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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小灰雀)-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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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王况也不做声,随那些大佬们议论去了,不过心中对侯君集是腹诽不已,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快就想着开始要打压人了?你还不是兵部尚书呢,现在的你,能量比起本该行进的历史来,小太多去了。
见王况本来还是挤眉弄眼的,突然一下就安静下来,长孙无忌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这建安侯的涵养工夫那是越来越深了,这么激他,都不为所动,果然是人中豪杰啊,要是自家几个儿女有他的一半沉稳就好了。
程知节本来见王况在那一副怕担功劳的样子,他心中也是为王况急的,王况在政事民生上那是没的说,简单一个字,服,不服不行。在捞钱上,那也是一个字,牛,牛到天了。但在军事上,他可不和那些文官出身的官员一样对王况有着盲目的信任的,纸上谈兵的例子多了去了,嘴巴能说不代表真的能打。没错,二郎当初是小挫了几股贼人,但那是贼人,不是军队,二者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他也担心万一真的把王况推到前线去,搞不好失败了,连带着自己也要受了些干连,能不干连么,如今自家一大半的收入可都在王二郎身上系着呢。
三驾马车里,要说对李世民的了解,以前是程知节,后来秦琼在被王况打开心结后,对皇帝的了解就比程知节深多了,为嘛呢?因为以前他是一叶障目,那叶就是担心功高震主的叶,现在呢,这挡在他眼前的叶子拿走了,视野一下就开阔了,看得比谁都透彻,所以,他心中就知道李世民那样的神情,必定是不信那征高昌里真有王况的功劳的。
侯君集那是什么人?那是大唐军神的半个弟子,从其投到当时还是秦王的皇帝麾下起,很少吃过败仗的,有数的几场败仗都是以少扛多,实力的差距摆在那呢,那样的场景下,不要说侯君集,恐怕就是孙子亲自出马也是无法取胜。
而这次征高昌,三倍于敌的力量,高昌一带又没什么险固之地可守,都城的城墙甚至都不如大唐一个县城的城墙高
没错,高昌好马多,高昌骑兵多,可那又怎么样?你马多骑兵多,但你铠甲不多啊,那些骑兵,都是布衣布甲,能扛得住三万人齐发的箭雨么?都不用弓箭娴熟的,只要有把子力气,能开弓,不用瞄准,一放,如雨的箭簇瞬间就能让其骑兵废了高昌兵若是不出城倒也罢了,出得城来,只要万箭对着城门洞里一通猛射,城门马上就堵上,堵到让你连关门都关不了
秦琼就是信奉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无益的信条,所以他敢仗着一身高强的战力,出入敌军大营如入无人之境,取敌上将首级于万军之中。侯君集本身就是员良帅,又有比高昌还强了许多的军队,而且这些军队都是侯君集的部下,指挥起来是如指臂使,如此有利的条件下,如果侯君集还需要人指点才能获胜,别说他不信,估计军中将领也是大多不信的,就更别提能识人,用人的皇帝了。
相对而言,尉迟敬德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存疑了,本身他就是胡人出身,胡人性格直爽,脑袋和中原人比起来,相对来说就是一根筋的,但他也只是存疑。他心中想的是,是不是要把二郎拉去练练?说不定还真能练成一员继李靖之后的帅才呢?但是要让他下结论说王况现在就能领兵,他也是不信的,他只是很好奇,王家二郎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但是,长孙无忌和候君集的那番话分明就是要将王况拉出来架在火上烤,这可不行,你要烤得小火慢烤,大火猛烤的,要是把好好的一块料给烤糊了,某家可不答应,因此当他听到侯君集的话后,须一张,眉一竖,从座位上站起身:“呔……”才呔一下,就觉着后脚跟一阵吃痛,坐他后面的除了秦琼还能有谁?这一脚,他马上就改口,又呔了一下,“……呔侯家小子,既然建安候有功,嗯,听你口气,似乎还是功不可没的,那你是受惠之人,总该有所表示罢?某家可瞅着呢”
不论是资历上,还是爵位上,或者品级上,此时的侯君集都比尉迟敬德矮了一大截,听到尉迟敬德这样有点胡搅蛮缠,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公然的为建安侯讨要好处和回报,不免有些尴尬,“那个,鄂国公,某已经为建安侯带了二百青壮过来,还带来了不少种子,这应该够了罢?”
