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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无地自容的是，我太爷爷，竟然是她的帮凶。

第三十二章选择

我们从二叔家告辞之后，我跟老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夜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二十多年的父子关系，似乎在一夜之间我和我老爹之间就隔了一堵巨大的墙，这堵墙让我窒息。

“爸，我似乎明白了你在发现爷爷的秘密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因为我现在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对我老爹说道，这句话，说的我非常的苦涩。

“我明白。也只有自己为人父母了，才知道你爷爷的心情，三两，有些事儿我不得不瞒着你，但是有些事儿我是真的也不想瞒着你，原因我也未知，或许在最近你知道的很多事儿当中。你太爷爷郭中庸在你的意识里就是一个贼，一个和那个卖国的慈禧一样的贼臣，他可能很厉害，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对吗？”我老爹问我道。

“可能吧，别的不说，单凭对慈安太后的做法，和在人头之上种上莲藕，就让我对他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好印象。不过也可以理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道。

……“我更加好奇我太爷爷的死因，按照我们最近知道的东西来说，对以前的种种都是一个颠覆。他绝对不会是因为龙脉的事情被忤逆处死，那么，导致了郭家当年灭门惨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问完之后，我愣住了，因为我发现整个谜团越来越大，我本来想问我老爹，在宝塔之中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到了现在，竟然扯到了我太爷爷身上，而且我发现，这一切，都似乎是一条线。

“为什么这个表情？”我老爹笑着问我道。

“我感觉一切都是一条线，却更像是迷雾。”我道。

“对，一条线，郭家的人，都为之努力，三两。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你太爷爷郭中庸可能不是个好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坏人，当年配合慈禧的行动，乱世之中明哲保身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问你，如果一个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是选择为了清誉慷慨就义好，还是哪怕暂时栖身事权贵，为以后做打算的好？”我老爹忽然问我道。

“我只知道我学过个古诗，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苦笑道。

“你错了，这种人死的。其实没有半点价值，相对的，他们还非常的自私，为了自己的清誉而死，于国于民没有丝毫贡献，纵然满腹经纶又有何用？”我老爹说道。

说完之后，他似乎意识到今天晚上我们两个的对话有点太过虚无缥缈，或者说更像是两个大贤在说的话，这不符合我们的身份。

“大家之后有小家。”我老爹道。

“爸，咱们都是农民，你也别跟我说太多这样的道理，虽然听起来非常高端的样子，可是目前来说，我对整件事情的真相更有兴趣。”我道。

我老爹犹豫了一下，说道：“跟我来吧。”

……我跟着我老爹来到了一块地里，我老爹找了一个铲子，用铲子挖出了那个白玉坛子，看样子是真的要跟我坦白这一切。女冬肠圾。

挖出了坛子以后，他对我说道：“看完这个坛子里的东西，你就会感觉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复杂，也的确有那么复杂。”

坛子就在我的面前，我老爹没有拦着我去把这个坛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看了看他，他甚至对我点了点头：“打开吧。”

我这时候甚至已经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我从坛子里抓出来一个穿着绿色小夹袄的小男孩儿，这个小男孩儿跟那个鬼婴不一样，鬼婴的灵魂可能有长大，但是尸体还是刚出生的模样。

因为之前就听我老爹说过之前我爷爷的事儿，所以我一眼就往这个死婴的后脑勺看，我看到了一根钢针，只看了一眼，我就找到了这根钢针跟以前我老爹对我描述的不同。

以前我以为我爷爷往这个后脑勺上插的是一根普通的钢针，现在发现了钢针，但是这更类似一个钗子，它的前端是钢针，后端是一个莲花印记。

可以这么说，这更类似是一根莲花针。

我想要把这根莲花针给拔出来，我老爹却在这个时候制止了我，他道：“不要着急这个拔掉这个东西，白玉坛子里还有其他的东西，你拿出来看一下。”

