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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口有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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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看到关唯大黑天的守在张飞宿舍门口等人家,又说说笑笑开了门进去,又关了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大热天的,五月份了,俩人进屋还要关门?关唯和他能有什么事,半天都不出来?那个助教平时看人的眼神儿就可肉麻呢,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呵,快走你的吧,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小人儿在心里说。
  等等吧,等他从屋里出来就走——另一个小人儿在心里说。
  你自己收敛起来,既然不可能,就别给对方任何希望——李杰说。
  几方相争,第二个小人儿占了上风。何景阳站在树下默默地等着,看到关唯全须全尾地出来,那扇门关上了,才赶快转身走开。
  可关唯的神态似乎不太对劲,而且那个助教目送关唯离开的眼神儿,还是那么肉麻!和一个学生聊天能聊到这么晚,他是有多闲?这帮人怎么还不滚蛋?
  李杰竟要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何景阳不解。
  “我就想弄明白当年和我哥好的那人是谁,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自己继续上学。”李杰回答他,“我哥要没这事儿,今年也是大四。说不准能找着什么线索。”
  “那你问过他们没?”
  “还没呢,找机会吧。都不是一个系的,人家也不一定认识他。再说,认识也不一定知道这事,知道了也不一定肯说。”俩人正说着,关唯回来了。
  何景阳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虽然不看关唯,但指向十分明显地说了一句“以后别那么晚往别人宿舍跑,你知道这人是好是坏,存的什么心?”
  关唯刚刚听了张飞一番话,本就又惊又羞,现在还要听装着和自己素不相识的何景阳数落,十分恼怒。
  关唯愤愤地看了俩人一眼,挑衅示威般地转身又出去了。
  何景阳气得胸口疼,可也没辙。
  赵大爷在门外边儿躺椅上听着收音机快睡着了,听见关唯说要用电话,也没睁眼,摆了摆手让他自己进屋去。
  关唯拨通了黄晋家的电话。
  “喂?”黄晋等了半天,没听到有人说话,倒是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象……啜泣声?
  “小唯?”
  “嗯。”关唯克制着哭声,小声应道。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明天我叫上刘泉去看你吧,都休息呢。”
  “不用,你们当天也回不去。再说我也可紧张呢,有学习小组的活动,还有……”关唯想说还有文学社布置的作业要写,又一想自己不用做了,反正也不会再去了,心下黯然。
  “嗯,那不去了。你是继续哭呀,还是咱们聊点儿别的。”黄晋听关唯的声音稳定下来,十分诚恳地问。
  “不哭了。”关唯不好意思了。
  电话里,关唯压低声音把张飞和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了黄晋。
  黄晋琢磨一会儿,十分肯定地认为张飞并没有恶意,因为他说的那句“我知道你也是”。
  黄晋问关唯,“你不觉得,这个‘也’字是在说他自己?他知道你的秘密,也把他的秘密告了你。再说你和何景阳也没关系,你怕什么?”
  关唯的大脑在如受惊的疯马般狂奔之后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仔细回想张飞当时那个怜悯又同情的眼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道张飞的意思,是他“也是”“喜欢一个男生”?
  一颗心虽然还是摇曳不定,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挂了电话,关唯满心惊疑脚步虚浮地飘回宿舍,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倒头就睡。
  睡觉真好。
  睡着了的感觉真好。
  只是有只手忽然抚上了自己的脸,有个声音带着哭腔低低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人是谁?对不起什么?
  管他呢,睡觉!


第47章 李玉的故事
  第二天的文学社活动关唯没去,周义下了课回来,告他说张飞在活动室等着,有要事相商。
  关唯说我不去,周义惊讶地看着他,问“要我回去和张老师说一声吗?”
  关唯心里一阵烦躁,知道这事也和周义发不着火,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往外走。
  走到活动室一看,门是关着的,窗户倒开着。
  关唯绕到窗口,打算看看有没有人在,听到里面传出李杰的声音。
  “不是我觉得您水平差,是我真得对写作没兴趣。您真认识我哥啊?那挺意外的,我以为没人记得他了呢。”
  “怎么会忘了呢?哎,你们俩长得可真像。那天在食堂我一眼看见你,又听说你是清河高中的,就猜到是李玉他弟。他现在干嘛呢?”