“咄你却吝啬那二百青壮不要以为某不知道是要来做什么的,那是用在皇庄之内的,那些种子,就算是送给建安侯的罢?可那些种子值几个钱?难道说能种出金子来?呃,不对,不对,不管什么种子,在你侯小子的手中,那只能种出无用的东西,在建安侯手中,不定还真能种出金子来……,”尉迟敬德一时间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一张黑脸涨得发紫,好不容易总算被他憋出了一句,“就那些种子,如今高昌也打下来了,建安侯想要,也不过是晚几个月早几个月的事,作不得数”
一干大佬瞠目结舌的看着以往动不动就想冲过来搞武斗的尉迟敬德,那吃惊是不小,哟,鄂国公这是真转了性了?明明都可以听出长孙无忌和候君集就是要把建安侯拉出来的,明明你刚刚就是要出来将那似乎是要摧了秀于林中的建安侯的那股子风给赶跑的,怎么似乎这一下就转了风向?看来老黑碳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么。
侯君集被尉迟敬德的急智呛得身子晃了一晃,心中有苦是说不出,好么,某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木匠做枷,自作自受了。要说他这次出征高昌,私下里是捞了不少的好处的,其他不说,就是那高昌王宫里的奇珍异宝,被他收入馕中的就起码有一半以上,可这些是灰色收入,断断不能拿出来的,而自己之前又没搭上建安侯的船,明眼人都瞧得见的,自己没做其他营生,只是靠了俸禄,因此,真要谢建安侯的话,这还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或许,自己就是将府中存银全拿了出来,那也是入不了这堂上诸位大佬的眼的,如果是十年前,或许他们会觉得这谢礼不轻,但看看眼下的诸位,哪个不是都从建安候布下的产业中捞足了好处的?尤其是陛下,他捞的好处那是最多,自己那点东西再拿出来也是太寒酸了一点哟。
怎么办?他不由得将求助的目光又投向了长孙无忌,当初可是长孙相公带了自己去拜访建安候的,如今佐证说建安侯确实是功不可没的也是他,而他和建安侯的关系也算是融洽,目前也只有他能解了自己的围。
“噗哧”又是那个秘书郎,见到侯君集的窘相,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没想到,往日里明明口齿比鄂国公还伶俐许多的侯将军竟然也会在鄂国公手下吃瘪,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段子啊,以后自己说不得还真能学了那建安如今已经是名声都传到长安的路人甲兄弟俩一样了,卖个关子,讹上同僚同窗或者同年们一顿建林酒楼的酒席吃吃,就是吃不到建林酒楼的,山外山的那是肯定吃得上的了。
李世民的手又在案上摸啊摸的,拿起这个掂掂又放下,总算又被他摸到了一管笔,看也不看,手一扬,王况登时就条件反射似的一缩脖子,等再看那管笔,却不是奔他而来,而是直奔了秘书郎而去,准头那个准啊,在那秘书郎的脸上留下了浓浓的一道朱砂印记
“格……”秘书郎正在幻想着即将到口的美味,突然脸上挨了一下,凉凉的,以为又是鄂国公老脾气又上来了,又动不动的淬人唾沫了,一瞪眼就想骂了出来,别人怕鄂国公,他可不怕,他手中的一支笔,可是鄂国公也要怕三分的。秘书郎是益州人,要骂的也是家乡的“乡骂”,可能当秘书郎的也不是笨瓜,一个格字出口,登时觉得不对,鄂国公正站在自己五六步开外的左前方,而自己凉了一下的却是右脸,而且是耳根附近,那个方向,似乎是陛下哦?登时硬生生的将后面两个字给咽了下去,一张脸憋得通红,也是一口气没顺上来,一阵的猛咳。
“哄”这下大家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秘书郎挨那一下就已经很是有趣了,再见到秘书郎那想骂人却又是中途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哪里还能再憋得住笑,个个笑得是直不起腰来,反正这又不是正经朝会,只是个临时议事而已,诸多的礼节也没那么讲究,再说了,没见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李相公不也正捂着肚皮直乐的眼泪花都出来了么?