我把手伸进了白玉坛子，从里面掏出一张金箔，在金箔上有着明显是用血迹写出来的一行字，这是一个日期，日期精准到时辰。

我拿着那个金箔，几乎全身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在揉了揉眼睛之后，还是感觉一切似乎不可思议。

“这！！！”我看着我老爹道。

“对，你没有猜错，这就是你的生辰八字。”我老爹对我说道。

我差点晕倒过去，是真的差点晕倒，现在地上的这个婴儿没有丝毫的动静，可是我看着他比我看着他的灵魂的时候还要恐怖，对于一些风水上的事儿，我不是老白脖，就算我不会，听的见的也太多了。

“我难道是一个鬼？我在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这个所谓的鬼，其实就是我小时候？”我指着我自己问道，除了这个，我似乎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我的生辰八字和这个鬼胎埋在一起的原因。

“你错了，他是你的替死鬼，可是他却不是你，这就是郭家的宿命，可能从你爷爷开始，或者从我开始，你还记得在你爷爷笔记里，关于我小时候五弊三缺犯了命缺的事儿吧？有些人说我是犯了命缺，可是何真人却说不是，其实真的不是，但是因为你太爷爷的关系，郭家从你到我，都是一样的命局。”我老爹道。

“别问我为什么你会好好的没感觉自己小时候有多么的体弱，那是因为有这个孩子的存在。”我老爹道。

“他是我的替死鬼？”我愣住了。

“对，你可以说我们两个是五弊三缺，也可以说不是，关于我们整个命局的问题，都在公主坟里能找到答案，可是郭家的单传，你我的问题都不是偶然，你小时候，按照常理来说，是注定活不过来的，所以有了这个，等于是跟他做了一个交易。”

“从你出生，到之后的一些奇怪的现象，你爷爷从李家三鬼那里知道了这个救你的办法，从阴间接鬼童出生，以鬼童装玉坛，让他吸取宝塔之中气运莲花的气息，他保全你的平安。这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你，你爷爷与魔鬼的做的一个交易。”

“这也是我要把这个鬼胎给抱出来的原因，现在这个问题交给你，你把这个莲花针拔出来，虎子可以得救，但是如果把他拔出来的话，你会承受很多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现在一切的决定都在你自己的手上。”父亲对我说道。

“这就是你把这个带走的原因？”我问我老爹道。

“对。救你，还是救虎子，你选一个吧。”我老爹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这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听声音，正是那个一力憾昆仑的林八千。

我心里一喜，林八千曾经摸着我老爹的脑袋就帮他斩了阴根，如果我跟我老爹一样是类似于五弊三缺的命局的话，那么林八千是不是也可以轻松随意的帮我斩了阴根？

“你怎么来了？”我老爹戒备了一下。

“别装了，那些话，你难道不是说给我听的吗？不过注定不能如意了，我不会收徒弟，这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林小凡。虽然按照命局来说你包括你和三两都有点类似，可是你们这种阴阳的关系只是强行的和阴间有了一个纽带，这是扯不清楚的关系，而小凡，则是先天贯穿阴阳之人，这是不一样的。”林八千道。

第三十三章何小玉

“你选什么？”林八千说完那句话问我道。

“选？”我问。

“在救你还是救虎子上。你选哪个？”他问我。

我愣住了，按照我爷爷笔记上来说，我老爹在小时候几乎没命，就连何真人都拿他束手无策。只能说传授他一些道家的养生之法慢慢的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为了救我老爹的命，我爷爷那个隐藏不露的人，后来必定是采用了一些别的办法。不然甚至他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么，我是选择让那个虎子醒来，还是让我自己承受那“命缺”类似的命运？这是一个异常艰难的选择，艰难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怎么选。