  “您和他很熟吗?”
  “还成吧,应该算是朋友,他要不嫌弃的话。”张飞自嘲地笑笑,“昨天我去找徐老师了,他说你的成绩很不错,考大学有什么打算吗?”
  “有啊,我就考云州大学。”
  “呵呵,追随你哥的脚步啊?”
  “他有什么可追随的?学他被人当个精神病人劝退吗?哈哈!”
  “什么精神病人劝退?李玉不是自己退学的吗?”张飞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慌了。
  “自己退学?”李杰激动起来,“如果不算被人家强迫承认精神有问题,倒也确实是自己退学。不过全拜他一个好朋友所赐。”李杰这个“好”字,咬得特别重。
  “什么好朋友?”张飞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时的从容和吊儿郎当。
  “他……那时候朋友多吗?您认识一个名字里有个树字的吗?”
  关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起周义说过张飞的本名“叫个什么树,反正听着挺怪的”,眼皮没来由地狂跳。
  “张老师!”关唯手撑着窗台,从窗户翻了进去,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
  李杰挑起眼皮看看关唯,一副“没事就给我出去”的表情。见关唯并不理会,便冲张飞说了句“我先走了,再找你。”
  李杰走了好半天,张飞才想起关唯的存在,魂不守舍地说,“本来打算和你俩聊聊我们走后,文学社怎么延续的事,今天先算了。”
  关唯看他这个样子十分可怜,早把昨晚对他的厌恶丢到了脑后。他想起黄晋的判断,也有一句话想问,张飞已经往门口走了。
  “张老师,是李玉吗?您喜欢的那个人。”关唯一急,这句话脱口而出。
  “是,可他不喜欢我,还躲了挺远。那个何景阳,他也喜欢你吧?”张飞脚步一顿,扭头看看关唯,“真羡慕你,好好珍惜。”
  文学社的课停了一周,张飞请假了,说是回学校处理事情。
  李杰好不容易遇着一个认识李玉的人,却不见了,火气有些燥,刻刀都拿不稳,雕刻作业更是做了个乱七八糟。
  关唯看着替他急,想告诉他张飞就叫张什么树,想告诉他,李玉的相框子就在张飞抽屉里躺着呢,想告诉他张飞喜欢他哥——可又不清楚前因后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张飞自己不说。
  倒是终于明白了李杰对自己和何景阳的态度怎么那么敏感。
  他对李玉十分好奇,很想问问李杰他哥的情况,可不敢。
  听李杰那天说的话,张什么树和李玉的关系,是李杰心里的一个大坎儿。
  是啊,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竟然因为一个喜欢自己的男生被迫退了学,换谁也不好接受。
  何景阳和赵炳才晚上去物理兴趣小组,旁边坐着王亚辉。
  听完课收拾东西,王亚辉的笔滚到了何景阳手边儿。
  何景阳给他递过去,王亚辉随口说道“这笔还挺好用的,是吧。”
  何景阳疑惑,“这我哪知道啊?”
  “哎?你没发现我这根和关唯送你那根一样吗?就是颜色不一样。那天我陪他给你买的,完了觉得挺好看,就自己又去买了一根。”王亚辉笑着问,“生日礼物舍不得用啊?”
  “哦,哦。”何景阳打了个哈哈混过去。
  从他说好要带关唯回家却失言的那天起,就不再敢奢望关唯能给他好脸色,现在忽然听到竟然真得还有个礼物和自己有关,心情十分跌宕。
  一想到关唯拿着礼物不知道该怎么送,最后只好自己收起来的纠结样子,何景阳心疼得要死,恨不得赶快抢过来,好让他舒心。
  他跑回宿舍反插了门,里里外外一通翻腾之后,在关唯枕头下面发现了那枝笔。
  何景阳捧着笔端坐许久,鼓起勇气,十分虔诚地在上面轻轻印了一个吻,把它又放了回去。
  一周后,张飞回来了。赵武出去打开水说碰着他了,李杰听了起身往外走。
  关唯看着李杰阴着脸出去,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
  他想找人说说,又担心自己小题大作,当然也无人可说。
  等了好久,李杰没回来。
  赵文赵武不知为什么打闹起来,碰倒了李杰的刻板,工具散了一地。
  关唯烦躁地洗着鞋,听那俩人从地上捡东西,数了半天,“一、二、三、四……就是少了一把,你再到床底下找找,滚进去了吧。”
  “没有,少的是最大的那把,要在我一眼就看见了,别是李杰自己拿走了。”
  俩人商量着,关唯忽然反应过来,“少什么了?刻刀吗?”