不过这一笑,总算是间接的帮侯君集的围给解了,他乘机赶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学着在坐里面唯一一个没笑的魏老头一样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再也不动一下。
“行了,行了,敬德你也莫要穷追猛打的,穷寇不宜猛追啊。”李世民笑着下了个结论,没想这一句出口,别人没笑,他自己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把个侯君集中羞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了进去。
清了清嗓子,李世民端起案上的茶瓯呷了一口,总算是强忍住了笑,道:“辅机的意思朕知道,王璃是没给候将军出谋划策,但是我大唐军如今的战力得到很大幅度的提升,那是有王璃的功劳的,琥珀糖,行军饼等等,这些都是王璃的功劳,所以说,此次征高昌,说有王璃的功劳也说得过去,但这些功劳先前已经赏过,就不再赏了。”
话锋一转,李世民就盯着王况:“不过呢,朕今日把王璃这个惫懒人从家中叫了来,可不是让他来领侯将军的谢的,朕想知道的是,大食送来的那头所谓的麒麟,究竟是何物?王璃,你来说说。”
靠,李老二胃口不小啊,这才打下高昌,就准备找借口找大食的麻烦了?不过他早就跟李治小子说过所谓麒麟的来历,这时候想改口却是不行,所以只好老老实实的道:“那不是麒麟,而是大食以南最为普通的一种动物,也算是鹿类,璃称其为长颈鹿。”
“砰”李世民一拍桌案,喝道:“大食欺人太甚!”
第四五四章 点醒
第四五四章 点醒
王况被叫李世民叫进宫去,就为的是要他说出所谓的麒麟就是长颈鹿的话,打不打大食,不是王况所关心的,也不是他能建议得了的,在对外问题上,只要李世民确立了下来要打,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打的,几乎没什么人能拦得住。
王况所关心的还是担心李世民到处开战,将大唐的青壮年都抽空了,那地谁来种?而且现在真正的说,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大食,而是东北面的高句丽及西南面的吐蕃。
高句丽不是高丽,在后世,高句丽是找不到传承的,而这时候也还没有高丽的出现,后世的棒子(说到棒子,灰雀要申明一下,本书中的棒子指的是那个半岛上的两个国家的国民,而不是指的一个民族,有书友对棒子这个称呼很是不满,那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灰雀相信,国人所称的棒子,绝大部分都是特指那两国,尤其是南边的。)恬不知耻硬要把自己套到高句丽的后代上去,并且在其地图上,将曾经的高句丽的疆域画得比蒙元还大,整个中华的东部全是高句丽,大唐只剩了汉中一带两个道左右的地方,做人无耻到这个地步,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第一了。所以在对待半岛目前的百济先罗等国问题上,王况更是痛恨,但这些都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不过好在东瀛已经打下来了,北瀛州也已经成立,刺史就是由礼部尚书李道宗兼着,具体的政务则由别驾和司马二人分担。王况能理解李世民的想法,李道宗是李世民的堂弟,也是一员良将贤臣,因为王况说过北瀛州还有个岛上有金矿,再没发现之前,一州之地还得由自己人领着比较保险。
李世民在那里一拍桌案,那些武官系的中高层将领们就摩拳擦掌起来,论资排辈么,怎么地也该轮到自己了罢?去年就有打回鹘的想法,但那领军的必定是李世绩没跑,谁让他是并州总管,就挨着回鹘呢?而且李大将军也是员智将,由他领兵打回鹘,就是侯君集也没脾气。
其他几个,江夏王已经领了礼部,等于已经是弃武从文了,除非到了无将可用了,才可能让他领兵;兵部尚书及卢国公等人,现在都是属于国宝级的人物,他们一生的功勋已经大得有点吓人,不管是从平衡豪门大阀之间的暗斗来说,还是从培养新人来说,都不会再让他们上战场,同样的,也是真的万一无将可用了,才会将他们提出来领兵。
因此这么排来排去,那些位置比较高的,都不可能,而至于第二代将领中的翘楚人物侯君集,早些年就在松州大败了吐蕃,现在又是刚刚打下高昌,并且在高昌安插了自己的心腹,但高昌毕竟是他打下来的,这么做,只要皇帝不吭声,其他人也是无话可说,可总得照顾到其他人的情绪罢,因此,如果真要再打,再派侯君集去已经没多大的可能。
如此,那么再坐的几个里面,就可能会出现一个新的行军总管,负责西面的战事,你说那些人能不眼热心动么。
然而李世民却只是“发怒”了一下,然后就“强压怒火”,吩咐长孙无忌赶快拟一份措辞严厉的国书前去质问大食国王,问问他竟然拿那普通的长颈鹿来冒充炎黄子孙心中的神兽麒麟究竟是何居心?如果不拿出合理的解释,并且没有措施来平息大唐白姓心中的怒火,那么,大食国王你自己掂量着办!
