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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期节目昨晚已经在线上播出，凌暮的天然招黑体质使他又一次上了热搜。无非是各种‘正义使者’给路人科普他在前一档节目里子虚乌有的黑历史，用各种断章取义的截图与节目片段给《偶像养成记》的观众‘排雷’，顺势洗一波他昨天节目中亮眼表现所圈的粉。论坛上关于凌暮的黑料楼一夜之间盖的更多了。
　　等戏之余，晏秋景又低着头开始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的打字。生活助理小琳把一杯冰拿铁放在他手边，看到晏秋景一脸的苦大仇深几乎要把屏幕按碎，实在没忍住站在他身后好奇的往他手机上探了探头。
　　“？！”
　　目光对上屏幕的一刻小琳的表情裂了。
　　“景哥，你，你为什么不干脆买点水军？”她有些一言难尽：“以一敌百很有快感吗？”
　　晏秋景正身披马甲在攻击凌暮的微博评论区与喷子激情对骂，头也不抬道：“买的水军都太不走心了，哪儿讲得出我们家暮暮万分之一的好。”
　　小琳看着晏秋景手指飞速敲击下的生殖器问候，心想您也没说出什么东西来好吗？
　　只见晏秋景跟一个死缠烂打的凌暮黑对骂了十几个回合的后突然咬牙切齿道：“操，我今天非得骂死这个傻逼不行。”小琳又忙凑过去看。屏幕上是对面发来的一句阴阳怪气的：随便你骂，反正你家蒸煮注定是要糊穿地心的＇粉兔子＇＇粉兔子＇
　　晏秋景把屏幕按的啪啪响：你家蒸煮原地爆炸！你家蒸煮在天上飞！
　　小琳看着对方头顶上带着明晃晃的艾迪：晏秋景的小狐狸。她不可置信道：“……景哥？！”
　　两人的撕逼终于结束在对自己恶毒的诅咒上，晏秋景心满意足的把手机扔在一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悠哉悠哉道：“哎，你今天给我们家凌暮投票了吗？”
　　小琳连忙掏出手机给他看已投页面：“投了！”
　　晏秋景往她递过来的屏幕上瞟了一眼，不爽道：“你怎么连个会员都没有？赶紧冲个会员，每天可以多投两票。”
　　“……好的老大。”小琳忙不迭去冲了会员。没办法，谁让自家老板是个老婆奴呢。
　　晏秋景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凌暮发来的短信。他忙拿起来解了锁，却看到对面只发来了短短的六个字：
　　…交手机了，勿回。
　　晏秋景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他叫：“小琳。”
　　小琳正偷偷摸摸的准备将仅剩的一票投给自己的one　pick，冷不丁被点了名吓了一跳，忙规规矩矩的将最后一票投给自家老板娘，笑的一脸殷勤：“景哥我投好了。”
　　晏秋景点点头，边在手机备忘录里添加晚上八点守直播的提醒，边叹道：“你景哥好苦啊……”
　　凌暮把手机设了锁后才关机交给来寝室收违禁品的选管姐姐，选管身后有摄影师扛着机器跟拍。
　　选管温柔的问：“确定都没有什么违禁品了吗？除了日常用品和衣物都要交哦。”
　　凌暮摇摇头说：“没了。”
　　宿舍是六人间，他和一个五人团被分在了同一间。另外五人明显很懂得为自己抢镜头，简单交个违禁品，你拆穿我，我告发你，一来二去笑闹好半天才把东西交完。
　　凌暮坐回床上看着床头还没开启的摄像头打了会儿呆。
　　从今晚八点开始，这里所有的摄像头将会记录下他们的每一个行动，同时直播窗口下会开启实时投票，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在全天24小时下都保持一个良好正面的形象，也许随随便便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极大的影响到他们的排名。
　　晏秋景也会在屏幕那边看着他的吧。
　　在凌暮出神时，宿舍内的五人已经嬉闹着离开了。
　　从昨晚住进宿舍开始，他们中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和他打过招呼。凌暮自然不是那种会用热脸贴他们冷屁股的人，反正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并不在意。
　　晚上八点直播开始后将会发布第一个任务。
　　凌暮看了看时间。五点四十。他从床上下来准备去食堂吃饭，从走廊通过时看到前面选管和跟拍摄影师堵在楼道旁的宿舍的门口。