  “嗯。可能本来就不在……”赵武话音未落,关唯站了起来。
  “你俩一个在宿舍等着,一个去教室操场随便哪儿,见着何景阳让他赶快去张飞那儿找我!快快!”
  赵文赵武一头雾水,关唯已经飞奔出去。
  他有一千个理由不愿意也不敢相信李杰是故意带着刻刀去找张飞的,现在却也只能一边跑一边拼命祈祷: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哪怕让何景阳笑话我这种时候还是离不开他,我也认了。只要李杰别出事!
  他不敢叫赵文赵武去,因为怕自己预料错了,解释不清反而不好。
  可凭他自己,万一李杰要做什么傻事,肯定挡不住。
  李杰敲开张飞的门,愣了一下。
  一周不见,这人仿佛变了个样,周身上下蒙了一层灰似的,没有了以往的光采。
  “我一直等你来,给我说说李玉的事儿。”张飞给他拉了把椅子,自己斜靠在床头。
  李杰的手在口袋里攥了个拳头,狠狠握了握里面那件东西,坐了下来。
  “哥啊,心里种了一棵小树。”
  李杰一直记着李玉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深情而明亮,象会发光的星星。
  那是李玉被关在家里的第三个礼拜。
  李杰中考完了。大中小学校也都快放假了。
  为了李玉能在开学后回去上学,父亲让李玉把那个名字告诉他,他去找学校求情。
  求也求了,打也打了,李玉软硬不吃。
  “哥,你不上学了干啥呀?”李杰小心翼翼地摸着李玉背上被父亲用条帚抽出来的血痕。
  “等爸不生气了,哥出去打工,赚钱供你上大学。”
  “哼,大学不要你,我也不稀罕上。”
  “不是大学不要哥,是现在在大学里的那些人不要。你要上大学啊,等你成了大学里的那些人,就让哥这样的学生继续上学,好不好?”
  李杰听不懂李玉的话,他也不想搞明白“哥这样的学生”是哪样,他只觉得一向风光无限的在云州上大学的哥,忽然成了要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在家呆着的哥,实在开心不起来。
  “帮哥找纸笔,哥写封信,你开学了给到镇上寄出去吧。”
  那是李玉被关在家里的第七个礼拜,清河高中马上要开学,李杰也要离开家了。
  母亲整天以泪洗面,父亲整天唉声叹气,李杰一开始心疼李玉,后来就成了不满。
  “给你心里种着的那棵树写吗?”
  “嗯。”
  “那他呢?他还会去上学吗?”
  “会。哥就是要告诉他我很好,让他能安心上学。”李玉的声音温柔起来,李杰却心生恨意。
  凭什么犯错的是两个人,受惩罚的只有李玉?
  “你写吧,我看到名字会告诉爸,让他去找学校。”李杰把纸笔摆好,凶巴巴地说,李玉眼里的光倏地暗了下去。
  从李杰家往清河镇去的路上,要经过好几个村子,走几十分钟的山路。
  从李玉上初中开始,就常常在周末领着李杰去镇上玩儿,一早下山,晚上回来。
  一开始李杰嫌远不想去,李玉告诉他,山下有很多好玩儿的新鲜的东西,你都没见过。
  等到李杰一一见识过,就开始期待周末了。只不过玩儿得太累,常常是不等走到村口就又累又困,十次倒有八次是被李玉背回去的。
  直到李杰上了初一,自己敢一个人往山外跑时,李玉已经远在青中上了高三,功课紧张,又是大周末,兄弟俩相跟着回家也不过寥寥数次。
  算起来很久没有一起走过这条山路了。如果当时我答应帮他寄那封信就好了。
  几天后,李杰跪在李玉身边,从他口袋里扒出一封信。
  被雨水泡了一天一夜的纸上,字迹糊成一片,只有开头的“小树”二字清晰可辩。
  在家关了那么多天,饭也吃不好,又挨了好几顿打,撬门翻墙也挺费体力的,哥,你肯定挺累。再加上晚上下那么大雨,所以才会从那条背着我走了无数次的山路上滑下去吧?
