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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
总之，从你当上界神的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里就没有真正能向你讨要公道的人！但是，你要知道，不是他们不需要！
他们一直都需要公道！
现在。就是现在，我有幸成为了第一批真正向你讨回道的人之一。
你，轩辕皇，盟主阁下，唯一界神，你准备好了吗？
……
思绪越来越是清晰。心中怒火越烧越旺，萧问越却来越是平静。
他嘴角微抿，竟是微笑起来。他忽然就明白了书上说的慷慨赴死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不是不怕死，而是认为死的值。远远地超过了继续活着所能创造出的所有价值！
含笑杀人，有可能是因为杀人者冷血。但也有可能是因为确实该杀，而杀人者又无惧承担后果。
萧问未必做得到含笑杀轩辕皇，但是他能做到平静面对。
原来最大的恨不是恨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而是恨的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无需多说，无需解释，无需表现。这世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自知道，然后平静地去做就是了。
就这样平静着，平静着，萧问等来了北荒。
北荒瞬移而来，一眼就看到了冰崖上的萧问和南云卿。
他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萧问竟然拥着南云卿？！
萧问立刻就感应到了北荒，同样的，熟睡中的南云卿也是睫毛轻颤，睁开眼来。
这世上只有萧问一个能让她完全放松下来，当附近环境中多了其他人，她会立刻警觉。
睁开眼后，天还没亮，南云卿依然看到了萧问正关切地看着她。
南云卿瞬间回忆起了是怎么回事，竟同样坦然，向萧问微抿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体。
她几乎不笑，而近几万年里，所有的笑容都集中在了认识萧问后的几百年里，而对象也都是萧问。现在，竟是越来越自然。
两人根本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看向了北荒。
“两位，这就出发吧。”北荒直接道。
“好。”
白灵九昨夜就走了，两人跟着北荒进入冰洞，汇合了白琼海，然后直接瞬移了出去。至于那位云楼，白琼海已经用秘法将其完全封在了冰床上，相当安全。
……
做为妖族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十尾天狐，白琼海的手段堪称神鬼莫测。莫非这世上有个唯一界神轩辕皇，她就是荒古神界诸界不折不扣的第一人。
虽然萧问已经算是一个器神界人，但是在这一次的战斗中，他还是得听白琼海的安排。
白琼海有一项隐匿之法，只要众人不动，千里之内，任何人都不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不过轩辕皇很可能是个例外，所以白琼海决定隐匿在五千里之外。然后，她还有一个法门，在轩辕皇未警觉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带着众人瞬移到轩辕皇身边去。
在昨天的商讨中，一共两个关键问题，一个是如何伏击轩辕皇，白琼海自己就解决了一个。虽不是正统的伏击，但效果上却差不多。另一个关键问题是，如果伏击成功，甚至击伤了轩辕皇，那么接下来该如何留下他，或者当场击杀他。这第二点却没人有经验，因为轩辕皇还从来没在任何战场上逃跑过，没人知道他有什么逃匿的手段，或者别的拼命的招数。关于这一点，众人只好随机应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下之时，仙、妖两界的大战正式揭开序幕。

萧问、南云卿、白琼海、紫魇、海侬五人藏身于战场五千里外的一坐山上，运足了目力看向战场。可惜是的，五千里实在是太远了。没有人能看清那边的情况。
他们只知道，战场是在沙漠的边缘。双方的人马由北向南在天边完全铺展开来，天上地下全都在战斗。
但是，现在还只是试探阶段罢了，双方的中军都还未动。
紫魇就趴在了萧问的左侧，难得地从头到尾没和萧问开一句玩笑，更没有动手动脚，倒是把自己的本事又向众人介绍了一遍。
紫魇和南云卿说了几句话，两人都客客气气。直把萧问看的额上全是汗，他本来还以为紫魇会说什么出格的话。
