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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光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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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染上的。”
何斯年一愣,随即垂下了眼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
哪知顾清久骤然暴起,猛地冲到床边提着何斯年的衣领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声,在安静得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我有没有说过叫你不要碰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有多害人你知不知道!你瞧瞧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也要像舒长华一样吗!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南京走!你说你是何斯年还是舒长华!你是不是舒长华!你是不是!”
顾清久面容狰狞,声音震耳欲聋,死死地瞪着何斯年。
顾清久习过武,有些力气,刚刚那一下子使了狠力,何斯年的右脸先是出现一个红手印,随即高高地肿了起来。
何斯年被他这一吼吼得愣在原地,觉得委屈得不行,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也是死死地瞪着顾清久。
也不管脸上火辣辣地疼,冲着顾清久就吼了回去,
“舒长华是哪个龟孙子我他妈不认识!我他妈是缺心眼吗去招惹这些东西!我他妈染上这破玩意还不是因为你!你他妈瞎找的什么破医生!你他妈怪我!我他妈怪谁啊!”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何斯年声音到后来都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却愣是有骨气地没哭出来。
说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只顾乱吼一气发泄个痛快。
顾清久猛地薅住何斯年头发,盯着何斯年的眼睛如刀子一般锋利,
“你自己不招惹这种东西难道还有人硬往你嘴里灌?”声音也冷如刻刀,“自己戒不了这玩意儿还怪给你请的医生不好?”
何斯年的头被迫仰起,盯着顾清久的眸子也是倔强的要命,死死地盯着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这样互相瞪了许久,何斯年终是忍不住,带着哭腔冲着顾清久大吼,
“顾清久,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薅住头发的手使的力道更大了些,何斯年的头仰着的幅度更大,头皮也隐隐发疼。
顾清久看着何斯年,脸上浮出一丝讥讽的笑,
“我混蛋?也比你混账好!”顾清久冷冷地看着他,他似乎有些被气昏了头脑,眼前的人到底是何斯年还是舒长华他已经分不清,当初没能好好教训舒长华,今天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
“有没有给你说过不许碰鸦片。仗着平时我纵着你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想玩一玩是吧。”
何斯年心如刀绞,却不知道说什么,只用倔强的眼神看着顾清久。就像小孩子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事情一样看着父母。
顾清久被这眼神激得发怒,“怎么?你还觉得我委屈你了?”
“想玩鸦片是吧!还是高纯度吗啡是吧!”顾清久抓起旁边桌上的吗啡掐着何斯年的脖子就往他嘴里塞。“来啊!你吃啊!”
何斯年被弄得喘不过气来,使劲摇头,紧闭着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嘴唇接触到吗啡的味道让他体内的某种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被顾清久这一举动弄得心头发凉,喘着粗气看着顾清久,双眼赤红地吼道
“顾清久你丫少折腾我!要不是你请的医生,我的药里怎么会有吗啡粉末!你请的医生给我下了药!我他妈染上这玩意对我有什么好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得挨你的耳光挨你的训!”
顾清久提着何斯年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似乎也平静了一些,刚刚的反正过激,他竟然没有克制住。
何斯年的话里好像确实带着委屈,他带着颤抖的手点燃一支烟,恶狠狠地猛吸了一口,“怎么回事?”
何斯年委屈地瘪了瘪嘴,转过头去不说话。
顾清久看着何斯年许久,才摸了摸何斯年的头,声音放缓了一些。
“到底怎么回事。”
何斯年这才转过头来,眼睛通红,恨恨地看着顾清久,一字一顿地说
“李医生给我开的药里面有吗啡粉末。”
顾清久眸色一沉,“确定吗?”