  李玉还没有结婚,加之又是横死。虽然活着的时候是个大学生,死了也照例不能入祖坟。
  李杰本想自己终于有机会背着哥哥上一次山了,却用不着。
  他带着铁锹,在父亲指挥下,就着山脚挖坑起坟,把人葬了。
  至于李玉,父亲和来给家里报信的人说是那天有急事要去镇上,所以冒雨赶山路,不小心滑了。出门也没和家里打招呼,出事了家里人才知道他不在家。
  别人信了没有不知道,不过李家从此就没有在云州上大学的大儿子了,只有一个上了高中就常年不见回家的小儿子。
  冬天村里有人去清河镇赶年集,碰见过他放了寒假在饭馆给人洗碗,一双手泡得红肿皲裂。有心问询他几句,这孩子一张脸冷着没有表情,也只好作罢。
  “张一树,我叫张一树。李玉叫我小树,你说的这个朋友,是我。”张飞的声音又轻又低,李杰听了毫不意外。
  雕刻课上,助教问他们“张一树请假了,问问文学社的同学有没兴趣来跟两节雕刻?”
  “谁是张一树?”有人问。
  “带文学社的张飞啊。”助教答。
  从那时起,那把刻刀就没离开过李杰的口袋。


第48章 搞事情
  “你不叫张飞么?”李杰咬牙切齿地问。
  “李玉总和我说,他想飞得更高,看得更远。他走了,我就给自己起了这个笔名。”
  “呵,真是你啊?那你应该叫张碎。他最后没飞起来,碎了一地,血肉倒是横飞了。”李杰边说边走到床前,挥出了拳头。
  张飞猝不及防被打得躺到床上,伸手架住李杰的胳膊,“别急啊,先听听我的混帐事儿,攒一起一块儿打。”
  李杰愤愤地抽回胳膊,手又伸进了口袋。
  张飞怔怔地躺一会儿,起身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李玉的相框,深情地盯着。
  “我一直相信他们说的,你是要躲开那个变态,才退了学。这次问对了人,才知道你是怎么被人家赶走的。”张飞笑着,眼泪簌簌地落在李玉脸上。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就告诉他们我是谁,大不了咱俩一起走,一起死,我倒也欢喜。”张飞把相框抱在怀里,“可你到死都不肯带我,不肯让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还以为我是有多讨你嫌呢。”
  “你哥啊,他什么都没做错。”张飞抱着李玉的相框又躺到床上,慢慢地说,“是我先喜欢他的,可我怎么缠他他都不肯,说会毁了我们两个人。那天我收到通知,说进了学生会决赛,特别高兴,就去找他。一开始就是好好说话,后来我没忍住……拿手电晃我们的人没看清我,你哥拿他的衣服挡着,又拉着别人,我就自己跑了。”
  “打那以后听说他就一直没回宿舍,我也找不着他。再后来,他们系的说他因为被一个变态骚扰,退学了。”张飞咧咧嘴,把脸贴到李玉相片上,“我就老老实实地以为他真拿我当变态。我都知道你们家是哪的,可也没敢去找,怕他嫌我。”
  “你说说你,没你那封信我不也死皮赖脸地活着吗,怎么你倒死了?就知道你也喜欢我,你非不承认。”张飞哭着哭着又笑了,伸手去擦拭李玉相片上的泪水,被李杰一把夺了过去。
  “别拿你的脏手脏脸碰他!你凭什么拿他的照片!”
  “因为他心里种了一棵小树啊。”张飞笑出声来,“哈哈,喜欢男人就脏吗?脏就脏吧,反正他也喜欢我。”
  关唯没敲门,推门进来正好只听到这一句,看到张飞躺在床上,鼻血糊了一片干在脸上,还笑个不停。
  李杰左手拿着李玉的照片,右手在口袋里揣着,愤怒地盯着张飞。
  谢天谢地!关唯长吁一口气。
  “嗤,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呢?”听到有人进来,李杰回头一看是关唯,一扬手,相框狠狠砸到了张飞身上。
  关唯脸色一变,又想起李杰口袋里的东西,强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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