就连海侬也有些意外，他其实没少和紫魇打交道，知道紫魇根本不是这样的性格。
在这个五人伏击小队里，只有紫魇和海侬跟轩辕皇没什么直接仇恨，看起来也最平静。
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就不想杀轩辕皇。
通过萧问。他们对轩辕皇都有所了解，以紫魇的性格，只要她将来本事够了，就算有人拦着她她都会去找轩辕皇的麻烦。而海侬，这位无句海海皇原来也是个直性子，他也不算什么好人。但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坏到轩辕皇这样的！为了表示对轩辕皇的敬意，他一定会在接下来的一战中贡献所有力量。
然而这个时候，萧问却还对他们两个的实力有些没把握。
问紫魇最方便，因为脑子里就有灵魂印记，他直接向紫魇道：“喂。你到底新学了什么本事？”
这时候讲话不会被外人听到，紫魇终于不用那么正经了。直接道：“反正老娘又不顶在最前面，到时候直接使出来你不就知道了。”
一听“老娘”二字，萧问竟觉得分外亲切，笑道：“那行吧，你到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可能会照顾不到你。”
“老娘什么时候需要你照顾了，你还是照顾你的南姑娘吧。”
“我再问问海侬大哥去。”
萧问和海侬说了没两句，海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道：“萧问，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以前海洋之心在你手里，连五分之一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
虽然有种被损的感觉，但是萧问也大致猜出了海侬现在是什么样的实力。
“那我就放心了。”
“嗯，到时候我们两个和轩辕皇正面交战，吸引火力，由三位女将从旁协助攻击，就是这么个战术吧？”
“嗯，其实南姑娘也可以轮换一下的，她其实也很擅长正面战斗。”萧问如实道。
便在这时，萧问脑中忽地响起了紫魇的声音：“老娘就不擅长吗？”
这一刻萧问忽地就明白过来了，紫魇好像在和南云卿较劲？！
而且，这完全不是什么争风吃醋，那也太无聊了，而且紫魇也不可能喜欢他达到了那种程度。
那完全就是棋逢对手的那种较劲！
“擅长擅长。”萧问只得如此道。
很快五人再次安静下来，因为远处战场上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越来越多兵将投入了进去，大战即将全面战开！
而那个时候，便是双方大能人物尽出之时！
终于，妖族这边率先亮起一团金光，圣裁龙猿王金无地现出真身，冲入敌阵！
仙界那边，立时也有一个丹道修士化为顶天立地的巨人迎上！
双方很快战在一起，打的好不激烈！
再接着双方又投入了几位大能人物，而藏在五千里外的诸人都已经眯起眼来。
白琼海忽道：“大家准备。”
战场上，妖族那边忽地爆起一片白气，瞬间几乎淹没了三分之一的战场！
那位极寒蜃尊沈海出手了！
白气所过之处，许多仙界修士身上都结起了霜花，实力低一些的更是直接从空中坠落下去。
沈海不仅攻击范围广，而且控制力极强，竟是没有误伤一个妖族！
他一出手，整个战场的氛围都为之一变。
便在这时，仙界阵营那边，一道白光忽起，如一条白色匹练般划过天际，劈入冰气之中！
轩辕皇出手了！

第六百零二章　代表

极寒蜃尊沈海是现如今妖界最精通幻术、闪避的人，就连北荒与他切磋，都不敢保证次次都能命中。但是，轩辕皇却是整个荒古神界命中最高的人，但凡是他专门向沈海发动的攻击，沈海还从来没有躲掉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
白光如匹练般划入茫茫冰气，硬是直接找到了沈海的本体所在，重重地斩了上去。但凡和轩辕皇直接交过手的超级高手都知道，轩辕皇法则之戟的速度、力量都无可挑剔，但是，最强的还是其中的法则之力。轩辕皇真的已经将荒古神界的法则掌握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哪怕妖界并不是他最初的地盘，现在的他也已经能比妖族更好地利用这里的力量，甚至可以运用荒古神界的更为本源的力量。
“呛！！！”