　　要是下楼就得从几个人后面挤过去，凌暮便站在原地想等他们走了自己再过去。选管无奈的和宿舍里的人说着什么，屋内不时响起笑声。他等了一会儿，见几人看上去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姐姐在等一小会儿，我打完这一局就交，我不能坑队友啊你说是不是！”袁来趴在床上在手机上一边热火朝天的按着，还不忘分心对旁边不停催促的选管耍赖道：“哎呀，马上就五个月不能打了，你让我过完这把瘾呗。”
　　旁边的舍友们明显和他已经混熟了，坐在他床边的男孩儿口无遮拦的调笑道：“别这么绝对，说不定你下个月就能回家打游戏了呢。”
　　袁来蹬了他一脚，骂道：“你丫嘴真欠。”
　　凌暮正从他们身后挤过去，袁来扫过来的目光看到他，喊道：“哎凌暮，等我会儿。”
　　他从床上跳起来游戏打了一半也没退，直接扔进了选管手里的箱子里，从人群间挤出来自来熟的想把胳膊往他肩上搭。
　　凌暮有些不自在，下意识侧身避开他的手。袁来的手搭了个空，凌暮这才有些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
　　好在袁来倒没在意，问：“吃饭吗？一块？”
　　凌暮点头“嗯”了一声。


第十章　
　　袁来坐在对面用筷子在清汤寡水的饭菜里戳了戳，看起来不太有食欲的样子。
　　凌暮一向对吃的不挑，安静的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他挺奇怪袁来为什么叫住他的，但对面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便也没问。两人一直保持着默契的宁静，一直到凌暮吃完饭端起餐盘起身，袁来也从对面站了起来，把没动两口的餐盘和他一起收走。
　　两人一起从食堂出来往外走，袁来问：“抽烟吗？”
　　凌暮看了看周围没几步就能看到的摄影机，说：“在这儿？”
　　“……”袁来宛如看智障的眼神望着他：“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由于现在节目组还没有发布学习任务，偌大的集训楼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影，但为了保险起见两个人还是去了集训楼二层的洗手间。
　　袁来把洗手间门闩插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给他，凌暮没接。袁来把手伸回来把烟叼在嘴里点燃，含着过滤嘴问道：“不抽你跟我过来干嘛。”
　　“我以为你找我有事。”凌暮靠在洗手台边淡淡的说：“我们俩好像没熟到可以一起吃饭的地步。”
　　“……有人说过你说话很讨厌吗？”袁来夹着烟道：“我就是不想跟他们吃饭而已，你又刚好路过。”
　　“嗯？”凌暮抬眼看他，有些不解：“你们看上去挺熟的。”
　　“才认识一天能熟成这样不觉得假吗？”袁来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讥讽：“就差把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凌暮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袁来在第一期节目里出尽了风头，目前来说关注度相对较高，前期镜头肯定不会少，所以借机蹭镜头的便蜂拥而至了。
　　他问：“你就这么怕被抢镜吗？”
　　“是啊，”袁来从嘴里吐出一团白雾，语气中带着少年特有的轻狂气傲：“我自己赢来的镜头凭什么分给别人？”
　　“……你说话也很讨厌。”凌暮报复般的回道。
　　袁来笑了起来，说：“彼此彼此。”
　　所有选手在集训楼大厅集合。八点一到，周围所有摄像头一起亮起红灯。
　　凌暮已经换上了队服站在队列的第二排一侧非常不起眼的位置，他下意识朝最前方的摄像头亮起的位置看了一眼。
　　提前十几分钟就开始抱着平板守直播的晏秋景只用了一眼就从一百个穿着同款不同色卫衣，年龄相差无几的人群里找出了凌暮，隔着屏幕对上了他的目光。晏秋景笑了，他曾经教过凌暮很多次如何找镜头，这还是凌暮第一次学以致用。他知道，凌暮找的不是镜头，是他。
　　小琳勾着头凑过来看了半天，问：“景哥，嫂子在哪儿呢？”
　　晏秋景一门心思都在近一个月没见的凌暮身上，哪里还听得到她说话。
　　凌暮拿着手里刚刚发下来的卡片，手心有些湿润，如打鼓般的心跳声又一次冲击着他的耳膜。
　　这是昨夜节目播出截止到今晚八点的投票结果。制作人代表站在众人面前微笑着催促道：“快打开看一看你们给观众留下的初印象排名吧。”
