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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儿-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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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冲用摩托车载着我们回村里,吴彪子换了身衣服,从屋里拿出两个假肢装上,勉强也能自己走动,只是看上去像是半人半木偶,他本来就长得丑,此时看来,格外的恐怖。
  我们商定明天早上出发。
  吴彪子晚上和我一个屋睡觉,他把张冲女朋友和白莲娘子都弄到我们屋来,两个女人并排站在地上,浑身僵硬,跟赶尸差不多。
  我腻歪的厉害,又不好说什么,还要装那个见多识广的堂主。
  第二天早上,张冲弄了辆吉普车,我们几人上了车,倒也宽敞。他开着车离开了村子。
  鬼堂的总堂靠近吉林白城,是一个叫星台镇的地方。吴彪子在车上给张冲普及鬼堂知识,我在旁边听着,这才知道鬼堂的背景其实相当深厚。
  为啥那地方叫星台镇,据说很多年前,袁天罡曾经来过,仰观天象,在当地布下名为“星台”的风水阵。不过这都是传说,一千多年过去了,也没人研究明白星台是咋回事。
  不过吴彪子说,据说星台确有其事,里面藏着一个震动天下的大秘密,这个秘密已经被鬼堂所获悉,但是只有历代堂主知晓。
  说到这里他看我,我苦笑:“你看我也没用,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吴彪子讪讪笑,继续说起来,鬼堂最早建立于1905年,据说那一天是运转白阳之日,彼时正遇天下大乱,一位白莲教的东北堂主,有感于天象,承领天命大开普渡,便在吉林老家成立了鬼堂。
  这位鬼堂的鼻祖,拜魂奉鬼,端的是恐怖无比,可偏偏打出来的旗号是普度众生,将大道普传人间。那时候世道很乱,老百姓命如芥草,人心惶惶,就要寻个心里安慰,加上这位鬼堂鼻祖确实有法术在身,道法高明,很快堂下信徒无数,香火鼎盛。
  到了1930年,鬼堂出现了第一次发展的小**,老鼻祖已死,传位不明,两帮人争权夺利。第一帮号称是师母系,一听就明白,是鼻祖他老婆那一派;第二帮号称是师兄派,是老鼻祖的大弟子所建。两派人大打出手,纷争不已,尤其鬼堂的人都是拜鬼仙的香童,手段更是阴毒无比,其中的斗争之惨烈无法想象。
  后来师母派失败,被逼离开总堂,剩下来的残余势力居然丧心病狂,投靠日本人。那时候日本人正是如日中天,抢占了满洲,向中原入侵也是未逢敌手。日本人还是有野心的,在武力入侵之余,还得兼顾到文化入侵。
  师母派的人就鼓吹日本国旗是太阳,担有天命,现在日当正午,上承天象,这是应道的先兆啊。还恬不知耻地说,日本人就是秦始皇由长安派往东土寻找长生不死药的那五百童男童女的后代,和咱们原本是一家人。等到日军打到长安老家,就可以和平了。
  师母派投靠日本人做了走狗,两帮更是势若水火。鬼堂的师兄派在江湖发表声明,要跟师母派完全决裂,而且不死不休,他们有责任会同江湖同道,一起除奸。
  后来日本人战败,师母派也灰溜溜跑到台湾,改名为无极派。谁知道这无极派竟然还抖起来了,在台湾和东南亚一带玩的是风生水起,最后甚至在美国洛杉矶建立了无极派总堂,发表声明不承认大陆鬼堂的存在。
  大陆本土的鬼堂传承到现在,历经解放,建国、扫四清、打击封建迷信,红色浪潮等等劫数,一番折腾下来,人才凋敝,香火几断。
  现在赶上好时候了,鬼堂才恢复点元气,可就算这样,跟人家无极派根本没法比。鬼堂现在的成员大多都是乡下人,都是吴彪子,白莲娘子这样的货色,而无极派的成员现在大都是社会精英,不是大学教授,就是商场巨子,人比人得气死人。
  说到这,吴彪子感叹:“我年轻时候去日本,参加过一次无极派在台湾举行的祭孔大典,奶奶的,大广场有一万多人,那场面啧啧,没法说了。堂主,这次如果咱们能重新夺取鬼堂的话语权,一定要和无极派合作联系。”
  我暗暗震惊,没想到鬼堂的渊源这么复杂。我有了一些预感,感觉到鬼堂高层的权力斗争不是那么简单的,后面很可能牵扯到无极派。
  我沉默一下说道:“鬼堂有发展,我当然愿意了。可是上哪找无极派的人?”
