意到，不过他目前还真没想到这么远，谁来走红毯什么的，毕竟离颁奖还有半年，现在连入围名单都没公布呢。
　　
　　“呵呵，想享受当明星的感觉？”
　　
　　安琦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现在也有个人网站了呢，还是粉丝集资帮我建的。”
　　
　　“哟，是吗？”
　　
　　看见赖成军的表情，安琦不服气，在赖成军的电脑上一阵鼓捣，居然还真的打开他的个人网站，只是还处于草创阶段，页面虽然花哨，但帖子不多，网速也比较慢。
　　
　　但不管怎样，能有这么个网站，至少还是说明了一定的人气。
　　
　　安琦轻轻说，“本来她们还说办个全国线下见面会，但我不知道好不好，就没答应。”
　　
　　“你还不知道好不好？”
　　
　　“我真不知道，军哥经验多，您觉得呢？”
　　
　　被他一双盈盈美目盯着，赖成军心里有些发毛，移开目光，“你还怕见人？平时不都在酒吧唱么？”
　　
　　“酒吧是跟团员在一起，但……她们是冲着我来的。”
　　
　　赖成军忍不住笑，“你打算单飞？”
　　
　　安琦有些苦恼，“好多地下乐团也不能走到最后，主唱能单飞已经不错了，很多大公司签约往往也是签单人，不会把整个乐团签下来。”
　　
　　“怎么，有公司找你签约？”
　　
　　安琦眼中闪烁了一下，“……还没呢，但也要未雨绸缪啊。”
　　
　　赖成军笑而不语。
　　
　　安琦忧心忡忡的说，“现在传统音乐市场缩水，要能签约真不容易呢。”
　　
　　“你连海豚音都能唱，应该问题不大吧？”说到音乐，赖成军倒是对他的实力看好。
　　
　　“也不光看这些的，”安琦摇摇头，“要是我当初也报名超级新人就好了……”
　　
　　他说的倒也客观，如今超级新人虽然还没比完，但大家纷纷都开始关心这些选手比赛完的出路，据说也有唱片公司对他们中的一些比较感兴趣。毕竟不能当一辈子参赛选手，于是这个部分也成了粉丝攀比的内容，今天A的粉丝爆料说A已经被某公司看好啦，明天B选手的粉丝说B已经草签了某广告的代言什么的。不管是否属实，至少这是一条看得见的草根歌手商业化的途径。
　　
　　安琦忽然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啊，军哥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的。”
　　
　　赖成军一想，也对，他这等于是喝着可口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