他这么怀疑的一问,何斯年更是委屈,这话明摆着是不信他。
脸上表情也淡了一些,“马岳家的大夫看出来的,信不信由你。”
顾清久脸色也沉了,他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李梵光近几年才日本留学回国,为人恭谨温和,心地善良,家里背景也不差,与南京方面也是势不两立。所以他才放心地用李梵光。更何况李梵光在日本读书,在上海甚至国内根本没有任何根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怎么会是他。
何斯年看顾清久一直沉默,以为他不相信,心头瞬间凉透了。
耷着眼皮,“清哥你别不信我,我何斯年也不是没骨气的人,这鸦片,我一定会戒掉。”
何斯年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颤抖,埋着头,眼泪花又开始打转儿。
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要是看不顺眼,我就自己回北京城去。”
可是会北京去又能干什么呢?在鸦片没有戒掉之前,他不敢去找小虫子,也不敢去找师傅。
就像突然一个有家的人要开始无目的的流浪,何斯年彷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难过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顾清久看着何斯年的样子,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揉揉他的头发,温声对着他说
“我陪你一起戒。”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顾清久连着几天都在家呆着,军部的事儿都推给了傅桥。
弄得傅桥来家里蹭饭的时候饭量都大了不少,每顿还得有糖醋排骨。
倒是何斯年不像往日一般跳脱,只是沉默。傅桥也是个聪明人,看出来了些什么,也不问,依旧是一副插科打诨痞痞的模样。
而每次发瘾的时候,也是何斯年最难捱的时候,他最丑陋、最癫狂的一面会在顾清久面前展露无遗,他想克制,可是没有办法。
“唔……嗯……”何斯年蜷缩在床上,皱着眉头痛苦的模样。压在喉咙里的痛苦呻、吟,使他看起来脆弱不堪。
浑身如同蚂蚁爬过,意识就快要消失,他想念那些白白的药片。
不能吃,要是能发在眼前看看也挺好。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开始臆想那些药片放入嘴里的味道,在经过口腔、喉管、胃部知道血液之后,他会感到全身通畅,那种舒适的感觉让他迷恋不已。
何斯年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十分满意的咕噜的声音,就像是在吞咽某种东西。
可是想象之后的满足让他更加空虚,他开始不断地舔着嘴唇,想要找到那种味道。越是找不到,他就越是焦躁。焦躁得磨蹭着床单,似乎这样能够使他好受。
一片混沌的意识。
顾清久站在窗边,抽着烟望着窗外的梧桐,眼神深邃而复杂,夕阳的阴影落在他脸上,使他看起来平淡却刚毅。
抽完烟,他转过头看向何斯年。何斯年在发瘾的时候永远都背对着他,即使是已经无意识,只要他在,何斯年必然会这样做。
他不知道,那是何斯年下意识的动作。
他知道抽大烟之人犯瘾时的丑态。
顾清久看着何斯年的身子不断在床上磨蹭,发出痛苦的战栗,床单被他扣出深深的印子,然后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然后再深深地陷下去。
顾清久弹掉手中的烟头,端起茶,过去扶起何斯年,喂他。
何斯年喜欢他泡的茶。
茶是他亲手泡好的,一支烟的功夫足够使温度变得合适。
何斯年僵硬着不肯起来,顾清久也不说话,只是强硬地把何斯年扶了起来,将茶放到了他嘴边。
何斯年在顾清久的怀里轻轻抽搐,双眼也通红,没有要把茶喝下去的意思。
顾清久将茶又往他嘴边送了送,示意他喝下去。
何斯年这才颤抖着开口,
“清哥,你杀了我吧。”声音轻飘飘的,真就像快要死的人。
顾清久没说话,只是将茶依旧放在他嘴边。
何斯年突然对这种沉默显得烦躁不堪,砰地一声将顾清久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我叫你杀了我!”何斯年似乎已经癫狂,全身的痛苦还有这种无意识的混沌让他恐惧,似乎只有死是最好的解脱。“叫你杀了我啊!你没听到吗!”
说着爬向顾清久去摸他别在腰间的枪。手因为药瘾显得十分颤抖,或者说他全身都在颤抖。
颤抖着摸到枪盒子,颤抖地想要解开,灵魂都在狂躁地颤抖着叫嚣着死去吧!就这样死去吧!死去就解脱了!
死去就不会这么痛苦,死去就不会看见清哥冷漠地脸,死去就不用每次发瘾都看见小虫子清哥与师傅!