“我就算命缺，但是我不一定死，但是如果我现在不救虎子，那他肯定会死。所以这个问题我要怎么选择，很简单，不需要多问。救虎子。”我道。

说完，我看了一眼我老爹，他从林八千说了那些话以后，就不再说话，就在我看他的时候，他甚至都在闭目养神不再看我。女冬肠亡。

他不看我，但是他刚也说了，最终的决定权是在我的手里，我低下了头，拉住了那个莲花针拔了出来，就在我拔出来的时候。那个鬼胎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对着我狞笑了一下，他伸出了一只手，一下就攀附在了我的手臂之上，一股子冰冷的气息瞬间蔓延了起来。

我一下子慌了神，想要拉开他，就在这时候，林八千走了上来。一只手拉开了那个鬼胎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另一手像是抓一个皮球一样的紧握在这个鬼胎的脑袋之上。

那个鬼胎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挣扎的非常剧烈。

这时候，林八千看了一眼我老爹道：“我不管郭中庸跟那边儿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总之，这个东西不能出现在世界上。”

说完，他不管这个鬼胎的挣扎，直接拗断了这个鬼胎的脖子，然后提起鬼胎站起来就走，走之前他对我说了一句话道：“就算这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林八千走之后，我老爹看着林八千的背影看了很久，最终也回了家，我看着这个白玉坛子，心里怅然若失，一时间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第二天，林八千和刘胖子在处理了一些后续的事情，比如说把那些面人的超度之类的搞完之后，他们告辞了，因为这边儿的事儿也算处理到了一个差不多，估计下次来。就是进入公主坟儿了。

黄老经过这一次之后，也再次离开，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之后我接到了陈广旭的电话说虎子那边儿已经醒了，只是下体的爆炸，不能再一次续根了，估计以后整个人生就那样儿了，如果可以的话，去试一下走医疗的途径还是不错的选择。

我老爹在那天之后继续恢复了寡言，变的比以前更加的沉默，在此之后，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过一段比较平静的日子的时候，可是日子注定没办法平静，我都要准备好承受我从未想过的“厄运。”毕竟，放了那个鬼婴孩子，我等于没有那个替死鬼牌了，五弊三缺，对我来说是多么陌生的字眼。

我在接下来会承受什么？我不知道，我在几天之后回了洛阳，陈九两答应我的如果活着回来就再有一次的事儿没有兑现，我也没有要求，主要是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过了几天，我二叔来了一次洛阳，之前因为二叔的失踪而人心不稳的局面慢慢的被控制了起来，二叔可能也知道了这点，用了几天带着我见了不少人物，第一是告诉他们他回来了，第二就是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在终于忙完的时候，二叔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给我倒了一杯茶道：“大侄子，看你最近兴致不高的样子，怎么了，跟我说说？”

“没啥事儿，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来劲儿。”我苦笑了一声道。

他拍了拍我的头道：“没事儿，慢慢的你就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二叔递给我一支烟道：“三两，关于我前一段时间的走，虽然你没问我，但是我感觉你也是大孩子了，所以总归要跟你说说的，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一直在找我的人到底是谁了。”

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而且我也莫名的知道了我消沉的原因，主要是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刺激之后忽然的平静让我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

“是何小玉。”二叔对我说道。

“谁？”我长大了嘴巴。

“如果你对你爷爷以前的往事知道的很详细的话，应该知道当年在卓阿奴他们一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女知青，而当时，她似乎还暗恋过你爷爷。”二叔对我说道。

我摆了摆手道：“二叔，你等下，让我缓我一下，你是说，那个知青，就是当年在村子里出事儿后来走的那个女知青？何小玉？！”

“对，就是她。那个女人现在可了不得。”二叔道。

说真的，我一下子就蒙了，何小玉这个女人我的印象深刻，但是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弱女子的形象，在我爷爷的笔记里，她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被李家三鬼给整的相当的凄惨。而我一直以为能让二叔消失了这么久的人肯定是个极其强大的人。

何小玉这三个名字，与我之前想象的这个人的强大，有种强烈的冲击感。

“她找你干什么？”我问道。

“谁知道，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但是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带你一起过去才告诉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跟那个玉佩有关把。”二叔说道。