剧烈的撞击声还伴随着强烈的法则碰撞，所有人都看到那里的天地像是水面一样猛地向外荡起一层透明波纹，不知道多少低阶妖族和修士被掀飞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沈海也以本体状态倒飞而出。他应该是某种大体呈圆形的生灵，体外裹着浓浓的雾气，在空中倒飞之时就像是一个灰色的流星。蜃这种生灵根本没有血，受伤的表现方式复杂难明，但是此时但凡直觉比较敏锐的人，都能判断出沈海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一对一，整个荒古神界没有任何人是轩辕皇的三合之敌，他的敌手要么伤要么死，这是荒古神界近八万年里的一个既定事实……
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战场上，真的只有多人齐上才能遏制住他。
匹练般的白光避飞了深海后便还原为法则之戟的本相，戟尾后面如水波般的虚影凝实起来。轩辕皇出现！
而后，妖族中立起顿起冲天光华，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汉站了出来，扬起手中金锏便朝轩辕皇砸了过去！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北荒！
北荒接触轩辕皇的时间还没军中的一些老将长。但是他却最解轩辕皇，知道决不能让轩辕皇在战场上尽情施展，不然的话便再也拦不下来了。就像一头巨犀，在它刚刚起步时不停从旁骚扰、撞击，那么还有可能将之制伏，可一旦能它全力奔跑起来。没人能拦住他。
是以，沈海才被击退，北荒便紧随而上。
北荒也和轩辕皇单挑过，战绩可以说越来越好，但是，他从各个方面都要弱轩辕皇一点。三合一过，他至少会受些震伤。而如果没有人代替他接下轩辕皇，这震伤肯定会越来越重，十合左右就会露出败相。
可北荒还是不怕轩辕皇，每一次和轩辕皇的战斗都无比豪迈。他能成为妖族大军的盟主，统辖那些桀骜不驯的大能人物，和这个也不无关系。
北荒、轩辕皇此时身高都至少在百里开外。所以隐藏在五千里外的萧问等人还是能看的比较清楚的。
然而，看了还不如不看，因为轩辕皇的战斗力真的是太强了，而且他的战斗风格也很强势，萧问等人就看见他不停地将人击退、击飞、击伤……若非妖族大能人物都是愈挫愈勇、悍不畏死之辈，轩辕皇自己就把妖族的阵势冲散了，所以萧问等人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如今准备偷袭轩辕皇的五人中，除了白琼海之外，连一个和轩辕皇较多交手经验的人都没有。在轩辕皇成为界神后。南云卿只和他拼过几招，全是那种以快打快，一击即走。萧问算是曾挡过轩辕皇一戟，反击则完全是零。至于紫魇和海侬，更是丁点经验都没有。而白琼海对轩辕皇的实力认知偏偏还停留在八万年前的阶段。所以所有人都只能继续瞪大了眼睛看着，以判断双方的实力对比，一旦交上手才不至于出现意外。
不过，他们迟迟不出击可并不是为了从观察中获得经验，而是本就还没到他们出击的最佳时机。此时双方基本上还在同一条线上厮杀，他们在等轩辕皇更深入一些，不然的话，哪怕轩辕皇身边只有两三个仙界的高手，也很可能导致他们的计划失败。
亲眼看着轩辕皇大杀四方，哪怕攻击的余波都能震飞一群人，萧问由原来的窝火、充满战意竟又渐渐平静下来。白琼海、南云卿也大致如此，眼看着自己的仇敌威势滔天，她们一开始都很难平静。而后来渐转平静，无不是因为和轩辕皇的仇恨根本就是不可化解的，他强如何，势大又如何，终究是要正面面对的。
看着看着，萧问心中便升起一股浓浓的感激之情，而感激的人，正是他们五人中的紫魇和海侬。
白琼海是因为云楼才要杀轩辕皇，南云卿是因为她的父亲南玉，而紫魇和海侬又为了什么？其实就是因为他。紫魇和海侬两人完全就是因为他才来的，大大方方地站在了荒古神界唯一界神轩辕皇的对立面。虽然他也曾为紫魇、海侬做过事，但他还是觉得感动。毕竟轩辕皇的强大在那里摆着，站在轩辕皇的对立面，任何人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萧问又忍不住想，紫魇和海侬是因为他才来的，那么他自己呢？
肯定有南云卿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事到如今，他自己也很清楚，哪怕没有南云卿，他一样还是为来的。
他所为的，是轩辕皇在成为界神的八万年间所谋害的所有人和仙兽，是是非曲直，是他自己心里的那秆秤。
只是，有时候他会怀疑，他代表得了那么多人吗？那些人真的需要他为他们出头吗？他又有什么资格？
所以，真的没必要想那么深远。那就干脆只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够平静，这才选择了来杀轩辕皇好了。
这样也挺好。
萧问趴伏在那里，心里默默想着，越来越是平静。
而后，毫无征兆地，他又一次听到了来自身心最根源处的呼唤。
荒古神界的意志！
她有话说？
在他身心的最本源的烙印中，在那无边的黑暗中，他再一次感觉到了那个伟大的母亲。