死了,一切都好了。
顾清久眸色深沉,按住了他在腰间的手。
以最迅速的速度将枪盒子里的枪摸出来,对准了何斯年的脑袋。
何斯年只是呆愣在那里。
顾清久轻轻扣开保险栓,咔哒一声在沉默的房间显得异常突兀。
何斯年瞪大着眼睛,全身依旧是不停止的战栗。
沉默,沉默,何斯年颤抖着等待扣动扳机的那瞬间。
随即是一声爆炸似的嗡鸣在耳边响起,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让他感觉像是身处幻境。
那颗子弹打在了窗外的梧桐上。
老旧的法国梧桐在初秋的时节已经飘絮,子弹的力道让飞絮开始飘落,暗黄色的飞絮和夕阳的余晖显得交相辉映。
安静而和谐的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
何斯年似乎在这一瞬间,身体里那些极度渴望叫嚣着疯狂着躁动着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耳畔是一片安谧。
何斯年颓然般倒在顾清久怀里。
然后顾清久轻叹般的声音响起,
“我要是想要你死,你活不到现在。”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顾清久觉得,犯错的小孩,还是得给足了交心,即使这错误不是他有意要犯。
何斯年戒鸦片的方式在顾清久的参与下有了些改变。
吗啡被顾清久处理掉了,但他不知又从哪里找来了一瓶,就放在何斯年眼前。
何斯年的瘾已经快要戒掉了,每次发瘾的时候也变得意识不再十分凌乱浑浊。
但顾清久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
只有近在眼前也不为所动,才算真正戒掉了。
有些东西就像这种瘾,他也没戒掉。
何斯年一开始倒是有意识的在控制自己,在顾清久的强迫下他只能看着那一堆放在茶几上的药片。
瘾还是没有完全戒掉,即使自己不想,可是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开始臆想药片吞下去的感觉。
然后在意识混沌之中将手伸向那些吗啡。
顾清久总是会在何斯年的手最接近吗啡的时候遏制住他。
何斯年有时会变得狂躁,会打翻茶几上的所有东西。
有时会手接触到吗啡,他会贪婪地舔去沾在手上的吗啡粉末,然后会挨顾清久的一巴掌。
有时会哭喊着让顾清久一枪毙了他,他不喜欢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有时会难受得在地上打滚,有时会在意识模糊之中和顾清久来一个狂热的吻……
顾清久在无限包容他的时候和他一起难受。
他会安抚地摸何斯年的头发,会轻轻地吻他的脸颊,也会用让何斯年无比安心地声音告诉他,
“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何斯年的确是过去了,在三个月以后。
一场秋雨一场急,深秋时节在窗外细雨到来的时候,也悄然而至。
何斯年微微打了个冷战,将怀里的小黑抱紧了些。
在经历了地狱一般的夏天以后,他终于是翻过了这个坎儿。
经过这三个月,何斯年瘦得不成样子,他本来底子就虚,经这么一折腾,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病怏怏的。
只是那股子和以往的精神气儿,似乎又回来了一些。
他看着眼前的吗啡片,面不改色。
“真不想了?”
何斯年笑着摇摇头,“不想了。”
顾清久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丝笑模样,伸手摸摸何斯年的脑袋。
何斯年十分受用的模样,也伸手摸了摸怀里小黑的脑袋。
小黑眯着眼睛,惬意地发出一声“喵——”
何斯年软软地倒在沙发上,一边将小黑举起来逗乐子,一般漫不经心地说道
“清哥,咱认识都快一年了吧。”
顾清久淡淡嗯了一声。
何斯年又像是感叹似的说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啊。”
顾清久看他一眼,并未搭话。
何斯年看着全身通白的小黑,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这人的命咋就那么奇怪。”何斯年捏了捏小黑的爪子,“一年前我还跟着小虫子和戏班子跑江湖呢,如今却待在你这上海司令官儿的宅子里。”
何斯年絮絮叨叨的,似乎感概颇多,
“当初我还差点被你一枪打死呢。结果稀里糊涂就被你带走了。”
“结果连小虫子和师傅都一起丢了。”何斯年又挠了挠小黑。
说着转过头去看向顾清久“清哥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开枪啊。”
顾清久看着他,依旧没说话。
何斯年也不计较,脸上依旧是笑着,如同劫后余生的人回忆生命中所有的美好然后感谢上苍的恩赐。
“后来天天跟着你去军部,老想着没准你也能给我混个官儿当当。”说到后面又微微瘪嘴,“可你老不答应。”
“我还想着要是能飞黄腾达,就让小虫子和师傅过上好日子呢!”