这让王况感慨,同是神兽,待遇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西方传说中那长了翅膀的蜥蜴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的硬要翻译成龙,二者明明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一个只会吐几口火,只会飞,只有蛮力的爬虫,怎么能跟中华人心目中那能呼风唤雨,掌管人间甘霖的神兽相提并论?李世民的发怒,固然是有借题发挥的意思,但也不能不说是有东方神兽被人亵渎而愤怒的成分在里面。
同样,在对外关系上,李世民的强硬态度就绝对值得后世的棺猿们学一学,在这一点上,李世民和王况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抱着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想法。或者说,是整个朝廷整个大唐百姓都是这样的想法,而观后世,我渔民被棒子军队劫持了,官方却是只会像蚊子一样的哼哼两口,其他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要牺牲了国人的就业机会,而从北棒子引进十几万的劳力进来。从来只有狗讨好主人的,结果后世却反了过来,主人去讨好狗了!
议事并没持续多久,不到一个时辰就散了,在王况看来可能今天主要还是要震慑一下那些内附部族。从侯君集的报战功,到后来李世民的借题发挥无一不是告诉那些部族,你们悠着点,惹恼了朝廷,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当然,在那些武系官员的眼中,打是肯定要打的,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高昌当初不也是先发文,然后才打的么,但他们中的人大多都不知道去年李世民就已经发了文去质问回鹘各部了,算算时间,去回鹘的天使回来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而按王况的估计,打回鹘说不定就是今年冬天的事,正好可以利用冬天来检验一下行军饼及糟粕和琥珀糖等新东西在冬天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如若是作用明显,那么打高句丽就不用挑时间了。
至于说大食那边,估计会打几座城下来示威一下,向大食人展示一下大唐军的战力,从而使得大食安息等国在大唐东征高句丽的时候不敢轻举妄动,以保证全国的粮草优先用于东征。
出得宫门,侯君集紧走几步,尴尬的对王况笑笑:“建安侯,陛下说的正是某想表达的意思,望建安侯不要介怀为好。”按理说,他一个国公是没必要对王况这么一个郡公如此说话的,但在侯君集看来,如果当初不是王况的提醒,让他安下心来耐心的等待,说不定这高昌就不是派他去打了。
“侯郡侯哪里话来,某又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怎会不知?”王况笑笑,对侯君集的表现有点满意,不是满意他的表现,而是满意于他这个表现的后面隐藏着的和太子的距离似乎远了一些的事实。
侯君集是陈国公,在陈国公之前是潞国公,但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以前的郡侯爵,因为他这个郡侯的爵可是从龙之功,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他是主要的策划者之一,事变之后得了郡侯爵,到了贞观年间才改封国公。因此在他的心中,郡侯的爵位是最重,也是最能提醒人们,你们注意啊,某可是当年帮助陛下夺位的功臣之一。
似乎忘了什么,王况走了两步,一拍脑袋,转身等侯君集上前,就轻声说了句:“郡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高昌王宫之事,所知者甚众……”撂下这轻飘飘的一句,王况就走了。
侯君集当下犹如是五雷轰顶,呆在那里面色惨白,王况都已经走出了好远,他才醒悟过来,跺了跺脚,转身又往回走。
王况走得其实很慢,他一直在留意侯君集的表现,如果侯君集能够因为王况今天的提醒而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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