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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_童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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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半发车,一辆福特锐界,甄心下来的时候,小邓陪张准在车边站着,他走过去,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张准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暗示的微笑:“怎么不上车?”他假装随便地问,其实心脏咚咚的,强压着,才能板住脸上的笑意。
    为了见张准,他真是费心打扮过,黑皮夹克高筒靴,头发喷了啫喱,左耳上戴一只多面体金属耳钉,透着一股帅气到招人烦的男人味。但张准并没看他,甚至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给,反身开门上车,下身的动作有些怪异,甄心立刻意识到他伤着了,快步绕到车子另一边,拉开门:“发烧了吗?”
    是发烧了,小邓一早来叫张准吃饭,发现他发着低烧,那时候他还说他心事重,素质下降……小邓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笨人,迟钝、犯傻、一根筋,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腾地闯进一个念头,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震惊地看着甄心钻进车里,砰地关门。
    直到司机按喇叭,他才勉强回过神,坐到副驾驶,他哥似乎很不舒服,歪坐着,头往后靠在椅背上,甄心没表现出什么来,看着窗外,那表情,一副始作俑者的窝囊劲儿。
    小邓转回头,车开起来,司机师傅似乎心情很好,爽朗地说了一句:“今天这天气,真不错哈?”
    结果没一个人搭他的话,他尴尬地扫一眼后视镜,知趣地闭上了嘴。
    采访是借电视台的演播间,走廊狭窄得像是应急通道,有许多迷宫似的拐角,甄心被节目方热情地带着在前头走,小邓扶着张准在后头跟,演播室不大,灯光下摆着三把椅子,其中两把靠在一起,张准满头大汗,随便拣一把就坐了。
    甄心被节目方的几个负责人围着寒暄,一转头看见了,很自然地喊了一声:“哎,坐那张椅子上去。”
    张准发着虚汗,也没多想,轻轻挪过去,坐下才发现,两把椅子看着一样,这把的垫子稍微厚一些,寒暄声短暂停顿了一下,甄心感觉到了,这种停顿不大正常,因为他突兀的真情流露,节目方的人互相传递一个眼色,客气地请他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记者就位,是个假小子似的女孩子,甄心离她近,接过一对耳麦,递一副给张准,瞬间的手指相碰让他觉得甜蜜得几乎要化了:“用不用帮你?”他耳语,张准摇头,费力地把耳麦盒别在腰上,工作人员开始检查设备,然后开机。
    问题基本围绕着电影本身,故事、团队、演员,甄心觉得有个问题很有趣,那假小子正经八百地问他:“从目前流出的信息看,您在片中是扮演主动的一方,那张准老师是打星出身嘛,身材呀体力呀各方面,您在拍情欲戏时有没有压力?”
    甄心哈哈笑出来,是真的克制不住笑出来了,这种问题其实可以一带而过,任何采访都需要一到两个爆点,连节目方都没想到他会正面回答:“有,”他捏着下巴害羞地点头:“确实有,”眼睛随意一扫,看到张准的黑裤子上落着一块纸屑,下意识地,他想给他拂去,张准反应也是快,“啪”一下把他的手打开,一个细微的动作,谁都没在意,甄心说:“他的身材真的棒,不是很壮,但是……”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飞了张准一眼:“手感很好。”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捂着嘴笑起来,适度的幽默使访谈变得有血有肉,假小子接着问:“那张准老师呢?”
    张准愣了一下:“情欲戏……”他坐正了些:“我一直很有压力。”
    这时候就看出来了,他是个有一说一的人,让人不由得认真去听:“我之前都是拍打戏的,表演这一块很欠缺,一开始知道是和甄老师对戏,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么夸张?”假小子惊讶地问,甄心摸着下巴看他,这些话,他是第一次听他讲。
    “不夸张,真的,”张准的声音很低,像是和朋友聊天,没有一点表演的成分:“因为我们之前在同一个组过,虽然没交集,但见过他的戏,他真的……”他瞥甄心一眼,马上心虚地移开:“他是个天才,我从没想过会有和他演对手戏的一天,”停了停,他补上一句:“是不敢想。”
    静了那么一会儿,甄心低下头,用力想把湿润的眼睛眨干,假小子又问:“那这部戏终于合作了,有什么感受?”