“小时候小虫子老是让着我,什么好的都给我,我还总像个拖油瓶一样。”何斯年看着小黑,就像沉浸进了深深的回忆,“我也不能老这么拖着他们啊。”
“我觉得我我也不是那种什么本事儿都没有的人吧,只要有机会。”接着又瘪下嘴去,“可是没想到到了清哥这里还是个拖油瓶。”
“老让清哥惯着我,还莫名其妙染上了毒瘾,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顾清久看着何斯年瘪着嘴像个小孩子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何斯年的头发。
“不是拖油瓶。”
何斯年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只是后来何斯年问的一句话,让顾清久的手轻轻一僵,
他问,“清哥,舒长华是谁?”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顾清久手微微一僵,浓墨般漆黑的眸子看着何斯年。
何斯年一愣,怎么了?他记得戒瘾的时候顾清久问他是不是舒长华什么的,今儿个想到就是顺口一问。
顾清久看着何斯年许久,才回到道,
“你就是舒长华。”
何斯年被这一回答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舒长华,他是何斯年。
何斯年对着他摇头,“我不是。”
顾清久像是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对,你不是。”
何斯年更加云里雾里。
这两天傅桥也来的特别勤,顾清久为了给何斯年补身子,每天的菜都弄得十分丰富营养,傅桥顺着他的狗鼻子问着就过来了。
顾清久因为老是陪着何斯年,把傅桥累得够呛,所以也没说什么,反正傅桥也是蹭饭蹭惯了。只一点,除了糖醋排骨,无论什么东西,都得何斯年吃舒服了,他才能动筷子。
对此,傅桥只能表示,真是个大爷。
那天何斯年瞧着顾清久进了书房,突然神神秘秘地把傅桥拉到一边,
“桥大眼儿,问你个事儿。”何斯年觉得,没准清哥口中的舒长华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傅桥一乐,“哟呵,什么事儿啊,怎么不找着你清哥问?”
何斯年眼睛眨巴,“你认识舒长华吗?”
傅桥一愣,古怪地笑了一声,“认识,化成灰都认识。”
何斯年眼睛一亮,“那你给我说说他呗!还有,清哥问什么说我就是舒长华?”
傅桥笑得有些阴阳怪气,“你是从哪里知道舒长华的。”
“清哥嘴里听到的。”何斯年嘟哝着,“他还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是不是舒长华。”
傅桥轻笑一声,“他倒是魔怔了。”说着看向何斯年,“你想知道他是谁?”
何斯年好奇心重,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傅桥笑,“那你明天跟着顾清久来军部吧。”
第二天何斯年当真跟着顾清久去了军部。顾清久处理军务文件,何斯年就在军部里乱窜,找傅桥。
“小破孩!”
听见叫声,何斯年回头,傅桥远远地站在军部门口。何斯年跑过去,一脸期待地看着傅桥。
军部外面停着车,傅桥上前打开车门,“上车。”
何斯年没多想,上了车。“桥大眼儿,咱去哪儿啊。”
傅桥瞄他以前,“我家。”
何斯年点点头,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建筑物,又转过头看向傅桥,
“要不你先给我说说呗。”
傅桥没理他,只答了一句,“快到了。”
车在一处宅院面前停下,与顾清久家的风格迥然不同,复式小洋楼,与这上海滩新兴的潮流毫无违和感。中西混合的搭配,中式宅院与欧式洋楼的结合,并没有极尽奢华,却也显得与寻常百姓的不同。
宅院门口有两个守卫,看见傅桥回来,对傅桥点头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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