  吴彪子拍着胸脯:“堂主,你别看我这些年在乡下窝着,其实我和无极派,和台湾那边早就有联系,现在就缺个合适的时机。你现在重新杀回来,机会就到了!天赐良机啊!”


第四百二十四章 怪异的一家
  吴彪子给我描绘了一个伟大愿景,辅佐我重新夺回堂主之位后,马上就开始对鬼堂内部进行改造,要与时俱进,到时候他再联系台湾那边的无极派,会有大笔的资金和人才注入进来。
  张冲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师父,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个啥职位?”
  吴彪子道:“什么叫我给你安排,那得看堂主的。”还没等我说话,他便道:“你小子挺上道,到时候让你进鬼堂的外联部,专门负责和海外的大佬进行联系。”
  张冲乐得都快冒鼻涕泡了。
  我懒得去说什么,在车上闭目养神。车子开了一上午,黄昏的时候,快到了星台镇。吴彪子指示张冲在路边停车,他给一个人打了电话,神神秘秘说了一阵话。吴彪子放下电话,对我说:“堂主,我和鬼堂的紫气东方已经联系过了,咱们现在可以上他家,但是多余的话不要说,你看我行事就行了。”
  我奇怪,问他为什么这么小心。
  吴彪子道:“你不知道,自从素还真和刘家河把控大权以来,以星台镇为中心,形成一个信徒网络。中心是总堂,四周村镇是分坛,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差不多都是鬼堂的信徒。每周有礼拜,定期有入会仪式,那些善男信女都被他们洗脑了,成为鬼堂的外围人员。紫气东方的一家人基本上就全是鬼堂的信徒,他们警觉性特别高,只要咱们一出现,马上就会有人向分坛报告。所以一定要谨慎点,防止打草惊蛇。”
  我点点头,没想到鬼堂的组织会发展到这么严密。
  吴彪子又叮嘱了张冲几句,张冲开着车进了星台镇。
  我原以为星台镇为鬼堂所把控,肯定民不聊生啥的,可一进镇子,真是出乎意料,整个镇子干净整洁,地上一点垃圾都看不着。因为这里靠近大山,空气都透着清新。现在是初夏,路边种满了樱花树,粉红缤纷。
  我们的车徐徐前行,能看到汽车站排队的人井然有序,饭店里的食客吃完饭和老板亲热的打招呼告别,老板把每一位食客都亲自送到门口,鞠躬欢送离开。讲文明懂礼貌蔚然成风,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我目瞪口呆:“这地方还真是好,怎么跟模范镇似的,咱东北还有这样的地方?”
  吴彪子哼了一声:“都是笼络人心的把戏,无非就是为了洗脑。”
  吴彪子给张冲指路,我们很快就到了一处宅院前,这农家院挺大,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鸡犬相闻,还有孩子的笑声。我们从车上下来,包括张冲的女朋友和白莲娘子,她们两个现在都是尸体傀儡,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到了门口,吴彪子叫门。时间不长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小媳妇,用当地的土话问我们:“干哈?”
  “我是陈东方的朋友,我姓吴。”吴彪子收拾的立立整整,下身换了一套西服裤,暂时看不出残疾。
  小媳妇冲里面喊了一声:“爹,有人找。”
  时间不长,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头,精神矍铄,脑门子铮亮,看到吴彪子笑着说:“老吴,有日子没见了,来,来,进。”
  我们几个被请进院子,院子里一家人正在收拾山货,还有个小孩蹬着三轮车,满院子转,咯咯乐着,一幅家和万事兴的景象。
  陈东方问我们吃没吃饭,一会儿就开饭。
  吴彪子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老陈,大老远来的匆忙,没给你带什么东西。”
  陈东方哈哈笑,把我们请进正堂:“看你们这话说的,小雯啊,给客人上茶。”
  那小媳妇去忙活了,手脚还真是麻利,时间不长,给我们端来了热茶。
  吴彪子和陈东方像是极有默契一样,关于鬼堂的话题一个字不聊,说的都是无足轻重的老新闻。但是我能观察出来,陈东方的眼神时不时飘向我,他正在打量我。
  聊了一会儿,陈东方问吴彪子:“来的都是谁啊,给介绍介绍。”
  吴彪子说:“这是我徒弟张冲,那是他对象。”
  张冲和女朋友站起来和陈东方寒暄,陈东方看着白莲娘子,能看出他的表情极度惊骇。吴彪子道:“这位是白莲。”
  陈东方看着吴彪子,半晌没说话,他肯定是认识白莲娘子的。他想不明白,白莲娘子为什么会和吴彪子在一起,举止又这么怪异。
  我默默这么一品,陈东方这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此人城府极深。吴彪子突然来到他家,又带着这么一队怪异的人,他满腹狐疑,却没有着急发问,相当能沉得住气。
  陈东方看向我:“这位是?”