　　凌暮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卡片。卡片上是硕大的红字：86
　　浑身的血液一下凉到心底。
　　果然。
　　旁边的袁来用手肘捅了捅他，小声问：“你多少？”凌暮合上排名卡，说：“垫底。”
　　“不应该啊？”袁来诧异道：“你第一期镜头那么多，怎么会？”
　　凌暮双唇抿成一条线，没说话。
　　直播摄像头是固定的，拍不到他们手中的排名卡，真正的排名需要在下周节目播出时才会公布。
　　晏秋景一看凌暮的表情就知道名次不会好。他心疼的不得了，立刻点击了直播窗口下的投票通道去给凌暮投票，一边跟小琳交代：“去群里通知一下每天投票打卡，每个月汇总一次，”屏幕上跳出一个窗口，他没注意看随手点了确定，接着说：“投票最多的加奖金。”
　　“……好的老大。”
　　小琳掏出手机在晏秋景私人团队群里发道：
　　景哥让我来通知一下大家，从今天开始每天登陆水蜜桃平台给凌暮投票，并截图发在群里，大家互相督促，每月投票最多的加奖金。请大家踊跃开小号，并发动亲朋好友共同投票。
　　你不搞我不搞，嫂子就会被打倒！
　　你一票我一票，嫂子马上就出道！
　　排名公布结束后，制作人代表一脸慈爱的鼓励道：“我相信现在有很多选手目前的排名不尽人意，但从现在开始，无数的观众将在这三百个摄像头下关注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你的努力再也不会被埋没，排名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加油未来的偶像们。——现在开始主题曲发布，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有三天的时间学习唱跳主题曲，三天后的晚上八点你们将在这里接受二次评级考核……”
　　主题曲在大屏幕上播放起来，凌暮听到旁边的袁来低声骂道：“操，好难。”
　　“你注意一点，小心有收音。”凌暮压低了声音说。
　　“放心吧，我看过了没收音设备，那小摄像头收不到这么远的音。”袁来一脸苦瓜相看着屏幕，又骂了一句：“这个舞好他妈难啊。”
　　小琳拿着手机低头划动着，突然脸色变了变，她拍着晏秋景叫道：“景哥！”
　　晏秋景正皱着眉头放飞脑洞推测着凌暮和身边那个男孩儿窃窃私语的内容，没理她。
　　“景哥景哥！”小琳又拍了拍他。
　　这人谁啊？宝贝儿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哎说个话而已你们俩凑这么近干嘛？
　　晏秋景咬着后槽牙看着第二排角落里的两个人，心里涌上一阵醋意。
　　“景哥景哥景哥！！”小琳又着急的叫了他几声，晏秋景没好气道：“说。”
　　“你看！”她把手机递给他。
　　他接过来瞟了一眼，眼皮骤然一跳。
　　微博热搜榜一赫然躺着两个名字：晏秋景　凌暮
　　晏秋景的第一反应是：不会吧，难道那天在机场被拍了？
　　第二反应是：完了，会不会影响凌暮比赛？
　　他忐忑的点开这条热搜，映入眼底的……竟然是他几分钟前自动分享的一条微博：我在线上直播中为我pick的凌暮选手投了一票。请点击链接和我一起为喜欢的选手加油吧……
　　他的表情有些石化。
　　随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凌暮的排名能涨了！
　　第二反应是：凌暮要生气了！
　　小琳弱弱的问：“……要不要公关一下？就说被盗号了？”
　　晏秋景看了眼腿上的平板，画面里，站在角落中的凌暮正神情专注的跟着台上的舞蹈老师学习主题曲舞蹈。
　　他望着凌暮的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


第十一章　
　　凌暮自幼学习舞蹈，早已打下了扎实的舞蹈基础。才跟着老师跳了两遍就已经能将动作记得八九不离十。在别人还在苦记动作时，他已经开始抠细节了。
　　他从集训楼出来时才刚过十点，其他人基本还都在集训大厅练舞。他推门迈进空荡荡的宿舍楼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早回来，但现在再回去未免也太刻意了些……凌暮暗自叹了口气往自己宿舍走去。
　　凌暮回宿舍以后拉开柜子翻了翻，在最下面拿出一个未拆封的袋子，袋子外面贴着一张写了‘睡衣’两字的便利贴。他伸手抚了抚上面的干净利落的字迹，拿着进了浴室。