    可能是虚弱,也可能是疼痛,张准淡淡笑了一下:“感觉很好。”
    甄心抬起头来,跟着他会心一笑。
    总体而言,采访的过程很愉快,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最后大概会剪到四十分钟左右,握手道别,张准先往外走,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往墙边栽过去,甄心从后边冲上来,抱着他要扶,可能是怕,也是太难受了,张准手上没有轻重,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去撞在对面墙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俩却没觉得什么,完全是下意识的,甄心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急着又往前凑,张准还是不让他扶,小声说:“离我远点!”
    甄心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看着他慢慢走出去,用一种只有他才知道的坚忍。节目方的人陪着,送他们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甄心的火气出来了,冲司机喊:“小邓呢,跑哪儿去了!”
    司机发动车子:“他那个……好像有事先走了,让我们不用等。”
    这种感觉是什么甄心说不清,就是心里火烧火燎的,想心疼的人心疼不了,想说的话不敢说,恨不得把这世界翻个底儿朝天,恨不得把一切都豁出去不要了!
    小邓付了车钱,拎着塑料袋进酒店,在电梯口碰上小汪,互相打个招呼。
    “买的什么,”小汪拽他的袋子:“吃的吗?”他一脸馋相,小邓躲他的手,他偏拽,一拽,掉出来一只扁盒子,“马应龙”三个字很显眼,小邓脸唰地红了,小汪有点不好意思,给他捡起来:“犯了?”
    小邓翻个白眼:“去眼袋的好吧,我没睡好!”
    “有什么害羞的,”电梯来了,小汪推着他进去,摁下37、38层:“其实……”他靠近了,压低声音:“我也有!”
    小邓赶什么讨厌东西似地把他赶开,电梯到了,他走下去,到张准门前停下,玩着手机等,等了半个多小时,有人从电梯间过来,他瞄一眼,是甄心,甄心也看见他了,犹豫了一下,掉个头往回走。
    “喂!”小邓喊他,喊得很不客气,甄心想了想,绕回来,到小邓跟前,那小子把塑料袋往他手里一扔,两手插兜,闷头走了。甄心莫名其妙,看一眼袋子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掏出房卡开门进屋,不一会儿,张准上来了,他贱兮兮地贴上去:“没事吧,”嗓音里有种慵懒的情欲:“我看看?”
    张准推他:“少来,疼着呢,”看见桌上的塑料袋,他问:“那是什么?”
    甄心想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又装不彻底,闷声闷气的:“小邓给你的。”
    张准打开看,脸一下子红透了:“我现在看见你就烦!”他说,边说边脱衣服,一点不避讳甄心,外衣外裤、衬衫袜子,把内裤从胯骨上拽下去,用脚踩在地上,甄心瞪着眼看,这种毫无目的的性感弄得他神魂颠倒。
    张准抓起那袋东西,光着身子进了洗手间,半天,甄心也没听到水声,在门口转了转,他好奇地推开门,然后就愣住了。
    张准坐在马桶上,一条腿放下来,另一条腿踩在马桶圈上,手从前面伸下去,看样子像是在……甄心眼睛都直了,喉咙里“咕咚”一声,顿时觉得欲火焚身。
    张准看了他一眼,没表现得太难堪,只是有些臊,下巴往洗手台上一点,上面放着一管软膏和一盒打开的拴剂:“别想没用的啊,”他咕哝:“我上药。”
    甄心死盯着他敞开的股间和蠕动的手指:“啊,知、知道……”
    “出去!”看他不走,张准吼他一嗓子。
    甄心黏糊糊的:“不是……”他那眼神像是带着钩,钩住了就不松开:“看看,行吗?”
    “看你妈啊,”张准被他这股流氓劲儿弄得局促,从耳朵尖到脚趾头红成一团:“你是不是有病,脑子里想什么呢。”
    甄心认准了他拿自己没办法,就不走,往后靠在门框上,涎着脸露骨地看,边看,边用手按住下身,隔着裤子揉起来。
    张准见他这样,不敢置信地骂了一句:“我操……”然后抓起药盒,照他脸上就甩:“你他妈给我滚!”