  我道:“我叫冯子旺,是老吴的朋友。”
  陈东方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伸个懒腰:“你们先坐。老吴,我这里又得了几件老货,淘着了上等烟丝,跟我到后面尝尝去?”
  吴彪子笑着说,“求之不得。”
  两人说说笑笑往后面去了,正堂的活人只有我和张冲,我们又没什么话可聊,张冲坐在那里气闷,一杯一杯喝着茶。我也觉得闷,便想出去转转透透气,从屋里刚出来,就看到他们家那小媳妇,叫小雯的,正趴在堂屋窗户上偷听我们说话。
  我这个不高兴,这人什么人品,还喜欢趴门缝。
  我重重一咳嗽,小雯猛然惊觉,看到我出来了,尴尬地笑笑:“你好。”
  我没拆穿她,说道:“不好意思,问一下,你们家厕所怎么走。”
  小雯道:“堂屋没有厕所,在后面,你跟我来。”
  我跟着她从前院转过去,他们家四五间大瓦房,能看出家境殷实,在当地也算是中产阶级,后面还有个大院子。
  院子里有个小厕所修在角落,我进去方便,小雯在外面看着。我这个不高兴,探头出去说:“你还有事?”
  小雯赶紧说:“里面还有厕纸吗?”
  “我是撒尿,你该忙忙你的吧。”我说。
  小雯也觉得在外面等个男同志方便,好像是不怎么方便,便说:“我走了啊。你认识回去的路吧?”
  我愈发反感,哼了一声。小雯讪讪走了。
  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看着平和的家庭生活后面,怎么气氛这么怪异,他们家看外人就跟防贼似的。
  我从厕所出来,没急着回去,在院子里乱转,每间大瓦房都过去推推门,想找找这里有啥秘密。转着转着就听到一间房里传来吴彪子的声音:“东方,你觉得他像谁?”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窗户底下听。
  “呵呵。”陈东方笑笑,没有说话。
  吴彪子道:“你还是这么老奸巨猾,非得等我说是不?你看他像不像咱们以前的胡堂主。”
  陈东方“嗯”了一声。能听出来,他一声“嗯”包含了多少情绪。
  吴彪子道:“我隐忍了二十年,总算抓住了机会,天赐良机!这次一定可以夺回鬼堂”
  陈东方打断他:“就凭他?”
  吴彪子道:“呵呵,哪能呢,我后面还有人,这些年我和无极派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这次过来,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备齐了。老伙计,你心甘情愿那些人骑在咱们老哥们头上拉屎,就素还真这个臭老娘们”
  我正听着,突然门口有人喊:“客人,客人,你在哪呢?”
  我一惊,屋里的两人极其警觉,马上停下话头。我知道不好,掉头就走。闷头几步窜到后院,也不知被没被发现。
  到了后院,正看到小雯在冲着男厕所里喊:“客人,客人?”
  我赶紧道:“我在这。”
  小雯疑惑地看着我:“你方便完了,去哪了?”
  我这个不高兴,你他妈管我去哪呢。
  小雯非常严厉:“客人,你知不知道客随主便四个字。到了人家里,就这么乱窜吗?你有没有家教?”
  我火了:“你他妈把嘴放干净点,我到你家还没怎么的呢,就被你像盯贼一样盯着。你有家教?你有家教还趴门缝听别人说话。”
  我和她吵吵起来,陈东方和吴彪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赶忙拦住我们:“好了,好了,有什么可吵吵的,都是鸡毛蒜皮。”
  吴彪子对我做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忍忍。
  陈东方在批评儿媳妇:“小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咱们家的客人,你拜进堂口,也去开过会,坛主是怎么教的,是不是有一条文明规范是,见到师长主动行礼,遇见客人要礼貌大方,都忘了?”