　　凌暮洗完澡把睡衣套上时才发现这睡衣的款式有些眼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晏秋景上部电影里的某一场夜戏造型中穿到过的同款睡衣，他记得当时随口提了句好看，晏秋景托人从国外订了很久都没订到。
　　凌暮心里暖烘烘的。
　　晏秋景从直播通道开启便一直关注着凌暮的一举一动，到看他进了浴室，自己才忙不迭的放下平板也冲进浴室飞速洗了个澡，出来以后套上给凌暮买的同款睡衣强行情侣装了一波，美滋滋的躺回床上。
　　凌暮趿着拖鞋从浴室走出来后径直爬上了床，扣上耳机倚在墙边开始学习唱主题曲。
　　从未接触过系统的音乐学习的凌暮在唱歌方面实在吃力，他手里拿着歌词纸跟着耳机里的音乐低声哼唱着，殊不知镜头这边的凌暮个人宿舍专区的直播间已经被挤爆了。由于晏秋景的一条微博引发的热搜事件，目前为止已有数十万观众正一齐挤在这里围观欣赏着凌暮抱膝团坐在床上可以称得上是完全不在调上的主题曲演唱。
　　可能是歌词比较拗口，凌暮时不时就会口胡一下，每次唱错了他就会在自己嘴上轻拍一下。晏秋景看着他的小动作，好像突然get到送凌暮来参加这个养成节目的乐趣了。
　　他私下很少能听到凌暮唱歌，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学歌的时候这么可爱。
　　晏秋景的脸笑的都有些僵了。
　　“你唱歌真难听啊。”袁来靠在他宿舍门边吐槽道，也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了。
　　凌暮摘下耳机冷冷地回道：“你跳舞也很难看。”
　　袁来险些脱口而出的“我操”在嘴边打了个转，硬生生变成：“我……教你？”
　　“啊？”
　　“啊什么啊。你教我跳舞，我教你唱歌，等价交换。怎么样，干吗？”袁来仰着头看着上铺的凌暮，凌暮想了一下，回答：“干。”
　　袁来愣了愣，突然捂着肚子笑道：“哎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讲脏话呢。”
　　“……”
　　袁来倒一点不客气，笑完了直接几步爬上凌暮的床从他手里拿过歌词纸，说：“今天太晚了，懒得往舞蹈室跑了，我先教你唱主题曲吧，明天你早点起来教我学舞。”
　　凌暮看着他穿着裤子直接坐上自己的床，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袁来见他没说话，扭头问：“行吗？”
　　“……行，但是你能先把裤子脱了再上我床吗。”凌暮忍无可忍道。
　　“……那样不好吧，”袁来抬手敲了敲他床头亮着红灯的摄像头，说：“直播大哥。”说完他又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是上辈子捅了洁癖怪的窝了吗。”
　　晏秋景蹙眉看着他们，十分不爽。
　　深更半夜爬别人的床，真不要脸！
　　他心里酸唧唧的想：我也想爬！
　　袁来绝对算不上一个好老师，一句最多教他到第二遍，他要还学不会袁来的脾气就上来了。
　　凌暮也不是一个好学生，他发他的脾气凌暮练他的歌，反正最后都是袁来听不下去，还得压着火继续帮他纠正。
　　两个人诡异的和谐下，一个个邪教组织一夜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清早，晏秋景一边刷牙一边面带怒色的刷着微博。凌暮的搜索结果里被铺天盖地的‘袁凌’党占领，他一个不留神牙刷在牙龈上狠戳了一下，一股腥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晏秋景对着洗漱台前的镜子，无力的吐出一口掺着牙膏的血沫。
　　妈的，还不如满屏的喷子呢。
　　晏秋景洗漱完从浴室走出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他走过去拉开门，小琳举着手机急匆匆的问：“景哥你被盗号了？！”
　　“没有啊，怎么了……？！！！”晏秋景看着自己小琳手机屏幕上自己微博账号的最新点赞：
　　袁凌is_rio：昨晚的＃偶像养成记＃的直播有人看了吗？！这是什么浪漫偶像剧桥段？！！这段视频都他妈给我点进来磕！！！
　　视频内容为昨夜两人坐在床上学歌时的互动剪辑，被博主配上了粉色滤镜与偶像剧bgm后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单方面的注视显得是含情脉脉，双向的对视显得是你侬我侬，偶尔撞个胳膊碰个手臂被博主随便那么一放大，骤时显得是暗度陈仓。
　　要不是他晏秋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