她还是不会直接说话，只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着她的感情。
慢慢地，萧问竟越来越是了解她。
这真的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荒古神界上的所有生灵都是她的孩子，她从不偏私，一视同仁，深爱着每一个孩子，哪怕那些孩子在别人的眼中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甚至，哪怕是轩辕皇。
她知道轩辕皇所做的所有事情，可她也不会说轩辕皇不好。就像那些普通的母亲一样，哪怕知道自己的孩子犯了法，做了恶，可她们对孩子的感情不会变。
只是，当萧问陷入迷茫，以一种自嘲的方式将自己当成一个自私的人，这个伟大的母亲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当然也知道萧问的所有事，知道萧问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如果她真的可以偏爱一个人，她当然会偏爱萧问，更何况，萧问还是一个觉醒了她的烙印，最有可能将她的生命种子传播到另一个更为成熟的神界的人？
此时此刻，在那宁静、无垠的黑暗中，她依然没有说轩辕皇不好，但是却向萧问传递着这样的意思：她支持萧问。
这是她在当前的情况下所能做的极限了。
而萧问呢，当明白了她是支持他的之后，立刻报以微笑，然后认真地说着谢谢。
在那里，他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有的只是宁静和温暖，以及最初始状态的交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问从那种状态中退了出来。
而后他刚好看到轩辕皇一戟斩出，将一头九尾白狐的身外的白光破开，并在那九尾白狐身上划出了一道血口。若非旁边一头全身雷霆激绕的狂龙一尾巴拍来阻了轩辕皇一下，那九尾白狐很有可能直接身死。
萧问很清楚，轩辕皇真正的目标只是北荒罢了，可是他还是肆意杀着别人，肆意把整个仙界、妖界都卷入这场战争，肆意地在仙界做了那么多事……
现在，他心里的疙瘩终于是解开了，因为他刚刚得到了那个伟大存在的认可，她是支持他的。
她是谁？
她就是荒古神界。
荒古神界是什么？
是分崩开来的上中下仙妖魔诸界，是这诸界里的所有山石草木，河流湖海，还有生长在这一切之间的一切生灵，人，仙兽，野兽，虫鱼……
这一切，就是荒古神界。
而荒古神界是支持他的。
他想做的是什么？
杀死轩辕皇！
那个存在支持他杀死轩辕皇！
这和分崩开来的上中下仙妖魔诸界，诸界里的所有山石草木、河流湖海，还有生长在这一切之间的人类、仙兽等生灵想要杀死轩辕皇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只是那个伟大的存在不忍心直接说出来罢了。
可萧问已经不在乎了，他已经知道他可以代表什么。
他去杀轩辕皇，不再是因为南云卿和他自己……
这时候他嘴角竟是浮起了冷笑，有些佩服起轩辕皇来。
这得坏到什么程度，才将让这么多的生灵想要杀死他？！
如果简简单单就将他杀掉，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就在这时，轩辕皇终于是深入了妖族大军，而北荒那边也一直有意识地配合着，将仙界的高手从轩辕皇身边引离。

第六百零三章　出击

妖族一方的计划如期进行着，而轩辕皇，心头的那种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稍加观察，他便知道他现在正慢慢步入一种什么样的境地。
如果是以前，他其实根本不怕，哪怕孤身深入妖族大军又有什么？没有人能留下他！
而现在，这种不安感却让他想到了一个已经消失了八万年的身影。
白琼海！
如果这个当初被他认为是天下第一奇女子的女人加入妖族大军，或许会对他带来一些困扰吧？可也仅此而已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白琼海八万年来从未走出冰洞，实力必然还停留在八万年前。
一个白琼海根本不够对他造成威胁。
那么，再加上一个南云卿？
连轩辕皇也不得不承认，南云卿在器道上的造诣、天赋都高的不像话，这世上，能够一剑就对他造成轻微伤害的，大概也只有南云卿了。当南云卿和她的那把祭炼到了第九层境界的仙剑合二为一，便拥有了击杀他的可能性。
但是，他又岂会站在那里让南云卿砍？第一次受伤完全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