“她找你办事儿，还说要我跟着一起去才行，有没有搞错什么？”我问道。

“谁知道呢，所以我想着要跟你一起去一趟北京。”二叔说道。

“什么时候？”我问道，我从内心也想要去看这个当年的何小玉，现在到底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女强人了。

“后天。”二叔说道：“我会带着九两跟你一起去。”

……晚上回到了家，我对父亲说了二叔跟我的事儿，我告诉她那个神秘的女人竟然是何小玉，他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可是我二叔总不至于骗我吧。”我道。

“骗你倒是不会，可是他没告诉你几个月时间里到底干了什么吗？”我老爹问我道。

“他去找人啊。”我说道，说完我就愣住了，他去找人，竟然用了几个月时间，这几个月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好像没有跟我提起，我并不认为，这几个月时间里，他只是去找到了一个何小玉。

“算了，你去吧。”在我犹豫怀疑二叔再一次对我撒谎的时候，我父亲却这么对我说道。

“而且我也要出门了。”他补充了一句。

“去哪里？”我道，二十几年来，似乎父亲跑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洛阳城，别的地方一直没有去过。

“我去找何真人。该是到了找他回来的程度了，现在一切看起来平静，其实却是最不平静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这样的气氛，才最让人感觉到恐惧。还有就是你的事儿，你爷爷费劲的让那个孩子来做你的替死之人，肯定不是说无的放矢，林八千说的没有错，我本身以为，以我们父子的奇怪命格，我想让他这个当世的阴阳师收你做徒弟，如果他真的做了你的师父，以这个林八千的能力，定然可以出现什么问题都护你周全，可是这个人竟然看不上眼。所以，一旦你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话，我做爹的，总不能看着你死，找何真人回来吧。”我老爹道。

第三十四章郭家猛虎今出山

“可是您知道何真人去了哪里吗？”我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大概知道他的一个路线，当年何真人在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此次出行。要么外出访仙学艺，但是如果没有这个机缘的话，就行千里路，见千种人，芸芸众生，或许道就在其中。”我老爹道。

“那如果找不回来何真人呢？”我问道。

“那我就把何真人的路在走一遍，总不能看着你死。”老爹道。

“爸。”我叫了一声，眼眶有点湿润。不能看着我死，这是最朴素的一句话，可是就是这句话，竟然让我如此的感动。

……我想到我老爹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离开，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走的那么快，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老爹第一次出家门，让我心里非常难受，我老娘却还是一言不发，吃早饭的时候，我奶奶对我说我老爹出去做工了，还说这小子，终于知道活的像个正常人了。

吃完饭，我想找我老娘聊个天，因为家里即将离去两个男人，我老爹所谓的出去做工。可以瞒得住我奶奶，但是我估计瞒不住我老娘，而我老爹那样的脾气，注定不会跟我老娘解释什么。

“妈。”我叫了一声打开了门。

开门之后，看到刚丢下碗筷的老娘，在背对着我的书桌台上，她在有着动作，我走到身边儿道：“妈。我爸走是去找何真人，是因为我，因为我最近处的一些事儿。”

我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说完，她提起毛笔，我家里算是半个书香门第，我老爹喜欢种花种草，平时里话不多，而我老娘则喜欢写毛笔字，但是她一般都是写给她自己看。谁都不知道，那个当年全村都眼馋的兰花，竟然能写的一手毛笔字。

她提起毛笔，展开一卷白纸，倒墨，动笔，提气。

一行字一气呵成霸气飞扬，这是一行极端峥嵘的草书：

郭家猛虎今出山。

写完，我老娘竟然双眼噙泪道：“三两，离了锁头村儿的郭建国，比任何人都强。他才是一条真正的过山虎。咱们一家人，本来一些他不对你说的话，我一个妇道人家真不想说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