    药盒擦着下巴掉在地上,子弹大小的栓剂撒了一地,甄心磨磨蹭蹭转过身,眼睛还是往他这边斜着:“看一眼都不让,”一副委屈的样子,他还嘴:“睡都睡了……”
    “走不走?”张准瞪着他,很有些打星的气势,甄心是怕的,不怕他动手,是怕他再不让沾边了,于是泄了气地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五分钟后,张准出来,退烧药和着水吞下,光溜溜爬床上,屁股可能是疼,他脸朝下趴着,甄心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看他乖乖的就要这么睡过去,立刻心浮气躁了,脱衣服甩裤子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急躁地钻进被子,肉贴着肉,把他从背后抱住。
    他痴迷地嗅张准的发间,轻轻咬他的耳垂,皱着眉头,张准挣了挣:“别闹……”甄心立刻不动了,膝盖蹭着他的膝窝,闭上眼,这时候抖擞的下身还微微硬着。
    第二天重新开机,是甄心和张准的戏,在徐家汇一间舞蹈教室,场地很大,周正大概找了一百多个群演,还是填不满画面,只好先开拍,后期再补效果。音响声不大,放的是鲜于贞娥的《春姑娘》,几十个男性舞者按照舞编的要求在练习动作,除了录音和灯光各就各位了,女性工作人员几乎都围在排练区不动弹。
    陈正森在给张准讲戏,甄心闲着无聊过去凑热闹,那些跳舞的都画了浓妆,裸露着漂亮的肌肉,牛仔裤腰半遮着屁股,能看出来,有些根本没穿内裤。
    女孩子们红着脸小声尖叫,舞者们称得上下流的动作让她们异常兴奋,别说她们,这种氛围这种律动,甄心的肾上腺素也飙起来,那些强健的肩膀,那些汗淋淋的腰肌,他眯着眼看,听背后两个剧务在聊天:“这叫啥,公狗腰?”
    “对,你说现在这人,都他妈疯了。”
    “臭不要脸呗,你看把那帮小姑娘迷的。”
    “还别说,这腰让咱来,咱真来不了。”
    “不至于吧?”说到这儿,声音突然小下去:“不就是操么。”
    另一个嘻嘻笑,也压着嗓子:“哥们儿这体格可以吧,撑死操五个。”
    “那按你这么说,咱这组就没人行了?”
    “那个谁行,张准,他从小就练身板,肯定电臀!”
    听到这个名字,甄心从脚底板到天灵盖,“嗖”地一下,挨了针扎似地麻。打这开始,到拍摄结束,他的魂儿就没从张准身上回来过,紧紧把“高准”圈在怀里的时候,他是真的硬着,跟剧本上写的一样,“下身向前顶着”,挑逗地问:“我们回家?”
    
    第48章
    
    冬天的早上,五点多,太阳还没出来,高准推开宾馆的门,沿着这条不长的寻欢路,慢慢地走。头上飘起雨,点点滴滴,细得像露水,他怕沾湿衣服料子,站到一家下了卷帘门的夜店屋檐下,百无聊赖地等雨停。
    手机响,他看一眼,是Justin,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他按掉它,调出通话记录,满满一页的未接来电,顺着往下翻,就是他打给方炽的,和Justin打来的一样多,那么长一串,同样一种卑微、差不多少的可怜。
    几乎已经是个习惯了,他轻轻点中方炽的号码,从第一声铃响,心就咚咚跳,越是期待就越惶恐,他甚至怕方炽真的接起来。响到第三声,他受不了了,干脆挂断电话,刚挂断,手机又响,他吓得一哆嗦,看是Justin,不耐烦地接起来。
    “老师!”听得出来,Justin带着一种受了垂青似的狂喜:“你在哪儿呢,我朋友从智利带回来两箱好酒,我现在在你家附……”
    高准毫不怜悯地打断他:“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痴痴地说:“老师,我真的想你……”
    高准只回了他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他说:“别想了,我们就那一次。”
    手机关机,他窒息般地深呼吸,远处灰蒙蒙的路面上走过来一个人,那么空一条路,显得身影孤零零的,应该也是晚归的猎艳者。天气已经很冷了,他只穿着短袖衣,一条旧牛仔裤,球鞋脏兮兮的,没戴帽子,雨滴在毛寸的短发上凝了一层水珠。
    太普通的男人,高准一瞥就要把眼睛移开,就是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认出那个人了,从他曲颈的样子,从那手臂的形状——就是那双手,紧紧箍着他,撕扯他的衣服,蹂躏他的身体,粗暴地殴打他……高准惊恐地贴住卷帘门,慌乱地别过头。
    那人走到跟前,看猎物似地,也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天黑,他走过去,高准颤抖着捂住嘴巴,走了两步,那人又折回来,隔着薄薄的一层雨帘,盯着他看。
    “我操!”他突然喊了一嗓子,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喜”二字形容:“这他妈不是老相好嘛!”说着,他调转方向,冲着高准来了。
    高准吓白了脸,也不知道跑,上次那混蛋戴着帽子,这回看清脸了,圆脸盘高鼻梁,一对笑眼儿,单论长相,很有些可爱的少年气:“后来我又去那个停车场堵过你,”他一缩头钻进屋檐,和高准站了个对面,重逢恨晚的样子:“没堵着!”