  小雯气呼呼不说话。
  陈东方看看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客人请到前面厅堂落座,一会儿就要开饭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计划
  这顿饭吃的相当尴尬。吃饭以前,陈东方要领着家里人敬香。我这才留意到,在厅堂的正中,供奉着三面画像,都是用油画画出来的人像,两男一女,风格很老,人物看上去有些老年间的阴森。画上两个男人都戴着瓜皮帽,女人是个眉目深邃的老妇人。
  陈东方手持三炷香站在画像前,喝了第一声:“敬天地!”
  身后一大家人跟着他一起下跪,包括那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我们外人在旁边看着默不作声。张冲挺震惊的,没想到这里的人崇拜鬼堂都到了这个地步。
  陈东方喝了第二声:“礼神明!”
  家里人又跟着磕了第二个头。
  陈东方喝了第三声:“拜堂中老父老母。”
  家里人磕了第三个头。
  他把香火插在香炉里,叫过小孩子:“狗子,看墙上的三个人认不认识是谁,说给这些叔叔阿姨听着。”
  小孩子很机灵,马上说道:“中间的是堂口祖师爷陈元壁,旁边两个,一个是刘家河爷爷,一个是王宝璐奶奶,王宝璐奶奶也叫素还真。”
  小媳妇叫小雯的走过来,摸着狗子的脑袋:“错了吧,不能叫爷爷奶奶,要叫老父老母!你以后要像孝敬咱家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样,孝敬他们两个,听到了吗?”
  我在旁边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真是没想到刘家河和王宝璐两口子借助鬼堂的平台能搞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老百姓的家里为他们烧香祈福,一天三叩首。
  陈东方道:“行了,拜完了老父老母,可以吃饭了。”
  “爷爷,错了。”狗子歪着小脑瓜说。
  陈东方笑眯眯的:“爷爷哪错了?”
  狗子拿起空碗,盛了一碗米饭,来到房屋的东北角,把米饭放在那,说:“堂口里有规矩,咱们吃饭的时候还要想着阴间的鬼魂,要给他们留一碗。”
  陈东方点点头:“好孩子,真聪明。”
  等这套仪式完事,才开始上桌吃饭。饭菜倒是挺丰富,山蘑菇炖着小鸡,猪肉粉条、鱼肉鲜虾冒着香气,可我怎么都吃不出滋味。
  吃完了饭,陈东方吩咐家里人,把客房收拾出来,给新来的客人住。
  他老伴说:“恐怕不够住吧。”
  陈东方道:“没事,空出一套房子,让他们自己协调。他们就住在咱们这了。”
  媳妇小雯说:“爸,让他们来登记吧。”
  我还没说话,张冲难以置信:“什么玩意?住在你家还要登记?”
  吴彪子一瞪眼:“让你登你就登。闺女啊,我叫吴财,这是我徒弟,叫张冲。”我过去说:“我叫冯子旺。我麻烦打听一下,你登记我们的名字干什么,向哪汇报?”
  陈东方赶紧说:“几位稍安勿躁,这是堂口的规定,凡是有外人住在我们镇上,都有责任登记姓名,然后汇报给上面的分坛,再由分坛汇报给总堂。这也是为了本地治安考虑,加强了登记制度之后,我们这里果然风调雨顺,路不拾遗啊。”
  我听得起鸡皮疙瘩,鬼堂对于这里简直是严密把控,形成了如此一套极其周密的体系。我说道:“保境安民自然有公职人员,有当地的警察,你们堂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小雯冷笑说:“堂口的口号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如果大家都把安全责任推给公职部门,那还讲什么公德心?还做什么信徒?”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可总觉得不对劲,一时间又无法反驳。
  登记之后,陈东方的老伴带着我们到了后面一间大瓦房,这里有两间屋子。我估计还是我和吴彪子一间屋,张冲带着两具行尸一间屋,谁知道吴彪子低声对我说:“堂主,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和张冲一间屋,就不影响你了。”
  我点点头,这也好,让我和这么个老头睡一张床,我还不舒服呢。
  屋里很干净,被和褥子都挺新的,看着很整洁。
  晚上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八点刚过就熄灯睡觉了。我躺在床上,心想这地方真是清净,快赶上寺庙了。这时间在大城市正是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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