    “你……认错人了。”高准扭身想走,那家伙一脚踹在卷帘门上,“咣当”一响,被门带着,高准全身都在摇晃。
    “错了?”那人没有一点施暴者该有的惭愧,反而引以为傲似地说:“不可能,”他两手插进屁股兜,很流氓地拱起腰背,凑近了,嗅着高准耳后的味道:“你这么高级的货,尝过一次,一辈子也忘不了。”
    牙齿控制不住磕在一起,手指攥得快失血了仍然没有知觉,这才是真正的恐惧,高准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天上变了风向,雨丝斜斜打着眼睛,他拼命想着方炽,幻想着他会来救他。
    “怎么,开始出来玩了?”那人把厚重的身体往他身上压,变态似的,用鼻尖在他脸上颈上乱蹭,高准没命地躲,边躲边在他身体底下使劲扭摆。
    “咱俩玩玩?”那人的声音变了,变得粗哑,似乎亟不可待,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冰凉的,钻进大衣去解他的皮带。
    “不、不要!”眼泪要涌出来,高准强撑着,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得七零八碎,他记得方炽说过,要拖延时间,然后找机会逃脱:“不要在这里……”
    显然,那小子吃他的软,色情地,用下身狠狠撞了他两下,撞得卷帘门吱吱嘎嘎:“那上我家?”
    高准不肯动:“你不怕……我报警?”
    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那小子哈哈大笑:“你跟警察说什么,说你一个大男人让我操了?笔录、拍照、压指纹,然后让穿白大褂的老头子摁在铁床上做肛检?”
    高准很难堪,两颊上有一抹羞愤的红痕,但没说话,那人拽他:“走啊,等着我软啊。”
    雨还在下,高准被拖着走出小街,街外是大路,路口有几辆等客的出租车,他知道不能上去,突然使了把力,搡开那个人撒腿就跑,但那人的反应太快,往前抢一步,胳膊一伸就把他捉住了。
    “跑什么,”他像个老情人,搂着他腻腻地说:“跟我玩情趣啊?”
    高准紧张得都快落泪了,颤颤地,被推进出租车,司机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常年在这种地方等活儿,连最起码的好奇心都消磨殆尽了。
    上了车,那人像长到了高准身上,紧紧揽着,逗小姑娘似地摸他的脸,高准求助地盯着倒后镜,司机看见了,但没理会。
    那小子的家不远,起步价就到了,付了钱,他把高准从车上往下拖,边拖,还很客气地对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哈,这跟我闹别扭呢!”
    司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管他们这趟闲事,高准绝望地挣扎,衣服都挣乱了,那小子从背后抓着他两只手,几乎是抱着他往前走。这是个老式小区,坏墙皮破楼梯,中间高准试图跑过两次,都被揪回来。
    三楼,那小子掏钥匙开门,锁轴转动,露出一条门缝,这是最后的机会,高准像虎口的羔羊,哀声连连:“让我走吧,求求你……”
    “跟谁睡不是睡,”那人把他推进屋,砰地关上门:“跟那么多人玩过了,到我这儿装什么纯情。”说着,还在门口,他就把高准亲住了。
    口水淋漓的一个吻,高准瞪着他,刚想咬,被他翻过去压在墙上,他想反抗,又被拽掉了裤子,他听见吐口水的声音,然后屁股就被扒开了。他拼命拉拽那家伙的手腕:“套子……”他小声说:“戴上套子……”
    那人开始在身上找,翻来翻去找不着,高准从西服兜里掏出一只,颤巍巍往后递,那人接过来用嘴撕开,很恶劣地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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